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汉语教学中的数字成语教学

刘　倩

摘 要:成语教学是对外汉语词汇教学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数字成语作为特殊的一族,已成为汉语成语的一个鲜明特点。数字成语具有较强的规律性和特点,总结其表现形式、内部结构、数字表意等,有助于外国留学生的汉语成语学习。

关键词:数字成语 表现形式 内部结构 数字表意

一、引言

词汇是语言的建筑材料,是句子的基本结构单位。在对外汉语教学中,词汇教学具有重要意义,而成语又是汉语词汇中的特殊成员,是中国语言的瑰宝,是中华民族灿烂文化的体现。因此,词汇教学不可避免地会涉及到成语教学。

数字成语在成语中占有一定比例,是汉语成语的一个鲜明特点。倪宝元主编的《汉语成语实用词典》收录了严格意义上的四字格成语5000余条,其中数字成语约500条,将近十分之一,这说明数字成语不可小视。然而,当数字融入成语后,它所显示的不仅仅是数字本身,而且是数字符号与具体事物、具体文化相互联系、相互对应后所赋予的修辞意义。数字成语展示了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凸显了成语的奇妙与趣味。

成语以其喜闻乐见、富于表现力等特点吸引着外国留学生,使他们对汉语成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同时成语学习也是他们学习汉语的一个难点,数字成语更是如此。现在成语教学在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地位逐渐提升,越来越多的人在关注怎样帮助外国留学生更好地学习成语。为此,我们以《汉语成语实用词典》中收录的数字成语为例,结合对外汉语教学,对数字成语(主要是四字格成语)的表现形式、内部结构、数字表意等几个方面做了浅析,力争找出数字成语的规律和特点,帮助外国留学生更好地学习数字成语,更深刻地理解中国文化。

二、数字成语的构成及其组合形式

数字成语是指含有数词的成语,当然也包括由纯数词构成的成语。绝大部分数字成语是由数词与其它词语、短语组合而成的,从“一”到“亿”都有其相对应的成语。这些嵌入数字的成语结构繁多,表现形式多种多样,通过分析,我们发现数字成语也有其自身的一些特点。

(一)含一个数词的成语

在数字成语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一个数词与其它词语构成的,这些数词在成语中的位置以在开头的为多,在第二、三、四个字上的较少。

数词排第一的成语以“一”字头的为最多,约占数字成语的五分之一。如:一无所获、一帆风顺、一路平安等。“一”常与“不”“莫”“无”“而”“所”“之”等字相呼应,构成有规律可循的成语。以其它数字开头的含一个数字的成语相对较少,其中以“万”字头“百”字头为代表。

(二)含两个数词的成语

含两个数词的成语是数字成语中数量最庞大的一类,约占总数的一半以上,可以分为两大类:

1.两个数词紧靠在一起

这类成语数量不多。如:三五成群、乱七八糟、气象万千、略知一二等。

2.两个数词由其它词语间开,形成数字对举,如:

一×一×:一举一动 一心一意

百×百×:百战百胜 百发百中

一×二×:一清二楚 一穷二白

×三×四:丢三落四 推三阻四

七×八×:七上八下 横七竖八

三×五×:三皇五帝 三番五次

一×千×:一字千金 千篇一律

千×百×:千奇百怪 千姿百态

千×万×:千山万水 千差万别

由上面几类数词对举的成语可以看出,它们几乎都是由两个数词与一组同义词或近义词、反义词交错镶嵌而成的。

(三)含三个数词的成语

这类成语的数量极少,总共只有几个。如:三六九等、七老八十、十之八九等。

(四)含四个数词的成语

此类成语也很少,而且结构也较为简单。如:三三两两、三三五五、千千万万、一五一十等。

通过分析数字成语中的数词我们发现,各个数词出现的频率不一样。其中含“一”字的成语最多,仅“一”字头的成语就有160余个,在数字成语中占绝对优势。其次是百、千、万、三、五等数词。而在含两个数词的成语中,数字对举的比比皆是。

三、数词在成语中的语法关系

为了进一步理清数字成语的特点,我们对数字成语进行了语法分析。成语虽然是一种独特的语言现象,但其内部结构也符合普通语法的结构规律,可按普通语法进行分析。

由于汉语成语是历史的产物,绝大多数是沿用流传下来的,具有很强的书面色彩,所以,分析数字成语的语法结构,可以看出数词在成语中充当的各种成分,数词在成语的不同结构层次可作不同的语法成分。

(一)在第一层次上

1.并列结构:三三两两、千千万万

2.偏正结构:三百六十行、十万火急、九五之尊(作修饰成分)

3.主谓结构:三五成群(作主语),气象万千(作谓语)

4.动宾结构:略知一二(作宾语)

(二)在第二层次上

1.作主语:万无一失 一了百了 七上八下

2.作谓语:丁一卯二 人一己百

3.作宾语:杀一儆百 以一持万

4.作定语:四海为家 三言两语 千军万马

5.作状语:三推六问 三顾茅庐

6.作补语:推三阻四 低三下四

从上面的举例可以看出,几乎每一种成语结构都包含有数字成语,数词对举的成语主要以并列结构居多,其扩展形式是用两个数词以代同义或反义成分。

数词在成语中能作不同成分是由于有的数词可表示数目,有的可直接代替事物,还有的可以表示某种性质、状态等。

四、数词表意

数字融入成语,其表意就复杂化了,因为它结合了具体的事物,由某个确定的故事、语句精炼演变而成。有的数词的含义与数字本身所表示的数目已相去甚远,具有较强的抽象义。我们把成语中的数词表意功能分为以下几类:

(一)表确指

这类数词在成语中表示确切的数目,数词可直接修饰限制名词或动词,有的也可以与量词组合。如:三顾茅庐、三皇五帝等。

(二)非确指

数词表示确定数目的数字成语只有极少的一部分,大多数数词都是非确指的,它们所表示的是各种不确切或抽象的含义,其数目的意义已经被虚化了,所以具有较大的抽象性。从总体上看,非确指的数词主要有以下几类特殊含义:

1.表示“多”的意思

诸如:三番五次、五花八门、十全十美、千方百计、千姿百态、千变万化等。这类词往往形容“多”,带有一定的夸张性。如:“千方百计”指想尽一切办法。其中以含有“三、五、百、千、万”的成语最具代表性。

2.表示“少”的意思

这类以“一”为典型代表,如:一朝一夕、一丝一毫等。再如:三言两语、三三两两等也表示“不多”。

3.表示一方面“多”,另一方面“少”,两方面形成鲜明对比。如:九死一生、千钧一发、一本万利等。

(三)不表示数量

1.表强调

在数词成语中,有一部分数词不表示数量,表意与数目已无关,数词通常只起强调或虚表先后顺序。如:一清二楚、独一无二、十拿九稳、百依百顺、千真万确等。

2.在由“三”“四”相呼应构成的成语中,“三”“四”表示指代,有“这、那”的意思。这种成语含有明显的贬义色彩。如:说三道四、低三下四、不三不四等。

3.由“七”“八”相呼应组成的成语大都表示“多而杂乱”的意思。如:七上八下、七嘴八舌、七拼八凑等等。

五、数字成语与对外汉语教学

《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对138条成语做了相应的要求,其中数字成语只有22条,但是这并不能抹杀数字成语在词汇学习中的重要性,外国留学生要深入学习汉语,理解中国文化,就必须多了解成语。数字文化是一种有趣的现象,学习数字成语有助于培养外国留学生学习汉语的兴趣。在日常生活学习中,很多数字成语已经成为了我们的常用语或口头禅,如:一场虚惊、一团漆黑、两手空空、感慨万千、十字街头、大吃一惊等等。如果外国留学生不知道这些成语的话,很容易造成误解。

外国留学生学习数字成语除了会遇到成语学习中的一些常见偏误外,还会因不理解其中的数词而造成对成语的错误理解。由于数字成语是成语中独特的一类,学习数字成语也应有其特殊的适用方法。

通过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数字成语的规律性较强,有很多固定的格式,相同的格式大多又表示一定的抽象意义。对外汉语教师应当有意识地在教学中对数字成语进行归类,引导学生学习了解相关抽象意义的数字成语。例如当学到成语“千方百计”时,可以指出它的抽象意义为“多,带有夸张性”,并引出其它常用的同类成语如“千奇百怪”“千姿百态”等等。又如,由于含义“七”和“八”的成语大多有“多而杂乱”之义,所以,我们可由“七嘴八舌”引出“七手八脚”“七拼八凑”“七上八下”等。再如,学到“一干二净”时,可以总结 “一×二×”的成语区分“表强调”和“表确指”两种数词以表意。总之,教师应当善于利用数字成语的格式进行类推,帮助学生学习。

外国留学生应当正确理解数字成语的含义,特别是当数词在成语中表示非确指和不表示数目时,切不可望文生义,片面或错误地理解成语本身的含义,造成使用不当。

由于数词在成语中可作各种成分,在学习数字成语时,分析数词充当的语法成分,分析成语的结构,也有助于学生理解数字成语并掌握其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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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倩 成都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职业学院 6100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