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研究方法的回顾与展望

李 霈

（福建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人格研究方法的回顾与展望

李 霈

（福建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本研究归纳、整理了心理动力学、特质论、人本主义、行为主义、社会认知五个人格心理学的主要流派及其代表心理学家在研究人格心理学时采取的特色的研究方法及范式，同时引入行为遗传学、内隐研究领域对人格心理的新的研究方法，向当代人格心理学的研究者们展现了人格研究领域的基本研究方法全貌，为他们今后的研究提供了不同的研究视角和参照手段。

人格；研究方法；心理流派

人格心理学从诞生开始，其研究方法就备受人们关注。如何研究人格，特别是科学又准确地探索人格心理学内在的种种问题一直困惑着学者们。由于不同学派研究人格的出发点、数据的来源以及解释的现象不同，其研究人格的方法也截然不同。因此，人格的科学研究方法是从观察逐步走向科学最后渐入整合的过程中不断发展的，呈现多元繁荣的趋势。从人格心理学发展的过程中回顾各学派甚至不同心理学家在人格研究中运用的方法，探索新的研究范式，对于研究人格具有极大的启示性。

1 心理动力学研究方法

强调内在动力塑造人格的心理动力学的鼻祖——精神分析——对于人格的研究来源于临床观察和治疗中对个体深入的案例研究。正因为此，心理动力学的研究方法侧重于观察与经验分析，以不断构建他们自身的理论假设，具体来说有以下几种：（1）心理传记分析法，即根据个案的传记资料对其心理动力特征进行分析以了解其人格的方法。这种方法系统地运用了心理学理论特别是人格理论将人生置换成连贯且具有启发意义的故事加以研究。（2）由埃里克森所创造的心理历史分析法是在更广的历史活动和历史背景中对个人人格进行分析的研究方法。这种将历史情境结合个人心理的分析法使得心理学研究融合了更广的视野并带有跨学科研究的踪迹，这是当前人格心理学研究值得沿用的。（3）文化人类学方法，即观察并搜集自然地存在于世界不同地区、不同自然环境和不同历史时期的人类文化资料以创立并检验人格理论的一种研究方法[1]。这种研究方法帮助荣格得出了集体潜意识的概念，对当今人格的跨文化研究及研究方法的探索有很强的借鉴意义。虽然这三种方法都侧重于文献（著作、日记、书信等）的搜集，缺乏科学的特性，但却是人格研究方法在整合路上不可或缺的一笔。

值得一提的是，心理动力学作为人格研究的早期学派，其创造的自由联想、梦的解析、过失分析、投射技术已经成为后人人格研究十分有价值的方法。从这些方法也可以看出心理动力学，特别是精神分析对于无意识的重视。无意识作为人格研究中不可忽视的一个维度，其方法上的突破不仅打开了人格研究的一扇窗户，更使得心理动力学成为经久不衰的心理学理论之一。

2 特质论研究方法

人格研究的一个重要目标是用人格描述一个人的行为模式并成功预测特定情境下的行为，因此特质论应运而生。特质理论的创始人奥尔波特认为，了解现实的、特定的个人，唯一的办法是研究这个人本身。所以对于独立个体的首要、核心和次要三种特质如何组合感兴趣的奥尔波特首先采用的就是个案研究方法。他利用个人的忠实记载，如日记、自传、信件、采访报道等手段全面研究个人的人格特质。通过对于个案的研究，奥尔波特又发展出了语言分析法，也就是今天我们热于讨论的词汇观。这个方法的假设是大多数人的人格属性都会编码到自然语言中，然后对包含在词典中的人格语言作词汇研究以确立基于世俗概念的人格维度[2]。

之后卡特尔又在此基础上创造了著名的因素分析法，即从大量的相关变量中抽取最基本的维度或因素并加以分析的统计方法[1]。它包括对不同被试多种人格测试结果进行相关分析的R技术和对不同场合下同一被试的特质进行追踪研究的P技术。而因素分析的方法也体现了卡特尔对于多变量研究策略的重视。同时卡特尔又提出了十分实用的建构理论的方法，即归纳—假设—演绎法。该方法主张研究应从探索中开始从而归纳出规律，形成假设，在所形成的假设通过实验或观察之后，再对得出的结果进行演绎，而后又进行实验或观察，对其中的规律性做进一步的归纳，归纳出的假设又进一步进行实验观察。归纳—假设—演绎的每次循环都能使研究者对人格的认识更进一步[1]。卡特尔还总结了数据资料的来源（即L资料、Q资料及T资料，具体而言就是生活记录资料、问卷资料和客观测验资料），从不同数据来源相互验证人格因素的合理性，为科学研究人格画上了严谨的一笔。

艾森克将心理测量中的因素分析与效标分析结合行为遗传学的研究观念即特质的遗传性，建立了人格层次模型。

总之，特质论的研究者们在人格量化研究的发展上作出了重要的贡献，使得人格测量向标准化跨出了崭新的一步。同时不断有心理学者为了完善大五人格模型而发展出了许多验证与测量的方法，比如重新建立词表、聚类抽样法、比例抽样法、跨语言—跨文化研究。关于人格的科学化问卷特别是人格自陈问卷在这个时期频频出炉。

3 人本主义的研究方法

人本主义沿用了人格研究最常用的方法，将研究的理论层面提高了一个台阶。但对于人格研究方法的探索最有贡献的当属卡尔·罗杰斯，他所改造的Q分类法推进了自我评价测验的应用广度，特别是推动了心理咨询效果差异的量化测量。同时罗杰斯对于治疗个案的追踪研究对于心理治疗学的科学化也具有划时代意义。

4 行为主义的研究方法

行为主义在人格研究的实验取向的发展上功不可没，虽然行为主义不主张直接研究人的心理而是通过行为反应来研究。华生利用现场实验和行为观察来收集人格研究的资料，著名的小阿尔伯特的实验就强调了人格形成中习得的重要性。而对于行为的观察，华生主张对行为进行全面研究的方法，包括：（1）研究一个人受教育的情况；（2）研究一个人的成就；（3）运用各种心理测验；（4）研究一个人的业余爱好；（5）研究一个人在生活情景中的情绪表现。这种从多位的行为数据获取个案的人格数据体现了行为主义科学的一面。而斯金纳主张纯自然科学研究，在单个被试研究中采取可逆设计、多重基线设计、多重强化设计以遵循研究的严谨性，同时重视用动物作为研究对象进行研究，模仿人类的行为的强化本质[3]。虽然行为主义对结果只描述不作解释，但行为主义的研究无疑为人格的实验法研究开启了新的篇章。

5 社会认知理论研究方法

社会认知学派将认知作为探索人格的桥梁，侧重从认知的角度寻找人格研究的方向。凯利认为，个人由于对外界事物的不同建构而形成不同的人格，因此要了解个人不同的建构体系成了凯利研究的关键，于是他开发了一项角色建构测验。米歇尔研制出了认知—情感系统CAPS，根据行为特征或“如果…那么… ”行为剖面图对人格倾向重新概念化，以便详细研究不同情境下每个人的应对[4]。认知信息处理论的学者们则巧妙地运用了出声思维方法（连续独白、思维抽样、事件记录、重构技术）及思维列表技术，成为测量人们认知反应的一种有效且可信的测量方法。

6 研究方法的新发展

当特质论学者们苦苦寻求人类共同行为模式的原因时，行为遗传研究为他们的理论寻根之路带来一缕曙光。人格的行为遗传学是研究个体差异的生物基础，即研究每一个人所遗传的特定的基因组合及其在后天具有表现型的个体差异，其中表现型是指可以直接观察到的个体的行为和生理特征。行为遗传学的研究有两种取向：量化遗传学（双生子以及收养研究）与分子遗传学（DNA研究)。量化遗传学是探索行为特征基因和环境影响的主要途径[5]，其中双生子设计是比较同卵双生子（MZ）和异卵双生子（DZ）在行为上的相似性，而收养研究中(包括同卵双子分开抚养)，养子与亲生父母养育的孩子所处的环境相比，他们处于不同的社会情景之中[6]。分子遗传学则是利用先进的基因技术研究遗传力，主要包括较早的连锁与关联法及新开发的以动物 (主要是与人类基因有99%相同的老鼠)和人类为被试的多基因数量性状位点分析、模式调试生物测定、基因调控和基因工程等。连锁研究采取从行为水平到基因水平的自上而下的方法，以携带某种疾病或性状的家系为研究对象，分析几代人的DNA样本，以确定对人格特质影响较大的基因。而关联研究则是自下而上的方法，即从确定与某种行为特质可能有关的基因入手，观察具有或者不具有某种行为特质的两类人群携带该基因的情况，目的是确定这些有关的或可能的侯选基因与行为特征或人格特质之间的因果关系[7]。行为遗传学还有家谱分析法、亲属相关法、模型拟合方法、群体调查分析法等。家谱分析法就是研究者选出具有欲研究的特征或异常行为的指标，然后调查该个体家族中的直系亲属和旁系亲属，以确定其遗传情况的方法。亲属相关法就是用亲属之间（如亲子、兄妹）特征上的相关程度来分析遗传力的方法[8]。模型拟合方法还能够分析多种亲属间的关系，对来自于不同类型的数据进行拟合，并能对理论假设进行验证和评估[6]。群体调查分析法就是调查某种异常现象在一般群体中的出现率和患者亲属的出现率，测验其显著性，以确定这种异常现象是否与遗传有关的方法[8]。

随着内隐研究领域方法的不断改进，内隐人格研究也成为当代人格研究的热点。测量内隐人格的方法层出不穷，有投射的，有反应时的，有计算机模拟的，还有生理学的。从早期精神分析学派对于投射测验的关注开始，人格研究中投射测验的发展就从未停息过。心理学家们创造了联想式、构造式、完成式、选排式、表露式等多种形式的投射测验以便更准确地挖掘人们的内隐人格，但至今为止，具有较高信效度的投射测验依然是罗夏墨迹测验和主题统觉测验。以反应时为基础的内隐人格测量方法包括了多因素特质内隐联结测验（Multifactor Trait IAT,MFT–IAT）、个人化内隐联结测验（Personalized IAT）、内隐联结程序（Implicit Association Procedure,IAP）、单目标词 IAT（Single-Target IAT）[9]。条件性推理测验是根据反应者是否将基于某种内隐偏差的解决方案视为合理的,进而评估反应者的人格倾向[9]，它是将内隐人格研究与社会认知理论相结合而创造出的新的人格研究方法[10]。

人格的研究方法是人格研究中不可或缺的基石，只有研究方法上的突破才会使得人格研究向科学不断迈进。但是方法始终是为问题而服务的，只有秉承“以问题为中心”，不断发挥开拓进取的精神，方法才能推陈出新，更好地为我们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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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Lawrence A·Pervin,Oliver P·John.人格手册：理论与研究[M]．黄希庭，等.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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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高允锁,郭敏．人格测验的研究进展[J]．中国临床康复，2005，12（9）：151－153.

Personality Research Technique Review and Forecast

LI Pei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 Education College,Fujian Fuzhou 350007，China)

In this study,summarize and organize the psychological dynamics,trait theory,humanism,behaviorism and social cognitive five main schools of psychology of personality psychologists and their representatives to tak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personality psychology,research methods and paradigms.While the introduction of behavioral genetics,research on implicit personality psychology new research methods show the character of the area of basic research methods picture,to contemporary personality psychology researchersprovide different research perspectives and reference tools and for their future studies.

personality;research technique;psychological school

B1

A

1674－5787（2011）03－0092－03

2011-04-28

李霈（1988—），女，福建莆田人，福建师范大学基础心理学专业2009级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心理健康教育研究。

责任编辑 闫桂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