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商直接投资对天津市产业结构影响的实证分析

王得新，牟永泉

（天津行政学院，天津 300191）

外商直接投资对天津市产业结构影响的实证分析

王得新，牟永泉

（天津行政学院，天津 300191）

改革开放以来，外商直接投资已经成为推动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20世纪90年代以后天津利用外资规模不断扩大，加速了天津产业结构的变动。经验数据表明，外商直接投资对天津二三产业的推动作用比较明显，并显著地推动了二次产业内部的升级，但多年的引进外资并未改变天津二三一的产业结构，第三产业相对于第二产业发展滞后的状况并没有得到明显的改善；第三产业利用外资还存在结构偏低的问题。为此，我们提出进一步扩大第三产业利用外资的规模水平，制造业引资高端化并以此带动现代服务业引资，积极承接国际服务外包等建议。

外资；产业结构；天津

20世纪90年代以来，天津迎来了外商投资的高速发展期，众多国际知名大公司、大财团纷纷落户津门。多年来，天津外商投资结构中第二产业占据主导，对第三产业的直接投资增长较快，投资比重逐步上升。与此同时，外商投资也随着经济结构和产业结构的调整而升级。我们拟选取相关经济发展数据，对外商直接投资与天津市产业结构影响进行实证分析。

一、外商直接投资对天津产业结构影响实证分析

（一）天津外商直接投资对三次产业增加值推动作用回归分析

1.选取1994～2008年15年天津外商直接投资与三次产业增加值的相关数据作为回归样本（表1）。

2.模型的建立。自1994年以来，随着天津市外商直接投资的不断增加，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增加值都呈现明显的上升趋势，特别自2000年以来，这一趋势表现得极为显著，15年平均增长8倍左右，而第一产业一直处于较低水平，增加幅度较小，15年仅增长了1.6倍。因此，为了对回归结果进行检验，我们设置如下假设：外商直接投资的增加推动了天津市三次产业增加值不同程度的增长。为了单独衡量外商直接投资对天津市各产业增长的推动作用，假设其他条件不变，以外商直接投资FDI为自变量，分别以三次产业增加值GDP1、GDP2、GDP3为因变量，建立以下三个模型：

GDP1＝a1＋b1FDI＋c1

GDP2＝a2＋b2FDI＋c2

GDP3＝a3＋b3FDI＋c3

其中，GDP1、GDP2、GDP3分别代表天津市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增加值，外商直接投资额为FDI，其中a1、a2、a3为常数（回归方程的起点值），b1、b2、b3为回归系数，c1、c2、c3为随机变量。

3.回归结果及其分析。将表1中的数据输入SPSS13.0统计软件，得到三个模型的输出结果，经提取整理后，对回归结果进行总结（表2）。

表1 天津外商直接投资额与三次产业构成表（1994－2008）

表2 回归分析结果的比较

由第一产业模型的输出结果得出的R2值为0.559，回归直线的拟合优度不够，没有达到显著相关水平，说明外商直接投资对天津市第一产业的拉动力解释不足，外商直接投资第一产业的增长推动作用不明显。第二产业模型的输出结果得出的R2值为0.793，方程拟合优度比较高，即自变量对因变量的解释力度较强，这也符合我们之前的假设，外商直接投资对第二产业增长的推动作用具有较强的解释力。回归系数的T检验值达到7.055，在0.05的显著水平下具有很高的显著性，回归系数估计值b2为56.088。第三产业模型输出结果得出的R2值为0.764，方程拟合优度较高，说明外商直接投资对第三产业具有较大的推动作用。回归系数的T检验值为6.492，在0.05的显著水平下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回归系数估计值b3为34.697。该结果表明，FDI短期对GDP2、GDP3正影响明显。具体表现为：FDI每增加1元，GDP2将平均增加56.088元，GDP3增加34.697元。

（二）天津外商直接投资与三次产业结构比相关性分析

1.相关性分析。外商直接投资在推动天津市三次产业增加值不断增长的同时，是否能对三次产业间结构调整具有同样的推动作用呢？我们截取天津市1994～2008年外商直接投资与三次产业结构数据的相关分析，来检验外商直接投资对三次产业结构调整的相关性。将表1中的三次产业结构比和外商直接投资额的数据进行SPSS13.0软件分析结果如表3：

表3 天津外商直接投资额与三次产业结构调整相关分析矩阵输出结果

由表3结果发现，天津市外商直接投资额与第一产业结构比呈现出高度的负相关性关系，皮尔逊相关系数为－0.807，即随着外商投资的增加，第一产业在三次产业中的比重呈下降走势；外商直接投资额与第二产业结构比呈现出正的相关关系，皮尔逊相关系数为0.529，相关的显著性有所显现；外商直接投资额与第三产业结构比呈现出低度负相关关系，皮尔逊相关系数为－0.213。可见，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至今的数据分析看，外商直接投资额的增加在推动天津市三次产业增加值增长的同时，对三次产业结构调整升级有一定的影响，与第一产业成强负相关关系、与第二产业呈显著正相关关系，均是产业结构高级化的体现，而与三次产业的弱负相关关系则有悖于产业结构的演进规律。这也符合天津市引进外资以来，二次产业规模迅速扩张同时一次产业相对萎缩，而三次产业始终在40%左右徘徊的实际。总体上，引进外资未能改变天津市二、三、一的产业结构。

2.原因解释。一是外商投资结构性的惯性效应。外商对天津市的投资长期主要集中在第二产业，尤其是工业部门的制造业领域在项目数量、实际利用金额上长期占据主导地位，而外商对第三产业投资的范围及规模较之第二产业相对不足。二是政策效应导致三次产业结构升级缓慢。目前天津滨海新区被纳入国家发展战略之后，国家及地方的重点大项目仍然多集中在工业领域，内资与外资共同作用下导致第三产业的相对比例结构很难快速提升，这也是外商直接投资额与第三产业结构比依然呈现出低度负相关关系的主要原因。

二、外商直接投资对天津产业内部结构的影响

（一）强力推进工业内部调整升级。上述分析表明，外资同第二产业有显著的相关性，与天津工业经济发展实际相符。截至2008年，外商对第二产业直接投资超过60%，对制造业的投资无论从合同项目总数和合同总额来看，更是远超过其他产业的总和，这对天津市第二产业，特别是工业的加快发展形成了强大的推动效应，促进了天津市工业化进程［1］。

从工业内部构成看，制造业的投资比例逐年增加，投资重心从最初的服装、食品、低端消费类电子等劳动密集型产业向高端电子及通讯设备制造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剂制造业、普通机械制造业等资金和技术密集新产业转移，电子器件制造业、通信设备制造业、汽车制造业成为天津投资增长最快的三个产业，这也使得过去计划经济体制下天津传统三次产业格局逐步向现代产业结构演进。天津工业内部结构调整和升级不断推进，劳动密集型产业比重呈下降趋势，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比重不断呈上升趋势。六大优势产业高速发展，外商投资企业成为了优势产业发展的一支重要力量，在自身快速发展的同时，通过扩大本地采购、配套带动以及“技术溢出”效应等，推动了天津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2007年全市高新技术产业完成工业产值的89.5%来自于外商投资企业［2］。

（二）外商直接投资对天津第三产业结构的影响。截至2007年底外商直接投资在天津市房地产业、交通仓储邮电业、批发零售餐饮业、社会服务业（咨询服务、科技服务、计算机系统及软件服务和基础设施建设工程的相关服务）的比重超过对第三产业投资90%，外商直接投资推动了天津市房地产业、交通仓储邮电业、批发零售餐饮业及商务服务业的扩张，但对上述行业之外的第三产业的投资影响较小。如在环境管理、居民服务、教育体育、文化等产业的投资比重不到10%，金融业在我国入世后才有所进入，外商对天津金融业的投资非常小。外资涉足天津市服务业的主要领域是批发零售及餐饮业，而其他领域如信息咨询、旅行社、法律服务、医疗、环境保护等则涉足很少。支撑天津市服务业实际直接利用外资大幅增长的主要行业为房地产业。2006年房地产业实际利用外资增幅为1.2倍，2007年增幅达到1.25倍，占服务业实际利用外资的比重达49.7%，2008年增幅下降为35.49%，但仍居各行业之首①。

可见，以往天津服务业利用外资集中在房地产和批零餐饮，利用外资结构偏重于传统的商贸服务业和房地产业，而金融、咨询、技术服务等生产型服务业不足。但是从2009年一季度的数字来看，外资在服务业分布上呈现出不同：服务业外商投资的领域绝大部分集中在投资和管理咨询、中介物流、港口城市基础建设工程、房地产开发、软件开发和企业研发机构等领域；在规模上，社会服务业合同外资额排在全市服务业的首位，占66.4%；排在第二位的是房地产开发、房地产中介及物业管理业占24%；以渣打（天津）科技信息营运服务有限公司为代表的著名服务外包运营商和培训机构已有二十多家落户天津［3］。服务业利用外资的结构正在发生积极变化，天津利用外资带动服务业内部升级正在展开。

三、利用外资促进产业优化升级的政策建议

（一）加大第三产业尤其是现代服务业的引资力度。要引导外商投资更多地流向第一产业和一些薄弱的第三产业部门；要把握新一轮国际产业转移的机遇，积极承接服务业跨国转移，尤其是加大对现代服务业，如金融、保险业、交通运输业、科学研究和综合技术服务业以及商务服务业、信息咨询等现代服务业和服务外包项目的引资力度；要抓住滨海新区开发开放的历史机遇，进一步开放服务领域，积极创造条件，争取外资尽早进入天津保险、证券、电信、外贸、旅游、医疗、会计、审计、资产评估、国际货运代理、教育、法律服务等服务领域；要争取引进大型龙头产业，使服务业成为扩大利用外资的有效载体。

（二）要加速引导外资向高科技型、环保型、节能型的制造业转移。要进一步发扬工业基础雄厚、海外投资已成聚集之势的既有优势，引领外资进入制造业高端领域，对于这类项目可在税收、配套资金投入上给予大力支持。促进减排潜力大的国内企业与国际投资者合作，获得节能减排先进技术和资金投入，取消相关股比限制等。应适度提高传统的劳动密集型产业、一般加工工业外资进入的门槛。

（三）以现代制造业引资带动现代服务业引资。当今经济发展经验告诉我们，现代制造业已经广泛融入研发、物品设计、品牌策划等生产服务业成分，世界知名的制造商通过提供服务来增加其核心产品的价值，制造业服务化成为当今世界制造业的发展趋势之一。我们更应注重系统引进跨国公司的投资，鼓励跨国公司的上游服务商进入，鼓励跨国公司向研究开发、高端设计、现代物流、商业分销、租赁商务的服务业领域延伸，实现现代制造业与现代服务的相互促动，共同发展。同时，鼓励和促进内资企业进入跨国公司的产业链，以获得最大程度关联效应和技术溢出。为此，政府需做好知识产权的保护、人才培养、技术交易市场的完善等工作。

（四）积极承接全球服务外包业转移。要抓住天津被认定为国家服务外包基地城市这一契机，利用国际服务业加快转移机遇大力承接全球服务外包，发展国际服务贸易，这不仅有利于转变对外贸易增长方式，扩大知识性服务产品出口，而且有利于优化外商投资结构，提升天津服务业利用外资水平。要加快推动服务外包发展，在产业规划、示范区认定、政策创新和人才培训等环节加大工作力度，落实促进措施，完善促进机制，认定一批新的服务外包园区，尽快形成天津引资增长点。

（五）优化利用外资来源国结构。一方面要加大对欧美等发达国家的引资力度，欧美跨国公司的资金、技术实力较雄厚，注重在华投资的持久性，注重人力资源的开发和培养，提高了就业质量，增强了技术溢出效应，其全方位的、规模化的投资也会间接增加就业。另一方面要优化港澳台地区的FDI结构，引导它们由劳动密集型的产业转向技术和资本密集型产业，以进一步扩大技术溢出效果。

（六）合理引导外商投资行为统筹内外资关系。要正确处理利用外商直接投资促进天津产业结构调整和保护天津本土民族产业之间的矛盾，在吸收外商直接投资技术外溢效应的基础上，不断提高产业自主创新能力。应通过恰当的产业政策与吸引外资政策形成竞争性的市场结构，从而有效防止跨国公司行使市场势力，以降低跨国公司之间“串谋”的可能性。要加强对本土市场的保护，支持幼稚产业的发展。通过全方位地引进多家外商投资企业，形成竞争或寡头竞争的格局，更容易促进跨国公司向中国转让先进技术，从而减小国内企业同跨国公司之间的技术差距，这又有利于降低行业的进入壁垒，促进国内竞争者的产生，形成“鲶鱼效应”，促进市场竞争。同时，要建立产业预警机制，可以借鉴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的做法，建立和完善重要产业的行业法规，一旦某重要行业的外资比率过高，可以及早修改相关产业政策，以保护本土产业安全。

注释：

①根据2006、2007、2008年天津市吸引外资年度报告数据计算。

［1］2008天津市吸引外商直接投资年度报告［R］.天津市人民政府外商投资办公室.

［2］2007天津市吸引外商直接投资年度报告［R］.天津市人民政府外商投资办公室.

［3］天津市一季度直接利用外资继续保持健康发展［EB/OL］.www.022china.com2009－04－0817：39：11.

［责任编辑：王 篆］

D616

A

1008－7168（2011）01－0101－04

2010－06－15

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扩大利用外资规模，推动自主创新、产业升级对策研究”（TJYY08－1－042）。

王得新（1970－），女，天津人，天津行政学院经济发展战略研究所副教授，首都经贸大学博士生；

牟永泉（1959－），男，天津人，天津行政学院经济学部讲师。

10.3969/j.issn.1008－7168.2010.06.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