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爱,关于自由

浅草

1999年，赖声川创作了话剧《十三角关系》，灵感来源于轰动一时的台湾名人三角关系。然而，在赖声川的心底，这是向伍迪·艾伦致敬的作品。“因为在世界戏剧的传承中，有几位艺术家能够把喜剧升华到更高的境界，用笑声代领我们体会生命，让笑声涵盖喜与悲的人生经验。伍迪艾伦是其中一位。”而如今笔者要加上一句，赖声川亦是其中一位。

13年后重排《十三角关系》，赖声川选择重新塑造这个作品。在排练过程中，他尽量不去回忆当年首演的种种手法和演员走位，而是去重新“发现”这个作品中的一切。因为，他要对现在的社会，现在的观众说话。

在《暗恋桃花源》、《宝岛一村》之后，赖声川再度和谢娜、宋少卿合作，在他们身上赖声川感觉到了中国舞台上的喜剧有更健全发展的机会，有出现一代喜剧明星的机会，有机会让喜剧大大超越搞笑，变成一个正规的艺术表现。对于第一次合作的周扬，赖导感觉很舒服，她能够理解并执行这难度相当高的演出。

花姐，简单爱

从2003年的《想吃麻花现给你拧》中的“麻花”，到2006年《暗恋桃花源》中的“春花”，直至新近《十三角关系》中的“花姐”，谢娜这朵“花”在戏剧舞台上生根发芽绽放的愈发艳丽，4月20日谢娜做客“新民艺谭”，谈谈新戏聊聊人生。

说起接演话剧《十三角关系》，缘于去年8月的一个电话。那天谢娜忽然接到赖老师的电话：娜娜，要来演话剧吗？她就说：好呀。根本就没聊档期和薪酬，也没问演什么，什么时候演。谢娜说：“我就是这么简简单单，随性。简单事情复杂化，永远得不到快乐”。

话剧《十三角关系》中，谢娜饰演的“花姐”是一位知名电台节目主持人，专门帮人解决情感问题，而讽刺的是其夫蔡六木却有一位情妇。俗话说能医不自医，昏了头的花姐竟然向丈夫的情妇学习挽回丈夫情感的技巧，不仅被情妇戏弄，成了老公眼里的“怪物”。谢娜说：“人就是这样，可以很好的给别人处理情感问题，但是一遇到自己就很难跳脱出来了，毕竟人不可能那么理性。”

整出戏花姐真的很忙，谢娜掐指算了一算，光衣服就要换十四套，台上简直没有喘息的机会，后台换装更是狼狈。谢娜自嘲地调侃：“如果在后台有一台摄像机，那肯定比台前精彩多了”。然而谢娜还是大呼过瘾，“这是目前来说最能发挥我喜剧部分的一部剧”。

在饰演了“春花”和“花姐”这两个舞台角色后，谢娜作为喜剧演员的功力得到了赖声川导演的充分肯定。在赖声川看来，这两个角色，非谢娜莫属。他透露过一个“八卦”，说是当张杰在北京看了《十三角关系》首演时，被谢娜的表演感动得热泪盈眶，忍不住说:“我老婆怎么那么厉害!”赖声川知道张杰擅长打篮球，所以在解释“厉害”时说:“谢娜已经进入了演艺圈的NBA!”

而在谢娜眼中，赖导是戏剧大师，更是家人。“我很幸运遇到赖老师，他让我懂得严谨，之前的我对待事情总是太随意。我做的主持工作随时都在掏自己，跟着赖老师演戏更多是学习。在我很躁很慌乱的时候，赖老师会用《暗恋桃花源》里的一句话提醒我：放轻松——放轻松——”

叶琳，太缺爱

周扬在剧中饰演叶琳，演活了一个妖娆的情妇、精干的财经人、善于心计的女人。对于这个现代社会中极其复杂的女性角色，周扬进行了深入的体验，包括对她台上的生活体验、台下生活的想象，以及性格的细致分析。叶琳可以说是剧中最缺乏爱，同时也是最渴望爱的角色。可能在很多人眼里都会认为小三不是一个好女人，甚至当看到她将关乎蔡立委性命的机密文件交到蔡六木的政治天敌手里的时候，还会对这个女人心生恨意，认为她很歹毒。可是，在了解这个角色后周扬感到：“叶琳反倒是一个可怜而又可悲的人，可悲的是她永远只能是男人生命中的小插曲，没有人可以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可怜的是她也想拥有正常女人的一切，可是她自己已经被推到一个欲罢不能的社会位置上了，她只能选择继续才能保全现在的一切。当叶琳在社会名流之间周旋，虽然心中的欲望可以实现，可是他付出的代价却是——支离破碎的生活、凌乱不堪的人生。”

对于周扬來说，排练《十三角关系》的每一天都是那么的难忘。还记得排练第一天她抱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去了排练场，心想着赖老师的排练应该是神圣、不苟言笑的，于是她庄严地走进了排练场，没想到远远的就听到排练场里嘻嘻哈哈的笑声。进门便见一个个笑脸，还有赖老师温柔的早安问候。不紧没有很严肃，反倒是爆笑的一天，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下课的时候了还舍不得走，并期待着明天的快快到来。

对于此次和赖声川的合作，周扬感觉很是特别。“其实以往拍影视剧是一个不断付出的过程，但是跟赖老师排话剧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而这种学习不仅仅只是关于戏剧的学习，老师生活中的为人处事也给了我很深影响。他的儒雅，他的睿智，他的深沉，他的冷静，他的幽默，他的叛逆，一切都是一种神秘的魔力，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老师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永远那么的冷静从容。借用孟京辉导演的话：赖老师是温文儒雅的叛逆者。”

关于爱和自由，周扬有着自己的看法。“整部戏看似好像在讲述一个三角关系，家属一个家庭和另一个女人的关系，但事实上它是通过这个故事作为一个载体去表达关于自由，关于爱，安琪所说的老板，也许是上帝，也许只是一个代替爱的符号，原来自由，爱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没有一双去发现他们的眼睛。剧中的叶琳既没有自由，也没有爱，如果她拥有其中之一也许结果就会完全不同”。

话剧《十三角关系》是个让人看着欢乐的喜剧，更有搞怪的嬉闹，但很多时刻又会让人心中泛起涟漪。这个戏很现实，也很荒诞，更像是一个现代寓言故事。但在排练后期，赖声川忽然发现安琪的一段独白写得太“密码化”，也就是寓言的太隐喻了。于是，他就问饰演安琪的邓家佳，她嘴里叙述的“爱”到底是什么？她说应该是“光明”、“希望”。但在赖声川的心里这光就是爱，“爱”的真正意义是“没有分别心”，就像太阳光照到世界上一样。他当场加了几句话给安琪，让她喊：“我就知道是你！原来你没有抛弃我！你没有抛弃大家！”台上的家佳热泪盈眶，台下的演员也都被她感染。事后，周扬对赖导说：原来这个戏是关于自由，关于爱。赖导说：应该是吧。对此，赖声川没有做更多的解释，剩下的一切要你自己从演出中去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