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柳永的“以诗为词”
2010-03-21杨林夕
杨林夕
(惠州学院 中文系,广东 惠州 516007)
略论柳永的“以诗为词”
杨林夕
(惠州学院 中文系,广东 惠州 516007)
柳永词具有诗化、雅化的一面,表现出“以诗为词”的倾向。从抒情方式、词题、词境和语言四方面考察柳词,可以发现其不仅突破了“词为艳科”的局限,超越了“词抒情”的特质,在抒怀言志中使主体形象得以真实呈现,而且在整体上极具高华浑雅之境界。
柳永词;诗化;雅化
“以诗为词”,首推苏轼,这是事实。但是细究其源,柳永词亦有诗化、雅化的一面,表现出“以诗为词”的倾向。笔者试从抒情特点、词题、词境和语言四方面略作论述。
一、抒情自我化
诗歌的抒情是自我化、个性化的,词则不然。唐五代和北宋前期,词主要是代言体,即男子做闺音,代女子立言、抒情,抒情的主人公并不是作者自己,所以其中的相思悲愁不一定是真情实感,而是因文造情,或者说是一种普泛化的感情。柳永因为有仕途失意、依红偎暖的经历,所以即使写女性的感情亦是“了解之同情”基础上的纪实抒写,尤其难得的是柳永词中有许多词的抒情主人公就是作者自己,其恋情词中有很多直接写男子相思,所以这些词就由代言体变成“自言体”;而他的羁旅行役词就基本上是夫子自道,抒发仕宦与爱情的矛盾,以及“奈两轮、玉走如飞,红颜白发,极品何为?”(《看花回》)“往来人,只轮双浆,尽是名利客”(《定风波》)的人生感慨。因此他反映平康巷陌与功名仕宦矛盾的切身体验与真情实感的自抒胸臆的作品,就胜过以往旁观者对香闺弱质风态的描摹。从某种意义上说,女性及其与她们的爱恋是柳永理想生活的象征,所以他在抒写其相思恋情时也表现了一种人生价值取向。抒情的自我真切,加之羁官南北的经历,使《乐章集》中所写的景物,成为柳永真正的眼中所见、身体所感,而不像《花间集》到处都是杨柳、金鹧鸪,玉炉香、红烛泪,都成了套语。总之,柳永不因袭成言,以自己的感情和体会来写景抒情,因此柳永的词向读者袒露的是他自己真实的情感世界,从中可以清晰地看见柳永自己。
早年的《长寿乐》词呈现了一个热衷功名并对此充满信心的柳永:“对天颜咫尺,定然魁甲登高第。”《鹤冲天》表现了科考失败后柳永的放浪形骸的反抗:“且恁依红翠,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而《如鱼水》上片描写了他屡遭打击后流连娼馆酒楼、无复检约的疏狂生活,下片写他的自我解嘲,初落第时的愤激情绪已不复再见,“富贵岂由人,时会高志须酬”,期待时来运转,一酬壮志,是在热衷、受挫后的调侃期待。《柳初新》表现了柳永进士及第的得意和欢乐:“杏园风细,桃花浪暖,竞喜羽迁鳞化。”之后仕途蹭蹬的柳永做着小官发着牢骚,骑着瘦马想着佳人,说着归隐却从没隐居。《六幺令》“辗转翻成无寐,因此伤行役。思念多媚多娇”,《满江红》“游宦区区成底事、平生况有云泉约”,《引驾行》“迢迢匹马西征……争如归去睹倾城”,《阳台路》“冒征尘、匹马驱驱,愁见水遥山远”等词句反映了他情宦、仕隐的矛盾,古代士大夫学而优则仕的人生价值取向和宋代士大夫“先忧后乐”的献身精神,决定了柳永必然会在仕途上永远挣扎下去。《临江仙·鸣珂碎撼都门晓》、《木兰花慢·古繁华茂苑》、《瑞鹧鸪·吴会风流》等词说明柳永五六十岁还在干谒献词,还在为磨勘改官而奔波,厌倦羁旅而又不得不漂泊。通过这些词,可以看见他的希望失意、爱恨悲欢,听到的不仅是其内心独白,更像他把自己内心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向读者倾诉,使人感受到一个活生生的、真实的柳永就站在面前。可见从柳永的词中,的确可以寻出一条抒用世志意和失意悲概的情感主线。比照唐五代和北宋前期的词,可以发现这是柳永的开创。自他开始,词的抒情走向自我化、个性化,词变得可以直抒一己之志意,这就是诗化的一种倾向。
二、突破“词为艳科”
敦煌曲子词内容广泛、丰富多样,几同于诗。到中晚唐,词的内容越来越狭窄,尤其到温庭筠确立了“词为艳科”,词的内容主要就是男欢女爱、离愁别恨。《西蜀》、《花间》有过之而无不及,间有别调如韦庄之偶有边塞咏唱,然终难成气象。南唐二主一相词亦类此,只有李煜后期经亡国大恸奇耻,亡国之痛、悔恨之情一寓于词,遂使“伶工之辞”变为“士大夫之辞”。及至宋初,国家统一,太平气象,享乐之风大兴,晏、欧等一方面紧承李后主的“士大夫”之路,一方面受冯延巳影响更深,词在他们眼里依然是小道、呈艺、谑浪游戏而已,内容依然是男欢女爱、春愁秋悲。及至柳永,因仕途坎坷,羁旅漂泊,词的内容大变。男欢女爱、离愁别恨固然是其不可缺少的题材内容,然即使是传统的题材亦有新的因素,如他将汉魏乐府、古诗中的游子思妇题材与晚唐五代以来词中男欢女爱、离愁别恨的描写结合起来,并以大量的山水景物入词,以词描绘都市风光之美,抒发羁旅行役之愁,功名无成、倦于漂泊之感,仕宦和情感矛盾之叹,绘制了“太平时,朝野多欢民康阜”(《迎新春》)的城市民俗图卷、自然山水风光。他用词哀悼、游仙、谈艺、咏史怀古、言志抒怀,用词纪行、写景、叙事、抒情……总之,及至柳永,那些用诗来表现的题材内容,就冲破了“词为艳科”传统的藩篱,外部的大千世界、广阔的社会生活进入了柳永词的世界。柳永将词从花间月下引到广阔的社会、山水自然,从歌台舞榭到民俗风光,从笙歌庭院到渡头荒村,相对于晚唐五代词的窄狭,柳词的内核已经在悄然变化,并渐成气象,后来才发展到苏轼词的“无意不可入,无事不可言”(刘熙载《艺概》)。
学者许伯卿总结北宋前期宋词的27类题材中,只有宗教、边塞、隐括和未详四类柳永词没有涉及。①粗检《乐章集》可见,除了艳情、闺情、写景、闲愁、都市风光、羁旅行役之外,尚有咏物词9首,游仙词5首,悼亡词2首,颂圣、干谒词、投献词15首,咏史怀古词数首,节序词、山水词、离别词、言志抒怀词若干首。另有几首特殊词作:《柳初新·东郊向晓星灼亚》咏进士及第的得意欢乐,颇有孟郊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况味;《倾杯·金风淡荡》怀念同性朋友,以词表现友情,这在柳永词中是唯一的一首;《女冠子·淡烟飘薄》写一般诗人较少涉及的闲适夏景;《看花回·屈指劳生百岁期》感咏人生短暂;《传花枝·平生自负》表现反传统的风流自负、乐观放达的浪子姿态,不服老的精神和及时行乐的思想,影响到元散曲作家。
可见,柳词题材内容丰富多样,存在着诗化的倾向。他将山水田园、悲秋叹逝、怀古伤今、相思离别、咏物游仙等中国文学传统中的题材、主题引入词中,实质上是对诗歌传统的回归,其结果就使词在题材内容上得到诗化。柳永虽没有像苏轼那样自觉地“以诗为词”,但他的创作在客观上使词朝着诗的方向发展,所以苏轼的“以诗为词”并不是突兀而起,也有柳永的开创奠基之功。
三、扩大了词的意境
就意境而言,词境原较诗境要窄小得多,王国维《人间词话》中说:“诗之境阔,词之言长。”因为词为艳科、女性文学、代言体,传统词多以女性的口吻来写,所写的事情不外相思离别、春愁秋悲,所写的环境往往局限于舞榭歌台、笙歌庭院。而柳永不仅在词中大胆袒露自我情感、人生感慨以抒写一己之志意,而且在词中表现广阔的社会生活,这就开拓了词境。其羁旅行役词直接以男性口吻写离愁,所写的背景为士人漂泊时行踪所到的江河湖海、关塞荒野,自然多了一份博大雄浑的气势,扩大了词境的气量。如《八声甘州》不减唐人诗歌高妙,其他如《雪梅香·景萧索》、《曲玉管·陇首云飞》、《定风波·伫立长堤》等登山临水、文士悲秋之作,多是将相思念远之情和辽阔浩瀚之景、怀才不遇之愤、宦途漂泊之苦结合在一起,境界阔大,虚实相生,情景交融,感人至深。《倾杯
·鹜落霜洲》、《归朝欢·别岸扁舟三两只》、《卜算子·江枫渐老》等羁旅怀人之作,同样勾勒出一幅幅山驿野景、烟水画卷。作者在旅途中言情,扩大了人物情感活动的空间,并且充实了言情的社会内容,将词的创作引向了广阔的天地。柳词那些“念两处风情”之作,写来也大气、典雅、凝重,清人蔡嵩云《柯亭词论》说“柳词胜处,在气骨,不在字面”,大概就指此而言吧。
传统的恋情词多是女子思念男子,柳词则多写男女“相”思。如《夜半乐·艳阳天气》、《洞仙歌
·嘉景》,均以男性口吻描写男女相爱时的种种深情。甚至为情所困的不再是女性,如《忆帝京·薄衾小枕天气》、《木兰花令·有个人人真堪羡》、《西施·柳街灯市好花多》、《夜半乐·冻云黯淡天气》等就异于传统词,写男子对女子的怀恋。柳词以客子、男子的身份口吻来写相思离别,景象高远,而且将自己的主体情感、意志融入其中,使词作具有男性的质性,往往壮美与优美并存、浩气与柔情兼具,境界开阔,大气浑融又不失细密柔婉。
柳永很善于将情感借景物引向高远无限的时空,显得气象阔大高远。咏史怀古词不用说,即使写相思离别内容的词亦然。如《雨霖铃》“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之从现在的都门、渡口到寥廓的楚天,“多情自古伤离别”之从当前追溯到古时,都延展了时间、空间和表现范围。《临江仙引·渡口向晚》“凭高念远,素景楚天……烟水茫茫。凝情望断泪眼,尽日独立斜阳”,寄寓人生感慨多于相思之情,大有陈子昂《登幽州台歌》的深沉韵味。《夜半乐》“凝泪眼、杳杳神京路。断鸿声远长天暮”传达了词人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哀思,以景结情,别具高格,且“极疏荡浑灏之致”(唐圭璋《唐宋词简释》)。《木兰花·柳枝》下片“章街隋岸欢游地,高拂楼台低映水”,将眼前的时空推扩到遥远的历史时空,显示了历史的厚重、时空的阔远;“楚王空待学风流,饿损宫腰终不似”,用典讽刺楚王的无谓追求,又极赞柳枝的天然风韵,由咏物渐及咏史,也是对词境的开拓。
总之,柳永词写离愁别恨由女性的单相思到男女的互相思念,抒情由个人私情到人生共有的愁情,写景由笙歌庭院到荒村古渡、从一时一地到广漠时空,如此使其所写兴象高远阔大、声情雄深雅健,扩大了词的意境,使之向诗的意境靠拢。
四、创造了诗化的语言
清人彭孙譎《金粟词话》云:“柳七亦自有唐人妙境。今人但从浅俚处求之,遂使金荃、兰畹之音,流入桂枝、黄莺之调,此学柳之过也。”他不满人们只见柳词的“俗事”、“俗情”而不能发现其唐诗般的雅。苏轼评柳永《八声甘州》“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说“此语于诗句不减唐人高处”(赵令畦《侯鲭录》卷七),说明柳词具有诗般典雅的审美特征。具体表现如次:
(一)融诗句入词
柳永极善于融化前人的诗句入词。譬如,《倾杯·金风淡荡》“又是立尽,梧桐碎影”二句化用唐末吕岩《梧桐影》的“明月斜,秋风冷,今夜故人来不来?教人立尽梧桐影”。“和衣拥被不成眠,一枕万回千转”(《御街行》)与《诗经》的“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有异曲同工之妙;“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八声甘州》)化用了温庭筠《梦江南》的“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目极千里,闲依危樯迥眺。动几许、伤春怀抱”(《古倾杯》)化自《招魂》之“目极千里兮伤春心”;“人面桃花,未知何处,但掩朱扉悄悄”(《满朝欢》)借用了唐崔护《题都城南庄》的“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而“乱飘僧舍,密洒歌楼,迤逦渐迷鸳瓦。好是渔人,披得一蓑归去,江上晚来堪画”(《望远行》),更是整个化用郑谷的诗“乱飘僧舍茶烟湿,密洒歌楼酒力微。江上晚来堪画处,渔人披得一蓑归”(《雪中偶题》)。又如柳恽的名句“亭皋木叶下,陇首秋云飞”(《捣衣诗》)被多次化用却各尽其妙,无重复之嫌:《醉蓬莱》化为“渐亭皋叶下,陇首云飞”;而《曲玉管》的起调“陇首云飞,江边日晚”,化用时易“亭皋叶下”为“江边日晚”,并承以下句“烟波满目凭阑久”,构成一幅秋江晚眺图。
(二)善于使事用典
柳词中大量引用六朝辞赋、《世说新语》以及经史、诗文中的语典、事典,常一典多用和数典连用。郑文焯谓之“非深于文章,贯串百家,不能识其流别”(《与人论词遗札》)。黄裳也说:“典雅文华,无所不有。”(《演山集》卷三五)词之使事用典,柳词恐怕是始作俑者。柳词中用宋玉赋中的典故最多,譬如,《夏云峰》“楚台风快,湘簟冷,永日披襟”用宋玉《风赋》之意,情怀高雅;《洞仙歌·嘉景》“爱搵了双眉,索人重画”,化用张敞画眉的典故,写女子的娇态;《倾杯·鹜落霜洲》“楚峡云归,高阳云散”,化用的是巫山云雨的典故。
柳词中常一典多用而不觉重复。如《曲玉管》下片“杳杳神京,盈盈仙子,别来锦字终难偶”,《两心同》“锦书断、暮云凝碧”,《定风波》“绣阁轻抛,锦字难逢”,“锦字”、“锦书”是用《晋书窦涛妻苏氏传》中苏蕙织锦为《回文璇玑图》诗以赠涛的典故,反衬自己羁旅寂寞,却不显重复。柳永还经常连用典故并化用其诗句。最典型的莫过《女冠子·淡烟飘薄》上片结尾在描绘初夏万物生机勃发之后,反用谢庄《月赋》典,表达自己对美景的舒畅心情;下片接着连用《淮南子·诠言》、《楚辞
·招魂》中“光风转蕙”句,《风赋》中楚王披襟迎风典,以及《论语·颜渊》、曹丕消夏宴游典和《老子》六典,表现炎夏美景中迎风的疏放痛快、以文会友的雅兴和朋友之间的信任。七典的连用使词意得到进一步的扩大和展延,有助于此词豪气古雅格调的形成。
(三)喜用四六骈偶与排比句式
柳词吸收辞赋骈偶的特点,多用四六句式与排比句式,两两相形,整饬工致,雅丽流美。柳词中有大量的四字句,如《笛家弄》中四字句多达20句,且四字句中多有对偶;《女冠子》全词22句,四字句有12句。四字句往往以连续组合的方式出现,如《黄莺儿》起句后连续4个四字句:“暖律潜催,幽谷暄和,黄鹂翩翩,乍迁芳树。”又如《凤归云》:“驱驱行役,冉冉光阴,蝇头利禄,蜗角功名”,同样4个四字句。《醉蓬莱》尤其典型,除了5个五字句,都是四字句,而这5句也都是上一下四的领字句,和谐匀整,庄重端严。其四字句中多有对偶,对偶形式多种多样。有两句对偶,如“亭皋叶下,陇首云飞”、“嫩菊黄深,拒霜红浅”、“夜色澄鲜,漏声迢递”、“太液波翻,披香帘卷”;有鼎足对:“玉宇无尘,金茎有露,碧天如水”;有句中对,如“宝阶香砌”、“月明风细”。这些对偶的运用使词章呈现富雅工整之气。宇野直人《论柳永的对句法》:“慢词每句的字数长短错杂,大多不适宜于对句的表现……但在柳词中,有不少例子,即使联结着的两句字数不同,也能通过所谓‘领字’的手法,来使对句表现获得实现。如‘继梦得文章,乐天惠爱’(《木兰花慢》),‘幸有五湖烟浪,一船风月’(《凤归云》)……这是以前句开头一字或二字来统领整个对句的形式。”②
(四)喜用借代
柳永喜用借代,这使其词多了一份古雅。如用“香闺”、“春罗绮”代指女子,“花心柳眼”代年轻的女性,“梦兰”代可爱的女子,“盈盈”代仪态美好的女子,用“青鸾”、“翠娥”、“仙娥”、“艳质”、“婵娟”、“行云”、“尤物”、“换马”、“坠楼”、“朝珂”、“罗绮”代指美女、所爱的美姬,用“红翠”代妓女,还用“傅粉”代指美少年。此外,还用“画鷁”、“画舸”代船,“兰棹”代桨,“雕鞍”代马匹,“绀幰”代车辆,“隼旟”代指画有隼鸟的旗帜,“鳞翼”、“鳞鸿”、“鳞羽”代鱼雁、书信,“金风”代秋风,“素景”代秋景,“熏风”代和风、热风,“畏景”代夏日,“银蟾”代月亮,“月华”代月光,“云衢”代天空,“紫陌”代帝都,“阆苑”、“帝居”代京城,“仙禁”代皇宫等等,不一而足。
综之,柳永以山水风光淡雅了绮情艳思,以咏史游仙博雅了花前月下,以荒村古渡闲雅了紫陌绮楼,以真情理解清雅了依红偎翠,以人生感慨高雅了婉转缠绵,以诗词典故典雅了情事景物。因之柳词不仅完全突破了“词为艳科”、超越了“词抒情”的特质而在词中抒怀言志使其自我形象真实呈现,而且其高处足冠群流,不仅在一词一语,更在高华浑雅之境界。
注释:
①参见许伯卿发表于《南阳师范学院学报》2005年第7期上的《不同历史时期宋词题材构成比较》一文。
②参见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出版的宇野直人所著《柳永论稿》。
[责任编辑 文 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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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夕(1971—),女,湖南岳阳人,博士研究生,副教授,主要从事古代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