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浑善达克沙地的希望

文/胡杨 钱亚光

浑善达克沙地是我国十大沙漠沙地之一，位于内蒙古中部锡林郭勒草原南端，距北京直线距离180公里，，是离北京最近的沙源。2011年5月1日，北京市第十一届政协委员、北京市第十二届人大代表、第八、九、十届全国青联委员廖理纯率首批浑善达克绿化志愿者奔赴沙地，开始了新基地的建设。截止目前已经有上千名志愿者来到了浑善达克沙地进行义务植树，大家自己动手，建立了隔离牛羊的围栏，解决了灌溉用水的问题，在尝试种植了赤峰杨、新疆杨、樟子松、文冠果等多类树种的同时，已经将35万棵小松树和小杨树种在了志愿者们的基地中。按照计划，截止到今年年底将会再增加15万株松树苗，基地内今年将会有50万棵小树茁壮成长。再过10年，这些小树可以长到超过10米的高度，这50万棵小树可以绿化20000亩的沙地……，这一壮举，感动今天，更会感动未来。

“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这首具有蒙古长调风格的《鸿雁》，是一位绿化志愿者推荐的曲目，这首歌不仅有对美丽草原的深情描写，更有对她的一份深深的依恋之情。从去年开始的每周五下午2点，从北京城区往西北十几公里的昌平生命科技园城铁站出发，39位志愿者会坐上一辆写着“浑善达克绿化志愿者”字样的蓝色大巴，唱着这首《鸿雁》和《我跟草原有个约定》奔赴北京正北方的内蒙浑善达克沙地进行义务绿化活动。而这项绿化工作的倡导者，就是北京市政协委员，第八、九、十届全国青联委员廖理纯。

从地图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浑善达克沙地在北京北边的内蒙古锡林郭勒盟，距离北京直线距离有200公里左右，北京85%的沙尘暴是来自于这个方向。

在这之前，理纯和他的伙伴们几乎走遍了中国所有的沙漠，最后选择了浑善达克。从植树条件来说，浑善达克是条件非常好的沙地，因为这里蕴含着丰富的地下水，尽管看起来这里是黄沙片片，但是挖开土地半米，会感觉到土地的湿润。从到现在依然可以看到的那些残存下来的粗大野生榆树来说，以前的浑善达克应该就是有很多榆树的地方。但今天这些树的后代在很小的时候都被过度放牧的牲畜给吃毁了。2011年的时候，理纯同400多名绿化志愿者来到浑善达克，开始进行生态治理。用理纯的话来讲，这个地方正处在沙漠的边沿上，如果这里治理好了，就会变成真正的绿洲；不治理，就会迅速变成沙漠。

当问到理纯为什么会想起要组织大家到内蒙古义务种树的时候，他说：当今每年会有几千国际友人到中国西北地区义务植树，作为中国人应该也要更好地尽一份自己的努力。他还同我说起位于内蒙古鄂尔多斯市的库布其沙漠中日本人建立的恩格贝绿化基地。从网上我们可以很快地查到那一片由日本人建立的绿化基地的一些材料。

恩格贝地处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市库布其沙漠腹地达拉特旗乌兰乡镇内，恩格贝为蒙古语，意为平安、吉祥，历史上曾经是一块水草丰美、风景秀丽的地方，恩格贝是这一地区的经济文化中心。然而，战乱、洪水、滥伐、滥垦和过度的放牧终于让黄沙抹平了这里的美丽，黄沙淹没了牧人的草场，农人的家园。至1989年恩格贝示范区建立以前，恩格贝的土地上已经见不到人烟。

要说恩格贝示范区的建立，还要主要归功于日本鸟取大学名誉教授、沙漠绿化实践协会会长远山正瑛先生。1989年，远山正瑛以83岁的耄耋之年，带领他的日本协力队不远万里来恩格贝植树，恩格贝开始变绿了，同时恩格贝开始有了自己了国内和国际的知名度。王震、万里、薄一波、张平化等老一辈领导人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这里的开发情况；原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组部部长宋平还多次来这里考察并植树，同时远山正瑛本人还得到了江泽民主席的多次接见。

远山正瑛在他97岁的时候离开了人世，尽管他走了，但日本的绿化队仍然一批一批地从日本来到恩格贝。过去全部是荒漠化的总面积达30万亩的土地，现在已经栽植乔木300多万株，种植灌木3万余亩，种草5万亩；引洪开发土地1.2万亩，种植经济作物1000余亩，建起葡萄园两处80亩、花园100亩、草籽基地300亩、苗圃250亩，植被覆盖率由过去的5%达到了40%；利用水沟建成蓄水塘坝3处，总蓄水亮达到300万立方米，沙害得到有效控制，水患得到彻底根治。如今恩格贝已被国家环保局命名为国家级生态建设示范区，被国家旅游局立为国家4A级景区，这无疑是一份传奇！

用理纯的话来说，在谈到恩格贝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也亲身6年到恩格贝参加植树，也曾经动员周围很多国人共同前往，但应者寥寥，很多国人对此根本不感兴趣，有些朋友到了植树现场喊苦叫累，更有些人会发誓说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去受这样的罪了。理纯对此非常惆怅，理纯的说法是：中国急需呼唤我们的志愿精神，日本人可以做到的事情，我们中国人应该做得比他们好才是道理。但给理纯信心的，也是另外一批国人，一批有志之士，他们给了理纯莫大的鼓励。正是在日本人的刺激之下，在朋友们的鼓励之中，大家决定在北京的正北方的浑善达克沙地建立我们国人自己的环保绿化基地。

2011年5月1日，首批浑善达克绿化志愿者奔赴沙地，开始了新基地的建设。截止今天已经有上千名志愿者来到了浑善达克沙地进行义务植树，大家自己动手，建立了隔离牛羊的围栏，解决了灌溉用水的问题，在尝试种植了赤峰杨、新疆杨、樟子松、文冠果等多类树种的同时，已经将35万棵小松树和小杨树种在了志愿者们的基地中。按照计划，截止到今年年底将会再增加15万株松树苗，基地内今年将会有50万棵小树茁壮成长。再过10年，这些小树可以长到超过10米的高度，按照每亩25棵计算，这50万棵小树可以绿化20000亩的沙地。今年7月，日本伦理研究所负责绿化的恩格贝事务所主任间濑来到了浑善达克基地进行访问，他对中国基地的迅速发展的惊叹无疑是让志愿者们很敢欣慰的，中国人也在用行动告诉他们，我们会干得更好。

同理纯在一起总是要听到他说的“感谢”二字。基地的建立要感谢领导和周边朋友的支持，当地地处正蓝旗，开始时当地牧民也对志愿者的义务活动不是很理解，而是片面地认为北京人到内蒙都是为了挖矿，建别墅，所以很多时候也产生了一些抵触情绪。但正是当地领导的支持，志愿者同牧民的关系才得以越来越融洽，相互配合也是越来越好。正蓝旗的一把手田永书记还专门驱车70公里同旗里各方领导来到基地视察，并亲自种下了一棵樟子松树苗。同时各方的林业专家当听说是志愿行为时，也纷纷无私地对绿化工作义务进行技术方面的指导。理纯说，没有各方的支持，没有每位志愿者朋友的努力，基地不会有今天的进步。

在植树的过程之中，绿化志愿者们还利用车上的时间进行充分的沟通。通常大巴上的时间是枯燥的，但在志愿者的这辆巴士上的十几个小时却不一样，在上面志愿者们有着太多的围绕生态观的分享和对正确历史观和人生观的讨论，从这个角度说，大巴也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流动课堂。正是在这个大巴上对生态观的讨论，志愿者们知道了高大乔木的寿命是远远高于低矮的灌木的；知道了带来降雨要有天空条件和地面条件两者的配合，而良好的地面条件就是需要我们的绿化；知道了土地是如何通过其强有力的吸附能力将水吸附到高处，也就是山多高、水多高的道理……通过对历史观的讨论，大家探讨了蒙古当年称霸天下的原因，也分析了当年清末腐朽给国家带来的灾难……大巴上大家不仅了解了更多的生态知识，更是能够体会到一份爱国，一份责任。

很多人会质疑这样的志愿活动能否长期坚持并有所发展，因为再多的钱也有会花完的时候。对此问题，理纯坦率地说，当今要求志愿者自己负担自己的食宿交通还不成熟，所以自己就先力所能及地做点努力，他告诉我说他已经为这项工作准备了1000万，这大概也是他多年积蓄的总和了。对于这部分资金用毕之后后续如何持续发展的时候，他说，到那时，就可能请志愿者们自己要负担自己的食宿了，他不相信日本人可以每个人可以负担近万元的费用来中国种树，我们国人会吝惜400多元而不去做一个光荣的志愿者。

理纯告诉我，还有很多人也在质疑他到底做这项工作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名。面对社会上这样的疑问，理纯是苦涩的，实际上一般人只是会为了名和利去努力，但理纯告诉我，人还可以为了梦想、信仰去不计代价地努力。当我们问到理纯的梦想是什么的时候，他告诉我们，他和很多志愿者沟通过，一个梦想就是梦想和志愿者们一起将浑善达克沙地变为绿洲，第二个梦想就是梦想我们的下一代能够过上比我们更好的生活，而下一代要更加幸福的话就是离不开国家的发展，因为国家是后人最可靠的乳汁源泉。理纯说，要想使国家长治久安，就是要做到人心不能坏，不能太自私，坏了人心就是国家的危险，所以他要和众多志愿者们一起拼命地呼唤志愿精神，去彰显国人心中早已存在的那份无私、善的精神。理纯的这份梦想也许自己还不会很明白，但理纯告诉我，他的这些思考都凝缩在他目前已经写好的8本著作之中，我们也许可以从中找到更多的答案。

“我和草原有个约定，相约去诉说思念的情，如今依偎在草原的怀抱，就让这约定凝成永恒”。当那一颗刻着每个志愿者名字的铭牌伴随着大家亲手种植的小松树植到浑善达克那片沙地的时候，每个志愿者心中都深深种下了一份希望。相信，十年之后，这棵几十公分高的小树将会长成超过十米的大树，我们一起期盼那一天，期盼我们志愿精神的开花、结果，期盼浑善达克重新披上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