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营参与动机对游客获得感的影响研究
2024-10-16张天卓张佑印
[关键词]露营;旅游涉入度;露营参与动机;获得感
露营旅游是一种人与自然密切交往、能创造经济、社会和环境效益的热门旅游形式,能较好地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融入实践。2023年“五一”假期期间,露营用品销售异常火爆。在苏宁易购电商平台,露营装备销售同比提升123%,其中露营相关产品如帐篷等商品的销量同比增长110%;同时,“五一”假期前房车的预订量同比增长了5倍以上。上汽房车生活家的数据显示,截至4月下旬,平台上房车预订量同比增长超5倍。以北京为例,适合全家出行的车型在3月下旬就已经全部订满,露营旅游的热度提升为旅游业的蓬勃发展提供了极大的助力[1]。根据文化和旅游部的相关文件精神,旅游供应商应适应大众对旅行和度假的新期望并增加高质量的产品供应量以促进户外露营旅行的稳定且有秩序地发展,从而提升人们的生活质量和水平,使人们的需求得到更好的满足。露营等各类旅游形式的火热让人们认识到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提高获得感以满足自己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涉入程度高的旅游者重游意愿高[2],更倾向重游,这意味着游客的获得感会在多次的旅游经历中不断得到满足。因此,提高游客涉入度及其获得感对实现露营旅游的健康持续发展和满足群众旅游新需求至关重要。
20世纪80年代以后,开始有学者关注并研究旅游涉入在露营旅游中的影响,并提出使用单维度量表来衡量旅游者的涉入程度[3]341。随着这一衡量标准的提出,部分学者认为仅使用单维度量表并不能准确衡量旅游者的涉入程度,因此提出了包含5个维度的多维度量表[4]44,认为这更能完整地描述、解释和预测旅游者的涉入程度。随后又有学者通过研究旅游专业化对露营旅游的影响并提出了新的观点,将5个维度简化为4个维度,用“享受” “重要性”“自我表现”和“中心性” 来衡量旅游者的涉入程度[5]。纵观近年来的相关研究进展,国外学者主要从旅游动机、露营旅游中的生活中心性以及露营者的旅游体验等方面对露营旅游进行研究。例如,Hewer等研究了加拿大安大略省2个省级公园的露营者的天气偏好以及与天气有关的决策,探究露营者出游动机[6];Eremic' 则调研了克罗地亚的露营旅游现状,并通过生活中心性研究居民与游客进行家庭露营旅游的意向[7];Radovic' 等的研究显示,旅游体验的三个维度:教育、逃避现实和审美对露营旅游者满意度和忠诚度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8]。国内对露营旅游的研究起步较晚,且对露营旅游中的旅游涉入研究甚少,主要从生态旅游、房车旅游以及产业协同等视角展开研究。例如,张博宁基于生态旅游视角,探究房车营地的规划与设计思路[9];凌霄君总结国内外先进的研究经验并结合国内发展现状,探究京津冀区域房车营地规划设计的未来发展方向[10];牛琳琳则从产业协同的视角探索露营旅游的发展策略[11]。以往的研究多关注气候等因素对露营旅游的影响或是房车露营旅游的发展,对于旅游涉入度与获得感这一体现中国时代性、本土化特色的学术概念之间的研究甚少,对于进一步探究露营旅游的价值、研究旅游涉入度作用机制和提高旅游者获得感的参考价值有限。因此,有必要探究旅游动机、旅游涉入度与获得感之间的作用机制,这对了解三者之间的内在特征,进而提升露营旅游的服务质量至关重要。综上,本文采用结构方程模型,对露营参与动机、旅游涉入度以及游客获得感展开探究,以厘清其作用路径和内在机理,以期更好地为露营旅游未来的发展提供科学依据。
1 理论基础及研究假设
1.1 露营参与动机对旅游涉入度的作用
在心理学和社会学领域,动机通常被视为一种由心理或生物需求和渴望所引发的行为及活动驱动因素[12], 这种观点同样适用于对旅游动机的探讨。其中,“推-拉”模型和“逃避-寻找”理论的使用较为普遍。Dann 提出了“推- 拉”理论(Push-PullTheory),认为旅游动机可以被分为内在的包含“推”的动机和外在的包含“拉”的动机[13]。根据Iso-Ahofa的看法,休闲或者旅行的主要驱动力可以概括为两种:一是为了躲避现实生活;二是寻找新的体验。这种理论包含了两部分:一方面是对现实生活的厌倦感,另一方面是为了追求新奇的事物[14]。旅游动机是直接推动一个人进行旅游活动的内部动因或动力,在人们参与旅游活动时,旅游动机是非常丰富和复杂的,既有情感方面和心理方面的驱使,也有文化方面和社交方面的驱动,因此难以对动机进行归类[15]。此外,部分研究人员提出,旅游动机通常作为决定参与程度的重要前置条件[16],例如Kyle等发现旅游动机能积极地推动旅游活动的深度发展,同时也能增强旅游者的投入水平[17]481。另外,张宏梅等通过使用结构方程模型分析,发现在各类娱乐活动中,游客对相关活动的兴趣越大,他们的旅游欲望也越强烈,从而导致他们在旅游过程中更愿意深入探索和享受[18]1620。露营参与动机的重要性也随着旅游动机影响力的渐增而逐渐被露营旅游供应商所重视,因此有必要对露营参与动机进行探究。露营参与动机与旅游动机具有很大的相似性,但也有区别。在参与的主体上,前者的主体是露营参与者,后者的主体是旅游者,传统的旅游动机概念无法单纯套用在露营动机之上。根据以往学者的研究,Ross[19]55 和Pearce[20]1296 对露营参与者进行了研究,对于与露营相关的旅游动机的观点较为完善和令人信服。因此,本文根据他们研究中所提出的关于露营动机的概念与题项,删去了不符合本研究内容的题项,设立了3个露营参与动机的相关题项(表1)。
Sherif等首先阐述了涉入(involvement)的概念并借此来预测个人因地位/角色对于说服的态度,认为涉入是个人态度行为的准则[27]。关于对涉入的理解,国内外学者各持不同意见。Houston等强调,这是由个人的价值观念驱动的,以满足其深层次的需求[28];张玲认为休闲涉入是休闲游戏玩家对游戏产生了感情投入、驱动力及兴奋等心理状态[29]。不同于其他观点,Zaichkowsky认为涉入是顾客感觉到事物的重要程度与相关程度,且基于自身需求、价值观和兴趣[3]342,而这一说法为学者们所广泛接受。在旅游涉入度方面,众多学者对其的定义大多与旅游者的心理条件或个人需求相关,因此,旅游涉入度属于一个抽象的概念,需要通过其他变量进行测量。关于涉入度的测量,Zaichkowsy提出了一个名为PII量表(the Personal Involvement Inventory)的测量工具,该量表通过单维度的方式将涉入简化为高、中、低3个级别,以此来评估涉入程度[3]345。也有学者认为利用单维度量表无法完整描述受到多种不同因素影响的涉入程度,因此,Laurent等制定了包括5个维度的消费者涉入量表(Consumer InvolvementProfile, CIP)[4]44,将旅游涉入度的维度分为重要性、愉悦价值、象征性、风险概率及风险后果。由于多维度的涉入指标相较于单维度的涉入指标更能完整地描述、解释和预测涉入状态,因此,在研究中使用多维度量表来衡量旅游者的涉入程度效果比单维度量表更好。此后,众多学者也在CIP的基础上对旅游涉入度的维度分类进行衍生和拓展[30]20:McIntyre等将旅游涉入度的维度分为吸引力、自我表现、中心性[21]7;Kyle等将该维度分为吸引力、中心性、社会联系、身份认同和身份表现[31];Kim 将该维度分为感知涉入和认知涉入[32]。多数研究者倾向于接受并且使用“吸引力”“中心性”及“自我表现”这3个方面来衡量。
综上所述,本文认为旅游涉入度是指旅游者基于自身需求、价值观和兴趣感觉到的事物的重要程度与相关程度。而露营旅游作为户外运动,其参与者在“自我表现”和“吸引力”上有更突出的偏好,“中心性”则与露营参与者的涉入程度紧密相关,需要深入研究和探讨。因此,本研究采用大部分学者所接受和认可的“吸引力”“自我表现”和“中心性”3个维度来测量旅游涉入度,并基于此提出假设:
H1a:露营参与动机对吸引力有正向显著作用;
H1b:露营参与动机对中心性有正向显著作用;
H1c:露营参与动机对自我表现有正向显著作用。
1.2 旅游涉入度对游客获得感的作用
在旅游涉入度研究常用的3个维度中,吸引力是指感知旅游活动或产品的重要性以及参与活动时获得愉悦或快乐的价值;自我表现是指个体追求实现自我概念[30]21,并进一步通过参与、认同该活动以强化个人形象;中心性又称“生活中心性”,其衡量标准被认为是一项活动的个人意义的重要组成部分[21]7。而获得感作为一个体现中国特色的概念,学者们对其定义仍未形成定论。学者们对于获得感的研究从2015年之前开始酝酿,在2015年至2017年间兴起,并于2017年以后持续发展至今[33]6。目前学术界对获得感的研究多专注于获得感的概念、思政教育等方面,对旅游涉入度与获得感结合的研究甚少。任龙生等对获得感的定义分为两种:第一种是客观获得的主观感受视角;第二种是获得感的社会比较视角[33]6。李莹认为获得感的界定以物质的获得为前提,此处的物质指的是公众所享受的商品和服务的数量与质量[34]。而依据“相对剥夺感”这一理论框架,王浦劬等把获得感界定为公众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主观体验,他们通过社会比较的角度阐述了这个观点:获得感是个人对自己现实利益在不同时间段内变动情况的评估,是一种基于个体自我利益的客观比较及对照后的主观感觉[35]。在旅游研究领域,学者们仅对旅游涉入度同旅游幸福感等与获得感概念近似的要素展开研究,例如,付娅通过研究旅游涉入度同旅游幸福感之间的关系,得出旅游涉入度对旅游幸福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36]88。综上,本研究以参与感、受益感、满足感等属性[33]7 作为获得感的观测变量,同时基于以上假设,本文构建露营参与动机、旅游涉入度以及获得感的结构方程模型(图1),探索露营参与动机、旅游涉入度以及获得感内在机制和关联特征,并提出假设H2a,H2b,H2c以及假设H3,H4。
H2a:吸引力对获得感有正向显著作用;
H2b:中心性对获得感有正向显著作用;
H2c:自我表现对获得感有正向显著作用;
H3:旅游涉入度在露营参与动机和获得感之间具有显著的中介作用;
H4:露营参与动机对获得感有正向显著作用。
2 研究设计
2.1 量表设计与问卷调查
本研究借助文献的回顾和整理,结合已有的研究成果构建测量表和问卷调查表。问卷调查表分为3个部分:第一部分是针对游客的露营旅游动机进行调查,主要分为自发性的动机与外部性的动机,共3道题;第二部分是针对游客的旅游涉入度进行分析,分为吸引力、中心性和自我表现3个分类,共9道题;第三部分为获得感,主要分析游客获得感高低情况,共3道题。
本研究通过设计包含露营活动参与者的基本信息、行为驱动因素和相关心理指标等内容的问卷收集数据。相关问题的测度采用了李克特五级量表的形式,调研方式采用线下形式,调研时间为2023年5月至6月,调研地点为北京周边的露营地。共收到436份问卷,所有问卷均得到回复,其中剔除信息不完善、回答不认真的问卷后,共获得401份有效问卷,问卷有效率为91.97%。
2.2 数据分析方法
本研究利用SPSS 26.0和AMOS 26.0软件对数据进行分析。首先,通过调查问卷的数据来进行样本测试分析,然后建立模型并进行验证性的因子分析以确定其适配程度。其次,进行结构方程模型的假设路径检测及调整。最后,依据结构方程模型路径系数的计算完成中介效果的影响评估,从而得出推断结论(表2)。
2.3 样本描述
利用SPSS软件进行关于人口统计学的初步数据分析,结果显示主要受访者是男性;“18~25岁”与“26~45岁”年龄段的人数占比分别为51.37%和41.15%。对于露营旅行参与情况相关信息的进一步了解表明,59.10%的被访者一年只参加一次活动或几年参加一次活动。因此,本研究将这一类人归为“低介入人群”。另外还有约37.41%的人群每年至少会参加两次活动,我们将其归为“中等介入人群”。仅有3.49%的被访者会每月都去参加此类活动,这些人被归为“高度介入人群”。总的来说,这次抽样调查的结果具有较强的代表性和可靠性。
3 结果与分析
3.1 信效度检验与模型适配度检验
利用SPSS软件进行数据的可靠性评估,得到的结果是Cronbach’s Alpha系数为0.949,这表明该数据具备良好的信度且拥有较高的内在一致性。此外,我们还运用了AMOS 26.0程序来执行验证性因子分析(效度检测),其Sig值低于0.05,证明此调查问卷有足够的结构效应,即能够很好地聚集数据。所有潜在变量的CR值(组内相关系数)均处于0.640至0.889之间,而AVE值(平均平方抽取值)则位于0.389到0.728之间。然而,只有“动机→Q2”这一项中的CR值和AVE值偏低,但仍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满足最小要求,因此这个模型也具有凝聚效果。从测验结果来看,动机的方向对于吸引力的影响程度为0.836,动机与中心性的关联强度为1.149,动机与自我表现的关系强度为0.967,这些都表示旅游动机能明显影响旅游参与度;至于吸引力和获得感的联系,其路径系数为0.435,中心性和获得感的连接强度为-0.141,并不显著。同样,自我表现与获得感的关联强度为1.794,也不显著。最后,旅游动机对获得感的贡献率为-0.995,并未表现出显著性(详见表2)。测量模型总体拟合为:卡方自由度比(χ2/df)为3.797,拟合优度指数(GFI)为0.907,比较拟合指数(CFI)为0.948, 近似均方根误差(RMSEA)为0.084, 非规范拟合指数(TLI)为0.935, 标准化均方根残差(SRMR)为0.037。部分数据未达标准,因此需要对模型进行修正。
3.2 模型修正
结构方程模型估计结果显示:由于中心性对获得感的路径系数为负,P 值为0.299,大于临界值0.05,且不显著,中心性所在路径不成立;且旅游动机对获得感的路径系数为负,P 值为0.874,大于临界值0.05,且不显著,路径不成立。经修正后模型如图1所示。
3.3 修正后模型适配度检验
本研究进行了2个方向的中介效应测试:一是从露营参与动机到吸引力,再到获得感的影响;二是从露营参与动机到自我表现,再到获得感的影响,以验证修改后的结构方程模型中的这2个路径。经过调整和优化,测量模型显示出良好的适应性,具体参数如下:χ2/df 为2.666、GFI为0.950、CFI为0.976、RMSEA 为0.065、TLI为0.968和SRMR为0.024,所有这些数值都满足了预设的标准,因此整个模型具有较高的适用性和准确性。根据表3的数据,修正后的模型中AVE值和CR值也达到了预期要求,尤其是“动机→Q2”这一项的AVE值虽然略低,但也超过了0.36这个最低标准。
根据Chen等的方法[37]进行区分效度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原模型旅游涉入度层面分为吸引力、中心性和自我表现3个维度,各项参数检验均不如修正后模型。为了更好地凸显修正后模型各方面参数的优越性与适配性,将模型进行修改,分为二因子模型和单因子模型。二因子模型一将吸引力和自我表现合为同一维度,二因子模型二将自我表现和中心性合为同一纬度,二因子模型三则将吸引力和中心性合为同一维度,而单因子模型则将吸引力、中心性和自我表现合为1个维度,由区分效度检验测试结果来看,除被修改过的模型外,其他的模型都无法达到良好的适应效果,所有的适应标准都有所下降,并且已经通过了显著程度达0.001的显著性检测,这表明经过修订后的模型具有较高的区分效度。
3.4 假设检验
3.4.1 直接效应检验
露营参与动机对吸引力(β=0.896,P <0.001)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假设H1a成立;露营参与动机对自我表现(β=0.912,P <0.001)存在正向影响(显著),假设H1c 成立;吸引力对获得感(β =0.448,P <0.001)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假设H2a成立;自我表现对获得感(β=0.590,P <0.001)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假设H2c成立。由于动机对中心性的路径系数为1.149,中心性对获得感的路径系数为-0.141,不显著,故假设H1b、H2b不成立。由于模型适配度不符合导致路径“露营参与动机→中心性→获得感”被删除,不成立,所以假设H3不成立。同时,由于露营参与动机对获得感的路径系数为-0.995,不显著,故假设H4不成立。
3.4.2 中介效应检验
本研究使用当前被认为是最佳的中介效应检测方法———Boot-Strapping法[38]来检测旅游涉入度中“吸引力”与“自我表现”的作用。设定相关参数和判定准则,将重复采样数量设为5 000次,并保持置信区间的范围在95%以内,用这个区间内的值是否有零点作为判断依据。由表5的数据可知,从露营参与动机到吸引力的影响路径中,其效应M1(β=0.402)并未出现在95%的置信区间(0.098,0.618)里,因此可以确认间接效应M1具有显著性。路径“露营参与动机→自我表现→获得感”的效应M2(β=0.538)在95%置信区间(0.317,0.886),且不存在0,故间接效应M2显著。总效应M3(β=0.940)在95%置信区间(0.812,1.068)且不存在0,故效应M3显著。
4 结论与启示
4.1 研究结论
本文从露营旅游者的视角出发,借助结构方程模型,探究了露营参与动机、旅游涉入度及露营旅游者获得感之间的关系及露营参与动机对获得感的作用机制,共得出以下3点结论。
(1)露营参与动机对吸引力有正向显著作用(假设H1a得到验证),且吸引力对游客获得感有正向显著作用(假设H2a得到验证),吸引力在露营参与动机与获得感之间起到中介作用。这表明,露营参与动机可以通过促进露营者产生积极情绪,使得露营活动对露营者的吸引力得到增加,从而使露营者认同和依赖露营地,并提高自身的获得感。同时,露营参与动机对自我表现起到正向显著作用(假设H1c得到验证),自我表现对获得感具有正向显著作用(假设H2c得到验证),自我表现在露营参与动机和获得感之间起到中介作用。这说明露营者的参与动机可以促进其自我展示行为,露营地为露营者提供了展示自我的平台,通过对其人际圈中的成员进行“炫耀”或“展示”自我提升愉悦感和获得感。
(2)吸引力与自我表现对露营参与动机和获得感起到完全中介作用。在吸引力和自我表现中介变量的存在下,露营参与动机不能直接影响获得感,即露营参与动机通过吸引力和自我表现间接影响获得感。这表明,在缺乏吸引力和自我表现的情况下,露营者的参与动机并不会直接提升或降低其在露营活动中的获得感。
(3)在低、中涉入程度群体的旅游涉入度层面,中心性强度较低。这表明,对于初次或较少参与露营活动的露营者,露营活动在他们的生活中占据的分量较小,在进行娱乐活动时,并不会特意收集露营的相关信息或特意参与露营活动,即露营活动只是低、中涉入程度群体的“可替代品”而非“必需品”。
4.2 理论贡献与研究讨论
本文对露营旅游者出游动机各个要素进行了研究,发现“吸引力”是受旅游涉入度影响最大的要素,这与Kyle等[17]470 的研究结论相一致。Kyle等关于旅游动机的5个维度,其中有4个维度都是与外部影响的动机有关,关于内部影响的动机则讨论甚少。本研究在此基础上进行创新和补充,采用与Kyle等不同的量表,增加了“自我提升”和“内在兴趣”等内部影响的动机,丰富量表的形式与内容,使数据更丰富,结论更可靠且全面。
张宏梅等对旅游涉入度展开了研究,其研究中关于旅游涉入的维度有“娱乐/兴趣”“风险可能性”以及“风险后果”[18]1621。其研究对象“目的地形象”属于客观概念,与本研究的研究对象“游客获得感”这一主观概念并不一致,本研究认为旅游涉入度指的是“旅游者基于自身需求、价值观和兴趣感觉到事物的重要程度与相关程度”。因此在其研究基础上,将“风险可能性”与“风险后果”等不符合本研究内容的维度删去,采用了“吸引力”“自我表现”和“中心性”等维度制作量表并进行测量。Zaichkowsy等关于涉入度测量的结论[3]345 为本研究的结论提供了支持。根据结果显示,在露营参与动机与吸引力以及自我表现的作用机制中,影响最大的是获取提升自我的机会,其次是自身兴趣,影响最小的是同伴/亲戚对露营旅游的推崇。
以往的研究较少专注于旅游涉入度和获得感之间关系的分析,但已有学者指出[36]88 旅游涉入度正向影响旅游幸福感,这为本文研究结论提供支持。本研究聚焦于体现中国时代性和本土化特色的旅游参与度和获得感这一学术理念,以此为研究视点,探讨露营参与者的参与动机和涉入程度,并分析其与获得感之间的关联。同时,揭示了露营参与动机、旅游参与度及获得感之间相互影响的机制。本研究关于露营参与动机与涉入度的结论与以往研究[17]479相吻合,但本研究显示露营参与动机对中心性没有显著影响。而Kyle等的研究表明在不同的情境下,旅游动机和旅游涉入之间的关系会有所差异[17]480,这也为本研究的结论提供了支持。
4.3 实践启示
首先,露营地的开发应挖掘当地特色优势,注重特色风情发展以提高露营旅游者的兴趣,同时可适当提高露营的挑战性,以提升其吸引力。可以设置不同难度类型的露营项目,例如在露营中逐步减少露营参与者用于提升生活品质的工具,提升露营活动的挑战性,吸引露营参与者体验,以满足露营参与者不同挑战层次的需求。其次,露营地的开发与发展应重视游客的沉浸体验,保留当地自然风光并创新露营项目,通过搭建户外社交平台给予露营参与者自我展现的机会,让游客在深入体验的过程中丰富阅历、展现自我,满足其表现欲,从而提高其获得感。再次,露营地除注重物质设施层面的发展、满足游客的基本需求外,也要注重提高游客的参与感和受益感,适当降低参与露营活动的各种门槛,尽可能地让每一个露营参与者都能参与到活动中,保证活动的可参与性,从而提升其再游意愿,满足其精神层面的深层次需求。露营地也应注重满足游客全方位的多层次需求,以促进低、中涉入程度群体转化为高涉入程度群体,为露营旅游的发展提供十足的动力。最后,露营地应尽力提高更多游客的获得感,从而实现露营旅游产品从“游客手中的可替代品”到“游客心中的必需品”的转变。
4.4 不足与展望
本研究存在一些不足,主要体现为以下3点:首先,本次收集的401份有效问卷数据中,中涉入程度群体仅占37.41%,高涉入程度群体仅占3.49%,由于露营旅游属于小众且不太热门的旅游种类,中、高涉入程度群体数量偏少。其次,本文调查问卷中,中心性有关题项与中、高涉入程度群体相关性较强,可能对研究结果影响较大。在对回访者的访谈中,有高涉入程度回访者表示:“感觉露营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了,每几个星期就去一次,每次的感受都不同,每次都有新发现,都有新收获,参加露营对我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这表明,高涉入程度群体具有高强度参与露营活动的经济能力和空闲时间,其中心性也偏高。最后,露营参与动机的范围较广,未来研究可以考察更广泛的动机范围在旅游涉入度的作用下对游客获得感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