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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的愤怒(外一篇)

2002-04-29赵振泰

清明 2002年1期
关键词:宏图王凯小芳

赵振泰

学院放了几天假,两个人的妻子都不在家,觉得空落落的。王凯就到他最好的朋友陈建新家里聊天。应该说比朋友高一个档次,院里的人评论:他两个人好得只差没交换妻子了。

两挚友喝着啤酒,嚼着牛肉,从莱温斯基经商,到本市扫黄,从埃及艳后轶闻,到港台靓星婚变……又一一数“小姐”的挂牌职业本市达七十三种之多。当“二奶”算不算职业,这两位商学院的精明鬼一时还争辩不清。都没“包”过,还没熬到时候。每月去几回泡脚房,钱不成问题,胆还欠点:丑闻传到校内,脸不说,晋级怕难,更怕和艾滋病交上朋友,小命难保。他俩目前只想潇洒地活个有滋有味。只在人稀处,看看小姐白白肚子上肚脐眼,和小姐交换交换微笑。

酒多话稠慢慢有关女人的话题越来越浓,漫过了大堤。

“李茜,乳白色的皮肤,白嫩白嫩的,我真想趴上去舔两口!”

“你陈建新才是个大混蛋,小芳黑里透红,黑牡丹,才真有女人味,你有福不会享!”

两人喝着聊着看着碟,直到深夜还没歌颂完对方的妻子,又说还要商榷有关交换的实质性细节。

吴秀芳,到了城里都叫她小芳。她兴高采烈地下了长途汽车。暖暖的阳光照着她红朴朴的秀颊,从内心到全身都洋溢着幸福愉快。一个农村姑娘,和一位大学老师结了婚,又安上了城市户口,做了临时工,每月也有几百元工资。她觉得幸福都让她摊上了。其实还有两种幸福,她倒没感觉到。一是模样身段,老家人说她赛过巩俐,学院里说她超过日本影星酒井法子。那脾气性格更让男人眼热得受不了。蒙娜丽莎的微笑永挂腮边。对人说话,那真切亲近的语气,温柔和善的语言,就是夏天清凉的雪碧,冬季暖暖的火炉。一心地按着丈夫的心思生活,她爱吃辣椒,可丈夫一点辣也沾不得,她便不买辣椒;丈夫爱吃羊肉,她最怕腥膻,还是常常买了红烧炖汤。可有两件事她不听陈建新的:一是上舞场,任凭小陈磨破嘴皮都不去,一男一女紧紧抱着,她看了也羞得抬不起头。她觉得拒了小陈的面子,谁知正中陈建新下怀:自己搂着别的女人跳舞很高兴,可一想别的男人抱着他的小芳就受不了。第二件就是不听小陈要她擦抹增白变嫩的什么蜜什么露的。她说“我们农民,灰呀烟呀,满脸的汗,一揩脸什么都揩去了。”陈建新想想,也只好叹一口气。她进城两年了,还是说自己是农民。趁着放假,吴秀芳忙回乡下看望天天思念的父母。她背包里放着为父母买的秋衣秋裤,还有为妈妈打的毛线背心。背心小口袋里结结实实缝了五百元钱,都是她挣的。提兜里是芝麻糊,香蕉,桔子。当父母笑眯眯地抱怨说:“为我们花这么多钱干什么!”的时候,秀芳心里就胀满了蜜。她就觉得做一个人真好!

三天后,两人的妻子都回来了。李茜是随领导外出晚回了两天。

一天吃过晚饭,陈建新对小芳说他要加夜班,晚上不回来。小芳忙去准备吃的。小陈说:“系里管夜餐,不用带。”他又郑重地说:“王凯来了要热情。”她对他笑笑:“你们贴心朋友,凯哥来了就像到自己家一样。”

“对!像在自己家一样,千万!千万!”

她嘿嘿笑出声:“你今天像个婆婆,我听你的就是。你放心去吧!”

王凯来了,小芳笑着忙递上一包“红塔山”,又冲一杯雀巢咖啡放在他身边茶几上。王凯深深地吸口烟,吐出长长的一条烟雾。李茜烦死他吸烟,在小陈家他才放心地吸。

“谢谢你。”

“客气了,你来这里跟家里一样。”

王凯吸着烟,直盯着小芳。小芳指指咖啡,“喝吧,别冷了。”

“我不光要喝,还要吃你!”说着他急不可待地站起来。

“啊?噢!你看我,自己吃了饭,就没想到问你吃没吃。你稍等一等,我做两个菜,你先喝着啤酒,我再给你下碗鸡蛋挂面,怎么样?”

王凯见她领会错了,农村人嘛,脑子就是笨,也好,反正上床还早点,喝一点助助兴。

“好,好啊,我就喜欢吃你做的菜。可不要累坏了!累着你,我比小陈还心疼哟!”

小芳噗哧一笑:“我们农村人干惯了,下一碗挂面,就累坏了,还能种田?”

她很快端上几碟菜,拿了啤酒,要去下挂面。王凯说不慌下面,要她陪他喝几杯。小芳想下早了,沤在那里就不筋道了。就坐下来倒了一杯啤酒,抱歉地说:“凯哥,你知道我平时什么酒都不喝,陈建新不在,我就这一杯陪到底哟,你自己开心地喝就是。”

王凯喝了两瓶,又紧紧盯着小芳看。她一阵慌乱,摸摸头发,看看胸前,没有什么不正常,便笑笑:“凯哥,吃菜!”

“你就是最好吃的菜呀!”

秀芳掠过一道疑惑,随后又陪出笑来:“凯哥,我是人,不是菜。我皮子又黑又粗,茜姐又白又嫩,陈建新说那才是女人的皮肤……”

“他懂个屁,小陈不懂女人,你黑里透红,是黑牡丹,才有女人……,女人的味!”

小芳脸上笑容不见了,但很快又强陪出笑来,她见过不少男人喝了酒说粗话,可王凯今天才喝了三瓶,平时他能喝到八瓶呢。她不敢再陪下去,就起身,说:“凯哥,你慢慢喝,多吃点菜,我去给你下面,你说放几个荷包蛋?”

“我不,不吃面,今天就是要,要吃你……”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手指着卧室。小芳认为他要去厕所,忙过来扶他。王凯就势一手搂着她的脖子。

“凯哥,厕所在这里,你忘了?”小芳一低头看见他裆部顶得老高老高,她赶忙转过脸去。

“不,我要睡,我跟小陈说好了,今天和你一起睡,睡觉!”

小芳脸变了:“你醉了,凯哥,我送你回家!送你回家!”

“不,不叫你送!”

“我打电话叫茜姐来接你。”

“打电话,她也不,不来!”

“她今晚也加班?”

“加屁的班,她正和陈建新睡觉哪!”

“什么?!”吴秀芳这才全明白过来。

她猛然挣脱出来,王凯不提防一下子趴到地上,随即昂起头。

吴秀芳红黑的脸全变成苍白色!柳眉倒竖如剑,秀目圆瞪,喷射出满腔怒火。额头,唇角透出凶气,杀气,她指着王凯额头低声威严地说:“你和陈建新今天丢掉了人皮,都不是人了!”

“不是人”,她认为是骂人的最厉害的话。

王凯斜坐在地上,哈哈大笑:“美人发怒真好看!维娜斯成了涅墨西斯。可我懂,懂女人,你不要装模作样,陈建新和李茜早就上了床,我与你也该潇洒潇洒了。这是等价交换,经济学上的学问!你懂吗?”

吴秀芳猛起一脚把他踢翻,忙进厨房拿来一把不锈钢的菜刀对着王凯厉声说:“我是人,只懂人话,不懂狗话!你敢动手我砍你的手,你敢动脚我砍你的脚!”说着猛砍一刀,那六千元一张的桌子被她剁下一块木片。木片如刀飞过王凯的头去,乓地一声砸在墙上。“你赖着不走,我这就打110!你爬出去!”

一听110,王凯吓白了脸:“别,别打110,我就走,不,我这就爬!”他开了门蹿走了。

吴秀芳见他走了,手中的刀(口当)的一声掉

下,她一下子瘫坐地上,双臂抱膝,头俯在膝盖上,两肩如暴风雨中的柳枝,猛烈颤抖。她无声地哭泣,她内心在滴血:我为什么是女人呀!

王凯回不了家,深夜两点多了,只有钻进一间废弃的屋里,抖嗦着熬到快响起床号,才匆匆溜到家门口。刚到门口,门无声地开了个缝,一个头伸出左右瞅瞅,接着陈建新闪出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王凯竟在内心喊出这句话,他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掴在陈建新脸上。陈建新捂着半张脸,惊恐疑惑地看看最好的朋友,忙悄悄跑了。

陈建新的家房门大开,他进去,人,吴秀芳,不见了。他忙打开抽屉,见现金,存折原封未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时学院起床号骤然嘹亮地响起,他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吴秀芳从此没有在商学院露面,都不知道她到何处去了。

红牛大案

半夜孬眼被他爹黑牛骂下床去撒尿。不多会孬眼慌慌张张回来,惊叫着:“红牛!红牛!”“什么?”他爹见他裤裆还往下滴尿,“你尿完没有?”

“红牛,红牛栽河里了!”

“你叔投河了?”黑牛一骨碌爬起来。

“不是叔!是红牛!”

“混帐!死到床上睡去!日他奶奶!”黑牛恶狠狠地骂一句,忙穿鞋跑出去。

黑牛的兄弟叫红牛,昨天才由村长担保,从镇计生办领回来,罚了一千块钱,三天期限凑齐交上去。难道为千把块钱愁得投河?

孬眼十九岁了,不识数也不认识钱。一双眼白多黑少,看人看物斜楞着头。九岁上死了娘,跟爹两人干活吃饭。但他知道他爹小名叫黑牛,他叔叫红牛。孬眼不大说话,一开口就有点有神神鬼鬼的,许多人说他“通阴”,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鬼神之类。他叔生了一个女儿,又生了一个女儿,觉得自己老弟兄俩只一个半憨巴的孬眼继后,实在不甘心,想强生一个,又被迫流了产。那天,见在镇计生办当干部的孙宏图坐着红色轿车回家,他气不打一处来,操起一石头砸去,把车门砸瘪了一块。

黑牛两间屋就在桥下面,他跑到河边,见桥下河滩上早围了许多人。计生办的红色轿车头在下尾朝上栽在河里。他忙拨开围观的人,见河滩上已放了两具尸体,尸体下汪着滩滩臭水,低头看不是红牛,还有一个头朝下,被人压挤着抢救,呼噜呼噜往外吐水。呕出来的黄汤带着钻脑子的酒臭鱼腥。黑牛认识就是那个孙宏图。他长长舒一口气,露出别人察觉不出的狞笑。

“呼噜,呼噜”地又是几股子馊水。从嘴里窜出。

“……红牛!”孙宏图梦魇般呻吟一声。

“好了!死不了啦!”挤压他的人已满头大汗,直起腰来愉快地说。

“怎不连你也淹死!”黑牛在心里诅咒,他捂着鼻子,忙离开人群。他奇怪原先那清清亮亮的小河,怎么变成这么脏臭!小时他兄弟俩常赤脚到河里捞鱼捉虾,渴了捧口水就喝,又清又甜。现在叫他洗脚都嫌脏了,别说鱼,连蛤蟆都没有。黑牛跑到他兄弟大门前,见门紧闭着,一推推不动,又到屋后听听,有打鼾声,他放心地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办公室里,镇长气乎乎地训斥计生办主任:“你昏头啦?半夜三更又派他们干么!”

主任一脸委屈:“昨天是星期天,什么事也没安排他们,是他们偷偷开车到外边玩的。”

“到哪里玩?玩到半夜以后!”

“慕荣峪鲜鱼馆。”

“啊?”镇长忙起身,卡答一声从里边锁上门,回转身小声问:“你怎知道?”主任摸出一个本子,小心拿出一个纸条:“死人身上还有在鱼馆开的欠条存根底子呢,一场酒,就花了三千六百多元,还得派人去还账呢。”

镇长忙对他摆手,急忙拿出手机按了按:“王秘书吗?孙宏图怎样?还是昏迷不醒?你好好看护,不能让任何人和他说话,千万,我马上就去医院。”

镇长关上手机,悄声对主任说:“喝花酒,玩女人,毁一辆车,死二个人,伤一个人,怎么向上汇报?怎么向上汇报?”

他猛吸烟,在屋里乱转圈子。主任也跟着吞云吐雾,满脸问号,坐在那里木雕泥塑一般。

不知转了几圈,镇长嘴对着主任耳朵嘀咕一阵。

“这要判死刑的!太……”主任极为难。

“是太狠点,可怎么交待?……这样吧先抓一个再说,缓一缓,抵一阵子再说。起码也吓唬吓唬那些敢报复计生办干部的人。明天我安排派出所。”

这时躺在县医院单间病房里的孙宏图,正滴着液输着氧,紧闭双目,嘴却时时在蠕动,时不时冒出“上红牛……十九个吻……”他脑海仍翻腾着喝酒的场景。

慕荣峪鲜鱼馆雅间,三位男士三位小姐正玉臂相勾喝情人酒。面前是圆盘,菱形盘,鱼形盘,火锅等各种鱼做的菜肴。孙宏图喝得面已改色心猛跳。又一口喝光杯中酒,就势把小姐拉到腿上,急切切像猪仔寻乳头,去亲小姐的红唇。用另只手插进女人裙子里蠢蠢蠕动。小姐用酒杯挡住唇,软软地说“哼哼,这可不行,有规矩,懂吗?”“规矩?”“给本小姐上一罐红牛,吻一次;全方位服务嘛……”她伸出三个手指晃一晃,“三毛,大毛,哈哈哈!”

酒来了劲,阔劲,大方劲,野劲,浪劲都涌上来:“好办!好办!上,再上红牛……”

不多时,桌上排排挤挤,重重迭迭全是红牛罐头。当然小姐照例只开一罐。那十八元一罐的红牛,酒后原封不动退给老板。只是为哪位小姐上的,每一罐给那位小姐回扣八元。孙宏图放倒小姐,正要兴致勃勃享受全方位服务时,觉有人喊他,晃他。他微微睁开双眼,模糊中见镇长站在他面前,他脱口冒出:“上……给镇长上红牛……。”接着又昏迷过去。

王秘书说:“镇长,他一会清醒,一会迷糊,你请回吧,等清醒时我给他说。”镇长又叮嘱一遍,走了。

桥下村村头围着一堆人,正聚精会神地听一位白发婆婆说:那可是孬眼看见的,从天上飘来一团红云,轿车上了桥,红云也落到桥上,云彩眨眼就变成了一头大红牛亡牛,四蹄撒开,直朝轿车冲去!可不,那是神仙,别说冲去,吹口气也把汽车弄翻了。红牛见轿车栽在烂泥里,哞哞叫了三声,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白胡子老头,老头一纵身上了最高的白杨树,站在一片叶子上,颤悠悠地,一会就变成一团白云飘回西南去了。听的人七嘴八舌,哪有这回事,准是喝酒喝红了眼,看花了。这些贪污腐败的干部也该治治了。天天要这钱,罚那款的,都让干部贪污了,江泽民哪里知道。怎么不都治死?嗨嗨!你憨了不是,那是神仙留一个让他给那些坏干部捎信教训他们的。正说得起劲,派出所的警车鸣着笛开了过来。人们让开道,又跟在后面,车在红牛家门口停了。

不多会,孬眼的叔叔红牛被扭押出来。红牛抗议着:还不到三整天,钱还没凑齐呢!所长说:你小子这回闹大了,不是一千块钱两千块钱事了,孬眼蓬头垢面,歪着头翻着那白眼冲上去抱住所长的手,连喊:“是红牛!不是叔!是红牛,不是叔!”所长举手要打他,一个汉子厉声喝道:“住手!看你敢打他!孬

眼,放开所长。所长,你给孙宏图捎个话去,那夜车出事,我兄弟在家没出门,他敢诬告,俺爷俩就把他全家都杀了!”

“你敢威胁?连你也铐了去。”“我不是威胁,要讲理是不是?可那夜车出事和我兄弟无关。我兄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上省里告你们!”

群众中有人大声喊:“那是上天的神仙变红牛来惩治贪官污吏的!”“谁造谣?”鸦雀无声。所长不再纠缠,拥红牛进了警车就开走了。

夜晚,镇长又吸着烟在办公室乱转。门也反锁着,所长又说一遍:“这真立了案,就怕县里也做不了主,省里要问。镇长,你有多大把握?”

“不行,不能捅出去!”

正转着圈子,镇长手机响了。

“我是。王秘书呢?孙宏图怎么样?全清醒了?好。什么?他要求立即释放红牛,他怎么知道?他娘去了?

“哎呀,你怎么搞的!我不是一直说不让任何人和他说话吗?”

“他亲娘来,怎么说也得让她见见儿子吧?”

“这,这……嗨!知道了,我们再商量商量。”

镇长坐下来,直叹气。

所长冒一句:“车出事后,有人造谣,说是神仙下来变成红牛把车抵下河去的,神仙来治贪官的,要不要追查?”

“什么?红牛抵下去的”镇长大喜,“好啊!好啊!群众真是了不起!”

“造谣,散布迷信,还好?”

镇长不回答他,忙掏出手机呼王秘书:

“王秘书,你说孙宏图全清醒了,好。你安排好人护理。赶紧回来!对,连夜回来。”

第二天,王秘书写好了一份上报材料,题目是《尚城镇党委、镇政府关于请求追认×××、×××同志为烈士,请求为孙宏图记大功的报告》,大意是说为顺利完成秋季计划生育大检查的任务,计生办全体同志连天加夜工作,十月八日夜×××、×××和孙宏图执行公务回来,猛然在桥下村西边河的桥上,发现群众喂养的红牛卧在桥心,为保护耕牛,司机慌忙打把,由于车速太快,不慎轿车碰断栏杆掉进河里。×××、×××经抢救无效,以身殉职。上报的材料又说,那红牛已被悲伤的群众杀死祭告英灵。

附:照片十张,旁证材料五份。

孬眼的叔叔红牛说是对抗计划生育政策,影响恶劣,经教育,认识较好,宽大处理,罚款三千六百元,叫桥下村村长和他哥哥黑牛领回去。

黑牛随村长和弟弟红牛出了镇政府大门,反过头来大骂一声:孙宏图,我操你祖宗!

责任编辑鲁书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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