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结构迁移理论下英汉发音共性与相互迁移研究
2011-11-08江宝庭
江宝庭
(湖南科技学院 大学英语教学部,湖南 永州 425100)
认知结构迁移理论下英汉发音共性与相互迁移研究
江宝庭
(湖南科技学院 大学英语教学部,湖南 永州 425100)
迁移是以认知结构为中介进行的,先前学习所获得的新经验,通过影响原有认知结构的有关特征影响新学习。对外语学习最具影响的是语言的共性。英汉发音在元音及辅音音位、语流音变、逻辑重音、意群和停顿等方面都存在共性。对这些共性的掌握将有利于英汉语学习者在这些方面的相互迁移,从而促进对英(汉)语的习得。
语音共性;语音迁移;二语习得;对外汉语
过去几十年中英汉语音对比研究尽管取得一定的成绩,但是语音对比的成果推广更需大大加强(许高渝、王之光2002)。[1]国内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汉语语音与英语语音的差异所导致的负迁移方面,研究英汉语音共性产生的正迁移的不多、也不全面。另一方面,目前众多的外国人在学习汉语,对外汉语教学火爆,但没有研究英语对汉语的迁移或这两种语言的相互迁移的。只有魏云(2004)提到随着学习者水平的提高,二语习得中还会出现母语与目的语的交互迁移。[2]但是笔者认为,只要全面、系统地对英汉两种语言发音的共性有所了解,相互正迁移就可以在语音习得的几乎各个层面发生。此外,我们的英汉语音对比研究,不仅要为国人习得英语之用,而且也要为外国人习得汉语所用。
1 理据
D.P.Ausubel(奥苏贝尔)在有意义言语学习理论的基础上,于1968年创立了认知结构迁移理论。这一理论认为,一切有意义的学习都是在原有认知结构的基础上产生的,不受原有认知结构影响的有意义的学习是不存在的。一切有意义的学习必然包括迁移,迁移是以认知结构为中介进行的,先前学习所获得的新经验,通过影响原有认知结构的有关特征影响新学习。[3]学生学习新知识时,认知结构可利用性高、可辨别性大、稳定性强,就能促进对新知识学习的迁移。因此有人提出“为迁移而教”。“为迁移而教”实际上是塑造学生良好认知结构的问题。在教学中,可以通过改革教材内容和教材呈现方式改进学生的原有认知结构变量以达到迁移的目的。这一理论被应用于多种学科的教学与研究中,也被应用于二语习得领域。Ringbom认为,学习的本质是由共性驱动的新旧知识联系的过程,语言学习也不例外。因此,掌握新的知识依赖于已有的旧知识,包括母语和已习得的外语知识。尤其是在初始阶段,对外语学习最具影响的是语言的共性,而非异性。[4]Corder认为,在其它因素(如动机、获得语言数据的途径等)相同的情况下,母语起到了作为一种促进力量的区别性的作用。如果母语在形式上与目的语相似,学习者就会沿着中介语发展连续体或其一部分更快地习得(Ellis 1999)。[5]327Major(1986)指出在中介语发展的早期阶段,音位上的迁移尤其显著(ditto)。[5]330因此,研究英汉发音的共性是英汉两种语言发音间的相互迁移的关键所在。本文拟对已有的英汉发音共性研究作些补充,使英汉发音共性较全面、系统地得以展现。
2 英汉发音共性
2.1 IPA框架内,汉语(普通话汉语拼音)中的单韵母与RP中的基本元音、声母与RP中的辅音的音位比较
国际音标(IPA)是国际语音协会制定的,基本上包括了世界上各种语言里所有可能的发音。不同语言的发音在这里都能或多或少地找到共集。英语和汉语在发音上的共性更多。
(1)在元音方面,下面图(1)是国际语音协会制定的国际音标元音图,它基本上包括了世界上各种语言里所有可能的元音。图(2)和图(3)分别是英语和汉语的单元音舌位图。
图1 国际音标元音图
图2 英语单元音舌位图
图3 汉语单元音舌位图
从图中可见,英语单元音比汉语单元音区分得更细,数量也多于汉语的单元音。英语单元音中的长短元音具有区别性特征,而汉语单元音则没有明确的长短元音之分。两个元音系统中均有一些元音是另一种语言中所没有的,如汉语中没有/e/、/æ/、/Λ/;英语中没有/u~/等。但是,两种语言的元音在发音上共性颇多。以图(1)上的8 个基本元音/i/、/e/、/ε/、/a/、/ɑ/、/ɔ/、/o/、/u/为基准作比较可知,英语单元音和汉语单元音舌位大致相同。英语中的/ɑ:/、/Λ/不同,与汉语中的/ɑ/也不同;英语中的/ɔ:/与汉语中/o/的也有差异;汉语中的/e/与英语中的/ə/虽然相近却有区别。但是就容错度和音位负载(叶军,2003)[6]而言,它们基本上是容错度高、音位负载低的音,因此既不影响汉语(英语)母语使用者听感(语感)因素,最大限度地、快速地为目的语社会所认同和接受,又符合由易而难、循序渐进的认知顺序。因此学会了一种语言的发音就为学会另一种语言的发音的迁移创造了条件。
(2)在辅音方面,英语浊音数量明显多于汉语。英语中清浊音成对出现,并构成相对立的音位,这些对立可区别词义,汉语中可区别词义的语音特征是送气/不送气。两个辅音系统中也各有一些音是对方所没有的,如英语中没有/z/、/c/、/s/、/j/、/q/、/x/;汉语中没有/θ/、/ʒ/、/j/等。然而,英汉辅音有许多是相同或相近的。不少听起来虽有出入,但这是出于汉字一字一音节的特点和教学的需要等把国际音标的相应的辅音做了改造的缘故。如汉语中sh[ʃə]中的ə是加入的音,以使成一个音节,读起来如一个汉字。sh去掉ə音就是/ʃ/。这样易学易记。有的研究者提出不可用汉语拼音代替英语音标,如用zh、ch、sh代替英语的[dʒ]、[tʃ]、[ʃ]等。就音位学而言,它们发音的部位和方法相近或相同。另外,一个音位(无论是辅音音位还是元音音位)不代表一点,而是代表一个区域,这个区域由表示该音位的具体音素及其变体的一些距离相近的点组成。就容错度和音位负载以及认知规律而言,这种提法缺乏科学依据。因此,知道了英汉辅音的这种共性,迁移就会在英汉、汉英辅音学习上发生。
2.2 英汉语流音变共性
在语流中,一个音素受相邻音素的影响或因素之间相互影响使其变得不再是原本读音,这种现象称为语流音变。英汉语中皆有语流音变,其中包括增音、省音和协同发音等现象。
(1)英语中有增音现象,如dictionary中的n就被读了两次,一次以节尾音,另一次以节首音。英语中还有explanation,pawnee,Lenovo等。这在汉语中也常见,如“天啊”(tian a)读成“天哪”(tian na)。还如红花啊(呀)、加油啊(哇)等等。
(2)英汉语中都有省音现象以便发音省力。英语中既有省去元音的现象又有省去辅音的现象,如handsome中的d,Christmas中的t,和interesting中的e,pencil中的i等等。汉语中这种现象也很普遍,如韵母为aoeu的儿化词:红花儿、白兔儿、唱歌儿等,其中的“儿”字,省去了元音e的发音。“王老师”(wanglaoshi)、“四个”(sige)、“计算机”(jisuanji)中分别省去了辅音(声母)lgs的发音。
(3)协同发音现象在英语中非常多,它可越过词界发生。如five past[faifpa:st]love to[lΛft?],you can go now[ju:kæŋgəu nau]。汉语中也有协同发音现象。如“天空”tian kong—tingkong;“难民”nan min—nam min,等等。
此外,汉语中的连读变调现象也应属于协同发音的范畴。它是指在象汉语这样的声调语言的语流中,一个音受相邻音的影响而使其调值发生变化的现象(习晓明,2008)。[7]如一些普通话教材将两个上声音相连的音变说成“上上相连,前上变阳平(35)”。笔者认为这是在快速语流中前一个上声214调值的2度音被吞,或含糊不清,变成了14,14听起来像35而不像55、51之故。汉语是一门声调语言。其元音(韵母)音位与其辅音(声母)音位有所不同。其元音(韵母)音位只有在一定的调值下才有意义,才有区别字义的功能。上述的“前上”改变了调值而不改变原字的字义,是因为音系过程中生成的音的调值,或由于与原字的调值听起来没有区别,或普通话中没有对应的字,但与原字的其它调值有质的区别,因此不会产生新词、新义或歧义的缘故。这不仅省力,而且省时,是省力原则的权宜之计。
2.3 英汉在超音段方面的共性
(1)在逻辑重音方面英汉语基本相同。如
你们爱吃花生吗?Do you like to eat peanuts?
你们爱吃花生吗?Do you like to eat peanuts?
你们爱吃花生吗?Do you like to eat peanuts?
Tom kissed his wife,and Jack kissed his,too.
汤姆吻了他的妻子,杰克也吻了他的(妻子)。
(2)在意群和停顿方面英汉语也基本相同。如
John didn’t come because of Mary.
约翰没来,(是)因为玛丽(因为玛丽,约翰没来)。
John didn’t come because of Mary.
约翰不是因为玛丽(才)来的。
我们三个人一组We three are of one group.
我们三个人一组We form groups each with three.
因此,二语习得中,有意识地罗列、比较和呈现母语与目的语的共性,使习得者对英汉音位的共性、英汉语流音变的共性、英汉在超音段方面的共性等等有所了解,将有利于英汉语在这些方面的相互迁移,从而促进对英(汉)语的习得。
3 结语
本研究根据语音学和音系学理论比较了英汉两种语言在发音上的一些共性,这将有助于习得者对英汉两种语言之间的正迁移有较全面、系统的了解,使母语为汉语的英语习得者或母语或第二语言为英语的汉语习得者准确、快速地学会英语或汉语发音,全面提高两种语言间相互正迁移的操作性,最终真正实现迁移理论的价值,因此具有一定的意义。
[1] 许高渝,王之光.论二十世纪我国的英汉语音对比研究[J].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2(5):50.
[2] 魏云.语言迁移与二语习得[J].常熟高专学报,2004(6):31.
[3] Ausubel D.Educational Psychology:A Cognitive View[M].New York:Holt,Rinehart and Winston,1968.
[4] 高维.语言迁移研究新视角——《外语学习中的语际共性》述评[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9(1):70.
[5] Ellis,Rod.The Study of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1999.
[6] 叶军.《对外汉语教学语音大纲》初探[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2003(4):64.
[7] 习小明.英汉语言共性研究[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8.
[8] 胡壮麟,等.语言学高级教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9] 湖南省普通话培训测试中心.普通话训练与测试[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
A Study of English-Chinese Pronunciation Universal and the Mutual Transfer Based on the Theory of Cognitive Structure Transfer
JIANG Bao-ting
(English Department for Non-majors,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Engineering,Yongzhou 425100,China)
Transfer is conducted via media of cognitive structures.The newly acquired experience from previous learning can have effects on the learning of new things.What influences foreign language learning most is the language universal.There are universals in English-Chinese pronunciation,such as vowel and consonant phonemes,phonetic changes in the context,logical stress,sense group and pause,etc.A good command of them will conduce to the mutual transfer and acquisition between English and Chinese.
pronunciation universal;pronunciation transfer;SLA;TCFL
H012;H319;H195
A
1009-3907(2011)12-0113-03
2011-06-02
湖南科技学院2010年院级重点科研课题(10XKYTA007)
江宝庭(1963-),男,安徽和县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应用语言学、二语习得和音系学方面研究。
责任编辑:刘 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