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汉语教学中写作的实用性教学研究

2011-08-15徐娟娟

镇江高专学报 2011年4期

徐娟娟

（南京大学文学院，江苏南京 210093）

0 引言

“第二语言教学的研究者和教师普遍认为，在‘听、说、读、写’四种语言技能中，写作比其他三种技能更难掌握”［1］2。“写作是语言能力的综合表现”［2］73，而对于第二语言学习者来说，则是他们第二语言技能的综合运用。对这一第二语言学习中最难掌握的技能应如何进行教学，仍存在较多争议，包括是否需要单独设置写作课，对外汉语写作课是否需要教材，HSK（初中等）是否应增加写作测试以及写作测试应采用何种形式等问题。因此在对外汉语教学中，不论对学习者还是教师，写作都是难度较大的一环。

写作教学是一个复杂的系统，我们很难找到一种普适的标准，基于这个看法，部分教师和研究者认为写作教学不必使用教材［1］236。国家汉办《高等学校外国留学生汉语教学大纲（长期进修）》也提出初、中级的对外汉语教学不必专门设置写作课。还有研究者指出，一些汉语写作教学及测验内容对部分学习者来说并没有很大的实用价值［3］88。写作虽很难统一讲授，但并不意味着写作教学就可以自由安排，教师应根据不同语言水平、不同学习需求的学生的具体情况，以学生为教学的中心并针对现有写作教学中存在的各种问题，在教学方法、教学安排以及教材编写等方面做出适应不同学生群体的设计。

1 目前对外汉语写作教学中存在的问题

本文立足于实用性角度认为对外汉语写作教学存在以下问题。

1.1 对对外汉语写作教学的认识

目前，对对外汉语写作教学的认识，存在很多误区。其中最主要的问题在于没有将对外汉语写作教学与汉语作为母语的写作教学明确地区别开来。虽然大部分教师认识到这两者的区别，但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区别的重要性，因此没有或者说很难将对这种区别的认识运用到实际的教学中。具体表现为：

1）对成人进行写作教学时，因学生已具备成人思维，具有用母语写作的能力，认为学生只要掌握一定的词汇、语法知识，借助其第一语言写作能力，就能较顺利地实现第二语言写作，不注重语篇训练，将写作的讲评深变成了语法课。

2）将第二语言写作课简单等同于对以汉语为母语的学生开设的写作课，忽视了学生在语言能力上的不足。这种问题主要体现在课程安排及部分写作教材的编写等方面，使语言教学本应达到的目标和实际教学中对学生提出的要求之间形成较大差距。教学中没有让学生学到他们最需要的东西，同时对其的过高要求又影响了他们学习语言的信心和兴趣。

1.2 课程设置、教学安排

写作教学是对外汉语教学中的一个难点，教师在进行教学安排时会遇到如下问题：

1）教材的选择与学生实际需要不符。现有可供多种需求进行选择的教材十分有限，加之对写作教学的认识存在偏差，选择了与学生实际需要不符的教材。

2）写作课的设计与其他语言技能课的关联程度不高。在语文教学中，写作通常是一门独立的课程，是建立在学生已拥有熟练语言能力的基础上的。在对外汉语教学中，写作课若不能与其他语言技能课的内容紧密结合，会造成学生语言使用上的混乱，作业中会出现大量不可控的错误，让教师难以把握。

1.3 教材的编写

在对外汉语写作教学中，教材使用不像其他语言技能课那么普遍，“其直接原因是目前还缺乏比较理想的对外汉语写作教材”［1］236。现有的一些写作教材主要有以下问题。

1.3.1 教材编写缺乏针对性

据统计，2000年以来全国各出版社只出版了4套汉语写作教材，包括：2000年北京大学出版社的《汉语写作教程》，2003年北京大学出版社的《留学生汉语写作进阶》，2003年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所出的本科系列教材中的《汉语写作教程》，2003年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的《经贸汉语阅读与写作》，缺少成套由低级到高级的教材，教师在针对不同语言水平的学生进行选择时存在困难。而像《经贸汉语阅读与写作》这种专业汉语的写作教程更是少之又少，无法满足各种专业汉语教学的需要。

1.3.2 教材的内容和难度缺乏与其他语言技能课的联系

在编写体例上，大多教材内容都侧重于各类不同文体，如北京大学出版社的《外国留学生汉语写作指导》，“与中国学生的写作课相差无几”［4］123。缺乏与其他技能课配套的写作教材直接影响到教师的课程安排。

1.3.3 教材中练习设计的训练重点不明确

这是在前两个问题的基础上产生的。一方面，教材没有难度分级，或是缺乏与其他课程在进度上的联系，练习内容没有明显的难度变化。另一方面，很多教材是“以文章体裁及表达功能为主线的”［5］66，除了每课有不同体裁的例文之外，其他练习例文在内容上联系不明显；或是有一些针对性的练习却没有明确指出练习重点。这些问题增加了教师在使用教材时的困难，同时也让教材的设计目的、特点和优势难以得到体现。

1.4 教学内容的实用性

很多对外汉语写作课的内容安排并不切合交际需要。比如一些散文、议论文的训练对很多汉语学习者来说，可能在课堂以外根本不会用到，而对于一些需要用汉语进行学历教育论文写作或其他一些专业写作的汉语学习者，又缺少专业程度更高的写作指导。缺乏针对性、实用性的教学内容，导致学生学到的内容用不上、需要的知识学不到。

2 对外汉语写作的实用性教学

2.1 实用性教学方法

应根据不同学生的不同汉语水平、不同交际需求采取不同的教学方法。

2.1.1 对不同汉语水平的学生采取不同的教学方法

在汉语“听、说、读、写”四种技能中，“听”和“说”偏重口语，而“读”和“写”则是书面语的输入和输出训练。“用书面形式进行表达，是更为复杂的语言输出形式”［1］2，因此相较于口语表达，写作对学生的语言水平有更高、更严格的要求。

“写作是一种需要综合运用各方面能力的活动，需要具备表达能力、思维能力以及语言能力”［1］3。然而对于很多成年学习者来说，他们在思维能力上虽然已达到较高水平，但语言能力还不足以支持他们表达出完整的想法。因此必须将区分第二语言写作与母语写作明确体现在教学目标上，即：对语言能力较低的汉语学习者来说，语言能力的培养应是第一位的。教师不能一开始就对学生表达的丰富性、文学性等有过多要求。

2.1.2 对不同交际需求的学生采取不同教学方法

写作是一种书面语体的语言输出。较之口语，书面语更加复杂、更加严谨，因此更难掌握。而语言输出又是在大量语言输入的基础上才能实现的，要求学生很快掌握所有书面表达是不可能的，在对学生进行书面表达训练时，就应该更有针对性，针对学生在语言交际中的实际需要进行教学。首先应从各种途径了解学生语言交际的具体需要，重点对他们常用的写作体裁进行训练和指导。其次对学生加强区别语体的认识。此外，应在对不同专业语体深入研究的基础上，注重专业汉语的教学。

2.2 教学内容的安排

根据实用性教学要求，在教学内容方面，也应针对不同需求进行设计，区别教学的重点。

2.2.1 针对学生不同汉语水平的教学内容安排

教学内容必须与学生的语言水平相一致，才能避免学生在写作练习中出现大量错误，影响教师的教学效率和学生的学习信心。首先，写作教学的内容必须与学生其他汉语技能课的内容紧密联系。写作是语言能力的综合运用，可以在写作课上对其他语言技能课上学到的语言知识加强训练，让学生对如何运用所学的词汇、语法知识有更具体、更深刻的认识。

其次，对不同汉语水平学生的训练要有不同侧重。对汉语水平较低的学生，主要还是进行句子、语段的练习，且在最开始就要强调语法使用的准确性。因为在学生的书面语言输入尚且有限的情况下，就要他们进行复杂的语言表达是不切实际的，要对他们的语言输出进行较为严格的控制，即“在训练的过程中，限制语言表达的范围，以求把握语言运用的准确性，循序渐进地培养学生写作能力”［1］22，对某个语言点进行集中训练，减少写作初期的语法错误。而对汉语使用已达较高水平的学生，除了继续强调语法的准确性之外，还需要进行更多语篇创作的训练，如文章结构的安排和语段间的逻辑关联，在语法准确的基础上进行修辞方面的指导等，这些内容的难度都应在教师的掌握下逐步提升。

2.2.2 针对学生不同交际需求的教学内容安排

一是与学生的实际使用情况相结合，侧重训练不同的文体。对以文体为纲的写作教学来说，一方面需要对行文格式进行训练，另一方面更要让学生有语体区分意识。要加强不同语体例文及词汇、句式的比较，并在此基础上给学生更多习作的机会，再由教师针对语用等问题对作业进行细致的讲评。

二是根据不同的专业需求对各类专业词汇进行输入、输出训练。专业写作除语体之外，还有一个重要问题是词汇，专业词汇的缺乏是学生进行专业写作困难的主要障碍之一。因此专业汉语教学也应以语体和词汇为中心，让学生接触到足够的专业词语及使用实例。还可进行专门的词汇教学，对近义词、同义词的使用进行区分和训练，这种针对性较强的教学更能提高教学效率，具有更大的实用价值。

3 对外汉语写作教材的编排

3.1 关于写作教材编写的总体设想

首先在教材分类方面。写作教材需要克服的教学中的主要矛盾是学习者的思维水平与其第二语言使用水平之间的差距。教材等级和类别的区分应更细致，可分一般性教材和专业性教材。一方面要以学生的语言水平为区分，编写适合不同汉语水平学生的教材；一方面要针对不同专业需求编写专业汉语写作教材。

其次，要明确写作教材的教学目标。写作属书面语体，较口语更加复杂、严谨，因此需进行专门指导。而语体教学应以词汇教学为中心，“词汇是语言的建筑材料，词汇量不够，学了语音、语法也无济要事。”［6］22写作课的词汇教学要在大量阅读、大量词汇输入的基础上，以词汇运用为目标。此外，对外汉语写作教材主要是以语言训练为目的，教材的编排要与语法的教授进程相一致，同时与各类应用作文的难度相结合。

第三，教材的编写最好能做到学生用书与教师用书相分离。很多教材为了让学生有较多的思考空间，内容往往较为简单，很多训练目的和重点没有明确显示出来，不能体现该教材的优势和特点。如果能分别编写教师用书和学生用书，不但能让教材的重点更加突出，也能提高教学效率。

3.2 一般写作教材的设计

一般写作教材需要针对不同汉语水平的学生设计相应的教材，最好能有与其他各个等级汉语课程相配套的教材。不同等级的写作教材其内容、侧重点都应符合该语言水平学生的特点和需要。

1）初级写作教材特别需要与其他课程配合进行练习。上文也提到，初、中级写作教学应侧重语言能力训练，控制语言输出，因此初级教材的重点应是对学生在其他语言技能课上所学知识的强化训练。此外也可设计一些简单的语段练习，比如模仿性写作、给定语境的连词写句子和小段落等。

2）中级写作教材与初级教材相比，控制的范围可相对放宽。一方面仍需注重对所学语言知识的运用训练，另一方面可逐步从语段练习开始训练学生的自由表达能力，并且增加简单应用文的教学，此外还可设计一些简单的看图写作。在教材中要有与例文内容相应的练习，对例文中句型、词汇的讲解，还可列出与文中词汇相关的其他词语，以丰富学生可用的词汇资源。

3）高级写作教材的编写应得到更多重视。与初、中级写作教材相比，高级教材的种类更加有限，部分学习者需要用汉语进行更为复杂的写作，这部分学生所使用的教材难度应适当提高，教材应更多地侧重语篇创作训练。首先作文体裁应更加丰富，增加记叙文、散文以及议论文的比重。其次，例文可选择篇幅较长、行文更加书面化的文章，对例文语法、词汇的注解应更加详细、深入，并增列更多的相关词语及近义词比较训练。第三，增加与中国文化相关的写作题目，让学生能结合汉语文化进行更深入的写作。

3.3 专业汉语写作教材的编写

目前专业汉语写作教材十分有限，但随着汉语教学的发展，各个行业对汉语的需求以及来华留学生的不断增加，对专业汉语写作教材的需求也越来越多，要重视专业汉语写作教材的编写。

专业汉语教学是一块需要更深入研究的领域，但其教学重点应是语体和词汇。因此专业汉语写作教材应主要由专业写作范文、语体教学与练习、词汇教学与练习这几个部分组成，专业教材的编写应建立在对某种专业写作的语体、词汇体系深入、系统研究的基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