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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沙汀故乡与历史

2025-02-18官晋东

文史杂志 2025年1期
关键词:口述史

摘 要:沙汀作为我国现当代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影响的作家,其60年的创作历程受家庭关系、成长经历影响深刻。尤其是20世纪40年代以安县为圆心的川西北乡镇生活,见证了沙汀人生中最为颠沛奔波的10年时光,成为了他创作选材的主要内容,最终促成其文学创作取得巨大成就。笔者大学时代开始研究沙汀,20世纪80年代初受沙汀本人委托深入其故乡安县走访调查,获取了不少珍贵的回忆史料,从中可还原沙汀系列重要作品创作的时代背景、社会风貌、乡土人情,管窥沙汀人生体验和创作历程。

关键词:沙汀;作家回忆;名人史料调查;口述史

沙汀(1904年12月19日—1992年12月14日)是我国现当代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影响的作家。他在60年的文学创作中,对20世纪中国社会政治、经济、思想和文化变革作了艺术的审美记录。

1979年,笔者大学时代便开始研究沙汀,当面求教并与其建立起书信联系,转瞬已过40多年。

2024年是沙汀诞生120周年。当年笔者与他老人家联系交往的情景仍历历在目,特别是笔者受托深入安县(今绵阳市安州区)调研、了解历史的那段过往常常萦绕心头。

以安县为圆心的川西北乡镇生活,是沙汀创作选材的主要内容。沙汀的家庭关系、青少年的生存环境和成长经历对他的创作影响深刻,尤其是20世纪40年代蛰居家乡丘陵山沟颠沛奔波的10年时光,在他的生活和创作中都刻下了浓墨重彩的印迹。

那10年,沙汀创作取得巨大成就。他写出了一大批对社会具有深刻的认识意义和久远的审美价值的优秀作品,如短篇小说《在其香居茶馆里》《范老老师》,长篇小说《淘金记》《困兽记》《还乡记》以及长篇报告文学《随军散记》等等。沙汀因此在中国新文学史上,赢得重要地位。

20世纪80年代初,有关现代文学的研究史料相当欠缺。许多现代作家,从抗日战争开始就居无定所,把时间精力用于作品创作,很少写作发表回忆录,作家的生平情况、创作历程的材料公开披露少,史实考据更难见到。1980年9月,笔者向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现代文学研究专家张大明先生寻求相关资料时,他随即热情回信,但也表示遗憾:“我手边没有研究沙汀的现成资料,这次黄山会议叫做中国现代文学作家作品研究资料丛书工作会议。会后将要搞一、二百个作家的研究资料。沙汀即其一。”

要研究作家作品,就必须搞清楚作家的生平事迹,但不能单纯等待资料出现。笔者经常泡在图书馆,钻进旧报刊杂志堆里,寻找资料和线索,同时写信向沙汀提问求助。沙汀当时虽然已年老体弱、精力不济,但就笔者提出的问题也是拨冗及时作答。

沙汀于1981年4月20日在第6封信中告诉笔者:“我家原是县属河清乡龙湾子的人,大约从祖父起才搬往城里。我记得我祖父名杨仁和,仿佛在当时清政府做事,管田赋部门作文牍工作,字写得不错。小时我还见到他为家里写的木刻对联。据说,还曾代笔本县一位名书法家李某,其子是个翰林,偶尔代笔写过一些东西。我父亲叫杨义质,号模斋,去世很早。我对他可说毫无印象。虽然悬有他的画像,但不可能怎么逼真,只是用来做纪念而已。据说亲友告诉我,父亲相当懒散,少年时期就不大喜欢活动。他少年时流传的一件事给我印象较深。每逢庙会演戏,开台戏是‘接灵官’镇台,要扬‘红钱’,这些钱就是落在脚边,他也从不弯腰,让人家去抢夺。”

76岁高龄时,沙老一面坚持小说创作,一面准备写回忆录,想把人生的足迹回顾清楚,把历史真实记录下来,把生活经历与创作的缘由再现出来。但是,时移事迁,影响作家创作的一些家庭状况就连本人也有些记不准确了。安县历史发展情况需要了解,抗战时期那段艰难经历中的人和事需要摸清,40年代后期在黑暗时光穿梭、迎接黎明的转辗岁月中的重要细节还需要补充详尽。

沙老在1981年5月17日写给笔者第7封信中,专门谈了想委托笔者前往安县调查访问的事。他在信中说:

我已经七十六了!准备争取时间,写一些回忆录。我幼年、少年时代所曾接触过的许多情况,既与我的创作有关,写作回忆录更需要。但是,好一些重大事件发生的时间,多已记不准了,需要在安县调查访问一番。可我自己年事已高,又常患病,如肯趁暑假代我去趟安县,就太好了。

我所需要了解的是如下一些事情发生的时间:“同志会”起义,所即辛亥革命何时和怎样波及到安县的?如,砸掉李翰林门眉、“大夫第”的横匾,杀“狗腿子”即差役,明火打劫“当铺”等具体事件,发生在什么时候?侯国治何时攻打安县?其大略情况怎样?陈红苕何时被暗杀、刘世荣又于何时攻占县城、随又被郑慕周驱逐出境的?张鹏武、何金鳌何时驻防安县?又于何时换防?何鼎臣何时成军、作了吕超的团长的?张邦本又于何时收编郑慕周、委为纵队司令、移驻茂县?

以上所有事件,只要能弄清比较准确的年月也就行了。当然,能调查到若干具体情节更为欢迎。

在信的末尾,他又特别叮咛:“此外,去年在成都养病,一个文化馆的干部曾告诉我,四十年代敌伪档案中,尚存有好几件反动派缉拿我的密件,望能摘抄一些给我。但是,所有材料,我还得进一步核实,千万不能外传。”

后来,沙老又补充增添了一些需要调查的问题。如安县团务干部学校成立于何时?一共办了几期?该校校长刘丙何时被捕入狱的?一共关了多久?军统特务苟朝荣,何时以贪污罪被捕入狱的?关了多久?县长为谁?

是年暑假,笔者乘坐简陋的长途公交车到达安县县城安昌镇,拜访了一批宿老和当事人,查询了县志,对沙老信中希望了解的辛亥革命前后的历史,都作了详细调查和资料查阅。在时任县图书馆馆长高一旭同志的热情帮助下,获取到了大量材料。

随后,笔者从安昌镇出发,徒步去了雎水关、苦竹庵、板栗园、永兴场、秀水镇、塔水镇等地,沿着沙汀当年的足迹,走访了他寄居点和避难创作地的相关知情人,走进了那段艰难的岁月和特殊的历史。

雎水关又名雎水,位于县城西部山区与绵竹拱星镇山区交界处,当时是一个有二三百户人家的小场镇。这小镇背负月儿门山,面临雎水河;上通松潘、茂县,下达绵阳、成都,既属险关又为交通咽喉。雎水是沙汀20世纪40年代躲避国民党特务追捕的主要避难地。他在雎水的10年间创作了大量作品。沙汀发表的一些回忆文章和《雎水十年》一书,排印者错将“雎”排印为“睢”,一些研究文章也将“雎水”错写为“睢水”。沙老同我谈话时说,“雎水”的“雎”发音为jū,与当地人发音一样。

沙汀把家安在雎水下场场口边,面街临河。从街面进门,必须穿过几处断墙颓垣。但从街面看,一般人想不到残房烂墙后面还会有一个小院。平常,他坐在正屋的窗口读书写作,小院里的一棵大桑树和一株茂盛的葡萄藤正好把窗户遮掩着。若有陌生人来,家里养的大黄狗就会汪汪叫着报警,便于主人应对。沙汀躲在雎水小镇写完了长篇小说《淘金记》。

1941年初夏,蒋介石成都行营再次发布由他亲自签署的通缉令,追捕沙汀等人。沙汀得到他舅父郑慕周悄悄派人从县城送来的消息后,连夜转移到苦竹庵的小地主萧家,隐藏起来。

苦竹庵位于牯牛背山脚下的深丘陵地带,距离雎水关场镇5里路,与绵竹县偏远的拱星镇接界。沙汀蛰居于此,平素很少言语,衣着极为普通。他总爱穿一件深灰色长衫,头戴一顶棕黄色毡窝帽子,出门便戴上那已经晒成黑黄色的破旧草帽,脚穿圆口布鞋。房东和周边百姓都以为他是一位教书先生。

沙汀住在萧家,日常的活动地盘只限在三丈见方的小院落。黑暗的环境和人权、自由的丧失,有时使人感到闷气。然而,受到限制的只有他的身体,其心思所能活动的范围,却是极广大的。每到傍晚,沙汀或在院里转圈,或在屋后小山林散步。遥望北方,他总情不自禁地缅怀那曾随贺龙将军战斗过的广袤浩瀚的河北平原,以及那令人难忘的沸腾而紧张的生活片段。因对敌后根据地和解放区的强烈向往与回忆,沙汀仅花了一个月时间,就构思并在菜油灯下完成了以自身经历为背景的第一个中篇小说《闯关》(又名《过关》或《奇异的旅程》)。作品讲述了一支在八路军战士保护下的文化工作者小队,经过艰难的路途,终于胜利通过敌人的铁路封锁线到达目的地的故事,成功塑造出左嘉和余明两个个性鲜明的典型人物。

1981年7月22日,笔者在苦竹庵走访时,女房主骆会茹老人指着沙汀隐蔽的房子回忆起当初的情况。沙汀借住的那间破房子,紧挨厨房,还有一道后门,通到竹木茂密的后山。一有风吹草动,房主就领着沙汀逃往牯牛背山里,或者在竹林里隐蔽下来。骆会茹老人回忆说:

那时候,国民党反动派经常派特务来抓他。形势很紧张。每当他听到风声或者得到消息后,就从后门跑到牯牛背山脚的树林里去躲藏着,等到风声过后才回到我们家里。在形势较平静的日子里,傍晚,他就摸到雎水街上自己的家里过夜。第二天凌晨头戴草帽,柱着竹棍回到我们这里,不敢在镇上久留。有时候,他的妻子黄玉颀早饭后来看他,送点报章杂志,天黑时,又往回走。我们见他的生活不安定又困难,心里都不安。但他平时少言寡语,我们也不便问他的实情。

1943年10月,沙汀完成《闯关》后,本打算春节回家团团圆圆吃一顿年夜饭,然后再溜开。但当时安县和雎水关的风声越来越紧,情势更加堪忧,无法在家过除夕。苦竹庵也不能再住下去了。他只好披星戴月,连夜迁往更加荒僻的刘家沟。暗夜中,沙汀沿着通向松潘月儿门山间小道赶路,等走了七八里地,翻过黄毛山,进入山谷的时候,天才蒙蒙亮。映入他眼帘的那些山是那样的庞大、荒凉,好几里路都没有人烟。他感到压抑,如被囚拘铁笼般的难受。

刘家沟是一条约有三四里长的山沟,分作上沟、中沟和下沟三段,有五六十户人家,都过着贫苦的生活。沙汀住在一家农户临时腾空的一间茅草屋子里。晴天,农民们铲草时锄头面触着岩石的锵锵的声响,使人听了不觉感到寂寞。下雨时,这种单调刺耳的声音虽然没有了,但是野兽的凄厉的叫声却让人更难以忍受。

住在这寂寞的山沟,沙汀几年来在国民党反动派专制暴政下窒息的感触更深,5年前就开始酝酿的反映当时国统区小学教师苦闷生活的长篇小说《困兽记》,在这时如有神助,不久就构思成熟。

1944年5月10日,沙汀在这艰难环境中,终于完成了《困兽记》的写作。1945年8月抗战胜利以后,国共两党和谈开始,形势有所缓和。沙汀从刘家沟大山里回到雎水,敢于经常在街上露面了,还曾到县城安昌镇去看望舅父郑慕周。不过,他仍然小心翼翼,有所防范。

1946年春天,沙汀接到党组织通知,前往重庆参与组织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重庆分会工作。他在进步文艺工作者中间穿梭联络,提出建议,协商人选,顺利完成了任务。然而秋天后,形势愈加严峻起来。

沙汀接到何其芳代表党组织发出的通知,要他依旧返回雎水关隐蔽。就在国民党反动派撕毁停战协定、内战全面爆发的紧急时刻,沙汀悄悄潜回了雎水关。

回到雎水关后,沙汀又引起国民党反动派特务的注意。经与舅父郑慕周筹商之后,他依照前几年的方式,但不钻山了,悄悄在附近人口密集的秀水镇隐藏起来。

由于郑慕周在安县袍哥界能够呼风唤雨,他便托人把沙汀秘密安排在谭家锅厂里住着,由锅厂老板的小儿子照顾日常生活。沙汀躲在一间狭小昏暗的屋子里,抓紧时间写作长篇小说《还乡记》。到1946年11月29日,他终于完成这部作品。小说把农民由苦不敢言到个人反抗再到集体抗争的真实历程反映了出来,为读者生动形象地展示了川西北临近解放时的农村图景,留存了宝贵的社会生活史料。

《还乡记》完稿后才几天,天气就已越发寒冷。为安全起见,沙汀三更半夜摸黑回到雎水家中,接连写出了《意外》《李虾扒》等一批短篇小说。

随着解放战争的全面爆发,国民党在国统区加紧了对共产党的搜铺镇压。形势更加危急,雎水关也越来越不安全。

1947年,国民党反动派再次通缉沙汀。他们把箭头瞄准了雎水关,一道道侦缉密令从成都飞往安县。笔者在县档案馆那些发黄的档案堆里,找到了沙汀提到的“反动派缉拿我的密件”,即四川省保安司令部1947年发的通缉令:“安县奸匪杨子青(即沙汀)借用川西北地方亲属关系掩护其工作,飘忽康定拟以雎水乡一带为根据地”,要求尽快“缉拿归案,就地正法,以烟匪报闻”。

在与特务捉迷藏似的周旋中,沙汀挨到1948年,日子更加困苦,身体也日渐衰弱。

1949年4月23日,解放军占领了国民政府首都南京。沙汀听到胜利喜讯,激动之情难以言表。也就在这时候,他舅父又派人送来急信:要他赶快到乡间去,不能留在雎水家里。沙汀明白,许多悲剧往往发生在黑夜和黎明交替的时刻。为了抗击最后的暗夜,沙汀跟随小学教师吴瑞卿到其家里板栗园隐蔽。

板栗园地处与绵竹县拱星镇交界的丘陵地带,距离雎水镇八里左右。由于吴瑞卿老师家的院子周围种了十多棵板栗树,众人便称此地为板栗园。吴瑞卿出身书香门第,写一手好字,懂得一点中医和刊刻艺术,常为农民诊脉看病,刻章写对联。他颇有正义感,敢于揭露反动基层政权贩卖壮丁、挪用公款、倒卖公粮的恶行。他常为教学问题与雎水中心小学校沙汀的岳母、妻子联系,彼此很熟。沙汀信任他。

1981年7月22日,笔者在向导引路下,沿着崎岖不平的狭窄山道找到了板栗园。吴瑞卿年迈的妻子李芳琼激动地回忆说:

1949年5月的一个晚上,我丈夫带来一位带行李的客人,让我叫他杨老师。对外不要多言。当晚,杨老师住在紧连南房的一间破旧柴屋里。柴屋没有窗户,用木板当门。简易的木板床安放在柴草堆中间。在这过夜是漏风的,夜里很冷。好处是能在紧要的时候,捅开竹篾墙跑进不远的山里。

沙汀在吴瑞卿家里,凭借对山区的了解,艺术提炼广泛流传的各种社会新闻,以较快的写作速度,仅用1949年11月至12月的1个月时间,就接连写出了《退佃》《医生》《酒后》《炮手》《减租》5个短篇小说,及时披露了行将崩溃的旧政权的丑行,指出了反动派的各种花招,预言光明很快就会到来。

1949年12月26日,沙汀舅父派人到板栗园找到了正在写作的沙汀,告知他安县县城已经于12月25日和平解放,党组织通知他立即进城。

在乡亲们的掩护帮助下,沙汀与国民党特务巧妙周旋,在暗夜里艰难跋涉、坚毅拼搏,终于迎来了黎明。他顿时感到了自由与舒畅。

沙汀与吴瑞卿老师握手告别时,鼓励他说:“你坚持住,等一段时间我回来接你。”

但是,吴瑞卿没能盼到这一天。他随后在参加征粮反霸的工作中,被土匪暗杀了。几十年后的1986年,沙汀已82岁高龄。他一生最后创作的中篇小说《红石滩》中,塑造的人物形象伍茂卿,其原型便是吴瑞卿。

沙汀从雎水到了秀水镇,找到在那里等候他的舅父。然后,他安全到达安县县城,受到党派到安县建立新政权的新县长赵鸿图的热烈欢迎。

沙汀怀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和兴奋之情,扑进新中国的怀抱,开始了新时代的新创作。

笔者从安县调查访问返程后,去成都沙老家里向他作了详细汇报,把这些访问记谈话录和书面材料,都遵嘱全部给了他老人家,供他写回忆录参考。

1981年夏,8月13日,笔者再次来到成都,在红星路四川文联办公区后面沙老简陋的住处的天井过道旁,聆听老人家回忆其青少年时期的生活状况。这时,沙老第一次回顾了1927年在白色恐怖中入党的经历,回顾了他40年代蛰居安县10年间的一些创作情况:“我的《淘金记》是躲在雎水街上刘家酱园写的。《困兽记》是第三次反共高潮时在雎水与茂县接界的大山丘写的。《还乡记》刚写到冯大生提起斧头去找保队副算账,就被调往重庆;和谈破裂,组织批准我重返雎水,是到河坝场秀水乡,住在谭家锅厂写完的。其芳同志以为这书是两条线,不对!冯大生因妻子被霸占,抗争、控诉,憋了一肚皮气!打笋子的事来了,想是时机爆发,结果被迫出走。”

那个暑假,沙老面对面指导笔者,推敲文字,对走访收集的部分史料作了详细辨正。

1981年7月26日,笔者在成都听他讲完文学经历,收拾记录本准备起身告辞之时,沙老微笑着两眼凝视着笔者,让笔者放下笔记本,然后,拿起方桌上的毛笔,在笔记本上题写了“业精于勤”4个娟秀苍劲的字,下面附写“晋东同志正之”。既给予勉励,又提出警示和希望。

那段时间,沙汀一方面在信中告诫笔者“来日方长,千万不要急于求成”,“不必存一鸣惊人之心”,另一方面又给予鞭策:“成功是从不成功开始的,闻名是从默默无名中得来的。不要只是羡慕别人已经取得的成就,而要学习人家踏踏实实埋头苦干的精神。”

沙老的告诫、勉励,成为笔者以后人生道路的清醒剂和航标灯。春去秋来,读书应试,苦学探寻,不敢懈怠。

时光飞逝,沙汀于1992年12月14日离我们远去,笔者也由青春岁月走入花甲之年。回忆那年那月去安县,走进沙汀的故乡,那一段历史记忆依然活灵活现。读着当年沙老那用毛笔和钢笔写出娟秀小字的竖排书信,他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感激、怀念之情时常萦绕记忆深处。

往事如风,但往事不会随风散去。

为了更好地纪念这位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的战士和大师,弘扬他揭露黑暗、批判现实的艺术精神和高尚人格,当地党委在安昌河畔、火盘山麓修建了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沙汀墓园”。中国作家协会为他树立了“墓志铭”碑。

而今,沙汀的作品依然光耀文学史册,沙汀的高尚灵魂和正气品格,如其故土安昌河水源远流长,日夜浸润后人的心田。

作者:人民法院出版社原副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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