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越做越小 事业越做越大

黄迎春 姚 辉

葛兰素史克社区院长风采录

在2010年召开的“中国社区卫生服务发展论坛”上，杜雪平教授的工作事迹再次打动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社区卫生工作者。论坛组委会特别提出：“杜雪平同志是社区卫生服务领域的杰出代表，她的事迹充分展示了广大社区卫生工作者的风采，是我们社区卫生工作者的骄傲”。全国政协副秘书长、中国社区卫生协会蒋作君会长亲自为中国第一位荣获医学界最高荣誉奖项的杜雪平同志颁发了笹川奖获奖纪念品。

放弃院长职位 决定投身社区

记者：杜教授，祝贺您荣获“2010年笹川卫生奖”，这是中国人第一次获得这一奖项，所有社区医务人员都感到自豪。了解您的人都知道，以前您是优秀的心血管医生，但如今却成为社区卫生服务的领头者，是什么促动您做出这样的转变？

杜雪平：世卫组织共193个成员国，每年都要举办世界卫生大会，这次在日内瓦举行的第63届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大会的一个重要议程就是给中国颁奖，这是中国人第一次获此奖项。

我从1995年开始接触社区卫生工作。当时国家科委正在北京市西城区搞“社会综合发展试验区”，并以北京市西城区月坛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为试点，设了一个课题叫“月坛社区卫生与健康示范工程”。那时候我还是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复兴医院的副院长，兼任CCU主任。课题交给我以后，我开始负责北京月坛地区的社区卫生服务工作，再也没有精力管医院那边的事。

但我去社区更多是与兴趣有关。其实从白求恩医科大学毕业后的前15年，我一直在大医院的心内科工作，主要从事心血管急症的救治。

从1982年开始，我在北京大学第一医院研修了两年，方向也是心血管病，当时许玉韵教授和胡大一教授给了我很多鼓励与支持。正是通过这两年的学习实践，我掌握了扎实的临床基本功。欣慰的是，社区卫生服务工作中也经常遇到这些心血管内科疾病，诸如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等。可以说，我一开始就非常喜欢干心血管临床工作，但转到社区以后，我对社区卫生服务的兴趣也越来越浓，并且在实践中受到启发。

大家都知道“脚踩两只船”是行不通的，工作也是这样，三心二意肯定出问题，所以我很快就想得很清楚，不能“脚踩两只船”，决定把精力全部放到社区。就这样，我从医院走向了社区，从专科走向全科。

月坛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成功宝典

记者：从副院长到中心主任，您“官”越做越小，但您的事业越做越大，您带领的月坛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已成为全国社区卫生服务机构学习的楷模。您能介绍一下月坛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发展经历吗？

杜雪平：在课题的资助下，我们1996年开始建社区卫生服务站，当时计划建5个。我对第一个站印象深刻，名字挺响亮，叫“红苹果”站。2000年，北京月坛医院和这些站合并后成立了月坛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后来我们又依托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复兴医院的优势资源，不断加大对月坛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辐射。到目前，中心下设的站已有10个。

记者：现在优秀的医疗人才多向大医院流动，您是如何将他们留在社区的？

杜雪平：医务人员都可以看到月坛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不仅走向全国，还走向国际；这里可以为他们提供较好的发展空间，还能开阔他们的视野，让他们能在社区卫生服务临床实践过程中不断发展。

还有就是待遇，不管怎么讲奉献，如果医务人员连房子都买不起，生活不稳定，也难安心工作。月坛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工资待遇远高于一般的二级甲等医院。过节的时候大家经常组织活动，参与性很高，氛围很好。总之，在我们的集体中，大家能够安心地做事。

光明的职业前景是留住人才的关键

记者：月坛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发展至今成功的关键因素是什么？

杜雪平：人才是长远发展的保证。最早时我们组织过全科医学住院医师3年规范化培训，参加培训的全部都是大学本科生。学员需要先在三级医院进行2年5个月临床科室轮转学习，再下社区实践7个月。从1997年开始，先后共有45人参加，已有25人完成了培训；防保人员也有相应的培训模式，可以叫做“2+1”：包括1年的临床科室轮转，1年的CDC、妇保所、健教所等机构轮转，及1年的社区实践。

当时参加规范化培训的学员，包括后来培养的9个全科研究生，全部都留了下来。现在中心防保医生都是本科以上，还有9个本科护士，职称都到了副高或正高，人才实力在国内社区卫生服务机构中已达到制高点。

但是，关于社区卫生服务人才的培养，现在还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可以明确的是，全科医生不能由专科医生来培养。中国社区卫生协会设立培训基地，主要目的就是培养真正的全科医生，让他们能从社区实践出发，学到有用的东西，最终扎根社区。

记者：刚才还说到您从祖国的东部走到中西部，这是否可以理解为月坛社区管理模式的推广过程？

杜雪平：之所以说是从东部走到中西部，是因为我的视野没有只限于北京，我希望能尽自己所能，带动中、西部地区社区卫生服务事业的发展。月坛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成为中国社区卫生协会培训基地后，举办了8届社区康复技术培训班，招收学员141名，遍及内地20个省市。这些学员后来成为中、西部地区社区康复工作的排头兵。此外，我们中心还在中西部地区、尤其是经济欠发达和社区卫生服务处于初级起步阶段的地区，建立了手拉手友好合作社区卫生服务机构15个，这些机构分布在甘肃省的白银市、兰州市，新疆的乌鲁木齐市、喀什市，内蒙的呼和浩特市、包头市、鄂尔多斯市、通辽市、兴安盟等。我曾经在20多个省市开展过全科医学培训讲学，对内蒙古、新疆、广西等少数民族地区社区卫生服务的发展给予技术指导，帮他们策划。

记者：中心不仅培养医务人员的临床技能，还包括外语学习。这可以说是中心的文化建设吗？

杜雪平：中心的医生学习确实特别刻苦，工作干不完，大家经常加班，也经常因为加班吃不上饭。我们工作量很大，医疗服务量每年20万次，公共卫生服务量每年40万次，康复服务量每年6万次。说到文化建设，我们中心确实很丰富。每年我们要接受很多视察和访问，访问量在国内几乎难找，从国家各级领导人到各地区的参观者，再到国外的官员、学者，接二连三的参观都接待不过来。中心接到的科研项目也是数不胜数，我们前后共发表了160多篇科研论文，获得了11个省市区级奖项。

北京有天坛、地坛、日坛、月坛，这四个地方月坛最不起眼，但是月坛很有名，就在于它的社区卫生。这就是我们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