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学生英语口语中获得话轮的语用标记
2009-11-07刘冬玲
刘冬玲
(郑州轻工业学院 外语系, 河南 郑州 450002)
2009 - 02 - 20
刘冬玲(1979-), 女, 硕士, 郑州轻工业学院讲师。
中国大学生英语口语中获得话轮的语用标记
刘冬玲
(郑州轻工业学院 外语系, 河南 郑州 450002)
本研究采用中介语对比分析方法,以中国大学学习者英语口语语料库(COLSEC)中学生对话部分作为观察语料库,以美国口语语料库(CSAE)第一部分作为参照语料库,研究中国大学学习者英语口语语料库中用于获得话轮的语用标记词的主要特征。研究发现:第一,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和本族语使用者在使用语用标记词作为话轮转换策略方面存在差异;第二,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在语用标记词的使用上存在多用和少用两种倾向;第三,对具有同一个语用功能的不同语用标记词,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和本族语使用者在选择倾向上有所不同;第四,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倾向于过度使用本族语使用者较不常用的语用标记词,而少用本族语使用者较常用的语用标记词以达到话轮转换的目的。本研究对英语口语教学有启示意义。
语料库;获得话轮;语用标记;英语口语
一、 引言
尽管学生有较为扎实的语音、词汇和语法的知识,但在用英语交流时却难以应付自如。原因之一是学生缺乏英语会话规则的学习和会话技巧的培养。语用标记(pragmatic marker)指基于语境对说话者的表达起到促进作用的词或词组,包括一些副词如连接副词、解释性的副词、情态副词、大部分连词、语气词。通过文献,我们发现先前国内外的大部分研究集中在一个或几个语用标记,缺少对语用标记的系统研究,基于语料库的研究也很少,并且对获得话轮的策略的专门研究几乎还是个空白。国内研究中只有卫乃兴[1]和何安平、徐蔓菲[2]基于语料库从话轮转换的角度对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的英语口语中的语用标记进行了研究,可见有必要从话轮转换策略的角度对中国大学生英语口语中的语用标记进行更多研究。
二、 获得话轮的语用标记分类
Sacks、Schegloff和Jefferson提出话轮转换机制模型[3]。这一模型包括两部分:话轮构成成分和话轮分配成分及一些规则。话轮转换体现在三种基本的会话中,即说话者可以施与话轮、获得话轮和把持话轮。获得话轮即当前说话者选择下一个说话者从而下一个说话者获得话轮或某一方自选为下一个说话者。说话者在会话中进行成功话轮转换需要应用一些策略,语用标记是常用的话轮转换策略[4]。
文献显示,不少国内外学者都对口语中的语用标记作过研究,但使用术语不同。在本文中我们采用Brinton[5],Fraser[4]和Stenström[6]的看法,即语用标记在说明说话者的意图,表明了各种界限(起始或结束话语或者主题的转换),从而有助于口语话语中的角色转换。本文主要研究获得话轮的语用标记,所以我们仅对涉及获得话轮的语用标记进行分类。基于对以往研究者对获得话轮的个别语用标记的综合,如Schiffrin对话轮开头的well,and,so和but的区别的研究[7],Redeker oh[8],Erman you know[9],Smith & Clark uh/er/erm/uhm/mm[10],Wierzbicka oh[11],Cook yes, but,well和surely[12],Condon ok[13],并参考卫乃兴[1]和何安平&徐曼菲[2]对获得话轮的语用标记的总结,我们对获得话轮的语用标记的具体功能进行分类总结(表1),并作为本研究的搜索词进行比较分析。由于uh/er/erm/uhm/mm是不同的停顿标记,在不同的个人和国家不同的使用,在文中,我们把它们作为一个词的不同变体查询。Okay/ok也是作为一个词的两个变体,oh/ah也是一样的情况。另外,一些反应词将从结果中手工删除,因为Yngve认为话轮指人们获得说话机会并有意保持一定时间的结果,与反应词不同,一些反应词(reactive token)本身并不能够成为一个话轮,也不开始一个话轮[14]。
表1 获得话轮的语用标记分类
三、 研究问题
本文研究问题包括:(1) 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和本族语使用者在使用语用标记作为话轮转换策略方面是否有差异?(2) 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在使用语用标记作为一种话轮转换策略的特征是什么?(3) 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控制会话能力如何?
四、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中介语对比分析方法,提取中国大学学习者英语口语语料库中学生与学生的讨论部分作为观察语料库,它包括177,747个形符和4,589个话轮。参照语料库是美国口语语料库(简称为CSAE)的第一部分,它包括144,217个形符和7,661个话轮。语料库检索软件是WordSmith,统计软件是SPSS和Excel。
通过文献综述我们总结了具体要研究的十三个获得话轮的语用标记(ah、well、that、but、uh/er/erm/uhm/mm、I think、this、oh/ah、okay、yes、so、these、those),在两个语料库中每个话轮的开头查找它们的相对频数以及语境信息。最后,标准化处理数据,以每1 000话轮为标准得到语用标记在两库中的标准频数,利用所得到的频数信息以及语境信息对大学英语学习者和本族语者使用的语用标记进行对比研究,分析造成差别的原因。
五、 结 果
1. 总的分布比较
对两库中十三个语用标记的标准频数进行卡方检验(表2),结果显示两库十三个语用标记的总的使用有明显差异(p=.000<0.05)。其中,十二个语用标记(yeah、well、that、but、uh/er/erm/uhm/mm、I think、oh/ah、okay、yes、so、these和those)的使用有明显差异,一个(this)没有明显差异(p>0.05)(表2)。
表2 获得话轮的十三个语用标记的总的比较 (X每1,000话轮)语料库
从结果看,与英语本族语者相比,中国大学生少用well、that、these和those,而多用yeah、but、uh/er/erm/uhm/mm、I think、oh/ah、so、okay和yes。其中,中国大学生使用that的频数约是本族语者的1/4,well和those约1/2,these约1/3;而中国大学生使用yes的频数约是本族语者的370倍,okay约80倍,I think约17倍,uh/er/erm/uhm/mm约10倍,oh/ah约8倍,but约3倍,yeah约2倍,so约2倍。
2. 语用标记在两库中的频率顺序
首先,yeah是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和美国英语本族语者都最频繁使用的一个,而其他十二个却有所不同;其次,美国英语本族语者最常用的五个依次是yeah,well,that,but和so,而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最常用的五个依次是yeah,I think,uh/er/erm/uhm/mm,but和yes,也就是说只有yeah和but的位置一样(表3),所以前五位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和美国英语本族语者最常用的语用标记中,60%是不同的。
表3 两库中各自最常用获得话轮的五个语用标记比较 (X每1,000话轮)
再次,与美国英语本族语者相比,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有八个语用标记(I think,uh/er/erm/uhm/mm,yes,but,okay/ok,yeah,oh/ah和so)是多用的(图1),四个语用标记(that,well,those和these)是少用的(图2)。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倾向于多用本族语者较不常用的语用标记进行话轮转换,而少用本族语者较常用的语用标记。
图1 中国大学生多用的获得话轮的语用标记(X每100,000话轮)
图2 中国大学生少用的获得话轮的语用标记(X每100,000话轮)
3. 同一语用功能由不同的语用标记实现
根据表一获得话轮的语用标记,我们可以看到同一语用功能可使用不同的语用标记实现。通过比较我们发现,为达到同一语用功能,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和美国英语本族语者使用的语用标记有所不同。
首先,对上一个话轮内容的否定这一语用功能可以通过well,I think和but三个语用标记实现,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在话轮的开始时倾向于使用I think,but,而美国英语本族语者倾向于使用well(表4)。如表2所示,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每1 000个话轮使用I think 72次,而美国英语本族语者每1 000个话轮仅使用5次。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每1 000个话轮使用but 55次,而美国英语本族语者每1 000个话轮仅使用15次。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每1 000个话轮使用well 15次,而美国英语本族语者每1 000个话轮则使用29次。
表4 同一语用功能倾向于由不同的语用标记表现的例子
其次,well, uh/er/erm/uhm/mm 和 I think都可以表达不情愿的获得话轮或没有准备、不知道说什么,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在话轮开头倾向于使用uh/er/erm/uhm/mm 和 I think,而美国英语本族语者倾向于使用well(表5)。 从表1可以看到well有多种语用功能:不情愿的获得话轮;没有准备,不知道说什么;对上一个话轮内容的否定;话题转换。但总的来看,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不善于使用well实现多种语用功能。
表5 COLSEC中uh/er/erm/uhm/mm的使用
最后,美国英语本族语者倾向于使用that继续上一个话轮的话题,在库中每1,000个话轮中是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的4倍多。
4. 造成差异的原因
造成以上差异的原因包括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以外的因素和学习者自身的因素。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以外的原因包括: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对自然的英语口语中话轮转换了解机会较少,正如Dornyei 和 Thurrell 指出, 能够指导学生交际策略的教材还很有限[15];在传统的英语课堂中,课堂的话轮转换结构由老师控制,学习者很少有机会进行自然的话轮转换,而McCarthy经过调查发现传统的课堂教学中话轮主要由教师控制,学生很少能有获得话轮的机会[16]。学习者自身的原因主要包括学习者的语法能力不足,Carrell[17]和Koike[18]等人的研究发现语法能力强的学习者比语法能力差的学习者有更强的语用交际策略,包括话轮转换策略。
六、 教学启示
本研究结果对中国大学英语口语教学的启示在于:(1) 教师应注意教学生使用语用标记进行话轮转换这一策略;(2) 课堂教学形式需要改革,如多采用小组讨论的方式给学习者创造一些话轮转换的机会;(3) 英语口语语料库对英语口语教学有重要作用,如教师可以充分利用现有口语语料库或自建所教学生的学习者口语语料库,发现学生口语中的特点,做到因材施教。
[1] 卫乃兴.中国学习者英语口语语料库初始研究[J].现代外语,2004,27(2):140-149.
[2] 何安平,徐曼菲.中国大学生英语口语small words的研究[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3,35(6):446-452.
[3] Sacks, H., Schegloff, E. A., & Jefferson, G.. A simplest systematics for the organization of turn-taking in conversation[J]. Language,1974,50(4):696-735.
[4] Fraser, B., Towards a Theory of Discourse Markers[M/OL]. K. Fischer (Ed.). Approaches to Discourse Particles.2006,Elsevier.
[5] Brinton, L. J.. Pragmatic markers in English: Grammaticalization and discourse functions[M]. Berlin/New York: Mouton de Gruyter,1996
[6] StenstrÖm, A-B. Corpus-based contrastive pragmatics: Perspectives from youth language[C]. ICAME 29 ICAME 2008 Conference, May 14-18, Ascona, Switzerland.
[7] Schiffrin, D. Discourse markers[M]. Cambridge: CUP,1987.
[8] Redeker, G. Linguistic markers of discourse structure[J]. Linguistics, 1991,29:1139-72.
[9] Erman, B.. Pragmatic markers revisited with a focus on you know in adult and adolescent talk[J]. Journal of Pragmatics, 2001,33:1337-1359.
[10] Smith, V., & Clark, H. H. On the course of answering questions[J]. Journal of Memory and Language, 1993,32:2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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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Cook, G. Discourse[M].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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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agmaticMarkersforTurn-claiminginChineseCollegeLearners’SpokenEnglish
LIU Dong-ling
(Foreign Languages Department, Zhengzhou Institute of Light Industry, Zhengzhou 450002, China)
The present study adopts the Contrastive Interlanguage Analysis (CIA) approach. The sub-COLSEC (The College Learners’ Spoken English Corpus) is used as the observed corpus and Part I of the CSAE (The Corpus of Spoken American English) is used as the reference corpus. The sub-COLSEC is obtained by processing the COLSEC with PowerGREP. It only contains the student-student discussion in the COLSEC. The analyses and discussions have made the major findings as follows. (1) There is difference between the Chinese college English learners and the native speakers(NSs) on the use of pragmatic markers(PMs) for turn-claiming. (2) Both the tendency of the overuse and the tendency of underuse of the PMs are displayed in the COLSCE. (3) The Chinese college English learners and the NSs demonstrate different preferences of the turn-claiming PMs with the same pragmatic functions. (4) The Chinese college English learners tend to overuse the turn-claiming PMs that are less commonly used by the NSs, and they also tend to underuse the PMs that are more commonly used by the NSs. Some factors may have caused the situations summarized above. Some of them are external ones, such as instruction and input factors. The others are internal ones, such as grammatical competence. The above findings have implications for spoken English teaching and learning in China.
corpus; turn-claiming; pragmatic markers; spoken English
H319.9
A
1009-105X(2009)02-012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