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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作五首

2009-07-30

黄河 2009年3期
关键词:时日改编权牢骚

彭 图

赠友人兼自嘲

容悴颜憔,霜鬓鸦巢,浑身上烟熏酒淘。宴席间,疯言颠语,人面前,佯狂潦倒,成天里左酬右应,右应左酬,忙忙慌慌,慌慌忙忙,尽是些鸡巴鸟事戳心闹。你推又不能推,你逃又逃不了。你说个不字他就把你祖宗操。兀的不烦死人也么哥,兀的不烦死人也么哥,落了个满天满地脏驴毛。

可笑,说什么喝烧酒,醉为高,凌云翅,犹未凋,惜红颜,刀不老,哄得你陀螺螺转着把北找。你也不痴,你也不傻,你不过借酒浇愁烧牢骚。牢骚,有谁想过,你的愁?谁解过,你的恼?又谁知晓,你泪淹着心,闷憋胸,你满地转得头发掉。这些个南南北北你去向谁个道?你去向谁个道?

望六自寿

年来渐近孤独,心境喜少忧多。却有筵宴不断,经常醉倒西坡。把杯盏,吐豪语,逗笑谑,将胸中块垒欲打散,赚取得酒名一个。多情老儿心未老,却尽被无情浇灭。咄,蹉跎,试看将高空明镜,它也有阴晴圆缺。莫伤悲,放高歌。与十数文朋诗友,酒侣闲客,吃一桌饭,说几句话,自祝自生日快乐。快乐?管他人笑我,嘲我,讥我,议我,我自有快我自乐。心中事,脑中想,都溶入一杯一酌。莫告我未来时日多,多时日又将何与我?庭前月,知我也?

醉后吟(感怀)

甚矣吾醉矣!叹人生,马瘦毛长,岁月苦短。正拉弓欲射天狼箭,偶瞥镜,头上已雪满霜寒。难!左冲右突家事累,前俯后仰口腹关,鲁迅说:生存乃第一要义,妻儿们总应该吃饱穿暖,噫吁戏,这辈子只赚了个酒名肚儿圆。人面前,潦倒惯,一霎儿糊涂一霎儿癫。

年轻时也曾志高远,直以为功名就在探囊取物间,咬紧牙买马备鞍,凿壁偷光头悬梁,文武场闹它个探花状元。谁料想,一场文革破迷梦,辗转乡村十余年,近而立,才考了个忻州师专。

师专,闹下个文凭心不甘,拼命要读破书万卷。整二年,每晚睡觉三四点。自习课堂写小说,立功不成且立言,撞倒南墙总不悔,退稿信收了两笸篮。

辛苦没白瞒,出书出了十来本,大小文章几千篇,也发过小说也发过诗,也卖过电视剧改编权,赚了些虚名赚了些累,赚了些稿费糊口的钱。到头来想想有些甚,还不是和种地做工教书一般般。

不抱怨,只随缘,心平气和体康健,一饮一啄皆前定,有酒能醉小神仙。

丑奴儿(有忆)

当初未订三生约,只乐今朝,哪管明朝,也卧白云也枕草。而今相隔千里遥,梦魂渐少,音容渐杳,对月垂泪对影憔。聚时烦恼常自找,盐放淡了,醋调酸了,打个喷嚏也嫌吵。别后方识知音少,哭也娇好,笑也娇好,骂声也是念奴娇。

醋葫芦(村情)

你这个人心眼小,为着些鸡毛蒜皮把人恼。我说了个别人起得早,你便受不了。我说了个人家西瓜籽儿少,你便打鸡骂狗发牢骚。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你嫌我人前不理你,你嫌我书信来得少,你嫌我共别人,话儿多,你面前,寡言笑。你就不说咱们的事儿怕人晓,你莫非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莫非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说你是个呆瓜脑,你就是个呆瓜脑。你成天价自忧自愁自把烦恼找。我心儿里有你怎会丢,我心里头有你乐陶陶,只要你好我就好。我这辈子都和你一道,我这辈子就和你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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