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长恨歌》中王琦瑶的悲剧命运
2011-08-15周小兵
● 李 倩 周小兵 刘 洋
浅析《长恨歌》中王琦瑶的悲剧命运
● 李 倩 周小兵 刘 洋
《长恨歌》是王安忆长篇小说的代表作,它在艺术上塑造了王琦瑶这一个性鲜明、 意蕴丰富的人物形象。王琦瑶是小说中女主人公,是一位典型的上海弄堂的女儿,表面上来看,王琦瑶一生相当风光,但实际上相当黯淡无光。王琦瑶总是奋力地寻找着男人的坚强和保护,到头来却发现她选择的男人总是无法承担这样的责任,王琦瑶不过是在和自己做抗争,忙来忙去还是一个人,她始终无法找到自己的位置,到这里,她的悲剧命运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就只剩一个悲剧的结局。
《长恨歌》是王安忆长篇小说的代表作,最初连载于《钟山》1995年第2、3、4期上,1996年由作家出版社发行单行本,2000年获得第五届矛盾文学奖,2001年获世界华人文学奖。王安忆,中国当代文学女作家,现任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复旦大学教授。被视为文化大革命结束之后,自1980年代中期起盛行于中国文坛的“知青文学”、“寻根文学”等文学创作类型的代表性作家,于文化大革命期间曾在安徽插队落户。王安忆的文学作品摒弃现实功利性杂质,将人置于广袤的时空背景中,在人类意义层面展示人的价值内涵,使价值求索具有了终极追寻的意蕴。
《长恨歌》 在艺术上最为突出的地方是塑造了王琦瑶这一个性鲜明, 意蕴丰富的人物形象。王琦瑶是小说中女主人公,是一位典型的上海弄堂的女儿 表面上来看,王琦瑶一生相当风光。 读中学时,她平常身着阴丹士林蓝的旗袍— —身影袅袅,漆黑的额发掩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有着家常养眼的好看,是个容易使我们联想到婚姻、生活 、家庭这类概念的人物。她当上了上海“三小姐”,迷住程先生并让他付出了一生的爱,在十九岁时被党国要员金屋藏娇、邂逅并迷住了翩翩少年阿二,二十五岁时邂逅纨绔子弟康明逊并和他有了孩子,人生的黄昏之际又迷住了老克腊……但实际上相当黯淡无光:她缺乏爱情— — 她有爱她的人但没有和她一起“回家”的人,她心中有不少男人但心始终没有固定在一个男人的身上,那些本应该给她带来幸福的男人最终给她带来的几乎都是不幸。她缺乏友情----- 有朋友但没有终生相交的朋友。她缺乏亲情— —她仅有一个女儿与她之间不仅没有通常的相依为命的母女所有的那种亲密情感,反而还经常与她对着干,后来,女儿还远走美国,留下她一个人无依无靠 、孤苦伶仃。不过,她也不缺乏一个女人特有的母爱---尽管与女儿的关系不怎么融洽,但她对女儿满怀母爱,总为女儿牵肠挂肚 、忧心忡忡,如在女儿与张永红交朋友时,她担心患有肺结核的张永红会将病传染给女儿,便制止女儿与张永红往来;当女儿与小林交往时,小林因要高考备考而没时间常去找她女儿,她便担心小林要高考备考只是个托词,同时,也害怕张永红不甘心,会抢小林,并专门向张永红说明女儿与小林之间的关系;当小林高她和小林女儿一起去杭州玩,她故意早去散步,让女儿和小林单独在一起;当女儿要结婚她为女儿买了两三箱嫁妆,并把一个老式戒指给了女儿,真心希望女儿幸福…… 这又使她多了一点温馨。她追求生活享受,但又是一种市民式的追求--- 追求的只是衣着、 饮食、 用具、 玩乐等。
“在世界上,最具悲剧性格的是爱。爱是幻想的产物,也是醒悟的根源”。王琦瑶有过爱,但正是这些爱将她一步步推向不幸的深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那些人不断地向她走来,又不断地离她而去,幸福于她始终是水中月镜中花。历尽沧桑再次回到上海后,王琦瑶过起了隐居一般的生活,感情的事,她几乎不去想了。这个时候的王琦瑶也已经能自力更生、独立生存了,她努力保存着自己的自尊与美丽,尽管外面的流言飞窜,她却能作到岿然不动,这是一种淡定与成熟之美。可命运偏偏跟她开玩笑,把一个懂得享受、懂得女人、喜欢喝下午茶的康明逊推到了她的面前,迷途知返的王琦瑶遇到了康明逊,一切的淡定就化为又一场欲望。只可惜这个康明逊是懦弱的,是一个与她一样挤在犄角里求生的人。可悲的是王琦瑶竟然发现自己真地爱上了康明逊,甚至“为他做什么都肯”,这在以前的王琦瑶是不可能的,王琦瑶总是很克制的,也是很清醒的,她没能力把握世界只有尽量地把握自己。这次的王琦瑶似乎想要跟命运作一次抗争,来弥补她缺爱的青春,毕竟爱对女人来说是她终身无法摆脱的向往,拜伦就曾说“男人的爱情是男人生命的一部分,是女人生命整个的存在。”
作为女性,王琦瑶总是奋力地寻找着男人的坚强和保护,到头来却发现她选择的男人总是无法承担这样的责任,总是他们先被打倒、被击败。从表象上看,经历了风雨之后的王琦瑶似乎有了几分女性的自醒自觉,总是以一种韧劲在与一切做着抗衡,不用依凭男性寻找到独立的生存空间,抛弃世俗的一切来接纳曾经被她用物质交换出去的爱情。可实质上她的抗争总是带着些妇人性,是躲在狭小的空间里的小挣扎、小把戏,既没有和男权社会抗争的实力,也没有走出“大世界”寻找出路的信心。一旦社会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她的世界也就随之坍塌了。徘徊在得到与失去之间,王琦瑶不过是在和自己做抗争,忙来忙去还是一个人,她始终无法找到自己的位置,到这里,她的悲剧命运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就只剩一个悲剧的结局。
从现代女性主义观点出发,王琦瑶的情爱史没有什么错误可言,她们既非神,也非偶像,她们是女人,是受迫害、受压抑的女人,她们也有七情六欲,也有正常人的情爱欲望,也需要象常人一样经历应该经历的一切。在这样的社会里,女人总是被置于从属的孤陋地位,女人一旦超越了这个社会预设的伦理观念,她就要被男权社会的陈规陋习所吞噬。王安忆深刻而清醒地认识到男权世界中的女性有着深深的苦痛。在男性的世界里,王琦瑶是伤痕累累的。这其中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对男性的依赖,被动的“等”,等男性给她的恩赐与承诺,然而更重要的则是大多数女性的弱点,她们的依附性使她们没有独立存活的勇气。“王琦瑶的上海,说到底还是男权主宰的社会,在男权中心的社会里,女性注定是处于从属和受伤害的地位,她生命中的几个阶段都无不如此。但是她对自身的附庸角色往往表示出一种自觉认同的心理,这反映了她自身的局限,同时也使得她作为女性的命运悲剧在审美效果上显得并不崇高,而仅仅是引发出一种‘怜悯’。”
可以说《长恨歌》文本向我们启示到:只有剔除传统女性文化中的软弱性、惰性因素,女性打破自我束缚,才能破茧成蝶。《长恨歌》也是王安忆为女性的被动处境和悲剧命运发出的“人生长恨水长东”的一声沉重叹息。
[作者单位:新乡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