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种意识形态的民族主义:表现形式与实现机制*

2011-02-18王颖超

中共南京市委党校学报 2011年1期

关键词：民族主义资本主义全球化

王颖超

(南京大学哲学系江苏南京 210093)

作为一种意识形态的民族主义:表现形式与实现机制*

王颖超

(南京大学哲学系江苏南京 210093)

本文以全球化时代复杂的民族主义复兴为起点,分析民族主义的意识形态性、在当代的主要表现形式、实现机制以及民族主义产生的原因,同时评述西方学界关于民族主义的两种典型观点。在对民族主义分析的基础上,对当今民族主义复兴的原因以及今后的趋势进行分析。本文强调资本对民族主义意识形态的重要作用,从资本的角度分析民族主义产生、发展、衰落以及复兴的原因和规律。

民族主义;资本;意识形态

一、引言

民族主义是一复杂的历史现象,学界对民族主义的界定也有很大的不同,甚至有全然对立的观点。有一派学者认为民族主义是一近代现象,大致在19世纪初民族国家出现之后才产生的;与此相反,一些学者认为民族主义很早就出现,如古代罗马帝国时期等。笔者同意前一种观点,因为在既无明确的疆域概念,又无严格的主权概念的混浊的古代,我们今天所讲意义上的民族是不存在的。[1]从人类社会的组织方式上来看,民族国家乃是出现于城邦、帝国之后的政治形式,民族国家并不是古代带有共同部落、血缘、语言等特征的族群的现代延续。从语言的角度,民族主义(nationalism)来自于词根“nation”。“nation”不是由语言、人种、领土、宗教、文化等因素决定的,而是现代意义上的国家,讲求人人平等,民主政体等,同君主国(monarchy)或帝国(empire)不同,是在1789年法国革命之后才在世界范围内广泛出现的。因此基于“nation”的“nationalism”也是在19世纪初才出现的。而后一种观点中的民族主义至少不能翻译成“nationalism”,在“ethno-”或者“race-”的层面有其合理性。本文的讨论是基于前一种观点的。

二、民族主义的意识形态性:以法国大革命为例

冷战结束到当今全球化时代,民族主义作为近代以来(1789年法国大革命之后)出现的对世界产生巨大影响的意识形态,在世界范围内再一次复兴。民族主义在全球化这一趋同的时代并没有按很多人想象的那样偃旗息鼓。为什么在全球化时代民族主义反而复兴了呢?民族主义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力量,是一种民族自身的无意识?或者是一种意识形态?控制影响它的又是些什么因素呢?民族主义在将来的趋势又是什么?本文将对上述问题进行讨论。为了能更清晰的分析全球化时代的民族主义问题,本文将首先对民族主义做一阐述。民族以及民族主义并不是天生自然的情感,根深蒂固,比人类历史还要长。民族也不是天生一成不变的社会实体。它不但是特定时空下的产物,而且是一项相当晚近的人类发明。套用安德森的概念“民族是想象的政治共同体”,[2]民族的建立跟当代基于特定领土而创生的主权国家是息息相关的。在民族的建立过程中,人为因素作用很大,比方说激发民族情操的各类宣传和制度设计等。将民族视为天生的,是将民族主义神化。民族主义时而利用文化传统作为凝聚民族的手段,时而因成立新民族的需要而将文化传统加以革新,甚至造成传统文化的失调。简言之,民族主义早于民族的建立,并不是民族创造了国家和民族主义,而是国家和民族主义创造了民族。[3]而民族主义则以意识形态的方式存在着,成为实现各种政治、经济等目的的有效工具。为了能更好的分析民族主义,本文将分析1789年法国大革命这一典型的民族主义运动。

1789年初,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辩论在法国的国土上展开。在争论的双方,一方打着维护历史传统的旗号,积极鼓吹神赋权利、等级制度和行业组合;另一方则宣扬人类的创造性,主张天赋权利以及理性和正义。[4]简言之,就是确认占法国人口2/3的第三等级拥有何种地位。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法国三级会议,三级会议有三个等级组成。第一等级是教士,也是最高的等级;第二等级为贵族;第三等级是除教士、贵族以外的所有平民,三级会议按照等级来表决提案。然而教士与贵族都是封建君主专制的既得利益者,因此这两个阶级也就几乎站在同一战线,以至于第三等级的存在并没有实质价值。因此当时的法国是表面上有议会,但实质上是一个彻底的君主专制国家。

在革命前夕,法国经济正处在一片繁荣之中,贸易出口在1720年时为1.06亿法郎,到1788年便超过了3.54亿法郎;消费税每年增加200万法郎表明工业在持续发展。5000多个定期举办的交易会表明,贸易活动在国内也十分活跃。然而,严重的陈规旧俗、不承担义务的特权、不公正的免税权、古老的习惯法和新兴的营私舞弊所造成的混乱也严重影响整个国家,[5]阻碍了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也导致资产阶级无法获得政治权力。

于是,第三等级的代表们提出了“愿为民族兴亡和祖国的利益而奋斗”的口号。然而事实上在578名第三等级的代表中,有226名律师、87名法官、32名检察官、10名公证人、72名地主、57名贸易商和116名自由职业者,包括医生、收税人、赋税代理人等,最后还有6名“种田人”和4名小店主,再加上3名“神甫”。[6]这样的数字足以说明,第三等级事实上是资产阶级的理想代表,至少是尚未获得贵族身份的这部分资产阶级,即中小法官、贸易商和地主的理想代表。而人民则是坚决的被排斥在外的。

很显然,所谓的民族主义运动是非常明显的为了争取资产阶级利益的资产阶级革命。这样的革命与占绝大部分人口的工人、农民并无关系。然而对于一场革命,工人、农民等普通民众的力量却有很大的影响力。法国大革命的成功,很大程度上也依赖于资产阶级很好的利用了民族主义这样的意识形态(当时的法兰西是独立的政治实体,拥有独立的语言,因此比较容易使人们想象出民族这一共同体)来调动广大人民的力量。人民相信革命是为人民谋求福利的,革命所要追求的是人民主权的国家。革命进行中,资产阶级领导者不断地宣扬法兰西民族精神,鼓励人民团结一致,对外反击反法同盟,对内推翻君主专制。在一群极富口才的演说家和理论家的煽动下,法兰西人民的民族意识被激发出来,人们纷纷拿起武器,攻占巴士底狱,将路易十六推上断头台。人民总是最善良、也最容易被利用的。人们似乎相信,革命能够让法兰西成为人民的祖国。而事实上,民族主义的口号并不是目的,当国王在人民共同的力量下被推翻之后,资产阶级登上了政治舞台。这时人民依旧是人民,他们的境遇并没有得到任何改善,对于工人,食品价格上涨,劳动者工资贬值;对于农民,土地仍然没有解放。[7]直到罗伯斯比尔的雅各宾派出现之后,才出于战争的需要又一次同民众接近与合作。

在法国大革命的案例中,很明显可以看出民族主义作为意识形态的特性。法国资产阶级很好的利用了民族主义这一意识形态,完成了伟大的“人民革命”。法兰西民族的民族精神是很容易就被激发出来的,这种现象直到现在依然存在。而当时法国新兴的资产阶级正是利用了民族主义这一有效的工具,为资本的发展扫清了障碍。

因此,民族主义是一种行之有效且很常用的意识形态,民族群体以共同的民族历史、文化、信仰为认同指向,以共同的民族意识、民族精神和民族特性为情感归属,以实现民族统一、民族独立、民族强大为理想追求而建构出了民族主义的意识形态。由于民族主义是一种时效性最持久、成本小、收益大的天然政治资源,[8]政府、宗教、部族、资产阶级等等力量都很乐意利用民族主义来达到各自的目的。

三、作为意识形态的民族主义的三种维度及五种表现形式

笔者将当代民族主义按其利用的要素主要分为三种维度:经济、宗教与种族、文化。几乎所有国家或团体都利用这些要素使人民在必要的时候产生民族主义情绪,以达到利益集团的目的。由于三个维度并非孤立,往往同时被某一力量所利用,因此三个基本维度在当代产生了五种主要的民族主义表现形式:(1)经济民族主义。主要反映在国际经济贸易领域,贸易保护主义的盛行,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的增加,美国同日本、西欧的经济贸易战,以及石油输出国组织为获得制定油价和控制石油生产权与国际石油垄断资本进行的斗争等等。[9]比较典型的经济民族主义国家如委内瑞拉。(2)对世界安全构成威胁的宗教民族主义。具有代表性的是民族主义同伊斯兰极端主义结为一体,或者说伊斯兰极端主义利用民族主义,形成一股势力。其源头是在中东、北非的伊斯兰国家,现在已扩展到中亚、北高加索、巴尔干、南亚、东南亚等广阔地域。宗教极端主义经常采用极端暴力手段进行恐怖活动。他们存在于一些经济上相对落后的国家和地区,并向周围地区蔓延,成为国际政治的一大难题。[10](3)文化民族主义。这也是几乎所有国家都利用的一种民族主义,世界各国都极力地对内对外强调各自的文化。对内希望利用文化的宣传使国民形成更深的民族认同感,以利于国内局势的稳定;对外则希望通过文化的独特性,保持主权独立,并提高各自国家在国际上的地位。近年来,各国通过电影、美食、传统文化等等来维护或重塑独特的文化。(4)种族、部落民族主义。比较典型的反映在东欧和非洲地区,如前南斯拉夫分裂成5个国家,前苏联解体为15个国家,捷克斯洛伐克分裂为2个国家。这些国家原来都是实行联邦制的多民族国家,在激烈的政治动乱中,民族分离主义势力利用民族、种族进行分裂国家的行动。(5)集体民族主义。为了能在全球化环境中拥有更强大的竞争力,很多国家和地区试图构建共同体,如欧盟,东盟等国际组织的成立。他们强调某一地区的利益一致性,希望在集团内部的成员们能团结一致,共同应对全球化经济。

四、作为意识形态的民族主义的实现机制

(一)资本主义国家的民族主义

究竟是哪种因素真正主导了近代以来影响巨大的民族主义呢?这里或许应该将世界分为两大类国家:资本主义国家,以及非资本主义国家。在资本主义国家,笔者认为,资本是控制民族主义意识形态的最大幕后力量。从资本主义的发展过程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出于资本增殖的目的,资产阶级对民族主义加以利用或者抛弃:(1)17到19世纪在资本主义发展初期,资产阶级为了能更好的发展资本主义经济,利用民族主义与民主主义相结合的形式,完成了对封建王权意识形态的否定。欧洲资产阶级以卢梭等启蒙思想家们提出的“人民主权说”为武器,利用民族主义意识形态,构建了近代民族国家体系的雏型,如法国、英国等。(2)19世纪,随着欧洲列强民族国家构建的初步完成,资本主义急需扩大海外市场,获取廉价原料和广阔市场。于是,欧洲民族主义开始了由自由民族主义向民族沙文主义和殖民主义的蜕变。这些国家的资产阶级利用人民大众的民族主义情结,疯狂的宣扬本民族优越论,打着为本民族“谋福利”和“传播文明”的旗号,加强海外殖民掠夺。(3)20世纪初,由于德国、意大利等国完成统一,资本主义发展迅速,帝国主义国家的实力对比发生了变化。然而海外殖民地却被英法等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瓜分完毕。于是两个对立的帝国主义集团,以维护各自的“民族主义”为借口,发动了重新划分世界和争夺霸权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各国人民因民族主义的感召纷纷放弃社会主义革命,投入到“保卫祖国”的一战中。[11]一战后,由于德意日对于资本利益分赃的不满,再次刺激了国内的民族主义情绪,并且将三国推向了极端民族主义的道路,也导致了人类的大灾难——二战。(4)冷战时期,由于世界经济格局进入以美苏为核心的两极格局状态,两极保持实力均衡的态势。也因为这种均衡,使得各国不敢轻易进行争斗,各阵营国家的民族主义和民族利益被压制,民族主义在这一段时期衰落。[12]而即使是这一段时期各阵营内部还是存在资本利益的矛盾。在资本主义阵营,由于不满于美国的控制,20世纪50到60年代,在法国出现了“戴高乐主义”,在联邦德国出现“新东方政策”。利用国内的民族主义试图摆脱美国的控制。20世纪50年代开始,为了更好的发展经济,提高欧洲的竞争力,欧洲坚定地走上了联合自强的道路,利用地区民族主义,开始进行欧洲一体化建设。

从资本主义国家的民族主义过程中可以看出,资本是作为一个主导力量出现在其中的。发展资本的目的,是资本主义国家利用民族主义的原动力。资本主义国家的本性并不会因时间而改变,因此在当今全球化时代,资本主义国家依然会为了资本和经济的发展而利用民族主义。事实也是如此,美国作为目前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极力地利用文化民族主义向全世界宣传美国文化、美国精神、美国式民主。而宣传这些绝非目的本身,真正的目的很显然是想让美国的资本能够扩张到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使得全世界都成为美国资本滚雪球的场地。而欧洲和日本等次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为了能有实力同美国资本竞争,也再次举起民族主义的旗帜。在欧洲,宣传欧洲一体化的地区民族主义,希望能联合欧洲的力量来对抗美国的资本。而在日本和韩国,近年来强烈的文化民族主义,也试图能抵制美国的资本入侵,凝聚国内人民的力量发展经济。目前,资本主义国家间的实力并不均衡,形成了一超多强的局势,而这样的态势,势必导致民族主义在资本主义国家的复兴,且在短期内不会停止,直到这些国家间的实力有所均衡。

(二)非资本主义国家的民族主义

对于非资本主义国家的民族主义,将其大致分为两大阶段:冷战前和冷战后。第一阶段,从17、18世纪殖民主义开始到冷战,此时的非资本主义国家的民族主义受到欧洲民族主义的影响,主要表现为反帝反封建的民族主义解放运动。[13]由于亚非拉等国家的民族经济的初步发展,帝国主义侵略的加深,在各国有识之士的号召下,民族意识迅速的觉醒,维护国家主权和民族独立的要求日益强烈。在这些国家的民族主义中,争取国家独立、国家主权是真正的动机。但是,资本增殖和经济发展在这些国家反抗帝国主义的过程中,也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领导这些国家民族主义斗争的力量往往是一些有觉悟的民族资产阶级,由于民族经济的发展,民族资本的发展受到了帝国主义和封建残余的阻碍。民族资产阶级觉醒过来进行反帝反封建斗争,要求建立拥有独立主权的新兴国家。同时也只有他们有了一定的实力同帝国主义进行抗争,如拉丁美洲国家在殖民者入侵之前即出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到十九世纪初资本主义已经在拉丁美洲普遍兴起。也正因为资本主义的发展需要,拉美国家在18世纪末就已经开始兴起民族主义独立运动,19世纪初拉美大多数国家已经先后推翻殖民统治。[14]而亚非等国的民族解放运动,也多少和当地民族资本主义或民族经济的发展有关联。为了能消除世界经济的野性方式所形成的国际经济旧秩序,非资本主义国家付出了数代人的沉重代价。

第二阶段,冷战到目前。冷战时期,由于两个超级大国的压制,非西方国家的民族主义较之前表现得缓和。而冷战的结束,也就使得这一段时期被压制的民族问题和民族矛盾激发出来,如东欧的民族分离主义等。目前,非西方国家的民族主义也依然大有复兴的势态,阿拉伯民族的极端民族主义,亚洲国家的文化民族主义,拉丁美洲的经济民族主义等等。[15]而事实上,在这些民族主义中,经济因素依然是主要原因之一,虽然在这些国家资本或许不是唯一的目的。首先,国际经济旧秩序依然操纵着世界经济格局和国际经济关系。国际经贸关系中严重的不平等现象与剥削现象的存在、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对弱小国家的经济操纵时刻刺激着民族主义的爆发。非资本主义国家为了能摆脱这种不平等的经济格局,利用民族主义进行自我保护,且向资本主义国家反抗。这也是目前全球化时代民族主义在非资本主义国家泛起的主要原因之一,这些国家并非反对全球化或者普世主义,而是反对经济地位不平等的全球化。但由于经济实力有限,这些国家往往只能通过强调民族国家主权的至高无上性来保护本国的利益。其次,国家内部的经济发展不平衡导致大量民族分离主义的产生。几乎所有国家都是多民族的国家并且国内的经济发展都有不平衡,而这样的不平衡也导致了地区的民族分离势力,如前南斯拉夫,经济发展迅速的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抱怨对落后地区的支持影响自身的发展,而经济发展缓慢的黑山等地却对发达地区的经济剥削不满,各民族之间的经济矛盾激化最终导致了南斯拉夫联邦的解体。这样的民族主义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也是屡见不鲜,如北爱尔兰问题等。再次,经济贫困、落后和封闭也是导致极端民族主义的主要原因。在经济极度落后的地区,对有限的财富的争夺必然形成不同的利益集团。以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共同精神文化、共同归属意识为特征的民族、种族、宗教、部族团体必然成为不同利益集团的客观载体,并在民族偏见、种族仇视和宗教歧异的支配下,毫不犹豫地以极端残忍的方式争夺人类赖以生存的土地、资源、商品等经济财富。阿富汗内战、苏丹种族冲突、卢旺达种族战争等无不是因贫困落后而导致的。而世界一体化的现代化进程又将这些国家囊括其中,由于经济落后且对现代化的无所适从,也往往外化为一种为民族情绪和宗教狂热所左右的极端民族主义,如威胁全世界安全的恐怖主义活动等。[16]虽然在非资本主义国家中,资本的发展并非国家存在的唯一目的,但是资本却不自觉地成为了导致这些国家民族主义产生的主要原因之一。

(三)当今民族主义的实现机制

在上述讨论的基础上,笔者将对目前全球的民族主义的实现机制进行简要分类:(1)自主扩张型。典型的国家是美国,美国对本国强调民族主义,向全世界宣扬美国式的普世主义。美国作为全球化时代的超级大国,是全球化的最大收益者。而美国资本在全球发展的阻碍便是来自各国的民族主义、保护主义等,因此,在国际上,美国一直鼓吹贸易自由、全球化等普世主义,反对民族主义对资本发展的限制。美国用美国式的政治、经济、文化侵入世界各地,企图使各国都能适应美国文化,采用美国式民主,最终使美国资本在国际上的发展不受任何限制。而对于国内,为了能凝聚民众的力量,使美国资本的扩张、对外干预等合法化,美国不遗余力的强调本土文化,灌输爱国主义情节。让每一个美国人都认为成为美国人是一骄傲的事,美国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美利坚民族是一伟大的民族。因此,美国人采用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来对待国内外的民族主义。由于在多极化的发展、各地的集体民族主义盛行的趋势下,美国的超级大国地位在不断的被削弱,为了能维护其超级大国的地位,使得美国资本能继续称霸世界,美国的这种民族主义实现机制在未来一段时间可能会更加明显、主动。(2)被动防御型。欧盟在全球化时代受惠于全球化给其资本发展带来的良好环境,但同时又受制于美国式的全球化,在同美国竞争中依然处于较弱地位。基于此,欧盟的民族主义也表现出较为矛盾的实现机制。一方面,为了能抵御美国竞争,欧洲不得不联合各国力量建立了欧盟,形成了集体民族主义,试图在国际上形成能同美国相抗衡的一级;另一方面,由于全球化资本扩张的需要,欧盟也不得不向全世界宣扬欧洲的文化,使欧洲资本能更好的在全球范围内发展。(3)后期追赶型。东南亚国家在当代的发展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全球化,他们作为全球化的受惠者,经济在近二十年得到了较快发展。因此,东南亚国家并不反对普世主义,也不会强调极端的民族主义。但由于经济的发展还是受制于发达国家,成为发达国家的生产基地或交通枢纽,因此,为了能提高国际地位,更好的发展经济,东南亚各国强调地区联合,形成了一种新的集体民族主义。东南亚的集体民族主义试图打破国际经济旧秩序,反对发达国家对世界经济的控制,提高东南亚国家在世界经济格局中的经济地位。

纵观全世界,民族主义的斗争背后在很大程度上是资本的博弈。当资本受到阻碍,需要发展时(如资本主义发展初期,资本发展受到封建制度的阻碍;或者在殖民地民族经济的发展受到帝国主义的阻碍等等),民族主义就会产生,不管是在资本主义国家或是在非资本主义国家。而当资本的发展达到相对均衡时,民族主义又会衰退。如冷战期间,两大阵营经济发展程度相当,实力相互制衡,于是民族主义被压制。因此,分析当前全球资本,不难发现其正处在不平衡的状态。美国处在超级大国的领先地位,霸权地位凸显;而其他各国的经济都发展迅速,但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不公平的经济竞争,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目前并不存在一个能制衡美国的国家或地区,世界的局势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而这种不平衡的发展也就必然导致各国利用民族主义去极力地维护自己国家的主权,保护自己国家在国际上的地位。因此,在这样一个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全球化时代,民族主义会再次复兴,而这一复兴的背后是资本的竞争。相反,如果想遏制目前世界上出现的种种民族主义,尤其是威胁到世界安全的民族主义,那么,需要做的是改变全球的资本运行制度,使得全球资本能在一个公平的环境下竞争,并且需要实力均衡的多极化世界。事实上,目前的民族主义存在也是一把“双刃剑”,虽然带有威胁世界安全的因素,但同时,由于它的存在,也促使世界向一个更加公平的状态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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