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积山的北朝造像

金维诺

High and low members of North Wei Imperial government believed in Buddhism, primarily establishing merits and virtues and building temples. Sculpture creation in Maiji Mountain in Qinzhou during this period was very popular with splendid decoration also surpassing the past.

Emperor Xiaowen, Yuan Hong, adopted various reforms of promotingfeudalization and sinicization. Yuan Hong was expert at literature, had passion for reading, read extensively"Confucian classics" and "History", was good at discussing Lao Zi and Zhuang Zhou, especially proficient in paraphrase. Under his establishment and leadership, paraphrase was greatly prevailing.In north areas, meditative dharma was attached importance to, not reading scripture intentionally.Some only knew sitting in meditation and reading scripture. Since Emperor Xiao Wen's advocating paraphrase, till Emperor Xuan Wu and Emperor Xiao Ming, scripture translation and forum discussion were very popular, which influenced reforms to themes and images of Buddhist statues to some extent. After Emperor, Tai He's reforms, some changes occurred to Buddhist modes of North Wei Dynasty, which was the same with South Dynasty's attachment importance to scripture paraphrase causing mold of Buddhist images, even directly influenced by Buddhist statues of South Dynasty.

Large quantities of statues, remained in Maiji Mountain, manifested artists' achievement in modeling images: the created meditative statues with eyes drooping and sitting silently, calming down with a dignified appearance showed non-fettered and amiable state of mood; they were seemingly lost in thought, while the stretched appearance showed the understanding of thought; light graceful and restrained flying Apsaras were lovingly pathetic; figures in Buddhist history and maintained portrait were also lively. Kings were serious and smart, children were naive and vivid, and women were pretty and elegant.Male attendants were honest and sincere and lady's-maids were devotional graceful. Among artistic artisans' created Buddhist statues, life made himself self-consciously or non-self-conscious model human, feelings and thought he knew. Clothing of single clay sculpture was soft and decorous while clothes of figures of Buddha were various and full of changes. Smooth clothing frilling not only was to make relationship of clothing and body and changes of clothing, but was beneficial to behavior of human expression. Art in Maiji Mountain though was largely identical but with minor differences in theme with other Buddha relics, it had its own character, especially color sculpture tortuously and abundantly reflected its experienced contemporary and local climate and favor.

北魏朝廷上下奉佛，以建功德造像立寺为主。正像杨衒之在《洛阳伽蓝记》中所说：“王侯贵族，弃象马如脱屣；庶士豪家，舍资财若遗迹。于是招提栉比，宝塔骈罗。争写天上之姿，竞摹山中之影。金刹与灵台比高，高殿共阿房等壮。岂直木衣绨绣，土被朱紫而已哉”。如宣武帝元恪立瑶光、景明、永明诸寺。瑶光寺有五层浮图，去地五十丈，尼房五百余间；景明寺“东西南北五百步，前望嵩山，少室却负帝城，青林垂影，绿木为文，形胜之地，爽垲独美山，悬台观光盛。一千余间复殿重房，交疎对溜。青台紫阁，浮道相通。虽外有四时，而内无寒暑。房檐之外，皆是山池松竹，兰芷垂列阶墀。含风团露，流香吐馥”。宣武之弟文献王元怿所立景乐寺，“有佛殿一所，像辇在焉，雕刻巧妙，冠绝一时。堂庑周环，曲房连接，轻条拂户，花蕊披庭。至于六斋，常设女乐。歌声绕梁，舞袖徐转，丝管寥亮，谐妙入神。以是尼寺，丈夫不得入，得往观者，以为至天堂”。秦州麦积山这一时期雕造之盛，装饰之富丽，也超过以往。

秦州地处甘肃与陕西、四川交界的地带，一直是丝绸之路和蜀道的交汇点，南北僧侣途经秦州传经送像者不绝于途，而官宦文人也经常来往于此，因此麦积山石窟的发展和北朝文化及南朝文化都有密切关系，而尤具南朝特色。公元428年，太武帝俘赫连昌于上邽，北魏始占有天水。这时麦积山石窟也开始进入鼎盛时期，现有北魏窟七十多个，占现存洞窟的百分之四十。麦积山北魏造像有前后之分。前期造像仍保持早期宽肩厚胸的特点，以突出佛的伟岸与庄严。题材仍以三世佛为主，佛侧立二胁侍菩萨，窟内增开小龛，内塑释迦、多宝并坐像、千佛及菩萨坐像等。第 70、71、80、90（后经宋代重妆）、100、114、115、128、143、144、148、155、156等窟都兴建于此时。第115窟佛平髻宽额，内着僧祇支，外着偏衫。菩萨头大肩宽，左手执瓶，右手拈花，造型精美典雅，衣纹秀美飘动。为较早所建窟，佛座涂白色，上题北魏景明三年（公元502年）造像铭记，似为重妆时所加。第71龛主尊为禅定佛，与早期造像相比，面形略趋圆浑，身躯较长，塑造手法和风格仍保持早期佛像特征。

第100窟、第128窟为方形平顶窟，正壁龛内一佛结跏趺坐于方形台座上，龛两侧各开两小龛，龛外左右各立一菩萨。左右两壁则各开一大佛龛。第80窟、第148窟形制与造像风格相近。正壁有通窟平台，主尊结跏趺坐于方形台座，两侧贴壁各有菩萨立像一身。其上各开一小龛，内为思惟菩萨。坐佛两侧，从上至下各开三小龛，内为坐佛或释迦、多宝并坐像。第80窟坐佛置于正中大龛内，龛内两侧又开有小龛。主龛两侧小龛下，各有三身供养人，头戴巾帻或纱冠，身着交领长袍，卷袖拱手而立。龛侧的菩萨像贴壁而塑，身躯修长，高冠垂缯，面含怡悦。一手拈花贴胸前，一手持瓶下垂，柔丽俊美。窟左右两壁，上部各开小龛一列。

西崖大部是北朝窟龛，第98龛摩崖三大像占据西崖主要壁面，佛项光与右胁侍背光卷草纹饰，一直通到第123窟外壁。在开凿第123窟时，破坏了这些纹饰。第123窟与同列的第120等窟均为北魏晚期至西魏所开窟。因此第98龛大像当塑造于北魏中期或更早，虽经一再重修，北朝遗风尚可见。左侧菩萨已大部塌毁，右侧菩萨尚完整。

北魏孝文帝元宏采取了促进封建化和汉化的多种改革，元宏善文学，好读书，博览经史，善谈老庄，尤精释义，在他的创导下，义学大兴。北方原以禅法为重，不以讲经为意，有的只知坐禅诵经。自孝文提倡义学，到宣武帝、孝明帝之世，译经讲论之风颇盛。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佛教造像题材和形象的变革。太和改制后，北魏佛像样式发生某些变化，与南朝重经义而影响到佛教形象的塑造情况是相同的，甚至也直接受到了南朝造像的影响。

麦积山北魏后期造像由健壮敦实转向修长清秀，南朝陆探微创造的“秀骨清像”风格成为造像的主要样式。造像题材除前期的三世佛之外，又发展出一佛二弟子、二菩萨或门侧加二力士的铺像组合，这时也出现塑于门楣上的七佛及千佛等。第23、82、83、84、85、89、91、108、121、122、126、154、156等窟相继建于此时。第23窟主尊褒衣博带，衣领高耸，高鼻薄唇，面容清矍；菩萨拈花侍立，姿态生动。是太和改制后，秀骨清像的代表作。121窟佛侧的菩萨、弟子像头略低侧，脸露笑容，身体动态随表情而有不同变化。

第101、120、133、138、139、140、142、159、163、164 等窟约建于北魏末年。第142窟塑像最多，色彩亦保存较好，最能显示北魏佛教“殚土木之功，穷造形之巧。佛事精妙，不可思议。绣柱金铺，骇人心目”（《魏书·释老志》）奢丽浮华的风尚。窟中现存大型圆塑九身，影塑七十二身。主像为五尊，佛坐高180cm，面为长方形，头髻磨光，细颈宽肩。正壁释迦牟尼佛内着僧祇支，外着通肩袈裟。左手作与愿印，右施无畏印。长袖垂裳，迭褶重纹悬于台座，极富装饰趣味，早期佛像伟岸庄严被俊逸清丽的气质取而代之。释迦两侧菩萨，秀目曲眉，细颈小腰，天衣飞动，璎珞缀体，庄严焕烂；左侧比丘长袍大袖，和颜悦色；右侧比丘尼结发素饰，双手托钵，虔诚慈祥；东壁迦叶佛左手执衣角，右手施无畏印，衣纹简洁清丽；西壁交脚弥勒两肩天衣飘举，璎珞环佩缠身。前壁窟门两侧为力士。现存右侧力士，弓身眣目，孔武有力。窟内佛与菩萨、弟子间，各起五层小台塑佛传故事。

第133窟石造像碑共十八件，第10号造像碑高1.56m，宽0.76m，厚0.09m，正面分三层，下层中部龛雕一佛二菩萨说法像，左侧上为维摩、文殊答辩，右侧上为鹿野苑初转法轮，下方两侧屋内各二天王，前为狮子，二力士托龛柱。中层龛内为弥勒菩萨忉利天发愿像；左侧上为乘象入胎，右侧上为树下诞生、七步生莲、九龙灌顶，下为布发淹泥、燃灯授记；左侧下为降魔成道。上层中龛内为二佛并坐像，龛楣为七佛；右上为深山太子为忄乔陈如说法；左上为菩萨思惟与阿育王施土；下为释迦涅。这些造像碑上的佛传雕刻，与影塑佛传故事代表了这一时期佛传题材塑造的新水平。第127窟正壁一佛二菩石雕像保存完好。佛结跏趺坐，手作说法印，广袖悬裳，纹饰疏密有致，极富韵律感。莲心头光外卷草纹一周，佛像两侧各六身浮雕伎乐天，翱翔飞动之姿，婉约动人。背光左右亦有飞天及供养菩萨各四身。佛两侧的菩萨立像，高髻长面，天衣缨络，端庄恬静，为麦积山石造龛像中的珍品。

第142窟正壁塑像究壁塑像	第87窟伽叶像
第123窟右女童	第123窟左男童
第127窟正壁三尊石造像	第115窟正壁佛像
第123窟右壁文殊菩萨	第22窟北周佛像

麦积山西魏窟现存20余窟，大部仍为方形平顶式窟，造像也多是三世佛。第135窟为长方形平顶窟，窟中石造一佛二菩萨像（菩萨头部系宋代补塑）为西魏初年建窟时所立，衣纹较为简洁，造型朴实，菩萨头挽高髻，含胸低头别有一番神韵。第44窟后壁圆圈形龛中主尊，结跏趺坐，右手施无畏印，左手与愿印，旋发高髻，眉目秀长，微作俯视。通肩袈裟顺体纷披而下，悬裳两侧微微内收，厚重密匝的衣饰与佛的慈祥仪态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增加了形象的感染力。两侧的胁侍菩萨头戴三花冠，辫发披肩，形容端丽。第20窟主尊为三世佛（未来佛弥勒像已残），造型与第44窟相近，雕造手法更趋圆润。第87窟的迦叶像，长眉深目，高鼻薄唇，虔诚神态溢于言表，秀丽而富有情趣是麦积山菩萨和弟子像的突出特点。第102窟是西魏时期的代表性洞窟，方形平顶，三壁开龛，主尊释迦牟尼，两侧壁为文殊和维摩诘论辩之像。维摩身着宽敞的对襟大衣，结跏趺坐，一手抚膝高卷衣袖，一手举胸前作谈论姿势。与维摩诘像相对的文殊菩萨，头戴三花冠，秀眉方颐，右手于腰侧捻衣，左手在胸前轻提玉佩，神情含蓄。123窟内塑像较多，除佛、菩萨、弟子和文殊、维摩外，左右壁前部另有男女侍童像各一。女侍童头梳丫髻，身着圆领袍服，文静而充满稚趣；左壁的男侍童，头戴圆形毡帽，着紧袖圆领大袍，双手笼袖交握于胸前，天真淳朴。麦积山取法世俗生活的佛教雕塑充分显示出匠师勇于创造的艺术才能。

麦积山开窟造像活动，在北周宗室宇文导、宇文广父子经略秦州时极为活跃，现存北周时期的洞窟30余个，造像数百躯。宇文广的属吏秦州大都督李充信在麦积山为亡父营造七佛龛，当时著名的文学家庾信曾专为此撰有《秦州天水郡麦积崖佛龛铭》，盛赞其事，李充信的七佛龛也因此而名著一时。七佛龛（第9窟）是先缘岩凿龛，然后在龛外建阁。龛内泥塑佛像，中间一龛塑一佛二弟子，其余六龛均为一佛二菩萨，造像虽经后代重装，但窟内塑像的布局和整体风格仍可窥见北周的一些特点。北周流行的中小型窟，平面多为方形，四面坡盝顶，四角雕出石柱，顶部有塑出的梁枋与之相接，交角处饰以莲心。窟内三壁开龛塑像，塑造甚为精巧。北周以七佛为常见题材，说明七佛信仰在民间流行的普遍程度。在形象塑造上，佛多作低平肉髻，薄发无纹，丰颐短颈，双肩浑圆。菩萨面相略见圆润，高冠危髻，肩膀丰腴，腹部微起，形态之中既有北魏的清秀余韵，又见丰盈细润的特点，是上承魏晋、下启隋唐的过渡形式。类似的佛教造像也见于拉梢寺、须弥山等石窟。

现编号为第4窟的上七佛阁，又称散花楼，在东崖的最高处，距地面50多米，原为七间八柱殿堂式崖阁。前为柱廊，廊后七龛，龛檐就崖雕垂帐。龛帐有七铺伎乐散花飞天，脸面手足用薄肉雕，衣饰彩绘。龛间浮雕天龙八部；龛内塑像多成于隋唐间，但制作规模仍遵循北周矩度。

麦积山北朝石窟，原都满绘壁画，因受潮湿多雨和地震等自然条件的影响，壁画大部份剥蚀脱落，保存下来的壁画以 127窟数量最多。127窟为四面坡顶的大型长方形窟，壁画保存在坡顶及四壁的上层，壁画内容有菩提树下成道、说法、涅槃，八王分舍利等佛传故事，啖子本生、舍身饲虎等佛本生故事，维摩诘变、西方净土变等经变画以及东王公、西王母等汉地神仙人物。

绘在西壁龛顶上方的“西方净土变”，画面以阿弥陀佛说法为中心，两侧侍立观音、势至及罗汉弟子、听法诸众，佛座下绘栏盾舞池、歌舞伎乐；画面上方绘华堂宝盖，天宫台榭。这幅经变的留存，对研究《西方净土变相》具有珍贵的历史和艺术价值。

麦积山遗存的大量造像，显示了艺术家在塑造形象上的成就：所作禅定像，垂目静坐，澄怀味象，表现了无所羁绊宽广慈祥的心境；思维像似沉湎于冥想中，然而舒展的仪表却显示着思惟的通达；身轻婉约的飞天楚楚动人；佛传故事中的人物或供养人像也神态如生；王者庄重潇洒，孩童幼稚活泼，妇女秀丽端庄。男侍淳朴真诚，女侍虔诚端丽。艺术匠师在制作宗教的造像中，生活却使他自觉或不自觉地塑造了他所了解的人与情思。单尊泥塑衣服柔软而厚重，而佛像的悬裳多样而富有变化，流畅的衣褶，不只是交代衣着与形体的关系以及服饰的变化，而且有利于人物神情的表现。麦积山的艺术尽管在题材上与其它佛教遗址大同小异，但形象却有着它自己的特色，特别是彩塑曲折而又丰富地反映了它所经历的时代与当地的风土与人情。

第115窟右胁侍	第114窟佛像
第123窟左壁维摩诘	第147窟西魏佛像
第131窟第10号石造像	第131窟第11号石造像
第142窟左壁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