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阴阳毒辨治红斑狼疮浅析
2012-04-10刘承玄
刘承玄 刘 维
(天津中医药大学2010级硕士研究生,天津 300070)
以阴阳毒辨治红斑狼疮浅析
刘承玄 刘 维△
(天津中医药大学2010级硕士研究生,天津 300070)
红斑狼疮;阴阳毒
红斑狼疮是一种累及身体多系统、多器官,临床表现复杂,病程迁延反复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可分为系统性红斑狼疮、亚急性皮肤型红斑狼疮及盘状红斑狼疮。红斑狼疮狼疮一词首先于19世纪被卡森拉夫用于描述以皮肤损害为主的盘状红斑狼疮,因红斑狼疮患者颜面部或其他相关部位反复出现顽固性难治的皮肤损害,有的还在红斑基础上出现萎缩、瘢痕及色素改变等,使面部变形,严重毁容,看上去如狼咬过一般。红斑狼疮不可治愈,其病情缓解与加重交替,西药治疗以糖皮质激素、抗疟药及免疫抑制剂为主,改善病情以抗风湿药物为主,但毒副作用大。随着中医对红斑狼疮研究的深入,其突出的临床疗效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兹以阴阳毒辨治红斑狼疮从病名病机及治法、遣方方面浅析如下。
1 病名、病机论述
中医古籍中无红斑狼疮这一确切病名,国家中医药管理局颁布的《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将其定为皮肤病的“红蝴蝶疮”,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十一五”重点专科协作组将其诊断为“阴阳毒”,其中“阴阳毒”是普遍认可的中医诊断。阴阳毒的记载首见于《金匮要略·百合狐惑阴阳毒病脉证并治》“阳毒之为病,面赤斑斑如锦纹,咽喉痛,唾脓血”,“阴毒之为病,面目青,身痛如被杖,咽喉痛”。《诸病源候论·伤寒病诸候下》载:“阴阳毒病无常也……其候身重背强,喉咽痛,糜粥不下,毒气攻心,心腹烦痛,短气,四肢厥逆,呕吐,体如被打,发斑,此皆其候。重过三日则难治。阳毒者,面目赤,或便脓血;阴毒者,面目青而体冷……阳毒为病,面赤,斑斑如锦纹,喉咽痛,清便脓血。”以上经文所述的皮肤损害、关节疼痛及咽喉痛三大主症同时出现于阴阳毒中[1],与红斑狼疮急性发作时症状十分近似。然而,古籍中对于本病病机的论述与红斑狼疮不能相契合,如《诸病源候论·时气病诸候》载:“此谓阴阳二气偏虚,则受于毒。若病身重腰脊痛,烦闷,面赤斑出,咽喉痛,或下利狂走,此为阳毒。若身重背强,短气呕逆,唇青面黑,四肢逆冷,为阴毒。”首次指出了阴阳毒是由于素体不足,阴阳失衡,感受邪毒而致,观其临床表现更近似于流行性疾病[2],因此有观点认为阴阳毒“关乎于伤寒,而非内伤杂病”。宋代以前多将阴阳毒与伤寒相关,《备急千金要方》、《外台秘要》均将其列于“伤寒”,《诸病源候论·疫疠病诸候》谓:“其病与时气、温、热等病相类……”可见,古籍所载“阴阳毒”一病当为温毒发斑,是流行性疾病中有皮下出血表现的一类疾病,付滨等[2]甚至直言其与克罗米亚—刚果出血热极为相似。宋代以后的医家多认为,阳毒即热极,阴毒即寒极,以症状上的寒热而非病机来定义“阴阳毒”[3],如《类证活人书》有言“伤寒阳气独盛,阴气暴绝,则为阳毒;若阴气独盛,而阳气暴绝,则为阴毒”。后世医家据此认为,红斑狼疮急性期发热属于阳毒,血管炎所致的雷诺现象属于阴毒,这些观点对于指导红斑狼疮辨证有一定意义。
2 治法、遣方用药
以治疗阴阳毒的方药化裁治疗红斑狼疮可取得良好的疗效。《金匮要略·百合狐惑阴阳毒病脉证并治》中有详细的方药,即“阳毒之为病……升麻鳖甲汤主之。阴毒之为病,升麻鳖甲汤去雄黄、蜀椒主之”。方中取升麻解百毒、辟温疾、瘴邪之功;更有雄黄相助,其解毒效果益增;又配以甘草清热解毒,并可散咽喉之邪毒;鳖甲甘、寒、咸,养阴,可攻逐瘀滞之邪毒;当归于其配合,活血行瘀之力更甚;花椒可导火归原[4]。《类证活人书》载有阳毒升麻汤,用以治疗“伤寒吐、下后,狂言面赤,阳毒发斑者”,其证见面赤斑斑如绵纹,喉咽痛,下利或下脓血,脉浮大而数,药用升麻、犀角、麝香、黄芩、人参、甘草。临床上常以升麻鳖甲汤及阳毒升麻汤化裁治疗红斑狼疮,尤以升麻、鳖甲、犀角、甘草等性凉解毒之品运用最为广泛,然雄黄、花椒性温之药鲜见。
可见,从治法用药上红斑狼疮与“阴阳毒”也不甚一致,二者的交合点在于均需解毒治疗。中医有同病异治、异病同治之法,异病同治的关键在于“证”同,无论疾病如何变化,其证总是有限。阴阳毒发病的根本在于“毒”,包括致病性质强烈的外感邪气和蕴结不解的内生邪气等[5],是导致脏腑或组织反复或持续性损伤的病理过程,其特点是致病酷烈顽恶,胶着难愈。红斑狼疮的发生、发展及转归过程都可用“毒”来概括,如红斑狼疮血管损害可概括为毒损络脉,抗原抗体复合物的生成及沉积与毒的产生聚集也极为相似。因此,可以说“解毒”是红斑狼疮的主要治法,无论何方何药,只要具有解毒功效,均可经化裁后用于红斑狼疮的治疗,非独用于治疗阴阳毒的方药具有此功效,如青蒿鳖甲汤、蒿芩清胆汤等,也被加减广泛用于治疗红斑狼疮发热。现代研究也证实,“解毒”法可以通过抗炎、调节免疫、改善微循环及降低西药毒副作用等多方面作用于红斑狼疮[6]。
3 小结
古代医家对于阴阳毒的论述对于我们认识红斑狼疮具有重要的理论指导意义,其治疗阴阳毒的方药应以借鉴。然而,目前研究尚不能将阴阳毒与红斑狼疮相对等,阴阳毒的病因病机与红斑狼疮差异颇大。虽然临床上将治疗阴阳毒的方药化裁治疗红斑狼疮疗效显著,但此为异病同治,乃因二者共同具有“毒”这一病理特征。只要辨证准确,所有解毒法及解毒方药都可用于红斑狼疮的治疗,不可拘泥于以阴阳毒辨治红斑狼疮,更不可徘徊于治疗阴阳毒的方药,以至影响临床疗效。
[1]方明.中医药治疗狼疮肾炎的证候与疗效相关研究[D].成都:成都中医药大学,2010.
[2]付滨,王宝娟,高常柏.“阴阳毒”考略[J].天津中医药,2007,24(2):130 -131.
[3]王旭.《金匮要略》阴阳毒之因机治法及系统性红斑狼疮的证治[J].国医论坛,2003,18(6):4 -6.
[4]黄咏菁.中医药治疗系统性红斑狼疮多维疗效评价指标体系构建的研究[D].广州:广州中医药大学,2010.
[5]惠乃玲,李振彬,杨静.从“毒”论治系统性红斑狼疮[J].河北中医,2008,30(12):1276 -1278.
[6]卞华,温成平,范永升.解毒祛瘀滋阴法治疗系统性红斑狼疮的机理浅探[J].中医药学刊,2004,22(9):1715 -1716.
R593.24
A
1002-2619(2012)12-1872-02
△通讯作者: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风湿科,天津300193
刘承玄(1987—),男,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中医内科(风湿免疫方向)。
2012-0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