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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升腾处,幸福绽放时

2024-10-27陈清华

南腔北调 2024年9期

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文化源远流长,中华文明博大精深。只有全面深入了解中华文明的历史,才能更有效地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更有力地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

黄河落天走东海,万里写入胸怀间。“千百年来,黄河浩浩荡荡,哺育了中华民族,孕育了灿烂辉煌的中华文明。深入研究阐释习近平文化思想的科学内涵,推动黄河文化保护传承弘扬,不仅是铸牢中华民族的根和魂,增强文化自信自立自强的必然要求,而且是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题中之义,是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强大精神动力的必然要求。”[1]

黄河文化是沿黄地区人民群众在长期的社会实践中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是一个内涵丰富、覆盖广泛的文化复合体。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黄河文化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

九曲黄河,奔腾向前。“黄河是一条自然之河,更是一条人文之河。黄河文化源远流长,生生不息,内涵丰富,博大精深。黄河全长约5464公里,流域面积75.24万平方公里。主要支流有洮河、湟水、无定河、汾河、渭河、洛河、沁河等。

“黄河流域,主要是中下游地区,长期是我国政治、经济、文化、交流的中心,代表着中华民族社会、经济、文化所达到的高度。

“黄河文化是由我们中华民族在漫长的岁月里创造的,和我们民族和中华民族文化的形成、发展同步,是我们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我们民族的根与魂。

“所谓黄河文化,从广义层面来理解,它是指在黄河流域范围内,由人类社会创造的所有物质财富与精神财富的总和;从狭义层面来理解,它是指在黄河流域范围内,人类社会的意识形态,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有关制度等。简言之,所谓黄河文化,就是孕育、诞生、发展、繁荣、传承于黄河流域的文化。

“儒家学说起源于洛阳,道家学说诞生于洛阳,佛家学说首传于洛阳,玄学兴盛于洛阳,理学创始于洛阳。”[2]

黄河文化是中华文明的主根主脉,具有百折不挠的韧性和自强不息的精神,一脉相承的文化基因,成就了中华文明五千多年的连续性。我们在探讨黄河流域区域文化时,饮食文化也将是一个重要的视角。

恩格斯在评价马克思对人类发展的贡献时就强调:正像达尔文发现有机界的发展规律一样,马克思发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即历来为纷繁芜杂的意识形态所掩盖着的一个简单事实: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

孟子云:“食色,性也。”饮食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的最基本需求,也是推动历史进程与文明进步的重要力量。

寻一种味,赴一座城。黄河流域的每个省份都有它代表性的美食小吃。在城市旅游的发展过程中,饮食文化的发展不可或缺。具有鲜明特色的地方性饮食,已经成为一个城市吸引游客的重要因素。从事黄河流域饮食文化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研究的学者,倘能以黄河河南段从先秦到秦汉饮食文化的渊源脉络为引,从其外延出发,概述黄河流经河南区域的食材开发、食具的制造与运用、烹饪与加工的发展,定能更好地传承弘扬黄河文化、推动中华美食文化的国际传播,也能更好地挖掘文旅消费潜力,让咱河南的文旅融合走得更好——有“流量”更有“留量”。

品味古都文化,感受城市魅力。我们知道,餐饮业作为最活跃的消费业态,不仅是消费升级的“晴雨表”,也是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途径。河南饮食调味中和,在甜咸酸辣诸味之间求其中、求其平、求其淡。当烟火气息与文化沉淀相碰撞,一道道特色美食让人唇齿留香,回味悠长,游客一下子就有了家的感觉。

“今年的省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挖掘文旅消费潜力,加快文旅文创融合。河南拥有丰富的黄河文化旅游资源,在整个黄河流域各区域中居于核心地位。利用优势资源推动黄河文旅融合高质量发展,是河南持续实施文旅文创融合战略、推进文旅资源整合、提升文旅产业发展水平的重要抓手。”[3]

讲好新时代黄河故事,有很多种方式方法,本文从古典诗词里“挖掘”河南美食文化,算是一个尝试吧,或者说,起到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

诗人李少君说,中国古典诗词的源头,可以说起源于河南,比如《诗经》中有大量的诗篇都是关于河南,曾有人统计过,其中有1/3甚至一半的诗歌都是写于河南。中国最伟大的诗歌时代是盛唐,杜甫、白居易、李商隐、刘禹锡、李贺这些诗人都是河南人,他们也都是中国古典诗歌最伟大的开创者。“来到河南,就像来到了诗歌的源头。每次来到河南,我们诗人都会想到诗歌最辉煌的那个年代。”

有古诗词的地方,就有文化的根系。诗歌之于中国人,从来不是简单的文字堆砌,而是象征着华夏民族上下五千年的精神追求。

著名的八大菜系,各有各的地域特点与文化烙印,包含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其实,中国饮食早在唐代就已经和诗词有着紧密的联系。比如唐代诗人杜甫曾经感叹:“老马为驹信不虚,当时得意况深眷。但使残年饱吃饭,只愿无事常相见。”

“北宋神宗元丰三年(1080年)苏东坡因‘台诗案’被贬往黄州,写下《初到黄州》一诗,其中两句‘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堪称已达‘吃货’的最高境界:官场失意,却超然物外,见到‘浪花淘尽英雄’的滚滚长江只知‘鱼美’,见到漫山遍野的‘抱节君’却只觉‘笋香’。至雅与大俗,寥寥数语,历史的诗意与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

“宋哲宗绍圣二年(1095年)二月十九日,东坡携白酒、鲈鱼去友人处吃一碗‘槐叶冷淘’。此时枇杷已熟,美酒新成,碧鲜经齿冷于雪,这位大文豪、美食家‘暂借垂莲十分盏,一浇空腹五车书’,由衷感慨:‘此生有味在三余!’

“所谓‘三余’,乃三国名士董遇之名言:‘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时之余也。’借东坡语意:饮食之趣,不在于饕餮奢靡,不在于口腹之欲,而在于相聚的适意、食材的真味与品鉴的闲趣。”[4]

文化和美食之间,是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的关系。自诗词诞生至今,无数的诗人、词人在作品之中记录下自己的生活轨迹,也留下大量与美食相关的记载。

古诗词中透出的是中华传统文化的底蕴,而宴之趣、味之道中蕴含着中国人的生活态度。三余有味,一饮一啄,寻几分人生况味、饮食佳趣。

“民以食为天”,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饮食都是最受到人们关注的事情。中国作为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有着悠久的历史以及璀璨的文化。

中国传统饮食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经过历史的沉淀,饮食早已超出了它本身的意义,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国传统饮食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其中蕴涵着十分丰富的伦理思想。以伦理观照饮食所体现的食品自身之“和”、食品取材之“和”,以食品寄寓国家治理之“和”。

美食文化与诗词相互渗透、相辅相成,诗词是记录美食文化的载体,诗词给美食赋予了不一样的人文情怀。我们在品味诗词中悲欢离合的同时,还能从中窥到中国美食的发展历史、各朝代人民的饮食习俗和文化传统。在诗人的笔下,吃饭不再是一件平常之事,美食也不仅仅是口腹之物,而是蕴含着风物人情、历史掌故的诗情画意。

琴棋书画诗酒花,柴米油盐酱醋茶。随你去把故纸堆翻遍,满眼所见的也都是民以食为天,“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或清雅,或粗野,从皇权贵胄到贩夫走卒,绵延千年不变的饮食文化里,满满的都是对生命的最朴实的爱。这四方食事,不过都是一碗浓浓的人间烟火。

读古典诗词,品尝河南美食文化,像有一位热心人领着你走街串巷,不知不觉中,中原已被你巡游了大半,中原的菜品让你满口生津。

“幸福只给予懂得幸福的人。”吃在河南,美好的食物总给人以无限的联想。河南菜又简称豫菜。豫菜,一头连接着河南的美味,一头牵挂着故乡的亲情。豫菜是美的化身,其色、其香、其味、其气,藏着那么多动人的故事,涵盖了那么多令人惊奇的地域风情。

在古典诗词的世界里,饮食的余味长。在恰似雨后入空林的饮食体验里,或许,游客在河南感受到的不只是“暖心最是家常味”,更在中原的“美食深处”找到了“故乡”。

中国人讲究民以食为天,中国的饮食文化源远流长,有170万年之久。中国的饮食文化是世界上唯一没有中断的延续至今的饮食文化。四连环鼎,战国时期青铜烹饪器,是古老的餐具。四鼎相同,腹部相连,可以烧煮四样不同的食物,向我们展示出中华古老饮食文化的丰富多彩。

中国人的饮食文化不但源远流长,历史悠久,而且丰富多彩,菜系众多,现在普遍被承认的就有鲁、川、粤、淮扬、湘、闽、徽、浙等八大菜系。中国饮食文化的特点有以热食、熟食为主,采用聚食制和用筷子进食,讲究“色、香、味”俱全。河南菜属北方菜系,但又有自己独特的豫菜特征。河南的菜肴重实用、丰富,不重花样,调味适中。

中华文化连绵不绝的根基,就镌刻在一箪食、一瓢饮的平朴光景中。《舌尖上的中国》美食顾问、央视《中国味道》总顾问、著名美食评论家董克平说:“喜爱美食,是生活的一个乐事,佳肴不仅可以品味饱腹,还可以在享受色香味的同时,了解沉淀在美食中的历史、文化和民俗。”

美食文化中蕴藏的是中国人对待生活的乐观积极,透露的是人们对美好生活共同的向往和追求。

作家张爱玲在她的作品里说过,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一个城市要留住一个人,也必须先让他吃好。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这样的趋势:个别地方的文旅网红出现一个不太乐观的趋势,即“媒体繁荣”,也就是说,在网络和舆论上,一个城市作为网红看似火得一塌糊涂,各种图片、视频和小作文让所有人觉得这个城市好得不得了,然而当游客真正去这个城市之后,却发现网红滤镜碎了一地,心理上产生了较大的落差感。因此,未来的网红城市想要继续长红,必须去滤镜化,否则很容易遭到流量反噬;另外,每个城市都需要去思考,如果自己因为某个点火了,自身文旅经济是否有足够大的纵深、接住泼天富贵,或者说要通过哪些方式来真正留住泼天富贵,否则流量就会像大水漫灌,来得快,去得更快。城市文旅经济最终比拼的是城市文旅品牌,而美食文化正是城市文旅品牌中非常重要的一项。游客吃得比较合适,就会真正爱上这座城市。

有时候对一座城市的眷恋也许不全是良辰美景,而是地方特色美食。一座城市,想吸引游客来,必须先满足游客的胃口。这句话虽然简单,但蕴含着深刻的道理。从胃口突破,令游客上头痴迷。“让别人爱上你这座城,就先让他爱上你的味”,由味入魂,岂不魂牵梦萦?

我们总说“家人闲坐,灯火可亲”“三餐四季,人间烟火”,在现实洪流奔涌的世界里,何以解忧?美食大概可以是一个答案。

烟火升腾处,幸福绽放时。在所有的幸福中,舌尖上的幸福或许是最容易获得的,也是最直抵人心的。一顿美味的晚餐,就像一次美妙的旅行,会让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闪闪发光,拥有节日般的欢愉。

本文尝试以古诗词作为切入点,如同元曲杂剧中的出场诗,确立每篇的主题,也充分实现了融历史知识、饮食文化、诗词佳作于一炉的创作理念,笔者希望达到的效果是:有诗意,又好吃。

爱美食,是一种美好的生活态度。

——题记

玉楼春

钱惟演

锦箨(tuò)参差朱槛曲,露濯文犀和粉绿。

未容浓翠伴桃红,几许纤枝留凤宿。

嫩似春荑明似玉,一寸芳心谁管束。

劝君速吃莫踌躇,看被南风吹作竹。

这首《玉楼春·锦箨参差朱槛曲》咏的是笋,被认为是现存最早的宋人咏物词。词人把一株笋写得既金碧辉煌又玲珑剔透。词人的态度是:趁着“芳心”无“管束”,先好好地享受美食。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唐代诗人杜甫曾经感叹:“老马为驹信不虚,当时得意况深眷。但使残年饱吃饭,只愿无事常相见。”宋代诗人范仲淹也感慨地说:“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有风有雨是常态,风雨兼程是状态,风雨无阻是心态。”健康如风,也似雨,有了健康,我们才能尽情呼风唤雨。生活最好的状态就是拥有健康的身体,豁达的心态。永远不要提前焦虑,生活无非就是见招拆招罢了。千金万银难买健康的身体,输了健康,赢了世界也不过是空欢喜。健康的身体的前提是什么呀,吃好饭,睡好觉。所以,钱惟演忠告大家:“劝君速吃莫踌躇。”从这个意义上说,词人之眼,是其悲天悯人的一缕馨香,是一盘美食中的花草点缀,是读书人喜欢的一帘风雨的空明。钱惟演若活在当今,一定是美食博主,或是某户外美食主播。活得潇洒又滋润。

一年之春与一日之晨,是万物生意最觉欣欣的时间,况是新发之春笋,又经晨露之滋润,看上去真是可爱至极。新笋尚未长成苍翠的竹子,与娇艳的桃花红绿映衬。刚刚长出来的新笋细枝上,已经引来凤凰栖宿。

新竹的节竿上,有一层稀薄而又细密的粉状物,皎如霜雪,衬出竹色美如绿玉琅玕。及至竹子长成,几番风吹雨打,节竿表皮上附着的那一层粉绿便消退净尽,竹色变成老绿,美感也随之减少几分。刚刚萌生的笋芽虽然很小,但是长势蓬勃,所谓雨后春笋,很快就会长成参天修竹,这就是李商隐《初食笋呈座中》一诗里形容的竹笋的“凌云一寸心”。李商隐这首绝句云:“嫩苞香箨初出林,于陵论价重于金。皇都陆海应无数,忍剪凌云一寸心。”但是,宋代人不像唐代人,他们已走出了青春期,变成务实的中老年人,同情和悲悯淡退,务实与享乐、自适与狭小占了上风,嗜欲的满足享受成为他们的关注焦点。缘此,同样是面对春日新笋,与李商隐不忍食之的态度相反,词人“劝君速吃莫踌躇”,趁着笋芽尚未落箨成竹之前,赶快吃。管它什么“凌云寸心”的理想呢,先满足“舌尖”的欲望再说,全力以赴地把每一天都过成节气。面对清新柔嫩的笋,必欲食之。宋太祖杯酒释兵权时,对功臣们说了如下一段名言:“多积金,市田宅以遗子孙,歌儿舞女以终天年。”言外之意,就类似今天巴菲特的话:“人生中没有任何一项投资会比‘投资自己’更加划算。”只有把自己这个“可变资本”打造好,才会给自己的人生创造更多的“剩余价值”!

《玉楼春·锦箨参差朱槛曲》的作者是钱惟演。钱惟演是谁?他曾经是欧阳修的上司。没错,就是那个写出“醉翁之意不在酒”与“物既老而悲伤”的欧阳修,宋代的文坛领袖。中国文学史上,欧阳修无疑是一座巅峰。无论是苏轼、苏辙、曾巩等文坛巨匠,还是张载、程颢、吕大钧等旷世大儒,都是欧阳修发现并提携的,他一生桃李满天下,在“唐宋八大家”中,宋代的几大家,都是他的学生,堪称千古伯乐。

那么,是谁发现并提携欧阳修的呢?钱惟演。钱惟演成就了欧阳修。

接着说《玉楼春·锦箨参差朱槛曲》。笋是竹类的嫩茎,可供食用,味道鲜美。全词根据笋的生长特点,按照由外到内,由破土到成竹的次序来xYKbcLwmVW33LG4Ex15XmQ==对笋进行描写,上阕先写笋之外形,“参差”和“曲”,突出了笋的嶙峋之状。次写笋的颜色,表现了笋的青白相间的外表特征。第三、第四句写笋还没来得及与周围的植物相伴,已然枝条勃发,枝可宿凤了。通过这个夸张描写,词人形象生动地说明了笋的生长速度之快,同时也隐含光阴飞逝、人生匆遽之意。

“劝君速吃莫踌躇,看被南风吹作竹。”这就好像希腊人对于生命的理解——不是活着,而是活力。赫拉克利特说一切都在运动,永恒地运动。按照钱惟演的逻辑,只有此刻是永恒的。所以,活在当下,

先好好享受美食。你看,曹雪芹著《红楼梦》,饮食虽非重点,却也被描摹得丝丝入扣,在“举家食粥酒难赊”的日子里,对饮食的体悟分毫未减。大家注意观察,生活中我们交流,很多事情都可以用“吃”来表示,比如解聘叫炒鱿鱼,妒忌叫吃醋,占别人的便宜叫吃豆腐,被起诉叫吃官司,拿人好处叫吃回扣,没见着人叫吃闭门羹,连喝酒都叫吃酒!

说到吃,河南人爱吃什么?爱吃面。捞面、凉面、卤面、汤面,都是最平凡的记忆,也是最亲切的滋味。当然,不同地方也有不同特色的面条,例如郏县饸饹面、新野板面、洛阳浆面条等。洛阳人爱吃浆面条。洛阳有民谚:“河南府有三宝,孟津梨、灵宝枣、洛阳城里浆面条。”浆面条是洛阳的著名美食,因其制作方法不同,味道和一般面条迥然。传说当年刘秀被王莽所追,到洛阳东关时,天色夜半,刘秀又累又饿。所有店铺都已关门,只有一家店铺从门缝透出一丝亮光,敲开门后,原来是一家豆腐坊。刘秀向他说明来意,可老汉家里只有一把干面条,一把芹菜叶子,因为眼神不好、误把已经存放几天的酸豆浆当成了水。面条煮熟后香气四溢。刘秀吃得津津有味,连连称赞,觉得从没吃过如此美味。在洛阳登基后,面对山珍海味、珍馐美食,刘秀却依然对当年落难中的浆面条念念不忘,时常会想起洛阳东关外的那一餐。于是,便微服私访,终于找到老翁,讨教做法。老翁一五一十道出了实情,最后得到了刘秀的重赏。浆面条也成了御宴中不可或缺的一道菜。两千年来,浆面条和厚重的河洛文化一起,被传承下来。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好吃又有趣的浆面馆万里挑一。如今在洛阳老城有几家卖浆面条的店,较为正宗,开胃鲜香,令人回味无穷。

河南人爱吃面条是出了名的。对于河南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一碗烩面更能勾动心弦、抚慰胃和心的啦。周作人在《知堂谈吃》中说,南方人,面条不当主食,不管什么样的面食也只是正餐之间的零嘴或点心。南方人一天不吃米饭,就好像一天没吃饭一样。这个道理对于北方人也一样,北方人一天不吃面食,就好像一天没吃饭一样。

河南是“中国粮仓”,盛产小麦,最擅长花样做各类面食,其中,面条最得大家喜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河南人的胃,至少有三百天是被面条养起来的。

作家汪曾祺曾经提道,广东同学对番薯糖水爱得深沉,尽管外人难以理解,他们还是大呼:“好嘢!”而对于河南人在面食形状上孜孜不倦地探索,有的外省人也会不解:为什么呢?按照桑明庆先生的说法,“咱们为何这么爱吃面?一是河南盛产小麦;二是面食做起来方便,吃起来有营养;三是母亲就是用这碗面把咱养大的——在我们的记忆中,吃面永远伴随着浓浓的亲情以及成长的记忆。”

有顺口溜赞曰:“一叶落锅一叶飘,一叶离面又出刀。银鱼落水翻白浪,柳叶乘风下树梢。”十分形象地描绘出刀削面的制作过程,把面条描绘得惟妙惟肖,生动形象,充满了诗情画意。

经验丰富的削面厨师都知道,一斤面粉用三两水恰到好处,将面粉打成面穗儿,再揉成面团,然后用湿布蒙住,过上半小时后再揉,直到柔软光滑,如果揉面功夫不到,削面容易粘刀断条。刀削面的奥妙在刀功。削面厨师都有一个专用的弧形刀,走到哪儿带到哪儿,从不离身。操作时,只见他左手托面,右手持刀,手起刀落,出刀平而均,雪白的刀削面鱼贯飞出,落入锅中,溅起几滴沸水。

面叶大小一致,中厚边薄,棱角分明,形似柳叶;一刀赶一刀,削出的面叶,叶叶紧随,恰似流星,面叶在锅的上空形成弧形白带,落入锅里,汤滚面翻,犹如银鱼戏水,煞是好看。削面的过程简直是一场武术表演。正如《庄子·养生主》中所说的:“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厨师制作刀削面的娴熟手法,犹如庖丁解牛。待过几分钟后,面熟后,用罩捞出来后,无论做炒面、还是烩面、炸酱面,都滑而有内筋,软而不粘,非常爽口。

沾着一身面粉的削面厨师,简直有了小李飞刀的风采。那些流行的所谓的“刀削面机器人”,虽然能替代人工削面,但毫无美感可言。你看,一团泛着油光的筋道面团,被削面师傅捧在怀里,面前是一口滚开的大锅。人与锅的距离,可依师傅手艺灵活调整。这就是工匠精神的魅力,“刀削面机器人”哪里能跟削面厨师比呀。

到河南,你看咱们师傅做面条的手艺,他们几乎穷尽了面粉与水混合后的一切可塑性。

煮面条如煮岁月,细细长长。人生百味,尽在这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中。简简单单一碗面,最是养人。古人云:“面之养人,生民以强身健体。以面食疗,依阴阳四时而动。隆冬猛寒,煮烫饼以暖体。盛夏骄阳,淘凉面而爽身。”

“年来年去,面条如旧。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面条的英文叫noodles,日本与意大利等国还建有面条博物馆。中国作为面条文化最悠久的国家,也是面条文化最丰富的国家。面条在中国已有四千多年的制作、食用历史,古称“汤饼”“奢面”“素饼”“煮饼”“水引饼”“不托”等。早期的面条有片状的、条状的。片状的是将面团托在手上,拉撕成面片下锅而成,俗称“烂面”。后来人们将“撕”改成“刀削”,就成了至今仍流传的刀削面。到了宋代,才有了面条的称谓。面条从此开始多样起来,河南烩面、重庆小面、岐山臊子面、昆山奥灶面、新疆拉条子、兰州牛肉面、北京炸酱面等等。面条,可以炒、焖、煎,还有了或荤或素的浇头。李渔在随笔中也谈及面,他引述《本草纲目》的话说:“米能养脾,麦能补心。”中华博大,天壤有别,南北面条也各有特色,南人喜清淡软滑,北人喜劲道重口。中国的面条文化,犹如茶文化、酒文化一样,历史悠久,博大精深,积厚流光。

中华文化连绵不绝的根基,就镌刻在一箪食、一瓢饮的平朴光景中。在古典诗词的世界里,饮食的余味长。在恰似雨后入空林的饮食体验里,或许,游客在河南感受到的不只是“暖心最是家常味”,更在中原的“美食深处”找到了“故乡”。

河南人的一天是怎么开始的,又是如何结束的?也许是一碗汤汁黏稠的胡辣汤、外焦里嫩的水煎包、汤鲜味美的四味菜、一碗香辣的丸子汤,或者是阖家团圆时吃的扁食……当然,还有馄饨。明代张自烈的《正字通》说:“馄饨即饺饵别名。”饺饵,后来俗称饺子,也叫扁食。

扁食,它的来历特别有历史感。“神龙元年(公元705年),神都洛阳发生宫廷政变,武则天退位,唐中宗复辟,太子宾客韦巨源升为宰相,他向中宗献了一席十分精美讲究的‘烧尾宴’。他将这次‘烧尾宴’上的菜点,记录为《烧尾食单》,流传至今,内有‘生进二十四气馄饨’,注为‘花形馅料各异,凡二十四种’。

“洛阳老城人过春节时吃扁食有很多讲究,包扁食是在腊月最后一天的上午,这一天称除日,除日晚上叫除夕、大年夜。当天上午包的扁食有两种,一种是除日中午和除夕吃的,是半月形肉馅扁食;一种是正月初一早晨吃的,是圆形素馅扁食,称叶子扁食,即大馅馄饨。叶子扁食中,个别包上硬币、红枣等,吃的时候图个吉利。除日和春节的扁食,要全家老少一起做,和面、擀皮、剁馅、包捏等,全家人分工合作,其乐融融。老洛阳人春节的第一顿饭都是吃叶子扁食。煮扁食时,要鸣放鞭炮。为驱邪恶、求吉利;烧火煮扁食要用芝麻秸,意味着新的一年像芝麻开花节节高,日子越过越好;扁食要煮得多,必须有余,饭后锅内要放上馒头,意在有余头。扁食煮好后,先盛一碗敬天地,再盛一碗敬灶君。就餐时,除每人一碗外,还要多盛一到两碗,意在希望人丁兴旺。”[5]

提到中原美食,你首先想起来的味道是什么?郑州的烩面、安阳的道口烧鸡、开封的小笼包子、逍遥镇的胡辣汤、洛阳的水席、许昌的腐乳肉、宁陵的垛子羊肉等等,实在是太多太多。网上评出最能代表河南的十三道美食,其中,洛阳水席、开封灌汤包、濮阳壮馍、西华逍遥胡辣汤、洛阳浆面条、新乡红焖羊肉、烩面、河南卤面、郏县饸饹面、邓城叶氏猪蹄、开封炒凉粉、鲁山揽锅菜、道口烧鸡等上榜。这些代表河南的美食,您觉得靠谱吗?

馒头、包子、稀饭、面条、油条、面疙瘩、糖糕、麻花、煎饼、摊饼、烧饼、胡辣汤……河南人爱吃面食是出了名的,可以说无面不欢。吃得最多的三种面食:馒头、面条、小笼包。

面条中,当属河南烩面最出名,它是河南人餐饮美食的名片,到了河南,吃了河南烩面才算“中”,它和北京的炸酱面、山西的刀削面、湖北的热干面、重庆的小面一起合称“中国五大面食”。

河南烩面是用高筋面粉制作而成的,口感筋道,辅以高汤及多种配菜配制而成,味道醇香鲜美。河南烩面之所以好吃,其中汤汁是秘诀,它是用新鲜上等的羊骨头和嫩羊肉小火慢熬数小时,一直熬到汤汁白白亮亮时,再加以海带丝、千张丝、粉条、鹌鹑蛋……起锅时再添以香菜、辣椒油、蒜蓉、辣椒粉等辅料,这样,一碗美味的烩面才算做了出来。

吃烩面,到河南才能吃到正宗的,这是笔者个人的感觉。大家都熟悉茅台酒,但茅台酒产量不够多,即使尝试使用同样的技术、同样的酵母,到别的地方尝试生产,但怎么样试,味道就是不对,后来发觉是气候的缘故,于是只好再回到原地,才酿出了正宗的茅台酒。

同样道理,河南烩面为什么好吃?这和河南四季分明的气候有关。根据相关数据显示,从8000年到5000年前,中国大陆的平均温度比现在高3至5摄氏度。它位于全世界的东方,有充沛的降雨,温暖的空气,湖泊和沼泽。泥炭沉积提供了古代人生存和发展的空间,营造出相对优越的农业环境。

一部河南史半部中国史。在文化与历史同行的漫漫长河中,“食在中原”不仅是中华文明史的一部分,更是中华灿烂文化的结晶。

恩格斯指出:“摩擦生火第一次使人支配了一种自然力,从而最终把人同动物界分开。”上古之时药食同源,火在制备食物中的成功应用自然也转化到药物炮制中。《说文》曰:“炮,毛炙肉也。”“炙,炮肉也。从肉,在火上。”炮制古时亦称为“炮炙”,第一部中药炮制专著《雷公炮炙论》即以“炮炙”命名。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早期中药炮制伴随着火的使用。而将火运用于炮制,大致始于燧人氏。《太平御览》记载:“燧人始钻木取火,炮生为熟,令人无腹疾,有异于禽兽。”这是我们祖先对熟食的早期文字记载,表明在河南地区,先民会钻木取火后,将其运用于烹饪食物,在药食同源的影响下,中药炮制也与火的运用密不可分,炮制中的火制法就源于此。燧人氏钻木取火,从此人们吃上熟食;伊尹创立了“五味调和”而成为华夏的烹饪之祖。

伊尹(公元前1649—公元前1550),生于莘国(今河南洛阳伊河)。相传伊尹善于烹调,被称为中华厨祖,熟知药物和食物的性味,在他讲述烹调时曾提到“阳朴之姜,招摇之桂”(《吕氏春秋·本味篇》)。姜和桂既是烹调的常用调味品,又是中医常用的解表药。除此之外,很多在烹饪中使用的调料也成为中药炮制辅料,如酒、醋、盐等。《吕氏春秋·本味篇》记载伊尹“以滋味说汤”“凡味之本,水最为始。五味三材,九沸九变,火为之纪……鼎中之变,精妙微纤,口弗能言,志不能喻。”古人将烹饪与汤剂的宗师归于伊尹,《针灸甲乙经·序》亦谓:“伊尹以亚圣之才,撰用神农本草,以为汤液。”由此说明汤剂和烹饪关系密切。在烹饪过程中,对食物的净制、切制等方法也被用于药物炮制,由此产生了“净洗”“切捣”等炮制工序。

四连环鼎,战国时期青铜烹饪器,是古老的餐具。四鼎相同,腹部相连,可以烧煮四样不同的食物。向我们展示出中华古老饮食文化的丰富多彩。

我国烹饪文化源远流长,早在战国末年,《吕氏春秋》里就有相关记载,其《本味篇》记伊尹列举各地山珍海味,以此劝谏商汤改革政治,雄霸天下。鲁迅曾在《中国小说史略》一书中讲道:“伊尹以至味说汤,亦云‘青鸟之所有甘栌’,说极详尽……”

古代农业文明为中国人民提供了无限的时间和空间来对食物进行雕刻。为了最大程度地发挥食物的功效,咱中国人可谓绞尽脑汁。因此,出色的材料选择不仅是中国厨师的基本技能,而且是制作一道好菜的基础,这需要将色香味等要素合而为一,使人们能够全面享受视觉、触觉和味觉,并以美味和可口的核心构成烹饪特色。所谓烹饪,“烹”就是煮的意思,“饪”是指熟的意思,广义地说,烹饪是对食物原料进行热加工,将生的食物原料加工成熟食品。

从人工火的发明到农耕文化的出现再到八大菜系的今天……我国的饮食文化经历了漫长的发展过程。其中饱含了博大精深的关于饮食的知识。咱们先就比较典型的两个知识点进行介绍,即“五谷”和“三牲”。

上古的粮食作物有所谓的五谷、六谷和百谷。按照一般的说法,五谷是稷、黍、麦、菽、麻;六谷比起五谷来只多了一种稻,这显然是因为水稻本是南方作物,后来才被传到北方来的。而百谷,是指多种谷物的意思。另一种五谷的说法是稻、黍、稷、麦、菽两种说法的差别,只是一种有稻而没有麻,另一种有麻而没有稻。当时的经济文化中心在北方,稻是南方作物,北方栽培的稻有限,所以五谷中有麻而没有稻。

稷,是小米,又叫谷子,也叫粟。稷在古代很长一段时间内是最重要的粮食。古人以稷代表谷神,和社神(土神)合称为社稷,并以社稷作为国家的别称。此外,中国最早的酒也是用小米酿造的。粟适合在干旱而缺乏灌溉的地区生长。其茎、叶较坚硬,可以作饲料,一般只有牛能消化。

黍是现代北方所说的黍子,又叫黄米。上古时代,黍被认为是比较好吃的粮食。《论语》说:“杀鸡为黍而食之。”由于不利于消化,现在也基本上不用“黍”作为主食了。

麦,有大麦小麦之分。古代大麦又名老牟。菽,豆类的总称。上古只称菽,汉以后叫豆。麻,指大麻子,古代也供食用。麻不是主要的粮食作物,古代以丝麻或桑麻并称。

除了以上五谷,还有其他的作物,主要为谷禾粟粱。谷是百谷的总称。禾本来专指稷,后来逐渐变为一般粮食作物的通称。粱,是稷的良种。古人常以稻粱并称,认为这两种谷物好吃。

古人以牛羊豕为三牲,也叫大三牲。祭祀时三牲齐全叫太牢;只用羊豕不用牛叫少牢。牛最珍贵,只有统治阶级吃得起,比较普遍的肉食是羊肉。《礼记·宰夫》记载:“凡朝觐会同宾客以牢礼之法。”郑玄注:“三牲,牛羊豕具为一牢。”猪、鱼、鸡,俗谓小三牲。唐代韩愈《李君墓志铭》:“五谷三牲,盐醯果蔬,人所常御。”此三牲指猪、鱼、鸡。

五谷文化,举足轻重,可谓人类文明之起源。据权威资料显示,人类在数十万年前的石器上观察到高粱的痕迹,说明五谷养育了人类10多万年。人类将野生杂草培育成五谷杂粮,这不能不说是人类史上的一个壮举。五谷孕育了人类文明。同时告诉世人,人类与五谷的不解情缘。五谷粮食画,是五谷文化的最高艺术体现,是五谷文化的艺术写照。

中国菜之所以具有强大的魅力,在于其有五谷文化味,也在于其精美的口味。美味食品的生产,主要在于各种风味的和谐。怎么理解这个“和谐”?

一个人活在世上,心存善良之意、安稳之心,对社会有报答之恩,对任何人有报答之意。心安者,无愧于己;心善者,无愧于世。这是人内心的和谐。

茶,益思提神。从古至今,文人们多有酣饮集诗、比才斗学的雅兴,诗人的灵感和激情,除了美酒以外,就是香茶了。茶乃韵事,一种高雅的清新。历朝历代的文人骚客多借茶写景抒情,许多传世之作在悠悠茶香中飘荡而出。这是茶和人之间的和谐。

“和谐”,与“中庸之道”有相似之处。所谓“中庸之道”:中,不是正中间的意思,而是恰如其分的意思。也就是说,做任何事情,不要过分。庸,不是碌碌无为、庸俗,而是保持常态。

那么,怎么理解食物的“和谐”呢?以《红楼梦》第八回描写的一个细节为例吧:宝玉和黛玉分别探望病中的薛宝钗,相遇薛姨妈处。薛姨妈设酒设菜招待,还拿出自家糟的鹅掌鸭信来下酒。最后唯恐宝玉喝醉,命人撤了酒,换上酸笋鸡皮汤。《红楼梦》作者在这里描写道:“宝玉痛喝了两碗。”读到这里,总会口舌生津垂涎三尺。试想,鸡皮肥厚,含有大量脂肪,所熬之汤必定油腻,然以酸笋配之,却是神来之笔。酸笋开胃解腻,配上鸡汤的醇厚,可谓相得益彰,这厨师是高人。所以说,我们中国人善于搭配食材,让不同食材的搭配在味觉上更添层次,收到的效果往往有着1+1>2的神奇。回到这道鸡皮酸笋汤,它不仅在开胃解腻上表现不俗,也是醒酒的一味好汤剂。这就是食物的“和谐”之道,类似中医遣方用药的基本原则——“君臣佐使”。

“君臣佐使”是中医方剂学术语,是中医遣方用药的基本原则。《素问·至真要大论》曰:“主病之为君,佐君之为臣,应臣之为使。”

元代李杲在《脾胃论》中申明:“君药分量最多,臣药次之,使药又次之。不可令臣过于君,君臣有序,相与宣摄,则可以御邪除病矣。”

古代医家将“君臣”这样一个政治术语引入中药配伍组方中,形象地指明了各药在组方中的地位及配伍后的性效变化。所谓“君臣佐使”,就是说,组成方剂的药物可按其所起的作用分为君药、臣药、佐药、使药。具体用法,如清代吴仪洛所说:“主病者,对症之要药也,故谓之君。君者味数少而分量重,赖之以为主也。佐君以为臣,味数稍多,分量稍轻,所以匡君之不迨也。应臣者谓之使,数可出入,而分量更轻,所以备通行向导之使也。此则君臣佐使之义也。”由此可见,药材与食材各自都能通过妥善地搭配,焕发出多样的功效或滋味。其实,“君臣佐使”这一原则在药膳制作上的体现,还使得传统药膳能起到预先调理甚于事后治病的作用。中国的药膳,许多都是以汤剂的面貌出现,其中往往包含了多种不同的药材、食材,并融合各材料的特点,给身体一份综合性的解决方案。

中华饮食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在中国古代文献中,处处可见关于吃的传说、记载。自古就有“神农尝百草”的传说,又有八百岁高龄的彭祖善烹鸡汤的故事。孔子有“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论断;《庄子》中记载了神厨“庖丁”,连解牛都已臻于化境;汉代刘安发明了豆腐;宋代苏轼更是醉心于美食。

经过千年历史岁月的沉淀,经过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浸染,饮食文化已经超过了美食本身,使其更具文化意蕴。其中既体现了人们对美食内在品质的精益求精,又展现了人们对美的追求;既充当了人与人之间情感交流的媒介,又处处承载着中国礼仪之邦的千年文明,呈现的不仅仅是味觉盛宴,更是精神的享受。

所谓的饮食文化,大体上是由三个部分组成的。首先便是和烹饪最直接相关的食材以及加工。食材的选择是影响最终成品的一个最关键的因素。在饮食文化中,出于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域以及不同的需求,人们对于食材的要求也大不相同。

其次,选择好烹饪的原材料之后,加工方法也是影响成品效果的直接因素。通过厨师精湛的刀工,食物的原材料会呈现出如条状、片状、粒状、沫状以及丝状等不同的状态。不同状态下的食物,经过加工后给食客们带来的口感是完全不同的。

还有,加工完食材之后,厨师们就会根据食客们不同的需求采用不同的烹饪方法。例如有些食客喜欢吃比较清淡的食物,厨师们在烹饪的时候就会采取相应的清蒸或者水煮的方式,对于那些重口味的食客,厨师则采用煎炸炒的方式。

中国的烹饪饮食驰名全球,但很多人只知道中餐味美、花样多,却不知道中餐内在的好处。介绍、传播中华民族烹饪饮食文化的传统,彰显中华民族创造文明、美化生活的高度智慧,不仅必要而且十分重要。我们总说“家人闲坐,灯火可亲”“三餐四季,人间烟火”,在现实洪流奔涌的世界里,何以解忧?美食大概可以是一个答案。

恩格斯在评价马克思对人类发展的贡献时强调,正像达尔文发现有机界的发展规律一样,马克思发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即历来为纷繁芜杂的意识形态所掩盖着的一个简单事实: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

同样的道理,正是在这些需求的推动下,黄河流域的人们向着文明时代迈进。所以说对食物的生产、占有、支配等也可以说是黄河文明起源的动力之一。

在儒家经典十三经中,有三部与“礼”有关,即《周礼》《仪礼》《礼记》,合称“三礼”,由此可见“礼”之重要。《礼记》中说:“夫礼之初,始诸饮食。”可见,中国的饮食文化源远流长。

《礼记》云:“夫礼之初,始诸饮食。”认为饮食活动的行为规范是礼仪的开始。《论语·乡党》云:“席不正,不坐。”《管子》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春秋繁露》云:“好色而无礼则流,饮食而无礼则争,流争则乱。”

在古代,宴饮是维系情感、表现礼仪的一种重要方式,文化内涵丰富而深刻。《红楼梦》第四十一回,妙玉邀黛玉、宝钗喝“梯己茶”,因着妙玉在贾府上下,最欣赏的就是林黛玉,因此给她的器皿是点犀盉,寓意“心有灵犀一点通”。为黛玉煮茶的水也是“五年前在玄墓蟠香寺”收的梅花上的雪。

妙玉以好水好茶好器皿招待自己眼中最重视的黛玉,可以看出,用好水好食材,本身体现的就是对食客的尊重。这在中国的饮食文化里,就是礼。

在中国的饮食文化中,“食不言,寝不语”是基本的准则。“食不言,寝不语”,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专注力。要知道,最快的成功方法就是保持对一件事情的专注。不停地重复,不停地深钻,只要看透时间的复利效应(复利效应,本是一个经济学概念。复利这个词源于高利贷的计息方式,又称“利滚利”。本金和利息会形成滚雪球的效应。这就像一片池塘出现了一小块浮萍,它每天增长一倍,预计10天就能长满整个池塘。请问,多少天能长满一半水面?答案是第9天。也就是说,第9天看的时候,浮萍才覆盖池塘的一半,但第10天,只有一天的时间,它就迅速覆盖了整片池塘。什么是复利?简单说,普通人长期努力的复利会积累成奇迹。这就是复利),每一个人都可以是一个小领域的佼佼者,怕的就是你在各个领域之间徘徊游荡。圣严法师说:“活在当下就是要专注于过程,一个过程只干好一件事情。”吃饭的时候好好吃饭,睡觉的时候就好好睡觉。这是专注力的一种表现,也是一种良好的品德。

林语堂先生早在《中国人的智慧》一书中探讨了中国人对于吃的智慧和态度:“其一,吾们的东西吃它的组织肌理,它所抵达于吾们牙齿上的松脆或弹性的感觉,并其味香色。这第二个原则,便是滋味的调和。中国的全部烹调艺术即依仗调和的手法。”

黄河流域最早的绘画艺术,也有很多出现在饮食用的陶器上。最古老的文字,也多刻在吃完以后的龟甲兽骨上。现在我们将一个人信守诺言称为一言九鼎,一个国家的建立叫做定鼎中原,一个人名气很大叫鼎鼎大名,一种对峙局面叫做鼎足之势,一个朋友的有力帮助叫鼎力相助。所有的这些都离不开一个“鼎”字,但这个“鼎”字在我国古代仅仅是一种炊具,许慎的《说文》中解释鼎:“鼎,三足两耳,和五味之宝器也。”从烹饪之器到传国重器以及国家权力的象征,“鼎”功能的转变从一个侧面体现了食物问题在当时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即“民以食为天”的道理。人们面临着温饱的压力,对食物的生产、占有、分配问题就是国家的重要问题。

世人常说,美食可以抵抗全世界所有的悲伤和迷惘。民以食为天,诗人皆爱美食,古人也不例外。明代大诗人杨慎在他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中写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这首诗中的“一壶浊酒喜相逢”,就是杨慎对美食的热爱和享受的生动描绘。

饮食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最具特色的一种文化。河南历史厚重,中国八大古都,河VTKBtWt9Pfq2mYxTcz2uEw==南便有其四。提起豫菜,无论是“糖醋鲤鱼焙面”“炒三不粘”“桂花皮丝”等历史悠久的名菜,还是“开封小笼灌汤包”“开封套四宝”“开封桶子鸡”“洛阳水席”“爆炒三脆”“道口烧鸡”等招牌菜,抑或“老蔡记馄饨”“桶子鸡”“杏仁茶”“炒凉粉”“羊杂汤”“灌汤小笼包”“四喜丸子”等特色小吃,更不用说洛阳的浆面条、烫面饺、不翻汤、张家馄饨、尚家牛肉汤,安阳的道口烧鸡,周口逍遥镇的胡辣汤,信阳的鸡蛋灌饼等等,这些中原地区特有的、占据人们味蕾的美食,每一种都让人念念不忘,令人魂牵梦萦。开封人吃灌汤包子有这样一句顺口溜:“先开窗,后喝汤,再满口香。”

纵观中国饮食文化的历史,河南占有浓重的一笔,尤其是宋代时期,河南更是全国饮食文化的中心。在新时期的历史条件下,河南饮食业继续着自己的辉煌,为祖国的饮食文化发挥着重要作用。

中原地区的饮食文化在北宋时期发展到一个新阶段,代表了当时中国饮食文化的最高成就,在中国饮食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由于外地的羊、鱼虾等食物原料的大量输入,北宋时期中原居民的肉食结构发生了一些变化,在肉食消费上,人们以猪肉、羊肉为主,以鱼虾鹑兔等为辅。北宋时期中原地区的饮料主要有酒、茶、汤、“凉水”、奶乳等,其中,酒和茶是人们消费量最大的饮料。

相传伏羲氏时,有一匹龙马从黄河浮出,背负“河图”,伏羲依“河图”画作八卦,这就是后来《周易》一书的来源。大禹治水的时候,有一只神龟从洛河浮出,背负“洛书”,大禹对“洛书”进行了阐释,这就是《尚书》中的《洪范》了。

“河南因大部分地区位于黄河以南,故称河南。太行山、伏牛山、桐柏山、大别山,沿省界自北向西南呈半环形分布。山水绝佳,人杰地灵。许多名人长于斯,或游于斯,写下了壮阔的历史画卷,留下了不朽的诗文和事迹。”[6]

诗人李少君说,中国古典诗词的源头,可以说起源于河南,比如《诗经》中有大量的诗篇都是关于河南,曾有人统计过,其中有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诗歌都是写于河南。中国最伟大的诗歌时代是盛唐,杜甫、白居易、李商隐、刘禹锡、李贺这些诗人都是河南人,他们也都是中国古典诗歌最伟大的开创者。“来到河南,就像来到了诗歌的源头。每次来到河南,我们诗人都会想到诗歌最辉煌的那个年代。”

黄河是一条精神巨河,时刻流淌在每个华夏子孙的心间,为每个中国人提供着生生不息的精神力量,一遍遍加深着我们的民族自豪感。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孕育了中华文明,也是历代文人墨客向往的打卡地,成就了无数不朽的诗篇。

刘禹锡《浪淘沙词九首》的第一首:“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如今直上银河去,同到牵牛织女家。”不仅让“九曲黄河”成为黄河的雅称,也使牛郎织女这个美丽传说流传至今,诗意无限。

李白的《将进酒》云:“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诗仙的绝唱赋予了黄河气魄和灵魂,令人荡气回肠,大有“起跑就是冲刺”的激越感觉。李白还有一首歌行诗《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歌颂黄河:“西岳峥嵘何壮哉,黄河如丝天际来。黄河万里触山动,盘涡毂转秦地雷。”以华山的峥嵘来衬托黄河万里,壮丽河山引人入胜。

温庭筠这样描写黄河的水势浩大汹涌:“黄河怒浪连天来,大响谹谹如殷雷。龙伯驱风不敢上,百川喷雪高崔嵬。”

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给我们描绘了另一种黄河意境。

王之涣出仕后不久就遭人诬陷而丢官,之后便访友漫游,黄河壮阔景象感染了诗人,他写诗云:“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他的另一首诗《凉州词》:“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虽写得苍凉慷慨,悲而不失其壮。

河南简称“豫”,因此河南菜系被称为“豫菜”。豫菜始于夏商,经周、汉、魏晋直至隋唐五代的不断充实和发展,到北宋时期已形成颇具规模的并具有独特地方风味的重要菜系。在长期的烹饪实践中,豫菜在吸收各个省份菜系优点的同时,使用传统的烹调技艺保存了完整的地方特色。河南的厨师们总结出许多宝贵经验,在烹调方法方面,有扒、烧、炸、熘、爆、炒、炝等50余种,其中最著名的烹饪方法就是扒,有“扒菜不勾芡,汤汁自来黏”的传承美誉。做爆菜时,多用武火,热锅凉油,操作迅速,质地脆嫩,汁色乳白;在选料方面,如“鲤吃一尺,鲫吃八寸”“鞭杆鳝鱼、马蹄鳖,每年吃在三四月”;在刀工方面,豫菜有“切必整齐,片必均匀,解必过半,斩而不乱”的传统技艺;在制汤方面,分头汤、白汤、毛汤、清汤,制汤的原料,必须“两洗,两下锅,两次撇沫”。需要高级清汤的话,还要另加原料,进行套和追,使其达到:清则见底,浓则浮白,味道清醇,浓厚挂唇。

“食住行游购娱”,在旅行的六大要素中,“食”当仁不让排在第一位。美食文化中蕴藏的是中国人对待生活的乐观积极,透露的是人们对美好生活共同的向往和追求。

“除了灌汤包、洛阳水席、羊肉汤、信阳炖菜等‘大牌’,河南省还有道口烧鸡、许昌豆腐宴、驻马店面炕鸡、濮阳壮馍、平顶山揽锅菜等丰富的在地美食。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本地还有冢头镇张红旗饸饹面、筋麦郎饸饹面、许记、张记、马记等老字号、大品牌。当然,就像开封包子、郑州烩面一样,本地人各有所爱,外地人基本吃不出区别,因此可以随意走进一家,都有很好的体验感。

“在河南,最会吃鱼的应该是信阳人,南湾鱼头早已家喻户晓。不过,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周口淮阳也是个品尝鱼宴的好去处。这个号称‘漂在龙湖上的绝版古城’,城在水中,水在城中,盛产肥美的鱼类。每逢旅游旺季,前来渔家乐吃饭的游客一波接一波,生意火爆到要排队等翻台。煎闷鱼、炸鱼块、鱼头汤,各具特色。龙湖由西柳湖、弦歌湖、南坛湖和东湖四块湖区连缀而成,渔家乐集中在湖的周边。在龙湖上泛舟赏荷,极其惬意。太昊陵更是必去之地。”[7]

豫菜是美的化身,其色、其香、其味、其气,藏着那么多动人的故事,涵盖了那么多令人惊奇的地域风情。作家张爱玲在她的作品里说过,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一个城市要留住一个人,也必须先让他吃好。来河南的游客,保证让您吃好。

豫菜,一头连接着河南的美味,一头牵挂着故乡的亲情。作为舌尖上的中原美食,在宋代时期,就早已形成了色、香、味俱全的宫廷风味菜肴,是中国八大菜系之母,汴京烤鸭、葱烧海参、牡丹燕菜、炸紫酥肉……河南名菜有着上千年的饮食文化历史,烹饪方法多种多样。中原地区位于黄河中下游,是中国农耕文化和饮食文化的摇篮和发祥地之一。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洛阳有着5000多年的文明史、4000多年的城市史以及1500多年的建都史,是华夏文明和中华民族的发源地之一,拥有厚重的文化底蕴。现在正值酷夏。在河南洛阳,“冬吃萝卜夏吃姜,不劳医生开药方”的顺口溜人人都知道。大暑时节,日照强,雨水多,人体容易为暑湿所侵,吃一些热性食物对驱除暑湿很有好处。所以,夏天食用姜的说法才会流传下来。

每年7月23日前后,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暑。大暑,是夏季最后一个节气。“暑”是炎热的意思,大暑相对小暑,更加炎热,是一年中阳光最猛烈、最炎热的节气,大暑时节阳光猛烈、高温潮湿多雨,“湿热交蒸”在此时到达顶点。“小暑接大暑,热得无处躲。”中国民间有个说法:“夏至三庚便数伏。”意思是说夏至以后,经过三个“庚日”就入伏了。民间还有“小暑大暑,上蒸下煮”“大暑前后,热死泥鳅”“大暑到,暑气到”等谚语。大暑时节最突出的一个特点就是“极端热”。

“大暑”,是夏季的最后一个节气。在这一时节,气温高、气压低、湿度大形成了气候特性。但暑湿之气也容易乘虚而入,引发苦夏症状,甚至导致中暑。因此,要遵循一定的物候规律,合理安排饮食。

中医认为,暑为夏季主气,湿为长夏主气。由于暑气、湿气的影响,人会出现一系列的不适症状。如何安度一夏,还须仔细研究暑气、湿气,做好避暑防湿的工作。

夏季不仅气候炎热,而且常多雨而潮湿,热蒸湿动,湿热弥漫空间,人身之所及,呼吸之所受,均不离湿热之气。因此暑邪常常携湿邪一起侵犯人体,除发热、烦渴等暑热症状外,常导致四肢困倦、胸闷呕恶、大便溏泄不爽等湿阻症状。

俗话说:“小暑不算热,大暑三伏天。”从传统养生学的角度讲,特别要注意对“暑湿”的预防。暑湿侵害人体可出现胸膈满闷、饮食无味、口中黏腻、头昏脑胀、肢体困重等症状,所以应以消暑清热、化湿健脾的方法进行预防或治疗。高温和潮湿是大暑时节的主要气候特点。天气湿闷,湿困脾胃,要想平安度过大暑,在饮食方面要注意以下几点:第一,多吃些燥湿、健脾、益气的食物,比如芡实、莲子、南瓜、薏米、赤小豆、扁豆、红豆、橘皮、香薷、荷叶、薄荷等等。 第二,益气养阴的食物不可少。大暑天气酷热,出汗较多,容易耗气伤阴,此时,人们常常是“无病三分虚”。因此,除了要及时补充水分外,还应常吃一些益气养阴的食品以增强体质,如山药、大枣、海参、鸡蛋、牛奶、蜂蜜、莲藕、木耳、甲鱼、豆浆、百合粥、菊花粥等。第三,蛋白质供给需充足。大暑气温较高,人体新陈代谢增快,能量消耗大,因此蛋白质的供应必须酌量增加,每日摄入量应在100克~120克为宜。植物蛋白可以从豆制品中获得,动物蛋白除了奶制品外,还应适当吃点儿肉。夏季的肉食以鸡肉、鸭肉、瘦猪肉、鸽肉等平性或凉性的肉制品为首选。

大暑时节,温度较高,人们的毛孔处于舒张的状态,所以人体津液很容易通过毛孔以汗的形式外泄。津液外泄的同时,气也会随着汗液流失。在中医的观念里,气是依附在津液上面的,津液是气的载体,津液在蒸发时也会顺便带走一部分气,所以也会出现一些耗气的症状,比如人体会乏力、懒言等。

人在高温高湿、不透风的环境中,因体温调节中枢功能障碍或汗腺功能衰竭,以及水、电解质丢失过多,从而发生以中枢神经或心血管功能障碍为主要表现的急性疾病即为中暑。如果发现有人在高温环境下长时间工作后,出现大汗、口渴、头晕、头痛、高热等情况,应考虑发生了中暑。可以迅速将患者抬到通风、阴凉、干爽的地方,使患者平卧并解开衣扣,松开或脱去衣服。同时,可以帮助患者用温水或常温水擦拭降温,如患者仍有意识,可以给患者饮用一些常温电解质饮料、矿泉水(不要用冰水)等进行补水,同时可以拨打120急救电话将患者送至医院进一步救治。

中暑是由受热后伤津耗气所致。治疗措施应以清热、补气为主。绿豆汤能清热解暑、止渴利水,既是夏季的防暑饮品,也是治疗中暑的良药。大暑季节正值三伏天,暑气较重,酷热会导致脾胃功能低下。人们易感觉胃口不好,容易腹泻,严重时有胸闷、恶心、四肢无力等,舌苔常比较黄腻。中医认为,舌苔黄腻代表湿热之气较重,中医称之为暑湿证,要清暑利湿,健脾养胃。

夏季人体消耗大,脾的运化功能需增强,才能更多地吸收营养维持人体的健康。大暑前后,炎热湿盛,人体普遍会感到暑热难耐,容易影响到胃肠。同时,由于天气炎热,空调温度调太低,食用太多冷饮会让胃肠道防御能力降低,诱发胃肠疾病,此外,高温下食物容易变质,滋生细菌,而且各种蚊虫的繁殖也快,成为传播疾病的渠道,如果不小心食用了不干净的食物,也会加重肠胃炎的症状。

大暑时节,暑热之气和湿浊之气交织,此时不宜饮用大量冷饮以解暑,稍有不慎就会造成腹痛腹泻,应多喝清茶、温白开水。同时,应该少吃油腻食物,以适应夏季胃肠的消化功能。油腻的食物会加重胃肠的负担,易引起消化不良。

民谚有云“大暑吃凤梨”,是说这个时期的凤梨味道最好,凤梨即我们常说的菠萝。不少地方还流传着在大暑当天的中午时分,把水在太阳下晒一会儿给小孩子喝不长痱子的说法。“赤日几时过,清风无处寻。经书聊枕籍,瓜李漫浮沉。兰若静复静,茅茨深又深。炎蒸乃如许,那更惜分阴。”祖籍江西赣县,后迁居洛阳的南宋诗人曾几的这首《大暑》,形象地描写了大暑节气的酷暑难耐。在山东一些地区,要在大暑“喝暑羊”(即喝羊肉汤)。在枣庄市,不少市民在大暑这天到当地的羊肉汤馆“喝暑羊”。

洛阳人爱喝汤,习惯天天把汤当作早饭,洛阳水席、浆面条、糊涂面、粉蒸肉、烫面角、烩菜……光是各类汤馆在洛阳就有八十多家。

爱喝汤的又岂止洛阳人,河南其他地方的人也特别爱喝汤。所谓“汤”,其本义为“热水、沸水”,现在仍有“泡汤”之说。除此之外,“汤”还有“温泉”“护城河”之意,所谓“固若金汤”“半汤温泉”即如此。“汤”被延伸到饮食领域,含义就广泛了。

河南的胡辣汤特别有名也很受欢迎,它是河南人早餐的必备标配,也是河南地区早餐中最为出名的一道小吃,中华民族口味名吃之一。河南人对胡辣汤有着很深的感情,据说胡辣汤起源于周口的逍遥镇,“喝上一小碗,出了一头汗,排毒又养胃,一天都舒坦,再配上肉盒水煎包,满汉全席都不换!”这首民间小曲表达的就是河南人对胡辣汤的无比喜爱。胡辣汤又叫“糊辣汤”,是将牛肉片、胡萝卜、海带丝、黄花菜,豆腐皮等放入汤中炖煮,在出锅前加入胡椒粉、生姜粉、十三香、盐等配料,出锅后盛出一碗,加上榨菜丝,淋上香油、香醋,又辣又香又有一丝酸,虽然卖相不好看,一口大锅稀稠的胡辣汤,看着有点儿像黑暗料理,但在寒冷的冬天,喝上一碗,整个人都是暖和的。

饮食记录了一个地区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是人们记忆中最温暖的场景。人们在享受美食的过程中,也感受到了河南这个地区悠悠的饮食文化。

烟火升腾处,幸福绽放时。在所有的幸福中,舌尖上的幸福或许是最容易获得,也是最直抵人心的。一顿美味的晚餐,就像一次美妙的旅行,会让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闪闪发光,拥有节日般的欢愉。

寒具

苏东坡

纤手搓成玉数寻,碧油煎出嫩黄深。

夜来春睡无轻重,压扁佳人缠臂金。

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四川眉山县人。苏东坡是北宋时期的大文学家,豪放词派的创始人,唐宋八大家之一。他的散文与欧阳修并称 “欧苏”,他的诗歌与黄庭坚并称 “苏黄”,他的词作与辛弃疾并称“苏辛”,他的文学创作对后世文学影响相当深远。

回首苏轼的一生,就是与诗词美食相约的一生。不信你看看如今的美食吧:东坡肉、东坡肘子、东坡鱼、东坡豆腐、东坡腿、东坡芽脍、东坡墨鲤、东坡饼、东坡酥、东坡豆花、玉糁羹……和苏东坡有关的美食,有上百种。在苏轼的笔下,江河里的鱼、山坡上的笋、市场里的肉蔬、林子中的鲜果,无一不是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而在不断发掘与研制美食的过程中,他还写下食谱,编入文集。

这首《寒具》是苏东坡刚满不惑之年,在山东、徐州做地方官时的作品。寥寥28个字,勾画出寒具(馓子)匀细、色鲜、酥脆的特点和形似美人的形象。

春秋战国时期,寒食节禁火时食用的“寒具”即为馓子。那时候,为纪念春秋时期晋国名臣义士介子推,寒食节(清明节前一两日)要禁火三天,于是人们便提前炸好一些环状面食,作为寒食节期间的快餐,既是为寒食节所具,就被叫做“寒具”。

寒食节是中国传统节日,在夏历冬至后第105日,清明节前一两日。寒食节是汉族传统节日中唯一以饮食习俗来命名的节日。

寒食节这个节日形成早,源于春秋时,介之推被焚于介休绵山。晋文公下令在介子推忌日禁火、寒食,以寒食寄哀思。到唐代时已形成全国性法定节日,是我国传统节日中形成最早的节日。寒食节延续历史长,距今2640年,其间各历史时期、节日期限不等,先后有五日、百五日、一月、三日和二、五、七日,最后变为一日。寒食节的文化内涵深,由尊崇介之推忠君爱国、功成身退的奉献精神,清正廉明的政治抱负,隐不违亲的孝道品德发展为聚民心、凝国魂,体现中华民族根祖文化的重要节日,并形成饧、青精饭等系列养生长寿的寒食食品。寒食节活动多,如拜扫祭墓、禁烟、祭祖、寒食、插柳、踏青、蹴鞠、秋千、赏花、斗鸡、馈宴、咏诗等。柳为寒食节象征之物,原为怀念介子推追求政治清明之意。有的地方,人们把柳枝插在屋檐下,以用来预报天气。

寒食节古代也叫“禁烟节”,这天家家户户都不能生火。一个是为了追悯先贤,另一个则是寒食要“改火”。古人认为每年每季都要钻取新火,代替旧火,以避免灾难。民间禁火一般只有一天,但是少数地方禁火长达三日。寒食节的习俗有禁烟火、吃冷食、祭扫、踏青、插柳、秋千、蹴鞠、咏诗等。

寒食节禁烟火,所以饮食以冷食为主,寒食食品包括寒食粥、寒食面、寒食浆、青精饭及饧等;寒食供品有面燕、蛇盘兔、枣饼、细稞等;饮料有春酒、新茶、清泉甘水等数十种之多。

寒食节有扫墓祭祖的风俗——在从南北朝到唐代之前被视为“野祭”。一家人或一族人同到先祖坟地,致祭、添土、挂纸钱,然后将子推燕、蛇盘兔撒于坟顶滚下,用柳枝或疙针穿起,置于房中高处,意沾先祖德泽。另外,在花草返青的春季,人们结伴到郊外去踏青。中国的踏青习俗由来已久,传说远在先秦时已形成,《晋书》记载,每逢春天,人们都要结伴到郊外游春赏景。

寒食节时,文人们或思乡念亲,或借景生情,感慨尤多,灵感顿生,诗兴大发,咏者甚多。据查,仅《全唐诗》就有唐玄宗、张说、杜甫、韩愈、柳宗元等名人名家诗词三百余首,宋金元词曲也有一百余首,成为中国诗歌艺术中一朵奇葩。

苏东坡是北宋著名的政治家、文学家,也是中国家喻户晓的大诗人,留下了无数传世的名篇佳作。然而他却绝非一副道骨仙风的孤高模样,对人间烟火是大吃而特吃,自称老饕、馋人(俗称“吃货”)。这位天才一生坎坷,身不由己四处漂泊,从北方边塞到海南蛮荒之地,都留下了他的故事。东坡不但爱吃、会吃,学问还特别渊博,为人又特别乐观,即使一件平平无奇之物,经过苏学士一番旁征博引,似乎立刻便不同凡响起来。

苏东坡与中原有着特殊的情缘。中原是北宋政治、文化中心,在那个人才济济的时代发挥着重要作用。北宋的京都汴梁在中原,三大陪都中的南京(今河南商丘)、西京(今河南洛阳)在中原,京都的“四辅”拱州(今河南睢县)、郑州(今郑州管城区)、颍昌府(今许昌市)、澶州(今河南濮阳市)全都在中原。

苏东坡成名奠基于中原,乌台诗案“留置”在中原,被四处贬谪于中原,死后又葬于中原。“魂归天上为淋雨,碧化长空作汝河”,可以说,苏东坡与中原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已紧密融合成一体,每一位中原人,皆为苏东坡魂魄的守护者。“苏轼的中原足迹涉及河南十四个地市二十四个县。所经之地成为当地‘八景’之一,赋诗赞颂的地方世代受人们追忆,所作诗文入选当地的方志,《醉翁亭记》书法刻石成了郑州市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苏轼一生都在路上。他在一世浮沉中走遍中原大地,在留下传世名篇的同时,也以‘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的旷达超脱鼓舞着后人。正如他在《别子由三首兼别迟》其二中所写,‘先君昔爱洛城居,我今亦过嵩山麓’,苏轼热爱着中原美景,也爱着这个给他留下无限回忆的精神故乡。从苏门山到三苏园,苏轼在中原大地上行走的身影一直扎根在人们心中。”[8]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是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从辉县的苏门山到郏县的三苏园,苏轼一生与河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苏轼与河南的缘分可追溯到宋仁宗在位的嘉祐元年(1056年)。那时,苏洵带着苏轼、苏辙兄弟自川陕赴开封府考科举。嘉祐二年(1057年),年仅20岁的苏轼与苏辙一举登科、名震京师,受到了文坛领袖欧阳修赏识,后于开封府任职。”[9]

嘉祐二年,苏轼进京应试,得到当时文坛领袖欧阳修的大力推荐,名动京师。嘉祐六年苏轼应制策考试“入三等”。在宋代,制策考试十年一次,录取名额只有五名,由皇帝亲自主持,一等、二等只是虚设,三等就是最高等。苏辙入四等。宋仁宗看了苏轼兄弟的制策,退而喜曰:“朕今日为子孙得两宰相矣。”可见苏轼在当时是被朝廷作为宰相接班人培养的。

“嘉祐六年(1061年),苏轼赴任陕西凤翔府时路过渑池(今属河南),写下了《和子由渑池怀旧》。‘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短短两句话写出了人生的变化无常,传达了自身的人生体验。他用‘雪泥鸿爪’比喻往事的印痕,其新奇的想象发人深思,也奠定了苏轼那豁达乐观又不断追问、行走的人生历程。

“治平三年(1066年),苏洵去世,苏轼守完孝回到开封时,赶上了王安石变法。由于各种原因,苏轼成了宋神宗支持的新党的对立面,被迫离开朝廷。他在《龟山》一诗中写道:‘地隔中原劳北望,潮连沧海欲东游。’表达了对自己旅程的回顾和对未来的期许。诗中的中原和沧海成为对比,凸显了他内心的挣扎和追求新境界的渴望,抒发了对人生飘荡的叩问。元嘉旧事已无人记忆,故垒已经残破不堪,但是龟山依旧在。”[10]

话说,寒食节不可动火,只好冷食。寒食刚过,满不惑之年的苏东坡酒醒,便急不可耐地升起“新火”煮起“新茶”。他在《望江南·超然台作》中这样写道:“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苏轼年轻时长期在杭州任职,嗜茶如命。宋代时期茶叶皆被压制成饼状,饮时磨成茶粉冲泡,似今天日本的抹茶,吃时多配茶食。寒食饮茶之余,得到诗人如此美誉的馓子想必是苏府配茶的佳物。

“苏轼转任湖州知州时,御史何正臣等上表弹劾苏轼,奏苏轼用语暗藏讥刺朝政。这案件先由监察御史告发,后在御史台狱受审,据《汉书·薛宣朱博传》记载,御史台中有柏树,野乌鸦数千栖居其上,故称御史台为‘乌台’。这史上著名的乌台诗案,导致苏轼被贬到黄州,成为其一生的转折点。

“在《满庭芳》中,他说:‘元丰七年四月一日,余将去黄移汝。’他期待‘待闲看秋风,洛水清波’,相信汝州有汝州的好处。但在他奉诏前往汝州任职的途中,由于路途坎坷艰辛,失去了幼子。

“绍圣元年,苏轼绕道汝州会弟苏辙。苏轼和苏辙兄弟情深。苏辙说他:‘抚则我兄,诲则我师。’在《满江红》中,他说:‘便与君,池上觅残春,花如雪。’体现了兄弟之间的深厚情谊。苏轼晚年被流放到海南岛,他登高北望,有四顾途穷之感。但同时他也表示,海南与中原犹如仓中的米粒,无所谓优劣。

“宋哲宗元符三年五月,苏轼受命自儋州(今属海南)移廉州(今广西合浦县)安置,六月二十日渡海。他在《澄迈驿通潮阁》中说:‘杳杳天低鹘没处,青山一发是中原。’短短一句,体现了他对中原的深沉眷恋。”[11]

苏东坡40多岁时,遭遇了人生的第一次大祸,因乌台诗案获罪,几乎掉了脑袋。最后在好友、兄弟,甚至是皇帝、太后的帮助下侥幸不死,被发配湖北黄州。初到黄州之时,大口吃长江鱼、品当地竹笋,一醉方休啊,挥笔写下《初到黄州》,感慨道:“自笑平生为口忙,老来事业转荒唐。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逐客不妨员外置,诗人例作水曹郎。只惭无补丝毫事,尚费官家压酒囊。”

“北宋神宗元丰三年(1080年)苏东坡因‘台诗案’被贬往黄州,写下《初到黄州》一诗,其中两句‘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堪称已达‘吃货’的最高境界:官场失意,却超然物外,见到‘浪花淘尽英雄’的滚滚长江只知‘鱼美’,见到漫山遍野的‘抱节君’却只觉‘笋香’。至雅与大俗,寥寥数语,历史的诗意与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

“宋哲宗绍圣二年(1095年)二月十九日,东坡携白酒、鲈鱼去友人处吃一碗‘槐叶冷淘’。此时枇杷已熟,美酒新成,碧鲜经齿冷于雪,这位大文豪、美食家‘暂借垂莲十分盏,一浇空腹五车书’,由衷感慨:‘此生有味在三余!’

“所谓‘三余’,乃三国名士董遇之名言:‘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时之余也。’借东坡语意:饮食之趣,不在于饕餮奢靡,不在于口腹之欲,而在于相聚的适意、食材的真味与品鉴的闲趣。”[12]

文化和美食之间,是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的关系。自诗词诞生至今,无数的诗人、词人在作品之中记录下自己的生活轨迹,也留下大量与美食相关的记载。

古诗词中透出的是中华传统文化的底蕴,而宴之趣、味之道中蕴含着中国人的生活态度。三余有味,一饮一啄,寻几分人生况味、饮食佳趣。

《金刚经》经文中有这样一句:“云何应住?云何降服其心?”“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人于何处安心,如何安住己心?不如活在当下。《金刚经》反复告诉我们这样一个道理:世间一切现象,都是虚妄不实的,就连如来所说法,也同样是虚妄不实的。“一切皆是虚妄”,佛告诉我们,世间的一切,无非就是“空”,众生皆有佛性,只是因为妄想执着,才不能证得,无法见到事物真实的样子,所以,《金刚经》告诉我们,一切现象,都是因缘和合,都是虚妄的,也就是诸相本非相,但我们却见不到诸相非相,总是把这些现象当成是事物的真实本质,所以,我们无法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金刚经》代表了人类很高的智慧,它蕴藏了太多的奥妙。它就像一面镜子,把你自己照出来了,把这个社会也照出来了,把整个宇宙也照出来了。你的心有多大,你的根机有多深,你的收获就有多少。所以,要了解这个社会,就要先了解自己。要了解你自己,就要念《金刚经》。《金刚经》里讲无我相、人相,即非无我相、人相,是名无我相、人相。“一切皆是名相”,整部《金刚经》中,出现很多如来所说“某某,即非某某,是名某某”的句子,这样的句子,正是在告诉我们,其实,我们所见所感的一切现象,都是名相而已。学佛不Fy+eAp7BduI3kM4860DTtd1gZbqGvQflmSionWE3hV8=要着了名相,只有见到诸相非相,才能见到如来。如来所说一切,即非一切,只是名相是一切而已,只有透过名相,见到事物本来的样子,才能见到真实的相。菩萨若有我、人、众生、寿者相即非菩萨,所以,佛经说:离一切相,是名诸佛。“一切皆应无住”,这一句,则是指明了具体该如何学佛,如何去做。佛告诉我们: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无所住,就是不执着于任何一件事,布施需要无住,学佛需要无住。做任何事,都应该无住才行。只有对待任何人和事,不起分别,不去执着,不以物喜,去留随意,宠辱不惊才行。世上本无“我”,任何事,都是因果因缘、自然而然的假合现象。

当有一天,你对《金刚经》中的“如是降伏其心”,有了更深的感悟,就会明白:人之所以会陷入抑郁、焦虑种种烦恼中,就是因为不断地陷入各种是非评判中,因此,好坏、对错的烦恼就会接踵而来。当我们放下批评,让心回归纯粹,当下是什么,就是什么。快乐就是快乐,难过就是难过。如此一来,我们就会超越一切内心痛苦,就如《金刚经》中讲道:“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

在动荡的社会背景下,一些文学家对社会现实感到失望,于是便去读《金刚经》了,或者,归隐于深山老林之中寄情于山水,沉迷于酒肉享乐。然后,再将自己的感受写进诗歌之中。这便形成了饮食文学。历朝历代的文学大家之中,多的是这种“吃货”。最典型的便是独创东坡肉的“苏东坡”了。

来到黄州不忘游山玩水,东坡不忘享用美食。困窘中的苏东坡发现黄州的猪肉很便宜,团练副使大人的欣喜是可想而知的了。“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放开吃,吃完了写下打油诗《猪肉颂》:“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东坡吃猪肉,这也太夸张了吧,一吃就吃两碗。即使人生遭遇挫折,但胃口还是照样好。无论何时,吃饱肚子都是一件重要的事。在最艰难最困苦的时候,东坡依旧“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一蓑烟雨任平生”,尤其不忘美食之乐,一点一滴地创造属于自己的快活。现在一说东坡,就说他乐观、豁达、潇洒,诸如此类。这样说固然没错,但笔者觉得太宏大了,其实,东坡的快乐秘诀就是两个字:简单。人其实没有必要那么复杂,吃好,睡好,足矣。如果再能写写诗,那就快乐无边了。我们小时候快乐很简单,长大后简单才快乐。大道至简,繁在人心。简单,是一种生活的态度,也是一种智慧的选择。它不是无知,不是逃避,而是一种对生活的深刻理解和对自我的真诚面对;简单,不是一种退缩,而是一种勇气。它要求我们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保持清醒,它要求我们在纷扰喧嚣的环境中坚持自我。简单的生活,是一场心灵的革命,是一次对自我的升华。当我们选择简单,我们就选择了去除那些不必要的繁复,留下了真正重要的东西。

东坡谪居黄州的时嗜食猪肉,并逐渐摸索了一套独特的烹饪方法。“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把锅子洗得干干净净,放入少许水,燃上柴木,控制火候,用温火来煨炖。做猪肉的步骤,连洗锅子这样的小事苏东坡都讲得清清楚楚。看似微不足道,却展现出苏东坡对制作美食的敬重。“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每个环节都做到位,好吃的饭菜,需要一丝不苟地严谨。“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等它自己慢慢地熟,不需要催促它,火候足了,它的味道自然就美。慢着火,少着水,火候足时它自美。必须等待足够的时间,耐心地听着锅里咕嘟咕嘟的声音,等着时间的力量无声地把一切都融合起来,把每一种香料的味道都柔和地展示出来,把每一块肉都变成香甜软糯的存在,把每一滴汤汁都变成红亮油润的样子,把飘出来的每一缕香味都变成勾起人馋虫的极致存在。

文火慢煮,是做东坡肉的关键,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美味需要时间,而这世间许多事情都需要时间的沉淀,一步一步走,时机到了,该属于你的便会属于你。这就是时间的力量。它可以在砂锅里把红烧肉变成它应该的样子,也可以在我们不知不觉中,把人生变成“让我们喜欢的存在”。

如果说,有一道菜是存在于大多数中国人的味觉记忆里的话,那么一定是红烧肉。所谓幸福,就是飘着香气的厨房,洒满阳光的房间,团聚的家庭,还有,餐桌上的那一碗红烧肉。

如果说,在中华美食的瑰宝中,选一道颇具文化底蕴和独特风味的佳肴,而且其色泽红亮、口感鲜美的传统名菜的话,那就非东坡肉莫属了。明代浮白斋主人所著《雅谑》中有一则笑话:陆宅之善谐谑,每每对人说:“吾甚爱东坡。”一次,一个人听了就问他:“东坡有文,有赋,有诗,有字,有东坡巾,你到底爱哪一样呢?”陆宅之回答说:“吾甚爱一味东坡肉。”

后来,苏东坡去杭州做官,传说因他为官清廉,深受百姓爱戴,过节时,当地百姓送他许多猪肉,而他却把五花肉切成大块,加葱、姜、酱油、料酒,慢火细焖,煨制成酥香味美、肥而不腻的红烧肉,分与每户,获得了很大声誉。从此民间便把这种红烧肉命名为“东坡肉”。命运把苦难加到苏东坡的生命中,苏东坡就把苦难做成了诗、做成了下里巴人的猪肉。从此,东坡肉在苏东坡的手里成了流传千载的一道名菜。

清代美食家李渔曾说:“食以人传者,‘东坡肉’是也。卒急听之,似非豕之肉,而为东坡之肉矣。噫!东坡何罪而割其肉,以实千古馋人之腹哉。”盘点“东坡系”菜肴,有东坡肉、东坡鱼、东坡肘子、东坡豆腐、东坡饼、东坡羹……其中最负盛名的,要数东坡肉了。

东坡肉又名滚肉、红烧肉。是江南地区汉族传统名菜,属于浙菜系,同时也属于川菜系,以猪肉为主要食材。东坡肉的主料和造型大同小异,主料都是半肥半瘦的猪肉,加入配料焖制而成,成品菜都是“切”得整整齐齐的麻将块儿,红得透亮,色如玛瑙,夹起一块尝尝,软而不烂,肥瘦结合,肥而不腻,软糯合口,入口即化。四四方方的东坡肉,肥的部分可是最好吃,油都去掉了,配上料酒和调料味道妙不可言。

若是寻常之人,身陷如此冤狱之后,若非满腹牢骚不平,便是闭口不言,以免惹祸。东坡却丝毫不把之前的磨难放在心上,还没进黄州城便惦记上了一路看到的山笋、江鲜。黄州多山,竹笋定是极鲜嫩的,长江鱼鲜更是出名;再加上便宜的好猪肉,擅吃会煮的苏学士道破秘诀,“小火慢炖”煮成有名的东坡肉,接下来四年的被谪逐生涯似乎也不难熬了。

度过了四年苦中作乐的黄州生活,东坡时来运转,奉诏回京,被委以重任,前途似乎不可限量。然而东坡深知身处是非之地,一着不慎,便是弥天大祸。在这样战战兢兢的情形下,东坡看到了名僧惠崇的画作——《春江晚景》,不由想起了在江南做官时虽然辛苦却也安心的日子。于是有感而发,在画卷上题下了这一传世的名篇《惠崇春江晚景》:“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苏东坡的美文传遍天下,他喜欢美食也是人尽皆知的,记在他名下的有东坡肉、东坡饼、东坡鱼、东坡拼盘、东坡肘子……盘点其诗文,发现很多都与美食有关,如《菜羹赋》《食猪肉诗》《豆粥》《鲸鱼行》 《酒颂》《老饕赋》以及名诗《惠崇春江晚景》。”[13]

河豚自不必说,著名的长江三鲜之一,肥美非常,古时就有“拼死吃河豚”之语,道出此鱼之美。诗中同时提到的蒌蒿便是今天常吃的野芦蒿,芦芽也就是荻芽,这都是江南水乡春季应时之物,清香鲜嫩。按《苕溪渔隐》,古时江淮地区惯用芦蒿、荻芽与河豚同煮,解毒增香,想必便和今天的秧草煮河豚同理罢。

东坡在京城和杭州度过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八九年安稳日子后,大祸再次袭来。东坡又因文字获罪,一罪三贬,从岭南英州被贬至惠州,又从惠州被发配至海南蛮荒之地的儋州,这样惩罚几乎不亚于死刑。一个将近60岁的老人,如何承受这样九死一生的命运?然而东坡却旷达乐观,既来之则安之。“此心安处是吾乡”“我本海南民,寄生西蜀州”,自称只要有岭南水果可以饱食,便也不思北归了。

来到广东惠州的苏东坡,再次开启了“老饕之旅”。他先是喜爱上了岭南的荔枝,苏轼出身蜀川,爱吃甜食,因此荔枝可谓是他的不二之选。荔枝之甜美自古有之,苏轼因此写下了那首流传千年的《食荔枝》:“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苏东坡被贬惠州,在常人看来,这是蛮荒之地,语多嗟怨。而东坡却发挥他一贯的乐观心态:这里的荔枝好吃,我愿意长作岭南人。乐观,让对手对你既尊重又尴尬。林清玄在《心美,一切皆美》中说得好:每天的睡去,是旅程的一个终站。每天的醒来,是旅程的一个起点。

其实,在广东,好吃的又岂止荔枝?!广东的美食太多了,比如煲仔饭,还有各种“靓汤”等等。广东人能把一只鸡做出多种花样,比如白切鸡、手撕鸡、清蒸鸡等等。广东人,就连骂人都爱用食物,连吵架都像在报菜名。子女不孝顺、惹妈妈生气,通常会被妈妈这样骂:“生一块叉烧比生你好,起码有得吃。”买东西做冤大头,常被骂“捉水鱼”。形容一个人笨,会用饭团、葛根、猪脑等食物。

为什么广东人不容易抑郁?他们注意力都用来排湿气了。广东人都忙着想早午晚餐以及宵夜该吃什么好,不高兴的时候化悲愤为力量,吃一顿安慰一下;开心的时候,也会吃一顿庆祝一下。没有什么烦恼是吃一顿解决不了的,要是还有烦恼,那就吃两顿。笔者的一个学生,大学毕业后到广东工作,迷恋上了当地的烤肉。刚生完孩子,正在坐月子,有一天她发朋友圈说:“今天下刀子,我也要出来吃烤肉。”为了喜欢的美食,豁出去了。她的理由是:要做一个有松弛感的家长。

广东的孩子,打小就抗揍,要是在父母面前说抑郁,那就是表示湿气重,该煲凉茶喝了,所以抑郁等于湿气重,暴躁等于上火。没有什么抑郁和上火是一剂凉茶解决不了的,要是还抑郁和上火,那就多喝两杯,药到病除。想起以前看电影《食神》,那碗黯然销魂饭,现下想起来还是觉得馋,剧中薛家燕尝了一口叉烧,不禁感叹“每一块叉烧肉汁都被封在纤维里面,有如江河汇聚。里面的筋胳已被内力打碎,入口即化。再配合火云掌煎成的糖心荷包蛋,这叉烧真是好吃得尘世间没什么东西可以形容的!”

人们的日常生活与食物密不可分,所以生活中的粗口自然也受到了食文化的影响。被贬广东惠州的苏东坡,自然也受到了广东美食文化的影响,想不开心都难。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这是东坡的真实写照。生活,有食,有吃,我平生所愿。忽然想起中学时学过的白居易一篇短文《荔枝图序》。文中写道,荔枝“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记得当时老师说这就是食品要有“色香味”说法的渊源,也就是说是白居易第一次提出了食品“色香味”的食用与美学概念。

东坡以“老饕”自嘲,并戏谑地宣称:“盖聚物之夭美,以养吾之老饕。”意思是说,全天下的美味呀,你们的存在都是为了供养我老馋鬼的哦!在苏东坡流传下来的诗文中,不仅对猪肉的独特烹制有记载,而且对各种蔬菜的做法也多有记载。如他写过三种菜:一是“蔓菁”,又叫“芜菁”,可以鲜食或盐腌;二是“香荠”就是荠菜,荠菜蒸白鱼;三是“青蒿”,又叫“香蒿”,可以入药,与面制成“青蒿凉饼”,香滑可口。东坡曾写过“东坡豆苗”,把豆苗嫩叶择洗干净,用香油炒熟,放盐、酱、橙皮、姜和葱花,便是下酒的好菜。另外,还有“东坡鱼”“东坡豆腐”“东坡玉糁羹”。在河南郏县,东坡饼是当地人熟悉的中秋味道。史料记载,苏东坡途经长桥镇,品尝一种饼后赞不绝口。为了纪念他,这种饼被称为“东坡饼”。东坡美食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即用料不高,加工不繁,粗中见细,化俗为雅。陆游在《老学庵笔记》中记载了当时的一则歌谣:“苏文熟,吃羊肉;苏文生,吃菜羹。”意思是,你如果把苏东坡的文章弄通了,就可以当官吃羊肉;否则,就只能乖乖地喝菜汤了。

说起苏东坡的外号“老饕”来,明末清初的文学家、史学家张岱在美食的研究方面并不逊色于苏东坡。张岱著有《老饕集序》。张岱对煮蟹持螯的迷恋几近痴狂。张岱曾经说要是去山阴,就是现在的绍兴,那就一定要吃破塘笋、谢橘、独山菱、河蟹、三江屯蛏、白蛤、江鱼、鲥鱼……

还有清代名士袁枚,他的人生有9大爱好,“吃饭”排名第一,读书排到最后。“清代著名学者袁枚对饮食很有讲究。《随园食单》便是他晚年撰写的一部烹饪专著,是一部系统地论述烹饪技术和南北菜点的重要著作。

“袁枚认为,烹调如同做学问,应‘先知而后行’。在‘戒单’中,袁枚就提出饮食应破除不良陋习。如他提出要‘戒耳餐’。何谓‘耳餐’?‘耳餐者,务名之谓也’。他指责饮食一味炫耀,片面追求肴馔华贵者:‘贪贵物之名,夸敬客之意,是以耳餐非口餐也,不知豆腐得味远胜燕窝,海菜不佳,不如蔬笋。’袁枚还主张‘戒目餐’,‘目餐者,贪多之谓也’。

“袁枚对饮食时的‘强让’也颇为反感。他说:一肴既上,理宜凭客举箸,精肥整碎,各有所好,听从客变,方是道理,何必强让之?尝见主人以箸夹取,堆置客前,污盘没碗,令人生厌。吃饭强让之礼,不论从饮食卫生还是从个人饮食习惯看,都是不科学甚至没有礼貌的。”[14]

中国的文化典籍汗牛充栋,浩如烟海,诗有《诗经》,茶有《茶经》,谈论“吃”的书不太多,袁枚的《随园食单》是其中比较有影响的一部书。《随园食单》细腻地描摹了乾隆年间江浙地区的饮食状况与烹饪技术,用大量篇幅详细记述了中国14世纪至18世纪流行的326种南北菜肴饭点,全书分为须知单、戎单、海鲜单、江鲜单、特牲单、杂牲单、羽族单、水族有鳞单、水族无鳞单、杂素单、小菜单、点心单、饭粥单和菜酒单14个方面,是清代一部非常重要的中国饮食名著。

苏东坡在《浣纱溪·咏橘》中这样写道:“菊暗荷枯一夜霜。新苞绿叶照林光。竹篱茅舍出青黄。香雾噀人惊半破,清泉流齿怯初尝。吴姬三日手犹香。”杨梅南方早熟,四五月份便已可食;卢橘即枇杷,夏初盛产。荔枝是岭南珍物,即使是东坡这样的高官名士,若非如此境地只怕也未得一尝。秋冬之际柑橘更是漫山遍野,不愁无佳果食用。只是东坡剥食柑橘之时,是否也会想起同样盛产柑橘的故乡四川呢?

世事无常,人事变迁。我们不能决定生活中会发生什么,但可以决定自己以什么样的心态应对。就像同样遭受挫折,有人会陷入自我怀疑,自暴自弃;有人依旧能保持乐观,好好生活。心理学大师罗杰斯说过:“人生最重要的,是拥有制造快乐的能力。”我们自己,才是各自情绪和生活的主宰者。生活因乐观而美好。苏东坡被贬黄州,说:“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被贬岭南,说:“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又被贬谪到更远的海南,他也不忘在《食蚝》中写下:“海蛮献蚝,剖之,得数升。肉与浆入与酒并煮,食之甚美,未始有也。”生蚝是现代人们仍然喜爱食用的海鲜,有人也称之为牡蛎。到了秋冬季节,海水温度降低,生蚝在冰凉的海水中生长速度变得缓慢,此时生蚝富含海洋的味道,吃起来肉质爽脆,寒冷的海水产出的生蚝味道、口感更优。人有真乐,虽至苦亦不能使之不乐。吃,就是苏东坡的快乐。走到哪儿,吃到哪儿,

苏东坡,他饱读圣贤之书,一心想要踏入仕途,在官场上施展自己的才学,来改变国家积贫积弱的局面。但是当时的朝局昏暗,作为清流人士的苏轼在官场上过得十分不如意,屡次被贬官。由于他经常被贬官流放,也因此走遍了中华大地的大江南北,尝遍了各地的美食。慢慢地苏轼在被贬官流放的过程之中,便寄情于山水之中,沉迷于寻找世间的美味。著名的“东坡肉”也是在他外出流放的过程中研究出来的。他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中写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首诗中的“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就是他对美食的热爱和享受的生动描绘。

苏东坡不仅是一个美食爱好者,也是一个不错的“厨师”。根据历史记载,苏轼被贬官到黄州时,潜心研究当地的饮食风格,创造出了一种叫“青菜汤”的菜肴,受到了当地人的追捧。

每次下课后,都有女生跟笔者抱怨:“老师,我这个人吧,可以受十分的苦,但受不了半分委屈。”笔者说,孩子,你应该多读读苏东坡,你就知道什么叫“委曲求全”了。也许,苏东坡能让你看到当年的自己。咱们都别愁,也别急,慢慢来,求长寿,做精品。普通的改变,终将改变普通。引路靠贵人,走路靠自己,成长靠经历,愿你骨子里有倔强,信念里有坚强,本就一无所有,何不放手一搏。

年少不懂苏东坡,悟懂人已到中年。苏东坡一生宦海浮沉,奔走四方,生活阅历极为丰富。他善于从人生遭遇中总结经验,也善于从客观事物中归纳规律。用今天流行的话来说,他已经学会了“活在当下”。多一物,有多一物的烦恼。少一物,有少一物的自在。所得,所不得,皆不如心安理得。来日不一定方长,眼下即最好!命运有三个转折点:原生家庭,夫妻伴侣,觉醒的自己。若没有优越的家庭、如意的伴侣,就一定要唤醒那个强大的自己。有句话说得特别好:人生能够走多远,取决于你如何对待你的身体。不同的身体,映射着不同的人生。

“活在当下”,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难啊。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才可以明白。苏东坡21岁进士及第,曾官至礼部、兵部尚书;后来受人陷害,被一贬再贬,几乎招来杀身之祸。“乌台诗案”是他多舛人生的重要拐点。他被关入开封御史台监狱四个多月。其间,他的儿子苏迈每天送饭。父子俩约好,平时只送菜和肉,一旦有坏消息即送鱼来,好让他在心理上有个准备。有一天,苏迈外出筹钱,让妻兄送饭,妻兄不知原来的约定,送去了几条鱼。苏轼见后大惊,以为大限将至,就在这种情形下写了《狱中寄子由》诗。神宗皇帝读到这首“诀别诗”,首句就打动了他:“圣主如天万物春,小臣愚暗自亡身。”“死到临头”还在歌颂皇恩浩荡,自责愚暗。而苏辙为了营救兄长,不仅四处奔走,还上表神宗皇帝,愿革除自己一切官职,为兄长赎罪。恰在这时,一向赏识苏轼的仁宗太后在病中对神宗皇帝说:“苏轼兄弟同中进士时,他曾说为子孙选中了两个宰相。现在听说苏轼因为写诗而获罪,全是小人陷害他。你可不要冤枉无辜,天神会动怒的!”苏轼性命攸关时刻,王安石也给神宗上书说:“安有圣世而杀才子乎?”神宗皇帝原本赏识苏轼才华,顺势从轻发落,把苏轼贬到黄州(今湖北黄冈)做了团练副使。老子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乌台诗案”之后,政治上失意的苏轼在文学和书画艺术创作上却进入高峰期。我们可以借用捷克哲学家科西克的话“平日断裂处历史呈现”来形容苏轼对于今天的重要意义——今天的生命建构就是正在到来的明天。“乌台诗案”是苏轼政治上走下坡路的拐点,也是他的文学、书法艺术走向辉煌的起点。

关于“平日断裂处历史呈现”这一句话,笔者作一个解释。科西克这里所讲的“平日”,也就是英文里所讲的everyday,即生活里的每一天,但它又不完全是我们生活里平淡无奇的每一天。平日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的平日,无论是否存在阶级、职业、身份的差异,恰如对个体而言“好像平日是一种自然氛围”,平日是一种习惯成自然,无须追问其意义。然而,一旦开始问为什么,就失去了平日应有的意义。但当平日开始断裂,这种追问或将为我们带来新的时间哲学上的反思。

“平日是时间的组织,是控制个人生活史展开的节奏。”[15]阿甘本在《至高的清贫》中把这样的节奏称为“生活—形式”。平日是一种对时间的节奏性的组织管理,具有固定性与重复性。当我们切实活在“历史”之中时,历史已成为我们的平日。平日看起来是一个非常不哲学的、缺乏反思的惯性生活,像一个陀螺被抽了一鞭子后就不停地转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转,也无法停下来,这是一种机械的力。只有当另一个外力出现,陀螺也许突然改变了旋转的速度,但还会继续旋转下去。

“在存在主义的更改中……他改变的不是世界,而是他对世界的态度。”[16]这是斯多葛式的“不动心”哲学。科西克提道:“在烦之中,个人总是即已投身未来,并将现在变为实现计划的手段或工具作为个人实践参与的烦,总在某方面偏爱未来,并将未来变为基本的时间维度。”[17]

“平日断裂处历史呈现”,科西克讲的历史的意义呈现的部分,本身受存在主义特别是海德格尔影响非常深。在这个平日断裂的时候,呈现生命的历史就会出现。就像经历了“乌台诗案”,苏轼政治上走下坡路的拐点,这个时候他的生命发现了改变,开始思考活在当下的问题。科西克认为,通过平日的中断,导致历史当中最有意义和人的生命存在最密切的一个意义的呈现。在那个历史性存在的过程中,任何和生命不相干的东西都是多余的,也就是科西克所讲的历史的意义呈现的部分。

时间总是比人想象的过得要快。科西克用“平日断裂处历史呈现”来形容今天的重要意义——今天的生命建构就是正在到来的明天。过去我们努力追求进步,现在开始停下来思考:我们都想追求进步,但与不同的行业对进步的理解不一样。一个正在读博士的医生朋友对进步的追求是这样的:“没有几篇SCI,申博压根没戏!生活终究对我下手了……该怎么办?”于是焦虑了,为了进步,到处求人,希望在核心期刊(SCI)发表论文。这个时候,不妨静下来,思考一下进步的逻辑。进步的逻辑在于,为了一个未来的应该,过去是可被牺牲的,现在更是为了实现未来目标的手段,等待一个不知道能否实现的目标,但它像戈多一样迟迟不来,这时我们发现希望似乎不是在潘多拉的魔盒中未被放出,而恰恰是希望造成了自己的很多焦虑和抑郁。与其不断地期望未来,何不珍惜当下?

“我们知道犹太人是不准研究未来的。……这并不是说未来对犹太人已变成雷同、空泛的时间,而是说时间的分分秒秒都可能是弥赛亚侧身步入的门洞。”[18]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确实应该改变态度。这也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重要性所在。从悲观到乐观的转换,需要的是承认现实并立足于现实的实践。当我们不再渴望一个所谓的未来时,不再认为历史的生成是一种人力无法掌控的神秘力量,作为未来的历史真正得以绽出,此时,我们发现未来就在当下,在当下的实践中,在本真的历史中。“过去—现在—未来”的关系也不是一个线性的,不断超越,不断抛弃,不断向前。“过去的事物抽出来注入现在,从而超越暂时性。人之对待过去并非如弃敝屣。相反,过去要进入现在……”[19]它凝缩在现在中的过去,塑造着人类的本质。

这就是笔者对“活在当下”的哲学思考。

我们用心品读林语堂的《苏东坡传》,就会发现,苏轼的一生,就是“活在当下”的一生,经营好自己的人生,携一颗从容之心,走过山重水复的流年,笑看风尘起落的人间,且行且淡然,且行且快乐。做想做的事,见想见的人。让内心平静,感受一下真正生活的美好,缓解压力,从现在开始。

繁忙的工作之余,笔者颇喜欢看由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打造的饮食文化探索类综艺节目《一馔千年》,节目深耕中华美食文化,寻觅既有历史意蕴又具时代特色的美食,将中华美食中独有的创造之美、情感之美、传承之美尽数展现,颇有“活在当下”的快乐与喜悦。

一道菜的世界总令人慰藉。“食者,万物之始,人事之本”——饮食作为人类生存的根本,一直都受到人们的重视。

“民以食为天”,“吃”是一件无比庄重的事情,它是李之模的“天下一吃场”,是张亦庵的“物色吃香辨味”,是梁实秋的“谈美味以寄兴”,是蔡澜的从“浅尝”到“究极”,是陈晓卿的“舌尖上的中国”……

说到陈晓卿执导的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想起纪录片《十三邀》第七季第4集中,许知远对话陈晓卿。在陈晓卿与许知远的聊天中,越来越觉得陈晓卿像一个人——李安。或者说陈晓卿和李安是一类人,表面很柔和,但内心却很坚硬。其中一个细节很有意思,陈晓卿带许知远去温州小饭馆吃饭。许知远眼尖,看到了墙上老板贴着与陈晓卿的合影照片,就让摄影师来个特写。陈晓卿发现后,居然羞红了脸,直接跑到店外去,一边跑一边说:别拍了!别拍了!然后转头跟老板笑着说:你摘下来、摘下来,像极了被人现场抓包的小朋友。老板笑着回他“好的”。但我们都知道他不会摘,这是一种名人广告效应,会让他的小店生意更好,大家都是朋友,陈晓卿不会因为这个而翻脸,还会来吃饭的。这让我们看到了陈晓卿脸皮薄、可爱的一面,他面对镜头,面对朋友始终是微笑着的,像一个温暖的大叔。

陈晓卿是大多数人眼中的美食家,他拍出了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让纪录片这种形式,走下神坛走进老百姓的生活。从《舌尖上的中国》到《风味人间》,银幕上的美食之旅勾起观众对食物超出味蕾本能的好奇。但陈晓卿也会反思:美食真能让人这么开心吗?

吃遍大江南北、把中国美食带到国际舞台的陈晓卿说:“每一个食物都有历史的回音。”“我们往往见到的是历史的某一个切片,但是历史真正是什么样子的,这个需要太多的人来参与叙述才有可能。都是食物,潮汕人离开九层塔就烧不了茄子,而且它和泰国烧茄子的方法一模一样。菜谱里藏着很多秘密,你看英国女王的菜谱被曝光之后,才发现,她一辈子几乎就没有吃过热菜,白金汉宫距离她吃饭的地方挺远的……食物之间是相通的,它是我们相互理解的一个桥梁。”

在古文人眼中,饮食体现的是生活态度。但是这种态度在传统的儒家思想中是矛盾的,孔子曾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同时又说:“食无求饱,居无求安。”一方面提倡精致的物质生活,一方面又强调限制物质的欲望。

一禅曾经问师父,何为思念?师父回答说,日月星辰,山川大河,都是那人,无可躲。

一禅问,可否具体点儿?师父说,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一禅又问,可否再具体点儿?

师父说:后山的梅子熟了,只是再也没有一起摘梅子的人。

美食,也是需要知音的。

《舌尖上的中国》美食顾问、央视《中国味道》总顾问、著名美食评论家董克平说:“喜爱美食,是生活的一个乐事,佳肴不仅可以品味饱腹,还可以在享受色香味的同时,了解沉淀在美食中的历史、文化和民俗。”

爱美食,是一种美好的生活态度。

(未完待续)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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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徐金星.黄河文化与河洛文化[N].洛阳日报,2019-11-08.

[3] 化秀玲.加快推动黄河文旅融合高质量发展[N].河南日报,2024-02-15.

[4] [12]许庆元.锦绣诗文,也能造就饕餮盛宴[N].解放日报,2022-01-16.

[5] 郑贞富.细品美食过大年——洛阳春节饮食风俗杂谈[N].洛阳日报,2016-02-05.

[6] 王胜昔, 郝永飞.课本里的河南[N].光明日报,2018-12-23.

[7] 刘春香.走,打卡去!跟着美食去旅行[Z].河南日报客户端,2020-09-29.

[8] [9] [10] [11]张雷.青山一发是中原——苏轼行走河南的足迹[N].大河美术报,2024-02-05.

[13] 陈鲁民.美食与美文[N].洛阳日报,2013-07-22.

[14] 孙立群.古代士人的饮食观[N].光明日报,2014-09-12.

[15][16][17][19] [捷克]卡莱尔·科西克.具体的辩证法——关于人与世界问题的研究[M].傅小平,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89:53,61,52,106.

[18] [德]瓦尔特·本雅明.历史哲学论纲[J].张旭东,译.文艺理论研究,1997(04).

责任编辑 饶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