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以问促学: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研究路径新探索

2024-12-15杜华君莫小芳

关键词:三线建设工业遗产问题导向

【摘要】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子系统的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也是中国式工业现代化的历史见证,还是三线建设在经济社会结构转型中的文化呈现。然而,面对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经济社会结构持续转型引发的新问题和形成的新场域,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研究路径需要在新的问题导向和新的现实场域中展开新探索,以促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不断走向深入,进而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提供文化内驱力。文章借以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研究路径中学科性学术与问题性学术之张力,提出“以问促学”的知识生产方式。一方面,强调将现实之问置于研究的核心位置,不同学科的认识论、方法论和实践论对接与匹配各项具体的问题,以促进现实之问上升到学科之问;另一方面,强调在经济社会结构持续转型的现实场域中,学科性学术既可具有新的研究结构,也可形成新的研究功能,还可通过研究“结构-功能”的转型,优化学科资源配置和形成学科集群,以促进现实之问的认识程度、解决思路和实践策略的多元学科一体化。由此,可为推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结构创造性转化、功能创新性发展提供学理支持和学科合力。

【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三线建设;工业遗产;问题导向

【中图分类号】F427;K878;G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4860(2024)06-0016-09

一、问题的提出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强调:“只有全面深入了解中华文明的历史,才能有效地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更有力地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1]与此同时,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必须坚持问题导向。问题是时代的声音,回答并指导解决问题是理论的根本任务。”[2]20上述论断不仅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提出了直面时代问题的新要求,还为探索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研究理路指出了助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新方向。

其实,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子系统的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既是中国式工业现代化的历史见证,也是三线建设在经济社会结构转型中的文化呈现。当前,在“加强文化遗产保护传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3]进程中,不仅需要从学科维度探索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如何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还需要以问题为导向探索不同学科如何形成学术合力。对此,我们需要重新审视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之学科性学术与问题性学术的张力,如“学科导向研究中存在的制度安排、价值导向和资源配置”[4]等一系列隐性问题,以及问题导向研究中日常生活经验问题与学术研究问题相等同及其解决问题采用经验性方式等一系列显性问题,也需要据此在更深层次上思考“经济体制变革和社会结构转型同时进行的中国式现代化”[5]所带动的学科发展、跨学科研究以及学科资源配置关系的改变。在一定意义上来讲,这些既是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研究路径实现新发展的重要条件,也是推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研究不断走向深入的理论资源。那么,如何看待并整合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之学科性学术与问题性学术的张力并使之助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综而观之,学界围绕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研究大体形成了三种研究路径: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本体结构研究路径、外在结构研究路径和自生结构研究路径。笔者以这三种研究路径为框架,并对每种研究路径中呈现出的学科性学术与问题性学术的张力展开分析与阐释,同时在拉伸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以往研究链条的基础上,结合张继焦的“新古典‘结构-功能论’”[6]和引入杜华君的“结构遗产再生产”[7]分析法,提出“以问促学”的知识生产方式,以期实现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学术研究在中国经济社会结构持续转型的现实场域中,由现实之问上升到学科之问,以及促进现实之问的认识程度、解决思路和实践策略的多元学科一体化,为推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结构创造性转化、功能创新性发展”[7]提供学理支持和学科合力。

二、本体结构研究路径:本体认识维度与主要关切

随着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经济体制变革和社会结构转型,“三线建设”虽然成为历史,但在价值维度上成为历史文化遗产。然而,直至2003年国际工业遗产保护联合会颁布《下塔吉尔宪章》、2006年中国工业遗产保护论坛通过宪章性文件《无锡建议:注重经济高速发展时期的工业遗产保护》和陈东林发表文章《三线建设,离我们最近的工业遗产》[8],学界才在国内外工业遗产保护语境的倒逼中,逐渐认识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并呼吁对其保护与开发利用。虽然研究者的学科背景和理论视角不同,但出发点都离不开对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本体结构的探讨,意在阐明三线建设工业遗产这个“新型文化遗产中最新的明星”[9]4的概念、类型和价值,并以此为基础对影响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保护与利用的外在环境展开进一步研究。

首先,在概念界定上,历史学视角让我们看到了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横纵两面。横向来看,“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是当时世界‘冷战’背景下形成的工业遗产且属于‘冷战’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纵向来看,它是‘洋务运动’以来我国近现代工业化历程的延续,也是我国现当代工业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9]1若将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置于世界遗产概念之中,可以发现它又是“三线建设时期和三线建设地区产生、创造的并具有重要标志意义的物质建设成就”[10]12。若再将其放入时间、空间和产业三个维度中综合来看,它还是“三线建设时期在我国西部地区建设的军工企业及配套服务于军工生产企业留下的工业文化遗存”[11]。同时,为了避免概念混淆而引起常识性错误,有学者采用历史学和建筑学的跨学科视角并根据“事情”与“物态遗存”的不同,厘清了“三线建设遗产与三线建设工业遗产”[12]。但从政策实践视角来看,“三线工业遗产系三线建设而生成,三线建设的终止时间也是界定三线工业遗产的时间下限”[13]。

其次,在类型划分上,不同学科的共同发力不仅拓展了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认识角度,还多元呈现了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本体构成情况。需指出的是,三线建设作为一场国防建设的同时,也是一场横跨三个“五年计划”的“以铁路建设为先导、能源原材料工业为基础、国防科技工业为核心、重工业为重点的规模空前的经济建设运动”[14]。自20世纪60年代中期开启,至80年代中期进入调整改造阶段。三线建设虽已过去多年,但仍有很多三线建设工业企业发展至今,如东风汽车集团有限公司的前身就是位于湖北十堰的中国第二汽车制造厂,等等。由此来讲,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静态的历史文化遗产,而是“三线建设工业化现存与遗存的连续体”[7]。就此,有学者基于文化遗产学的研究视角并根据文化遗产的活态程度及其功能现状,将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分为“静态的遗址型遗产、活态的功能转换型遗产和活态的正在发挥重要作用的发展型遗产”[9]14-18三种。事实上,三线建设的工业企业非常多,涵盖“核、航空、航天、兵器、电子等国防科技企业,包括煤炭、石油、冶金、化工、电力等基础工业企业,还涉及工具、仪器、机床、机械、设备等制造业企业”[7]。对此,正如学者所指:“三线建设地区存在着各种企业状况,在国家三线建设战略目标下投资建设的大中型三线企业与三线地方自发建设、自我发展的中小型企业具有不同属性与类型,其工业遗产的价值内涵也存在差异。”[13]由此可见,学界也在依据产业类型、企业建设的主体等方面进行再类分,且此类研究著述甚多,故不赘述。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语境的出现,让研究者们意识到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并非只有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质文化遗产,若按照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存在形式又可将其分为“物质与非物质三线建设工业遗产”[11]。如此划分的初衷,事实上也正源于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保护与开发利用中存在着“文化失语”[15],即重“有形”轻“无形”文化遗产、“有‘型’缺‘神’的‘空心化’”等一系列显性问题所致,也由此引起了学界关于中国工业遗产保护的文化反思,诚如学者所指:“过于关注物质有形的成分,仅仅保护近现代的工业遗产等都是文化失语的表现。文化是工业遗产保护的关键词,充分挖掘其文化属性,才能更好地做好工业遗产保护。”[15]与此同时,工业考古学的学科助力,得以让我们进一步看到三线建设工业遗产还具有“以工业遗产为主体的核心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16]。其中,以“艰苦创业、无私奉献、团结协作、勇于创新——三线精神”为代表的非物质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作为“新时代大力弘扬的民族精神、中国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为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精神力量”[17]。

最后,在价值发掘上,虽然上述研究呈现出了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多种面向,但学界大都认为它是“新型文化遗产中最新的明星”[9]4。而且,如历史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社会学、经济学、管理学、政治经济学、民族学和人类学等学科都将其视为一座学术“富矿”并凭借各自学科的研究优势,不断发掘出“历史价值、建筑美学价值、科学和技术价值、基于情感归属的社会价值”[11]、“商业与旅游开发价值”[18] 、“文化景观与城市美化价值”[19] 、“三线建设推进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20]的历史贡献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价值”[21]等。当前,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价值发掘为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党史学习教育和‘四史’宣传教育、为党的精神谱系发扬光大、为党和国家的历史经验总结、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22]都可发挥其应有的时代价值。此外,学界正在通过“民间文献开拓三线建设研究史料”[23]、“口述史”[24]方法、“档案文献资源的开发利用”[25]等多种途径不断丰富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本体结构研究,并由此对其展开当代价值的再发现。

上述可见,很多学科都在关注三线建设工业遗产,而且基于不同学科的关注点有别及其学科优势各异,使得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在概念界定、类型划分、价值发掘、特点归纳和资料累进等方面呈现出了多元化特征,这不仅深化了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本体结构研究,也不断创造出了新的学术增长点。但我们也应看到,一方面,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子系统的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是中国式工业现代化的历史见证,更是三线建设在经济社会结构转型中的文化呈现;另一方面,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是经济社会结构转型的历史产物,且仍处在经济社会结构的持续转型之中。基于此,对于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本体结构的研究,还可从以往的文化遗产研究视角拓展到经济社会结构转型这一新视角,并由此对影响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形成、发展、保护与创新利用的外在条件展开进一步的探索。

三、外在结构研究路径:问题解决思路与被动策略

改革开放以后,中国经济社会结构转型引发的“经济体制深化改革与创新问题、产业结构调整问题和三线建设工业企业迭代发展及其‘单位制’社会转型问题”[7]等,推动着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研究的重心,逐渐从不同学科的学理性阐释转向不同学科的问题性研究,由此也助推了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外在结构研究路径的形成。这主要体现在不同学科针对三线建设地区乃至三线建设企业为了应对城市化发展、市场化转型、现代化调适和后工业化转型等外部压力而展开的多角度关注及其实证性研究。

实际上,这种外部压力又在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保护与否的两难境地之中、保护与开发利用的二元对立之中被同构甚至被放大,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对其是否进行保护。结合城市发展和企业转型来讲,由于“经济体制变革、产业结构调整、生产技术进步、后工业化时代传统产业的升级换代和市场经济效益低下而关停等原因,遗留了大量的矿坑、设备、厂房、厂址和生活区废旧建筑等,还不同程度地导致了地表塌陷、水资源污染和有损城市形象等一系列‘城市病’”[7]。由此,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一度被视为城市发展和企业转型的“包袱”。据了解,相关政府和企业对于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是否进行保护曾处于两难境地:采取保护会耗费大量人力、财力和物力,还会占用一些具有商业增值空间的厂房和宗地,从而变为一种负担,而任其荒废、拆除和变卖又会造成一个地方的“文化失忆”。但近年来,随着国家对文化遗产保护与开发利用的重视和相关研究对其认知程度的提升,三线建设工业遗产逐渐被视作三线建设地区经济发展和三线建设企业转型的“宝库”。另一方面是如何走出保护与开发利用的二元对立。笔者曾撰文指出,实施保护与开发利用又会让相关政府和企业陷入二元选择困境:持保护态度的一方认为,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大量被损毁、被拆除,情况危急,故强调原真性保护,以待时机成熟;持开发利用态度的一方指出,大量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具有潜在的经济价值,亟待开发,主张商业化利用,以期立竿见影[7]。

就保护来讲,依托三线建设工厂、企业和事业单位营建博物馆、工业遗址公园和文物保护单位等公共文化场馆是此类遗产当前保护的主要模式。虽然很多场馆已建成,但由于同质化的发展模式、品牌竞争力不足和落后的运营方式等,致使社会效益和经济收效并不高。但值得注意的是,作为中国面积最大、产品最全、藏品最多、以三线建设为主题的攀枝花中国三线建设博物馆,将三线建设历史、工业产品展览、文创产品研发和工业旅游等多种行业产业融为一体,走出了一条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保护的新路子。该馆不仅实现了从厂区到场馆再到景区的社会“结构-功能”转型,还通过自身的再发展和功能的再生产,于2022年12月成功获批四川省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基地,以开展社会性、群众性、经常性的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活动。

就开发利用来讲,创意产业园是此类遗产开发利用的成熟模式,主要是通过“元素马赛克、文化再组合和空间再利用的方式实现其自身‘结构-功能’的再创造”[7]。尤其在北京新首钢高端产业综合服务区、北京798艺术区、上海M50创意园和成都东郊记忆的带动下,很多三线建设工厂企业效仿开来。其主要是通过“翻新、改造原有的厂房、结构和企业生活区的空间并保留一些工业产品、生产设备和文化标识”[7],以及植入一些富有创意、时尚、休闲、怀旧和艺术的元素并引入一些新业态,以期商业效益最大化。但新的问题随之而来,正如学者所指:“如此的内容、形式、空间甚至名称的同质化,不仅削弱了其原有价值”[26]181,还使其有“型”缺“神”,更会面临盲目跟风而带来的商业风险。

综上来讲,第一,随着国家相关政策的颁布、社会各界对三线建设工业遗产认知程度的提升、行动主体知识结构的转型、工业遗产负责人保护意识的自觉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实施,对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予以保护是应然的,也是当前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应有之义。第二,就保护与开发利用的具体实践来讲,自然科学类的建筑学与城市规划学凭借学科优势而聚焦在保护与开发利用的实操层面,不仅实际收效显著,还能兼顾基础研究和理论研究。例如,结合城市有机更新[27]68和城市复兴[28]等理论,展开了大量适应性规划设计研究,其成果如四川的攀枝花中国三线建设博物馆、贵州的六盘水三线建设博物馆、青海的大通县705工业遗产再生规划项目、宁夏的石嘴山大武口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公园暨宁夏首家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馆、重庆金佛山三线酒店等。然而,在很多三线建设地区却都呈现出了一种二元选择困境:保护还是开发利用?在笔者看来,这与行动主体的偏好及其固有认知存在关联:一是由于对保护认知的错位,故只期望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在其原有社会结构中保持“静态”,而不是其社会功能的可延展性,从而对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持守原真性保护,这种保护方式反而让其难以适应经济社会结构转型的现实所需;二是将开发利用一味地理解为价值增值,并以经济利益最大化为导向,故只求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社会功能改变下的利益化即并未超越单纯物质化的认知,从而“忽视了其原有社会结构的外在关联性和整体转化性乃至地方文化持有者的情感诉求”[7],进而在单纯的商业化利用中,对其自身造成了开发性损坏或保护性破坏。第三,就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保护与开发利用的学科实践来讲,如今很多学者都在呼吁对于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保护与利用的研究应形成多学科的合力,力图“突破学科间的藩篱,构建多学科研究的体系以促进不同学科的交叉与融合,打通历史问题与现实问题、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从而回应时代关切的命题”[29]。其实,学界针对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保护与开发利用的现实之问,已从“政策制定、资金筹措、交通改善”[30]、“遗产权属关系”[31]109、“社区参与”[32]111等方面提出了种种对策。但这种着眼于外在环境,抑或说是侧重于影响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保护与利用之外在结构的研究路径,却呈现出了“顺势而为”的被动策略且分析有余,但这也正显示出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不仅可以突破以往的社会结构,还可以在新的社会结构中形成新的社会功能。由此可见,三线建设虽然停止,但并未终止,而是以一种新的形式即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形式,开启了“后三线建设时代”。那么,我们是否可以从三线建设工业遗产自身的社会结构和社会功能所具有的内生动力和转型赋能来实现“主动而为”?从经济社会结构转型的角度来讲,是可以的。

四、自生结构研究路径:学科实践策略与主动面向

辩证地看,中国经济社会结构持续转型虽然引发了很多新问题,但对于问题的直视与主动解决正是创造新机遇、营造新生机的开始,无论是学科发展,还是三线建设地区的政府执政能力提升或三线建设企业的发展转型,同样如此。需指出的是,近年来,学界逐渐将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保护与开发利用置于多种现实场域中展开多学科研究及其进行了适应性开发利用规划实践,不仅在现实之问的回答中和实践策略的提出中推动了学科发展,还从多产业协同发展和社会“结构-功能”转型的研究视角,解答了当今许多三线建设地方政府和三线建设企业在发展转型中面临的困惑和问题,主要呈现为以下四种形式。

第一种是迎合城市化发展,针对“位于大城市、山城、‘进入’城区和山野乡村中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不同现状及功能”[30]提出了“整体性、局部性、与非三线军工企业混合一体的保护利用三种方案”[30],以期实现城市发展、企业转型和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保护与开发利用的互济互惠。第二种是依托国家乡村振兴战略和文旅融合发展战略,以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为资源,积极探索集“文教、文创、文旅、康养和乡村振兴产业于一体”[18]的农文旅体工多业态融合发展策略。第三种是结合特色小镇建设和历史文化名城建设,有学者指出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保护与开发利用将为特色小镇建设提供内源性动力,“将为推动城市的未来发展提供新动能”[33]。第四种是呼吁“抓住供给侧改革和军民融合机遇,鼓励贫困地区将产能过剩的资源、制造工业遗址改造为社会急需的旅游、文化、休闲等产业,使三线建设工业遗址保护与开发利用成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军民融合一举多得的杠杆支点”[34]。

可以看出,面对新问题和新机遇,学界意识到需要从以往的“顺势被动向前”转为“借势主动而为”。虽然论者们的着力点不同,但在对策提出中都从资金短缺、交通发展和政策扶持,以及国企和民企与其他社会力量应积极参与等方面发力,同时也都提倡依据遗产所在地的“经济和环境特点结合红色军工旅游、文化产业园、生态农业等多个发展方向来确定其功能定位”[35]。由此,呈现出了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外在结构的研究关注点。与此同时,我们还可以看到,随着新问题的亟待解决、社会转型的客观所需和学科资源优势的整合,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自生结构研究转向日趋明显,但主要是通过不断挖掘三线建设工业遗产背后的多重意涵和当代价值,以探索其保护与开发利用的新路径、新形式和新办法。而且,大多是在一些“经济契机、某种社会机遇和特殊社会活动等经济社会结构转型的场域中进行价值延伸和功能拓展”[7],这种自主能动面向的对策虽有提出,但在理论研究的深度、广度、视角和方法,以及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之现实问题的回应与研究等方面,仍存在较为广阔的提升空间。鉴于此,笔者通过梳理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本体结构研究路径和外在结构研究路径,以期在以往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研究路径的基础上,结合中国经济社会结构持续转型的现实场域,为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保护与利用提供一种内源型的动力机制,也由此展开三线建设工业遗产自生结构研究路径的探索,以期推进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研究路径的新发展。

五、研究路径的新发展:以问促学与学科实践指向

由前述可知,中国经济社会结构的转型使得三线建设成为历史,也使得三线建设工业企业成为历史文化遗产,还使得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在保护与否、保护与开发利用中呈现出了二元对立的结构性问题,也由此推动着学界对于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研究路径从本体结构、外在结构逐渐转向自生结构。按此逻辑,笔者从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本体结构出发,一方面,通过重新认识、阐释并类分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另一方面,通过反思、阐明并剖析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保护与利用中的结构性问题以及学科性学术与问题性学术之张力。与此同时,通过调适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本体结构、外在结构和自生结构研究路径及其每种结构研究路径中的学科研究优势,由此三个方面推进以问题性学术研究促进学科性学术研究之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研究路径的新发展。

首先,从中国经济社会结构持续转型的视角,重新考察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本”与“源”,可避免“就文化遗产谈文化遗产而只见文化遗产”的传统看法而忽视动态经济社会结构转型下的国家、市场、企业、社区和人,以及它们之间不断互动、调适与重构的关系。同时,结合李培林的“转型社会学”[5]理论,并根据笔者提出的“三线建设工业化的社会结构要素构成形式、规范体系和关系网络三个维度,将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分成现象层面的实体性结构遗产、功能层面的规范性结构遗产和本质层面的关系性结构遗产”[7]。事实上,三线建设工业遗产虽具有实体性,但也是一个有机的整体,而且“并不是由三线建设工业化现存与遗存的社会基本单元和社会结构要素机械组合,而是按照一定的社会秩序和资源配置关系组合而成的社会结构,而这些秩序和关系也正是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本体结构更加本质的层面”[7]。不可忽视的是,面对中国经济社会结构的持续转型和诸多社会结构要素及其之间关系的持续变化,社会结构转型这一研究视角的引入,可在一定程度上动态发展并不断完善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本体结构研究路径,也由此可对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本体构成情况的变化进行适时性分析。

其次,基于“结构遗产再生产”[7]的分析法,重新思考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保护与利用的思路及其实操方式中的结构性问题,可实现从“二元对立”走向“二元合一”。一是就实体性结构遗产来讲,该层面的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基本是物质性的,可以其主体或框架为基础并在保持基本原真性的同时,将其改建成某种景区、产学研基地、高端产业综合服务区等,如此实践的初衷在于使其自成体系。这是基于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现存和遗存本身就可直接作为一种“物质性的自生或自扩结构”,故可对其进行文化、旅游、科教、商业、工业、康养等多业态的规划、设计和整合。进言之,通过挖掘、培育、搭建和重构新的社会结构,可使其原有社会功能实现再生产的同时,以适应经济社会转型的现实所需。二是就规范性结构遗产来讲,该层面的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基本是非物质性的,其中的制度价值尤为重要,如“三线精神”、“劳模精神”、全国劳模的先进事迹、工厂企业的生产流程、国家领导人的重要讲话等为核心要素并在使其自成体系的同时,可与实体性结构遗产再生产相契合,以解决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保护中的“文物化”、开发利用中有“型”缺“神”的“空心化”、同质化发展和品牌竞争力不足等一系列文化失语问题,所以此类遗产自身即可作为一种“非物质性的自生或自扩结构”。三是就关系性结构遗产来讲,该层面的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正是其本质,不仅蕴含在实体性结构遗产和规范性结构遗产之中,还以关系网络的形式呈现出来并有机统合着三线建设工业遗产自身,由此对其关系网络(如三线建设工业遗产隶属的不同产业行业结构、从属的不同城乡区位、拥有的不同功能等关系网络)须进行梳理、解构、调适和重构(如厂区变景区、宿舍变酒店、生产流程变旅游项目、工业锈带变城市绣带等一系列的社会结构转型关系),可进一步促进实体性结构遗产和规范性结构遗产形成新的社会结构、新的社会功能乃至新的社会统合。正因为这一层面的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本身就自带能量、自带功能并可适时转型,故可作为一种“关系性的自生或自扩结构”。由此,通过“结构遗产再生产”的转型机制,可走出传统的实体保护与利用的二元选择困境,也由此可以引发学界在完善外在结构研究路径和深化自生结构研究路径中,反思如何从以往的“顺势被动向前”转向“借势主动而为”。换言之,在中国经济社会结构转型的多种现实场域中,通过“自主能动地进行结构体系再结构和要素功能再转化,不仅可以培育出竞争优势并带动相关资源配置和产业集群”[7],还可以促进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可持续再生产。

最后,基于经济社会结构持续转型引发的新问题和形成的新场域,重新梳理和认识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本体结构、外在结构和自生结构研究路径,可以发现三种研究路径之间虽然存在着紧密的关系,但每种研究路径中的学科性学术与问题性学术还存在着张力。基于此,笔者提出“以问促学”的知识生产方式。就研究路径来讲,由前述可知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本体结构、外在结构和自生结构三种研究路径,正是基于经济社会结构持续转型而逐渐形成并不断深化,同时也正是基于经济社会结构持续转型引发的新问题和新场域而驱动并不断完善。三种研究路径不仅各有取向、各有所长,还可在同一同类问题中、不同学科性学术中实现互促共进,以实现由现实之问上升到学科之问。但需要将现实之问置于研究的核心位置,不同学科研究围绕同一同类问题的认识论、方法论和实践论匹配并对接具体的问题性学术,以自主实现对问题性学术中议题的学科指向与学科性学术中议题的问题导向相契合。就研究路径中的学科性学术与问题性学术来讲,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研究作为一种可以包含全方位、多层次、富有创新性的学术研究,涉及国防、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方面。但必须坚持问题导向,需要“以问促学”的研究转向,敢于突破学科性学术的壁垒,改变并拓展单一学科的理论与研究方法的狭窄视野,开展多学科、跨学科、新学科研究,突出研究视角的整体性、多元化和系统性,在推进学科之间对话、整合、融通和并进的同时,还要实现多学科知识的互通联动和研究路径的互促共进。例如,从中华民族学视角可以研究民族地区的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如何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中发挥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作用;从人类学视角可以研究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是如何融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中及其背后所蕴含的整体观;从传播学视角可以研究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如何在保护与利用中讲好“中国故事”;从教育学视角可以运用爱国主义教育和公民道德建设等专业知识来研究如何以“三线精神”教育来鼓舞人们;从历史学视角可以研究三线建设推进中国式工业现代化的历史贡献和当代价值;从心理学视角出发研究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如何形成集体记忆、心理归属和情感认同等;从经济学和管理学视角“梳理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产权和使用权、调整与创新现行政策、探索资金筹集的可行性途径”[36]等。事实上,在经济社会结构持续转型的现实场域中,学科性学术既可具有新的研究结构,也可形成新的研究功能,还可通过问题导向下学科性学术的“结构-功能”转型,优化学科资源配置和形成学科集群,以自主能动地实现对现实之问的认识程度、解决思路和实践策略的多元学科一体化。

六、结论与讨论

不可忽视的是,学界一直呼吁采用多学科、跨学科、新学科的研究视角及其方法,对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基础理论、主要问题、创新利用、资源整合等方面”[4]进行研究并付诸实践。尤其围绕“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保护与开发利用”这一核心问题持续深耕并形成一系列较为成熟的研究成果。然而,在其保护与开发利用的问题探讨上,虽然学界从不同学科展开了大量研究,但在思路、观点、方法和策略上的重复性内容较多,也相对缺乏学理上的深度剖析和系统研究。同时,在实践策略层面,原则性、概括性和宏观性的对策与建议研究较多,微观的、具有实操性和可供推广的对策与建议研究多以个案为主。此外,在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分析层面,嵌套了一些西方的理论视角,而对于三线建设工业遗产问题的本质、具体表现形式和时代新义并未予以深度解析,也由此使得问题的剖析与对策的提出呈现出相对疏离的状态。由此,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既有研究中的问题,就构成了本文重要的分析面向。那么,既有研究中的问题及这些问题所指,我们应如何看待?

事实上,基于中国经济社会结构持续转型而引发的新问题和形成的新场域,也蕴含在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研究路径之中,也由此在启示笔者:可以逆向思考以寻求解决的方法即通过结构性调整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研究路径,可为现实之问的解决提供一种路径尝试。首先,结合三线建设的历史进程来讲,可借以口述史、档案、历史记忆、历史文本、田野考察等形式回到三线建设工业遗产形成的初始场域,以中国经济社会结构转型的标志性事件时序为纵轴,来揭示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本体结构、发掘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外在结构、探索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自生结构。其次,以中国经济社会结构持续转型的标志性事件所引发的新问题为横向界面,同时基于学界既有研究成果为分析面向,并逐层对三线建设工业遗产“本体结构-外在结构-自生结构”研究路径展开分析。最后,结合中国经济社会结构持续转型所形成的新场域,对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本体结构问题、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保护与利用的外在结构问题、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研究路径的自生结构问题进行逆推顺述,意在以问题性学术促进学科性学术,以不断深化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研究路径,旨在从学科合力中推进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研究以助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然而,基于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研究路径而提出的“以问促学”这种知识生产方式,并不是让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问题性学术脱离学科性学术,而是要在学科性学术的前提下,实现现实之问上升到学科之问。主要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方面,其实学科发展的主要动力并不在于学科本身,而在于社会的现实所需。由此,学科性学术应主动适应社会的发展,学科性学术转型也应主动适应乃至服务于经济社会结构转型的现实需要。可以说,这是学科的性质使然,也是学术意义所在。另一方面,问题性学术正因为起始于现实之问,这就要求作为价值创造者的研究者们,更加自觉地、能动地、持续地走入产生真问题、发现新问题、研究真对策、寻求新办法的社会场域之中,但这也并不是要脱离学科性学术,而且要转向中国之问、人民之问、时代之问的问题性学术。2023年3月19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关于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案》[37],指出调查研究是我党的传家宝。就现实之问的发现和解决而言,调查研究是我们获得真知和研究对策的重要途径,在今后从问题性学术促进学科性学术的治学道路上,我们更需要从“知识生产者”“问题发现者”向“调查研究者”“问题解决者”转型。

参考文献

Question-driven Discipline: A New Approach to the Research of the Third-line Construction Industrial Heritage

Abstract: As a subsystem of fine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the industrial heritage of the Third-line Construction is a historical witness to Chinese-style industrial modernization and the cultural representation of the Third-line Construction in the transformation of economic and social structures. However, faced with new issues and new contexts arising from the continuous transformation of economic and social structures in the process 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the research approach to the industrial heritage of the Third-line Construction"requires new exploration in new problem orientation and new reality field, so as to promote the creative transformation and innovative development of fine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thereby provide cultural impetus for advancing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Based on the tension between disciplinary scholarship and question-oriented scholarship in the research path of the Third-line construction industrial heritage, this article proposes the knowledge production method of “question-driven discipline”. On the one hand, it emphasizes placing real-world questions at the core of research, connecting and matching the epistemology, methodology, and praxiology of different disciplines with various specific issues, thus promoting the elevation of real-world questions to disciplinary questions. On the other hand, it emphasizes that in the context of the continuous transformation of economic and social structures, disciplinary scholarship can not only have new research structures, form new research functions, but also optimize the allocation of disciplinary resources and form disciplinary clusters through the study of the “structure-function” transformation, so as to promote the multi-disciplinary integration of the understanding degree of realistic questions, solution ideas and practice strategies. Therefore, it can provide academic support and disciplinary"joint force for promoting the structural creative transformation and the functional innovative development of the excellent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Keywords: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fine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the Third-line Construction, industrial heritage, problem-oriented approach

[1]""""" 习近平. 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的讲话[J]. 求是, 2023(17): 4-11.

[2]""""" 习近平. 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2022年10月16日)[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22.

[3]""""" 习近平. 加强文化遗产保护传承 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J]. 求是, 2024(8): 4-13.

[4]""""" 何明.“学科性学术”与“问题性学术”的张力及其消解——学术研究的建制化、去建制化与再建制化[J]. 开放时代, 2022(1): 41-48.

[5]""""" 李培林. 中国式现代化和新发展社会学[J]. 中国社会科学, 2021(12): 4-21+199.

[6]""""" 张继焦. 换一个角度看文化遗产的“传统-现代”转型:新古典“结构-功能论”[J]. 西北民族研究, 2020(3): 178-189.

[7]""""" 杜华君, 张继焦. 换一个角度看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后工业化转型——结构遗产再生产[J]. 宁夏社会科学, 2022(5): 166-175.

[8]""""" 陈东林, 陈家钢(摄影). 三线建设, 离我们最近的工业遗产[J]. 中国国家地理, 2006(6):96-113.

[9]""""" 吕建昌. 当代工业遗产保护与利用研究:聚焦三线建设工业遗产[M]. 上海: 复旦大学出版社, 2020.

[10]"""" 徐嵩龄, 陈东林. 三线建设遗产概念、类型、评价标准的若干问题[A]//徐有威, 陈东林主编. 小三线建设论丛(第2辑): 小三线建设与国防现代化[C]. 上海: 上海大学出版社, 2016.

[11]"""" 吕建昌, 杨润萌, 李舒桐. 三线工业遗产概念初探[J]. 宁夏社会科学, 2020(4): 139-146.

[12]"""" 冯明, 吴运江.“记忆与遗产: 三线建设研究”高峰论坛综述[J]. 三峡论坛(三峡文学·理论版), 2020(3): 66-70.

[13]"""" 吕建昌. 三线建设与三线工业遗产概念刍议[J]. 学术界, 2023(4): 124-131.

[14]"""" 冯明, 黄河. 三线建设历史回眸[N]. 中国社会科学报, 2022-07-04(05).

[15]"""" 艾智科. 文化何在: 中国工业遗产保护的反思[J]. 东南文化, 2019(3): 13-17.

[16]"""" 谭刚毅, 高亦卓, 徐利权. 基于工业考古学的三线建设遗产研究[J]. 时代建筑, 2019(6): 44-51.

[17]"""" 杜华君. 三线建设: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宝贵财富[N]. 中国民族报, 2022-12-13(06).

[18]"""" 吕建昌. 中西部地区工业遗产旅游开发的思考——以三线工业遗产为例[J]. 贵州社会科学, 2021(4): 153-160.

[19]"""" 蒲培勇. 三线建设城市工业遗址文化景观研究[J]. 开发研究, 2017(4): 91-96.

[20]"""" 陈君锋, 崔一楠, 徐江山. 以建促融: 三线建设推进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以四川省为例[J]. 民族学刊, 2023(9): 26-37+156.

[21]"""" 苏杰. 少数民族在三线建设中的历史贡献与现实启示[J]. 西南科技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23(4): 7-15.

[22]"""" 朱佳木. 进一步认识三线建设史研究的意义与任务[J]. 当代中国史研究, 2022(3): 15-22+156.

[23]"""" 张勇, 周晓虹, 陈超, 等. 多学科视角下三线建设研究的理论与方法笔谈[J]. 宁夏社会科学, 2021(2): 151-171.

[24]"""" 周晓虹. 口述史、集体记忆与新中国工业建设[J]. 宁夏社会科学, 2022(1): 187.

[25]"""" 莫家莉, 史仕新. 三线建设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研究[J]. 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2021(11): 221-228.

[26]"""" 范晓君. 双重属性视角下的工业地遗产化研究[M]. 沈阳: 辽宁人民出版社, 2017.

[27]"""" 吴良镛. 北京旧城与菊儿胡同[M]. 北京: 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1994.

[28]"""" 吴晨. 城市复兴的理论探索[J]. 世界建筑, 2002(12): 72-78.

[29]"""" 徐有威, 张勇, 段伟, 等. 多维视角下的三线建设研究(笔谈)[J]. 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2021(1): 131-145.

[30]"""" 吕建昌. 现状与研究对策: 聚焦于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保护与利用[J]. 东南文化, 2019(3): 6-12+127-128.

[31]"""" 陈东林. 三线建设工业遗产的历史、现状及研究展望[A]//彭南生, 严鹏主编. 工业文化研究(第1辑)——工业遗产: 理论与实践[C]. 北京: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17.

[32]"""" 韦飚, 陈柏辉. 社区参与对工业遗产文化传承的作用初探——以杭州华丰纸业股份有限公司为例[A]//刘伯英主编. 中国工业遗产调查、研究与保护——2019年中国第十届工业遗产学术研讨会论文集[C]. 广州: 华南理工大学出版社, 2020.

[33]"""" 刘伯英. 工业遗产: 为历史文化名城增添新亮点[J]. 世界建筑, 2022(12): 83-86.

[34]"""" 陈东林. 抓住供给侧改革和军民融合机遇, 推动三线遗址保护利用[J]. 贵州社会科学, 2016(10): 30-35.

[35]"""" 徐苏斌, [日]青木信夫, 张松, 等. 笔谈: 变“锈”为“秀”, 工业遗产保护和再利用新思路新发展[J]. 中国文化遗产, 2022(3): 4-18.

[36]"""" 吕建昌. 多学科视域下三线建设工业遗产保护与利用路径研究框架[J]. 东南文化, 2022(2): 33-39+191-192.

[37]"""" 中办印发《关于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案》[N]. 人民日报, 2023-03-20(001).

猜你喜欢

三线建设工业遗产问题导向
直面历史,审视现实
十堰市三线建设文化遗产及其保护与开发
工业遗产的保护研究与开发
三线建设与贵州城市社区的形成与发展
工业遗产的理论与实践研究
信息技术支持下的小学数学问题导向式教学策略研究
克拉玛依区社区服务型党组织建设研究
十八大以来党的纪律检查体制改革:理念、思路与路径
大学英语教学中PBL教学模式的实施研究
玉门工业遗产整体保护与可持续利用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