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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仪寓居天津时期复辟思想的萌生

2011-08-15

黑龙江史志 2011年9期
关键词:溥仪天津日本

刘 威

(吉林大学文学院 吉林 长春 130012)

溥仪寓居天津时期复辟思想的萌生

刘 威

(吉林大学文学院 吉林 长春 130012)

溥仪是中国近代史的一种重要人物。在溥仪的一生之中,“北京政变”后,溥仪寓居天津的七年中,思想经历了重大的转变,在这一时期,溥仪从一个逊帝变为寓公,进而复辟成为伪满洲国的执政、皇帝。其间经历了政变、军阀拉拢、列强利用和日本诱惑的变化,促使了溥仪复辟思想的形成。对溥仪复辟思想的研究,有助于我们更好的研究溥仪这个近代史的政治人物。

溥仪;复辟思想;郑孝胥;日本

溥仪,全名爱新觉罗·溥仪,字浩然,清逊帝。满洲正黄旗(今满族人),生于1906年,卒于1967年。1908年,清光绪帝病死,年仅三岁的溥仪被推上了皇帝的宝座,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皇帝。随着1911年辛亥革命的爆发,刚刚登上帝位仅两年的溥仪被推下了帝位,退居到紫禁城的养心殿中。随后,这个末代皇帝经历中国近代化的种种变动,度过了他不平凡的一生。

在溥仪的政治生涯中,经历了多次转变,1905年登上帝位,1912年被袁世凯逼迫退位,1917年又被张勋推上帝位,1924年被冯玉祥赶到天津,1932年被日本人劫持到东北,出任伪满洲国皇帝,1945年被苏联红军俘获。这三次转变,也使溥仪本人,经历了中国社会由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再到社会主义的转变,他的身份也不断发生变化,从皇帝到废帝,再由废帝到伪帝,最后变成一个彻底的公民。关于幼年时溥仪的退位,以及溥仪在日本人庇护下的傀儡皇帝时期,学术界已有很多研究成果,唯独对溥仪在天津寓居的七年,也就是1925年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后到1932年,日本人制造“天津事件”之间,溥仪在天津所经历的人和事,以及溥仪自身所发生的思想转变,还缺乏深入彻底的研究。本文主要依据溥仪和他身边关系密切的郑孝胥、罗振玉等人的回忆录、日记等相关的史料,重新梳理这一时期溥仪的思想转变,希望借溥仪在天津寓居期间的思想转变,揭示日本为了长期占领中国而作出的重重恶行,同时为今天的溥仪研究提供新的视角。

对于溥仪来说,如果没有北京政变,就不会让他有机会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更不会有机会接到不同的人和事,而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经历,才让溥仪的思想一次次的发生转变。

溥仪的重要转变,是随着北京政变后的的离京出宫开始的。一开始溥仪认定了是中国所谓革命的混战,给自己带来了不幸,经历了几次欺负的他认为,重新回到紫禁城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此前也发生过张勋复辟之事,不过很快就过去了,所以,溥仪一开始抱有的仍旧是这种态度。但事实却并没有随溥仪的心愿,孙中山领导的国民革命如火如荼的进行,全国人民反对北洋军阀封建统治的呼声也越来越高,在孙中山的影响和一些客观因素作用下,北洋军阀直系将领冯玉祥,阵前倒戈,宣布支持国民革命,他自己的部队也脱离了直系军阀,变为国民革命军。这个时候无论对溥仪还是中国的其他势力来说,都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但很多人没有注意到,溥仪在当时中国的特殊意义,尤其是冯玉祥的国民革命军,不但将溥仪赶出了紫禁城,还将他暂居的父亲载沣的北府团团包围。

面对国民军的步步紧逼,曾经为帝的溥仪是难以忍受的。北京政变是一个重要的转折,他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对于冯玉祥来说,“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就是把溥仪赶出故宫,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剪清朝廷的小辫子。”(1)但对溥仪来说,“我内心充满恐惧,走进了国民军把守着的“北府”大门,进了我父亲带我进去的屋子。我环顾了一下这个由皇宫降到王府的地方,心中又充满了悲愤和仇恨。这种恐惧和仇恨,从看见国民军代表送来的“大总统令”起,就在我心里燃烧着,进了“北府”,更加炽烈起来。我一刻不停地寻思着,如何能逃出国民军的监视,尽早远走高飞,准备复仇。”(2)对此时的溥仪来说,离开眼前这个是非之地才是当务之急。

溥仪在这样的变故面前,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形势所迫,让他不得不去考虑眼前的事,所以,能否保证自身的安全才是溥仪的当务之急。溥仪这时所想的,所做的,都直接影响到他今后的人生。

出洋,一度是溥仪出宫之后最强烈的愿望。对溥仪的想法,日本方面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虽然从紫禁城搬到了北府,可实际上,溥仪还是受到冯玉祥的国民军的严格监控。“时鹿钟麟派兵一营围行朝,名为保卫,阴实监视群臣,须投刺许可,乃得入,向夕即出入不通。”(3)将溥仪同外界的联系切断,这种做法在无形中增加了溥仪原本就存在的危机感。让他坐卧不安。

而这个时候,国内的各个势力都没有关注溥仪,而是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孙中山和他的《北上宣言》。北京,成为各派军阀势力争夺的对象。

此时,清朝的遗老遗少们,都在努力的想办法,一方面斡旋于冯玉祥的国民军,另一方面积极寻求段祺瑞(北京政变后得到权利)的帮助,希望他能出面帮助溥仪恢复帝位。对溥仪个人而言,摆在他面前的道路只有三条,第一条,也是他最希望的,就是恢复优待条款,显然这一条最不可能实现;第二条,就是放弃一切努力,安心的作一个平民,但却拥有大量财富,这一点溥仪本人在北府时,和他的弟弟溥杰、堂弟溥佳也曾说过,“这可好了,今后我也是一个平民了,将来我们能够随便出去的时候,我们想到那里都可以的”(4)虽然溥仪如是说,但自幼身受封建教育的他,心中所想都是帝王将相,怎肯轻易为平民,显然第二条是行不通的;剩下的第三条就是寻求外国势力的帮助,特别要指出的是,日本在这一条中的重要性,溥仪身边的大臣也有很多是支持他投靠日本。大臣中亲日派的郑孝胥一直积极的奔走在日本方面和溥仪之间。郑孝胥在日记中写道,“拟就其顾问犹虑损命,苟不能复辟,何以自解于天下!”(5)在尝试过失败后,郑孝胥就积极联系日本方面。“郑孝胥还利用他的政治地位,由他的两个儿子郑垂、郑禹(皆精通日语,与日本使馆方面早有联系)逐渐和日本使馆方而勾搭起来”。(6)郑孝胥一方面要同溥仪身边的反对派据理力争,说服举棋不定的溥仪,一方面积极联系日本方面。在郑孝胥的日记中,就这样写道:“日本竹本大佐往访弢盦,云:‘如宫中有警,可遣兵入卫。’”(7)此时刚刚是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之时,在溥仪避难北府之时,也是日本方面积极主动的联系,为溥仪寻找出路。

北京政变之后,北京政局动荡不安,军阀今日上台,明日下野,闹得北京城内人心惶惶。在北府里的溥仪更是一刻也待不住。溥仪的担心并非全无道理。他的童年经历了王朝的更迭和社会的变迁,虽然自幼在深宫大院中长大,但他所受的还是传统的封建教育,尤其他身边的人还都整天皇帝长、皇帝短的围前围后,更是让他有一种居高位而自傲的感觉。现在这些打着民主救国的军阀们齐聚北京,更让他的自危感不断加强,溥仪在北府的最后几天,他的弟弟韫和回忆道,“公元一千九百二十四年十一月十日。溥仪大清早起来,洗漱完毕后,心中老是放不下几天前发生的事。他走出“树滋堂”,来到“宝翰堂”,突然嗅到周围有股浓烈的煤油味。素来疑心重重的溥仪,怀疑国民军会用煤油烧死他。他越想越疑,越疑就越怕,立刻唤来随侍李国雄,把“宝翰堂”内外仔细地检查了一番。”(8)这就这种三番四次的骚扰,更让溥仪坐卧不安,他不断的责令他的王公和遗老旧臣们迅速找到离开北府的办法。

十一月二十五日,看守溥仪的国民军全部撤走,除了还有几个警察之外,北府已经恢复了常态。

十一月二十六日,此前就一直对溥仪有所暗示的日本方面,终于得到了溥仪的首肯。在他们的帮助下,溥仪成功的离开了北府,转道德国医院躲进了日本使馆。在郑孝胥的日记里,他这样写道,“午后,诣北府,至鼓楼,逢弢庵之马车,曰:“已往苏州胡同矣。”驰至苏州胡同,无所见,余命往德医院。登楼,唯见上及弢庵,云庄士敦已往荷兰、英吉利使馆。余定议,奉上幸日本使馆。”(9)

日本在这个时候,作出了一个重要的选择——保护溥仪。这为他们今后拉拢溥仪预付了一个重要的筹码。而面对动荡的北京,溥仪的离京就显得更加的狼狈,“《大陆报》记路透电:上于初一夜四时乘汽车赴津,从者二人,仅携一箧,寓大和旅馆,不日将移居己屋。”(10)

溥仪到了天津之后,几经辗转,最终落户在了张园,一个旧军阀的宅子里,当起了寓公。

溥仪是一个坚定的复国主义者,这与他在紫禁城接受的教育是分不开的,在紫禁城里,溥仪接受的虽然是封建式的教育,但有了庄士敦的启发和教育,让年轻的溥仪对西方文化产生的浓厚的兴趣,“庄士敦使我相信西洋人是最聪明最文明的人,而他正是西洋人里最有学问的人。”(11)

溥仪认为,近代的中国是落后的,想要真正的恢复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就必须学习西方,而学习西方最好的办法也就是出洋,“溥仪去天津的主要目的就是出洋,而且这是还在日本使馆的时候就和身边人决定了的。”(12)“甚至于在初到天津的时候,溥仪便开始大量置办西方物件,学习西方的礼仪。”(13),溥仪还要求他的妻子婉容学习外语,以便出国之用。“执教者便是天津英文文法学校的教习任萨姆女士。溥仪以每月现洋七十元的重酬请来的这位女士,不但教婉容字母、单词和文法,使她能够阅读或用英文写信,而且向她传播西方“文明”的生活方式。”(14)可见,尽管身在天津,但出洋的强烈想法已经被溥仪灌输到了身边每一个人的身上。

到了天津的溥仪,就放开了手脚,打破了自己在紫禁城时的种种陈旧规定。早在北京之时,溥仪就心仪西方的文化,西方的东西。在皇宫里骑自行车恐怕在中国历史上,也只有溥仪做得出来,而到了天津放开了手的他,更加肆无忌惮的挥霍着自己不需要考虑的金钱。溥仪虽然做了二十年的皇帝,但在西装和龙袍面前,我们这位前卫的皇帝宁可选择西装,也不喜欢穿象征自己地位的龙袍,而顶多,在臣下的苦劝下才肯换上袍子、马褂。钢琴、钟表、收音机、西装、皮鞋、眼镜,这些东西都是溥仪在天津期间买了又买的东西,而且,在自己的皇后和皇妃身上,溥仪自己都说不清楚挥霍了多少钱。以至于不得不通过定额的方式来限制她们挥金如土的生活。更重要的是,近代化的冲击给中国带来了大量的西方物什,尤其在天津这个租界众多的城市中,随处可见的西式生活令溥仪羡慕不已。“一块留兰香牌口香糖,或者一片拜耳的阿司匹林,这几分钱的东西就足够使我发出谓叹,认为中国人最愚蠢,外国人最聪明。”(15)溥仪把大量的金钱都花在了如何装扮自己上,用外国的衣饰来装扮自己,浑身上下都换成了西方货,带着自己的一妻一妾出入各种场所。而流行于西方上流社会的贵族运动,高尔夫球和网球也是这位逊帝极喜爱的运动,至今仍留有许多当然溥仪在运动场挥杆、挥拍的照片。甚至连送给皇后的礼物都是“带宝石头的话匣子(留声机)”。(16)西方的文化,已经慢慢的侵蚀了溥仪。而且,在天津的溥仪似乎又找回他清朝皇帝的感觉,在外国租界里,他受到了极高的待遇,不仅在这些外国人当中恢复了自己皇帝的称呼,一些只对外国人开放的场所还特殊为他开放,他充分的享受着他“特殊华人”的殊遇和荣耀。

对溥仪来说,保持现有的生活状态,甚至是超越,只能通过恢复自己的地位来实现,而这一切,在溥仪不断形成的复辟思想中,又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在当时的中国,还有一种特殊的第三力量存在,这种力量就是列强。列强在中国近代衰弱时侵入中国,通过各种不平等条约作威作福。天津又曾经是列强在华的主要聚居地,溥仪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借用列强的力量是在自己的复辟。

溥仪在租界期间曾经很受列强尊重,这些国家的领事、驻军司令都是尊称溥仪皇帝的,而且在溥仪生日的时候也都会到场祝贺,并在各国国庆等节日的时候也邀请溥仪出席。(17)通过庄士敦溥仪认识了英国的领事和驻军司令,并辗转的认识许多人。溥仪自己在回忆录中所记述:“英王乔治五世的第三子过津时访问过我,带去了我送给他父亲的照片,后来英王来信向我致谢,并把他的照片交英国总领事送给我。通过意大利总领事,我还和意大利国王互赠过照片。”(18)

为了进一步通过取得各国的支持,溥仪还曾委任奥国亡命贵族阿克第男爵到欧洲为其进行游说宣传。并许诺给列强多种优惠政策和待遇,以图获得支持。还请英国人罗斯帮其办报纸做舆论宣传。

长期与列强接触,出入外国的各种宴会,加上出入各种专为外国人开设的俱乐部,一身洋装打扮的溥仪,也觉得自己的出洋很快就能实现了。尽管各国给予溥仪足够的礼遇,但真正能给他提供他所需要的支援的却寥寥无几,很多国家都只是处于政治的需要时才想到他这个前清皇帝(19)。很快,溥仪便认清了事实,自己只不过是这些列强手中的一个棋子,需要时拿来作秀,不需要时,自己只会被晾在一边。逢场作戏尚可,一旦牵涉到利益,自己一定会被踢到一边。

溥仪建立自己的武装的想法出现在东陵盗宝受辱之后。他几次要求处理孙殿英都没有结果,(20)溥仪“痛感到自己要有武装,才能不受欺侮。他决心派自己亲骨肉中最可靠的人到日本去学习陆军技术。”(21)而且,在搬进静园(溥仪在天津最后两年居住的地方)后也曾多次深省,为何袁世凯的总统唾手可得,为何北洋军阀一个接一个的在政治上得势,又为何蒋介石敢包庇挖自己祖坟的孙殿英。更让他想到武装的重要性。(22)“1929年3月,溥仪派溥杰和润麟到日本学习军事,为其复辟做准备”。(23)溥仪自己还时常在图纸上演练军队作战,并根据实际情况做出相应的对策,还将不同的作战计划留存。(24)出于自己复辟的大业,溥仪不仅仅在依靠政治力量,武力复辟被他提上日程。

对于到访的军阀,无论大小都积极与他们接触,建立良好的关系,希望从中获取支持,从张作霖、吴佩孚,到张宗昌,再到张学良。每一次和不同的军阀的接触,都多多少少给过溥仪极大的幻想,溥仪也在他的日记中记述了他的军阀的会面:“10时余,康辞去,适张宪及张庆昶至,留之早餐赐每人“福”“寿”字一张,在园中合摄一影(张宪为李景林部之健将、张庆昶为孙传芳部之骁将),12时辞去。”(25)“3时,鲁军军长毕庶澄及其内弟、旅长常之英来偈,5时辞去。少顷吴忠本至,托文南下时代向吴佩孚慰问。6时毕翰章来偈,6时[余]辞去。”(26)这些军阀中的奉系军阀张作霖,甚至一度成为溥仪复国的重要寄托,溥仪也将大量的金钱和珠宝花在他们身上以图拉拢。而且溥仪的英国老师庄士敦也曾认为张作霖会支持溥仪的复辟“至少在1922年以前,张作霖就在很大程度上被怀疑有复辟君主制度的意图——捧皇帝上台,他自己在幕后操纵。”(27)甚至张作霖还给溥仪下跪,还要将溥仪一行人接到奉天的宫中。(28)但直到张学良时代,和溥仪的交往也仅限于书信上,(29)而溥仪写信给张宗昌也没有得到回报。(30)

溥仪在出宫之前通过溥杰带出的字画、古玩,以及清朝在关内的土地,在这一时间里,被大量的填在收买、拉拢军阀这个无底洞里。从经人介绍给溥仪认识的刘凤池手里,溥仪就有大量的珠宝、字画流落到军阀手中,变成了中国内战中的枪炮。(31)

溥仪在津期间,曾有一些实力派去看望他,但除了能提供一些口头上的承诺或是一些安慰之类的话,没人能拿出些实际有用的东西。甚至很多人还打算借着溥仪的名气东山再起。(32)时局的动荡也使得溥仪自己举棋不定,甚至在溥仪初到天津之时,天津还出现了一个“反清大同盟”。这些都让溥仪坐卧不安。天津也变得不安全起来。亲日派利用这个机会怂恿溥仪,还为溥仪的出洋设计好路线,先游访欧美,再去日本定居。随着国内混战的升级,东三省也易了帜,溥仪曾寄以重望的军阀一个个的倒台,去东三省也不能成行,国际社会也没能给予他足够的保证,甚至,动荡的时局使得他自身的安全也成了问题,一时间,溥仪也不知该何去何从,而身边的遗老们又一再鼓动溥仪中兴、复业。(33)无奈之下,溥仪只好听从了郑孝胥等人的安排,联系一直在暗中照顾他的日本。

日本在此前不懈的努力终于在此时得到了回报。

如果说溥仪离开紫禁城是因为冯玉祥发动的“北京事变”的话,那让溥仪逃到东北就是因为日本发动了“九一八”事变。冯玉祥发动了政变,赶跑了溥仪,让溥仪变成了孤家寡人,周游在各种势力之外,得不到想要的保护,让溥仪出宫之时的雄心壮志不断受挫,还宫、出洋,一个个初衷变得飘渺。让溥仪自己都感到了沮丧。国民党形式上统一中国,日本发动“九一八”事变,溥仪可以依靠的势力一个个的倒台,连溥仪自己在天津的生活都变得朝不保夕,这个时候,连溥仪自己都急于寻找一个出路。甚至连溥仪自己的住所也变成了“静园”。用他自己的话说,“静观变化,静待时机。”(34)

这个时候,日本人又在关键的时候,暗中推了溥仪一把。

溥仪所以能顺利的到天津,得宜于日本的帮助,在冯玉祥对溥仪逼宫的时候,日本人就着手将溥仪接到了北京的日本使馆,并从日本的使馆一路护送到天津日租界的张园,并同时为溥仪提供其在张园时的必要保护,可以说溥仪得以在天津活得有声有色,很大程度上得宜于日本人对其提供的“无偿”的帮助,所以,如果溥仪和日本勾结在一起,一点也不奇怪。可这个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皇帝又似乎很有个性,不想轻易的将权力下放,而且身边的臣子们也都极力的反对溥仪东渡日本。所以在天津的初期,溥仪始终没有放弃自身努力和多方的力量,但也没有完全的放弃同日本的联系——他的最强也是最有可能成为其复国希望的力量。

然而在天津的几年里,让溥仪的自尊心不断的受到打击,各方势力的冷谈又让溥仪想到了一直庇护他的日本。“1931年国际国内的政治形势进一步复杂化,溥仪的复辟思想也更加突出,遂常常派出人员四处打探消息,窥测方向,以求一逞。”(35)

尽管日本政府还在敷衍溥仪,但在日本国内日渐做大的军部已经迫不及待的给溥仪送来定心丸了。首先是溥杰从日本带回的消息,日本鹿儿岛驻军的一个大队长吉冈安直曾招待过溥杰,在临别时他对溥杰说了这样的话:“你到了天津,可以告诉令兄:现在张学良闹的很不像话,满洲在最近也许就要发生点什么事情。……请宣统皇帝多多保重,他不是没有希望的!”(36)其次,一个日本的子爵在和溥仪见面后送给他一把日本扇子,扇子上别有用心的写着这样的题词:天莫空勾践,时非无范蠡。用日本后醍醐天皇复位的事暗示溥仪。这样的举动使得溥仪再次燃起了复辟的欲火。尽管他的叔叔载涛劝告他,“切实注意外界广为流传的有关博仪和日本勾结的传言,要慎重处事,不要上日本人的当。”(37)但此时的溥仪已经在四处碰壁,心灰意冷之下听不进去任何的劝诫了。

为了进一步说服溥仪,日本方面派出了素有“东方劳伦斯”之称的土肥原贤二来游说溥仪。土肥原选择了一个非常好的时机来劝说困惑中溥仪——“九一八”刚刚结束,日本人在迅速攻占东北的同时,开始为他们占领东北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而四处奔波,他们想到了溥仪这个有名无实,但却在东北仍有影响的废帝。“他们派出了善于言辞的土肥原来游说溥仪。同时关照日本驻天津司令官将溥仪一干人等保护起来。”(38)在双方见面时,土肥原为了顺利的劝说溥仪,一再的解释他们占领东北并不是为了自己,而且,他们十分愿意帮助溥仪复位,尤其是他们提出新国家是溥仪做皇帝的帝国,这个诱人的条件使得溥仪再也按捺不住,几乎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土所开出的所有条件,即刻动身去东北。

中国的媒体及时的揭露了这个阴谋(39),“土肥原贤二拜会溥仪的消息于第二天见了报,而且准确地揭露出了土肥原贤二此举的目的。日本驻天津总领事以帝国外交部代言人的身分,郑告特务机关:末有帝国政府的批准.不得私自把溥仪劫持到满洲;这时的天津警备司令为张学良的弟弟张学铭.奉蒋介石和张学良的命令,严密看守“静园”,不得放走溥仪。”(40)但此时的溥仪已经到了由不得他自己决定去留的时候,尽管高友唐带来了国民政府同意恢复优待地位的消息,也没能打动溥仪,而且善变的蒋介石也无法让溥仪信任。为了进一步推动溥仪,“当时还有人以奉天市长赵欣伯的名义将一颗炸弹藏于水果篮中送给溥仪,以此威胁溥仪。”(41)一切都在表明,溥仪只有同日本合作这一条路,否则,他自己的安全都成问题。

日本政府疲于应对东北问题已经自顾不暇,更不愿因一个废帝而在大动干戈。列强当然也不会漠视日本独占东北,军部和政府开始背道而驰。土肥原贤二急忙发电军部:“溥仪确有逃往满洲之意,并拟在吉林成立政府,大体属实。惟天津总领事桑岛根据外务省训令,不希望溥仪外逃,正严密监视其行动。因此,如不采取特殊手段,实难达到目的。”(42)为了能让溥仪逃到满洲,土肥原贤二已经准备不择手段了。

而溥仪本人在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失去了基本的思考能力,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已经被复辟的美梦完全迷住了心窍,任何劝告都没有生效。任何劝告都没有生效。”(43)虽然在天津最后的日子里,有人对溥仪劝告,有人对溥仪忠告,甚至警告,都已经无济于事,溥仪已经做好了去东北实现龙兴大业的决心。

由于东北抗联的不断抵抗,使得日本方面在东北的立足变得愈发的不稳固,而且国联方面的介入,更加重了溥仪在日本心中的地位。使得日本为了溥仪开始不择手段,便于1931年11月8日策划了便衣队叛乱,发动了“天津事变”。“是时,海光寺日本军营警钟一响,便衣队遂一致出动。……日本宪兵队认为所组织的便衣队,乃是乌合之众,不能作战,竟在日本租界内开枪助威。枪炮之声,彻夜未息。”(44)当时人分析日本发动天津事变的目的后得出结论,“日本人在天津的做法很明显是利用了张学曾(张学良之弟)在天津结婚各方疏忽,甚至一举拿下天津,又或迎合土肥原贤二此前与溥仪的密谈。”(45)面对此种日本人的寻衅挑事,中国方面作出了积极的回应,“所幸的是事变后,警察保安队,对暴徒防御制止,备著辛劳,保全地方,卓著功绩。”(46)多次打退了日本的进攻,这时的日本方面又拿出《辛丑条约》威胁国民政府。迫使在天津便衣队暴乱中战斗英勇的天津保安团撤到河北。而借着动乱溥仪匆忙带着家眷等,一路上有惊无险的到达日本人控制的营口“满铁”码头(47)。而此时中国政府却并没有发现日本人发动天津事变的真正目的,尽管他们也对溥仪做了一定的防范,舆论也曾提醒政府注意溥仪,但还是没能最后留住他,间接上成了日本人的“帮凶”。溥仪在多年的天津寓居期间,曾试图不断的寻找各种复辟力量,从自身努力失败,再到拉拢军阀、政客无效;从民主复辟,到寻求列强失败,溥仪经受的只是太多的挫折,也使得在日本方面稍微有所表示就能顺利的得到溥仪。

随着溥仪的到位,满洲国的建立得到了一个必要条件。于是,“在1932年3月8日,溥仪在伪新京(今长春)正式宣布就任满洲国执政。”(48)仅仅过两年,“1934年3月1日,在新京南郊杏花村举行登记典礼,改满洲国为满洲帝国,溥仪出任皇帝,年号康德。”(49)至此,溥仪在出卖了尊严和国家利益后,终于在祖先的龙兴之地完成的复国大业。也最终完成他由一个废帝到伪帝的转变。

溥仪从一个专心复辟的废帝到出卖民族、国家利益的伪帝,靠出卖自己的灵魂换来变相的复辟,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不断变化的转变。这些是在他新的生活环境中产生新的思想后,又尝试努力失败后的孤注一掷,一次次的挫折最终导致了溥仪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溥仪从一开始的想法是迎合了时代特点的。他也曾明志要励志图强,(50)在中国进入到近代化的过程中,学习西方不失为一种正确的强国之路,只可惜,无路是溥仪本人,还是西方列强,都不能真正实现他的出洋梦。而这一切的发生,又是有着深刻的历史原因的。首先就是溥仪的特殊地位,作为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的皇帝,在溥仪的身上肩负许多已经不存在的光环。满清逊帝,这个最大的光环,让溥仪的童年充满了一种不和谐的因素,他不得不受教于封建礼教。学习那些早已经不适用今天的迂腐沉渣,让溥仪在骨子里,所学的,所想的,完全没有新的民主思想,即使真的出了洋,对溥仪来说,无非是积蓄力量的一种途径;其次,中国的近代化是在列强的“帮助”下完成的,列强想的是如何在中国的土地上更好的获得利益,最低也是要维护他们的既得利益,如果真的让溥仪这个身份特殊之人出了国,留了洋,万一有一天,中国因为他而变得强大起来,那就会直接影响列强的在华利益,更何况,列强在溥仪身上已经得不到任何的好处,他们根本不会在溥仪的身上进行投资;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有关中国的现状,中国已经进入到了民主革命之下,如果让一个曾经被他们推翻的逊帝出洋,不仅关系到国家的面子,更关系到民主革命的进程。更何况,这些中国的执事者都已经成为了列强在华的代言人,当然不会让大权旁落的。因此,溥仪也就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众家所踢之皮球,虽然,球门处写着出洋二字,但司职各位置的球员,能做的也就只来回的传球,没有人,也不会有人,将溥仪送进球门。而且在溥仪的思想中,复辟是最坚定的主导思想,虽然在不同的时期,他产生过西学、投靠列强、建军、拉拢军阀等思想,但这些都无一例外的,服务于他的主导思想——复辟。更让溥仪在复杂的环境中难以应对。

所以,我们看待溥仪出洋这个问题,不仅要站在溥仪个人的角度上,还要站在时代的大背景下。任何一个思想的产生、发展都与他所处的时代背景有关,就如同溥仪会想到出洋一样。这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之下,也只能是溥仪一厢情愿的空想。

溥仪是一个从皇帝宝座被拉下来人,他成长于一个畸形变态环境里,在他成长的过程中,接受的不是新的民主科学文化,而被灌输的却恰恰是导致他的帝国覆灭的封建糟粕。他所过的不是现代的生活方式,仍旧是那种惟我独尊的锦衣玉食生活。尽管生活空间只是一个紫禁城,但溥仪从小被灌输的却是天下都是他的,是他让给民国的,迟早要收回来的,他身边的大臣们,如陈宝琛等也始终如一的灌输给溥仪复兴祖业的思想。使得溥仪的心中将恢复祖业做为人生中的头等大事。而且天津生活期间,溥仪的复辟心理日渐增强,无论任何人,只要能对复辟大业有所帮助,溥仪都会不遗余力的拉拢。试图通过各种手段恢复祖业,这成为溥仪做任何事的动力来源。也使他为了复辟而变得不择手段。

虽然溥仪失去了他的大清帝国,但在紫禁城范围内他还是一个皇帝,在小小的紫禁城里俨然还是一个独立的王国。仍然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只要他愿意,身边的人一定会言听计从的满足他所有的要求,更何况当时的民国政府对他还是优待有加,“每一个来探望他的官员都对他尊重倍至,当时的士绅们则更是以得到溥仪的赏赐和封爵为无上光荣。”(51)尽管只是在一个紫禁城内,溥仪还是充分的享受着一个皇帝的尊贵,在他的心中也对皇帝这个概念深深地刻下了烙印,光复祖业,天下惟我独尊成了他心中唯一的夙愿。他的一切行动的目的都是为了复辟。并且始终如一的贯彻的这个原则。

溥仪在天津的七年里,与他过去的生活截然不同,接触到了新的事物,新的思想,尤其是这种建立在享受基础的西式生活,使得溥仪的内心愈发强烈的想要拥有更为实际的地位,而不是一种口头上的承诺。加上生活在租界之中的西方文化洗礼,化为一种强劲的催化剂,溥仪的复辟之火,被熊熊点燃。

对于溥仪的卖国,可以说是他强烈的复辟心和日本不断诱降的结果,但民国内部各个势力对溥仪的态度也间接促使了他的卖国。这种变化源于溥仪自己思想的逐渐转变。在溥仪被冯玉祥逼出紫禁城后,民国方面并没有及时的保护溥仪,使得早就对溥仪有非分之想的日本迅速将其控制在自己的租界内。在天津的七年里,溥仪曾试图不断的恢复自己的地位,甚至紧紧是还宫于紫禁城,也曾多方的联系民国内的各势力,民国方面非但没能给溥仪提供帮助,反而对溥仪造成了很大的抵触情绪,各派军阀接触他只是为了得到他的钱;遗老、政客接触他只是为了得到他的名誉。更有甚者孙殿英还挖了溥仪的祖坟竟没受到任何的制裁。民国内各派间连年混战,政治黑暗、勾心斗角、出尔反尔。让溥仪感到非常的失望。甚至在溥仪准备投靠日本的时候,民国方面还在试图用空头承诺挽留他。更使得溥仪对民国感到厌恶,丧失了全部的信任。

溥仪曾认为列强是他复辟的支持力量,列强对这个前清皇帝给予了足够的礼数,也给予了过多的承诺,甚至还表示支持溥仪复辟。但在中国这样一个畸形的社会里,没有人会孤注一掷的将赌注压在溥仪身上,他的价值甚至不如一个军阀列强们想到的只是如何维护自己的即得利益和如何去扩大自己在中国的势力范围。所以,他们宁可选择交好一个地方军阀或者一个政府要员,也不愿在一个废帝身上多投入。所以,无论溥仪怎么努力,也只是水中捞月、雾里看花。一再的受挫使得溥仪也逐渐认清了形势,开始转而寻找新的合作伙伴,恰恰这个时候日本方面就开出了符合他的条件。所以,溥仪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选择了投靠日本。

明治维新后兴起的日本便开始侵略中国,并不断的将势力渗入中国。“在著名的田中奏折里就提出了如何逐步侵略中国的计划,”(52)所以日本在拉拢地方军阀的同时,也将目光投向了溥仪,并为长期侵略中国做了一个大胆的投资——扶植溥仪。甚至从溥仪被逼出紫禁城开始,日本方面便开始了对溥仪的投入,从北府接到日本使馆,再送到日本租界,从提供住所,到提供军队保护,日本方面对溥仪可谓是体贴入微。尽管溥仪在一开始对日本方面的做法并不领情,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恢复祖业,但日本方面却仍旧给溥仪提供各种帮助,使得溥仪对日本的好感与日俱增,还将自己的弟弟送到日本学习军事,也开始重视身边的“亲日派”。在溥仪多方寻求努力失败后,日本方面的长期投资终于得到了回报,借着“九·一八”的契机,日本方面开出了溥仪需要的价码,二者一拍即合,溥仪在日本的帮助下完成了他的复国大业,也同时完成了他从单纯的复辟到卖国求荣的转变。

溥仪在天津的七年,是他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他的思想经历一个还宫到出洋到自立再到卖国复辟的变化。他的卖国复辟虽说是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一个必然结果,但单就这一点我们就可看出日本侵略中国可谓苦心孤诣,对于溥仪这样的废帝,他们也是如此的上心,并使其最终成为了他们侵略中国的工具。而对于溥仪自身来说,尽管出卖的是民族、国家的利益,但毕竟自己的复国大业得到了实现。可以说是日本人正是投溥仪所好,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拉了他一把,二者狼狈为奸,促成了满洲国的建立。相较而言,中国国内的各势力对溥仪不是四处踢皮球或是威胁利用的话,就算溥仪有再强的复国心也不会轻易的误入歧途。但无论与否,溥仪一个人是无法决定日本侵略中国的命运,即使没有溥仪的话,还会有第二溥仪,或者张仪、李仪什么的被日本人拉拢利用,更何况日本人的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溥仪只不过是在一个不恰当的时候充当了一个历史的棋子罢了。

注释:

(1)冯理达:《我的父亲冯玉祥将军》,四川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55页。

(2)溥仪:《我的前半生》,群众出版社,1964年版,第169页。

(3)罗振玉:《雪堂自述》,江苏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52页。

(4)吕长赋、纪红民、俞兴茂编:《溥仪离开紫禁城以后——爱新觉罗家族成员的回忆》,文史资料出版社,1985年版,第22页。

(5)劳祖德整理,中国历史博物馆编:《郑孝胥日记》第四册,中华书局,1993年版,第2029页。

(6)溥杰等著:《溥仪离开紫禁城以后》,中国文史出版社,2001年版,第18页。

(7)劳祖德整理,中国历史博物馆编:《郑孝胥日记》第四册,中华书局,1993年版,第2025页。

(8)杨照远、刘晓晖编著:《溥仪外记》,吉林文史出版社,1987年版,第47页。

(9)劳祖德整理,中国历史博物馆编:《郑孝胥日记》第四册,中华书局,1993年版,第2030页。

(10)劳祖德整理,中国历史博物馆编:《郑孝胥日记》第四册,中华书局,1993年版,第2042页。

(11)溥仪:《我的前半生》,群众出版社,1964年版,第127页。

(12)罗继祖著:《庭闻议略——回忆祖父罗振玉的一生》,吉林文史出版社,1987年版,第86页。

(13)李国雄口述,王庆祥撰写:《随侍溥仪记实》,东方出版社,1999年版,第76页。

(14)长春市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末代皇后和皇妃》,(内部发行),1984年版,第 23页。

(15)溥仪:《我的前半生》,群众出版社,1964年版,第255页。

(16)长春市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末代皇后和皇妃》(内部发行),1984年版,第30页。

(17)爱新觉罗·溥仪遗稿,李淑贤提供,王庆祥整理:《溥仪日记全本》,“英国驻军牛根准将宴请溥仪夫妇的邀请函”,天津人民出版,2008年版,246页。

(18)溥仪著:《我的前半生》,群众出版社,1964年版,第256页。

(19)爱新觉罗·溥仪遗稿,李淑贤提供,王庆祥整理:《溥仪日记全本》,“《天津日报》1930年7月10日关于“宣统帝杯”庭球赛的报道”,“《商业日报》1930年12月30日有关溥仪救灾的报道”,天津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249页、264页。

(20)爱新觉罗·溥仪遗稿,李淑贤提供,王庆祥整理:《溥仪日记全本》,“《新天津报》(1930年10月11日)关于溥仪要求“严惩盗陵案犯”的报道”,天津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256页。

(21)溥杰:《溥杰自传》,中国文史出版社,1994年版,第26页。

(22)凌冰:《爱新觉罗·韫欢》,宁夏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63页。

(23)爱新觉罗·溥仪遗稿,李淑贤提供,王庆祥整理:《溥仪日记全本》,天津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211页。

(24)李国雄口述,王庆祥撰写:《伴驾生涯——随侍溥仪33年纪实》,工人出版社,1989年版,第88页。

(25)爱新觉罗·溥仪遗稿:《爱新觉罗·溥仪日记》,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39页。

(26)爱新觉罗·溥仪遗稿:《爱新觉罗·溥仪日记》,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40页。

(27)[英]庄士敦,淡泊,思齐译:《紫禁城的黄昏》,紫禁城出版社,1991年版,第159页。

(28)溥仪:《我的前半生》,群众出版社,1964年版,第210页。

(29)爱新觉罗·溥仪遗稿,李淑贤提供,王庆祥整理:《溥仪日记全本》,“张学良致溥仪信函”,天津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193页。

(30)爱新觉罗·溥仪遗稿,李淑贤提供,王庆祥整理:《溥仪日记全本》,“溥仪致张宗昌的信”,天津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130页。

(31)刘凤池:《刘凤池致溥仪信函选(上)》,《历史档案》,01期,1997年。

(32)爱新觉罗·溥仪遗稿,李淑贤提供,王庆祥整理:《溥仪日记全本》,“吴佩孚致函郑孝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122页。

(33)爱新觉罗·溥仪遗稿,李淑贤提供,王庆祥整理:《溥仪日记全本》,“温肃条陈”,天津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147页。

(34)溥仪:《我的前半生》,群众出版社,1964年版,第263页。

(35)长春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李国雄口述,王庆祥整理:《伴驾生涯——跟随溥仪三十三年纪实》,1988年版,42页。

(36)溥仪著:《我的前半生》,群众出版社,1964年版,第264页。

(37)郑怀义、张建设著:《末代皇叔载涛沉浮录》,群众出版社,1989年版,第83页。

(38)[日]关宽治,岛田俊彦著,王振锁,王家骅译:《满洲事变》,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年版,第436页。

(39)爱新觉罗·溥仪遗稿,李淑贤提供,王庆祥整理:《溥仪日记全本》,“《新天津报》1931年11月4日的报道”,天津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292页。

(40)王朝柱著:《谍海奸雄—土肥原贤二秘录》,吉林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50页。

(41)[日]楳本捨三著,丹东译:《川岛芳子其人》,世界知识出版社,1984年版,第113页。

(42)王朝柱著:《谍海奸雄—土肥原贤二秘录》,吉林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53页。

(43)溥仪:《我的前半生》,群众出版社,1964年版,第284页。

(44)政协天津市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天津便衣队暴乱》,中国文史出版社,1987年版,第6页。

(45)袁可诚:《天津二次事变之经过及其意义》,南大周刊,第一二0期,1932年12月。

(46)《津市治安不容长此扰乱》,大公报,1931年11月17日。第一万零一百八十八号。

(47)爱新觉罗·溥仪遗稿,李淑贤提供,王庆祥整理:《溥仪日记全本》,“1931年11月10日,溥仪登上日本商轮前往东北”,天津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293页。

(48)《盛京时报》,1932年3月8日,第七千九百四十八号。

(49)《盛京时报》,1934年3月1日,新京特刊,第三十三号。

(50)爱新觉罗·溥仪遗稿,李淑贤提供,王庆祥整理:《溥仪日记全本》,“溥仪在天津时期亲书遣怀诗及评论”,天津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173页。

(51)溥仪著:《我的前半生》,群众出版社,1964年版。第115页、第116页。

(52)高殿芳主编:《爱国人士王家桢》,团结出版社,1997年版,第32页,第33页。

刘威(1982—),男,辽宁开原人,满族。吉林大学文学院中国近代社会史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社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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