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阅读推广的社会化参与机制研究

2024-10-18李金刚段莉

文化创新比较研究 2024年24期

摘要:社会化参与机制是阅读推广的核心。当代社会存有大量通过读书会推动阅读,以及心得体会分享,实现趣缘群体社会交往的民间需求和民间组织,成为阅读推广中显著的社会性参与力量。近年来,广州市图书馆与民间读书会的项目制合作,在资金支持、项目引导等方面为社会力量参与阅读推广实践创新了思路,积累了较多成效和经验,也切实推动部分民间读书会开辟了一条兼顾合作与独立发展、极具专业化和个性化的运营道路。政策支持的阅读推广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民间读书会资源配置问题,但也存在兴趣爱好与生存来源压力,公益诉求与经济利益冲突等问题。未来相关部门应更多思考自媒体生态中如何更专业、更开放、更多元地利用和发挥社会力量,以实现阅读推广实践模式的创新。

关键词:阅读推广;社会化参与;图书馆;民间读书会;项目制合作;“个人阅读推广人”

中图分类号:G252.1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4110(2024)08(c)-0105-06

Research on the Social Participation Mechanism of Reading Promotion

—An Empirical Analysis Based on Folk Reading Clubs in Guangzhou

Abstract: The mechanism of social participation is the core of reading promotion. In contemporary society, there are a large number of non-governmental needs and organizations to promote reading, share experience and realize the social communication of interest groups, which has become significant social participation force in the promotion of reading. In recent years, the project-based cooperation between Guangzhou Library and folk reading clubs has innovated ideas and accumulated lots of results and experience for social forces to participate in reading promotion practice in terms of financial support and project guidance. It has also effectively promoted some folk reading clubs to open up a highly professional and personalized operation path that takes into account both cooperation and independent development. Although the reading promotion supported by policy has solved the problem of resource allocation of private book clubs to a certain extent, there are still some problems, such as the friction between interests and pressure of survival, the conflict between public welfare demands and economic interests, and so on. In the future, relevant departments should think more about how to use and give full play to social forces more professionally, openly and multifariously in the self-media ecology, so as to realize the innovation of reading promotion practice mode.

Key words: Reading promotion; Social participation; Library; Folk reading club; Project-based cooperation; "Individual reading promoters"

阅读推广是指通过不同的方式和渠道,来促进和增强人们的阅读兴趣和阅读能力。除了进行图书馆建设、媒体宣传、举办阅读活动等方法外,读书会因为融合了阅读引导、趣味阅读、社交互动等优势,所以能够带领人们深入书籍阅读,是阅读推广的重要手段。因此,探索阅读推广与读书会结合的问题是该领域研究的一个重点。诸多学者提及过两者的联系,但学界就二者结合的实践案例和内在机制尚缺乏更为深入的研究。本研究旨在梳理广州市阅读推广的内在机制,以补充学界对民间读书会的运营模式的研究内容,拓宽阅读推广的实践思路。

1 阅读推广研究情况综述

随着国内各类读书会的快速发展,较多学者开始关注这一新的实践领域,截至2024年2月,在知网上以“民间读书会”为主题进行检索,共搜索到学术期刊49篇、学位论文16篇。目前,国内学者关于民间读书会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阅读推广和全民阅读方面,大体可分为功能研究和运营研究两大主题。

首先,学者们主要从阅读习惯、文化资本、心理需求、社会影响4个方面论证了民间读书会功能。读书会有利于改善个人阅读习惯,给参与者的阅读能力带来多方面的提升(赵俊玲,2023),增进阅读效能和提升综合能力(仝愔,2016),增加全民阅读深度(吴惠茹,2014)。读书会可以积累个人的文化资本(蒋萌,2017),参与者间的交流和讨论能够借助文本内容挖掘时代价值,具有学术服务大众,大众反哺学术的功能(董江艳,2017)。参与者能够实现对于人际交往的需求(蒋萌,2017),可以满足人际互动、深度社会交往的需求(赵俊玲,2023)和深度休闲的需求(朱宇、张志强,2020)。民间读书会能够促进全民阅读和书香社会构建(吴惠茹,2014;阮健英,2016),推动公共空间的构建(蒋萌,2017),可以服务社区,促进社区和谐,促进社区居民建立深入、稳定的信任关系(阮健英,2016),有利于形成小众阅读、大众分享的价值取向(阮健英,2016),以及引领行业自治(王宇,2015)。

其次,学界主要围绕组织结构、运营模式、制约因素、发展策略4个方面分析了读书会运营。优秀的组织结构有助于读书会运营,其中读书会带领人十分关键(施孟甫,2020),而内容完整、明确的章程也能够极大地促进读书会健康发展(魏佳,2020)。民间读书会具有多种运营模式,如基于微信有三种读书会组织模式(崔达,2017),根据驱动因素可分为4种传播类型(董江艳,2017),阅读形式包括读书讨论、领读、作者讲座和听书(常昕,2019),活动涉及推荐阅读、嘉宾演讲,甚至户外扩展、走访敬老院等(张佳伊,2015),运营主要依托公共图书馆、实行会员制、民办官助(张佳伊,2015);与公共图书馆主要有4种合作模式(陈艳,2017),如南京地区主要有4种结社形式,经济机制主要有AA制与会费收入、经营性收入、募捐或赞助三种(蒋萌,2017)。大多数学者认为,场地、资金、人才、政策、管理等是运营的主要制约因素(张佳伊,2015;王聪,2017;邹也静,2023),其中政府和图书馆的职责缺位是重要原因(苏华、曾玉娇,2019),并且读书会本身还有发展定位不明确等不足之处(常昕,2019)。发展策略方面,许多学者认为要与图书馆加强合作(赵俊玲,2023;邹也静,2023),需要国家和社会两大因素的支持(张佳伊,2015),另外,我国可以参考国外的成功案例(王聪,2017),需要提高成员的参与度来应对可持续发展问题(朱宇、张志强,2020),并从阅读行为、准入和退出机制、活动效果三方面改进读书会活动(常昕,2019)。

通过梳理文献,我们可以看到以往的研究亮点十分突出。首先,该领域的研究具有非常多元的视角。以读书会的功能研究为例,过往研究从特定人群的角度出发,研究了读书会对青年、家长[1]、女性[2]等参与者的影响和帮助。其次,此前的一些观点非常具有前瞻性。例如,“民间读书会未来发展主要是向商业化方向发展,亟须国家的政策支持以及与企业的合作互相扶持受益。”[3]本文的研究结果也印证了该观点。最后,大多数的分类都比较精准,基本涵盖了此前主流的模式。例如,有学者梳理了当前读书会实践中经常用到的4种阅读形式并对其做了清晰的界定[4]。

然而此前的研究还存在一些不足。其一,个别观点不够严谨,疑似存在悖论。例如,“因为参与读书会是读者自主自愿的行动,没有强制性和任何压力,如果能坚持长期参加读书活动,说明阅读习惯已基本养成。”笔者认为,该观点成立的前提是读书会稳定发挥培养阅读习惯的功能,即读书会的不同功能没有发生冲突。其二,学界对于阅读推广和读书会的结合还不够深入。例如,有学者提到了民间读书会可以促进阅读推广[5],但缺乏具体案例和对其内在机理的分析。另外,有学者虽然具体总结了民间读书会与公共图书馆合作的4种模式,但是没有深入地分析阅读推广,并且广州市的项目模式也与资源共享模式、购买服务模式、奖励模式、联盟模式这4种模式[6]有区别。

综合上述研究成果,笔者聚焦于阅读推广与读书会结合的问题展开研究,系统分析广州市阅读推广的内在机制,以填补学术界对于这一问题的研究空白,并为各地阅读推广的实践提供更广泛的思路。另外在论文结论部分,笔者尝试就一些上述文献未涉及的问题展开讨论。

2 广州阅读推广实践分析

通过实证分析广州是如何利用民间读书会进行阅读推广的,可以发现当前广州市的阅读推广呈现出社会化的参与机制。具体而言,广州在阅读推广实践中探索出了项目制阅读推广的创举,民间多种合作模式的巧思和民间读书会运作的实践。

2.1 官方项目制实践

“广州从2015年开始‘图书馆之城’建设,目前,广州图书馆作为全市公共图书馆的中心馆,已建成一套直属示范性总分馆服务体系。然而要从‘图书馆之城’迈向‘阅读之城’,广州还需要继续完善阅读推广机制。”[7]开展读书会活动虽然是阅读推广的有效方式,但是只依靠图书馆自身的力量远远不够。由于人力物力有限,经验和专业性不足,仅靠图书馆举办读书会难以满足广大群众大量且多样的需求,无法形成有效的阅读推广。

面对单方推动的困境,广州图书馆探索出了社会化参与的策略。2017年,广州图书馆首倡广州公益阅读,通过创投项目征集,组织开展读书会活动,开启了项目制的阅读推广实践。自2019年起,广州公益阅读每年面向广州市各类阅读组织征集创投项目,日常组织开展公益活动,形成由广州公益阅读牵头组织,民间读书会积极响应的发展形式。

图书馆与民间读书会的项目制合作,既促进了民间读书会的发展,又推动了广州市的阅读推广。一方面,项目制合作有助于民间读书会发展。图书馆为民间读书会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并提升了其知名度。根据广州公益阅读官方发布的2023年项目征集公告,入选项目者可获得活动经费、活动场地支持、专业阅读指导及咨询、活动用书借阅或荐购等服务。另一方面,项目制合作有利于广州市阅读推广。通过年度考核的评价系统,项目制合作确保了民间读书会的服务数量与质量(见表1)。征集公告显示,广州公益阅读会于次年对入选项目进行考核,对每个项目的年度表现做出评价,该评价结果将为次年的项目征集提供参考。根据项目的执行要求,入选读书会要完成一定的项目指标,“创新项目每年不少于10场;一般项目每年不少于5场;所有活动的参与人数每场须达到10人以上。”“各种类型的阅读活动,要求公开招募参与者且公益免费;须以阅读分享与交流为主要活动内容;活动主题及形式不限,但须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坚持正确的舆论导向。”[8]另外,广州公益阅读会提前审核每次活动的书目,并要求入选项目制作每次活动的推文。

数据汇总方面:第一,由于2019年项目公示时没有标记项目类别,因此无法统计其重点项目、创新项目和一般项目的相关数据,不过该年考核结果显示,通过的项目中有3个重点项目,13个创新项目以及9个一般项目。同时,当年考核结果中只公示了考核的分数情况而没有标记考核等级,并且没有公示分数与等级的对应规则,因此该年的考核等级数据有所空缺。第二,2020年入选的18个创新项目中包含2个重点项目,而自2021年起,广州公益阅读的项目征集取消了重点项目,故表格中不设重点项目列。第三,因为2023年项目考核结果末公示,所以该年的考核等级数据空缺。

2.2 多主体多模式合作的探索

在社会化参与的阅读活动中,读书会项目还与其他的社会组织进行了合作。这些社会组织包括:政府、企业、图书馆、书店、社区组织、特殊组织及其他组织。

“读书会能推动全民阅读、传播阅读理念和促进对社教机构的运用。”从广州公益阅读发布的活动预告可发现,诸多组织都与读书会项目建立了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

在这些社会组织的帮助下,民间读书会进一步解决了活动开展的难题。其他社会组织的支持覆盖了活动场地、活动人力、资金支持、书籍资源等方面。具体而言,活动场地方面,如广州市工人文化宫、花都区图书馆、扶光书店等大多数组织都能提供;活动人力方面,如兴华街社工服务站、不亦乐乎志愿服务队等组织能为活动招募志愿者;对于活动资金,有光大信托、光大永明人寿等企业进行赞助;对于书籍资源,例如,白云区图书馆、学而优书店能满足读书会的需求。

这些组织与读书会的合作,促成了组织本身的发展。具体来看,与读书会合作:对政府来说,有利于落实阅读推广,是加强文化建设的具体实践;对企业来说,展现出了优秀的企业形象,有利于企业的推广宣传;图书馆方面,提高了公共领域和文化资源的利用率;书店方面,读书会的召开增加了人气,吸引了更多购书客户;对社区组织而言,扩充了服务站的志愿者活动;对特殊组织而言,丰富了特殊群体的文化生活;对其他组织而言,也起到了宣传推广,提高知名度的作用。

2.3 民间读书会运作情况

在社会化参与的阅读推广中,民间读书会无疑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以上总结的项目制和其他合作模式主要呈现了民间读书会的外部合作,若从民间读书会自身的视角出发,则可以更好地观察到它们在广州市阅读推广中的发展全貌。

“读书会的开展是一个自我完善的过程。随着读书会逐渐成长,它也将不断规范发展模式和扩大发展规模。”[9]就广州读书会而言,笔者以云上文化沙龙、京京读书会、经典原文读书会作为例子,对比总结民间读书会的运营情况(见表 2)。

2.3.1 合作与独立发展相结合

合作方面,民间读书会常与其他机构和企业建立合作关系,共同推动读书会的运营和发展。如京京读书会长期与广州图书馆和学而优书店合作。图书馆和书店都能为读书会提供活动场地、书籍资源等支持。

在运营过程中,民间读书会组织除了与其他组织机构合作,自身还会通过开展其他活动来运营。例如,云上文化沙龙会日常开展观影会活动、开设素描班课程;京京读书会另外举办非公益性读书会,以及艺术相关的研学活动;经典原文读书会除了每月的公益讲座外,每周会开展盈利性的读原文读书会活动。

2.3.2 专业化、个性化运营

每个读书会有着各自的品牌定位,这主要体现在书籍偏好、分享人关键词和活动形式上。例如,云上文化沙龙的读书会偏好文学、哲学和文化类书籍,分享人学历较高,活动形式主要为分享讨论,这些都对应了其“文化沙龙”的定位。一方面,这是每个读书会区别于其他读书会的特色,是每个读书会自身发展的侧重点。另一方面,不同的定位会吸引不同的目标群体,不同定位的读书会共同形成了广州民间读书会内容的多样性。同样地,虽然读书会的活动形式有差异,但基本以分享讨论、读书讨论和讲座为主。这些活动以阅读书籍为基础,注重知识交流和互动,有助于阅读推广。

不同读书会的发起人在活动中的角色不同,这也对应了运营经费方面不同的做法。除公益阅读项目资金外,云上文化沙龙会通过观影会收费和素描课程收费,京京读书会会凭借非项目的读书会活动费和研学活动收费,经典原文读书会会通过非项目的读书会活动费来维持读书会运转。总体而言,读书会的运营经费来自多个渠道,包括公益资金和其他收费项目。

3 阅读推广参与式机制的现状与困境

结合广州市阅读推广实践,我们看到了参与式机制下民间读书会的独特优势,即一定程度上解决了传统运营中资源配置的问题。但是对于资金和活动开展方面的问题,参与式机制仍未能解决。

3.1 资金和项目管理有待改善

民间公益读书会最大的问题是资金问题。“资金困境下‘有的采取收取会费方式来弥补资金短缺,但它让一些有意读书的人望而却步,更改变了读书会公益惠民的初衷。’读书会缺乏行业规范标准。”就广州而言,政府虽然资助了公益读书会的开展,但在资金、项目管理方面仍有很大的改进空间。一方面,读书会的公益属性使其无法成为主办者的主营业务,但目前广州市的许多机构似乎都想突破这一困境。另一方面,政府提供的资金不足以解决运营的经费问题,而将这个事业完全市场化既不符合它的初衷又没有社会化氛围。为解决公益性质与市场化盈利的冲突,当前的社会力量大多选择以各自的方式寻求二者的平衡,即在完成指标、公益推广阅读的同时,通过设置其他的盈利模式来维持品牌运营。

3.2 阅读推广效果受参与目的影响

当前读书会的不同功能之间存在相互影响的问题,主要是阅读推广与知识分享和休闲社交之间在目的和效果上的冲突。

其一,阅读推广与知识分享功能之间存在冲突。有学者认为,“区别于其他阅读推广类活动,读书会活动中拥有一种独特的对话方式。一方面,领读人能帮助书友们理性交流,同时确保书友们交流主体的地位。另一方面,交流中既要各抒己见,产生思想碰撞,又要互相理解,寻找共同点。”[10]还有学者指出,“当前读书会出现话语的垄断与固化,阅读仪式化等问题。在读书会实际的讨论环节中,往往会出现话语权的垄断与沉默的大多数,话语权却更多的掌控在固定的几个核心成员手上,读书会虽然进行得很顺利,但实现的只是思想的单向传播,违背了成员之间通过书籍的分享与交流,实现彼此思想的沟通与互动的初衷。”[11]笔者认为,以上两个现象都体现出了两种功能之间存在冲突。因此如何在保证阅读推广效果的前提下确保书友们交流主体的地位,实现思想的双向传播,还需要在实践中不断探索。

其二,阅读推广与休闲社交功能之间存在冲突。有学者认为,“因为参与读书会是读者自主自愿的行动,没有强制性和任何压力,所以如果能坚持长期参加读书活动,说明阅读习惯已基本养成。”[12]但笔者认为,因为读书会的不同功能之间会相互影响,所以不能简单地将养成阅读习惯与坚持长期参与读书活动捆绑在一起。就读书会活动而言,如果是线下共读模式的读书会,书友们基本上都参与了阅读。但是对于线下分享类的读书会,则并非所有参与者都进行了阅读。因此,读书会活动虽然可以起到阅读推广的作用,但是它与养成阅读习惯没有必然联系,并且其阅读推广的效果也受参与者的目的影响。社交休闲确实是参与读书会的重要吸引力之一,也有参与者参加活动正是为了满足这一需求。不过,即使是单纯出于社交目的而参与读书会,活动中的聆听和交流也能起到一定的阅读推广作用。

4 结论和建议

通过对广州市阅读推广实践和参与式机制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社会参与之于阅读推广的重要性。在此基础上,自媒体行业的发展或许能够为阅读推广提供新动能:“个人阅读推广人”模式或能为阅读推广带来更广泛的社会参与。

4.1 社会参与是阅读推广的核心

阅读推广离不开社会组织和每个公民的参与。对于政府来说,阅读推广需要社会机构组织。如果没有社会化参与,政府将很难推进阅读推广。仅依靠图书馆开展活动,难以满足读者多种多样的需求。活动地点的局限,让参与者的参与成本大大提升。若希望仅依靠政府的力量达到现如今社会化参与的程度,在每个区域都设有专业人员并且免费开展公益阅读活动,这其中场地、人才和资金的花费都是无比巨大的消耗。就阅读推广而言,其目标是为了让每个公民都能成为一名好的读者,拥有浓厚的阅读兴趣和优秀的阅读能力,包括阅读的广度、深度,能够批判性思考等。而离开了阅读推广,让每个人自由阅读是很难达到这一目标的。另外,伴随着物质生活的发展,人们对精神生活的需求也会相应提高。“书友们积极参加读书会,并逐渐养成阅读习惯,使终身阅读成为可能。”[13]因此大众对于读书的要求也不会仅停留在简单地读书。简言之,阅读推广所要求的“阅读”和人们真正需要的“阅读”,很难通过每个公民自己阅读而形成。因此阅读作为一个由个体到群体扩散的“社会化”实践,需要广泛的社会参与。

广州在社会化参与方面取得了显著成就。图书馆与民间读书会开展项目制合作,既促进了民间读书会的发展,又推动了广州市的阅读推广。在其他社会组织的帮助下,民间读书会进一步解决了活动开展的难题,而与读书会合作,也促成了这些组织本身的发展。笔者认为,社会化参与机制除了可以拓宽各地的阅读推广思路,或许对于其他类型的文化活动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4.2 “个人阅读推广人”模式

“个人阅读推广人”或为阅读推广新思路。随着自媒体行业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自媒体博主开始涉足阅读推广领域,例如,微信公众号“阿猫读书”和“鱼堂主爱读书”。他们通过自己的阅读经历和见解,向公众分享书籍推荐、阅读心得等内容,为读者提供了新的阅读选择和思考角度。这些个人阅读推广人通过社交媒体平台,积极传播阅读文化,影响着越来越多的人。笔者认为,可以通过资助、鼓励及搭建数据库的模式发现“个人阅读推广人”,并为其阅读推广提供资源配置。

资助方面,政府和企业可以设立阅读推广基金,这些资金可以用于购买书籍、举办阅读推广活动、组织读书俱乐部等,以此鼓励更多的人才投身于阅读推广工作。就激励政策来看,政府、教育机构或非营利组织可以通过奖励计划、奖学金或举办阅读推广比赛等方式,通过设立奖项或荣誉称号,表彰那些在阅读推广方面做出杰出贡献的个人,以提高个人阅读推广人的积极性和创造力。数据库方面,政府和企业可以搭建一个数据库,包括个人阅读推广人的背景、推广活动的情况、获得的成就等基本信息。通过这样的数据库,书友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和偏好找到合适的个人阅读推广人,提高阅读的质量和个性化程度;而推广人也可以通过数据库来扩大他们的影响力,促进阅读推广和知识传播。

5 结束语

阅读推广是一种组织行为,是政府及相关事业部门出于推进公民教育、文化普及等文化事业发展目标的公共责任,以及图书出版发行等相关文化产业发展的需要而采取的一种公益性实践。由于阅读本质上是一种个人或群体自发、也落实于个体的行为,这使得阅读推广实践全部的逻辑理论都是“如何能引纳更多人参与”,其社会效果评价亦是如此。由此可见,阅读推广的核心是社会参与。通过对广州市以民间读书会力量和资源整合的实证分析可见,当代社会存有大量通过读书会推动阅读,以及心得体会分享,实现趣缘群体社会交往的民间需求,也自发出现了专门以此为主业务的民间组织。政府及有关部门也意识到了此类社会力量的优势,在资金支持、项目引导等方面为社会力量参与阅读推广实践创新了思路。然而,民间读书会也存在兴趣爱好与生存来源压力,公益诉求与经济利益冲突等问题,在如何可能更专业、更开放、更多元等方面还需继续努力。

宏观来看,社会参与阅读推广的实践已极为活跃,网络自媒体创作的各类“几分钟读一本书”“书评”“好书推荐”等,都可纳入分析,本文仅关注政府有引导和互动,以及线下的类型,且由于能力所限,材料分析和概括尚待优化。总而言之,就此类实践而言,有关部分未来需要基于互联网媒介环境、社会化媒体的特征和优势,以“个人阅读推广人”等新类型为探索,进行更为多元的线下线上相结合的模式创新。

参考文献

[1] 吴波.民间读书会对家长影响及其推广策略研究[J].新世纪图书馆,2019(12):21-25.

[2] 金秋玥.都市女性参与读书会的自我建构研究[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18.

[3] 张佳伊.我国民间读书会发展影响因素研究[D].保定:河北大学,2015.

[4] 常昕.国内读书会运行机制与活动模式探析:基于全国135家读书会的问卷调查与深度访谈[J].图书情报工作,2019(20):82-87.

[5]e54d9b0985b5a2e01556e72237e9173c 吴惠茹.以读书会促进全民阅读探析[J].国家图书馆学刊,2014(6):33-38.

[6] 陈艳.民间读书会与公共图书馆合作模式探析[J].图书馆界,2017(1):9-12.

[7] 邹也静.交流时间|广州公益阅读的特别“聚会”,一起聊聊阅读推广的那些事儿[EB/OL].(2023-08-04)[2024-04-15].https://mp.weixin.qq.com/s/Sr_vm9btGjGw0IHYLzPzFg.

[8] 广州图书馆.征集令|欢迎申报“2023年广州公益阅读创投项目”[EB/OL].(2023-01-30)[2024-04-15].https://mp.weixin.qq.com/s/ijKNQOinl1yAw4t4CUJYDQ.

[9] 仝愔.我国民间读书会功能研究[D].保定:河北大学,2016.

[10]段梅,曹炳霞,韩叶.读书会的发展与阅读推广组织方式[J].图书情报工作,2015(20):29-33.

[11]蒋萌.全民阅读中的社会自组织研究:聚焦南京读书会[D].南京:南京大学,2017.

[12]王宇.公益性民间读书会及其与图书馆的合作机制[J].图书情报工作,2015(5):25-30.

[13]阮健英.珠三角地区民间读书会现状与发展策略探讨[J].图书馆理论与实践,2016(11):75-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