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政府对华政策与中美关系走向

张 颖

中国和美国分别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最大的发达国家，中美关系是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之一，也是最为复杂的双边关系。中美关系的稳定发展关系到本地区乃至世界的和平与稳定。2009年1月20日，美国历史上首位非洲裔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入主白宫。这一届民主党政府高度重视中美关系。奥巴马总统和希拉里·克林顿国务卿一再表示，中美关系是21世纪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之一，甚至是当今世界“最重要的双边关系”[1]。中美关系攸关我国外交全局和战略利益，处理好与美国的关系对中国来说至关重要。

一、奥巴政府对华政策基本构想

奥巴马就任美国总统后，一方面继续同中国“接触”，致力于同中国建立长期、积极且具有建设性的关系，共同应对地区安全与全球性问题；另一方面奥巴马政府没有改变前几届政府所实行的在安全领域防范中国的既接触又遏制的双重政策。

奥巴马就任美国总统之初继续坚持与中国“接触”的政策，中美关系开局良好。在伦敦参加G20

金融峰会期间，胡锦涛主席会见了奥巴马总统。这是两国领导人第一次会晤，取得了十分积极的成果。首先，双方领导人为两国关系定了位，即中美关系应该是积极的、合作的、全面的关系。这一定位显然有利于两国关系的长期稳定。其次，双方同意建立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机制，对话分两个“轨道”：由戴秉国国务委员和希拉里·克林顿国务卿负责“战略轨道”，由王歧山副总理和盖特纳财长负责“经济轨道”，他们都是双方国家元首的特别代表。过去的战略对话在美国只是副国务卿一级，现在提升到国务卿一级，而且是作为总统的特别代表，可见现在的对话较之过去提高了级别[2]。2009年7月底，中美第一次战略与经济对话在华盛顿成功举行，场面之壮观，气氛之热烈，令世界瞩目。2010年5月24日至25日，第二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在北京举行。这次对话不仅在交流的广度和深度上前所未有，而且签署的一系列协议内容丰富，影响深远。2010年5月13日，中美人权对话重新启动。此前，2002年和2008年，由于小布什政府批评中国的人权状况，中美曾两次中断人权对话。

随着奥巴马摒弃小布什政府的单边主义和先发制人战略，他于2010年5月22日宣告了一项基于外交接触和国际联盟的新国家安全战略。奥巴马在西点军校的毕业式上表示：“我们清楚地看到我们的国际体系的不足。但离开合作的趋势，我们并未取得成功。沿着自由和公正的方向引导这种趋势，我们取得了成功，因此，各国承担自己的责任会欣欣向荣，而当它们不这么做时则会自食其果。”奥巴马说，美国将会“坚定地强化那些对我们帮助很大的联盟”，同时也将设法“建立新的合作伙伴关系，制定更强有力的国际标准和制度”。他说：“这种接触本身不是最终目的。我们所寻求的是能解决我们时代挑战的国际秩序[3]。”2010年5月27日，奥巴马总统向国会递交其上任以来首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在这份报告中，奥巴马表示：“新世纪的重担不能仅落在美国人的肩上，事实上，我们的敌手正希望看到美国因透支实力而精疲力竭……我们的成功源自将国际合作潮流引向自由和正义，使得履行责任的国家享有繁荣，而不承担其责任的国家则吞食苦果。”“我们将在相互尊重和互利互惠的基础上，继续深化我们与其他21世纪‘影响力中心’——包括中国、印度’和俄罗斯的合作[4]。”可见奥巴马在这份新的《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呼吁将伙伴关系从传统的美国盟友扩展至中国、印度等新兴国家，目的是同美国共同分担国际责任。

虽然奥巴马政府在许多重大国际问题上需要同中国接触，同中国合作，特别是合作应对全球性金融危机，但在军事方面美国始终防范中国。2009年3月25日，美国国防部不顾中方的反对，发表了《2009年中国军力报告》。该报告虽然强调与中国接触的一面，但更多地是对中国军力的渲染夸大，强调“中国军队武器的发展将用来威胁和攻击台湾，并打破了美国在中国附近地区的海空优势”[5]。2010年3月上旬，美国间谍船“无瑕号”在中国的海南岛南部，约75海里的海域，收集有关中国的各种情报。中国出动渔政海事舰艇等劝其停止损害中国安全的行动。3月9日，美国国务院向中国抗议，指责中国骚扰“无瑕号”在国际海域执行例行任务。3月10日，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宣称，美国有权进入这片海域，中国无权干涉其行动自由。美国军方还派遣“钟云”号导弹驱逐舰为“无瑕号”护航，并继续在南中国海展开探测活动。

二、中美关系的基本走向

（一）主流：在广泛的领域进行合作

奥巴马政府对华政策的基本构想是与中国合作，美国在许多问题上需要中国的合作，寻求建立建设性的全面对话与合作伙伴关系，共同应对地区安全与全球性问题。事实上，美国在应对经济危机和解决安全及全球性问题上有赖于中国的支持与合作，奥巴马政府的首要任务是采取措施，摆脱经济困境，在这方面美国需要中国的帮助。中国持有约7400亿美元的美国国债，是美国最大债权国。美国一再要求中国不要抛售美国国债，并要求中国继续购买美国国债。奥巴马政府要恢复深受金融危机影响的经济必须依赖于中国的合作。奥巴马当选后明确表示，“经济增长和创造就业，将是我上任后的首要任务。”因此处理好与中国的关系，对奥巴马政府实现经济复兴十分重要，美国需要和中国“同舟共济”。奥巴马总统竞选班子的东亚事务顾问弗兰克·简努兹明确指出：“我们在华盛顿面临的这场金融危机中强化了中美、中日关系的至关重要性；如果有朝一日不在亚洲划分界线，那就在今天。世界相互依赖并融合。”他也强调了全球合作应对的紧迫性和必要性。[6]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在参议院听证会上也表示：“奥巴马总统和我都认为，外交政策必须基于原则与现实的结合，而不是僵硬的意识形态；必须基于事实和证据，而不是情绪或偏见。我们的安全，我们的活力，我们在当今世界的领导能力都要求我们承认我们相互依赖这个压倒一切的事实[7]。”2009年2月，希拉里将东亚作为首访，并将访华作为重中之重。 2月13日，希拉里在出访东亚之前在美国纽约亚洲协会发展演讲时表示，美国将努力寻求与中国建立积极伙伴关系，这对美国未来和平、进步和繁荣是必不可少的，她用“同舟共济”这一成语形容中美关系。在访华期间，希拉里刻意淡化人权、宗教磨擦，凸显积极合作意愿。

2010年5月24日至25日，在中美第二次战略与经济对话中，希拉里借用中国成语“殊途同归”，形容已有千年古老文明的中国与年轻的美国只要共同面对机会和挑战，最终会达到一致的目标。美国财长盖特纳则再次呼吁中美“风雨同舟”。中国副总理王歧山用“同舟共济”呼应盖特纳的讲话，并强调中美不是“零和博弈”。美中双方就一系列重大问题进行了坦诚、深入和富有成果的对话，表现出加深了解，加强合作的意愿。这次战略对话取得26项具体成果，经济对话就5方面达成逾6000字的共识，具体合作协议签署8项，涉及能源、贸易、融资、卫生、核能利用等方面[8]。

从现实来看，“应对共同挑战”在塑造中美关系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而且将在21世纪塑造出一个全新的中美关系。全球问题的根本解决符合中美的共同利益，重大的全球问题，即使是美国这样的超级大国，也无力单独解决。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伊朗核问题上，美国需要中国这个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的合作。2010年4月12日，在奥巴马总统与胡锦涛主席的一个半小时会晤中，伊朗是一个主要议题，美国寻求中国在伊朗问题上与美国的合作[9]。中国在美国的游说之下，同意制裁伊朗，以阻止伊朗制造核武器。2010年5月18日，美国宣布美国已针对伊朗的新制裁方案取得了中国和俄罗斯的重要支持。对奥巴马政府来说，这项协议似乎是一项重大胜利[10]。

美国还一直试图劝说中国在朝核问题上发挥更积极的作用。“天安舰”事件发生后，朝韩局势紧张。2010年5月28日，美国呼吁中国加入国际社会的行列，就韩国“天安舰”沉没事件谴责朝鲜。美国国务院发言人菲利普·克劳利表示：“我们希望中国支持国际社会——以及朝韩国——的努力[11]。”

在能源、气候变化、反恐等其他重大全球问题上美国也依赖中国的合作。在中美2010年5月举行的中美第二轮战略与经济对话中，双方签署了《中国国家能源局与美国国务院中美页岩气资源工作组工作计划》、《中国国家发展改革委与美国国务院关于绿色合作伙伴计划框架实施的谅解备忘录》，宣布成立绿色合作伙伴计划联合秘书处，并启动新一轮的绿色合作伙伴结对工作。中美还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关总署与美国国土安全部海关与边境保护局关于供应链安全与便利合作的谅解备忘录》、续签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和美利坚合众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关于新发和再发传染病合作项目的谅解备忘录》。两国表示，欢迎在落实《中美关于加强气候变化、能源和环境合作的谅解备忘录》和《中美能源和环境十年合作框架》方面取得的进展，并同意加强在气候变化、能源、环境等领域的务实合作。双方还发表了《中美能源安全合作联合声明》。双方同意加强在阻止、打击核及其他相关放射性材料非法运输方面的合作。作为《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的缔约方，重申对《哥本哈根协议》的支持；宣布中国国家发改委和美国环保局将履行对2009年11月《关于加强应对气候变化能力建设合作备忘录》的承诺[8]。

（二）逆流：中美磨擦增多，麻烦不断

奥巴马政府就职后，中美关系基本实现了平稳过渡。两国高层互访频繁，战略对话和战略经济对话整合为战略与经济对话，并取得积极成果，尤其是首脑会晤把两国关系定位为积极、合作和全面的关系，为两国关系指明了方向。与以往历届总统就职后中美关系都会有起伏不同，奥巴马政府并没有陷入因美政府换届而引发颠簸的历史怪圈。

但是中美关系之间也有不和谐音，奥巴马上台后，在最初中美关系实现了平稳过渡后，中美之间麻烦凸显，摩擦不断。

1. 中美经贸磨擦升温。2009年9月11日，奥巴马决定对从中国进口的所有小轿车和轻型卡车轮胎实施为期3年的惩罚性关税，为奥巴马时代中美贸易第一案定论。针对奥巴马签署轮胎特保案的举动，中国迅速采取了报复性的举措。9月13日，中国商务部对原产于美国的部分进口汽车产品和肉鸡产品启动“双反”立案审查程序。紧接着，美国商务部对中国输美油井管做出了终裁，中国多家企业被课以高额反补贴惩罚性关税。中国商务部则对原产美国的进口取向电工钢进行了反倾销和反补贴调查。2010年3月2日，美国商务部宣布对中国出口美国的铜版纸和磷酸盐等产品征收初步反补贴关税。中国商务部也发表公告决定自4月11日起，对进口于美国的取向电工钢征收相应的反倾销税和反补贴税。4月21日，美国商务部表示，将就中国的铝制品是否得到了不公平的政府补贴并以低于市场水平的价格在美倾销展开调查。美国的一个铝型材制造商组织在申诉中称，中国的外汇政策就是对其国内制造商的补贴。4月22日，中国商务部表示，将对来自美国、欧盟、俄罗斯和台湾地区的锦纶切片（尼克—6）加征高达96.5%的反倾销关税[12]。总的看来，美国对华贸易凸显了金融危机之下美国贸易保护主义抬头之势，中美之间的贸易磨擦呈加剧之势。

2. 对台军售导致了中美关系进一步紧张。2010年1月29日，美国政府表示，将向台湾出售价值64亿美元的导弹、直升机及其他武器装备。针对美国实施的对台军售计划。1月30日，中国外交部、国防部、国台办、全国人大外事委员会、全国政协外事委员会纷纷表态，强烈敦促美方充分认清售台武器的严重危害性，认真对待中方严正立场，立即撤销售台武器的错误决定，停止对台军售。与此同时，中方接连宣布四项覆盖面异常广泛的报复措施，反制美国对台军售。具体包括：暂停两军计划内有关互访安排；推迟中美两军部分交流项目；推迟双方拟于近期举行的中美副部长级战略安全、军控与防扩散等磋商；将对参与售台武器的美国公司实施制裁。其中引人注目的是要制裁为军售提供武器系统的美国公司。一般来说，以前中国针对美国对台军售通常采取的措施主要是取消军事磋商和召见美国大使。因此，中国此次宣布限制参与武器销售的美国公司在华开展业务是一次异乎寻常的转折。

3. 西藏问题成为中美关系老问题中的新热点。2010年2月18日，尽管中国一再坚决反对美国总统会见达赖喇嘛，但奥巴马还是在华盛顿会见了达赖喇嘛。近年来，美国多次以人权问题说事，指责中国的人权状况。人权问题始终是中美关系中引起争议的一个重大问题。特别是在西藏问题上，多年来，美国一直插手西藏问题。在过去的20年里，每位美国总统都会见了达赖喇嘛，而且这些会晤都被视为美国人权承诺的强有力的迹象。特别是民主党执政时，美国政府更是在人权问题上与中国纠缠不清。

4. 两国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争执不断。近期，美国国内要求人民币升值的压力骤然增加。2010年2月3日，奥巴马高调表态，将对人民币汇率采取较强硬措施，“以确保我们的货品价格不会被人为推高，而他们的货品价格是被人为压低的”[13]。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政府同国会的态度接近一致。2月25日，美国15名参议员联合致信美国商务部长骆家辉。信中称：“商务部未能认定中国操纵汇率，实际上是对中国出口商品的变相补贴”，他们对此“非常忧虑”。3月11日，奥巴马在美国进出口银行发表演讲时说：“存在对外逆差的国家需要加大储蓄和出口。存在对外顺差的国家需要刺激消费和国内需求。”他要求“中国转向更加以市场为导向的汇率，并对全球重新平衡做出重要贡献[14]。”同时，美国舆论中还出现了有关中国持有“巨额”美国国债“威胁美国金融独立性”的论调，这些都表明中美在经贸和金融领域的摩擦在逐渐升温。

三、影响奥巴马政府对华政策的复杂因素

奥巴马政府执政以来，两国关系并没有实现预期中的迅速接近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其一，美国深受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金融危机发生以来，美国国内生产总值下滑，进出口贸易锐减，失业率上升，居民生活水平下降。为了摆脱经济衰退，增加国内就业，美国对华贸易政策倾向于加大贸易保护主义力度。据美国消费品安全委员会的数据显示，美国全部消费品进口40%来自中国。面对全球性经济危机，美国贸易保护主义情绪有所抬头。采取贸易保护主义的做法导致了中美经贸磨擦加剧，“中国制造”正成为这种政策倾向的最大受害者。

其二，美国政党更替导致政府政策调整。美国总统易人，民主党取代共和党执掌白宫大权。虽然在外交上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都以追求美国国家利益为宗旨，没有本质的区别。但是由于两党的党员和支持者的成分不同，其政策主张也有所不同。在对外政策上，民主党一般赞成限制贸易以保护就业，所以，奥巴马上台后，美国的贸易保护主义倾向有所抬头。未来不排除美国尤其是国会和一些行业组织可能继续将矛头指向中国，两国的贸易磨擦不断增加。当然，由于两国经济上不断深化的相互依赖，可以有把握地说，两国不会爆发全面的贸易战。

其三，中美之间不同的文化背景、历史经历、意识形态和国内发展需求使它们各自判断事务的是非标准有很大差别，这必然导致中美之间在许多问题上存在分歧，这些分歧使得两国难以进行全面的合作。

中美之间在竞争的同时，也进行了广泛的合作，这是因为存在以上不利因素的同时，中美关系又有以下有利因素：

第一，中美关系的基础在不断扩大。现在的中美关系与建交初期的关系相比，甚至与新世纪初相比，一个明显的特征是内容丰富、范围广泛。现在的中美关系不仅有双边的问题，而且更多的是地区性问题、全球性问题。

第二，两国关系越来越机制化。首先是首脑会晤机制化。中美首脑或进行正式访问，或利用国际会议场合会晤。首脑之间就许多问题坦率地、开诚布公地讨论，增进了相互的了解，为两国关系继续向前发展注入了新的动力。

第三，中美有着越来越广泛的共同利益。中美两国在经贸领域的相互依存度已经非常之高。经济上的互利互补，已成为维系两国关系的重要基础。不管双方如何针锋相对，经济上的共同利益都将使两国关系斗而不破。

以中美贸易为例，尽管中美之间贸易战的烽火愈现，其涉案金额之庞大、时间之紧密，为近几年来所罕见，但中美双方都不愿意使关系失控。2009年4月27日，中国和美国企业高层在华盛顿签署了多个贸易和投资协议，总额达106亿美元[15]。9月8日，中国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吴邦国在美国出席中美经贸合作论坛开幕式。吴邦国在开幕式上发表演讲时说，中美经贸合作的大势不会改变，在当前情况下，尤其要坚持自由贸易原则，防止各种形式的贸易保护主义。开幕式上，中美双方企业签署41项合同，价值124亿美元[16]。9月14日，奥巴马总统对轮胎特保案引发贸易战的可能性进行了低调回应。奥巴马在白宫接受彭博社采访时表示：“我们不会看到一场贸易战。现在出现了一些紧张，但是我的信号很简单：我们有明文的规定。”奥巴马在采访中还表示：“我们必须明确地对这些规定建立起可信度和执行力，因为我想进一步拓展贸易。这也是我认为中国政府应该理解的。”就在同一天，奥巴马在纽约市发表演讲时称，美政府宣布向中国输美轮胎加征关税并非是向世界发出贸易保护主义信号，也并非意在挑衅中国[17]。

在对台军售问题上，仔细审视这次军售，可以发现，五项军售案中,“黑鹰”直升机和“爱国者”PAC-3型导弹是帮前任收尾，“博胜”系统和“鱼叉”导弹是每年都有的持续案。事实上，奥巴马上任至今，美国没有同意出售台湾任何一项新的装备。

四、中国的对策

在新形势下，一方面，中国在美国对外关系中的地位及美国有求于我方的一面将会上升，特别是在应对金融危机、推动解决朝核问题、伊朗核问题以及其他热点问题等方面，美国对中国的需求将进一步增加，合作对话仍将是中美关系的主流。但另一方面，中美经贸摩擦也可能会有新的发展。随着美国经济困难加重，美国国内经贸问题政治化、保护主义倾向上升，两国经贸摩擦可能增加。

第一，决定国家关系的根本因素是国家利益，政策选择取决于对国家利益轻重缓急的战略权衡，我们必须坚持以中国国家利益为处理对美国政策的根本出发点。在与美国交往中，必须以是否有利于我国的现实利益和长远战略利益为根本出发点，切实维护我国的国家利益，更不能以牺牲我国的国家利益为代价。

第二，我们对两国关系的复杂性要有充分的认识。美国是一个实用主义国家，美国对华关系出现反复不是意外。中美两国协商与合作虽然得到了不断加强，但一些固有的矛盾并未从根本上解决。对中美关系中的消极因素，我们不可掉以轻心。在进一步推动中美关系向好的方向发展的同时，要有危机意识。中美关系特别是冷战结束以来的中美关系发展历史已经证明，中美关系虽然时好时坏，但总的看来，好也好不到哪里，坏也坏不到哪里，往往是在普遍认为阳光明媚之时突然阴云密布；有时又是在低谷徘徊时，迅速走近。这是两国关系的怪圈，也是中美关系的本质特征。合作与斗争是中美关系的常态，是贯穿中美关系的一条主线，是中美关系的主旋律。因此在中美关系发展非常好的时期，我们要有足够的危机意识，随时准备应对中美之间的突发事件。

第三，与美国合作，共同应对金融危机，推动两国关系进一步发展。中国应继续在稳定国际金融市场、改革国际金融体系等方面与美国保持合作。同时继续敦促美国切实保护中国在美资产安全和中国投资者的利益，抵制对华投资的限制和贸易保护主义。对双方在贸易不平衡、市场准入、人民币汇率和产品质量等问题上可能出现的摩擦要妥善应对，全力维护两国经贸关系的稳定发展。

第四，建立健全处理对美关系的多层次、多元的对话机制，加强与美国在国际地区热点问题上的沟通协调。中国应加强与美国的沟通协调，突出共同利益，注意趋利避害。通过对话加深彼此的了解，促进问题的解决。如中美第二次战略与经济对话就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第五，中国政府要加大在打造品牌上的投入，鼓励创新并保护本国的市场。近年来中国经济取得了迅猛发展，中国的综合国力大幅提升，中国目前已经超过德国成为世界第一大出口国，今年中国有可能超越日本，成为全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由于当前全球金融危机并没有结束，美国和许多欧洲国家由于债务危机而被不同程度地削弱，中国国力的增长则由于此次全球金融危机被放大了。但中国的国力无论从绝对还是相对两个层面上看，与美国都相距甚远，美国仍然是一个超级大国，中国既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挑战美国的这种地位。而且，尽管中国的国际影响力不断增强，却缺少全球品牌。因为缺少品牌，中国只能背负世界工厂的沉重负担。由于中国缺乏成功创新，只能拼接安装别人构思、发明和设计的产品。所以中国政府要加大在打造品牌上的投入，鼓励创新并保护本国的市场。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办好，并坚持和平发展的道路，中美关系是可以实现较长时期稳定的。

总的来说，中美两国共同利益大于彼此分歧，合作大于斗争，两国关系在总体上保持着相对稳定和基本平衡，甚至已经出现向好的明显迹象。中国在与奥巴马政府交往中，应以平常心态从容应对，在争取合作的过程中保持既定的原则和立场，继续致力于通过高层战略对话增进互信，推动互利合作，谋求友好共处和互惠双赢。同时，也应客观分析影响奥巴马对华政策的消极因素，未雨绸缪，防微杜渐，推动双边关系向长期稳定的方向发展。

[1]《国家主席胡锦涛会见美国总统奥巴马》[EB/OL].[2009-04-02].http://news.xinhuanet.com/ newscenter/2009-04/02/content_11116261.htm.

[2]The White House,Office of Press Secretary,“Statement on Bilateral Meeting with President Hu of China”[EB/OL].[April 1,2009].http://www.whitehouse.gov.

[3]The White House,Office of Press Secretary,“Remarks by the President at United States Military Academy at West Point Commencement” [EB/OL] .[May 22,2010]. http://www.whitehouse.gov/the-press-office/remarks-presidentunited-states- military-academy-，west-pointcommencement.

[4]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EB/OL].[May 27,2010].http://www.whitehouse. gov/sites/ default/ files/rss_viewer/national_security_strategy.pdf.

[5] Defense Policy under Obama Administration Continues U.S.Military Global Dominance [EB/OL].(April 2 ,2009) [April 3,2009].http://www.projectcensored.org /articles/category/featured-articles-editorials.

[6] 弗兰克·简努兹.在美国全国新闻记者俱乐部举行的亚洲政策辩论会上的发言[R]. 2008-11-22.

[7] “Statement of Senator Hillary Rodham Clinton,Nominee for Secretary of State” [EB/OL]. Senate Foreign Relations Committee,January 13,2009,foreign.senate.gov/testimony/2009/ ClintonTestimony090113a.pdf.

[8]“中美对话成果丰硕 美将迅速承认中国市场经济地位”[EB/OL].[2010-05-25].http://news.china.com.cn/txt/2010-05/25/content_20113903.htm.

[9] 美联社华盛顿2010年4月12日电.

[10] 美联社联合国2010年5月18日电.

[11] 美联社华盛顿2010年5月28日电.

[12]“商务部公告2010年第15号 关于原产于美国、欧盟等国家和地区的进口锦纶6切片反倾销终裁公告” [EB/OL]. [2010-04-21] . http://www.mofcom. gov.cn/aarticle/b/e/201004/20100406879278.html.

[13] 共同社华盛顿2月3日电.

[14] The White House,Office of Press Secretary,“Remarks by the President at the Export-Import Bank's Annual Conference” [EB/OL]，[March 11,2010]. http://www.whitehouse.gov/ the-press-office/remarks-president-export-import-banks-annual-conference.

[15]“中美签署总额106亿美元的贸易和投资协议” [EB/OL].[2009-04-28].http://news.xinhuanet.com/fortune/2009-04/28/content_11272402.htm.

[16]“中美经贸合作论坛开幕 双方签署124亿美元合同”[EB/OL].[2009-09-09].http://www. china.com.cn/ economic/txt/2009-09/09/content_18489233.htm.

[17]“奥巴马：中美不会爆发贸易战”[EB/OL],[2009-09-16]. http://biz.cb.com.cn/12716612/20090916/4727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