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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条件下公共舆论初探

2009-05-08

新西部下半月 2009年2期
关键词:时间空间新媒体

赵 茹

【摘 要】 在新媒介时代,公共舆论现象与传统媒介时代有着很大的差别。近年来一些公共事件已经向我们展示了新媒介在形成公共舆论和组织社会运动方面的强大力量,因为,在互相网和新媒介时代,通信和信息渠道十分发达,形成了一个观点的自由市场,很多事件的发展蔓延完全是依靠新媒介传播而形成公共舆论做到的。新媒介时代还突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使得公共舆论的思想更加成熟。

【关键词】 新媒体;公共舆论;时间;空间

近年来,一些公共事件向我们展示了新媒介在形成公共舆论和组织社会运动方面的强大力量,比如2004年反对日本教科书事件的全国民众游行示威,2008年海外华人的反对藏独活动,以及“5.12”汶川地震后全国的抗震救灾活动。这些活动(运动)背后的根本力量是民意,然而发生的速度之快、力量之大、影响范围之广以及参与人数之多,都是在传统媒体时代不可想象的。在我们考察这些公共事件的形成过程中,可以看到许多与传统舆论所不同的现象,本文是对新媒介条件下公共舆论的形成进行的初步梳理。

一、新媒介对法理社会的契合

德国社会学家费迪南·腾尼斯在研究社会组织的早期形成和19世纪晚期欧洲社会之间存在着重大差异的原因的时候,提出了礼俗社会(民间社区)和法理社会(现代工业社会)的概念。礼俗社会由较小的封闭的村庄里主要建立血缘关系和直接面对接触基础之上的密集的人际关系网组成,而在法理社会中,人们由相对较弱的风俗习惯连结在一起,这种关系是建立在理性选择的基础上而不是传统的基础上。

礼俗社会向法理社会的转变改变了公共决策思维。中国现在正处于礼俗社会急剧向法理社会转变的时期。由古自今,中国仍然是一个礼俗社会为主要特征的社会,主要依赖道德、情感、权威来维系和调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及重大的公共事务决策,这个论点在费孝通先生的《乡土中国》一书中有清楚的解释。而在中国逐渐走向法理社会的过程中,更多地是依靠法律、理性、事实进行公共决策。因为在法理社会中,人们之间相互分工、相互依赖,没有情感上的过多联系,一切都是以个体的利益为纽带。因此,公共决策上也必然是建立在无数个体的利益博弈基础之上的。虽然中国公众思想仍比较保守,但由于整体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结构的转变,尺度已经逐渐放宽。

礼俗社会向法理社会的转变改变了公共舆论的形成范围。在礼俗社会,公共舆论的形成空间是有限的,公意只能限制在特定的群体范围内,例如村庄、宗亲、家庭、社团。而在法理社会,这种群体的消解,必然要求有新的公意传送的纽带将个体的言论汇集在一起,在前工业社会,这条纽带是现代电子和报业传媒,而在新媒介时代,这个纽带是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媒介。在电子民主中,人们能够直接和他们的领袖交流。很多公共事件在发展过程中,都专门建立了类似电子市政厅的东西,来收集民意。因此,新媒体的传播范围广、传播速度快以及较少信息审查的“过滤”等强大特点,都极大的满足了公众对于公共纽带的需求。

二、观点的自由市场向精英主宰的挑战

传统的新闻与舆论是由报业和传媒精英把控和主导的,实质上20世纪的新闻和舆论模型是建立在李普曼的处方之上的。在西方社会,报纸力争政治独立,标榜不偏不倚的客观立场,代表公众利益,扮演不同政派之间仲裁者的角色。在中国,由于新闻审查制度的存在,电子媒介和报纸执行着 “喉舌”职能,对国家和社会事务而言,报纸和电子媒介是“局内人”,而读者则是“局外人”。这就是精英做为信息和舆论中间人的最本质反映。在《绝版:美国报纸的生与死》一文中,约翰·杜威并不否认李普曼对新闻和人性缺陷的论断,但他认为李普曼开出的药方只会让一切更糟。因为在他看来,民主的基础不在信息,而在对话。而且,他批评李普曼对精英的过分信任。实质上的民意反映的渠道并不通畅,舆论信息往往是被扭曲的,没有真正的公意。

在互相网和新媒介时代,通信和信息渠道十分发达,被称为精英阶层的体制内媒介编辑记者,作为把关人的权利已经受到极大的挑战。互联网提供了一个强大的平台,使信息的发布和社群的组织变得简单、迅速,发布的成本也十分低廉。人们由此绕开大众媒体的机制,自由的发表言论,通过文本的博客,超文本的视频,来表达自己的观点,这就形成了一个观点的自由市场。真正能代表绝大多数人利益的观点通过广泛和持久的辩论,得以沉淀,最终形成一股力量。

由于互联网的纽带作用,空前的将平民阶层的观点纳入到自由表达的通道上来,人们不再需要中间人的话语传达,人们可以直接通过键盘在公共空间,BBS、BLOG上发表自己的言论。很多事件的发展蔓延完全是依靠新媒介传播做到的。在事件的萌芽阶段,往往是由言论开始积聚能量,人们针对一些新闻事件或社会现象,发表各种评论,任何人都可以自由表达自己的见解,那些得到绝大多数人响应的观点开始在人们的自由选择中脱颖而出,赢得公众的支持。当有人开始出面组织将表达的方式转移到现实中来的时候,汇聚起来的能量于是开始从线上转移到线下。比如全国反对日本教科书事件,事实上最早是由强国论坛的议论引发的,然后通过QQ、MSN、短信等方式传播汇聚起能量,随即民众开始走上街头,从而演变为全国声势浩大的反抗活动。

现在,几乎所有报纸,尤其是严肃大报,已经向新技术投降了。他们的恐慌已经暴露的彻底,纷纷往新媒介上靠,数字报的出现就是例证。这些报纸或者电子媒介都在力图使自己适应这个被技术彻底改变了的世界。他们试图理解和利用这些技术构建社群,让记者都去写博客,做视频报道,给读者提供与编辑对话的机会。《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都在裁减平面人员,增加网络上的投入和报道深度。但对大部分新闻从业人员来说,要从李普曼式的“局内人”情绪中走出来,却并不容易。但他们必须有这种改变的精神。因为毕竟精英绝对统治时代已经受到挑战。草根的力量已经开始从个人BLOG和视频中散发出来。

很多人仍然认为,博客只是在“嚼新闻的残渣”,是报纸的寄生虫。因为早在博客产生之前,主流大报,包括《纽约时报》就已经辜负了大众的信任。在监督社会、揭露丑闻上,博客甚至比专业记者做得更出色。《纽约时报》记者杰森·布莱尔丑闻、CBS主播丹·拉瑟丑闻、美国参议院前多党派领袖特伦特的垮台都不是被专业记者发现的,而是博客。美国司法部长阿尔伯特·冈萨雷斯因窃听丑闻下台,不是由《华盛顿邮报》揭发的,而是被一个自由调查者的博客群Talking Points Memo首先曝光的。今天的很多事件,越来越多的是由新媒介来揭露。

观点的自由市场是自由精神在思想领域的一次巨大成就,是从物质的自由市场向思想的市场的一次伟大转移。在物质时代人们用货币投票,而在思想领域,人们用理性投票。

三、中间人的消亡和现场再现

在传统媒介时代,把关人或者中间人在控制舆论的力量上已经开始减弱。因为在旧媒介时代,人们只要控制信息的源头就能控制公共舆论。但是在新媒介时代,因为信息的发布量庞大,而且速度极快,这都让把关人无法有效阻挡。当然他们可以通过关键词来屏蔽一些词汇,但是无法屏蔽改头换面的观点表达;他们能够在事后进行信息的删除,但是无法在信息发布的那一刻就立即进行删除。在新媒介时代,民众而非精英掌握了信息的主导权。根据李普曼的公共舆论理论,把关人是必须存在的,必须由精英控制,这个理论在旧媒介时代是成立的,因为在那个时代普通民众根本就没有发表意见的畅通渠道,信息的渠道掌握在那些了解社会动态变化的记者精英们的手里,只有他们才比普通人更了解真相。事实上,李普曼的理论是有缺陷的,这些精英也是人,他们的视野和智力水平也都是有限的,都会有人性的弱点,并不总是正确的,并不总能真正的代表公意。

在新媒介时代,无数的关于某个事件的信息真实而快速的呈现在大家的面前,已经超越了中间人的有限观察。中间人的过滤作用已经开始消释,信息变得更真实,更全面,这也得益于网络的无限空间和开放精神。网络让现场直接呈现在公众的面前,而不是掩盖着人为的面纱。即使部分信息在表达过程中出现了扭曲,但是有更多信息的补充,不至于偏差太大。现场让人们对事件有着更客观和更真实的评判,为人们的行为决策提供更有利的信息支持。人们的行为决策也更加的理性和坚定。因此,一旦某种信念形成,就能产生巨大的能量。今天的很多事件都非常真实地通过新媒介呈现在公众眼前。人们对真相的了解,更多的是依靠互联网获得。

四、技术对空间和时间的无限突破

媒介发展史实质就是一个人类与时空抗衡的历史。人类媒介从早期的口语传播、再到书面语、再到电子媒介,都在不断的突破着空间和时间的限制。媒介让人们打破了空间殖民,早在电子媒介时代麦克卢汉就提出了“地球村”。新媒介时代突破了时间的限制,使得公共舆论的思想更成熟。但这种意见和观点的市场仍然存在于横向的传播之中,而在新媒介时代,互联网的超强储藏能力已经打破了同时代之间的较量,观点的斗争舞台开始穿越了时间,变得更有纵深感。由于互联网文本的可快速搜索性,人们可以从网络上通过Google、百度等途径,获得关于同一议题的相关知识、思想等内容,使得思想经历更多的思想的碰撞。而在旧媒介时代,由于缺乏搜索的便利性,文本的呈现方式并不利于人们对知识和思想的查询。

新媒介时代突破了空间限制,使得公共舆论形成了更广范围的联动。地球村时代,人们评判问题不仅仅只是基于自己的利益对事情进行评判,而是基于互联网的开放性,个体的影响力得到了不断的放大。比如法国留学生的反对藏独事件,获得了海外华人的支持,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法国的中国留学生的爱国行为同时也激发了国内对法国政府和支持藏独企业的不满。又比如在四川地震的赈灾事件中,明星的捐款引发了不同价值取向的争论,美国的媒介普遍支持明星或名人捐款的自由性,而在中国,人们对明星的捐款实质上形成了一种舆论压力。同一个事件,即使是很小的捐款事件也能通过网络的讨论和散播形成不同价值文化取向的冲突。

总之,在新媒介时代,公共舆论现象与传统媒介时代有着很大的差别。目前国内的相关研究还比较少,尤其是实证分析和完整的事件观察方面研究很少。因此,加强对新媒介时代的公共舆论的探讨,引发对新媒介时代公共舆论形态的关注,以便让公共舆论更加合理的对事件进行疏导是十分必要的。

【参考文献】

[1] 费孝通.乡土中国[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2] 斯坦利·巴兰,丹尼斯·戴维斯著,曹书乐译.大众传播理论[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4.

[3] 张咏华.媒介分析:传播技术神话的解读[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

[4] 杨继红.谁是新媒体[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8.

【作者简介】

赵茹(1980-),女,硕士,西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师,研究方向:新闻学、广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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