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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君》的女性主义解读

2012-08-15潘亚丽

关键词:父权制海尔女性主义

潘亚丽

(云南大学 旅游文化学院, 云南 丽江 674100)

【文学】

《蝴蝶君》的女性主义解读

潘亚丽

(云南大学 旅游文化学院, 云南 丽江 674100)

黄哲伦的《蝴蝶君》讲述了一个中国男性化装成女性,骗取法国外交官情报的故事。运用女性主义批

评理论分析剧本中所反映的父权制思想,可以揭示出现代文学中存在的男尊女卑思想。

蝴蝶君;女性主义;父权制

黄哲伦被认为是20世纪最负盛名的亚裔美国剧作家。他最重要的作品之一《蝴蝶君》,为他赢得了托尼奖。这个剧本不仅取得了巨大的商业成功,而且也获得了广泛的好评。

在这些评论意见中,一些评论家用东方主义和解构主义来分析《蝴蝶君》,如“对黄哲伦解构东方主义原型《蝴蝶夫人》的尝试表示质疑”[1];或探索西方和东方之间的关系,以及美籍华裔男性形象在文学作品中的构建。一些批评者使用心理分析来揭示这个戏剧中的自恋情结,另一些人则试图用中国人的身份和地位重建亚裔美国女性形象。由于这剧本可以用不同的方法解读,上面的理论不是唯一的研究方法。本文采用女性主义的观点,重新审视这个剧本,揭示了现代男性作家的重男轻女的倾向,并呼吁妇女继续争取自己的权益。

一、女性主义批评

女性主义批评是妇女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感情的重要途径。它可以追溯到1792年,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在她的《女权辩护》一书中,质疑取悦男性是女性存在的唯一意义这一概念,并主张女性与男性在教育、工作和政治上的平等权利。后来,弗吉尼亚伍尔夫意识到,在文学中很少有女性作家出现,并且,由男性书写的历史很少关注女性。西蒙娜·波伏娃的《第二性》说明了男尊女卑的历史元素,那就是,长期以男性为中心的历史已经形成了轻视妇女的社会和文化环境。在文学作品中,特别是在由男性创作并被认为是主流文学的文学作品中,性别歧视大量存在。因此,在20世纪70年代,桑德拉·吉尔伯特和苏珊·格巴重新审查了文学经典,并发现很多例子表明,男性的统治地位和偏见,促进了女性在文化中的自卑心理和处于从属地位的形象的形成。

用女性主义批评理论,我们可以重新分析在各个领域中已经给大家留下固定印象的作品,来确认作为女性到底意味着什么。本文主要采用吉尔伯特和格巴的女性主义观点,以及其他重要的女性主义者的理论,探讨了《蝴蝶君》中相对应的两种女性形象和两性关系,以揭示男性作家仍然希望女性处于从属地位并在其掌控之下。

二、《蝴蝶君》中的女性形象和两性关系

虽然在这部戏剧中是一个中国女孩代表了传统女性,但是西方人认为,东方女性的害羞、柔弱、保守,事实上是东方和西方理想女性的共同特征。吉尔伯特和格巴关于欧洲妇女的描述是:“‘端庄、优美、纯净、细腻、文明、顺从、沉默寡言、贞节、亲切、礼貌……’是永恒的女性美德。”[2]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宋丽玲的传统女性形象代表所有男人对女性作为“家中的小天使”的期望。

然而,在这部戏中有一种和传统女性相对的妇女形象。“每一个在家庭中被铭记的闪光的柔顺妇女的形象,都存在着一个同样重要的代表受到天谴的恶魔的负面形象”[2]28。和宋丽玲的羞怯与顺从不同,这部戏剧中的西方女性代表了积极、独立、主动的新女性,因而被描述为魔鬼或被剥夺言论自由的权利。

1.作为天使的女性形象

作为剧本中最主要的女性形象,宋丽玲外观符合传统女性的标准。伽里玛出现的时候,她试图表现得害羞且保守。她知道,伽里玛不会接受她的男性的特点,因为人们难以接受一个传统女性表现出某些阳刚之气。她首先这样解释:“我努力想要现代一点,想要像男人一样讲话,想要像西方女性一样勇敢面对自己”[3]31,然后她继续承认:“最后,我失败了。我小小的、受惊的心脏跳动过快,我放弃了”[3]31。这些话表现了宋丽玲在伽里玛面前的从属地位,满足了他的男性自豪感。

在这种情况下,伽里玛开始想是否他“也抓住了一只会在针尖上挣扎的蝴蝶”[3]31。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伽里玛对宋丽玲的爱不但没有下降,相反,他开始把宋丽玲作为一个目标。如果他拒绝了宋丽玲,宋丽玲仍然爱他并向他屈服,他就能感受到作为男人的绝对力量。“传统上,父权制授予父亲对妻子和孩子几乎完全的所有权,包括身体上的虐待,甚至包括杀害和贩卖”[4]25。宋丽玲必须把自己置于一个非常低的位置,承认自己是伽里玛的蝴蝶,是伽里玛的财产,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伽里玛的青睐。在父权制的思想中,女性应该心甘情愿地成为男人的财产。

由于在男性为中心的文化中女性被认为是男性的个人物品,一个男人越彻底地征服一个女人,他就觉得自己越强大。在自己对宋丽玲的所有权确认后,伽里玛面对他人的时候变得更加自信。“和女性相比,即使是最平庸的男性也认为自己是一个半神……他面对女性(特别是自己选择的女性)的时候,比起他必须要在男性种群中要表现出男性行为,他会认为自己是一个英雄。”[5]10曼努埃尔·土伦是法国驻中国大使,同样意识到伽里玛的变化。他换成了副领事的工作,让伽里玛担任这一职位。他告诉伽里玛:“一年前,你会一直是个局外人。但过去几个月,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变得积极主动”[3]38。作者在这里传达给读者一个信息:通过使细腻又害羞的女性屈服,男人能获得更高的权力和地位。

当伽里玛的妻子怀疑他性无能时,伽里玛不愿去看医生,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宋丽玲告诉伽里玛,一个妻子的这种要求,是对丈夫的侮辱,是对他作为男人权力的挑战。由于他们一起住了这么长的时间,宋丽玲告诉伽里玛,如果他的妻子不称职,男人可以去找另外一个女人,她还承诺会为他生一个孩子。这保持住了伽里玛的男性自豪感,同时宋丽玲作为一个完美的女人,在他心中的形象得到加强。

通过宋丽玲所体现的女性形象,我们可以得到这样的信息:传统的女人,即“家中的小天使”,可以得到男人的爱,同时,有这种女性的帮助,男人更容易成功。

2.作为恶魔的女性形象

作者对如天使般的女性宋丽玲进行了详细描述,与此相对,作者花在独立积极的女性身上的笔墨极少。海尔格是伽里玛的妻子,却没有关于她的外貌描写。第一次提到她的时候,笔者似乎要给我们留下她盛气凌人、粗鲁无知的印象。“伽里玛:‘我嫁给一个比我年纪大的女人——海尔格’。海尔格:‘我的父亲是驻澳大利亚大使。我在罪犯和袋鼠之间长大。’”[3]14。她的父亲是一位大使,伽里玛娶她是为了他的事业,她的社会地位比伽里玛要高。男人比女人差对于男人来说非常痛苦。而且,作者描述这名妇女是在澳大利亚的罪犯和野生动物之间长大的,暗示了这位女士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不开化的。

关于他们的婚姻,作者并不多说。从有限的描述中我们可以推断,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冷淡。海尔格在此剧中只出现五次,每次她只是说了几句话。在她第三次出场的时候,她和伽里玛各自行动,两个人玩得都很高兴。第四次出现的时候,海尔格强迫伽里玛去看医生,这让伽里玛觉得受到了很大的侮辱,因为对他的性能力提出质疑是对他男人尊严的极大挑战。所以,当海尔格下一次也就是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她被告知伽里玛要和她离婚。当时,为了不离婚,她愿意做出让步,然而伽里玛还是为了宋丽玲断然拒绝了她。虽然他不能和宋丽玲生活在一起,他仍然不希望和海尔格一起生活下去。海尔格最后的独白:“我知道,以我自己的方式,我知道一切你都是在假装。但是那些幌子——挽着你的手臂参加使馆的舞会,去你办公室看你,警卫说,‘早上好,早上好,伽里玛夫人’——这些幌子……”[3]75由此揭示了在他们的婚姻中并没有真正的爱和幸福,他们只利用对方各取所需。

故事的结局似乎要告诉我们,一个强势的女人和一个弱势的男人在一起注定是一个悲剧。如果一个女人要独立并且比她丈夫优秀,她将被抛弃。

宋丽玲作为男性出现,许多评论家认为这是她在展示真正的自我,但我们认为这是一个女性的“另一个自我”的曝光,即一个女性的男性气质。一开始,她表现为一个传统女性,完全符合男性对于完美女性的要求。当宋丽玲的间谍身份,也就是她的男性身份被揭穿时,伽里玛就会觉得她野心勃勃、虚伪又可怕。“男性作家传统上……认为……一些具有男性生活所有特征的重大行为出现在女性身上是非常可怕的,因为这些行为‘非女性化’……”[2]28。作者在宋丽玲受到判决之后加强了她的这种魔鬼形象。作为男性面对伽里玛的时候,她不再叫他“爱人”,而是“你,白人”[3]33,仿佛他们从来不认识。然后,她戏弄伽里玛,当着他的面脱掉衣服,终于使他自杀。此时,宋丽玲就像一个阴险的恶魔,吓坏了观众。

很显然,新女性因为她们的自信和反抗在这部戏里受到了惩罚。作者想要警告女性,不要成为和男人平等或比男人优越的女性,否则,她们将变成魔鬼。

三、结语

通过对剧本中女性和男性形象的分析,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这部戏中所体现的父权制思想。在女性对待自我、男人、婚姻和社会的态度的形成过程中,现代文学所发挥的所用很容易被忽视。现代文学其实包含着诸多社会或政治元素。现代文学以一种潜在的方式,保留而不是挑战父权制。

虽然上个世纪的女权主义政治运动似乎标志着女性从传统的角色中解放出来,但是暗藏的真相要复杂得多:女性的精神解放还没有成熟到有足够的力量对父权制文化进行猛烈攻击。天使/怪物二分法早已嵌入人们的心中。尽管人们能感受到明显的改变,现代的文化仍然顽固地对抗着男女平等的观念。现代男性作家仍然有意无意地在主张父权制。女性陷在文化困境和不断发展的女权运动,以及保留女性价值和适应不断变化的习俗的要求之间。

在这种情况下,女性应当具有远见和勇气,培育一种新精神和文化的沃土。而女性需要做的第一步是“杀死家中的天使”,换句话说,女性必须消灭已经被她们自己“封杀”入艺术中的理想的审美形象。同样,所有的妇女必须消灭“家中的恶魔”。她们必须在文学作品中除去天使/怪物二分法,重新构建生动的女性形象。通过这些努力,女性的声音可以得到同样的重视,真正的女性形象也可以树立起来。

[1] 羌春燕.不完全的结构——《蝴蝶君》与东方主义[J].甘肃联合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1).

[2] Gilbert Sandra and Susan Gubar.The Madwoman in the Attic[M].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2000.

[3] Huwang,David Henry.M.Butterfly[M].New York:Penguin Group,1989.

[4] Millet,Kate.Sexual Politics[M].London:Granada Publishing,1969.

[5] 西蒙·德·波伏娃.第二性[M].陶铁柱,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04.

Feminist Understanding of the Drama“Madam Butterfly”

PAN Ya-li
(Institute of Tourism and Culture,Yunnan University,Lijiang 674100,China)

The drama“Madam Butterfly”by Huang Zhelun is a tale of a man disguised as a lady to cheat a French diplomat out of information.Analysis on the patriarchy thinking reflected in the drama by feminist criticism theory can reveal the thinking of women inferior to men in modern literature works.

“Madam Butterfly”;feminism;patriarchy system

1672-2035(2012)04-0096-03

I106.4

A

2012-05-10

潘亚丽(1983-),女,河南南阳人,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外语系助教,硕士。

【责任编辑张 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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