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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咏史诗艺术探析

2012-04-08邓凌云

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2012年5期
关键词:咏史诗

邓凌云

(湖南科技学院 中国语言文学系,湖南 永州 425100)

李商隐咏史诗艺术探析

邓凌云

(湖南科技学院 中国语言文学系,湖南 永州 425100)

李商隐咏史诗注意情境的构造、细节的选择;并用多种组接方式与推拟虚设的手法,在“唐人中另开一境”;特别是叙中含议、托事而议、托理而议,为宋代及往后咏史诗“议论之祖”,丰富了咏史诗的表现手法。

李商隐;咏史诗;典型情境;典型细节

李商隐咏史诗由讴歌、感怀到刺时、伤己,拓展了该题材的思想内容,在艺术上本文且不论《马嵬》“逐层逆叙”、《贾生》“反其意而用之”及以古刺今的具体方式,而主要论其典型情境、细节的选择,事件的组接、情景的推设,特别是叙中含议、托事而议、托理而议等,这些大大丰富了咏史诗的表现手法。

一 典型情境与细节

(一)典型情境

咏史诗体式或为隐括本传的“传体”,或为以议论为主的“议体”。李商隐“传体”多见于七言律绝中,如那些刺 时咏史之作常通过典型情境,不露声色,“婉而多讽”。“夜半宴归宫漏永,薛王沉醉寿王醒”(《龙池》),明皇、皇子与妃嫔半夜宴归,薛王沉醉不醒,独寿王辗转难眠。何哉?父夺己妃的无奈与痛苦,无处言说。罗大经《玉林鹤露》称:“词微而显,得风人之旨。”“此日六军同驻马,此时七夕笑牵牛”(《马嵬》),将玉碎马嵬与七夕盟誓,一诀别一恩爱的今昔情境放在一起,构成鲜明对比,明皇重色误国,不能保国也难保其家。“如今腐草无萤火,终古垂杨有暮鸦”(《隋宫》),《隋书》载:炀帝于扬州立放萤苑,大业年间夏日尝宫令人捕得萤火虫数斛,夜出游山放之,光照山野。今腐草无萤火,垂杨有暮鸦,繁华消逝,无尽荒寂。“谁料苏卿老归国,茂陵松柏雨萧萧”(《茂陵》),苏武北海牧羊19年竟安然归国,汉武求仙而其墓上松柏雨萧萧,典型情境使求仙的荒诞暴露无遗。这种典型情境差不多都是两相对照,题旨含而不露。他如“平明每幸长生殿,不从金舆惟寿王”(《骊山有感》);“常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常娥》);“日暮灞陵原上猎,李将军是旧将军”(《旧将军》);“青雀西飞竟未回,君王常在集灵台”(《汉宫词》)等。寿王的离群独处落落寡欢情状,常娥窃药成仙独居广寒宫的孤独寂寞情景;无封侯之赏的“故李将军”的愤懑、无聊与无奈,汉武常在集灵宫待青鸟传阿母信息的情状。这些通过客观描绘或配合点睛的议论,典型情境使诗意含蓄蕴藉。

(二)典型细节

细微处见精神,典型细节或为景观、细物,或人的言行、姿态与心理活动。“永寿兵来夜不扃,金莲无复印中庭。梁台歌管三更罢,犹自风摇九子铃”(《齐宫词》)。《南齐书》并《南史·齐东封侯纪》载:东昏凿金为莲华贴地,令潘妃行其上,谓之“步步生金莲”。“又别为潘妃起神仙、永寿、玉寿三殿,萧衍师至……是夜,帝在含德殿,吹笙歌作《女儿子》。”屈复曰:“不见金莲之迹,犹闻玉铃之音……只就微物点出,令人思而得之。”(《诗意》)齐以淫亡,中庭无金莲之迹。但齐国寺院的九子铃,仍被挂在梁国寺院上,且歌管至三更。通过金莲印、九子铃两个道具性细节,“意只寻常,妙从微物寄慨”(纪昀语)。《北齐二首》亦细节典型:“一笑相倾国便亡,何劳荆棘始堪伤?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巧笑知堪敌万机,倾城最在着戎衣。晋阳已陷休回顾,更请君王猎一围。”北齐后主高纬宠冯小怜,不亚于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前首以“玉体横陈”与“周师入晋”一淫秽一危机的细节对比;后首以北齐面临北周兵临城下,小怜“着戎衣”观战况与观猎兴浓劝主更“猎一围”两细节,北齐不亡,天理难容!两诗首两句都用揄谕性议论,直刺昏主与淫妃。细节典型,揭露深刻。《南朝》“徐妃半面妆”细节更精妙:“地险悠悠天险长,金陵王气应瑶光。休言此地分天下,只得徐妃半面妆。”南朝各代君王多荒于国政,不思进取,却大言凭什么地险天险、金陵王气,因而有恃无恐,沉湎声色。然而所安者不过是江南半壁江山而已,诗人巧妙地借徐妃半面妆侍奉独眼龙梁元帝以讽之。清钱良择析此甚妙:“南朝只分天下之半,徐妃妆面亦止一半。”还有“裁宫锦”的细节,“春风举国裁宫锦,半作障泥半作帆”(《隋宫》),“举国宫锦裁”作“障泥”(亦作蔽泥,披于马鞍旁以避尘)与船帆。何焯:“借锦帆事点化,得水陆绎骚,民不堪命之状,如在目前。”[1]382任氏惆怅的心理细节,“梁台初建应惆怅,不得梁公作骑兵”(《读任彦升传》),借梁武萧衍微时与任氏一段笑话伤己,任尝言“我若登三事,当以卿为骑兵”。现梁公位登九五,多才任氏只能感叹命运的捉弄了。

二 组接与推设

(一)组接

为了突出事件的典型性以更好地抒情达意或揭示本质,商隐咏史诗时常将多史事组接、集中。如《东阿王》:“国事分明属灌均,西陵魂断夜来人。君王不得为天子,半为当时赋洛神。”诗把曹植未能立储归因为“赋洛神”。其实曹丕立为太子在先,曹植作赋在后。故清人吴乔言:“若论故实,丕为世子,在建安十二年(207),子建赋《洛神》在黄初三年(222),相去15年也。唐人作诗,意自有在。或论故实,或不论故实”(《西昆发微》),不必死扣。诗人改变序次组接材料,意在表己“悔婚王氏”意。《北齐二首》之一则进行了集中组接。“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冯小怜进御与北周攻占北齐重镇晋阳,两事本相隔很长时间,诗却集中在一宵之间,虽不尽符史事,但更深刻地揭示了“一笑相倾国便亡”的题旨。这是改变原时序的组接。

另一类组接是将同类或非同类事件进行组合:“石桥东望海连天,徐福空来不得仙。直道麻姑与搔背,可能留命待桑田”(《海上》)。前两句言秦皇派徐福率童男女东海求仙而不得,后边言蔡经见到了麻姑仙人,却看不到沧海变桑田。两个性质相同的典故组合以讽求仙之荒诞。《筹笔驿》以武侯为中心,组接降王、刘禅、管仲、乐毅、关羽、张飞等六个不同时代不同命运的人,为的是对“梁父吟成恨有余”的诸葛武侯与蜀国命运一声浩叹!“谁言琼树朝朝见?不及金莲步步来。敌国军营漂木柹,前朝神庙锁烟煤。满宫学士皆颜色,江令当年只费才”(《南朝》),将齐后主与陈后主淫事组合。南齐东昏侯宠幸潘妃,凿金为莲花贴地;陈后主蹈齐覆辙,更加贪色与荒淫。封宫人有文学者为女学士。而中书令江总不亲政务,侍宴后廷,谓之狎客。从齐到陈,君臣荒乐亡国,颇值深戒。《可叹》中“梁家宅里秦宫人,赵后楼中赤凤来。冰簟且眠金镂枕,琼筵不醉玉交杯。宓妃愁坐芝田馆,用尽陈王八斗才”,组接秦宫人、赵飞燕、宓妃与陈王等情事,虽所指隐晦,难免獭祭之病,但这种超越时空的多史事组接,却是商隐拓宽咏史诗题材与内涵的常用手法。周振甫先生言《瑶池》不仅组接,而且进行了加工创造:“阿母”由《穆天子传》里的“如人虎齿蓬发”,变成了美女神;“绮窗”是作者的想象;“黄竹”在嵩山不在瑶池,是把相距遥远的两地捏合;穆天子唱的黄竹歌有动地的歌声也是创造;穆天子所骑是千里马,不是日行三万里的神马,“日行三万里”也是创造。这些是诗人“笔补造化”。[2]40

(二)推设虚拟

清人沈德潜称李商隐咏史在“唐人中另开一径”。商隐常对史事推设、虚拟或引申以揭示题旨。如《隋宫》:“紫泉宫殿锁烟霞,欲取芜城作帝家。玉玺不缘归日角,锦帆应是到天涯。于今腐草无萤火,终古垂杨有暮鸦。地下若逢陈后主,岂宜重问后庭花?”诗刺隋炀帝贪巡游,除首联写实外,其余写虚,颔联尾联全以推设虚拟出之。炀帝遍游四海,推设假如不是高祖李渊起兵太原,君权属李,则炀帝游巡的锦帆将会远至天涯海角。纪昀言“三四只作推算语,便连未有之事一并托出”,此“非常敏妙之笔”(《玉溪生诗说》)。结篇再推设:纵游无度的炀帝九泉下遇到前朝陈后主,该不会再询玉树后庭之类事了吧!《隋遗录》载:“炀帝在江都,梦游吴公宅鸡台遇陈后主。舞女中有丽华,因请丽华舞玉树后庭花,终一曲。后主问炀帝曰:龙舟之游乐乎?始谓殿下致治在尧舜之上。今日复此逸游,曩时何见罪之深耶?炀帝忽寤。”尾联虽事出野史,但集中置此,讽意更突出。清徐德泓言此诗“神韵之妙,须于虚字中得之”,如“不缘……应是”、“若逢……岂宜”,既是推设,又叙中含议。清杨逢春推之为咏史极则:“无一笔呆写,无一句实砌,斯为咏史怀古之极。”(《唐诗绎》)

推设虚拟在其他诗中亦见:“未免被他褒女笑,只教天子暂蒙尘”(《华清宫》),明皇宠幸贵妃古无伦比,推设或被周幽王宠幸的褒姒见笑,朱鹤龄言:“言褒姒能灭周,而玄宗不久就归国。是贵妃之倾城犹为褒姒下矣。二语深着色荒之戒,最为警策。”[3]242“侍臣最有相如渴,不赐金茎露一杯”(《汉宫词》),纪昀甚赞此推测之婉曲微妙:“笔笔折转,警动非常,而出之深婉。后二句言果医得消渴病愈,犹有可以冀饮之长生。何不赐一杯以试之?”[4]606“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瑶池》);“梁台初建应惆怅,不得梁公作骑兵”(《读任彦升碑》);“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常娥》);“猿鸟犹疑畏简书,风云常为护储胥”(《筹笔驿》)等,这些推设或状西王母开窗迎穆王,却听到动地哀的黄竹歌声;或写才命相妨的才士感伤;或状常娥窃药成仙,高处不胜寒的孤寂;或状今日诸葛之神威。在尊重历史真实的前提下,通过推设虚拟和各种组接,形成典型情境,揭示本质,深化主题。

三 不避议论,情理并茂

清冯舒言《齐宫词》“咏史俱妙在不议论”,纪昀批《北齐二首》“议论以指点出之,神韵自远。若但议论而乏神韵,则周昙胡曾之流,仅有名论矣”。并言“亦有以议论而佳者”(《玉溪生诗说》)。商隐咏史诗有的妙在议论,诸如“地下若逢陈后主,岂宜重问后庭花”,“三百年间同晓梦,钟山何处有龙盘”等。那么哪些该“议”哪些不该“议”呢?周振甫以《齐宫词》与《贾生》为例言:前者“只叙事,不发议论,通过对比手法来表达用意”,金莲印与九子铃一对比,就显出兴亡之感。后者用意读者不明,故用带事的责问:“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这是问,又是议,“诗的用意通过提问来透露”。[2]42沈德潜言《齐宫词》:“此篇不着议论,‘可怜夜半虚前席’,竟着议论,异体而各极其致。”(《说诗晬语》)难怪明人胡应麟称:“晚唐绝‘东风不与周郎便’,‘可怜夜半虚前席’(两诗),皆宋人议论之祖。”(《诗薮》)商隐咏史的议论手法多样:

(一)叙中含议

《筹笔驿》:“猿鸟犹疑畏简书,风云常为护储胥。徒令上将挥神笔,终见降王走传车。管乐有才终不忝,关张无命欲何如?他年锦里经祠庙,梁父吟成恨有余。”范温谓:诸葛军中法令约束,号令严明。虽万年之后,“鱼鸟”犹畏,“风云”常护。诵此两句,使人凛然复见孔明风烈。[5]465诗“直是一篇史论”(清陆昆曾语),前三联每联皆议:一议猿鸟畏、风云护,赞诸葛神威至今犹在;二议徒令上将,终见降王,感汉祚衰微结局悲凉;三议管乐有才,关张无命,叹有才无命莫可奈何。因之“经祠庙”必“恨有余”。三层议论开篇高抬,继以抹杀,终于遗恨。何焯言:“议论固高,尤在抑扬顿挫处,一唱三叹,转有余味。”(《义门读书记》)《马嵬》首议“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他生若犹可卜,此生何故早休?断方士所言虚妄。尾议“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荒淫之君不仅政权难稳,而且宠妃难保。他如:“未知歌舞能多少,虚减宫厨为细腰”(《梦泽》),这些娇娃为争楚灵王宠爱而瘦腰,不知宫娃们为楚王演出了多少歌舞,未受恩宠而徒然饿瘦自己。“自是当时天帝醉,不关秦地有山河”(《咸阳》),六国收天下绮罗以营宫室,秦又收六国绮罗营之,最后都归于灭亡。政权的存亡与山河之险夷没有关系,都是叙中带议。“未免被他褒女笑,只教天子暂蒙尘”;“羽翼殊勋弃若遗,皇天有运我无时”(《四皓庙》);“休言此地分天下,只得徐妃半面妆”等,都是叙中有议的显例。杨逢春析《贾生》叙中含议之简洁微妙:“首二叙事,三四议论,前案后断,虚实相生。看其轻下‘不问苍生’四字,已有驳倒汉文,压倒鬼神一问。词锋便觉光芒四射,乃知议论警策,不在费词也。”(《唐诗绎》)

(二)托事而问,问即是议

商隐咏史诗多先叙事后反问(也有设问),藉问而议。如“当日不来高处舞,可能天下有胡尘?”(《华清宫》)“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瑶池》)“三百年间同晓梦,钟山何处有龙盘?”(《咏史》)“高处舞”与“有胡尘”,明皇重声色与安史之乱有着必然联系。穆王骑八骏马日行三万里,竟然没有再赴阿母约,原因是他死了。西王母都没能让穆王长生成仙,他人求仙之虚妄亦甚矣!纪批“以诘问之词吞吐出之,故尽而不尽”。[4]613钟山即使有虎踞龙盘的地势之险,也不足为恃,三百年间宋齐梁陈几个朝代的皇帝都像走马灯一样,都是“一片降旗”。

他如“何事荆台百万家,惟教宋玉擅才华?”(《宋玉》)“如何汉殿穿针夜,又向窗中觑阿环?”(《曼倩词》)“乘兴南来不戒严,九重谁省谏书稀?”(《隋宫》)“西师万众几时回?哀痛诏书近已裁。”(《汉南即事》)“目断故人人不至,松醪一醉与谁同?”(《潭州》)“但使故乡三户在,采丝谁惜惧长蛟?”(《楚宫》)总括商隐60多首咏史诗含20多个问句,多数是加强语气,深化主题的反问。当然也有的“问”比较特殊:“萧何只解追韩信,岂得虚当第一功?”(《四皓庙》)汉高时商山四皓能助储君位置安稳,而能臣李德裕“举石雄,破乌介,平泽潞,君臣相得,始终不替,而卒不能早定国储,使武宗一子不得立,有愧于紫芝翁多矣。故假萧相以讥之”。[6]271即议李德裕当武宗朝第一功臣还不够。“云台高议正纷纷,谁定当时荡寇勋?”(《旧将军》),开篇发问只在提起注意。

(三)托理而议

托理而议即纯粹以理以议论为诗。如《咏史》“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何须琥珀方为枕,岂得真珠始是车?运去不逢青海马,力穷难拔蜀山蛇。几人曾与南薰曲?终古苍梧哭翠华”,诗由纯粹议论开始,下边无论疑问反问,还是运命之叹,都是议论。朱鹤龄曰:“此诗疑为文宗而发也,史称文宗恭俭性成,衣必三濣,盖守成令主也,迨乎受制家奴。”[3]247《旧唐书》称文宗“有帝王之德,而无帝王之才”,故有宦官滥杀宰相百官的“甘露事变”。沈德潜言:“议论须带情韵而行,勿近伧父面目。”(《说诗晬语》)诗首议:历览前贤,勤成奢败,抽象而精警。次议:并非只有以琥珀为枕真珠为车的荒淫之君才会亡国,亡国还有其他原因。继议:其他原因就是时势、气运、身世、心性等,故三议文宗朝气运曰:“运去不逢”、“力穷难拔”。首联托理而议;颔联颈联托事而议。末了假悲虞舜而悲文宗,似问实议,故君之悲与深微之理,溢于字里行间,绝非伧父面目。

《题汉祖庙》“乘运应须宅八荒,男儿安在恋池隍?君王自起新丰后,项羽何曾在故乡?”句句都是语气强烈的议论。项王尝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故首议男儿应四海为家宅八荒,而非衣锦昼行恋池隍。再以刘项事议,“宅八荒者可以自起新丰,恋池隍者终不能故乡昼锦,相形最妙。”[1]385诗取事典型,议理警策!叹世运倾颓难挽的《览古》,首联次联是托理或托事而议:“莫恃金汤忽太平,草间霜露古今情。空糊赪壤真何益?欲举黄旗竟未成。”国家即使有固若金汤的城池,若忽视太平的建设,都会像草间霜露转瞬即干。借汉主讽宣宗穷兵祸胎的《汉南即事》亦全诗议论。“西师万众几时回?哀痛天书近已裁。文吏何曾重刀笔?将军犹自舞轮台。几时拓土成王道?自古穷兵是祸胎。陛下好生千年寿,玉楼长御白云杯。”首问几时休兵,问中有议;次婉议文宗重用刀笔吏;再议拓土非王道,穷兵即祸胎;尾议冀陛下好生惠民,千年长寿。

[1][清]何焯.义门读书记·李义山诗集[A].刘学锴等.李商隐资料汇编[Z].北京:中华书局,2001.

[2]周振甫.李商隐选集·序[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

[3][清]朱鹤龄.笺注李义山诗集[A].刘学锴等.李商隐资料汇编[Z].北京:中华书局,2001.

[4][清]纪昀.玉溪生诗说[A].刘学锴等.李商隐资料汇编[Z].北京:中华书局,2001.

[5][宋]范温.潜溪诗眼[A].[清]冯浩.玉溪生诗集笺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6][清]冯浩.玉溪生诗集笺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I222

A

1673-2219(2012)05-0021-03

2012-04-09

湖南省高等学校研究项目“魏晋诗歌:情、景、理的异化与复归”(项目编号11C0588)的相关成果。

邓凌云(1979-),女,湖南双峰人,湖南科技学院讲师,主要从事古代文学研究。

(责任编校:张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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