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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枫桥夜泊》英译看中国古诗的抗译性

2012-04-02凌郁之

常熟理工学院学报 2012年5期
关键词:枫桥夜泊江枫夜泊

凌郁之

(苏州科技学院 人文学院,江苏 苏州 215009)

唐代诗人张继的《枫桥夜泊》,是在国外最有影响的中国古诗之一,但外国人不可能原汁原味地接受,这是因为中国古典诗歌具有“顽强的免译性或抗译性”[1]14。据查,《枫桥夜泊》的英译本不下三十种,其中精粗互见,难以具述。三十多种译法,应该说字句都是正确的,但就是不能完美传达原诗的意境和意味。我们从中选择七种比较有代表性的译文予以点评,以期揭示此诗的翻译玄机,并为“抗译说”提供一个生动的注脚。

(1)A Night-mooring near Maple Bridge①本文前五位西方译家译文均据胡安江《翻译的本意——〈枫桥夜泊〉的五种汉学家译文研究》,《天津外国语学院学报》2007年第6期,第63-68页。下文不再一一说明。

While I watch the moon go down,a crow caws through the frost;

Under the shadows of maple-trees a fisherman moves with his torch;

And I hear,from beyond Su-chou,from the temple on Cold Mountain,

Ringing for me,here in my boat,the midnight bell.

——韦特·宾纳(Witter Bynner)

这应该是《枫桥夜泊》英译中比较早的版本,其开创之功自不可没。宾纳曾译《唐诗三百首》,是对汉诗走向英语世界作过卓越贡献的学者。但这首诗的翻译,显然颇有可商之处。与原诗相比较,其最大的改动,无疑应是他在译诗中加了个“I”(我)。张继原诗中没有“我”这个第一人称,抒情主人公几乎隐而不见。我们阅读的时候,没有看到他站在船头、桥头或村头,但我们又能时时感受到他的存在。在这首译诗中,“我”(I、me、my)出现了四次,大概是按照西方人的理解或阅读口味所作的改造。这也是《枫桥夜泊》众多译本中普遍存在的一个问题。宾纳对此诗的原意也有误会之处。如果我们将他的诗还原为中文,就能非常明确地看出他理解的出入:

当我看到月落,乌啼透过霜林;

在枫树的阴影下,渔夫带着火炬前行;

我听到,自苏州城外,自寒山之寺,

为我而鸣,我船在此,夜半钟声。

问题主要出现在第一句和第二句。原诗第一句中“霜满天”的意境,他没法译出来,而且曲解了原意,张继心境中的漫天寒霜,宾纳只能用一个干巴巴的“the frost”来表达。在原诗中,月、乌、霜是共时地呈现,是不分主次的,但译诗中,“乌”成了第一句的主语,给人感觉过分突出了“乌啼”(a crow caws);另外,这个“乌”也不应理解为“一只乌”(a crow),当是“乌群”(crows)才比较合适。第二句的翻译问题则比较严重,“江枫”的“江”没有译出,“渔火”似应为静态而被理解为动态,姑且不论其“torch”(炬火)之不正确,也不论其“a fisherman”(一个渔夫)之滥加,主要是“move”(移动)的“torch”(炬火)大煞风景,破坏了画面的静谧。

(2)Maple Bridge Night-mooring

Moon sets,a crow caws,

frost fills the sky

River,Maple,fishing-fires

cross my troubled sleep

Beyond the walls of Suzhou

from Cold Mountain temple

The midnight bell sounds

reach my boat.

——加里·斯奈德(Gary Snyder)

与宾纳的译文相比较,这首诗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更加切合原诗的诗意。它的不足之处,似乎是句子太“碎”,我们试将之还原为汉语:

月落,乌啼

霜满天

江,枫,渔火

穿过我的愁梦

在苏州城外

自寒山寺中

夜半钟声

到达我的船

应该说,斯奈德最大程度地逼近了原诗的含义,但将原诗的四句变成了八行。“穿过我的愁梦”译得大胆,也最有诗意,只可惜不甚切合原意。“对愁眠”的“对”字并非“cross”。问题比较严重的还在于,他无法译出“到客船”,“my boat”和张继的“客船”相差一个“客”字,所体现的“客旅之愁”才是理解前面“对愁眠”的关键,也是理解全诗的关键。否则,终究隔了一层。当然,这也几乎是所有外语译者难以表达的。

(3)Night at Anchor by Maple Bridge

The moon sets.A crow caws.

Frost fills the sky.

Maple leaves fall on the river.

The fishermen’s fires keep me awake.

From beyond SuChou

The midnight bell on Cold Mountain

Reaches as far as my little boat.

——王红公(Kenneth Rexroth)

王红公的译文前两行与斯奈德没甚区别。第三句将“江枫”的含义也译出来了,但又凭空加了一个动词“fall”(落),倒是有点“枫落吴江”的味道。但在张继这首诗里,“江枫”并非以枫叶飘落的意象出现的,更多体现的是“层林尽染”的意境。第四行将斯奈德直译但又显得不伦不类的“fishing-fires”译成了“the fishermen’s fires”,显然要准确些。“keep me awake”,几乎能表达“对愁眠”的“对”之意,只可惜“愁”字没有着落。如果将这句与斯奈德的“cross my troubled sleep”糅合到一起,那就完美了。这首译作另一个亮点在于最后一行:“Reaches as far as my little boat.”但这里译者显然发挥太过,“little”(小)字从何而来?“客船”依然无法译出。

(4)Tying up for the Night at Maple River Bridge

Moon setting,crows cawing,frost filling the sky,

through river maples,fishermen’s flares confront my uneasy eyes.

Outside Ku-su city,Cold MountainTemple—

late at night the sound of its bell reaches a traveler’s boat.

——伯顿·华生(Burton Watson)

华生将这首诗翻译成四行,而且看得出他企图直译。第一句“月落乌啼霜满天”,一改前三位译者的一般现在时态,而改作现在进行时,似乎一切就在当下,活灵活现。第二句几乎将“对愁眠”直译了出来:“confront my uneasy eyes”,但“confront”虽然有“对”之意,却不如王红公“keep me awake”合乎诗意。原诗“江枫渔火对愁眠”,其意当为诗人因愁而难眠,因难眠而愁对江枫渔火。但英译机械地将“江枫渔火”作了主语,就扞格难通;又用了一个极具“冲击力”的“confront”,遂将原诗“对”字所蕴涵的静谧打破了。三四句有两处值得注意,一是将“夜半”理解为“late at night”,而不是一般人所译的“midnight”;二是译出了“客船”(a traveler’s boat),但遗憾的是,“a traveler’s boat(一个客船)”似乎又不是“我的”(my)。原诗中的“客船”,应该是“我”(诗人自己)所乘的,但英译却又译成“my traveler’s boat”这样半通不通的句子;但若译成“a traveler’s boat”,却又好像与诗人无关。我们必须知道,诗人正在此“客船”之上。前面几个译者都译成“my boat”(我的船),指明“my”是正确的。如果这首诗的翻译可以允许出现一个“我”,那也只能在此处点一个“my”,足矣。而华生恰恰将这个“my”去掉了,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5)Night-moor at Maple Bridge

moon set,crows caw,frost

fills the sky

river maples,fishing fires,

drowsing in sorrow

outside Gusu City,the Cold

Mountain Temple

at the midnight bell,arrives

the visitor’s boat.

——黄运特(Yunte Huang)

黄运特的译文,前三行与斯奈德亦没甚区别。但后面有两处翻译值得注意。一是将“愁眠”译成“drowsing in sorrow”。“drowse”乃打瞌睡,昏昏欲睡之意,与“眠”还是不同。张继原诗“对愁眠”之“眠”,实际是难以入眠,欲眠不眠,不眠之眠。第二处是将“夜半钟声到客船”译成“at the midnight bell,arrives/the visitor’s boat”,他的意思似乎是将原诗理解成了“在夜半钟声的时刻,客船到达”。应该说这样理解未尝不可,或许更佳。这首译作,与前面四首有一个明显区别,就是其中没有出现“我”(I或my),这应该是一个重要的进步,译者已经意识到那个“我”(I或my)的不恰当,故力避之。但在英语语境中,一句“the visitor’s boat”并不能令读者联想到那个漂泊孤旅的抒情主人公。诗人与“the visitor’s boat”并不能融为一体,“客船”似乎成了“我”观照的对象,殊不知“我”应在此“客船”之上,客船即我,我即客船,船本身其实并不重要。

(6)Night-Mooring at Maple Bridge

Moondown:crows caw.Frost,a skyful.

River maples,fishing lamps,sad drowsiness.

Beyond Su-chou City,the Cold Mountain Temple

Rings its midnight bell, reaching this visitor’s boat.

——叶维廉(Wai-Lim Yip)

叶氏所译并未见特别高明之处。第一行,他力求直观地将“月落乌啼霜满天”翻译出来,特别是在“Moon down”后用冒号,可见他是想将“月落”作为一种环境或意境来处理,而不是一般所理解的只是一个时间而已。叶氏认为:“月落”既是空间事象,亦是时间事象,如解释为“当月落时”便是将事象活动的具体意味贬为从属位置,将其空间玩味破坏无遗。[2]447这无疑十分正确,这句翻译正体现了这种观点。第二行,其意图跟第一行一样,但遗憾的是,没能传达出“对愁眠”的原味,“drowse”之不恰当,前面在评黄运特译文时已指出。值得肯定的是,他将“渔火”译成“fishing lamps”,比黄运特“fishing fires”更合适些,可见他对中国水乡生活是了解的,毕竟是中国人。

(7)Mooring by Maple Bridge at Night

At moonset cry the crows,streaking the frosty sky;

Dimly-lit fishing boats'neath maples sadly lie.

Beyond the city walls,from Temple of Cold Hill

Bells break the ship-borne roamer's dream and midnight still.

——许渊冲

许氏这首译诗很好地体现了他重视译诗形美意美的主张,译得颇有韵味,不仅达意而已。但是否就十足地传达了原诗的意味呢?可能还未必能够。显而易见,“streaking the frosty sky”是其创造。“streak”意为条纹、色线,作动词用,其意为加上或画上条纹,用这样一句来译“霜满天”,确实给人弥天飞霜之感。但霜不如霞,若是晚霞,则“streak”一词就十分形象贴切。第二行最引人注意的是“Dimly lit”,确实译出了江村渔火隐约朦胧之境。“sadly lie”之“lie”,也比“drowse”合适。第四行,将“夜半钟声到客船”译得很精彩,也比较传神。“break”一词,大有钟声惊梦之感。诗中那个抒情主人公,一般译者往往用“I”、“my”之类来表达,而许氏则径用“roamer”一词,这就传达出了主人公漂泊的形象。许氏还打破了向来诸家所译的“midnight bell”(半夜钟),而将原句译成“Bells break the ship-borne roamer’s dream and midnight still”。试将此句还原译为中文“钟声惊客梦,夜半犹然”,确实比较符合原味。

以上译文(1)至(5),是五位西方汉学家的翻译,分别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1929)、五十年代(1953)、七十年代(1970)、八十年代(1984)、九十年代(1997)[3],时间跨度达七十年之久。五位译者都是学有专攻的汉学家,有的自己还是诗人。不同的译文体现了译者对原诗不同的理解,而且还体现了各自的译风和诗风。应该说,在西方世界也只有他们才最有可能把中国古典诗歌翻译好,但从以上译诗看,似乎并不十分理想。这个问题就比较复杂,它绝非仅仅是语言问题,实乃涉及中西诗学、美学乃至中西文化的异同。

以上七家,应该以叶维廉和许渊冲两位先生所译为最佳。而这背后的深层原因,无疑应在于他俩是中国人,能更加深入理解中国传统文化和古典诗学,而且两位先生都湛深于西方诗学,能够会通中西,又具有文人才情,所以只有他们才能翻译得比较好。

虽然此诗已经有了多种译本,但可以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令所有人都满意的译文。而此诗翻译之五花八门,本身就反映了翻译之难。其难以翻译,肯定不在文字上,而在意味上。汪榕培先生对众多译本进行比读后,得出一个“Final Version”(最后版本)[4]:

When the moon slants,ravens croak and cold airs grow,

Bank maple groves and fishing glows invoke my woe.

From the Hanshan Temple outside Suzhou moat,

The midnight tolls resound and reach my mooring boat.

他企图运用科学方法来求得一个完善译本。可以判断的是,译诗之质量建立在其对原诗理解的基础之上。衡量一个译本水平高低,还必须以原诗为尺度,而不在译诗的技巧。

为什么即使是学有专长的西方翻译大家,也难以翻译得令人满意,问题根本在于文化背景与诗歌美学之不同。叶维廉在《中国诗学》里对这一点有很好的阐发。文言文常常可以保留未定位、未定关系的情况,可以超脱英文那类定词性、定物位、定动向、属于分析性的指义元素而成句。文言诗中很多句子的语法有高度的灵活性,这种灵活性让文字与读者之间建立起一种自由的关系,读者在字与字之间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解读活动,在“指义”与“不指义”的中间地带,造成一种类似“指义前”物象自现的状态。“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就是没有觉得“茅店”与“月”的空间关系;“板桥”与“霜”也绝不只是“板桥上的霜”。没有定位,作者仿佛站在一边,任读者直现事物之间,进出并参与完成该瞬间的印象。这种未定位、未定关系,或关系模棱的词法语法,使读者获致一种自由观、感、解读的空间,在物象与物象之间作若即若离的指义活动。[5]16-18叶氏举“野渡无人舟自横”、“月落乌啼霜满天”、“孤帆远影碧空尽”、“残月晓风杨柳岸”、“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等,说这些诗句“都具有水银灯活动的明彻视觉性”,“试作语译,原有的视觉性、水银灯活动的趣味或绘画性便完全失去;当然,对中国人来说,这些诗句根本没有语译的需要,但是,用这种方法去解读的人很多”。如将“月落”一句语译成“月落时乌鸦在满天的霜中啼叫”,那就失去了原味。[5]25-26叶氏认识深刻,也切合中西诗歌实质,这实际上就是钱钟书先生所说的中国古典诗歌具有“免译性或抗译性”的根本原因。

这首诗里面最值得我们寻味的部分,恰恰是最易失去的部分,因为这个味道无法翻译。诚如英国诗人罗勃特·弗洛斯特(Robert Frost)所言,“诗歌就是在翻译中丧失掉的东西”。①转引自周方珠《论诗歌的翻译》,《安徽大学学报》1999年第7期,第18页。几乎任何一首成功的英译古典诗歌,我们都不可能再把原诗所具有的“言外之旨”、“味外之味”还原出来,而那恰是中国古代诗人所追求的极致。“月落乌啼霜满天”,在汉语是完整的一句,而英语则非得断成“月落,乌啼,霜满天”三句不可,这样虽然准确地表达了“句中之意”,但失却了“诗中之意”。“月落,乌啼,霜满天”并不等于“月落乌啼霜满天”。像“月落乌啼”、“江枫渔火”这样物象累砌在一起的现象,尽管表面看来似乎并不复杂,而在英语诗歌中恐怕比较少见,这也是英语世界的读者最难领会和翻译的地方,甚至于不可翻译。正如叶维廉所说:“月落、乌啼、霜满天这种罗列的句式,不但构成了事象的强烈的视觉性,而且也提高了每一物象的独立性,使物象与物象之间(月落、乌啼、霜满天)形成了一种共存并发的空间的张力,一如绘画中所见。”[2]447如果按照“月落、乌啼、霜满天”去译,那古典诗歌的浑融之境就被破坏了。

译诗的好坏,取决于译者对诗歌启示义的理解和揭示。《枫桥夜泊》的启示义实在太丰富,读者可以有很大的自由想象空间。一句“霜满天”蕴涵着诗人深切的感受:深夜侵肌砭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向诗人夜泊的小舟,使人感到身外的茫茫夜色中正弥漫着霜华。“江枫”这个意象也给读者以秋色秋意和离情羁思的暗示。“对愁眠”的“对”字包含了“伴”的意蕴,而不像“伴”字外露,这里确有孤孑的旅人面对霜夜江枫渔火时萦绕的缕缕轻愁,但同时又隐含着对旅途幽美风物的新鲜感受。我们从那个仿佛很客观的“对”字当中,似乎可以感觉到舟中的旅人和舟外景物之间的一种无言的交融和契合。“夜半钟声”衬托出夜的静谧、深永和清寥,仿佛回荡着历史的回声,渗透着宗教的情思,而给人一种古雅庄严之感。[6]634-635这是古典诗学名家刘学锴先生对《枫桥夜泊》的解读,无疑也是最切近张继当时心态和诗境的理解。但这样的“意思”,很多都在“言外”,因此,欲通过“言”的翻译去传达原诗“言外”的旨意,几乎不可能。

钱钟书先生说:“诗也者,有象之言,依象以成言;舍象忘言,是无诗矣;变象易言,是别为一诗甚且非诗矣。”[7]12中国古诗在翻译成外语过程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变象易言”,而最易丢失的正是这个“象”,结果导致译诗无“意象”之可言,于是失去了中国古典诗歌的韵味。而对意象的理解和感受,不仅是语言问题,而且是深刻的文化问题。如江枫、霜钟这样的意象,在外国人看来,也许就是寻常景物而已,而在我国古代文人笔下,则都脉脉含情,并且都指向客愁。江枫、霜钟与“客愁”之间的关联,是任何外国人都无法体验的,其情其趣也是无法传译的。

美国诗人庞德(Ezra Pound)曾说过:“用象形构成的中文永远是诗的,情不自禁的是诗的,相反的,一大行的英文字都不易成为诗。”①转引自海岸选编《中西诗歌翻译百年论集》,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第438页。此话固然不无偏激,但从《枫桥夜泊》看来,确实几乎每个字都是“诗的”,都是构成此诗必不可少的元素,不可移易,而一旦译成英语,则几乎面目全非。

[1]钱钟书.七缀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

[2]叶维廉.语法与表现:中国古典诗与英美现代诗美学的汇通[C]//海岸.中西诗歌翻译百年论集.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

[3]胡安江.翻译的本意——《枫桥夜泊》的五种汉学家译文研究[J].天津外国语学院学报,2007(6).

[4]汪榕培.比读是重译的基础,重译是比读的升华——从比读与重译《枫桥夜泊》谈起[EB/OL].(2006-04-21)[2012-01-05].http://wy.ccnu.edu.cn/xwdt/detail.asp?gid=5522.

[5]叶维廉.中国诗学[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2.

[6]萧涤非,程千帆,马茂元,等.唐诗鉴赏辞典[K].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

[7]钱钟书.管锥编:第一册[M].北京:中华书局,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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