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莱华文文学与文莱社会
2010-04-11王丹红
王丹红
文莱,东南亚一个相当富裕的小国,位于婆罗洲岛北部,与马来西亚砂捞越接壤,风光秀美,民风淳朴,人民安居乐业。文莱的华人约四万多,占总人口的不到百分之二十,华文也伴随华人的生息而传播,华文文学应运而生,在逆境中顽强生存,为东南亚华文文学增添一抹动人的新绿,也是世界华文文学的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可惜迄今为止,关于文莱华文文学的关注还远远不够。当人们将目光投向新华文学、马华文学、印尼华文文学、泰华文学等东南亚各国文学的发展时,切莫忽略这一枝在文化的沙漠里傲然绽放的奇葩。文莱华文文学与文莱社会究竟有怎样的关联一直是研究界争论的焦点,我们试图探索一下其中的隐秘,展现其独特的社会处境,和在此处境中散发的珍贵魅力。
一
有些研究者认为文莱华文文学鲜少本土性,是基于和马华文学、新华文学、泰华、菲华乃至印华文学的比较,认为上述各国文学早就以“此时此地”为背景,反映当地各族人民的生活,从而具有本土文学的个性,而文华文学在本土性方面显得比较薄弱。
翻开文华文学作品,我们仍然能清晰地感受文莱社会独特的生活方式,尽管没有东南亚其他国家风云激荡的历史,纷繁复杂的社会生活,却无比鲜明地展示属于文莱这一国家的真正的生活,文华文学仍然与文莱社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首先体现在文莱作家对重大社会课题的哲理思考,思考的背景是在文莱这个和平之乡。尤以傅文成(2000)的《避世圃随笔》为代表。当时作者在诗里亚中正中学当训育主任,“将校园分为迎宾苑、临风苑、思过园、避世圃等等。避世圃在校园西侧,每到黄昏浸到夕阳的余晖中,静谧而富灵性,给人带来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正是在这种环境中激发奇想,写就该作品。在这儿既没有社会的动荡,阶级的冲突,战争的风云,也没有凡夫俗子的庸碌所投下的阴影,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富有灵性,可我们不难发现这儿正是文莱—“和平之乡”的一个侧影。
文莱独立以前接受英国政府的“保护”,实际上成了英国的殖民地。文莱人民经过长期努力于1984年7月1日,取得了独立,收回了全部主权。但即使在风云激荡,争取独立的浪潮席卷亚非拉的年代,文莱政局亦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正是由于政局的稳定才有“和平之乡”的美誉。因此我们难以苛求文华写作者没能以如椽之笔描写社会历史的大变动。相反地,他们都以发人深省的笔触展示属于文莱的那种和平安宁的社会背景,及其在这种社会中人们的喜怒哀乐,所思所想。值得令人回味的是,这种玄思妙想的结果却是超乎物质世界之外的人类重大课题,比如《避》一文中所探讨的命运、成功、正义、虚伪、智慧、惩戒、真理、历史、世故等等一系问题。如果说其他东南亚国家出现反映重大政治历史问题的作品,而文莱的作家却是在思想的领域内经历了社会重大问题的哲理思考。
除了《避》文外,文莱其他作家又以不同体裁表现对和平的向往。如一凡的诗《悟》(《文化荟萃》1999),为了追求所谓的“理想的王国”,结果“灯蛾扑火,江山变色”;“饿孚遍野,妻离子散”,“血流成河,王国沉没”,所以最终幡然醒悟:“我只期望/坐在炉火旁/与妻儿共享/米饭的芳香。”短短的几节诗吐露对和平生活的向往,揭示战争的残酷与无情,说明追名逐利而造成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历史教训。方竹的诗《和平者化秋泥》借对象征和平的鸽子的讴歌,纪念为和平而奋斗的战士拉宾形象,向长空发出无奈的哀叹:“鸽子啊!/你那白色翎羽殒落化作/秋泥/而人类却将“和平铸成仇恨”,“一步一血痕”。海庭的诗《多难的西亚人民》更进一步描绘战后留给人民的伤痛和苦难。上面列举的诗歌尽管并不完全以文莱生活为题材,却深刻表现文莱人民对和平的向往、对侵略战争的憎恨,代表文莱全体人民的共同心愿,正是有此共识,文莱才一直拥有和平安宁的生活。
文化归属问题一直困扰文莱华人,华文地位及其价值面临严峻的现实挑战。在文莱,马来语和英语是官方用语,汉语只是民族语言,主要是通过华校来传播的。文莱政府在1960年制订条法律,规定在文莱出生的华人,不能自动成为文莱公民,要在文莱总共生活25年以上,且连续居住20年,还必须通过马来语的考试,才有公民权。所以,尽管华人占全国人口的百分之二十多,为文莱的第二大民族,但真正取得公民权的华人,仅占当地华人总数的五分之一,其余只能作为永久性居民或临时性居民在文莱居住。由于大多数的华人未取得当地国籍,这种身份上的不认同,使文莱华人无法像东南亚其他国家华人那样落地生根,也无法从根本上与文莱本土思想文化融合。华文作品敏感而真实地反映这种处境,并对华文文化的逐渐流失感到无以伦比地惋惜。正如一凡在《第二故乡》中写道:“如果落籍异那是为了一纸公民权,一本国籍护照,而让下一代面临丧失自己民族文化传统的危机,代价是否太大了一点?!已经变桔的橘,是否经得起再次的移植?文化上的无所依归,是否比身份上的‘无国籍’更可悲?!”可谓是一针见血。另有一部语桥的话剧《华文与我》反映了忽略华文的教育偏差,至少在华人社会,是否应该传承自己民族的文化确实是个生死攸关的问题,尊重民族的文化传统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其次,文莱华文文学作品不仅反映上述重大的社会问题,而且更多地展现文莱人民安居乐业的平常生活及其各种社会矛盾。
文莱在东南亚各国是富庶安宁的国度,不少作家在作品中有所表现。煜煜在《雨夜赴宴》中描写文莱公民富足的生活及优厚的福利:“他们不但收入丰厚,又无需付所得税,生活条件各方面均非常优越。举几个最简单的例子,身为文国公民,病了求医不必付医药费,老了可领取养老金,寡妇孤儿可获得特别照顾”。她又在《文莱情结》中慨叹:“文莱和平之乡,资源富庶丰饶,环境优雅美好,生活宁静幸福,她是人们梦寐以求的安乐之乡。”高度概括了文莱的社会状况及当地公民的生活状态。
如果说煜煜明白如话地描述文莱人民优越的生活条件,那么一凡的《第二故乡》则以散文的笔触惟妙惟肖地抒写文莱人民的生活情致,充满深情地描绘文莱淳朴温馨的日常生活。她在文中形象地将文莱小镇马来奕喻为小家碧玉,“清纯温婉,平易近人”,“既无慕名而来的游家,打破它的平静,亦无牟利而来的淘金家,破坏它的清纯”.这些都显示了小镇的祥和宁静,淳朴温馨。一凡所描绘的小镇可说是文莱人民生活的一个缩影,淳朴天成,和平安宁。
文莱虽是和平之乡,可也有和平生活中的各种矛盾、社会问题,这些在短篇小说中表现得比较突出。比如煜煜的小说《春风化雨》以小说的形式探讨关于青少年的教育问题。《尘缘》借妇女失踪揭露邪教贻害世人的问题。《夜深沉》劝诫女性要从丧偶的深哀巨痛中解脱出来。《跛者》反映残疾人在社会上遭到歧视的问题。劭安的小品往往以短小精焊的文字反映社会生活的问题。以《劭安小品》第四辑“生活层面”中的几篇文章为例可以明显看出他对社会诸问题的思考。如《吃饭难》敢于居安思危提出粮食应自给自足的问题。《谈衣着》对流行时装表达了独到的见地,文章认为“其实,时装无非翻来覆去地变化款式而已,它不外一套衣服能蔽体保暖就成了”,《居大不易》提出了外来民工的居住问题,希望政府考虑对策。诸如此类问题散见于他的小品文之中,也表现在文华作家的某些作品中。
第三,文莱华文文学中的国际题材,与作家的生活处境密不可分。
有一类作品表现对重大事件的鲜明态度,如赞扬抗日斗争,讴歌中国的经济建设,还有对生活中发生的各种人事的看法。煜煜的许多小说取材于马来西亚的社会生活,《轻舟已过》这本书中不少篇章都是这类情形。其中压轴力作《轻舟已过》回顾太平洋战争后期美里古晋地带英雄志士命运的艰辛,分化的痛苦,和结局的无柰。《血债冤情》写第二次世界大战——太平洋战争期间马来西亚的抗日活动。《圈套》描写马来西亚反毒品走私斗争。《那季秋色》是煜煜创作十分重要的中篇小说,描写大马家庭生活的波折变迁,其中牵涉吉隆坡黑龙党的重大案件。诸如此类的作品不胜枚举。劭安的小说《夺爱》、《养女》也取材于马来西亚所发生的人事。一凡的散文《我们寻根去》、《江山如此多娇》写到中国的旅游见闻,足迹遍及福建、广州、重庆、长江三峡及其附近省份。这些作品赞扬中国的改革开放给经济带来的繁荣景象以及各地的巨大变化。
还有一类作品是描述在国外开会交流的情形和感受,如一凡的《洒向人间都是爱》书中《文学之旅》写赴菲律宾参加文学研讨会的情况。《温馨、融洽、亲切》是她到马来西亚参加亚细安华文文艺营的实录。煜煜的《迎向朝阳》书中也有关于参加文学组织及其活动的报导,不少是在异域的活动。《此缘可续》、《参加“世华作协大会”后记》是在台湾参加“世华大会”的侧记。不少文华作家是留台同学会的成员,与台湾有着密切的关系。《初冬里的春》写到香港参加“亚洲华文作家协会”第五届会议的经历。从这些作品可以看出文莱华文作家对于华文充满深厚的感情。
文莱华文作家热心于描写国际题材,是有一定原因的。文莱是个多元种族的国家,也是比较开放的国家,再加上文莱华人只有少部分取得本国国籍,身份犹如吉普赛人处境,也促使文莱华文作者往来于世界各地,特别是其他东南亚各国,与马来西亚联系十分密切。再者不少作家来自马来西亚、新加坡以及中国,虽然有的定居文莱,但他们的足迹也遍布地球的许多角落,尤其是部分作家生长在马来西亚,但长期在文莱工作,而且致力于华文文学创作,成为文莱华文文学中不可缺少的一个组成部分,这类作家有煜煜、柯丽、语桥等。
二
文莱华文文学的艺术表现及特点,与作家在文莱的社会现状存在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就体裁而言,散文、诗歌、短篇小说比较发达,数量最为丰富,尤以散文和短篇小说的成就为高。长篇小说仍未出现,戏剧十分稀少、罕见。这些不同体裁的文学作品在艺术上具有共同的追求。
诗与散文相对于其他体裁而言数量更多,散文成就较明显。文华诗歌通常不是通过对社会生活的全面、具体、细致的描绘,而是选取最有特征的片断来概括全体,来抒情言志的。这正契合文莱写作者的要求。他们几乎全是业余作者,从事各行各业,百忙之中抽空写作,只希望能“以少见多,情貌无遗”,表现对人世的一种感悟。阅读文莱诗歌就会发现他们诗歌在抒情达意上更多一层哲理性的思绪。比如林下风的《同人不同命》“爆炸开第一哭声 留名/于空间/已决定命运/是否题在谢李院生的荫/若不 额上已注定/一生将拭不干雷雨似的/汗和泪”,以凝练的言语道出了类似于冰心《分》的主题,不同出生伴随不同的命运。林岸松的《于是生命流逝》开篇三句“于是生命流逝/如夏之轻风/如秋之落叶”,以十分优美生动地比喻揭示时光流逝之轻松无痕,类乎“逝者如斯乎”的感叹。海庭的《动物园》:“人看动物/动物看人/小笼大笼”,巧妙地讽刺人与动物不过都是笼中物而已。类似诗歌比比皆是,而且表述都浅近自然,不事雕饰,犹如思想情感之火花。这正是文莱诗歌最显著的特点。散文也是如此,傅文成的《避世圃随笔》表现对重大社会问题的哲理思索。一凡的散文竭力表现生活中的真情、亲情、友情、乡情等等贯穿其中,并在客观的叙述中给人至深的感动,如《洒向人间都是爱》就以质朴的语言回顾母亲的生平和美德,特别是母爱的博大深沉,这都是通过生活小事的叙述中传达出来的,同时给人以哲理的思考。劭安的小品也很往往从日常小事中挖掘人生哲理,引人入胜。小说更是如此,为我们提供了一幅幅真实的图画,让读者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并细致而真实地描绘出来,带给人们哲理的启示。
文莱社会的安逸富庶赋予作家们充分的精神空间与超然的想象,某些才华横溢的作品还具有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合流成份的因素,最突出的当数《避世圃随笔》。《避》文中所表现的主题:命运、智慧、历史、公平、成功、虚伪等都是人间的话题,如若就这方面而言则具有现实主义因素。但作品将上述主题神化,于是便蒙上虚幻、想象的成份,即浪漫主手法的运用。正如傅文成在《避世圃随笔·自序》中说:“避世圃众神可以说是幻想中虚构的产物。但他们产自人生旅途中之际遇,在某种程度来说,又象火一般真实”。“假神之名,除了借助他神秘的力量,更能将一些抽象的概念具体化与形象化,同时给人开拓想象的空间。虽然不是神话,说它是神话也无不可。”因之作品中的形象是神化的,里面有超自然、超人间的描绘,但也运用写实的手法细致地刻画其形象,比如“世故之神”非常之老,“老得象盘根,老得象枯藤。干瘪皱皲的脸上莫辨五官。这么老的脸,早已不再有喜怒哀乐。即使纵怀而笑,亦难见欢欣之色”,将世故之神的外貌特征刻画如此细致,也借用了现实主义的手法。高尔基说过:“在伟大的艺术家们身上,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时常好象是结合在一起的……这种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合流的情形,特别成了我们优秀文学的特征。”(林焕平,1980)《避世圃随笔》正是具有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合流成份的优秀作品。
文莱华文作品还描写文莱的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融情于景,别有洞天。文莱毕竟地处东南亚,作品中处处可见其鲜明的南洋特色,有描写当地夏日热带变化无常的天气,如《蜕变》中关于热带烈日与暴雨的描写。还有反映民族习俗的,如煜煜《文莱情结》、邵安的《两朝元老——一个信差的故事》中关于开斋节的描述。文莱人主要信奉伊斯兰教,开斋节是穆斯林最重要的节日,也是马来人的新年。这些风俗也不自觉地进入华文作者的笔端,又同其情感胶合在一起。
文莱是石油王国,石油生产在其国民生产总值中占有相当大的比重,这使其有别于东南亚其他国家,又成为独特的景观。有的作家以石油开采为题材,如煜煜在《文莱情结》中所写的:“记得三十多年前,少女时代的我首次踏上文莱国土。其时,油城诗里亚的大油桶,钻油井及熊熊燃烧的高火把令我惊叹。那些火把把四周照亮得如同白昼,热烘烘地叫你无法接近,尤其海边那一盏………。”诗里亚就是文莱最具有油城特色的城市,文中的油桶,铅油井乃高高燃烧着的火把鲜明地体现文莱这种石油开发的独特景象,令人难忘。
三
文莱华文文学正在形成与发展中,社会环境与文学环境还不容乐观,所以正如潘亚敦所说:“文莱华文文学还处于起步阶段。”(1996)陈贤茂在他主编的《海外华文文学史》第二卷指出:“文莱华文文学好比初生的婴儿”,文莱“华文文学的繁荣”当“指日可待”。(1999)文莱文坛出现了傅文成、一凡、劭安、煜煜等有一定艺术成就和影响的作家。《避世圃随笔》的出版赢得极高的声誉,为傅文成赢得第一届“亚细安文学奖”,也引起人们对文莱华文文学的关注。无论思想性还是艺术性,此文都堪称一流。一凡的《洒向人间都是爱》书中多为散文,以其真挚动人的情感、形式精巧的美文引起评论界的广泛重视。煜煜的小说内容丰富广泛,成就斐然,《迎向朝阳》以其朝气奋发的篇章,情理交融的华章为其创作生活增添了亮丽的风采。劭安的小品融知识性、思想性、艺术性于一体,俯仰古今、漫谈人世。文莱华文写作者一直坚持耕耘在这个文化沙漠上,并努力创造一片绿洲,使我们深深体会作者的苦心与勇气。”这些作品都是时代珍贵的心血结晶,他们细心描述与记录自己亲身见闻,内心的感受,对周边的爱心,对将来的渴望。他们已经把文莱华文文化,散播了种子,点燃火花。”(孙德安,1999)
不可否认,文莱华文文学是在极其艰难的环境中形成和发展起来的。对于华文而言,文莱的确是文化沙漠。华文书籍尤其是文化书籍十分缺乏。书店出售的多为软性读物,纯文学作品几乎绝迹。文莱又没有本国创办的华言报刊,华文创作没有发表的园地。从60年代末到80年代,写作者采取“借鸡生蛋”的作法,依托沙捞越的《美里日报》和《诗华日报》等华文报,艰难地发展自己的华文创作。直至1989年“文莱留台同学会写作组”成立后才开辟较稳定的写作园地,即每月一次的文学专刊《思维集》,供组员发表作品。这为文莱的华文写作者提供了载体,鼓舞了一批写作者。
文莱华文文学是随着文莱华文教育的传播而逐渐发展起来的。目前,文莱全国只有8所华校,5所小学,3所中学。正是华校的存在才为华文写作者提供了学习华文的温床,并开始尝试写作。但由于文莱华校创建及办学经费都来自华人社会,政府不予津贴,尤其是学制,课程等方面没有完全的自主权,教学媒介语又是以英、巫文为主,华语只是一个科目,如此种种对于华文教学的制约,必然使文华文学发展受到极大限制。
文莱早期没有自己的华文文学社团和组织,直至1989年末,文莱留台同学会写作组成立,文莱才有唯一的华文文学组织。写作组成立,为文莱华文文学的发展开创了一个新纪元,从而肩负文华文学发展史上承前启后的重任。写作组除了邻国开辟《思维集》专刊外,还进行一些征文比赛、文艺营、文学创作研习会等文艺活动,促进写作者与世界华文文学作家的交流。同时出版了一二十部文集。
由于华文报刊、华校、华人社团在文莱均十分缺乏,没能形成良性互动,致使文莱华文文学与其他亚细安国家比较,在质和量上者相对薄弱。
然而正如东马的吴岸为文莱作者写的序中这样写道:“我对文莱的华人作家,有一份特殊的崇敬。那个国家的华人人口不多,没有华文报刊但仍然有好多作者,在荒漠中默默地耕耘。”(吴岸,1992)这是文莱作华文作者的极好写照。
文华文学受中国文化的影响颇深,这也是文莱华文文学取得成就的重要原因。很多作家接受过中国文化的传统教育。新加坡南洋大学,曾是不少作家终生难忘的母校,而南大十分重视中华文化教育,南大精神是“华族文化传统在特定历条件下的产物,是华族精神在云南园的体现”(一凡,1998),一凡、傅文成曾就读这所大学。不少作家又是留台同学会的会员,他们在台湾接受中国文化的教育和熏陶,劭安就是其中一个。有的作家来自中国。他们的文学作品处处保留着中华文化的特色。
总而言之,文莱华文文学在十分艰难的环境中求生存和发展,并已取得引人瞩目的成就,形成了有别于其他国家的独特性,应当引起我们的足够重视。我们期待着这朵在文化沙漠中盛开的奇葩,能得到更多阳光雨露的滋润,迎来明媚动人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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