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日本文字的变迁

金少芬

随手打开一本日文书籍或是报纸,大家都会看见满眼熟悉的汉字,这样哪怕是没有学习过日语的人也能根据汉字猜出它的大概意思,这大概就是日本的语言文字深受中国语言文字影响的最有力的证明。总体来说,日本现用的文字是由汉字和假名构成的。

汉字是从我国传入日本的,在这之前日本本没有汉字,传入后日本人把汉字作为自己主要的文字。但日本人也根据日本其特有的事物创造了新的汉字,作为表达的补充。例如:辻、峠、鋲等。汉字在日本文章中使用极其广泛。在1981年10月由日本内阁公布实施的《常用汉字表》中,汉字总数为1 945个,但据统计,日本目前的报纸、杂志、书籍中经常使用的汉字约有四千字左右。

日语中汉字的读音有两个不同的系统,一是音读,一是训读。模仿我国古代汉字本来读音的叫“音读”,如“人”读にん。取汉字字义而按日语的固有读法发音的叫“训读”,如“人”读ひと。音读根据汉字传入日本的时代和地区不同,大致可分为三种。一种叫做吴音,是六朝时期经由朝鲜传入日本的我国长江下游即江南一带的发音。例如日语古籍《万叶集》中的音假名就属于吴音。另一种叫做汉音,是隋唐时期由日本的遣隋使、遣唐使和僧人传入日本的我国洛阳、长安一带的发音。《日本书纪》中的音假名就属于汉音。另外还有一种应用不太广泛的唐音,它是由宋、清商人传入日本的我国南方音,因为音系混杂没有广泛应用,对日语的影响不大。在日本人的语言生活中吴音和汉音不仅各自占据了半壁江山,还进行了激烈的斗争。这使两者在使用范围上有了一定的区分。一些佛教用语用吴音,如“地獄極楽”读做“ じごくごくらく”。一些儒教书籍和汉籍基本读汉音。如“文章”读做“ぶんしょう”。研究日文汉字和读音对于我国古代文字、各地方音等的研究也有很大裨益。

假名是日本人在使用汉字过程中,假借汉字偏旁部首等部分,用以表音的文字。假名分为平假名和片假名。平假名是借汉字的草书而造的,它经由无数人长期摸索形成,最终完成于9世纪末10世纪初。最初主要用于女子记写和歌、日记、私人信件等,后来逐渐发展为男女皆用的社会公用文字。片假名这一名称最早见于15世纪的《日葡辞书》一书。现行的片假名字体是1900年日本所规定的统一字体,它是取汉字的偏旁冠脚而成,也有个别出自草书。片假名最初是一种辅助注音文字,用于训读佛经,后在一些文学作品中出现与平假名的混体写作,它的用途也就随之有了极大的发展,现在一般用于标记外来语、外国人名国名地名、拟声拟态词、动植物名称、感叹词、学术用语等。

日本文字的发展过程,大体经历了三个阶段。最先是直接使用汉字。到了公元5世纪、6世纪,创造了用汉字作为表音符号来书写日语的方法。到了8世纪、9世纪,又取汉字的偏旁和上下部分创造出假名文字,并与汉字结合使用,从而确立了现在的日本文字基础。

《日本书纪》中记载道:公元285年,百济国学者王仁把《论语》《千字文》传入日本,这个记载虽无法考证其真伪,但能反映汉字传入日本由来已久。

从现有出土文物来看,在公元5世纪之前日本还没有自己的文字,但汉文化的确已经由朝鲜传入日本。甚至一些流入日本秦、汉后裔,因其能文善写,而促使汉文成为上层阶级通用的书写手段,但这不能算做日本汉字。

公元5世纪中叶,日本创造了用汉字作为表音符号书写日语的方法,这就有了质的飞跃。在熊本县出土的大刀铭文就是这种书写方法。到了6世纪,使用范围不断扩大,直到8世纪中叶,这种用汉字作为表音符号的方法已普遍使用。公元759年完成的诗歌集《万叶集》用的就是这种文字。

到了8世纪、9世纪,日本人在使用过程中又逐步创造了假名文字。据有关史料,最早在公元702年的户口册上就有简化汉字。如:牟字简化为“ム”。这就是假名文字的开端。到8世纪后期、9世纪初期,假名文字就已广泛使用,首先是从古经卷中开始的。公元828年的《成实论》,公元834年的《大乘掌珍论》,都出现了假名文字。如:(ア)阿、(ネ)奈、(フ)不、(ソ)曾、(レ)礼、(ロ)吕等。

下面是《万叶集》中大伴家持的一首短诗,第一行全部是汉字,第二行是它的发音,第三行是假名出现之后的写法,第四行是当代日语译文,第五行是汉语译文。

(1)都流藝多知伊与餘刀具倍之伊尓之敝由佐夜氣久於比弖伎尓之曾乃名曾

(2)つるぎたちいよよとぐべしいにしへゆさやけくおひてきにしそのなそ

(3)剣大刀いよよ研ぐべし古ゆ清けく負ひて来にしその名そ

(4)剣大刀を研ぐように、大伴の名をさらに明澄に磨ぎ澄ますべきである。遥かな過去から、きわやかに負ってきたその名であるぞ。

(5)像磨剑那样,把我的名字磨得更加闪亮。从遥远的过去起,我的名字就与众不同。

从中就可体会日文汉字假名文字的发展变迁。

假名文字一开始也不是统一的,一个字有多种写法。如:片假名的“ア”写为丁、ア、阝,“イ”写为尹、刁。平假名的“あ”写为あ、阿,“い”写为い、以。这些文字经过长期的使用,才逐步统一为今天通用的假名汉字。

8世纪、9世纪以来,这种假名汉字和汉字结合起来书写日本的语言,就构成了日本文字的特点,形成了日本自己独特的文字。

(盐城高等师范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