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书”理论在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尝试与构想

王骁

从事汉语教学，接触了很多外国留学生，他们普遍认为汉语难读、难写、难记、难理解。传统的死记硬背的方法让他们感到非常吃力，学得头昏脑胀，但效果极差。我多次听课，向经验丰富的教师学习，并与学生沟通、探讨，教学实践中尝试将“六书”理论与对外汉字教学相结合，以期能在对外汉语的汉字教学开辟新路径。

汉字，亦称中文字、国字。属于表意文字的词素音节文字，为上古时代的华夏族人所发明创制并作改进。目前确切历史可追溯至约公元前1300年商朝的甲骨文和金文，再到秦朝的小篆，发展至汉朝才被取名为“汉字”，至唐代楷化为今日所用的手写字体标准——楷书。汉字是迄今为止世界上连续使用时间最长的文字。也是上古时期各大文字体系中唯一传承至今的文字，学者认为汉字是维系中国南北长期处于统一状态的关键元素之一，亦有学者将汉字列为中国第五大发明。中国历代皆以汉字为主要官方文字。

可以说汉字是中华民族的文化面孔和灵魂。没有汉字就不会有辉煌灿烂的中国古代文明。汉字承载的中国传统文化，体现在每一个汉字的构成。汉字之所以能够承载中国的传统文化，是因为汉字属于表意体系的文字。表意体系的汉字与表音体系的文字不同，它不是直接表示音素或音节的字母，而是用不同笔画构成的大量表意符号来记录汉字的单音节语素，从而代表语素的声音。王祥之在《图解汉字起源》里认为所有的汉字都源于物形。古人在《周礼》中就提到了“六书”，只是没有说明具体内容。到了东汉，学者许慎著有《说文解字》，第一次系统地阐述了“六书”(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的造字法和用字法。

大家知道，汉字具有集形象、声音和辞义三者于一体的特性，但总的体系仍属表意文字。正因如此，汉语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之一，汉字难写、难记、难理解，不同于第一习得语为汉语的学生，留学生们感到非常的吃力。笔者尝试将“六书”理论运用到汉字的教学中，希望通过这种方法让留学生掌握汉字的构成，使其更深刻地认识到汉字的来源和演变，以便激发兴趣，促进对外汉语的教学。

一、图形演示法

图形演示主要用于象形文字的教学。象形是描摩事物形状的造字法。象形文字是中国最早的文字，是根据事物的形状演示简化而来。古象形字有的像事物的整体轮廓，如“日”、“月”等；有的像事物的特征部分，如“羊”像羊角下弯：有的除了具体事物外还有必要的附带部分，如“瓜”的瓜蔓。象形字是构成汉字的基础，学习这部分汉字用图形演示是最简便的方法。

以象形字“雨”为例，甲骨文中的“雨”非常形象地画出了象天的“一”，象云的“冂”，还有水需ling(雨滴落下)其间。甲骨文、金文的雨字，像从天空中降落水滴的形状，其本义指雨水，又作动词指降雨，引申为从天空中散落之义，如雨雪、雨粟等。

“雨”是象形字。甲骨文像天上落雨形，或上边另加一横表示云层。金文也是如此。篆文整齐化。隶变后楷书写作雨。

以图形演示，留学生就很容易记住和了解中国的象形字。对于很多象形文字，如“舟、山、口、日、月”等，都可以采取图形演示的方法来教认，图形演示形象生动，有助于初学者对中国文字产生兴趣。对于这部分少量的象形字，要讲得浅显透彻；同时由于很多甲骨文到今天的简体字经历了很多的变迁，有的已经看不出原型，需要对留学生做一个汉字发生演变过程的展示。做图形演示不需阐释太过深入，以免造成留学生对中国文字的类推，对学习中国文字产生畏难情绪。

二、字根剖析法

字根剖析法适用于由指事、会意法造出的汉字。指事是指用象征符号或在象形文字上加提示符号来表示某个字的造字法。用象征符号的如用三条线表示“三”，用向上和向下的两条长弧线为基准，上边和下边各加一短横分别表示“上”“下”；在象形文字上加提示符号的如“朱”字。“朱”的原意是树干，在“木”字中间加一点，表示树干的所在。简单的指示字也可以用图形演示法展示。现代的指事字，基本就是从古代的指事字演变而来。会意字是指两个或者几个部件合成一个字，把这些部件的意义合成新字的意义。在造字的最初阶段，一般的物质都可以用图形演示出来。但是随着历史的推进，语言的发展，有很多意义再也无法用简单的图形表示出来，于是就发明了会意的方法，用加符号的方法使无形的意义变得有形起来。

指事、会意是借助象形文字发展起来的。象形字只是孤立地表达了事物的外形，指事、会意则可以让孤立、具体的象形字集合地、抽象地表达意义。用今天的视角看，象形就是一幅图片，而指事就像在这个图片上加一个警示标志，赋予了这个图片新的内涵，会意字就像一幅FLASH动画，让人们根据这个动态的效果来体会字的意义。学习这一部分文字，一方面要借助图形演示法，使枯燥的汉字形象和生动起来，另一方面要“解字”、“析字”，将汉字拆分开来，剖析它的字根，看这个字是怎么组成，依托于哪个字根，这样有利于留学生把握会意字和指事字。例如教指事字“末”字，甲骨文的写法是在“木”字的下部加一短横，这个短横是指事符号。“末”为什么用“木”做字根呢?因为“末”的本义是指树梢。分析“木”这个字根，再向留学生展示树梢的图片，然后在“木”上加指事符号，就可以使其掌握“末”字的来源和写法。再如会意字“取”，甲骨文的写法是由“耳”和“又”两个象形字会意组合而成，左边是一个“耳”字，右边是当手讲的“又”，用手拿一只耳朵，这就是“取”字，古代战争中对敌方战死者割左耳，用以记功。充分理解了“耳”和“又”这两个字根后，就不难理解“取”字了。

三、形符声符归类法

由表示字义的部件和表示字音的部件组成新字，这种造字法叫形声。“形”即形旁，也叫形符或意符，“声”即声旁，又叫声符或音符。形旁将形声字的意义归类，声旁将形声字的表音分类。纯表意的象形字、指事字、会意字就是形声字的造字素材。形旁的来源主要是象形字，如“口、气、心”等，声旁的来源兼有以上三种造字法的字。从理论上说形声字，造字法和会意字是一样的，不过形声字有两大特点：一是它具备表音成分；二是它的造字方法简单、易掌握。对于形声字的学习，可以对形符和声符进行归类，以起到示范作用，让学生能够举一反三。如以“人”作为形符的字“仁、伟、伪、仆、俐”等，一般都是和人有关的，以“仑”为声符的字，一般都读“lun”音，如“轮、伦、抡、论”等，然后根据这些字的形符，揣摩这个字的意思。

形符声符的归纳和掌握能有效地学习汉字，但也存在一定的局限，因为社会的发展，客观事物的变化，有的形声字在简化的过程中已经省形或者省声，看不出是形声字了，有的字根既可以作形旁也可以作声旁，为这一归类法增加了难度。汉字从古到今，无论是字形、字音、字义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些变化绝不是一篇短文能概括的，必须用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的专门理论来做科学的解说，这里不做赘述。

(作者单位：大庆师范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