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陈倡新:陈独秀教育精神的核心
2011-03-20刘瑶
刘 瑶
(西南大学 教育学院,重庆 400715)
一、批陈倡新教育精神产生的背景
陈独秀(1879—1942),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之一,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和早期的主要领导人之一,还是一位著名的教育家。原名庆同、乾生,字仲甫,安徽怀宁县(今属安庆市)人。
1915年9月,陈独秀在上海创办并主编《青年杂志》(第二卷起改名为《新青年》),标志着新文化运动的发端。《新青年》推出“德先生”和“赛先生”,批判孔孟,倡导自由。1918年和李大钊合编《每周评论》,提倡新文化,宣传马克思主义,成为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和主要领导人之一。
1920年初他前往上海,在共产国际的帮助下,首先成立上海的共产党早期组织,成为中国共产党主要创始人之一和早期的主要领导人。在大革命后期,他对国民党右派的进攻采取妥协投降的政策。1927年离开中央领导岗位,于1942年5月27日病逝于四川江津。
陈独秀的经历不仅磨练出了一位勇于反抗封建社会的英勇战士,同时还成为了他以批判和倡新精神大力提倡新旧教育的动力。
二、批陈倡新教育精神的表现
(一)抨击尊孔读经,提倡民主科学。
辛亥革命后,在蔡元培的领导和组织下,资产阶级曾对封建旧教育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是,袁世凯在帝国主义支持下,篡夺了革命的果实,阴谋复辟帝制。在教育方面,掀起一股复辟倒退的逆流,其主要表现在主张尊孔读经上。1913年6月,北洋军阀反动政府发布《尊孔祀孔令》,下令恢复祀孔的典礼。[1]1916年9月20日,康有为在《时报》发表《致总统总理书》,要求以“孔教为大教,编入宪法,复祀孔子之跪拜礼”。一时军阀纷纷随声附和,要求“定孔教为国教,保存郡县学宫及其学田祭田,设奉祭生,行跪拜礼,编入宪法,永不得再议”。[2]尊孔复古喧嚣一时。
陈独秀以《新青年》为阵地,和李大钊、鲁迅等一起发表战斗檄文来对抗这股倒行逆施的尊孔复古的逆流,矛头直指封建教育的精神支柱——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思想,接连发表了《驳康有为致总统总理书》、《宪法和孔教》、《孔子之道与现代生活》、《袁世凯复活》、《再论孔教问题》、《复辟与尊孔》等文章,猛烈地进行批判。
陈独秀提倡西方资产阶级的民主政治,他抓住孔子之道和现代生活不相容这个要害,抨击定孔教为“国教”背离了时代精神,指出孔教的实质是“三纲五常”,不适合民国教育精神。因此,他号召人们“试揩尔目,用尔脑,细察孔子之道果为何物,现代生活果作何态,诉诸良心,下一是非善恶进化或退化之明白判断,勿依违,勿调和,依违调和为真理发见之最大障碍”。[3]正是由于孔孟之道是中国传统社会数千年的官僚专制政治的思想根子,因此陈独秀认为不打倒孔教,就不能深刻地批判封建旧教育,更难以在民主的基础上发展新教育。
与此同时,在教育领域大力提倡民主与科学并重。陈独秀认为,在反对封建专制斗争中,民主与科学是“五四”新文化运动中的两面大旗,于是便成为了首先举起这两面大旗的主将之一。他认为中国传统教育最大的缺点是不民主、不科学,是一种奴隶性教育,致使学生成为“能言的鹦鹉”或统治阶级的驯服工具。为此,他大力提倡“共和国民之教育,其应发挥人权平等之教育精神”。[4]他在《新青年》发刊词《敬告青年》中指出,只有民主和科学才“可以救治中国政治上、道德上、学术上、思想上一切的黑暗”。[5]《新青年》有力地批判封建旧礼教旧道德,促进了教育领域反对尊孔复古的斗争,对当时的教育改革,特别是学校道德教育内容的改革有着深刻的影响。陈独秀指出,西洋人因为拥护德、赛两先生,闹了多少事,流了多少血,德、赛两先生才渐渐从黑暗中把他们救出引到光明世界。因此,只有这两位先生可以救治中国政治上、道德上、学术上、思想上一切的黑暗。他表示:“若因为拥护这两位先生,一切政府的压迫,社会的攻击笑骂,就是断头流血,都不推辞。 ”[6]
(二)提倡新文学,反对旧文学。
1917年2月,陈独秀发表《文学革命论》,明确地指出,文学艺术“莫不因革命而新兴进化”。同样,政治革命也需文学革命与其相辅相成。同时,陈独秀在《新青年》发表了《文学革命论》,提出了“文学革命”的口号,指出:“今欲革新政治,势不得不革新盘踞于运用此政治者精神界之文学。”[7]并提出了文学革命的三大纲领:“曰,推倒雕琢的阿谀的贵族文学,建设平易的抒情的国民文学;曰,推倒陈腐的铺张的古典文学,建设新鲜的立诚的写实文学;曰,推倒迂晦的艰涩的山林文学,建设明了的通俗的社会文学。”[8]
在教育上如要传播民主思想,介绍科学知识,文字上的障碍必须扫除。当时普遍使用的是文言文,并以此为“国粹”,在陈独秀的推动下,以《新青年》为基地,进步人士展开了文学改革问题的讨论,对新文学的内容、形式包括语言、文字、标点符号、书写形式等提出了许多意见。《新青年》发动的文学革命成为当时教育界国语统一运动的重要推动力,有力地促进了学校教材采用新式标点符号、改文言文为语体文的改革。这一主张在当时广泛地传播了民主和科学,促进了当时的教育改革,在中国教育史上具有重大的意义。
(三)批判旧教育,提倡新教育。
陈独秀对旧教育的缺点和罪恶进行了尖锐无情的揭露,1920年3月30日至4月1日,在江苏省教育会上,陈独秀发表演讲,一针见血地指出:教育上的确定和罪恶,一种是主观主义,一种是形式主义,这两种主义是牵连在一起。这两种主义不破,中国的教育绝不会有进步。他认为,形式的不同,教材的新旧,并不能够当作“新旧教育绝对不同的鸿沟”。而尖锐地指出新旧教育的本质区别在于:旧教育是“主观的”,“教育主义”是“个人的”,“教授方式”是“教训的”;而新教育是“客观的”,“教育主义”是“社会的”,“教授方式”是“启发的”。[9]
陈独秀从“教育主义”和“教授方法”这两个方面分析了新教育和旧教育的根本分歧,认为,旧教育“是要受教育者依照教育者的理想,做成伟大的个人,为圣贤,为仙佛,为豪杰,为大学者。新教育不是这样,新教育是注重在改良社会,不专在造成个人的伟大”。[10]所以,应明确“改革教育的重点在社会而不在个人”。[11]
他深刻揭露了“旧教育个人主义”的四大缺点,即减少了教育的效力、训练的效力、学术应用的效力及文化普及的效力。
在教授法上,陈独秀分析了新旧教育的区别。他指出:“新教育的精神所在”是“教训式的教授法和启发式的教授法的不同”,旧教育是“先生教学生”的教训式,新教育则“完全是启发”的。他还认为:“新旧教育底区别,只是采取的主义和方法不同,并不是空间(国界)或时间(时代)底不同。”所以,他又强调:“不是说中国的古代的教授方法一概都是教训式的、旧的,不是说欧美各国的现代的教授方法一概都是启发式的、新的。”[12]
按照新的教授方法,陈独秀还对学校里许多学科提出了具体的改革意见,如伦理这科“应采用实际的训练方法”,“使儿童道德的本能渐渐发展”;历史应注重学生的心理特点,“历史一科在小学校应该废去,就是教历史,也只可以教最小范围的乡土史,不应该教国史”;地理应采取“实际观察的教授方法”;理科各科要“注重实物经验”;图画手工,应“用它发育儿童观察力、创造力、想象力”;唱歌“是发育儿童美的感想;合唱比单唱好听,可以养成儿童共同协作的精神;按节拍比不按节拍好听,可以养成儿童遵守规律的习惯”。[13]但需注意歌词通俗易懂,让儿童容易理解。
三、批陈倡新教育精神的评价
陈独秀在“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在中国共产党成立至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在反对封建复古教育、反对帝国主义文化教育侵略,以及倡导科学、民主新教育和启发式的新教育方法等方面作出了重要贡献,留下了大量的精神财富,至今仍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1]舒新城编.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下册)[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61.
[2]陈学恂主编.中国近代教育大事记[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81.
[3]孔子之道与现代生活.独秀文存[M].安徽:安徽人民出版社,1987.
[4][5]陈独秀著作选(第1卷)[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3.
[6]戚谢美,邵祖德编.陈独秀教育论著选[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5.
[7][8]文学革命论.陈独秀文章选编(上)[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4.
[9][10][11][12][13]新教育是什么.陈独秀文章选编(中)[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