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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彝族民间故事看彝族的审美观

2011-08-15张志娟

楚雄师范学院学报 2011年12期
关键词:审美观民间故事樱花

张志娟

(楚雄医药高等专科学校,云南 楚雄 675000)

从彝族民间故事看彝族的审美观

张志娟

(楚雄医药高等专科学校,云南 楚雄 675000)

彝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他们生活的自然环境对他们的审美观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彝族民间故事中的“真、善、美”,充分体现出其朴实、自然的审美观。

彝族;民间故事;审美观

文学是社会生活在人们头脑中反映的产物,是人脑的能动反映,具体说来是人们审美思想、审美情感、审美意识等的产物。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审美观,各个民族由于历史上所处的社会发展阶段不同,由于自然环境、风俗习惯、性格心理等方面的差异,除了共同的美感外,还反映了各民族特定的审美观。本文从彝族民间故事这一角度来探讨彝族的审美观。

一、自然环境对彝族审美观的影响

一个民族居住的地理环境,对这个民族的性格形成有着极大的影响。彝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是古羌戎的后裔,很早以前散居在云贵高原西部、四川大小凉山等地,这里崇山峻岭绵延千里,江河蜿蜒奔腾,彝族人民世世代代在这里生长、繁衍,在这大自然的怀抱中,彝族文学形成了一幅绚丽斑斓的风景画。松树、竹、马樱花等自然景物本身是美的,但是人们从审美的角度去观察、欣赏、评价它们的时候,就不仅是看到它们客观存在这一属性,而且必然带上人的主观感情色彩,带上一定理性的思维,发现自然景物与人类社会相类似的特征,从而把自然景物的美与社会生活的美联系起来,用自然景物的美来象征、比喻人类社会的美。因此,彝族人民的审美观首先表现在对周围景物的赞美。

1.植物在彝族民间故事中的审美价值

楚雄彝族中流传着马樱花的故事,传说百花仙子定于某日召集百花选花王,牡丹花嫉妒马樱花的美貌,将马樱花推下了山崖,马樱花摔断了腿,待她赶到时,牡丹花已被选为花王,马樱花浑身疙疙瘩瘩的就是当年所伤。马樱花的传说故事很多,都是以同情、赞美的情调解释着马樱花的各种特征:花朵艳丽,冷落荒郊,皮质粗糙,有如抹泥,枝干曲折,疙疙瘩瘩,热恋彝山,花大如盘。其实马樱花实际上就象征着勤劳善良、美丽的彝家姑娘。大姚彝族称马樱花为“咪依鲁”,“咪”是大和昌盛的意思,“依鲁”是花。汉族按习惯误以为“咪依”是花名,叫别了就成了马樱,渐渐地马樱花这名字反而取代了它原来的名字“咪依鲁”。马缨花是吉祥的花,美丽的花,二月初八的“插花节”,人们将马樱花插在头上,挂在牛头上,插在屋门、厩门上,以示吉祥如意,男女青年则互相插花以订终身。马樱花在人们心目中象征着美好、昌盛、吉祥。

松树,那高耸挺拔的姿态,本身就是美的,彝族人民在文学作品中反复地描绘它,觉得它美。这不仅看到了它的自然属性,而且通过松树直挺不阿的风姿,联想到了人们刚正不阿的精神,以松树喻示人的高风亮节,所以在彝族文学中,往往把所要歌颂的人比作松树。如《阿细姑娘的红绿腰带》中是这样描写主人公的:“阿自好像西山顶上的松树一样雄伟,象岩子上的苍鹰一样勇敢。山上的树木千万棵,他是最高最壮实的一棵;场上的骏马千万匹,他是跑在最前头的一匹。”

自然美源于社会生活,它与人类社会的联系,决定了它不仅具有自然属性,而且具有社会属性,是二者有机的统一。如彝族文学作品中所称颂的马樱花、山茶花,她们娇艳的神态和色彩,使人联想到彝家少女,所以在彝族民间文学中,往往把美丽的姑娘比作马樱花、山茶花。“这三个姑娘又漂亮又聪明又勇敢,象哀牢山上最鲜最红的马樱花(《三女找太阳》)。”

还有火红的索玛花、高大的云杉、洁白的荞花、笔直的竹子……在彝族文学中都是被歌颂和赞美的对象,是彝族人民以自然的美来象征社会生活的美。这是因为自然美与人类社会生活有相似的特征,因而可以成为人类生活的一种寓意和象征,成为生活的一种特殊的表现形式。

2.动物在彝族民间故事中的审美价值

彝族人民对自然的赞美,不仅局限于各种花草树木,他们对自然界的许多动物,比如狗、虎、蜜蜂、画眉等同样产生美感。由于这些动物与彝族历史的发展,与他们的社会生活存在着某些特殊的关系,因此对这些动物的赞美,也是彝族人民审美观的一种体现。

彝族人民赞美的大自然,有些牵连着某种民族感情在里面,彝族支系撒尼人关于火把节有这样的传说故事:相传,很古很古的时候,大地上的人过着穿树叶、吃野果的生活,天上有位阿番神,看到人们得到了五谷种子,但不会耕地、栽种,天神就去请勤劳的蜜蜂,教人怎样耕耘、栽种,怎样收打粮食,怎样用麻做衣服。这是因为彝族人民善于通过细腻、深沉的感情来回忆早年生活的艰辛。蜜蜂的勤劳常常使人们在艰难困苦、束手无策之际得到启发,所以蜜蜂成了智者的象征。

由于彝族的民族心理和民族审美情感,有些动植物以至大自然中的一切,在别的民族看来尚微不足道或者加以丑化的,彝族都加以美化。如《蛤蟆与老虎》中蛤蟆成了勇敢者的象征。最突出的是,在许多民族中,乌鸦的形象是被描述成不吉利的或充当恶势力的帮凶,或为“哇哇乱叫的搬弄是非者”,而在彝族民间故事《洪水朝天的故事》中是这样讲的:伍五因为善良,得到仙人的指点,躲过了大洪水。他救了老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乌鸦和青蛙等二十多种动物,伍五和它们做了朋友。因为地上的人都被淹死了,只剩下伍五,无法繁衍后代,只好请求天神恩梯古兹嫁一个女儿下来。天神听了这事,大发脾气,并说仙女不能嫁给百姓。伍五等了很久,不见天神回信,一筹莫展。小动物们商量开了,主人伍五救了我们,我们要报他的恩,动物们点头翘尾表示同意。青蛙说:“我们的主人现在要娶一个妻子,只有到天上去娶,可天神又不答应,大家说怎么办?”蛇说: “我能咬人,但不能上天。”蜂子说: “我能蜇人,但不能上天。”乌鸦说: “你们把人整病了,我不能治病,但我能上天。”青蛙说: “你们一同上天,治病的事由我负责。”于是,蛇缠在乌鸦脖子上,老鼠坐在乌鸦屁股上,蜂子夹在乌鸦翅膀下,乌鸦带着它们上天了。经过乌鸦、青蛙等小动物的努力,天神只好把三女儿嫁给了伍五。故事对乌鸦乐于助人,团结协作的精神给予表扬和赞赏,并以正面形象出现,帮伍五娶到了媳妇,使人类得以繁衍。为什么彝族对全身漆黑的乌鸦认同呢?这与彝族先民崇拜黑色有关,他们认为黑色象征吉祥,对人有驱邪避害的作用,并由此体现出彝族人民特有的审美情趣与审美标准。

3.自然现象在彝族民间故事中的审美价值

彝族人民对于大自然的赞美,都是依赖于本民族所生长的自然条件,他们所赞美的动植物对象,所歌咏的山川日月,都是自己十分熟悉而亲切的大自然。

包罗万象的大自然是彝族人民歌颂、赞美的对象。如《白车勤的故事》:在南盘江与路南巴江交汇的地方,有两座山肩并肩地坐落在巴江两岸,他们像一对亲兄弟紧紧相依,共同迎来朝阳,送走晚霞。相传好几百年以前,老竹山上有一片宽阔的山场,住着彝家老爹阿満,老爹带儿孙们种地打猎,撒麻织衣,虽说是粗茶淡饭,但日子也还过得平常,阿満老爹给这个山寨取名白车勒。一天,老爹打猎归来,突然发现山路上躺着一个汉族老人,老爹赶忙扶起老人,把老人背回家中,煎汤喂药?终于把老人救了过来。原来,这位汉族老人姓施,他是澄江府出名的老石匠,因为受不了官家的敲诈勒索,便来到这高寒山岭,要为村里人寻找一块官家管不到的清静之地居住。阿満老爹收留了施家阿公,并热情的招待了几天,又打发施家阿公下山去,把施家儿郎接上山来同住。就这样,彝家子孙和施家儿女们和睦地在这片土地上男耕女织,过着不愁温饱的日子。阿満老爹和施家阿公临终前,召集子孙们在一起,叮嘱彝汉子孙后人,要世世代代和睦相处。彝汉两家的后代遵循先辈的遗言,互助互爱,和和睦睦地过了好多年月。但传到阿鲁老爹这一辈,就出了烦恼的事,澄江府道台要施家的族长施三公公赶走彝家兄弟,土司叫阿鲁老爹撵走那些汉人,他们都拒绝了。这样官家和土司怀恨在心,就派人在彝、汉两家的子孙中间挑拨离间。后来,两姓儿孙之间渐渐地引起了纠纷和冲突,阿鲁老爹为避免冲突继续发生和恶化,决定搬到左列山上去住,施三公公再三挽留都无济于事。第二天,阿鲁老爹率领彝家儿孙们过了巴江,在相邻的左列山上安下了家。多少代过去了,直到今天,老竹山上住着的施家子孙后代们,始终珍视白车勒这一彝家村名,怀念勤劳、善良、无私的彝家兄弟。这则故事,反映了彝族人民热情、无私、友爱的优秀品质,作品以两山象征彝、汉兄弟情深意长,表达彝族人民对民族团结的追求和珍惜。

彝族人民善于利用各种自然现象的美来揭示社会生活的美,巧妙地捕捉自然界美的形象,来揭示象征自己的民族性格,从而创造了生动的艺术形象。

二、彝族民间故事中的“真、善、美”

“真、善、美”普遍客观存在于人类社会之中,彝族民间故事中的“真、善、美”是歌颂彝族人民勤劳、勇敢、善良的美德,体现了劳动人民的道德观念、是非标准和爱憎感情。同时无情地抨击和讽刺邪恶、狡猾、自私、懒惰等丑恶品质,称道勤劳、善良、大公无私、助人为乐的优良美德。充分反映了彝族人民鞭恶扬善的社会道德观念和精神品质,直到今天“真、善、美”仍然是人类称颂的对象。

1.“劳动创造了美”

彝族是一个勤劳勇敢的民族,他们的审美观不仅体现在劳动创造上,而且还表现在创造性的劳动过程中。彝族人民世代歌颂的阿鲁举热、支格阿龙等开天辟地的英雄,创造万物的“神”,都被视为美的形象。

在彝族民间故事《阿细姑娘的红绿腰带》中有这样一段描述:“时间像流水一样过去,山翩长大成人了。白天,她在妈妈的指点下学织布、绣花、种庄稼;夜里,坐在妈妈身边学唱歌、弹响篾。女人要做的九十九件事,她件件精通;男人要干的八十八件事,她桩桩都拿得起。她绣的花,引得蜜蜂飞来采蜜;她唱的歌引得山上的羊群竖起耳朵来听,连吃草都忘了。”寥寥几笔把一个可爱、伶俐、能干的阿细姑娘的形象绘声、绘色地勾画了出来,使人们体味到她的美是在劳动中形成的。

又如动物的故事《斑鸠和鸡》:很古的时候,格兹天神叫斑鸠和鸡去挖沟引水。斑鸠很勤快,老老实实地挖,鸡却很懒,整天跑到大树底下睡觉。斑鸠把沟挖好了,清清的泉水从岩缝里流到沟里,又顺着沟流到了鸡睡觉的地方。鸡看到泉水,立即跳到沟边抢水喝,斑鸠很生气,对鸡说:“挖沟的时候你睡大觉,水来了就抢着喝,你不怕天雷打吗?”鸡听了心里害怕,喝水的时候,不停地抬起头来看天,斑鸠心里没有顾忌,便低头痛痛快快地喝了个饱。直到今天还是这样,斑鸠喝水低着头,鸡喝一口水就要抬起头来看一下天。这虽是一则解释动物习性的故事,但其中却包含着彝族人民对勤劳者的赞赏之情和认识态度。还有《老牛找龙》中对勤劳的牛的表扬,对懒惰的狗的批评,体现了彝族人民对劳动的赞美。

2.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体现了彝族人民的审美理想

人们对美好理想的追求,正是人的本质力量实现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阻力,社会上腐朽没落的反动阶级和恶势力总要千方百计地剥夺劳动者的劳动果实,践踏人的尊严。劳动人民则总是不屈不挠地反抗剥削、压迫并与之斗争,从而实现自己的美好理想。

彝族人民把阿鲁举热、支格阿龙奉为英雄的典型,是因为他们能战胜猛兽、征服自然,把幸福带给彝家,这体现了当时人们征服自然的理想。彝族人民把自己的力量、智慧、感情、道德都赋予了这些人物,使他们成为劳动人民最忠实、最完美的代表。在彝族民间故事《咪依鲁》、《葫芦笙的故事》、 《阿细姑娘的红绿腰带》、《神飞马与能山》中,都反映彝族人民反抗强暴、追求自由幸福的坚强意志,以及对美好生活充满向往的激情与斗志,他们的斗争都是对人的本质力量的肯定,从而塑造了咪依鲁、彝家姑娘、山翩、能山等美好的形象。

如《咪依鲁的故事》,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昙华山上有一个名叫咪依鲁的姑娘,长得像朵鲜花一样美丽。她会绣花,绣出的花朵引来蜂蝶翻飞;她爱唱歌,歌声能引来林中的百鸟张望;她会耕地、织麻、牧羊……在劳动中她与青年朝列若相爱了。那时,昙华山上有一个极其凶残的土官,他在高山顶上盖了座“天仙园”,欺骗彝族人民:“我请仙女下凡,在天仙园教人织布绣花,每寨都要将最漂亮的姑娘送去。”实际上,凡是抓去的姑娘,都个个被土官任意糟蹋蹂躏。咪依鲁所在的寨子就选中了她,必须在三天之内送去,否则,杀死全家,烧光全寨子。咪依鲁为了不让乡亲们为难,为了拯救受难的乡亲姐妹,她摘了一朵含有剧毒的白马樱花插在头帕上,毅然登上山顶。咪依鲁把白马樱花泡在酒里,自己先喝了两口,才递给土官,土官接过酒碗一饮而尽,顿时,他觉得天旋地转,倒在地上死了,咪依鲁为了乡亲姐妹也献出了年轻的生命。咪依鲁那种舍己为人,宁死不屈的精神,正是她对当时邪恶势力的反抗,从而表现了彝族青年反抗恶势力、追求幸福生活、对爱情忠贞不渝的优秀品质。

3.彝族人民对人的审美评判

对于人的美,彝族有它具体的标准,在注重外表美的同时,更注重人的内在美。彝族民间故事所塑造的正面人物形象都是外表美和心灵美的统一体。如《阿茨姑娘》中描写阿茨的勤劳有:“阿茨姑娘每天吆着小母牛上山放牧,还不停地搓麻线,回家还要背一捆柴。”描写阿茨的美: “这是谁家的姑娘呀,是天上仙女下凡来了吧!所有的老莫苏和阿姆都惊叹着;所有见多识广的勒谷们都点着头;所有小伙子都发呆了;而年轻姑娘们也都忘记了唱歌。”还有《青松枝伙子》中对柏枝叶姑娘的描绘:“你的脸像桃花一样好看,你的眉像杨柳叶一样细长,你的眼像晶莹的水珠,你的皮肤像丝绸一样光滑。”这些比喻都比较贴切地表现了彝族人民对妇女的审美标准,同时彝族人民也重视内在美,即人的精神品质、心灵和感情等。彝族十分注重一个女子的内在美,“女美靠德性,女丑由德性”,真正的美在于她的德性,而彝家人要求的德性是什么呢?是品行端正、维护家庭、帮助丈夫、生儿育女、处好朋友等,能做到“貌美是一时,心美是一世”。

对男子美的要求也有独特的标准,评价一个男子的美除外表美外,更多的是从生产实际能力来衡量。打猎、射箭、摔跤、赛马、吹笛……都是衡量一个男子美不美的标准。比如《猎人和白鹭姑娘》中对猎人阿普扎的描述:“棱罗山下有个小伙子叫阿普扎,他吹得一手好笛子,只要笛子一响,能把森林里的各种鸟儿引来,大家都称他是神笛,除此之外,他骑马和射箭的本领也是远近闻名……”又如《阿细姑娘的红绿腰带》中“每年到了这一天 (火把节),远远近近的小伙子都到摔跤场上跳月,人声、炮声、三弦声……闹得整个西山天覆地翻。”这也许是彝族先民从狩猎采集时就开始的风俗吧,发展到后来也就约定俗成,成为衡量一个男子有无本事的标准。据说云南圭山一带,小伙子不会吹笛子、弹口弦、跳月是会被人耻笑的。

总之,彝族对社会生活中各种美的事物的称颂,尤其是对人的“真、善、美”的赞美,构成了彝族审美观的核心。

三、彝族文化传承中体现的审美观

各民族在长期的劳动生活中创造了灿烂多姿的文化,不仅留下了丰富宝贵的文化遗产,而且传承了许多各具特色的民族节日,这些节日,即是民族传统文化的沉积,也是本民族根深蒂固的传统习惯。节日文化经过若干年代的洗练和修饰,始终与不同历史时代人们的欣赏需求同步,有着旺盛的生命力。民族节日活动包含着民族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丰富内容,民族节日活动之所以能世代相传,历久不衰,这是与它久远的历史渊源和深刻的经济、文化内涵分不开的。节日活动既是民族历史、风俗、文化、宗教和社会思想的集中反映,也是彝族人民审美观的具体表现形式之一。

大多数节日有着神奇的传说故事,它寄托着民族自身发展的希望。如插花节的诸种故事,不仅表现了彝族人民抗暴除恶的斗争精神,而且反映了他们原始的马樱花崇拜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赛装节、服装节等节日的故事,则是对彝族人民智慧、功绩的颂扬和怀念。关于赛装节还有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朝里若、朝拉若兄弟俩从月里巴拉来到直苴腹地的泥泽薄打猎,发现这里森林密布、野猪成群、山泉叮咚、土壤肥沃。兄弟感慨地说:“这样肥的土壤,这样清的水源,要是种上谷子,一定能获得好收成。”当他俩弯下腰饮清泉水时,从箭筒里滚出三粒金灿灿的谷粒来,兄弟俩高兴极了,赶忙拣起谷子撒在旁边的泥塘里,经过他们辛勤的劳动,稻谷收成很好。他们丰收而归,许多乡亲都跟着朝里若俩兄弟来到直苴并建成了美丽的家园。俩兄弟开发直苴有功,为了报答他俩,老年人争着给他们说亲。朝里若说:“哪家姑娘心灵手巧,就和哪家姑娘做一家。”朝拉若说:“我最爱直苴的山水林木花草,哪个姑娘能把它绣在衣裳上,就娶哪个姑娘作媳妇。”老年人向全村宣布了他俩择婚的条件,并规定来年正月十五在村旁的山顶上、树林里、清棚下举行服装比赛,让兄弟俩选择对象。这下,全村的姑娘们在农闲时忙开了,时间到了,姑娘们个个穿带着亲手刺绣的各种鸟兽、花草、林木图样的新衣裤、新鞋子、公鸡帽及花挎包纷纷涌向赛装的地方。最后,俩兄弟选中了自己的意中人。从此,直苴地区的彝族同胞每逢正月十五都要过赛装节,这个习俗一直流传到今天。这个故事体现了朝里若两兄弟建立美好家园的审美意识,选择伴侣的标准,表现了彝族人民对妇女内在美和外在美统一的标准,体现了彝族妇女心灵手巧、吃苦耐劳的品质。同时,表现了彝族人民对自然的赞美和热爱,对人生美好事物的向往与追求。

民族节日是民族歌舞的盛会,是培育和传播民族文化的重要场所,也是民族自身精神文化生活的需要。任何一个民族,不仅需要物质生活,而且需要与之相适应的精神生活,尤其是少数民族。彝族大多劳动生息在山区、半山区,村落分散,交通不便,平时很难在一起跳歌唱调,打破地域之间的界限进行社会交往,只有在节日期间,他们才有机会纵情歌舞。节日期间跳歌唱调就成了他们文化生活的一部分。邓小平同志《在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上的祝辞》中说:“我国历史悠久,地域辽阔、人口众多、不同民族、不同职业、不同年龄、不同经历和不同教育的人们,有多样的生活习俗、文化传统和艺术爱好。雄伟和细腻,严肃和诙谐,抒情和哲理,只要能使人们得到教育和启发,得到娱乐和美的享受,都应当在我们的文艺园地里占有自己的位置。”各民族自己创造的民族文化艺术,不仅潜移默化给人以精神滋补,而且使人看到自己的力量和智慧,从而大大加强了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如牟定三月会的故事,体现了人们战胜邪恶、改造自然、与自然作斗争的坚定信念和决心,是对人的本质力量的肯定。

民族节日作为一种民族文化历史现象,必然随着民族的进步发展而发生变化。民族节日已成为民族文化艺术集中展示、交流的盛会,成为民族经贸、科技交流的盛会和振奋民族精神、增强民族团结的盛会。事实证明,经济发展以后,不是取消节日文化,而是更需要节日文化,只要引导得当,认真开发,民族节日可以在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建设中发挥其更大的积极作用。

彝族人民的审美观还体现在对本民族传统习俗的继承上,在彝族民间故事《阿茨姑娘》中有这样一段描写:“……火光中数不清的人边啃着大块的牛肉饮着酒,一边高声赛唱着古老的尔别,咏着彝经,说着开天辟地洪水朝天的故事。数不清的青年人和姑娘们也在一丛丛树下赛着歌,跳着舞,吹着口弦,弹着月琴,有的在草地上摔跤……”这些,比较集中地反映了彝族人民十分热爱自己的民族文化艺术。彝族人民珍视自己的文学、音乐、舞蹈及一些传统的文娱方式,并引以为自豪,把史诗《梅葛》视为自己的根谱,把会唱“梅葛调”的人尊为有学问的人,把会唱“阿色调”等彝族传统民歌调看成是评价一个人的标准,把会弹响篾、会吹笛子也视为衡量其才能的尺度。

综上所述,本文所提到的审美观,是从彝族民间故事中所折射出来的彝族独特的审美情趣,由于文化背景和地域的限制,彝族审美观从认识上具有一定的狭隘性。马樱花、山茶花象征勤劳、善良、美丽的彝家姑娘,松树象征彝家勇敢和刚正不阿的精神品质。这都是彝族特殊的审美心理决定的,充分体现彝族人民对自然的热爱与抑制不住的赞美之情。不仅如此,他们还把对“真、善、美”的歌颂与追求,对人的本质力量的肯定,加以广泛和深厚的阐释,对民族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展视为自己的神圣使命,并深切地融注于对精神家园的建设和追求之中,这是人类审美观的共性表现。

On Aesthetic Standard Viewed from Yi People’s Folk Stories

ZHANG Zhi-juan
(Chuxiong Medical and Pharmaceutical College,Chuxiong 675000,China)

Yi is a nationality with long history.The natural environments in which Yi people live influence their aesthetic view.Truth,goodness and beauty in Yi’s folk stories give full expression to their simple,natural aesthetic view.

Yi nationality;folk story;aesthetic view

I277.3

A

1671-7406(2011)12-0033-07

2011-09-25

张志娟 (1969—),女,云南楚雄人,楚雄医药高等专科学校讲师,研究方向:民族文化。

(责任编辑 刘祖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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