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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李提摩太“庚款”办学问题的思考

2012-04-13段彪瑞王李金

关键词:大学堂学堂教案

段彪瑞,王李金

(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山西太原 030006)

关于李提摩太“庚款”办学问题的思考

段彪瑞,王李金

(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山西太原 030006)

山西教案期间,李提摩太因势利导,退让赔款,创办学堂,既出于传播基督福音的理想主义追求,以实现其长期以来热衷于推行教育变革和创办现代大学的理想,又在于对人类民瘼福祉的关切,其所创办的山西大学堂,既打开了山西认识世界的窗口,又对山西教育近代化乃至中国近代大学的创立和发展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李提摩太;庚款办学;山西大学堂

近代以来,在西方列强坚船利炮威胁下,中外交往概莫以不平等条约和割地赔款为最终结果,然而李提摩太借处理山西教案之机,退让赔款,创办学堂,在中国近现代教育史上产生了重要影响。

一 “山西教案”处理与李提摩太办学经过

1900年(庚子年),义和团运动爆发,晋省仇教情绪高涨,“不旬月间几遍全省”,大批传教士和教民被杀,教堂被毁,“所毁教堂九十余处,杀害教士一百余名,教民六千余名,毁坏各教士教民产业无算”,酿成“山西教案”[1]10。八国联军侵占北京后,旋即进逼山西,先后攻陷龙泉关、平型关、娘子关、固关等地,威胁太原,山西形势岌岌可危。清政府紧急调补岑春煊为山西巡抚,来晋处理防务和教案事宜。

按照教案发生和善后处理的情形,可以归为两案:一是天主教案,一是耶稣教案。据时人评判统计“天主则教民受害者多,耶稣则教士受害者多”[1]190。两教虽同一受害,而轻重判若不同,处理过程和结果亦各不相同。教案发生后,李鸿章向清政府建议由李提摩太出面斡旋和解决“山西教案”问题,并电请“李氏来京协助解决山西教案……希望找到一个除用兵山西外的赔偿办法”[2]121。此时,天主教各教士“怀挟积愤,凭借兵威”,“计论赔偿,则辄至千万、数百万;控陈匪首,则辄至百名、数百名;教民控失追亡,则每一州县辄至数百案、千余案不等”,态度蛮横,要求无理,“偶一拂意,诘责备至”[1]547。太原的天主教会向新任山西巡抚岑春煊提出许多赔偿要求,具体有下列三条:(1)腾出巡抚衙门或令德堂,以代被焚毁的教堂和住宅;(2)迁走义和团中心太原县晋祠镇与榆次什贴镇居民并拨归教徒占用;(3)赔偿抚恤金1 000万两银。岑春煊为顾全大局,下令太原令德堂师生腾出该处,经过反复交涉,最终赔偿225万两银子了结天主教案。与此同时,耶稣教案的处理也在加紧进行,但“该教教士无一在晋,无从商办”[1]548。岑春煊接受山西洋务局督办沈敦和建议,认为李提摩太曾在晋省多年,办事公允,为人正直,对晋省关心,故电约耶稣总教士李提摩太来晋,协商解决耶稣教案。[3]1

1901年5月14日,李提摩太应李鸿章和岑春煊邀请,由沪抵京,会晤有关中国官员,拜访英美法等各国公使,并和耶稣教各会代表叶守真、文阿德商议解决山西教案问题。在协调各方意见的基础上,5月29日,李提摩太在《上李傅相办理山西教案章程》中提出解决山西教案的办法,“统计全省耶稣七会被毁教堂及教民屋产财物核实估赔银814 284两,该教士等复减让银464 558两,又拨归公约赔款116 000 两,实只赔银 233 725 两”。[1]548同时,李提摩太在《章程》第三条提出,“共罚全省银50万两,每年交出的款5万两,以十年为止。但此罚款不归西人,亦不归教民,专为开导晋人知识,设立学堂,教导有用之学,稗使官绅士庶子弟学习,不再受迷惑,选中西有学问者各一人总管其事”[4]245。并规定这50万两只能作为学堂经费,不能竟作赔款[1]548。李鸿章赞同,并将开办大学堂、延聘教习、安排课程、管理经费等事交由李提摩太全权负责,同时电告晋抚岑春煊遵照办理。晋省耶稣教案就此议结。

在山西创办学堂动议后,李提摩太积极进行学堂的筹办。1901年11月,双方签订《晋省开办中西大学堂合同八条》,就山西教案赔款及使用办法达成一致,进一步明确规定了赔款的交付和使用办法。“此次开办学堂,晋省筹出经费司库平纹银50万两……开办学堂之始,必须购置宏广地基为永久计,其购地建堂置备书籍仪器价值,堂中员役薪工及一切杂用均在每期所交经费内开支”[3]4。合同签署后,岑春煊于12月依照合同规定交付李提摩太中西大学堂经费银10万两,李提摩太收款后即在上海聘请教习、购买仪器设备、筹办上海山西大学堂译书院,开始为中西大学堂开学做各种准备。

在与李提摩太商谈设立中西大学堂的同时,山西遵照清政府各省设大学堂的上谕,在对原令德堂进行改制的基础上创办了山西大学堂,当李提摩太偕同他聘请的山西中西大学堂总教习敦崇礼、分教习新常富等抵达太原后,发现山西大学堂业已创办,便建议将山西大学堂与中西大学堂合并办理,提出合并后可分两部:一部专教中学,由中方负责;另一部教西学,由李提摩太负责。1902年6月7日,在李提摩太倡议下,山西大学堂中斋和西斋“归并办理”,双方签署《山西大学堂创办西斋合同二十三条》,取代原《晋省开办中西大学堂合同八条》,成为双方办学之约束,并进一步规定了经费用度。山西大学堂形成一校两制的格局。

二 李提摩太退款办学原因分析

考察李提摩太退款办学的原因,我们可以看到,既有李提摩太传播基督福音的理想主义者的追求,又有借山西教案处理的因势利导,实现其长期以来推进教育变革和创办大学理想的考虑,还有他本人在山西传教、赈灾过程中积累的对人类社会发展和民瘼福祉的关切。

第一,出于传教的基本价值诉求并力图改变传教士以往的负面形象。传教士的本质任务是传播福音、培养信徒,但传教士又和知识有着密切的联系,正如美国传教士、教育家狄考文所说,“无论在哪个时代,基督教所到之处,它总是会成为知识界的朋友和保护人”[4]1。令人遗憾的是,在近代中国,基督教和传教士是夹杂于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而来,没有哪个传教士能脱离这种历史背景。因此,传教士所到之处,与当地民众的矛盾和冲突也就在所难免,庚子年间许多地方发生的“教案”,尽管原因很复杂,传教士的行为失当无疑是重要诱因。李提摩太对此有比较清醒的认识,他认为“山西教案之发生,不能把过错都加诸山西人之上,而英国人也不能辞其责”[5]。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利用处理“教案”的机会,改变传教士形象,成为李提摩太重点关注的问题。考量近代来华的传教士,可以发现,凡是能够赢得中国人的认可和尊重的,受到人们推崇的,都是“依靠西方科学知识在人民中取得好名声和好影响”,“虽然西方的科学知识到目前为止还很少为中国人所了解,但他有着极高的声誉,因此,一个精通地理学、物理学、化学和天文学知识的本地牧师也将取得其他途径无法取得的声誉与影响”[4]8。于是,他建议用退款之经费开办大学堂,以开导民智,“我愿意建议英国政府将此50万两赔款分为10年归还,每年5万两捐助山西创建一个西学专斋,培养学生200名,授以科学知识。将来毕业之后,不仅对山西文化有所提高,而且对山西经济之发达也有莫大之裨益”[5]。

第二,出于对人类社会发展和民瘼福祉的关切。1877年华北普遍大旱,李提摩太辗转来到山西协助政府从事赈灾活动,他不辞劳苦,深入旱情特别严重的晋南地区,发放赈款,救济难民,赈灾活动得到了山西士绅百姓的认同和称道,赢得百姓的爱戴。值得一提的是,李提摩太在放赈的同时,还对防灾和赈灾做出长远的规划和设想,他曾向曾国荃提出临时赈灾和将来防灾的建议其中第四条就是创办近代大学。只可惜在当时由于诸多原因而未能被采纳[2]106。李提摩太在传教和赈灾的同时,还积极向地方官员和士绅们介绍西方文明成果,以达到启蒙思想的目的。从1880年到1884年,他至少拿出近1000英镑款项用以购买科技书籍及科学仪器,借助这些书籍和仪器,李提摩太对太原在任和候补官员及士绅学子作了多次讲演,讲演主题大多为西方自然科学,包括天文、物理、化学、机械、医学等。讲演过程中,特别注重结合实际,并辅以科学演示,做了很多现场实验[6]138。李氏讲学给予山西官员的影响,不仅对于中西相互了解是重要的贡献,而且对于传教士与华人信徒的安全与福利也是重要的贡献[2]110。李氏的所作所为在中国传统教育成长起来的官员和士绅中间产生了相当大的轰动,使他们见识了西学的各种神奇妙用,对人们的传统思想和观念产生了极大的冲击。在晋期间,李提摩太还努力地融入到当地人生活中,“在太原,他们住的是中式房子,穿的是中式衣服,吃的也是中式饭菜”[7]13。之后,他逐步在太原东家巷、杏花岭一带建起教堂、医院、孤儿院、学堂、住房,为各国教士来晋传教提供方便。在他的影响下,传教士在各县陆续建立教堂、医院、学堂,为发展三晋教育医疗卫生事业做了某些有益工作。

第三,出于创办大学教育的理想。李提摩太关注民生,而解决民生问题就要依靠近代科技,科技的发展需要人才,人才的培养则靠教育。1884年在山西进行传教、赈灾期间,李提摩太给山西地方大员上书《富晋新规》,特别强调学校教育不仅是山西由贫致富的首要之途,也是今日中国的第一要政和急务。他说,“兹揆中国要图,第一莫先于教。”“且西国西教日兴,中国如再迟十年不教,虽欲立教,恐百年亦有所不及,益知教之所系大且急也”[8]10795。1884 年秋,李提摩太返回英国休假并进行述职,他认真总结了在华15年的传教经验,向基督教浸礼会委员会提出一个建设性意见,即“建议将来的传教工作主要应走教育的路线”,呼吁各传教社团应联合起来在中国18个省份逐步建立高等学堂,从沿海省办起,希望以此影响大清帝国要员接受基督教,从而影响他们自己的同胞改变信仰[9]。正是基于这样的信念,他一再敦促浸礼会委员会为这样一个富有重视教育传统的国家制定一个战略计划,通过从科学、道德和精神上启蒙有知识阶层,达到自上而下影响全国民众的目的。浸礼会进行了非常慎重的考虑,但因这一计划的实施需要大量资金,宗教社团财力不及而作罢。不过,李提摩太并未放弃自己的理想,充分利用休假机会学习和研究西方国家先进的办学经验与教学方法,不断用科学武装自己。他先后在当地的大学选修专业课程,同时到法、德两国学习考察其教育体制[7]122。这些活动为他以后的教育研究和办学实践打下了坚实的基础。1886年,李提摩太再度来华,开始为在中国创建基督教大学奔走,并积极进行教育理论探讨,刊印了自己撰写的《七国新学备要》(Modern Eduation as Carried on in the seven Leading Nations of the World),广泛介绍西方各国学校教育经验。1891年10月,李提摩太出任上海广学会总办,大量出版各类介绍西方政治、社会、经济和自然科学图书,以新的传播方式影响中国中上层官吏和知识分子的思想观念与意识形态。可以说,创办近代大学一直是李提摩太孜孜以求的目标,而山西大学堂的创建是处理“山西教案”因势利导的结果,正好圆了他的大学梦。

三 李提摩太“庚款”办学的历史意义

鸦片战争以来,割地赔款是中华民族的奇耻大辱,巨额赔款全部饱入列强囊中。值得我们注意的是,李提摩太身为西方传教士,但其对“庚款”的处置和使用,却是鸦片战争以来尚为少见之举,赢得了时人的尊重和赞许。护理山西巡抚吴廷斌评价他“深明大义,见远功宏”,“始则捐已得之赔款为晋立学,现又尽训士之职分,为晋成材”,“存心之公,惠晋之厚,殆不可以尺寸计”。并于1903年4月25日,向清政府上书《护理山西巡抚吴廷斌奏请晋省耶稣教总教士让出赔款请予奖励折》,提出对李提摩太进行褒奖。时过百年,当我们以开放的姿态去审视中国近代化的历史进程时,对在中国近代历史上产生重要影响的这一人物也给出了恰当的评价。正如李宪堂先生在翻译的李提摩太回忆录的附录中所说,“对历史人物的评价主要不是看他说了些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些什么;不仅要考虑他行为的主观动机,更应当考虑他行动的客观效果”[10]122。

与此同时,其创办的山西大学堂看似是山西教案善后的偶然事件,但其对近现代山西的社会发展乃至中国近代大学的制度演进和格局变化产生了深远而重要的影响[11]。第一,山西大学堂的创立“为深处内陆的山西省打开了一个通向世界的窗口”。山西大学堂的开办为山西官绅庶子追求新学问、学习新知识开辟了途径。无论是续旧的中学专斋,还是鼎新的西学课堂,现代科学知识成为一切教学活动的中心,学子们藉此开始了解世界,贴近世界。山西大学堂的创立带动了山西各级各类学校的创立和整个教育事业的发展,为社会发展输送大批专门人才,促使山西的教育事业逐渐走在了全国的前列,为山西在民国期间成为全国教育“模范省”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同时,山西大学堂在内陆山西的创立,不仅开创了山西高等教育的新纪元,而且打破了沿海沿江垄断大学教育的格局,推进了中国近代大学教育布局向内地的延伸,进而促进了内省教育事业的协调发展,为中国近代大学教育的草创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第二,促使山西大学堂形成一校两制的办学模式,保障山西大学堂在新学制颁行后延续办学。在1902年到1904年间,山西大学堂一分为二为中学专斋和西学专斋,中学专斋由中人主持,沿袭“令德堂”旧制;西学专斋由西人经理,实行分科、分班教学。这样就形成了独特的山西大学堂“一校两制”的办学模式。1903年清政府颁行《奏定学堂章程》规范了大学专门分科,即政治科、文学科、格致科、农业科、工艺科、商务科、医术科以及经学科,明确提出大学堂的设置标准,规定各省设立大学堂可不必限定全设,但至少须置三科才符合学制。全国各省在壬寅年朝廷颁发“兴学诏”后,书院改学堂风潮中创建的一大批大学堂均因不符合学制要求而改为高等学堂,或者停办,独有山西大学堂因较早地契合了大学堂标准而得以保全发展。第三,山西大学堂在教学内容、教学方法等方面采借西方模式,形成鲜明英式办学风格。正如加拿大学者许美德所说,“山西大学堂在建立之初清晰地留下了英国的烙印。”[12]36大学堂开办之初就采用英式新法,实行分科、分班教学,分设预科、专门两级,预科学制三年,专科学制四年,专科分法律、工程、采矿、冶金等四科。课程分设文学、数学、物理、化学、工学、矿学、格致、法律、世界史、西洋史、英文、图画、地理、博物等科,并开设了体育课。教学主要靠外籍教习讲授,讲课采用的是英语。同时,大学堂在使用教材方面也多取英文。李提摩太在上海专门设立了山西大学堂译书院,为山西大学堂西斋预科、中斋高等科以及山西和国内其他地方的师范学堂、中学堂翻译教学所急需的教材。从1902年到1908年,山西大学堂译书院先后译书23种,这些译著不但解决了山西大学堂的教学困难,而且提供给全国的高等学堂使用。

[1]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福建师范大学历史系:清末教案(第三册)[M].北京:中华书局,1998.

[2]徐士瑚.李提摩太与山西[Z]//山西文史资料:第6辑.太原: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山西省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1986.

[3]山西大学纪事编纂委员会:山西大学百年纪事(1902-2002)[M].北京:中华书局,2002.

[4]陈学询.中国近代教育史教学参考资料(下册)[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7.

[5]王家驹.山西大学堂初创十年间[M]//山西文史资料编辑部.山西文史精选(9).建国前的山西教育.太原:山西高校联合出版社,1992.

[6](英)李提摩太.亲历晚清四十五年——李提摩太在华回忆录[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

[7](英)苏慧廉.李提摩太传[M].香港:世华天地出版社,2002.

[8]李提摩太.富晋新规[M].万国公报合订本17,中国台北:中国台湾华文书局,1968.

[9]Eunicev,Johnson.Educational Reform in China,1880 -1910:Timothy Richard and His Vision for Higher Education.University of Florida[D],2001.

[10]李宪堂.铎巡中华——李提摩太和他的事业(附录)[M]//(英)李提摩太.亲历晚清四十五年——李提摩太在华回忆录.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

[11]王李金.中国近代大学创立和发展的路径——从山西大学堂到山西大学(1902-1937)的考察[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

[12](加)许美德.中国大学1895-1995:一个文化冲突的世纪[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99.

(责任编辑 贾发义)

Reflection on Timothy Richard’s School Running with Boxer Indemnity

DUAN Biao - rui,WANG Li- jin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Shanxi University,Taiyuan030006,China)

In the period of dealing with Shanxi Missionary Case,British Baptist missionary Timothy Richard played a key role in helping return the Boxer indemnity and establish Shanxi Academy.His behavior reflected his idealistic pursuit:spreading Christian Gospel,promoting educational reform and establishing modern universities,and caring for the livelihood of Shanxi people.Shanxi Academy not only opened the window for Shanxi intellectuals to know the outside world,but also contributed greatly to the modernization of Shanxi education and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universities in China.

Timothy Richard;returning the Boxer indemnity and establishing schools;Shanxi Academy

K256.8 G40-09

A

1000-5935(2012)05-0035-04

2012-03-18

段彪瑞(1969-),男,山西朔州人,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近现代教育史研究;

王李金(1960-),男,山西平定人,博士,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近现代大学教育史、高等教育管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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