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循环”新格局下都市圈产业空间分布及发展建议
2024-12-31张翼
摘 要:“双循环”新格局对都市圈产业空间布局以及发展水平有更高要求。合肥都市圈作为长三角中有一定发展基础的都市圈,研究其产业空间分布以及发展路径具有较强的代表性。以空间布局、空间关联以及空间专业度为指标,可为探索合肥都市圈产业空间分布现状提供切入点。在此基础之上,提出规划产业空间,强化内外互动;产业合理联动,发展特色产业;加强政策引导,加大支持力度;调动市场活力,提升产业效能的发展建议,为合肥都市圈发展提供可行思路。
关键词:双循环;都市圈;产业空间分布
“双循环”新格局是新时代打开经济新局面、开辟发展新征程的关键思路。“双循环”强调立足于国内大循环的基本盘,打通国内国际双层次交互的循环以促成高效发展。同时,“双循环”新格局也对发展质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1]。国内都市圈作为“双循环”新格局下的基本单元,亟需激活内生动力、充分调动各方资源,实现空间上多维立体的布局以及产业上多元丰富的发展。由此,探索“双循环”新格局下都市圈产业空间分布及发展建议有积极意义。
一、“双循环”新格局下的都市圈
(一)都市圈内涵
都市圈是具备一定产业秩序的城市聚落组成的以地理区域为划分纽带的圈层。都市圈通常包含多个地理位置相邻地级市或县级市,以其中一个或少数经济发展相对领先的城市为龙头核心,带动资源向外辐射,打通对外发展路径[2]。同时,都市圈的形成与发展通常在具有一定产业规模以及经济基础的城市上拓展,究其原因,此类城市集群产业布局较为多元,基本已经摆脱了对农业的单一高度依赖,进入了工业化的后期,在制造业与服务业等产业上均有所拓展,较容易在“双循环”格局下获取对外的连接,谋取发展突破,促成良性循环。此外,都市圈相较于零散的城市发展而言更容易积聚资源与力量,也更能够事半功倍地打造城市集群发展品牌,与“双循环”新格局下的高质量发展需求有较高的适配度。
都市圈产业空间组织研究聚焦于都市圈内产业在空间上的分布与关联互动。其中,产业空间不仅仅强调布局上的立体性,更包含不同空间的功能区分以及互动关系。由此,都市圈产业空间组织依托的理论也根据其空间内涵上的侧重点不同而有所偏重。早期的都市圈产业空间组织理论更多立足于土地利用以及地理环境上的客观空间布局,以中心与边缘区分都市圈产业空间。相关理论具有一定的理想化,更倾向于认为在地理位置上处于都市圈中心的城市就有更为优越的产业发展环境与资源,随着都市圈的向外扩散,相关产业的先进性逐步递减,资源效用也呈现逐渐边缘化的状态。尽管早期的都市圈产业空间组织理论具有较大的完善空间,但仍为都市圈产业空间发展的实践奠定了基础[3]。其后,新型区域产业分工理论将市场、产业格局等“无形的手”对产业空间组织的影响提升到了理论高度。产业空间组织除了地理环境以外还将资源分布、上下游产业联动以及技术水平、人力成本等因素纳入综合考量。至此,都市圈空间产业组织理论对现实发展有了更强有力的支撑指引。
(二)合肥都市圈发展历程及现实地位
合肥都市圈位于长三角区域,其发展成熟经历了三个阶段。一是省内中心城市阶段。合肥早在解放初期即被确立为安徽省的省会,在发展初期资源有限的背景下毫无疑问享受了一定程度的政策倾斜,对周边城市有较强的虹吸效应,因此,该阶段的合肥都市圈无疑以合肥为绝对中心,其他周边城市依靠承接其外溢资源获取发展,物理空间距离上的接近以及交通的便捷成了决定合肥都市圈内其他城市发展水平的关键之一。第二阶段,随着经济发展与城镇化的逐步推进,合肥作为中心城市,与外延城市的经济合作不断深化,以经济为纽带的合肥都市圈逐渐形成。直至第三阶段,合肥都市圈逐渐成熟,都市圈内的城市逐渐增多,在2019年经历了第五次扩容后,合肥都市圈包含八个地级市,每个城市均有一定的产业特色,不同城市之间互通有无,共同打造了合肥都市圈品牌。至此,合肥都市圈产业空间布局在关联度以及专业度上均有所提升,合肥历年各区县GDP数据如表1所示。
合肥都市圈是长三角都市圈的起点,长三角都市圈内还有杭州都市圈和南京都市圈等。合肥都市圈虽然近年来发展水平不断提升,在安徽省内也有一定的影响力,但相较于杭州都市圈和南京都市圈而言仍较弱。这与合肥都市圈的天赋资源、经济规模、产业空间布局以及作为都市圈中心的合肥市的定位等因素均有一定的关系。也正因为合肥都市圈离顶尖都市圈仍有一定的差距,且有发展更成熟的都市圈作为参考,以产业空间分布为立足点探索合肥都市圈的发展具有较强的代表性。
二、“双循环”新格局下合肥都市圈产业空间分布
产业空间分布是产业规划以及结构优化的基础,而产业空间分布现状的梳理需依靠科学有效的测度进行规范表达,以更好地突显对现实产业发展的促进意义。空间布局、空间关联以及空间专业度则是都市圈产业空间分布规范表达的测量指标。
(一)空间布局
空间布局以产业空间的时空演变规律为逻辑起点,通过产业总值及就业人数等量化指标明确都市圈的经济地理中心。空间布局的测度与都市圈产业空间布局的基础理论有较高的内在一致性,也是都市圈产业布局的基础。
一方面,整体而言,合肥都市圈产业空间布局呈现围绕一个中心逐渐向外扩散分布的类同心圆形态。在具体的产业空间布局上,合肥都市圈内由内至外分别为第二、第三和第一产业。若以经济中心为起点,由近到远分别以服务业、制造业和农业为代表[4]。合肥都市圈的产业布局整体形态和不同产业特点有关。经济中心与城市中心有一定的重叠度,合肥作为合肥都市圈的地理中心以及能量等级更高的省会城市,依托更现代化的制造和服务创造更高产业价值。农业等对自然资源依赖较高的产业随着产业发展的筛选逐渐被空间组织边缘化是必然结果。
另一方面,合肥都市圈产业空间布局在新时代呈现不断动态变化的态势。第一、第二产业均逐渐向外围区域转移,与都市圈中心的空间距离逐渐增大,对中心的依赖也逐渐减弱。但第一、第二产业的转移方向并不相同。制造业更倾向于向合肥都市圈的东南区域转移,而农业则在合肥都市圈的东北区域有更强的聚集效应。这与合肥都市圈的整体布局以及地缘选择有关。东南区域与长三角其他区域更加接近,与合肥都市圈的腹地也有更密切的联系,在地缘位置上有承上启下的定位,制造业向此转移,既能保障就业便捷也能通过相对较低的人力以及土地成本带来产能利润的提升。而西北地区农业用地供应更足、第一产业产能潜力更大,自然对相关产业转移具有一定引力。
(二)空间关联
空间关联是都市圈产业空间分布的另一主要测度。空间关联的量化方式相对多元,既可以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多元回归等方式进行计算,又可以从产业间投入产出财务关系等角度进行梳理。空间关联以发挥产业发展更大作用、谋取共赢为立足点,更强调从整体的角度考察都市圈内产业空间分布,深度契合都市圈产业空间组织的理念内涵。
合肥都市圈在空间关联中体现的产业空间分布格局可圈可点。一方面,服务业发展迅速,外围服务业与中心服务业的差距逐渐缩小[5]。可见服务业尤其是公共服务业有整体发展、齐头并进的趋势,这对突显合肥都市圈服务品牌、营造人文关怀氛围具有积极意义。同时,中心消费性服务业与外围制造业之间存在一定程度的关联,即合肥都市圈能够通过相对合理的产业分工实现产业空间的有效联动,以此实现资源的均衡化分布。另一方面,空间关联测度下的合肥都市圈产业空间分布也有较大的提升空间。主要表现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之间的关联度不如消费性服务业以及公共服务业与制造业之间的聚集度明显,这在某种程度上阻碍了产销供应路径的疏通,不利于可持续性的产业发展。
(三)空间专业度
空间专业度侧重从产业空间的专业细化程度以及优势产业的专业水平探索都市圈产业空间分布。目前合肥都市圈的空间专业度尚有较大的提升空间。一方面,合肥都市圈内不同城市不同区域的产业同质化程度较高,产业专业的细化颗粒度不足。仅有作为中心城市的合肥在产业专业度上有相对较高的水平,这使得合肥显得鹤立鸡群,难以体现都市圈的产业专业辐射,不利于技术性强、专业度高的产业发展,容易使合肥都市圈沦陷于相对低端的粗放型产业而陷入恶性循环。
另一方面,合肥都市圈中的多数城市制造业占据经济总量的比重较高,且制造业多以传统产业而非依托高新技术的先进制造业为主,这导致了合肥都市圈的优势产业不突出,整体空间专业度与外环境相比不占优势,难以实现资源的有效交互以及良性循环流动,不利于“双循环”的推动。
三、“双循环”新格局下合肥都市圈发展建议
在厘清合肥都市圈空间布局、空间关联以及空间专业度的基础上,应注重从规划产业空间、产业合理联动、加强政策引导、调动市场活力等方面,探寻合肥都市圈产业空间优化路径。
(一)规划产业空间,强化内外互动
合肥都市圈产业空间规划以产业空间组织理论为基础、以现存合肥都市圈实况为依据。由于合肥都市圈在产业空间组织中仍以中心城市合肥为品牌城市,且合肥在合肥都市圈中的地理位置也属于相对中心腹地的位置,对周边城市具有较强的吸引力,南下长三角中心也较为便捷。因此,在都市圈产业空间优化上,应进一步强化中心城市合肥的地位,以此推动都市圈品牌调性提升与高端化发展。一方面,中心城市合肥的产业品质提升需要先“请出去”。合理引导产能相对落后的资源消耗型工业,尤其是大型重工业的外移,在都市圈内另择与上下游产业衔接更便捷、土地成本更低的区域安置。只有将寸土寸金的中心城市合理分层规划,梳理后进产业,才能为高新产业的引进和发展预留空间。同时,“请出去”并非清理打压,更不是机械地完成地点转移,而是在此过程中整合资源,合并重复产业、精简冗余环节,构建科学性更强、更顺畅的产业链条,促进以制造业为主的第二产业区域规模提升以及集约式发展。另一方面,中心城市合肥的产业品质提升需要“引进来”。引进高新技术产业,在中心城区内形成一专多能的中心布局,通过现代化建筑的合理设计联动研发空间与消费空间,促进以服务业为主的第三产业的高质量发展。“双循环”新格局下,国内循环作为前提和基础,其驱动并非单纯依靠速度,更要提升质量与效率。于服务业而言,盲目虹吸低端服务业,只能导致人员流动速率加快,压低劳动成本,不利于需要经验沉淀的技术人才深耕。因此,中心城市合肥的高质量发展需要引进的是以高端服务业为代表的高新产业,营造专业服务付费氛围,为高端人才以及高科技的落地生根提供土壤。由此才能从效率效能的角度真正打开“双循环”的正向开端以及促成稳定性高、发展可持续的良性循环[6]。
(二)产业合理联动,发展特色产业
规划分层格局从合肥都市圈产业空间优化的直接层面切入,为“双循环”新格局下合肥都市圈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了立足点。
首先,促进都市圈产业合理联动,挖掘合作机遇。一方面,合肥都市圈不同城市之间要实现联动。产业分层布局旨在提升产业空间组织的合理度,并非通过分层区分地位的高低,更不是通过分层实现“分家”。因此,不同产业品牌间更要加强合作、互通有无,实现资源的高效循环流动。另一方面,即使具体到某一个城市内部,产业空间布局也应进一步细化优化,以期为产业联动提供便捷。如部分产业未能完全实现产能升级,仍需依赖一定的资源消耗以及自然环境消解污染,则在制造选址上需优先拥有自然地理屏障的地点。又如部分高新产业立足于中心城市,但中心城市居住成本较高,则应在交通便捷的外围区域合理规划住宅等生活空间并配套教育医疗等相关服务产业。
其次,针对合肥都市圈中小城市存在的产业同构问题,需要进一步细分功能与明确特色,尽最大可能避免都市圈进一步同质化。产业品牌的构建是区分职能、突出特色的有效路径。根据不同产业的强项,合肥都市圈中的不同城市可通过具有识别度的口号标签建立品牌,如“某水果之乡”“某剪纸故乡”“某工艺之城”等。同时,对于产业相对落后的以农业等第一产业为主的合肥都市圈北部地区,需要关注产业反哺,以第二产业带动第一产业需求,开拓第一产业产物销路,在自产自销的基础上推动产业合作。
(三)加强政策引导,加大支持力度
加强政策引导是“双循环”新格局下合肥都市圈产业空间布局的有力保障。政策引导在某种程度上为产业空间布局指明了应为、可为、不可为的方向,有助于产业发展与优化中的资源节约与效率提升。
一方面,应通过政策引导促进优化产业空间布局的落地。对于亟待引进合肥都市圈的高新产业,应出台税收优惠、人才保障等相关政策,为产业发展提供便利。同时,对于都市圈现存优势产业,需进一步盘活资源,并通过定点合作等政策打破合作壁垒,为对口的产业联动合作建立保护渠道。
另一方面,应通过政策引导加强合肥都市圈圈内与圈外的联系。圈内与圈外的联动循环与“双循环”新格局相互映照,优质的都市圈内外循环为更大范围的“双循环”提供了参考雏形。对于转移产业的承接地,应提前互通,共商安置政策,确保转移产业在承接地的融入顺畅度。同时,在转入初期,可通过政策给予一定帮扶优惠,提升产业适应效率。
(四)调动市场活力,提升产业效能
调动市场活力是“双循环”新格局下合肥都市圈产业空间布局的立身之本。市场具有一定的自发性,获得市场认可的产业空间布局更可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一方面,调动市场活力需要允许合理的市场竞争。市场竞争本身是优胜劣汰的过程,过度的人为干预容易扰乱市场秩序,使产业空间布局过犹不及。因此,要在合理范围内为产业选择提供自由空间,如成本敏感型产业倾向于薄利多销的市场路径,租金成本低、人力成本低的地点和人员会在竞争中取得先机。而交通便捷度高、细化精度高、体验感优的产业则容易在高精尖群体中脱颖而出。在自由竞争中,产业空间布局自然实现了分层,在各自合理的空间序列中各得其所。
另一方面,调动市场活力也需要产业空间布局上的合理规划为之穿针引线。部分产业相对闭塞,未能打通上下游合作渠道,并非主观意愿上的回避,更多在于消息的滞后与桥梁平台的缺失。可借助网络平台搭建相关信息交互空间,实现产业空间布局的线上线下联动,并进一步通过资质筛选与信息公开为相关产业宣传发展与落地布局提供可信度高的参考。
四、结语
综上所述,在“双循环”新格局下,合肥都市圈产业空间分布对于优化资源配置、提升产业集聚效应、促进产业创新升级、实现区域协同发展等诸多方面都具有重要意义。在实践过程中,通过规划产业空间、产业合理联动、加强政策引导、调动市场活力,能够推进合肥都市圈产业空间的科学分布,进而为实现产业集聚及社会高效运行奠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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