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领域年龄歧视的法律规制

周青山

（湘潭大学法学院，湖南湘潭411105）

年龄歧视是一个随着社会发展而出现的概念，相对于种族、肤色、性别、残疾这些典型且已为大众所摒弃的歧视形式而言，年龄歧视目前在社会和政府层面仍然是有待承认的歧视形式之一。现实中，很多招聘中存在着简单的以年龄来设定标准，而不是以工作所需要的技能来设定标准。而很多岗位上的从业者因为达到了一定的年龄就被解雇，而得不到相应的救济。在体育领域，同样存在着年龄歧视问题，不仅有对运动员进入职业联盟的最小年龄限制，也存在解雇达到一定年龄教练员、行政人员的歧视行为。对体育领域年龄歧视的规制，一些国家已经有了相应的实践，比如在美国、英国就有针对年龄歧视的立法，在美国，运动员还针对职业联盟的年龄限制提起了反垄断诉讼。

1 年龄歧视在体育领域的表现及规制

年龄歧视的存在由来已久，但正式被作为一种新的歧视形式被认定还是20世纪后半叶以后。对于什么是年龄歧视，如何界定一个行为是否为年龄歧视行为，目前还没有一个公认的定义，也没有专门的国际公约对此进行界定，但根据国际公约对其他种类歧视的定义，笔者认为，年龄歧视是基于年龄的任何区别、排斥、限制或优惠，其目的或效果为取消或损害政治、经济、社会、文化或公共生活任何其他方面人权及基本自由在平等地位上的承认、享受或行使。体育权是人们文化权利的重要组成部分，体育中的年龄歧视是年龄歧视的重要表现形式之一。笔者认为，构成体育领域的年龄歧视应当具备以下要件：①体育领域从业者由于年龄原因不能获得与其他劳动者享有平等的机会；②机会的不平等是用人单位基于特定的原因而人为造成的；③用人单位的歧视具有主观上的故意，具有可归责性；④用人单位的歧视行为与体育从业者某种机会的丧失或减少存在因果关系。在体育领域，年龄歧视主要有两种类型：一是因为年龄歧视丧失从业资格；二是因为年龄歧视无法获得参赛资格。这其中既包括对老年人的歧视，也包括对年轻人的歧视。

因为年龄歧视丧失从业资格主要体现在体育辅助人员中，比如裁判员、教练员、领队、队医、行政人员、后勤人员等等，他们中有的人因为达到一定的年龄界限而丧失从业资格。比如对于裁判员，国际足联就规定超过45岁即不能执法国际比赛。因为年龄歧视无法获得参赛资格主要体现在年轻运动员身上，主要表现为职业联盟或者特定赛事对运动员最低年龄的限制上，只有超过特定年龄才有资格参加比赛。

如何规制年龄歧视的行为，一般情况下，在国内立法中，会在宪法或劳动立法中笼统地规定禁止基于年龄的歧视行为，体育领域当然也受其规制。也有一小部分国家，比如美国、英国、韩国，制定了专门的禁止年龄歧视的立法，专门规制年龄歧视行为。英国在2006年通过了《雇佣平等（年龄）规则》，对年龄歧视的表现形式及其救济做了规定，并具体规定了年龄歧视的例外情况［1］。下面以美国的《就业年龄歧视法》为例，介绍美国国内的反年龄歧视机制。

在制定1964年《民权法案》的时候，就有人提议将年龄作为与种族、肤色、宗教等并列的一个受保护类别，以禁止就业过程中的年龄歧视，但是国会最终未能采纳这样的建议。随着社会的发展，年龄歧视愈来愈成为美国社会一个重要的问题，1967年，国会制定了《就业年龄歧视法（t h e A g e D i sc r i m i n a t i o n i n E m p l o y m e n t A c t，A D E A）》。禁止就业过程中的年龄歧视开始有了联邦法律规制。

在A D E A通过之后，国会又对其进行了6次修改。A D E A最初将其保护范围确定为年龄在40～65岁的劳动者，1978年的修改将保护范围扩大到40～70岁。1986年的修改再次扩大其适用范围，取消了受到保护的劳动者的年龄上限，即凡是年龄在40岁以上的劳动者都受到A D E A的保护。该法不但禁止与40岁以下的人相比，对40岁以上的劳动者的歧视，而且禁止在40岁以上的劳动者之间进行歧视。1990年，国会通过的《老年工人福利保护法（t h e O l d e r W o r ke r s B e n e f i t P r o t e c t A c t，简称OWB P A）》对A D E A进行了重要的修改，增加了许多重要的例外。

A D E A适用的范围为雇佣有20以上个雇员的雇主且从事了跨州贸易，各州和地方政府也被纳入“雇主”的范围。

A D E A将3类行为列为非法的年龄歧视行为：①雇主基于某人的年龄而未能或拒绝雇佣或解雇该人，或者在报酬、工作条件或特别待遇等方面歧视该人；②因为某人的年龄，以可能剥夺或势必剥夺该人就业机会或对其雇员地位造成不利影响的任何方式限制、隔离或区分其雇员；③或者是为遵守该法的规定而降低任何雇员的工资。

A D E A也规定了下列情况不属于年龄歧视，也即例外。主要包括：真实的职业资格，商业需要，正当裁员，资历体系。对违反A D E A的救济方式则包括雇佣、复职、晋升、补发工资、违约金、补偿性和惩罚性赔偿等［2］。

2 体育领域年龄歧视的类型

2.1 因为年龄歧视丧失从业资格

在美国，由于存在着规制年龄歧视的专门立法，对于体育领域因为年龄偏大而受到歧视的从业者，可以依据A D E A提起年龄歧视诉讼。

M o o r v.T h e U n i v e r s i t y o f N o t r e D a m e［3］，摩尔（M o o r）是圣母大学橄榄球助理教练，主教练调侃他因为年龄原因仅能执教几年了，为此，他向美国平等就业机会委员会（E q u a l E m p l o y m e n t O p p o r t u n i t y C o mm i s s i o n，简称E E O C）提起申诉，认为他受到了年龄歧视，而就在摩尔向E E O C提起申诉后不久，圣母大学解雇了他，理由是摩尔对运动员发表挑衅性言论，恐吓、辱骂学生，并且指出摩尔没有达到圣母大学的考核标准。在E E O C调解失败后，摩尔向法院提起诉讼，法院认定存在年龄歧视，判决圣母大学付给摩尔欠付工资（b a c k p a y）42935.28美元，损害赔偿金（l i q u i d a t e d d a m a g e s）42935.28美元，摩尔继续要求复职或补充未来报酬损失（f r o n t p a y），法院认为复职在本案中已经不合适，因此，根据摩尔新的工作职位薪酬和在圣母大学的薪酬，法院判决支付给摩尔未来报酬损失75577.68美元。

在D r e i t h v.N a t i o n a l F o o t b a l l L e a g u e一案中，德里斯（D r e i t h）是N F L的一名裁判，曾经执法过N F L的多场季后赛决赛，但在1998年，N F L通知他将不再执法本年度季后赛，而是成了一名边裁。为此，他向美国平等就业机会委员会（E q u a l E m p l o y m e n t O p p o r t u n i t y C o mm i s s i o n，简称E EO C）提起申诉，认为他受到了年龄歧视。在德里斯向E E O C提起申诉后，N F L宣布不再与他续约。E E O C认为N F L在裁判超过60岁后就苛责他的执法表现违反了A D E A的规定，在E E O C作出这一认定后，德里斯针对N F L不再续约的行为又向E E O C提起申诉，认为这是N F L对他的报复，案件最后到了地方法院，法院认为，N F L将德里斯安排到他不熟悉的岗位上是为了在电视直播中让他出丑，而陪审员则并不关心N F L行为是否不道德，最后，在法院的主持下，双方协商解决了这一纠纷［4］。

在S h r e v e v.C o r n e l l U n i v e r s i t y一案中，西里夫（S h r ev e）是康奈尔大学一名橄榄球助理教练，已经在该校工作6年，1982年，主教练罗伯特·布莱克曼（R o b e r t B l a c k m a n）宣布辞职，校方通知所有的橄榄球助理教练，他们的合同到期后将重新竞聘，由新任主教练挑选合适的助理教练，新任主教练没有续聘西里夫，但续聘了其它4名助理教练，理由是西里夫执教水平很差。为此，西里夫向法院起诉，认为康奈尔大学的行为构成了年龄歧视。法院认为，年龄原因不是康奈尔不续聘西里夫的决定性原因。有证据表明续聘的助理教练执教水平都高于西里夫，因而驳回了西里夫的起诉［5］。

在根据A D E A提起的年龄歧视诉讼中，也存在一些例外，比如为了公共安全考虑，对飞行员、消防员、警察可以规定强制退休年龄，但对于体育领域来说，尚不能利用这一抗辩理由。

以A D E A为基础提起诉讼的体育案件相对较少，这是因为E E O C作为一个前置的年龄歧视纠纷解决程序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纠纷。但是，我们必须认识到的是，无论是中学体育、大学体育还是职业体育，包括教练员在内的所有聘任人员都可以提起年龄歧视的诉讼［6］。但是在年龄歧视诉讼中，一般仅有间接证据（c i r c u m s t a n t i a l e v i d e n c e）证明存在年龄歧视，而无法获得直接证据，因为雇主一般不会直接以年龄原因解雇

人，而会寻找其它理由，所以，原告如何证明存在年龄歧视是能否赢得诉讼的关键。

在欧盟反歧视立法中，很长一段时间并没有将年龄歧视包含在内，直到2000年通过的《雇佣及职业中平等待遇的一般框架指令》才明确禁止在就业中基于年龄的歧视，该指令第2条第1款明确禁止任何基于宗教信仰、残疾、年龄和性取向的直接或间接歧视，又在第4条第1款中允许基于宗教信仰、残疾、年龄和性取向区别对待，前提是目标合法并且该区别对待是适当的。对于退休年龄的合法性，该指令第6条特别指出，基于年龄的区别对待在符合以下两个条件时不构成歧视：①在一国法律中，因为合理目的的客观需要，包括合法就业政策、劳动力市场和职业培训目标，且②达到目标的方法适当而必要，则此类差别待遇不构成歧视。这些差别待遇包括可以为招聘设置相应的年龄条件，基于相关岗位培训要求设置的最高聘用年龄。该指令要求各成员国在2006年12月前将其中的内容国内法化。

事实上，在欧盟通过这一指令前，针对裁判中存在的年龄歧视在成员国内就已经有诉讼出现。在荷兰的U i l e n b e r g v.KNV B一案中，部分足球裁判起诉荷兰足协，认为其对职业足球比赛裁判年龄的限制是违法的。荷兰足协规定，裁判超过47岁后即不能在荷兰的职业联赛中担任主裁判，超过49岁则不能再担任助理裁判。法院认为，可以有更好的方法来认定裁判是否有能力执法高水平比赛，该规则基于年龄的区分是不适当的，构成了年龄歧视，是非法的［7］。虽然有个案的存在，即使在指令颁布后，仍然没有影响到欧洲体育组织以及一些国内体育组织对裁判设置年龄限制。而国际体育组织则仍然存在年龄限制，如目前国际足联规定的国际裁判执法年龄上限是45岁，国际篮联规定国际裁判的执法年龄上限是50岁。

笔者认为，这些年龄限制都构成年龄歧视，根据欧盟指令的要求，如果根据年龄而做出适当的限制，必须符合第6条的要求。在裁判资格的年龄要求上，合法的目标是保证裁判员能有足够的体能在赛场上公正裁判，不会因为体能而影响裁判业务的执行。与此合法目标相关的因素才能被考虑作为限制因素，而与达到该合法目标无关的因素则不能考虑并作为限制因素。在有关裁判员体能的衡量标准中，正确、合理、客观的衡量标准应该是科学设置的体能测试，而不是表面上的生理年龄。笔者并不否认年龄是对人的体能有影响，但研究表明，人的年龄与体能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人在达到个人体能巅峰后，其体能不会必然随着年龄的增加而下降，更不会在某一特定的时间点上下降，只要裁判员保持经常的适当的锻炼，年龄超过40岁或更多并不影响其继续从事高强度的裁判工作，也不表明其体能必然下降，以致不能继续完成其先前从事的类似裁判工作［8］。因此，对于体育组织来说，适当的方法应该是客观的体能测试或其它测试方法，而不是用年龄这一划分方式来决定某一裁判是否在业务和体能上适合继续从事某一特定的裁判工作，否则将构成年龄歧视。退一步讲，即使有科学的统计数据证明在特定的运动项目中，超过某一年龄的裁判员其体能将无法胜任工作，那么，至少需要在一定地域范围内统一划分年龄界限，而不能如目前一样出现同样作为足球裁判员，在英国为48岁不能执法职业联赛，而在意大利则为45岁不能执法职业联赛的情形［9］。

2.2 运动员因为年龄歧视无法获得参赛资格

如前所述，对年轻运动员的歧视主要体现在参赛资格获取上，也即是否可以以年龄为标准来聘请或解聘运动员。以美国为例，因为A D E A只保护40岁以上的人，对于此类年龄歧视无法根据A D E A提起诉讼，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在美国，反垄断法也成为反年龄歧视的工具，反垄断诉讼成为职业体育领域反年龄歧视的一条新的途径。在美国，反垄断法审查已经深入到社会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体育领域也不例外［10］。通过年龄来限制运动员的参与资格是否构成了反垄断法中的限制竞争行为，法院通过对年龄要求条款的反垄断法分析，也得出了年龄歧视违法的结果，从而达到了规制年龄歧视的目的。

2.2.1 林斯曼诉世界冰球协会案。肯尼斯·林斯曼（K e nn e t h L i n s e m a n）是加拿大低级别冰球联赛的一名运动员，只有19岁。在世界冰球协会（W o r l d H o c k e y A s s o c i a t i o n，简称WHA）组织的选秀中，林斯曼被伯明翰公牛队（B i r m i n g h a m B u l l s）选中，但根据WHA的选秀规则，任何参加选秀的运动员年龄都必须在20周岁以上，因此其不符合参加WHA选秀的资格，不能参赛。

为此，林斯曼向法院提起反垄断诉讼，认为该年龄要求构成了集体拒绝交易，违反了《谢尔曼法》。WHA辩称：第一，如果废除该年龄限制规则，将导致低级别联赛中的年轻运动员流向WHA，结果是冰球低级别联赛因年轻人才的匮乏而难以为继；第二，如果年轻运动员没有足够的时间在低级别联赛中锻炼，那么WHA会相应地失去其培养高水平运动员的来源地。对此，法院认为《谢尔曼法》并不允许把非法的限制贸易协议当作挽救企业的手段。另外，即使联盟的生存和发展需要低级别联赛为其培养高水平运动员，但不能因为存在这样一种需要，就通过特定的不合法规则来决定特定运动员将得到雇佣。法院考虑到职业运动员相对短暂的运动生命，支持了林斯曼的请求。法院认定WHA的年龄限制规则属于自身违法的行为，构成集体拒绝交易，是违反《谢尔曼法》的行为。并且进一步认为，在自由的市场体系之下，哪些运动员有资格进入WHA，应该交给各个球队独立去决定，而不是由联盟来决定［11］。

笔者认为，从此案可以看出，单纯基于年龄等非技术因素设置的选拔标准不能通过反垄断法的审查，而这些年龄限制因为不是体育运动所要求的技术性条件，构成了年龄歧视，因此，这也客观上达到了限制年龄歧视的效果。

2.2.2 奥运会足球比赛年龄限制。国际足联对奥运会足球比赛参赛运动员年龄要求，也存在着年龄歧视。国际足联为了保证其主办的男子足球世界杯在全世界顶级足球赛事地位，人为地限制参加奥运会男子足球比赛运动员的年龄。1988年国际足联规定参加奥运会的男子足球运动员年龄不得超过23周岁，每队允许有3名超龄球员，而到2005年，国际足联宣布，从北京奥运会起，完全禁止超龄球员参加奥运会男子足球比赛，即使在国际奥委会的压力之下，仍然不同意放弃年龄限制，要在伦敦奥运会上继续遵循先前的年龄限制规则。但国际足联对奥运会女子足球比赛则从来没有进行年龄限制。之所以出现这一现象，主要是基于利益考虑，足球世界杯已经成为国际足联获取经济利益的最为重要的赛事，而如果允许所有年龄的足球运动员参加奥运会，因为奥运会的平台，奥运会男子足球比赛就可能会成为与男子足球世界杯同样精彩的赛事，而奥运会所带来的商业利益归属于国际奥委会，国际足联当然不愿意将本属于自己的利益让与国际奥委会。国际足联这样的安排是基于利益的考虑，在利益背后，则是对国际奥林匹克精神的违背，并且存在着年龄歧视。

国际足联的年龄限制实际上构成了对23岁以上男子足球运动员的歧视，这些运动员虽然具有良好的体能和竞技水平，但由于国际足联的年龄限制，失去了参加奥运会男子足球比赛的机会。有研究显示，当今最优秀的足球运动员平均年龄在27岁左右［12］。对第17届足球世界杯决赛阶段运动员年龄的统计显示，其平均年龄为27岁左右，而主力运动员的平均年龄为28岁［13］。以第18届足球世界杯决赛球员年龄为基础的分析表明，除前锋外，其它位置球员的最佳竞技阶段都在23岁以上［14］。可见，从总体上来看，23岁以下的年龄阶段并不是一名男子足球运动员的最佳竞技年龄阶段，而是处于一个提高阶段。平等参与、公平竞争是奥运会所追求的目标，然而，国际足联将年龄作为选拔运动员参加奥运会的标准，这一选拔标准没有任何的科学性，也没有合理的解释，既不是正当的职业需要，也没有客观的正当化理由，唯一的解释是国际足联对利益的追求［15］。国际足联曾考虑将参赛球员年龄降至21岁以下，但遭到国际奥委会的坚决反对，为此，布拉特考虑取消年龄限制，但禁止参加世界杯的球员参赛，这将更加降低奥运会足球比赛的吸引力，国际奥委会应该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国际足联的这一明显的年龄歧视行为在短期内没有得到改正的迹象［16］。

3 结 语

体育领域的年龄歧视是客观存在的，体育从业人员，包括运动员、教练员等，仅仅因为年龄的原因被排斥在外，特别是对一些运动员，仅仅因为年龄而失去了参赛资格，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公平的，迫切需要法律的保护。体育从业人员需要意识的觉醒，正确认识体育组织年龄歧视行为，可以运用反歧视法和反垄断法，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当然，更需要体育组织尊重体育从业人员的正当权益，摒弃制定的年龄歧视规则，还大家一个公平竞争的体育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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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M o o r v.T h e U n i v e r s i t y o f N o t r e D a m e［Z］.22F.S u p p.2d896（N.D.I n d.1998）.

［4］D r e i t h v.N a t i o n a l F o o t b a l l L e a g u e［Z］.777F.S u p p.832（D.C o l o.1991）.

［5］S h r e v e v.C o r n e l l U n i v e r s i t y［Z］.N o.84－C V－918，1998U.S.D i s t.L E X I S 3109（N.D.N.Y 1988）.

［6］A d a m E p s t e i n.T h e A D E A a n d S p o r t s L a w［J］.J o u r n a l o f L e g a l A s p e c t s o f S p o r t.2006，16（1）：182.

［7］S i m o n G a r d i n e r，R i c h a r d P a r r i s h，R o b e r t C.R.S i e km a n n e d i t e d，E U，S p o r t L a w a n d P o l i c y：R e g u l a t i o n，r e－r e g u l a t i o n a n d R e p r e s e n t a t i o n［M］，T.M.C.A s s e r P r e s s，2009：152.

［8］孙葆洁无望复制科里纳传奇，确定不执法2011中超［E B/O L］.h t t p：//www.d z www.c o m/r o l l n e w s/s p o r t s/201102/t 20110228＿7023695.h t m.

［9］郑聪.论足球裁判的年龄问题［J］.南昌教育学院学报，2010（2）：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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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L i n s e m a n v.W o r l d H o c k e y A s s’n［Z］.439F.S u p p.1315（D.C o n n.1977）.

［12］聂志强.对世界优秀男子足球运动员年龄特征的分析［J］.中国体育科技，1999（2）：5.

［13］王冰.中外优秀足球运动员年龄特征分析［J］.山东体育科技，2005（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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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王学辉，朱琳，魏薇.奥运会对男足运动员年龄限制问题研究［J］.贵州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1）：171.

［16］叶慧.奥运男足对世界杯球员说不 国际足联将取消年龄限制［E B/O L］.h t t p：//s p o r t s.s i n a.c o m.c n/n/2009－06－16/23274436577.s h t m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