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时度势,加快国企退出的步伐
2002-04-29廖新和
廖新和
迄今为止,传统计划经济体制下形成的国有经济布局,在我省并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变。国有经济线过长,国有企业所占比重过大,企业平均规模小,力量分散,国有资本在企业的分布也不合理,而我省困难企业又大多集中在国企。一些大中型亏损企业的解困任务虽已完成,但多得力于政策方面的原因,企业的素质和效益还没有根本改善。加入WTO后,政府的优惠政策将转为普惠政策,区别政策将转为统一政策,随着外资企业在获得国民待遇后,将比较方便地进入许多行业,这样,势必有更多企业将陷入危机。今后,国企改革将会遇到更大的风险,市场竞争将会更加激烈,职工就业形势将更加严峻,目前困扰我省国企改革的难题主要是该退未退的比较多,从而影响了深层次问题的解决。
党的十五届四中全会《关于国有企业改革和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从战略上调整国有经济布局,要同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和所有制结构的稳定完善结合起来,坚持有进有退,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省国企改革在这方面未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首先是观念的障碍,既没有从观念上解决姓社姓资的问题,又对国有资本定位问题缺乏应有的认识。相对于社会的各种投资主体,国有投资者所扮演的是一个特殊的角色。它并不追求所占份额的大小,而是力求将全社会的经济总量做到最大。国有经济是政府宏观调控的工具和手段。它对国民经济发展的重要行业的关键领域,要发挥支撑、引导、带动作用。国有经济的未来定位,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涉及国家安全,二是提供公共产品和服务,三是自然垄断行业,四是支柱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中的主要骨干企业,有限的国有资本难以支撑庞大的国有企业。目前,不少国企产品没有市场,长期亏损,扭亏无望,有的甚至资源枯竭,理应从有所不为的领域中逐步退出。但是,在现行产权制度和企业治理结构不完善,政企分开并没有真正解决的情况下,国企的“退出”决策成了所有者缺位下的“内部人”抉择,企业的内部控制者基于自身的既得利益,不肯轻易放弃对企业的控制权,而职工则担心今后的出路和福利的失去,也难对“退出”予以认同。至于一些主管部门和地方政府,考虑到自身利益所在,亦不热心于所属企业的退出,不愿涉及深层次的改革。除了上述障碍而外,退出的外部环境也极不理想。法制不健全、资本市场不完善、社会资本短缺,民营、外资能力和实力不足,致使国企巨大的退出成本无力支付。特别是企业退出之后,劳动力的重新安置和培训问题,多余人员的出路问题,以及企业办社会的巨大负担向何处转移的问题,都是非常棘手和令人忧虑的。
仅管如此,加快国有企业的退出仍然是不容迟疑的。无论是为摆脱企业自身的困境,还是为我省国民经济的长远发展计,退出乃是大势所趋,我们已别无选择。根据我省实际,企业退出应有的放矢,区别对待,不能强求一律,力求尽快制定出切实可行的国企退出的实施方案。首先应加大国有中小型企业退出的力度,按照“三个有利于”的原则,通过出售、兼并、股份合作制等多种形式退出,有条件出售的,应依据市场供求规律和价格适度的原则,整体或部分出售;具有一定优势,并能吸引国有投资主体进行兼并的,或可以实行股份合作制的企业更不能错失良机。鉴于我省经济发展滞后,还无法借助大量外部资本之力早日实现大批中小型国企的退出,似应考虑逐步将国有股化为职工股,国有职工化为合同职工,然后由企业自主进入市场运作机制,背水一战,或许能绝对逢生,走出一条路子。至于国有大中型企业的退出,除前述关涉国有经济定位的重点企业和骨干企业外,也应及早提到议事日程。当前的工作重心是抓紧企业的股份制改造,尽快将那些国有独资组建的有限公司改组为投资主体多元化的有限责任公司或股份公司。国有股比例偏高的企业,应通过多种方式予以减持,并借西部大开发和加入WTO的东风,吸引东部地区或国外有实力的企业资金、技术、市场参股、控股。特别是在改制重组过程中要密切关注国内外市场和企业动向,抓住和创造机会与国际市场扮演领军角色的跨国公司合作。当然这种合作的机会是难得的,我们不妨从最基础的方面着手,比如一些三线企业利用自身人力资源和技术上的优势,可以成为跨国公司整零部件的专业生厂产商。
无论是国有中小型企业的退出,还是国有大企业的国有股减持,都离不开民间资本的相继跟进。政府必须在这方面创造条件,取消对民间资本的种种限制,特别是放宽民间资本在准入方面的限制。对民间资本在法律地位上的确认,对私人企业主人格的尊重,乃至价格、税收、金融、资本融资等政策上的一视同仁,都是不可或缺的。任何歧视和不公平都是对市场经济的无知和亵渎。在这一认知前提下,政府应有意识地引导国企向民企分流,只要国企发挥自己资源配置的优势,降低人力资源的成本,坚持诚信第一的准则,达成与民企之间的深层次合作是完全可能的。
为解决国企退出后富余人员的安置问题,政府可进一步拓宽思路,重点扶持一些好的有发展前途的国有企业,乃至不惜向优势企业投资,办一些相关产业,继而打破厂际界限,对富余人员进行就地或异地消化,以实现优势资源向弱势群体倾斜。比如贵州省电力公司和贵州铝厂这样的企业去办一些三产服务型或高科技型的企业,用在岗职工作人力资源承包,安置一些弱小企业的富余人员,这也并非不可行。另外,土地资源的配置也很重要,在这方面大有潜力可挖。我认为政府可作深层次介入,做好包装,然后变现,这不仅对引导企业发展,调节资源配置会起很大作用,而且也适应了城市扩大化的需求。据说,有的企业通过存量资产置换土地的办法,将80%的职工安排好了。对此,我们不能草率行事,不妨先作预案,进行深入调研。
当然,确保国企早日退出,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比如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切实解决国企退出后富余人员的后顾之忧;建立国有资产有效的管理体制,形成国有资本退出的动力机制;采取多种措施,解决国企过渡负债问题,以及加大培育发展资本市场的力度等等。这些都是迫在眉睫的工作,需要企业、政府和社会各方面的共同努力,才能卓有成效地加快国有企业的退出,切实改变我省国有经济的不合理布局,推动我省国民经济的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