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实践效能的制度创新是推进发展的关键
2010-08-15杨静光中共四川省委党校哲学教研部教授
杨静光 (中共四川省委党校哲学教研部教授)
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已经走过了 60年的历程,60年的实践表明:提高制度效率是推进发展的关键。
历史和世界经验表明,制度效率是推进发展的关键。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著名经济学家诺斯曾以尼德兰经济发展为例,说明制度效率的作用。尼德兰位于欧洲的北部,是西班牙的属地,尼德兰不是一个自然资源丰富的地区,却在整个十七世纪成为了欧洲运输的枢纽与国际商业的垄断中心。作者的研究表明,尼德兰的经济增长采取了比其欧洲对手们更为有效的经济组织形式。具体表现在以下方面:1.统治者提倡国际贸易,减少行会的排外和垄断,防止地方行会将其限制性惯例强加于国家工业发展;2.统治者积极鼓励生产要素的流动;3.私有财产的确立和保护;4.在法律上承认那些降低了交易费用的商业创新活动;5.国家总是想方设法地降低交易费用来刺激商业发展。由于采取了上述措施,尼德兰在十七世纪奇迹般地避免了欧洲大部分地区的经济停滞与衰退,逃脱了马尔萨斯陷阱,产生了人均收入的持久增长与经济的持续繁荣。
对经济增长的原因,许多经济学家归结为创新、规模经济、教育、资本积累。而诺斯认为,这些只是增长,而不是经济增长的原因。“有效率的经济组织是经济增长的关键;一个有效率的经济组织在西欧的发展正是西方兴起的原因所在”,其关键在于以制度吸引所有经济增长的要素。
对发展差距追问的一个百年之谜是:南美洲和北美洲的发展差距——确切地说是美国和拉美之间的发展差距原因何在?多年来,学术界以各种方式试图给差距原因提出充满信服力的解释,但都难以找到有充分说服力的答案。内部因素说归结为文化传承、宗教因素、地理宿命论,外部因素说归结为美国经济霸权和掠夺。2005年 11月,在日裔美国学者佛朗西斯·福山的主持下,来自美国和拉美的著名拉美问题专家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开会讨论困扰学界和政界多年的历史问题:美洲是如何分裂的?导致两个美洲发展差距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会议成果集中在10多位学者所著:《落伍:解读美国和拉丁美洲的发展差距》一书中,此书从根本上否定了外部决定论,认为造成南北美洲经济差距的根本原因有三个方面:拉美普遍存在的严重的社会不平等,拉美失败的政策和不充分的政策改革,在法治、财产权和冲突解决等方面存在的制度缺陷。秘鲁著名经济学家赫尔南多·德索托 (著有《资本的秘密》和《另一条道路》)的认为,“本书结束了‘我们拉美人为什么不是富裕的美国’这一长期争论:不是因为我们的文化、宗教和才智,甚至不是美国造成了我们的落伍,而是我们有缺陷的制度。”
建国 60年的实践表明,提升制度效率是推进发展的关键。改革前中国的发展滞后,改革后中国的发展飞速,其原因在于改革提升了制度效率。
当前中国进入了改革的新阶段,前期改革的成功也酝酿了众多急待解决的问题:美国次贷危机中,我国购买的8000亿美国国债构成了“恐怖金融平衡”,面临着贬值缩水的风险;从产业振兴到产能过剩,考量着我们对经济形势的预测和判断能力;众多个性化官员的积极进取,也难免让政治舞台成为“政绩实验场”;科学发展观指导下的增长方式转变,在未改变传统权力体系的条件下,也难免存在“转变难行”的问题;中国高企的发展成本,也在考验着我们业绩的“含金量”。众多问题,直接考验着我们政治系统的决策能力,考验着党政领导的“纯粹理性”(纯粹理性此处意指完美的道德人和“无限理性”)水平。众多问题的关键,是努力提升制度效率。
我们强调的制度效率是有方向性的,其方向所指是价值理性所规定的目标。提升制度效率,必须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利益,促进绝大多数人获得“帕累托改进”。正如毛译东同志曾经指出的那样,“什么是人民大众呢?最广大的人民,占全国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共产党人的一切言论行动,必须以合乎最广大群众的最大利益,为最广大人民群众所拥护为最高标准”(《毛泽东选集》合订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7,1096)。这一“最高标准”,就是“为民”宗旨下的公平正义。
我们强调的制度效率是在党的领导下实现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开辟的革命和建设之路,具有强烈的“领袖烙印”。而今天,我们面临的是“领袖真空”时代——经过枪林弹雨“打”出来的革命领袖,无论是个人魅力、知识水平,还是实践效能、丰功伟绩,都是今天的一般人难能比肩的。在信息化、全球化、市场化和发展加速化的社会背景下,加强党的领导必须以制度效率之长弥补“领袖真空”之短,以集体智慧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之路——因为,今天的时代条件已经难以支撑传统的权力结构。
在价值理性导向下强调有实效的制度创新,必须在科学决策前提下立足于“实效”。中央有许多英明的决策,但由于种种原因,出现“理解歧义”、“政策打折”、“优惠缩水”、“约束软化”甚至“南辕北辙”,其根本症结在制度缺乏“实效”。前 60年的共和国道路既提供了“实效”的前车之鉴,也提供了“实效”的“未来之路”——在人民主权理念下,推动社会广泛参与的制度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