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理论的神经学基础
2010-09-30崔中良
崔中良
关联理论的神经学基础
崔中良
关联理论是认知语用学的主要理论,对交际有很强的解释力,但对于关联理论的适用性和合理性有很大的争议。通过运用神经学及生物学的一些观点,论证关联理论对交际的解释力,从而寻找其神经学基础。
关联理论;交际;认知科学;神经学基础
关联理论是Sperber和Wilson 1986年联名出版的《关联性:交际与认知》中提出的。自这一理论提出来之后,在语言学界,特别是对语用学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但是,大家对这一理论的褒贬不一,就如Sperber和Wilson在对这本书再版后续中所说:自从《关联性:交际与认知》这本书一出版到现在的九年中,关于交际的这一理论,就受到大家的广泛接受、广泛的批评和广泛的误解。虽然大家现在都逐渐地接受了关联理论的观点,同时也将关联理论运用于各个方面。李冬梅指出,国外对关联理论进行讨论的文章涉及到语言学、文体学、哲学、心理学、文学、人类学、神经生理学、大众传播学等众多领域。国内主要是将关联理论应用到语言学范畴,像翻译、音系学、会话分析、教学等。
但是,在国内对关联理论的适用性和合理性有不同的看法。本文运用神经科学的一些研究成果来对关联理论做进一步的阐释和分析,以此给予关联理论以物质基础。
一、关联理论的主要内容
Sperber和Wilson的关联理论把语言交际看作是一个示意—推理的过程,并从认知语言学角度提出语言交际是按一定的推理思维规律进行的认知活动。关联理论认为,人类的认知以最大关联(maximal relevance)为取向,而语言交际则以最佳关联为取向。苗兴伟认为根据关联原则,任何一个交际行为都传递着最佳相关性的假定或期待,听话者总是以最小的认知努力来获得最大的语境效果,并以此推导说话者的交际意图。
这里面包含几个重要的词语:明示—推理、最大关联、最佳关联。其中明示—推理是指交际的模式,而最大关联和最佳关联是保证交际成功的条件。谢朝群和陈新仁认为:“Sperber和Wilson认为‘明示’和‘推理’是交际过程的两个方面。从说话人的角度看,交际是明白无误地示意的‘明示’过程:说话人用明白无误的明说表达出自己的意图。交际离不开说话人的明示行为。从听话人的角度看,交际又是听话人从说话人的明示信息中推断出说话人意图的‘推理’过程。”。最大关联是正确理解明示信息的保障,只有在理解中运用了最大关联这一原则,听者才能理解明示信息的显义、隐义、信息意图和交际意图。最佳关联是能够产生明示信息的保障,只有运用了最佳关联这一原则,说话者才能很好地传递自己的信息和意图,同时产生不同的语用效果等。
二、神经科学关于语言研究的成果
D.W.卡罗尔认为,随着认知科学的发展,对人脑功能研究的越来越深入,对大脑的运作方式也逐渐明晰。语言的理解和生成的主要部位为视觉区(vision area)、角回 (angular gyrus)、韦尼克区(Wernicke’s area)、布罗卡区 (Broca’s area)、言语肌肉(language muscle)。按照语言加工的Geechwind模型,我们在看书或者交际的时候,视觉输入首先传递到脑的视觉区,然后到角回,然后信息传递到韦尼克区,形成有意义的语言单元序列,并通过韦尼克去和布罗卡去的基本通路弓状纤维(fibrac arcuatae cerebri)传递到布罗卡区。在布罗卡区,信息转化为运动指令,被传递到言语肌肉,最后发出声音,如果受到而不是见到一个刺激,那么这个序列始于躯体感觉区,到角回,然后再到韦尼克区和布罗卡区。在会话中听觉输入被传送到视觉区,然后到韦尼克去区和布罗卡区。
这个模型可细分为两个过程:一个是语言理解的过程;另一个是语言的输出过程。然后再将每一个过程进行更加详细的介绍。
首先,语言的理解机制。刘宇红指出,当听到、看到或感到刺激的时候,各个负责的器官将信息传递给韦尼克区进行音、形、意的处理,并继续传递,激活概念中心角回。角回把激活传递给位于顶叶的触觉中心、海马、视觉中心。概念中心被激活后,各种概念特征通过脑区反向激活韦尼克区,并在韦尼克区进行更深层的语义理解,当韦尼克区完成语义和音系信息处理后再把指令传递给布罗卡区。
其次,语言的生成机制。语言的生成有两种方式:书面的和口头的。书面语的形成主要是由角回的概念信息直接通过上纵束纤维传达指令给伊格斯娜区(Exner’s area),然后在将信息传递给运动神经,最后再将信息传递给运动器官形成书面语。而口头语的形成主要是由角回通过弓形纤维束将信息传递给韦尼克区,再又韦尼克区通过弓形纤维束将信息传递给布罗卡区,然后在将信息传递给运动神经,最后再将信息传递给运动器官形成口语。
语言的加工主要在左脑中,但是也不能离开右脑。根据认知科学在左右大脑病理学的研究结果显示,刘宇红认为:“左脑主要对词汇选择与语法结构、词汇的外延意义、对语篇结构、语用原则和逻辑推理能力表现极大的优势;右脑主要对超音段特征、词汇内涵意义、隐喻、情感、语用能力和歧义的处理方面表现极大的优势。”从上面可以看出,左脑主要负责语言的字面意思或基本意思,右脑主要负责语言的隐含意义或言外之意,左脑跟右脑是相互补充的,在正常交际中,只有左脑和右脑的同时参与才能使得交际很好地进行。
按照Sidney Lamb的说法:人脑中并没有音系,没有词汇,没有语法,没有语义。一句话,没有任何的形式的实体的表征,一切信息都在神经网络的联通关系之中,即由兴奋和一种状态所表示的各种关系。
三、认知科学对关联理论的解释
关联理论认为,交际是一个明示—推理的过程。张卫东指出,首先看为什么要进行明示呢?根据认知科学及神经科学的研究,较弱的声音激活较少的听觉神经元,而较强的声音则更使更多听觉神经元兴奋。这样就会吸引对方对其感官器官形成刺激,改变其认知环境,保证信息意图被识别,进而让对方理解其交际意图。
在关联理论中,推理的过程是寻找话语与语境关联的过程。在神经学中,推理就是神经细胞建立连接的过程。连接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激活连接;一种是抑制连接。激活连接是推理的主要过程,当一个信息激活一部分的神经细胞的时候,这些被激活的神经细胞就会通过轴突去激活相邻的神经细胞或者通过远程纤维束来激活比较远的神经细胞。而这个激活的过程就是大脑在推理的过程。而抑制连接就可以使得激活过程不是随意的,从而抑制漫无目的的或这随意的激活,这也保证了推理的正确性。
最大关联是正确理解明示信息的保障。这在大脑的神经运作方式就是:大脑花更多的精力让一个信息激活更多的神经细胞,同时也让这些被激活的神经细胞,通过各种方式来最大限度的激活与之能够连接的细胞,这样就能激活所以的相关信息,就能很好的理解信息。
最佳关联是能够产生明示信息的保障。在大脑中产生一个意念或交际意图时,就会伴随着神经细胞的激活,这些被激活的神经细胞就会传递信息激活相邻的或者相对较远但是比较容易激活的细胞。在激活的同时,布罗卡区的相应细胞也会激活,而且同时还会抑制一些细胞使其不被激活,这些信息再传送到运动神经中枢,最后传递到相应的运动器官,形成相关的信息,这个过程就是确保最佳关联的过程。
关联理论最后着重讲了关联理论对隐喻、诗学和风格、言语行为、隐含、隐喻、讽刺等进行解释。其中就隐喻来说,Sperber和Wilson认为:“隐喻和其他比喻一样,都是语言使用中某一极其普遍维度的创造性扩展。对于最佳关联的追求,使讲话者在不同的场合下对其思想给予信度不同的阐释,其结果有时是字面性表述,有时是隐喻。所以,隐喻无须特殊的解释能力或过程,它是言语交际过程中所运用的某些很普通的能力或过程的自然结果。”同样,其他的会话中的一些手段都是交际的手段,都是认知的方式。同时,根据关联理论:
人们付出多的认知努力,其目的就是创造最佳的关联,产生更大的语境效果。所以,在创造和理解隐喻、诗学和风格、言语行为、隐含、隐喻和讽刺的表达时,就会花费更大的认知努力。
对上面这一现象可以运用脑科学对其进行解释,在前面已经提到大脑中的左右脑分工不同。刘宇红认为:“左脑主要对词汇选择与语法结构、词汇的外延意义、对语篇结构、语用原则和逻辑推理能力表现极大的优势;右脑主要对超音段特征、词汇内涵意义、隐喻、情感、语用能力和歧义的处理方面表现极大的优势。”而大脑的主要语言功能在左脑,像韦尼克区和布罗卡区,这两个关键的语义理解和语言生成区都在左脑,所以右脑加工的和左脑进行对语用含义进行加工的时候需要左脑和右脑的信息交互,特别是在右脑加工过语用信息(如隐喻、诗学和风格、言语行为、隐含、隐喻、讽刺等),之后需要将分析出的信息传递给左脑,所以就会花费更大的努力和更长的时间加工出来。同理,在产出隐喻、诗学和风格、言语行为、隐含、隐喻和讽刺等的表达时,右脑需要首先将信息传给左脑再经过布罗卡区的加工再传递给运动神经,再传递给运动器官,所以,这个过程也是需要消耗很多的能力的,也就会花费更多的认知努力。Bott&Noveck指出,这些假设也得到了实验语用学研究的证实,他们运用反应时的研究验证了关联理论的正确性,如Bott& Noveck发现受试者在作出语用判断的时间要比作出逻辑判断的时间长。Johnson&Vaid还对隐喻、反讽、幽默等一些语言现象的加工时间进行测试,发现这些语言形式的加工时间要比加工一般的语言形式时间要长。
这些研究充分证明了关联理论强大的解释力及这一理论的正确性,也同时肯定了关联理论存在的神经和大脑基础。
四、结语
以上着重分析了关联理论的明示—推理、最大关联、最佳关联,认知推理努力及关联理论对隐喻、诗学和风格、言语行为、隐含、隐喻和讽刺等这些语言形式的解释的神经学和脑科学基础,从而表明了关联理论的合理性和正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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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0-05
A
1673-1999(2010)09-0142-03
崔中良(1986-),男,河南延津人,广西师范大学(广西桂林541004)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语用学、翻译及语言哲学。
2009-1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