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如夏花般盛开(创作谈)
2009-01-12镕畅
镕 畅
又要写创作谈了。从来没写过一篇像模像样的创作谈。我知道很多人谈创作谈得很好,这令我自卑。
如果一定要谈,就只能想起些记忆的残影,我的小说本身毫无意义,但把它融入到感情生活里,再烂的文字都是一种珍贵的记忆。我很喜欢这种自述的方式。一个人回忆或幻想,声音看似那么安静,听来却让人为之心动。把简单的语言封存起来,那沉默就变得很沉,比轻易说出的话要深得多。
写作时我是否活在幻觉里?幻觉很热闹,既有温度,亦有颜色,仿若收不住弥漫四野的魂灵。我局促不安地写,我不够清醒地表达,我只想满足我失落的情绪和欠缺的美感,我从未尝试成为变色龙,但每次下笔时我都成为另一个人,用另一双眼睛,另一种声音,另一种道德准则,选定一个或聪明,或狡猾,或玩世不恭的计划。
六年前的一天,我心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美丽轻柔的彩虹,它一直不曾消失,像一道火焰的桥燃烧着我的心。后来,彩虹消失了,写小说又如同我爱着一个人。他在那里等我。在那个世界里,我随心所欲,同时又获得一种心照不宣的深深的慰藉。再后来,小说变成一个房间号码。幽雅的环境里有一点音乐,听朋友诉说故事。很多在我生活里出现的人物,我都放在故事里。虽然天马行空,却是我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就这么迷糊而执拗地,写下一个又一个自认为荡气回肠其实不然的东西,但不管好不好里面都有一个人非常骄傲。我已分不清现实与写作的定义,黑夜与梦幻缠绵在一起,我小说中的一个个女主人公驻守在我潮湿的记忆里,永远如夏花般盛开。似乎所有的片断都是为了这最后一个定格,唯美自然得让我无法呼吸。
我觉得最拽的事情,是没白天没黑夜地熬了一个星期,终于完成一篇小说,早晨头不梳脸不洗跑到公园门口买早点,卖油饼的大叔说:小姑娘,慢点吃,离上学时间还早呢。
那一刻我只有偷着乐。
我的好些同年纪的人都已经老了,他们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什么也不相信,但我仍然盼望,仍然相信,仍然心无旁骛地写作,不惧怕消失地爱。
说了这么多,完全是为了掩饰我不会写创作谈。我是没有文学理论的人,我不知道一个没有文学理论的人是否合适写小说。但没有文学滋养的人生是多么乏味。听一个故事,编一个故事,创造它们的时候也创造了我。
光有热情不够,光有技巧不够,语言本身可以帮助我解决对那些无名事物的恐慌,语言带有一种参禅式的顿悟。我不能奢望我的文字被所有人喜欢,我一个人说话,有十个人喜欢,这是很幸福的事。若没有,感激地笑笑,点头交好,也很不错。
此时,窗外飘过雨滴,如苍白的手拍打玻璃,一丛青菊褪下薄如蝉翼的睡衣,这样的夜是否太过纯洁,除了坐在电脑前,拥着文字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