生成语法视角下英语多词动词被动化现象研究

曹泽煌

（北京语言大学英语教育中心，北京，100083）

生成语法视角下英语多词动词被动化现象研究

曹泽煌

（北京语言大学英语教育中心，北京，100083）

多词动词是英语中一种特殊语类，在语法、语义等多方面都具有独特的语言特征。在此先对多词动词的定义、分类及其主要表现形式进行概述，然后就被动化现象阐明其实质是施动性，运用生成语法相关理论探讨并解释多词动词存在被动语态的条件。最后，从生成语法视角下总结英语中多词动词的被动化现象。

生成语法；多词动词；被动化；论元关系；施动性

在以往有关英语被动化现象的句法研究中，大部分关注的是英语单一动词被动语态的语式和语义问题、英语主动表被动意义的句法问题，或是英汉被动语态的形式和功能对比研究等，国内很少涉及英语多词动词的被动化现象。国内外众多语言学家对被动化的研究，仍停留在对某一动词或动词词组是否存在被动语态这一观察描述的层面上，且多从认知和功能等角度进行分析。此外，正确掌握和使用多词动词的被动语态在英语学习中显得尤为重要。因此，将从生成语法视角，以英语多词动词为研究对象，运用生成语法θ理论中的论元关系、语态限制以及多词动词的整体性等相关理论来探讨并解释多词动词存在被动语态的条件。

一、多词动词

语法学家R.Quirk 1985年首次提出多词动词的概念之后，许多学者对其进行了深入研究，使多词动词的分类体系更加完善。［1］英语动词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单词动词（单一动词）与多词动词（短语动词）。

（一）多词动词的定义

符国海认为，英语的多词动词是由两个或三个词构成的一组短语，包含了短语动词、介词动词和短语介词动词。一般词组和语句应根据具体的需要临时组合而成，而多词动词则属于固定的词组，是较为特殊的语言现象，在形式上是固定的，在意义上是整体的，有些带有引申含义。［2］

根据《朗文语言教学与应用语言学词典》中的解释，短语动词指由一个动词加上一个副词小品词所构成的动词结构（例如：pick up）；介词动词指由一个动词加上一个介词所构成的动词结构（例如：look after）；短语介词动词则指由一个动词，一个副词小品词和一个介词所构成的动词结构（例如：put up with）。［3］目前，学术界一般用“短语动词”来指代以上所说的三类动词，即称为“多词动词”。

（二）多词动词的分类和表现形式

英语中常见的多词动词分类大致有以下两大种：

一种是根据单词的数量，可分为“双词动词”和“三词动词”。由一个动词和另一个功能词构成的动词结构，称为双词动词，主要形式有：

A.动词+副词：work out，turn up，etc.

B.动词+介词：run into，look after，etc.

按照双词动词是否具有可分性，双词动词可分为“可分双词动词”和“不可分双词动词”，其主要特点是如果可以在动词和功能词之间插入一个名词或代词，则属于可分双词动词；反之，则属于不可分双词动词。其主要形式如下：

可分双词动词：动词+副词

不可分双词动词：动词+介词

此外，根据动词的及物性，双词动词可分为“及物双词动词”和“不及物双词动词”。及物双词动词包括可分双词动词和不可分双词动词，因为两者都能后接宾语。例如：

（a）I ran into Mr.White the other day.

（b）Could you please tell me how the incident came about?

例句（a）属于及物双词动词，后面可以接名词、代词等做宾语，而（b）则属于不及物双词动词，后不能接任何宾语。

三词动词指的是以一个核心动词加上两个功能词所构成的动词结构，其主要形式如下：

A.动词+副词+介词：do away with，face up to，etc.

B.动词+名词+介词：pay attention to，take advantage of，etc.

C.系动词be+形容词+介词：be worthy of，be afraid of，etc.

D.动词+动词+介词：make do with，let go of，etc.

另一种是根据结构特征和语类属性，可分为以下三类：

A.短语动词（phrasal verb）：动词+副词（例：call up，make out）。

B.介词动词（prepositional verb）：动词+介词（例：hint at，refer to）。

C.短语介词动词（phrasal-prepositional verb）：动词+副词+介词（例：keep up with）。

根据核心动词是否具有及物性，这些动词又可细分为以下六种：

A.及物短语动词：后面可接名词、代词作宾语，其宾语可以位于两词中间。

例：Could you help me to make out what he says/ make what he says（it）out?

B.不及物短语动词：后面不能接任何宾语，如同不及物动词。

例：The airplane will take off at 16：00.

C.及物介词动词：在动词后面可加宾语，但是无论介词宾语是名词还是代词，都不能位于动词和介词之间。

例：The girl took full advantage of this chance to show her capability.

D.不及物介词动词：核心动词后不能加宾语，而介词后可加宾语，动词和介词是密不可分的。

例：The man ran into his old friends in the street this morning.

The man ran into them in the street this morning.

The man ran his old friends/them into in the street this morning.

E.及物短语介词动词：动词+宾语+副词+介词。

例：We put the outbreak of cholera down to unclean drinking water.

F.不及物短语介词动词：动词+副词+介词。

例：People should be ready at all time to stand up for truth.

二、英语的被动语态和被动化现象

（一）被动语态的定义

Leech等人指出，“被动”这一术语常被用来描述：（1）含有“be+过去分词”结构的动词短语；（2）被动动词短语出现的从句。［4］Kitty Chen Dean强调，被动语态是标准句子的变体，是为了突显动作的承受者，而不是动作的施动者。［5］

（二）被动化现象的实质

所谓被动化，是指将主动语态变为被动语态的这一操作过程。被动化现象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句法推导过程。Pieter A.M.Seu在《语义句法学》一书中强调：“被动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尽管人们对其发现了许多事实，但是仍未能对其有所深刻认识。现代句法学理论并没有在传统语法的基础上对被动化现象提出更为独到的观点。”［6］

请看以下三个句子，我们将从生成语法角度逐一加以分析：

（c）Mike has cleaned the big house.

（d）The big house has been cleaned by Mike.

（e）The big house has been cleaned.

从生成语法角度看，（c）属于主动语态，（d）、（e）属于被动语态，其中（e）句省略了施动者Mike，（d）、（e）实属一个句子。仔细分析这两个句子，可以发现它们在深层结构中所表达的意思是一致的，只是在表层结构所呈现的形式不一。

我们将主动语态句子（c）转换成被动语态句子（d）遵循了以下转换规则：

NP1+V+NP2→NP2+助动词+过去分词+by+NP1

由此可分析出，“Mike”是施事，“the big house”是受事。两个句子所要表达的语义是一致的，只是在表层结构中的表现形式不一。我们不难发现，施动和受动关系是被动化现象的实质，即被动化现象的实质是施动性。唐燕玲认为，被动语态总是表示一个含施动者的施动动作，而且其施动性呈显性和隐性两种情况。［7］（d）属于显性施动，因为它明确指出施动者是Mike，而（e）则属于隐性施动，可能是因为没有必要或难以说出具体的施动者，所以才省略句中的施事。因此，为了掌握被动化现象，必须把握住其实质——施动性。

三、生成语法下的多词动词被动化现象

许多有关英语被动语态的文章认为只有及物动词才有被动语态，这一说法是片面的。英语中一些以不及物动词为核心的多词动词有时也存在被动语态。究竟什么样的多词动词有被动语态？我们可以从生成语法的视角，依据结构特征、语类属性以及核心动词及物性的多词动词分类方法，运用相关理论来探讨并解释这一现象。

A.All the lights should be turned off before we leave the room.

徐烈炯在《生成语法理论》一书中指出，被动转换要以论元关系次序为条件，论元关系的次序是：施事>处所，来源，目标>主题。被动结构by后面名词词组的论元必须先于主语的论元。［8］例子中的动词结构turn off属于及物短语动词，省略了施事us，all the lights属于主题，是承受动作的名词词组。例中施事先于主题，所以句子成立。

一般来说，多数及物短语动词存在被动化现象，但有少数在某些特定的语义下不存在被动化现象。例如：Speed was picked up by the car.句中的pick up speed是固定搭配，pick up相当于go faster，分析时不仅要考虑形式，还需从意义上进行辨别，因此该句不成立。

B.The airplane will take off at 12：00.

根据θ理论，句中the airplane属于主题，且句中的动词结构take off属于不及物短语动词，其后不能接任何宾语，受到语态限制，不具备被动语态的施动性，因此不存在被动化现象。

一般说来，不及物短语动词是不存在被动化现象的。

以下对及物介词动词的四个例句进行分析，其中的核心动词后面有的接名词，有的在名词前加修饰语或限定语，有的只接名词，还有的接反身代词，分别代表了四种不同的情况：

（1a）Hisstudentswere provided with many useful reading materials.

（1b）.Many useful reading materials were provided to his students.

（2a）Full advantage was taken of this chance to show her capability.

（2b）This chance was taken full advantage of to show her capability.

（3a）The development of the world should be kept pace with.

（3b）Pace should be kept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the world.

（4a）Himself was prided on his great leadership by the chairman.

（4b）His great leadership was prided himself on by the chairman.

（1a）不受语态的限制，因为其核心动词是及物的，his students是主题/受事，many useful reading materials是材料，根据各种语义角色在被动语态中充当主语时的一个选择序列：受事>与事>材料>处所>工具，所以该句成立。（1b）属于特殊情况，它将many useful reading materials材料论元前置作为受事，如果按照原来provide...with...的结构构成被动语态，则需要省略原来的受事his students和介词with，该被动化现象需满足动词主目语担任的论元角色所构成的论元关系条件。

（2a）中类似的及物介词动词，由于其中间加入了修饰语或限定语，其动词结构不是十分紧密，可将核心动词后的直接宾语full advantage前置作被动态的主语，所以该句成立。（2b）将take full advantage of视为一个独立的语法单位，根据多词动词的整体性特征，可将介词of后的宾语前置作被动态的主语，所以（2b）亦成立。

（3a）中类似的及物介词动词，其核心动词与其后的直接宾语密不可分，因此在构成被动语态时，需根据多词动词的整体性特征，将整个词组作为整体进行被动化，这类结构常常存在被动化现象。而（3b）中将其整体拆开构成被动语态，因此违背整体性特征，该句不成立。

（4a）和（4b）中这种含有反身代词的及物介词动词，the chairman和himself既可看作施事亦可看作受事。如果反身代词作直接宾语时，其论元角色——施动和受动集于一身，具有对称性，此时不存在被动化现象，所以两句都不成立。

D.（1）The wounded were looked after by the nurses in local hospital.

（2a）Computer system consists of hardware and software.

（2b）Hardware and software are consisted of by computer system.

（3a）The old man died of lung cancer last year.

（3b）Lung cancer was died of by the old man last year.

以上这些句子中都含有不及物介词动词，但有些有被动语态，有些却不存在被动化现象。句（1）属于正常情况，其多词动词具有施动性，这是其存在被动化现象的必要条件，但需注意的一点是，将这些句子转化成被动态时，要根据多词动词的整体性特征，把不及物介词动词看作整体进行转换。句（2b）是一特殊情况，根据θ理论，computer system和hardware and software都属于主题，从论元关系来分析，动词的两个主目语的论元角色都不是施事或受事，两者所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这是一种表示状态的动词，不具备施动性，所以该类介词动词不存在被动化现象，（2b）因此不成立。句（3b）也是一特殊情况，从论元关系来分析，the old man是受事/主题，lung cancer属于来源，根据论元关系的次序：施事>处所，来源，目标>主题，并且被动结构by后面名词词组的论元必须先于主语的论元，（3b）中主题/受事先于来源，所以该类介词动词也不存在被动化现象，该句不成立。总之，不及物介词动词，一般来说存在被动化现象，转换时需将介词动词看作一个整体，但必须注意类似以上的多词动词，可以根据论元关系和被动语态的实质来分析是否具有被动化现象。

E.The outbreak of the illness was put down to poverty in this area.

例句中的动词结构属于及物短语介词动词，核心动词后可接直接宾语。the outbreak of the illness属于主题，且该句存在一定的施动性，所以将核心动词后的直接宾语作为被动态的主语。因此，该句中的被动态成立。

F.（1）All the traditional rules have been done away with in this village.

（2）Nick gets along well with his classmates.

以上两个句子都含有不及物短语介词动词，但是第一个存在被动化现象，而第二个无被动态。句（1）存在施动性，符合论元关系理论。句（2）这种类型的词是特例，get along with既相当于及物动词，又存在施动关系，但这一动词结构的两侧Nick和his classmates在结构上是对称的，两者处于平行关系，所以没有必要引入被动语态。因此句（2）不存在被动化现象。

总之，短语介词动词一般存在被动化现象，其被动态的构成首先要考虑是否可采用核心动词后的直宾作为被动句的主语，如果动词后不能接直宾，则再考虑动词结构中介词后的宾语作为被动句的主语。在此被动化的过程中，必须将短语介词动词视为一个独立语法单位。

本文旨在运用生成语法相关理论来探讨英语中多词动词的被动化现象。通过对六大类多词动词举例分析其是否存在被动化现象以及存在的条件，可得出：一般来说，多数多词动词存在被动化现象，少数多词动词没有被动语态，不及物短语动词不存在被动化现象。研究多词动词是否存在被动化现象，关键在于多词动词所在的句子是否具备施动和受动关系，并根据论元关系、语态限制等理论以及多词动词的整体性特征加以分析。此外，还必须高度重视一些多词动词的特殊情况，往往对称结构的句子不存在被动化现象。总之，在学习和研究当中，注意将多词动词被动化现象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结合起来，才能得以全面了解。

［1］ Quirk，R.，Greenbaum，S.，Leech，G.&Svartvik，J.A Compre⁃hensive Grammar of the English Language［M］.London：Longman，1985.

［2］ 符国海.英语的多词动词和汉语的多音节动词试比［J］.海南大学学报，1990（4）：82-88.

［3］ Richards，C.，Schmidt，R.，Kendrick，H.&Kim，Y.Longman Dictionary of Language Teaching and Applied Linguistics［Z］. 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5.

［4］ Leech，G.&Svartvik.J.A Communicative Grammar of English［M］.New York：Longman Group Ltd，1975.

［5］ Dean，K.English Grammar in Context［M］.Allyn&Bacon：A Pearson Education Company，2001.

［6］ Pieter，S.Semantic Syntax［M］.Oxford：Blackwell Publishers Ltd，1996.

［7］ 唐燕玲.英语动词被动语态的实质初探［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3（5）：17-19.

［8］ 徐烈炯.生成语法理论［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6.

H314

A

曹泽煌（1987-），男，硕士，助教，研究方向为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