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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圣伯夫》文本分析

2009-07-07

消费导刊 2009年12期
关键词:回忆普鲁斯特

娄 薇

[摘 要]普鲁斯特的《驳圣伯夫》一书中,对十九世纪受人推崇的圣伯夫方法进行了反驳。本论文对其进行了文本分析,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分析普氏从哪些方面反驳了圣伯夫对巴尔扎克的评论;第二部分分析普氏怎样看待“回忆”。

[关键词]普鲁斯特 圣伯夫 圣伯夫方法 回忆

作者简介:娄薇(1985-),女,河北大学人文学院研究生。

马塞尔·普鲁斯特(Marcel Proust,18711922),全名为瓦伦坦·路易·乔治·欧仁·马塞尔·普鲁斯特。生于法国奥特伊市,家中长子。他的代表作《追忆似水年华》同时也是法国文学的代表作;其中第二部获得了法国的龚古尔文学奖。1922年,普鲁斯特因肺炎病逝。圣伯夫(Charles Augustin Sainte-Beuve 1804--1869),出生在法国北部港口城市布伦,并在这里接受了早期教育。1834年,他出版了自己的诗集和一部带有部分自传性质的小说《情欲》;1845年,圣伯夫进入法兰西学院;1869年,在巴黎逝世。

一、普鲁斯特对圣伯夫方法的反驳

(一)圣伯夫批评方法

圣伯夫指出“‘我认为文学与人与人体构造是不可区分的,或至少是不可分离的我们不大知道用什么方法从什么角度着手认识一个人,即一个思想清纯的人。只要对某个作家没有提出一系列问题,只要问题没有找到答案,哪怕单单为自个儿的和悄悄不对外的答案,我们就不能肯定全盘掌握这个作家,即使这些问题看上去跟他作品的性质离题万里:他对宗教有何想法?他对自然景观如何反应?他对女人问题金钱问题持何种态度?他富裕他贫穷?他的饮食制度怎样?每天的生活方式怎样?什么是他的癖习或弱点?对判断一本书的作者和书本身,上述问题的任何一个答案都不是无关痛痒的,假如不是一本纯几何论著的话;尤其倘若是一本文学著作,就得无所不包。(《月曜日丛谈》第三卷第二十八页)”[1]

圣伯夫的批评方法受到很多人的支持。首先必须了解种族和血缘,通常研究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就能识别;其次必须了解幼年教育,家庭环境,家庭影响以及塑造童年和少年的一切因素;再次必须了解后来成人时周围第一批杰出人物,参与的文学团体。最后对如此形成的个体加以研究,寻找揭示其本质的线索,探究反面和正面的因素,以便点明其主导的激情和独特的气质,总之分析其人,追查在一切情况下的表现,不管其伪装有多么巧妙,都要进行由表及里的分析”[2]他认为圣伯夫把自然史进程引入思想史,并且避免了文学姿态或读者的偏见掩盖作者的真面目。

此种批评方法的弊端在于,对同时代的作家,如波德莱尔、巴尔扎克、斯丹达尔,福楼拜等,运用此种方法进行评论时往往失于公允。普鲁斯特指出他忽视了“我们稍为触及自己心灵就知道的东西:一本书是另一个自我的产物,不是我们在习惯中在社会中在癖习中表现的那个我。”[3]这是普鲁斯特反驳圣伯夫的基础。

(二)普鲁斯特对圣伯夫评巴尔扎克的反驳

首先,圣伯夫对巴尔扎克将作品中诸如伏脱冷、脱鲁倍神甫这样的人物进行了美化和赞美表示责备,并且对巴尔扎克所热衷的理论吹嘘生不逢时的伟人表示不满。在圣伯夫看来“把毕安训和戴普兰与贝尔纳或拉埃内克拉埃内克摆在同等地位,或把他的人物与德格朗维尔和德阿格索德格朗维尔相提并论”[4]是万万要不得的。然而,在普鲁斯特看来“这恰恰是他作为小说家的对象:创造无名史,研究某些人的历史特性,有如他们的出现与历史因素无关,而正是历史因素使他们变得高大。只要巴尔扎克坚持这种观点,那就不会引起反感。”[5]

其次,在对待“巴尔扎克风格”的问题上,圣伯夫认为“‘巴尔扎克的风格软弱无力,往往即敏感又乏力,染满和渗透各种色调,是一种引人入胜的蛊惑风格,比善于模仿别人姿态的古代哑剧演员的躯体更筋疲力竭,更衰弱萎靡”[6];普鲁斯特用“荒谬绝伦”表达了对此观点的反感。在普氏看来,巴尔扎克的作品并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风格,仅是“一种尚未形成的风格的各种因素共处并存,既未消化也未加工。况且借用最扣人心弦的形象加以解释,又不使形像跟其余部分融合,形象表达了他想说的意思,正如在交谈中想让人领会用意,当交谈天然融洽时,就不必担心整体的和谐,用不着考虑干预。”[7]

再次,圣伯夫对巴尔扎克让相同的人物出现在不同的小说中这一做法,表示了轻蔑。他认为这种做法是自负的,“最终导致最虚假最乏味的构思”[8];普氏则认为“巴尔扎克用一种即是旁观者又是父亲的眼光回顾自己的作品,他灵机一动,突然想到,如果将它们连成一个系列,让相同的人物再度出现,效果会好一些。于是,他按照这种衔接方法,为他的作品加上了最后,也是最精彩的一笔。”[9]

普氏指出:“读巴尔扎克的小说,我们一如既往激情满怀,近乎能满足痴情”[10]、“在巴尔扎尔的小说中我们几乎得到身临其境的世俗满足”[11];“巴尔扎克的小说把现实描写得栩栩如生,他的小说使我们生活中千百种事物具有某种文学价值,而在此之前,我们觉得这些事物纯属偶然。恰恰是这些偶然所形成的规律从他的作品中脱颖而出。”[12]

二、普鲁斯特对“回忆”的论述

“回忆”并非是根据时间的先行后续出现的一系列事件和人物的完整体。我们就是在间断的睡眠中维持着日常的工作。许多往事已变得模糊不清,化为尘埃,如同一块破碎的玻璃无法补救”。[13]普氏讲过这样一件事:在一个被冻僵夜里,他回到家,老厨娘建议他喝一杯茶,同时为他端上了面包,“当把面包送进嘴里,腭部感到浸湿变软的面包带着茶味时,我一阵心慌,觉出天竺葵和橘树的香气,顿时眼前一片光明灿烂,其乐融融”[14],这偶然出现的感觉复活了那间乡间别墅他在其中度过许多夏天。

这种往事的复活并不是依靠我们的智力的追忆,“不仅智力不能帮我们复活这些时辰,而且这些过去的时辰只会藏匿到一些客体里,而智力则无法把它们体现出来,您千方百计有意把您经历的时辰与客体建立联系,而智力则在其中找不到栖身之地。更有甚者,假如另一种东西可能使它们复活,它们即便与智力一起复活了,也变得毫无诗意”[15]

在普鲁斯特对记忆的追忆和捕捉中,威尼斯的美好的形象随处可见

“在威尼斯,我一旦匆匆穿上衣服,就下楼去大理石台阶,凝望台阶上水起水落。这些相同的印象,正是艺术的东西和美的东西所能给予的。大太阳下的街道,恰似一溜儿蓝宝石铺地,颜色既柔软又坚固,如同一个躯体被抬上床,由床支撑的躯体重量甚至包括疏松肌肉内的重量。阳光下,海风穿过我舅舅家,带来清凉,在宽广的大理石平面上光和影错落有致,宛如在委罗内塞的画中,他的教导和夏尔丹的教导恰好相反,后者认为,东西即使平凡,也有其美”。[16]

参考文献

[1][2][3][4][5][6][7][8][10][11][12][15][16][17]普鲁斯特.普鲁斯特精选集·驳圣伯夫[M]山东:山东文艺出版社,1999年

[9]安德烈·莫洛亚。巴尔扎克传[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年

[13]聂鲁达.我曾历尽沧桑聂鲁达回忆录[M]广西:漓江出版社,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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