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示语英译的原则与策略*——以厦门景区为例

林 燕

（上海理工大学，上海 200090）

公示语英译的原则与策略*
——以厦门景区为例

林 燕

（上海理工大学，上海 200090）

本文在分析公示语的种类和语言风格的基础上归纳了厦门三个著名景区公示语的翻译中存在的普遍错误，例如拼写错误、语法错误、措辞不当、望文生义、忽略文化差异以及同一景点英文表达不统一等等，针对这些错误，作者探究其原因主要是译者和标牌制作者粗心、译者语言功底欠佳以及缺乏统一的监管机制，认为公示语英译宜以统一、简洁和易懂为遵守的原则，并提出了相应的翻译策略，如模仿、借用和创造等。

公示语；汉英翻译；错误；原则；策略

引言

公示语指公开和面对公众，告示、指示、提示、显示、警示、标示与其生活、生产、生命、生态、生业休戚相关的文字及图形信息，具有“指示性”、“提示性”、“限制性”和“强制性”四种突出的应用功能。（吕和发 2004）公示语最大的特点就是短小精悍、言简意赅。在翻译时候广泛使用名词、动词、动名词、词组、短语、缩略语、现在时态、祈使句和规范性、标准性词汇，以及部分具有本土特征的词汇。（北竹，单爱民 2002）

近十几年来，随着全球化的不断深入和改革开放步伐的不断加快，中国与世界各国的联系也日益紧密。同样，厦门作为一个国际化都市，国际旅游目的地城市，良好的国际语言环境对其发展具有重大意义。翻译准确得体的公示语，不仅能为人们生活提供巨大便利，同时也极大提高城市形象。正如黄友义先生在“首届全国公示语翻译研讨会”上所说：公示语翻译，是对外宣传中的翻译问题之一。公示语翻译质量对提升城市品位,改善城市形象至关重要。不良公示语既会引起人们的误解，不利于城市文化建设和发展,又会危害国家语言规范化建设，甚至造成国际影响。因此公示语翻译是一个国家对外交流水平和人文环境建设的具体体现 (黄友义2004)。但是当前厦门景区的公示语翻译情况却远不如人意。本文在实地调查的基础上，拟通过实例分析厦门景区的部分公示语翻译错误状况，提出参考译文以及公示语英译的策略。

一、调查结果

作者本次调查的主要是厦门万石植物园、园博园和鼓浪屿3个景点，这些都是到厦门旅游的中外游客去的最多的几处景点。通过采集大量例子，分析发现厦门景区公示语的翻译整体上做得不错，但仍然存在着很多缺憾，主要有以下几类：

拼写错误 拼写错误在公示语的英译中比比皆是，公示语标牌上某些单词漏了字母或者颠倒字母也是司空见惯的现象。这种低级错误大多是由于译者或者标牌制作者粗心、不负责任、没有认真校对造成的，例如：

会伤人请勿靠近 WANRING:DANG DEOUS PLEASE KEEP AWAY

这是鼓浪屿百鸟园里的一个公示语，且不说语法和措辞是否得当，区区五个字的公示语就出现了两个拼写错误，此处“WANRING”和“DANG DEOUS”应为“Warning”和“Dangerous”。 根据王颖和吕和发所著《公示语汉英翻译》一书，关于“Warning”的公示语，最常见的句法结构应为：Warning+Noun/Target(王颖，吕和发 2007)。笔者认为此处译文应为：Warning：Danger！Please Keep Out！ 空明桥（Kongming Brigde）的正确拼写应为“Kongming Bridge”，儿童乐园（Children’s Amuemen Tpark）应该为“Children’s Amusement Park”。

语法错误 明显的语法错误在公示语英译中也是屡见不鲜，这类错误主要是因为译者语言功底不够，翻译能力不足。以下几个都是笔者认为有严重语法错误的公示语标本：

登临极顶，天风海涛，鹭江两岸的水光山色，尽收眼底 A popular for its grotesque rocks,natural caves,colorful trees,flowers,and bird’s— eye view of both Gulangyu and Xiamen[sic]

这是鼓浪屿日光岩解说牌上的一句话，且不说文不达意，很明显译者把只有形容词用法的popular当做了名词来用了。运行途中，如因故停车……If the cable fail to run...本句话摘自日光岩缆车乘坐注意事项，既然主语为the cable，动词怎么可以是fail呢？应该为：If the cable fails to run...。音乐风光片 《天风海涛鼓浪屿》Movies On Show:A Music Scenery Film“Tian Feng Hai Tao Gulangyu”暂且不说影片名《天风海涛鼓浪屿》能不能直接用拼音，既然只有一部影片，怎么会是Movies呢？小心落水Carefully fall into the water园博园的这处标语旨在警示人们在游玩时候注意安全，别落水，却被译为“小心地掉进水里”，“小心跌倒”被译成了Don’t fall down，即“不要摔倒”，谁在游玩时候想滑倒啊？万石植物园的“注意防火”被译为Take care of fire，成了“照顾好火”了，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措辞不当 得体的措辞是准确的公示语英译的首要标准，英汉两种语言都有着丰富的词汇量，有时候单个汉字就有多个相对应的英文单词，同样，一个英文单词也可以用多种汉语意思，但是它们之间细微的差别可能会导致极大的语意差别，译者稍不注意就会因为措辞不当，而不能准确表达原文意思。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将“男/女厕所”分别译为“Male’ Toilet”和“Female’ Toilet”。 在英语中，Male 和 Female这两个单词表示有生命的动植物的性别属性，《朗文当代高级英语字典》对female的释义是：belonging to the sex that can have babies or produce eggs，显然，只有能够生育的或者排卵的才能叫female，莫非“女卫生间”还能生育“小卫生间”或排卵？还有，toilet一般指有带马桶的厕所，公共场所的一般称为restroom，或者直接用W.C.即可。曾经有些专家学者对W.C.的翻译使用提出异议，认为W.C.意为“茅厕”，难登都市大雅之堂。但是2004年夏天，北京第二外语学院“汉英公示语翻译研究课题组”对欧洲8国14地进行实地考察，所到之处都是国际化程度极高的旅游目的地和世界文化都市。行程中，他们发现W.C.不仅广泛使用，而且还极其抢眼。（吕和发2005）。所以，对于公共男女厕所的翻译，笔者建议译为Men’s Room和Women’s Room，然后再加上男女的图形标志即可。

还有“水上餐厅”的翻译Water Restaurant。“水上餐厅”并非“水的餐厅”，而是建在水上的悬浮餐厅。笔者建议改为Floating Restaurant比较合适，也能让国外读者一目了然。

另外，湖边的一个指示牌“水深危险 注意安全”被译成了The river is deep,please be careful!明明是“湖”，怎么就成了“河”了？根据《公示语汉英翻译》对警示类公示语翻译的建议，笔者认为此处可改为：Deep Water!Beware!

望文生义 所谓望文生义，就是将公示语按各词的字面意义进行逐字对译，搞对号入座，破坏意群，不知所云，文不达意。人们通常称之为“中式英语”，即“由于受母语的干扰和影响，在英语交际中出现的不合规范或不和英语文化习惯的畸形英语”。李文忠（1993）将这类公示语标牌通常是没有请专业人士翻译，采用电脑上简单的翻译工具翻译的。以下是一些令人莫名其妙、瞠目结舌的英译公示语：

日光岩顶部有一直径40多米的巨石凌空屹立，浑然天成，成为厦门的象征。

该公示语被译成了Perched atop Sunlight Rock is a gigantic stone with a diameter of over 40 meters,a tower-ing creation of nature and the symbol of Xiamen.；“园中的鼓浪屿钢琴博物馆是国内仅有，世界一流的钢琴宝库”被译为 The garden contains the Gulangyu Piano Museum,which is “China’s only and the world’s first class treasure”house of pianos.“青少年研究性学习基地”被译成了young people research sexual study base；鼓浪屿超市里卖的“散干果”，即散装的干果，被译成了spread fuck fruit；“收银台”变成了Receiving Silver Desk。

以上这些译文不但意思完全错误，语法更是完全不通，不知所云。

忽略文化差异 汉语和英语源自两种不同的文化背景，中国人和欧美人也有着不同的思维方式和审美观点，有些公示语的翻译忽略了中英两种语言所蕴含的文化差异，译文仅仅停留在语言层面，导致与文化不兼容。小心恶狗Beware of bad bogs这是鼓浪屿上的一个公示语，想必会让很多外国读者难以接受。狗在很多国人眼里只是一种动物而已，然而，对于外国人来说，狗是可爱的象征，可以是他们的朋友，伴侣，甚至是孩子，用bad来形容他们的爱狗显然不合适，建议改为：Warning！ Furious Dogs！此外，老弱孕残专座 Seat for the old,weak,pregnant,and disabled也很容易引起误会，考虑到外国老年人不喜欢被看做老而无用，而且更没有人愿意自己被看做是弱者，建议将标语译为Priority Seating即可。

同一景点英文表达不统一 如果同样的公示语在不通的位置有不同的译文，游客就很可能不知道自己游览的是一个地方还是多个地方了。如果同一个景区，多处出现这种情况，外国游客就会感到很迷惑了。鼓浪屿上的“英雄岩”就有三个不同的译文，分别为：Hero Boulder，Hero Rock和Yingxiong Rock。其岛上的“出/入口”英译也不统一，有些地方用Exit和Entrance，有些地方则用Way out和Way in。因为出入口这类公示语在英语国家也广泛使用，我们可以直接照搬他们的翻译，采用第一种译文。此外，园博园垃圾箱上“可回收垃圾”和“不可回收垃圾”的翻译更是花样百出。“可回收垃圾”被译成Recycled，Organism，Recyclable。“不可回收垃圾”相对应的译文则有Un-recycled，Non-recyclable。这个也有国际通用惯例可循，直接译为Recyclable和Non-recyclable即可。

二、结果分析

公示语英语错误层出不穷，漏洞百出，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译者和标牌制作者粗心 译者和标牌制作者的粗心是很多公示语“低级错误”，特别是拼写错误的根源。像前文中提到的拼写错误不仅会给外国朋友造成一定的交际和沟通障碍，也会给人留下“不认真，不负责任”的印象。因此，译者和标牌制作者的职业道德和技能都有待提高。

译者语言功底欠佳 管理者的不重视直接导致译员的素质良莠不齐，很多公示语翻译人员根本不具备专业翻译素质，或者干脆用网络简单翻译工具进行机械翻译。译者水平低劣或者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就很容易出现例如carefully fall into the river，young people research sexual study base以及Receiving Silver Desk这类令人啼笑皆非的错误。语法错误、措辞不当、不符合文化习惯的译文，这些主要都是译者语言功底欠佳所致。由此可见，公示语译者素质也亟待提高。

缺乏统一的监管机制 目前就厦门而言，并没有统一的公示语翻译制作规范。从翻译到标牌制作也没有专业人员把关，导致大量的错误频繁发生。北京第二外国语大学的戴宗显教授指出：“语言是交际的媒介，标识语言有特殊的结构和表达用语，国外有专门的机构和人来做这项工作，比如交通部门就有专门的使用语言，同时还下达使用手册，在商品分类中也有特殊的标志语言”（蔡丽华 2006）。这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

三、翻译原则与策略

公示语翻译带有明显的实用性特征，它更多的是一门应用性学科。倪传斌和刘治（1998）认为公示语翻译除了应注意规范化和适度诙谐之外，还应遵循三个原则：让普通读者一看就明了，译文表达应简洁和语气得当，同时译文还应多一点人情味、多一点幽默感、多一点文化味。刘法功和徐蓓佳以纽马克的文本分类作为依据，提出了 3“C”原则，即统一（Consistency）、简洁（Conciseness）和易懂（Comprehensibility）。

（一）统一 统一的意思就是术语应当标准化，统一化。例如，“出/入口（Entrance/Exit）”、“老弱孕残专座（Priority Seating）”、“可/不可回收垃圾（Recyclable/Non-recyclable）”等公示语在英语国家也是普遍通用的，在翻译的时候直接照搬国外的惯用译法即可。如果没有惯用的用法可以借鉴，作者可以采用特定的翻译模式。此外，对于一些新词，译者在翻译时候应该统一到官方网站、权威报刊和字典上的译名。

（二）简洁 简洁即用最少的文字传递最多的信息，主要有两层意思：一是译文简明扼要，没有多余文字；二是译文词汇、句型简单（刘法功，徐蓓佳 2006）。所以，在翻译时，仅使用名词、形容词等实词和核心词汇，而冠词、介词、助动词之类的虚词都可省略。例如：水深危险 注意安全译成Deep Water!Beware!就比The river is deep,please be careful!更加简介准确，让人一目了然，加强防范意识。再如“紧急疏散出口”的翻译，Emergency Exit就比Emergent Evacuation Exit更好，因为在紧急情况下，少花一秒时间就意味着多一分逃生的希望。

（三）易懂 易懂就是公示语译文必须能让水平参差不齐的读者读懂，要求译者翻译时候尽量使用简单词汇，避免生僻词汇。例如，“电梯暂时关闭”，直接说Closed远远比The elevator is temporarily shut down.更让人容易理解。这点原则对于具有中国特色的公示语翻译尤其重要。因为没有固定翻译模式可以照搬，译者在发挥创造性的同时应遵循易懂原则，让国外读者“读得懂”。

英语公示语具有严格的规范性和标准性，因此进行公示语的汉英翻译必须对汉英两种文化中在相同场合使用和具有相同功能的公示语进行一对一的汉英置换。对于公示语翻译，我们可以采取三种翻译方法，即AB-C 模式（the Adapt-Borrow-Create approach）即“模仿-借用-创新”的模式（丁衡祁 2006）。

（一）模仿 如果英语里有类似的表达，我们就可以参照他们并稍加改造，称为“仿译”。吴伟雄先生将“桂林山水甲天下”译为East or West,Guilin Landscape is Best！（吴伟雄 2006），就是将英语中那句广受传诵的谚语East or west,home is best稍加改造而成的。通过模仿翻译，使这种具有“中国本土特色”公示语译文，也符合英语人士的文化习惯，而且音韵悦耳，朗朗上口。

模仿还有增译和减译这两种手段。例如园博园的闽台岛，建议译成Fujian-Taiwan Island，如果只是简单译为Min-Tai Island，那么不熟悉中国省份简称的外国游客就很可能读不懂。对于“陈嘉庚——华侨旗帜，民族光辉”的翻译，大可不必逐字逐句译成the banner of overseas Chinese,the glory of national Chinese，直接简单说Tan Kah Kee即可，因为后文都是介绍陈嘉庚，相信读者看完之后，自然会对他有所评价，也会知道他是“华侨旗帜，民族光辉”。

此外，有学者提示，译者在模仿的时候，应注意特定词汇在英美澳等英语作为母语的国家使用中的差异，使用国际通行、惯用的对等词汇进行汉英置换，避免使用生僻词汇可能造成的不便（北竹，单爱民 2002）。

（二）借用 除了一些很有民族特色的公示语外，汉语公示语基本上都能找到相应的英文公示语。要在英文中找到有着相同功能的公示语，要求译者要有深厚的英文功底，切不可望文生义。译者应该首先在记忆里搜寻对应的英文公示语，如果没有搜寻到，就要查阅资料，或者请教英语为母语的外国朋友（贺学耘 2006）。如果能英文中找到有着相同的公示语，则可以直接借用，例如进/出口、老弱孕残专座、可/不可回收垃圾等等。

（三）创造 对于具有中国本民族特色的公示语，可以适当根据英语的表达习惯和思路进行创造性翻译。例如鼓浪屿上的“环境方针”：遵守法律法规，预防减少污染；服务热情周到，环境优美整洁；管理科学规范，保证旅游安全；节约资源能源，倡导废物利用；合理开发建设，促进持续发展。这类“中国特色”的口号在英文中找不到对应的表达方式，就只能采用“创造性译法”。此外，一些景点名称，如万石植物园的万石涵翠、天界晓钟、太平石笑以及紫云得路等等也只能采用这种翻译方法。但是，创造性翻译必须讲求技巧，既要准确传达原文意思，又要符合英语表达习惯。

结束语

公示语被称为城市的“脸面”，规范准确的公示语是一个城市或国家文明程度的体现。作为一线旅游城市，厦门要做到真正与国际接轨，需要良好的国际语言环境，因此改善和提高公示语的翻译质量刻不容缓。目前，由于译者、标牌制作者以及管理者等多方面的原因，造成了公示语翻译错误层出不穷。因此，应明确公示语翻译和管理的监管部门，加强其监督功能，同时从事公示语翻译和制作的工作人员应加强相关语言文化的学习和责任意识的培养。总之，只要以认真负责的态度对待公示语翻译，相信公示语的翻译状况一定会有所改进。

*本文为集美大学科研项目（编号JY09255）的阶段性研究成果，本项目获集美大学科研基金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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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 燕 ，福建宁德人，上海理工大学外语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英语语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