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钢琴艺术的钥匙与指南

[中图分类号] J624.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9667（2024）05-0195-04

在当今“学琴热”的带动下，人们对于古典音乐关注渐多。国内关于钢琴和古典音乐的著述层出不穷，关注钢琴艺术发展史的成果也不少，其中关于外国钢琴艺术史的著述，较具有代表性的有美国学者帕特里夏·法洛斯—哈蒙德（Patricia Fallows-Hammond）编注《钢琴艺术三百年：从巴赫至现代的钢琴艺术史》[1]、周薇《西方钢琴艺术史》[2]、张敏《钢琴艺术简史》 [3]、张式谷等人的《西方钢琴音乐概论》[4]。关于中国钢琴艺术史的代表性著述则有卞萌《中国钢琴文化之形成与发展》[5]、常爱玲《中国钢琴艺术史研究》[6]等。其中尤以中国学者周薇、卞萌、张式谷等人以及帕特里夏·法洛斯—哈蒙德的著述在国内学界影响更大。不过，在目前国内的钢琴艺术史著作中，明显存在着重作品而轻演奏和教学的倾向，也尚未见到有将钢琴制作、演奏和教学融为一体的完整梳理，致使许多著名钢琴演奏家、钢琴教育家和钢琴的乐器制作大师被湮没在历史长河中，不能不说是略有遗憾的。然而，笔者欣喜地发现，南京大学出版社2018年推出了由冯效刚主编的《欧美钢琴艺术概览》（2009年江苏省高等学校立项精品教材），其编著者们显然已经注意到当前国内外钢琴艺术史文献中存在的上述问题，并着手加以弥合与填充，是一部帮助我们解读外国钢琴艺术的钥匙与指南。

一、全景呈现的指南

音乐是人类重要的文化现象，历经了漫长的岁月，伴随着社会文明的发展，音乐也在不断发展变化着。现代音乐人和钢琴爱好者要想真正理解今天的钢琴音乐，就必须熟悉西方钢琴文化和那些长期以来占据西方音乐文化主导地位的钢琴艺术家们。

钢琴是键盘乐器大家族中的一员，产生于18世纪的欧洲，至今不过三百多年的历史。然而，纵观音乐艺术发展的历史长河，人类有史记载的键盘乐器出现在公元前3世纪，已有千百年的发展历程。乐器是人创造的，它的产生与发展是人类科技文明进步的体现。当人们以嗓音（自身的“乐器”）无法尽情表达喜怒哀乐时，便发明了乐器。键盘乐器是人类手工业技术以及科技文明高度发展的产物。乐器的产生需要物质基础，乐器的发展在体现人类科技文明进步的同时，总是与其创作和演奏的发展相辅相成。乐器制作工艺的进步促进了作曲和演奏艺术的发展，创作和演奏又为乐器制造的进步提出了新的要求。可见，是人赋予了乐器鲜活的灵性，而器乐艺术作为人类智慧的结晶，充分展现了人类的创造性高度，其发展进程更为集中地展示出人类文化之旅，蕴含着人类文明的进步。器乐艺术是体现人类“本质力量”（艺术与技术高度契合）的重要形式之一。

对于器乐演奏艺术这种极注重技艺性的音乐门类来说，其发展离不开创作、演奏和教学的共同推动，其形成与发展，有几个不可或缺的条件：首先，要有专注于这一器乐创作的作曲家群体，并且能创作出一批有特色的作品；其次，要有一批具有高超技巧的演奏家群体，能够把作曲家创作的作品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除此之外，还必须有一批有志于将这种风格、技巧传承下去并发扬光大的教育家群体。仅关注作曲家（作品创作）是远远不够的，还须将“演奏艺术流派”“师承”“演奏方法演进”等内容纳入其中。因此，钢琴艺术的发展史，是由作曲家、演奏家和教育家共同构筑的，缺少任何一个方面都无法显示其历史发展的真实全貌。然而，即便是在西方学者的学术研究中，将钢琴音乐创作、钢琴演奏、钢琴教学融为一体的钢琴艺术发展史也尚未曾见到。《欧美钢琴艺术概览》的编著者就是看到了这一点，着意将钢琴音乐创作、演奏和钢琴教学三大体系融为一体。

该书的框架大致可以分为三大部分。第一部分，着重介绍钢琴的诞生以及钢琴艺术流派的产生过程。在这一部分，编者首先描述了钢琴这一乐器的诞生。克里斯托弗利创造性地发明和制作出了世界上最早的钢琴这一点，已经可以说是人所共知，然而在其后经过玛菲、希尔伯曼、斯泰因、格拉夫、梅林等制造者们的不断改进发展，才慢慢形成了现在的钢琴，对大众而言则较为陌生。编著者对这些钢琴制造者都有较为详细的分析论述，向读者清晰地展现了钢琴作为一门乐器的演变脉络。

第二部分，编著者根据钢琴艺术的发展进程，将其归纳为德奥学派、法国学派、俄罗斯学派以及美国与波兰学派等五大流派，并介绍了不同学派对欧美各国、各地区钢琴艺术发展的影响。编者分别从创作、演奏、教学三个方面入手，对每一个学派都进行了详细的论述，这无论是对于想要了解钢琴艺术发展进程的读者，还是在第一线从事钢琴教学的老师来说，都具有相当权威性的参考价值。不仅如此，即使是目前古典音乐类中文出版物中占主流的作曲家相关著作中，其实也相当不全面，主要集中于一些最为知名的作曲家，如莫扎特、肖邦、巴赫、贝多芬等，虽为研究者展示了多方风貌，但对一些在钢琴文献中几乎同等重要的作曲家，如车尔尼、拜厄、哈农、布格缪勒、克拉莫、克列门蒂、莫什科夫斯基、库劳、斯卡拉蒂、库普兰、拉莫等，中文出版物就十分匮乏了。其他一些不太知名但历史地位特殊的作曲家，就更难觅其踪。如多次出现在钢琴考级书上的杜舍克、普莱耶尔、莫舍莱斯、海勒、巴拉基列夫、蒂尔克等。当钢琴教师或学生为了深化对作品的理解，想去了解一下作曲家的背景时，却找不到较为可靠权威的资料，无疑是令人遗憾的。尽管目前我国的古典音乐出版物呈现出繁荣之势，但细看之下，明显存在着资源分布不均、空白较多的问题。正因此，编著者在论述其他钢琴艺术学派时，同样也采用了论述德奥学派相同的逻辑框架。通过这样的梳理和解读，读者对各国钢琴学派有了更深的了解，同时也对整个欧美钢琴艺术学派发展形成了清晰的脉络式印象。

第三部分，编者简要介绍了20世纪钢琴艺术的发展走向，细致讨论了20世纪钢琴艺术在创作、演奏、教学三个方面的成果。对于为什么要把20世纪的钢琴艺术另辟篇章专门讲述，编者是这样回答的：“进入20世纪后，世界钢琴艺术的发展步入历史性的转折。德奥、法国、俄罗斯和波兰四大钢琴学派已经确立了各自的历史地位，美国、英国、意大利的钢琴艺术也迅速崛起，在它们的影响下，欧美钢琴艺术进入了百花齐放、多元并存的新局面。”[7]228

在这一部分中，编者列举了很多对20世纪钢琴音乐创作有重大贡献的德奥艺术家，例如阿诺德？勋伯格、弗里德伯格等，以及斯特拉文斯基、哈特曼、格什温和奥恩斯坦等。在20世纪西方钢琴音乐作曲家中，既有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推陈出新的，也有在创作上极端探索而标新立异的，例如出现了追求即兴、过度追求音色等误区[8]，这些作曲家有些较为知名，有些则是笔者首次听说。编者还对美国在20世纪钢琴演奏与教学方面的引领地位进行了较为翔实的描述。进入20世纪后，由于世界处于极度动荡之中（两次世界大战），各国钢琴家纷纷来到美国，这使美国的钢琴艺术形成了百花齐放的新局面，并迅速吸引了各国的学子，这也就使得钢琴教学在美国不断得到发展。在这一部分，编者列举了很多对美国钢琴教育做出卓越贡献的音乐家来印证这一点。通过阅读不难发现，编者并没有把20世纪音乐作为一种没落的现象来看待，而是接受并且以一个正确的观念来看待20世纪的钢琴艺术，认为多元化的西方钢琴艺术正沿着不断探索和实验的道路前进和发展。

可以说，《欧美钢琴艺术概览》完整梳理了欧美钢琴艺术的发展历史，将作曲家、演奏家和教育家全部纳入视野，为读者编织了欧美钢琴艺术发展的系统网络。对钢琴艺术从乐器的诞生到20世纪漫长发展历程的全景呈现，无疑是该书最大的亮点。

二、高屋建瓴的解读

该书的另一大亮点体现在对欧美钢琴艺术的解读上。对于钢琴文化来说，重要的是对钢琴与音乐文化发展历史规律的揭示。钢琴艺术经过300多年的历史发展，积累了大量的优秀作品和丰富的演奏技术，钢琴演奏的艺术特征必然与作曲家的写作风格联系紧密。概括说来，钢琴艺术史是由人（作曲家和演奏家）、琴（乐器）和乐（作品）三个方面构成的。《欧美钢琴艺术概览》的编著者既着眼于音乐史（从钢琴的起源入手），追溯了西方钢琴艺术的全面发展进程，跨越了从18世纪到20世纪漫长历程，梳理了钢琴艺术的发展路径，同时还极为可贵地将西方钢琴音乐创作、演奏与教学发展编织成一个完整的网络进行考辨，高屋建瓴的解读是该书的亮点之一。

每个时代的音乐成就，都与这一时期人们对自身与世界的认识发展紧密相连。钢琴是人类音乐——器乐艺术中技艺性最强的种类之一，是反映人类精神生活最得力的手段之一，钢琴艺术也由此成为人类音乐文化最典型的代表之一。对历史的解读必须以史实为基础。何谓对历史有意义的解读？中国当代哲学家叶秀山先生在谈到对海德格尔“有限存在”理论的认知时，曾结合“解构学”进一步阐发道：

“历史”不是“写”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历史”已不再像海德格尔理解的那样，仅仅是限于“诗”，而进而为广义的、实践性的“文”，是“写”出来的“文学”……反过来从这个意义上来看“诗”，则同样是实际的历史的一个部分……于是我们可以说，“思”、“史”、“诗”相统一，即“思”和“诗”都统一于“史”……在“记忆”中“理解”，在“历史”中有所“思”，有所“想”，有所“为”，“兴”“观”“怨”“群”都离不开“历史”。[9]

可见，对历史意义的判断并非史实本身，而是历史学家的解读，是他们去伪存真的见地，重新让读者看到了人在历史发展进程中的作用。《欧美钢琴艺术概览》一书的编著者明显地秉承着这一理念。

基于此，在该书的编写中，编著者通过努力收集大量资料，从钢琴的起源入手，跨越了从18世纪到20世纪的历程（结点基本设立在2000年前去世的钢琴家），追溯了钢琴诞生后300年的艺术发展历程，全面梳理了钢琴的艺术发展路径，将钢琴诞生以来西方钢琴音乐创作、演奏与教学发展编织成一个完整的“网络”进行考辨，将西方音乐史学者研究视野拓展后的成果尽收眼底，再结合他们在国外的艺术经历，欧洲钢琴的制作、钢琴音乐的作曲家、演奏家和教育家均被纳入其中，力求将目前国外学者已有成果全面地介绍给中国读者。因此，《欧美钢琴艺术概览》可谓中国钢琴学子了解钢琴艺术发展历史的钥匙与指南。

譬如在该书的第一章，编者全面考察了钢琴的诞生与钢琴艺术的“初始状态”，将“琴”“乐”“人”进行了系统梳理，不仅详细论述了钢琴是如何产生并不断演化的，而且涉及钢琴演奏艺术的演变过程中起到推动作用的早期艺术家。笔者认为，学习钢琴艺术史，须从钢琴的史前时期开始，有必要了解键盘乐器如何演进到钢琴以及各类键盘音乐的发展变化过程。只有了解了键盘乐器的发展沿革，才有可能理解钢琴音乐语言以及其风格流派的演变过程，更准确地理解把握不同时期和不同作曲家的风格。进而，编者将不同时期、不同作曲家的钢琴作品与特定时期的独特演奏风格结合在一起，站在一个中国音乐学人的角度，对钢琴艺术的源流与发展进行了详细深刻的分析。

在钢琴艺术发展历史上，德奥是首先形成钢琴“学派”（即由创作、演奏、教学三个群体共同形成体系）的地方。于是在讲述德奥学派时，除了一些被大众所熟知的德奥钢琴家中的领军人物外，该书还囊括了一些曾经在德奥音乐历史上风靡一时，但后来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并少有史料记载的音乐家们，例如布龙萨特、所罗门？雅达松、弗尤普劳普特等。布龙萨特是李斯特《第二钢琴协奏曲》的首演者，是一名出色的演奏家，他创作的很多作品也受到了李斯特的重视。[10]他不仅是演奏家、作曲家，还是一名音乐教育家与音乐出版商，虽然文献上对他的记载并不是很详尽，但正是因为有很多像布龙萨特这样的音乐家对钢琴艺术的师承、传播与发扬光大，才推动并最终形成了德奥学派。编者对这些小众音乐家的论述，很大程度上缩小了读者的知识盲区，为想要继续深入了解西方钢琴艺术发展历史的读者指引了研究方向。同时，编者还提到德奥学派对法国、美国以及欧洲等不同地区的钢琴艺术的影响，提出了“德奥学派一直在世界钢琴史上保持着引领位置”[7]119的观点。

三、一部示范性的著述

据笔者目力所及，在中文的西方钢琴艺术史文献中，能放眼全球，将钢琴创作、演奏、教学三大体系融为一体来讲述西方音乐艺术发展史的作品几乎没有，而这本《欧美钢琴艺术概览》则做出了示范。

《欧美钢琴艺术概览》不仅在时间上横跨了从18世纪到20世纪钢琴艺术300年的发展历程，而且还把从古至今数百位欧美音乐家从钢琴创作、演奏、教学三个方面集中进行了梳理和论述，内容丰富、广泛，较为完整地呈现欧美钢琴艺术的历史，使读者可以从多个视角入手，鸟瞰经纬交错的钢琴艺术的历史宏图。书中除了有灿若繁星的作曲家之外，还介绍了包括克里斯托弗利、斯泰因、格拉夫、布罗德伍德、梅林等在内的对钢琴的产生和演化起到了重要作用的制造者，清晰展示了钢琴乐器本身的演变脉络。此外，该书囊括了大量的钢琴演奏家，包括从早期集创作和演奏于一身的音乐家们到后来专攻演奏的钢琴大师们，甚至对每个人的演奏风格、所属流派、师承关系都进行了介绍。最常被忽略的钢琴教学发展史及著名的钢琴教师们也占据了该书的大量篇幅。读者从书中可以看到施坦密蒂、库佩、马蒙泰尔、库拉克、赖内克、莱谢蒂茨基、兹韦列夫、普兰特、菲利浦、洛塔、叶西波娃、涅高兹、马泰伊等众多对钢琴演奏艺术做出巨大贡献、培养出了大量演奏大师的名师们，并了解其教学理念、教学方法。

由于许多钢琴家既是演奏家，也是优秀钢琴教师，或既是演奏家也是作曲家，有时难以只从某个角度孤立地审视一位钢琴家。因此，正如前所述，该书在论述中是将作曲家、演奏家和教师的多重身份结合起来，彼此打通、交融进行。

此外，对于前文所述的音乐家著作分布不均的现象，该书也给予了回应。书中出现的钢琴艺术家多达328位，除了人们耳熟能详的古典音乐重量级“大咖”外，还有钢琴史上的重要艺术家。比如贝多芬生命中最重要的老师聂费、被肖邦看作“唯一的老师”的埃尔斯纳、 对法国钢琴教学贡献巨大的卡尔克布雷纳、布格缪勒的老师豪普特曼、用左手八度演奏肖邦《“革命”练习曲》的德莱萧克等。该书还囊括了20世纪及其后的钢琴演奏大师们，如怪人帕赫曼、杰出的钢琴伴奏家穆尔、红发狮王帕德列夫斯基、第一位录制贝多芬钢琴奏鸣曲全集的施纳贝尔、第一位录制肖邦练习曲集的巴克豪斯、第一位录制巴赫《平均律钢琴曲集》的费舍尔、钢琴艺术史上演奏生命最长的霍尔绍夫斯基等，人物众多、全面，从中能够看出作者开阔的学术视野。可以想见，编著者在写作过程中必定下了巨大苦功、查阅了海量资料，才得以为读者呈现出这样一部百科全书般的“钢琴艺术概览”。

正是由于具有“百科全书”性质，此书除了是可供专业钢琴演奏者、钢琴教师、学生、研究人员查阅的工具书外，也是广大钢琴艺术爱好者的有力助手，能够帮助爱乐者在欣赏唱片时，了解作曲家、演奏者等信息，从而获得更愉悦的审美体验。

该书重点关注钢琴演奏和教学领域所取得的成就，着重整理与归纳出三百年钢琴演奏艺术所取得的辉煌成就以及不同时期钢琴演奏观念的发展，重点梳理钢琴教学理念的嬗变轨迹。编著者立足于中国学人独特的视角，将目前国内外学者已有研究成果尽可能地纳入视野，对钢琴艺术的源流及文化内涵进行了考辨，力求全面反映钢琴艺术的发展进程，这是中国学人对钢琴艺术发展进程的理论阐释。对于意欲以钢琴音乐演绎和教学为“业”的专业人士而言，这套丛书可以帮助他们熟悉钢琴演奏技法的演变过程，是更好地对不同时期、不同风格钢琴作品进行准确演绎的一把“钥匙”。而对于喜爱音乐艺术的普通读者，包括成千上万的“琴童”家长来说，这本书有益于他们了解钢琴这一乐器不断革新和演进的过程，是了解钢琴艺术发展脉络、理解钢琴音乐作品的一部指南。

结 语

该书的编著者们以探求钢琴“创作、演奏和教学”三大体系为纲展开写作和调研，查阅诸多历史手稿，以期尽可能多地向读者提供信息、全面地介绍欧美钢琴艺术。更重要的是，对于器乐演奏这种技艺性很强的音乐艺术来说，其历史是由创作、演奏和教学三大体系共同发展而成，仅关注作曲家（音乐创作）远远不够，必须将“演奏艺术流派”“师承”“演奏方法演进”等内容纳入其中，这些领域尚有许多空白待填充。《欧美钢琴艺术概览》对音乐史进行了深入的挖掘、收集、分类，其工程量之浩大不言而喻，其专业性、权威性，所涉及的知识面之广都值得肯定。

要演奏好钢琴作品，有必要先了解钢琴艺术的发展。《欧美钢琴艺术概览》有助于读者了解钢琴艺术的产生、发展直至成熟的历史进程，非常有参考价值。该书为中国学人研究音乐史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希望其价值可以得以最大化地发挥，为中国音乐教育的学科建设及人才培养做出贡献。

当然，任何著述都有历史的局限。如前所述，该书跨越了从18世纪到20世纪欧美钢琴艺术300年发展的完整（创作、演奏、教学）艺术路径，容纳了数百位外国钢琴家的艺术成就，如此宏大的体量很难在一部20万字的著述中详尽论述，所以，这的确是一本“概览”，论述尚显薄弱，期望待相关内容能在后续研究中得以充实。即便如此，笔者仍然认为，这本书无论是对于即将从事演奏或教学活动的学子们来说，还是对于广大的钢琴艺术爱好者及古典音乐爱好者来说，都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导引”。

在该书前言中，笔者还欣喜地看到，这本《欧美钢琴艺术概览》只是其编著者们“钢琴系列丛书”的第一册，后续还有《古键盘艺术源与流》《西方钢琴教学实践与理念的嬗变》《西方钢琴演奏艺术》等三册的出版计划。在向广大读者强烈推荐《欧美钢琴艺术概览》之余，笔者也热切期盼着丛书其他分册早日面世。

参考文献：

[1] （美）Patricia Fallows-Hammond，编注.钢琴艺术三百年：从巴赫至现代的钢琴艺术史[M].冯丹，姚纯青，译.重庆：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

[2] 周薇. 西方钢琴艺术史[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03.

[3] 张敏.钢琴艺术简史[M].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8.

[4] 张式谷，潘一飞.西方钢琴音乐概论[M]. 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06.

[5] 卞萌.中国钢琴文化之形成与发展[M].卞善艺，译.北京：华乐出版社，1996.

[6] 常爱玲.中国钢琴艺术史研究[M].山东：山东教育出版社，2010.

[7] 冯效刚.欧美钢琴艺术概览[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8.

[8] 商蕤.试析20世纪西方钢琴音乐的特征及其演变[J].北方音乐，2019（20）.

[9] 转引自应奇.激昂慷慨之篱槿堂[J].读书，2013（6）：119.

[10] 黄璇.李斯特音乐评论探微[D].长沙：湖南师范大学，2019：67.

（责任编辑：侯 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