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亚当·斯密学说对经济学发展的作用

左冬梅

（中央民族大学 经济学院，北京 100081）

一、亚当·斯密的《道德情操论》和《国富论》

《道德情操论》是使亚当·斯密享誉学术界的经典伦理学著作，几乎很少有人思考它对经济社会的实际影响和作用，更没人考虑它与《国富论》的理论联系。纵观斯密的学术生涯，从其对《道德情操论》倾其一生研究、修订可见他对这一著作的重视和期许，也足见其在亚当·斯密理论生涯中的重要地位，甚至对《国富论》的创作和理解也有很大的铺垫作用和重大意义。《道德情操论》从人类的情感和同情心出发，讨论了善恶、美丑、正义、责任等一系列概念，进而揭示出人类社会赖以维系、和谐发展的秘密，提出了以“利他”主导自我约束和发展、规范自我行为，为促进人类福利、社会和谐提供了理论基础，可谓是市场经济良性运行不可或缺的“圣经”。①参见百度名片：对《道德情操论》的简要介绍和总结，http：／／baike.baidu.com／view／1249414.htm。如此，有了《道德情操论》的理论规范《国富论》主张的经济自由才能由个人的自由发展形成社会的整体繁荣富裕，只有人人在利他基础上来利己，利己而不损他人才能为市场经济发展注入活力，达到公平、正义、和谐的经济生活。但是后世经济学家都未曾注意这一重要作用，只针对《国富论》的理论基础上研究和发展经济学，致使现实经济生活中道德约束力丧失，资本无限制膨胀主导经济社会发展成为弱肉强食、贫富悬殊的不公平社会。

《国富论》无疑是亚当·斯密学术生涯的不朽之作，对经济学的发展起了深远的影响，是经济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诞生的标志，也成就了亚当·斯密作为“经济学之父”的不朽名声。并主导了今后两百多年经济学的发展，西方经济学现今出现的众多流派几乎都是从其理论的某些经典论述发展而来的，就算是以埋葬资本主义为目标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也是从斯密首次提出的劳动价值论为基础展开研究和论述的，可见其重要的历史意义和实践作用，就算对于我们今天的经济社会来说，正确的理解斯密的理论著作也是有很大的现实意义的。尤其面对如今迅速发展的世界经济环境，认清现实经济社会矛盾和发展趋势，对于如此的经典之作有必要全面的反思和加深认识，以便从主导世界的资本主义制度的起源追索其缺失之处，以求寻找解决之道。

二、如何正确认识《道德情操论》和《国富论》的作用和影响

1.《道德情操论》的作用和影响

随着全球经济的迅速发展，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尤其是金融危机的频发，对世界各国造成了严重的损失，2008年的金融风暴至今仍未有国家走出其阴影。面对经济社会的重大危机世界各国的经济学家也展开了反思，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米尔顿·弗里德曼对《道德情操论》所做的评述：“不读《国富论》不知道应该怎样才叫‘利己’，读了《道德情操论》才知道‘利他’才是问心无愧的‘利己’。”②参见读吧：名人对《道德情操论》的评价，http：／／www.du8.com／readnovel／nov2098／2.shtml。因此，我们对《道德情操论》的认识也不应只停留在单纯的伦理学著作上，深思《道德情操论》对经济学发展的现实意义，结合《国富论》探求解决经济矛盾和危机的途径才有可能拨云见日。《道德情操论》实际上他阐述了社会的道德基础，规范了经济生活的机制和准则，但是他是以个人的情感和同情心为出发点展开论述的，约束机制是个人的自觉意识，道德准则以个人同情心展开规范人们的行为，约束力和规范作用可谓微乎其微，但是如果能像现实中的各种法规制度一样对经济生活进行约束，使人人如其所述在利他的前提下利己，那么经济运行中利己的理性人不会损坏他人的利益，甚至可能会利于他人的发展，这样便会促进社会经济繁荣发展却不会损害社会公平造成贫富不均、阶级对立。但是斯密的这种道德规范没用有效的约束制度和机制，全靠个人自觉律己、自我意识达成，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而资本无限扩张和逐利的本性渐渐掩盖了人类的自我约束力，资本将人异化为追逐资本增殖的资本家，从而推动了野蛮的原始积累主义，并加速了自由资本主义进入瓜分世界的帝国主义，可见单纯靠自律、自我约束并不能导引经济社会和谐、友善、公平的发展。

如今，经济全球化、资本国际化使世界可谓荣辱与共，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全球经济危机尤其是金融危机世界各国几乎无一幸免，可见资本无限制膨胀问题已不能忽视，如若不加以遏制必将后患无穷。可面对如此强大的资本力量，实体经济根本难以负荷，现实经济社会也无法抗衡，但从经济学角度思考问题必定处处掣肘难以为继。而斯密的《道德情操论》无疑从道德约束方面为我们提出一种新的解决思路，资本的无限扩张难以就其自身找到解决之道，如若能借助道德的规范，以道德为基准来修订现行经济和社会制度，建立道德规范的约束机制，强化道德准则对经济生活的规范和引导作用，或可将资本导入正途，寻到解决之路。

2.《国富论》的作用和影响

《国富论》作为经典的经济学著作，巨大的历史作用显而易见，对于当今世界经济的发展也仍有影响。面对纷繁复杂的世界环境，重新认识这一经典著作，联系《道德情操论》中的道德约束、利他主义思想，全面审视斯密经济理论的整个建构体系，深入认识现代资本主义深刻的致病因素，才能准确掌握根本问题之所在。《国富论》以经济自由为基本思想，实现国民财富增长的最好办法是让每个人按照自然秩序自由地从事经济活动。在其后的经济学家将这一理论主线归纳解读为“看不见的手”①参见百科名片：“看不见的手”是一个隐喻，亚当·斯密用来描述这样一种原理：于个人行为的非故意的结果，一种能产生善果的社会秩序出现了；http：／／baike.baidu.com／view／401190.htm。自动调节经济生活，检视现实经济不难发现这里的“看不见的手”主要强调的是市场自发调节作用的发挥，与斯密所说的自然秩序相去甚远，虽在一定历史条件下对经济生活有很大的促进作用，但难以避免市场失灵和道德缺失，长此以往必将给经济生活带来隐忧和难以根除的恶疾。现在回头重新审视斯密所述的“自然秩序”［1］97应是包含较为广泛的自然界和社会生活形成的秩序，这些秩序几乎不受人类行为影响自发的产生作用，如市场机制、道德规范、生态环境规律等秩序，但是并非这些秩序能够完全脱离人为影响独立运行，一旦与人类生存环境相接处必将受其影响，斯密在《国富论》第三篇中就讲述了自然秩序和人为秩序的斗争，实际上主导现实经济生活都是人为秩序，而斯密所说的自然秩序虽有一定的约束作用，但是要与人为秩序尤其是基本的经济制度进行斗争，如果没有强有力的保障机制恐怕难以胜出。社会生活中仍有一些道德、习俗文化、生态规律等间接约束着经济生活，但没有约束机制、利益保障往往被现实中掌握权力和利益的阶级以人为秩序加以遏制，使其作用难以发挥。若想达到真正的自由发展应建立保障自然秩序发挥作用的有效机制，保证人为秩序与自然秩序的协调运行、共促发展，才有可能从根本上解决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同时对社会主义国家经济理论的发展也是有很大的启迪和借鉴作用的。

《国富论》首次提出的劳动创造价值的观点不得不提，虽然最终被资本主义经济学家所彻底舍弃，但是在马克思创造性的运用和论述之下形成了一类与资本主义经济学完全对立的经济学说—即社会主义经济学说。现今经济矛盾纷繁复杂，资本只注重追逐利润致使虚拟资本无限膨胀，严重脱离自然生态环境和实体经济的承受能力，造成金融危机无可避免、贫富差距一再拉大，至今仍持续的华尔街运动便可显示其对实体经济和人民生活的巨大危害，因此反思资本为主导的经济制度，结合马克思主义理论重新理解《国富论》中的劳动创造价值学说，也应是重新准确认识《国富论》的一项重要任务。

3.《道德情操论》和《国富论》对经济学及经济生活的作用和影响

通过上述分析可知，结合两部经典著作分析认识斯密的经济理论思想，对于深刻理解现实经济矛盾并探求解决思路有很大的启迪作用。虽然斯密的这些论述已距今两百多年但是作为资本主义制度建立的理论基础，对于现在的资本主义发展仍有着很大的指导作用。斯密是在对其时代特征准确把握和现实经济矛盾认识的基础上创作了这两部不朽的经典，尤其是经济学的发展已经过众多流派两百多年的发展，诚然学者们孜孜不倦总是尽力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但时代与知识的限制必定造成认识的不准确，斯密的著作并非完美的宝典，但作为奠基的经济学著作和道德规范名著，在已茫然失措的今天，重新审视并加以认识是非常必要的。《国富论》应与《道德情操论》联系起来进行反思，对后世杜撰的“看不见的手”理论与斯密自然秩序之间的区别加以分析讨论，结合资本主义经济学已彻底放弃的劳动创造价值观点或可另辟蹊径，为当今经济社会发展寻求新的理论思路和解决途径。

三、亚当·斯密学说对今后经济学发展的作用

亚当·斯密在《道德情操论》一书里写道：“如果一个社会经济发展成果不能真正分流到大众手里，那么它在道义上是不得人心的，而且是有风险的，因为它注定要威胁社会。”［2］可见这里所讨论的道德情操并非简单的伦理道德规范，而是在论说约束社会经济发展的道义准则。显然在其后的经济学发展中这一著述并未产生任何影响，导致人们只看到了斯密在《国富论》中论述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重视理性人的谋利心理和行为，强调“自利”、“利己”；却忽略了其在《道德情操论》中所重视的社会人的伦理、心理、法律和道德情操，也就忽略了“自律”和“利他”，从而造成后世对亚当·斯密学说的曲解和误读。因此正确理解和认识亚当·斯密的学说应充分结合他所处的时代背景和历史条件，充分理解《道德情操论》所建构的法制道义社会的基础上，再来理解《国富论》所提出的经济自由社会，其实这是对同一社会不同层面的论述即一体两面而已，但是缺失任何一面便会造成社会运转不良，这也可以用来解释现在经济矛盾复杂多变的情况。如此看来亚当·斯密的学说基本论述了社会应具有的各方面机制，今年来我国一直提倡的法制建设，斯密在其《道德情操论》也早有论述，可见斯密的学说对现今经济生活的仍有适应的部分，尤其是对长久以来被忽略了的《道德情操论》的重新认识对今后经济学的发展方向和思路将会有很大的启示和指导作用。

《国富论》的基本经济思想仍然在经济生活和经济学发展中起着很大的作用，深刻反思和加深认识对于促进经济学理论创新和发展将有很大的启示和指导作用。我们应该认识到亚当·斯密两部经典著作的内在联系，将备受这一经济学大师推崇的《道德情操论》放在新的高度和位置进行研究，将为我们展开经济学的研究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因此对于亚当·斯密学说的认识关键在理解《道德情操论》的基础上重新理解和研究《国富论》，将这两部著作的内在联系和互补作用进行深刻剖析，从而推动经济学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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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方崇桂，尹伯成.经济学说史教程［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89.

［2］ ［英］亚当·斯密.道德情操论［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

［3］ 亚当·斯密.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M］.郭大力，王亚南 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

［4］ 杜格尔德·斯图尔特.亚当·斯密的生平和著［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

［5］ 胡寄窗，胡永刚，朱钟棣.西方经济学说史［M］.北京：立信会计图书用品社，1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