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科和美育双重视域下研究型校园戏剧质性研究
2024-09-23李英孙天琦
[摘 要]研究者采用问卷调查、焦点团体访谈、现场观演问答、投票和观察法五种方法,对参与两部校园戏剧演出的10名学生演员和420名学生观众进行质性研究。研究发现,校园戏剧引领了一场学习革命,可概括为“一个模式、两个驱动、三个还原”,即在美育情境中采用交流模式,以成果和创新为驱动,把学习对象还原为生活世界,把学习方法还原为具象认知,把学生从“沉默的他者”还原为知觉主体。
[关键词]研究型校园戏剧;新文科;美育;学习革命;生活世界;具象认知;知觉主体
[中图分类号]G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437(2024)16-0001-06
一、问题的提出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对“十四五”时期至2035年教育发展作出重大部署,提出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的明确要求,并强调要提高高等教育质量,到2035年建成教育强国。教育部在2018年明确提出包含“新文科”在内的“四新”概念,在2019年启动“六卓越一拔尖”计划2.0,在2021年发布《新文科研究与改革实践项目指南》,均标志新文科建设的全面推进。2021年,教育部公布了首批认定的1011个新文科研究与改革实践项目,表明新文科建设迈向实操阶段。但是有学者指出,绝大多数立项仍然是采用大数据、云计算和人工智能等新技术之“新瓶”盛装现有文科之“旧酒”,对新文科的阐释不但在语义上重叠性高,而且基本事实与逻辑没有多大变化[1]。新文科建设的目标是适应新时代哲学社会科学发展的新要求,推进哲学社会科学与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交叉融合,构建世界水平、中国特色的文科人才培养体系。因此与新形式相比,新文科建设更需要新思想的引领和新价值的塑造。党的二十大报告为高校教育事业发展提供了根本遵循,强调高等教育要全面提高人才自主培养质量,着力造就拔尖创新人才。那么,具体到一个学科、一个专业、一门课程,新文科究竟怎么“新”?
2020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全面加强和改进新时代学校美育工作的意见》,提出进一步强化学校美育育人功能。作为拥有戏剧和外语专长的一线大学教师,研究者在2021年至2022年长达20个月的时间里,依托所授课程,与选课学生共同制作了两部校园戏剧,并在校内外进行三场演出,在实操过程中摸索新文科建设的可行性方案和可持续性发展路径,让新文科之“新”看得见、摸得着、做得出、写得下。在演出过程中,研究者基于戏剧制作和观演交流两大模式,采用问卷调查、焦点团体访谈、现场观演问答、投票和观察法五大方法进行资料搜集、记录、整理和分析,对参与戏剧演出的10名学生演员和420名学生观众进行质性研究,考量研究对象对研究型校园戏剧的接受度、适应度等,提出美育驱动新文科产学研融合的发展路径,推动研究型校园戏剧与现象学进行理论对话,使研究获得理论意义。
本研究的具体目的如下:(1)对研究型校园戏剧案例进行质性研究,分析其效度、信度和可推广度,为实践提供参考和借鉴。(2)发现当代大学生在学习目的、方法和成效等方面的变化与诉求,提出美育驱动新文科产学研融合的发展路径,并展示实操过程。(3)与现象学开展理论对话,指出研究型校园戏剧正在引发一场学习革命。
二、研究方法与资料来源
(一)研究对象
本文研究对象是分别参与过两场研究型校园戏剧活动的430名在校大学生,其中包括420名观众和10名演员。研究型校园戏剧《哥本哈根》和《北京一号》的制作和演出都发生在校园,作为戏剧理论课程的实践环节,由任课教师担任编导,由选课学生制作演出,学生志愿者担任剧务,全体演职人员获得“志愿北京”志愿时长,观众通过博雅课堂观看演出。
“研究型”包含两层含义,即把前期科研成果①应用于舞台实践,同时在演出过程中对观演双方进行质性研究。质性研究工作围绕演出展开。观众入场时志愿者向其发放调查问卷和宣传单,研究者在演出开始前对调查问卷作解释性说明,观众填写问卷即视为同意参与研究;电子问卷即时回收,纸质问卷在演出结束后统一回收。尽管观众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但演员才是本研究的关键知情人(key informants)暨抽样对象。抽样并非一次性完成,演员在彩排结束后自愿填写问卷,三位主演在演出前接受“央广网”记者的集体访谈,演出结束后回答观众现场提问。
研究型校园戏剧在制作和演出中突出时政化语境。2021年6月10日晚7时,《哥本哈根》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术交流中心上演,庆祝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剧组在深入调研“两弹一星”工程的基础上,对当代英国科学剧《哥本哈根》(Michael Frayn,Copenhagen,1998)进行跨文化改编,使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研制的故事与世界第一颗原子弹研制的故事形成鲜明对比,把科学和历史转化为道德辩论场域。2022年11月12日晚7时,原创历史剧《北京一号》在校音乐厅上演,庆祝建校70周年。“北京一号”是中国自主研制的第一架轻型旅客机,《北京一号》取材于这一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历史事件,对飞机制造工艺和技术创新进行全方位深入拓展,塑造中国第一代航空航天人群像。
(二)资料收集、分析方法
资料收集的主要方法是问卷调查法。研究者开发了3份调查问卷——《哥本哈根》和《北京一号》的观众问卷,以及《北京一号》的演员问卷。3份问卷都包含定量和定性问题,二者互为补充,用于评估研究型校园戏剧的效度、信度和可推广度。《哥本哈根》观众问卷包含3个人口统计问题(年龄、教育和职业)、3个接受性或适应性问题以及4个观点或影响性问题。120名在校学生(场地满员)观看了演出,收回113份有效问卷,其中106人(94%)年龄在18~25岁之间。《北京一号》的观众问卷和演员问卷都包含2个人口统计问题(年龄和教育)以及13个观点或影响性问题,其中2个问题涉及行为意向,11个问题涉及意识、理解和态度的变化。300名在校学生(文科课程的最大容量)观看了《北京一号》演出,收回20份有效问卷,其中17人(85%)年龄在18~25岁之间。10名演员都填写了演员问卷,他们的年龄都在18~25岁之间。此外,研究者还在《北京一号》第四幕的辩论场景中插入了一份现场投票:“‘多用途飞机’和‘单用途旅客机’两个方案,支持哪一个?”收回82份有效投票。
采用观察法时,研究者尤其注意“取景”距离,在日常排练中采用“中景”距离,尽可能贴近研究对象的真实生活,进行双主体式互动;在现场观演问答和焦点团体访谈时,与之保持“远景”距离,让研究对象尽可能自由自主地表述;而演出时,研究者在后台采用“近景”观察法。
研究者在资料分析部分采用分析归纳和连续比较两种方法,对定量数据采用描述性统计分析,对定性数据采用专题分析,特别是确定关键主题和概念的方法[2],通过对原始资料的层层归纳,提炼出本土化或贴近原始资料的概念。在理论对话部分,除了使用“生活世界”和“具象认知”等既有概念,还从原始资料中提炼出“知觉主体”和“学习革命”等全新认识或概念,把话语所描述的内容还原为错综复杂的教育现实。这种组合策略不但丰富了研究发现,而且有助于研究者从在校大学生的角度阐释研究型校园戏剧的效度、信度和推广度。
三、结果与讨论
本部分分析定性数据。对照研究收回的《哥本哈根》观众问卷、《北京一号》观众问卷和演员问卷,研究者发现在研究型校园戏剧活动中,学习目的和学习方式都涌现出全新概念,即“创造、交流、生活”与“情境化、具象化和交叉性”。下面具体分析受访者对研究型校园戏剧的接受性、适应性,以及受访者意识、理解、态度的变化和行为意向。
(一)创造、交流和生活
资料分析表明,在校大学生的学习目的已经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可以进一步提炼出“创造”“交流”和“生活”三个概念。演员问卷调查结果表明,在戏剧课程学习的四个层面中,受访者最感兴趣的是“戏剧表演”(占比40%),“戏剧创作”和“戏剧批评”次之(分别占比30%),“戏剧理论”排在最后(占比20%),而现行教学体系一般以批评为主、理论为辅,极少包含表演和创作,主要考核方式是学术论文写作。受访者认为,理想的戏剧课程是在教师的引领下,把戏剧学习的若干层面结合起来,由浅入深、由表及里,课堂与舞台结合、学习与创作结合;首要诉求是情境化实践,其次是深度思考,新诉求是把创新能力和审美水平同时纳入考核体系。简言之,学生理想的戏剧课程是在真实的生活场景中,把舞台实践与深度思考有机结合,以提高创新能力和审美水平。
观众问卷调查结果显示,最受欢迎的戏剧活动是“研讨”(占比55%),其次是“创作”(占比50%)、“表演”(占比40%)、“舞美设计”(占比35%)和“剧本诵读”(占比30%)。戏剧具有双重文本性,创作、表演和舞美设计都是从无到有的创造性活动,因此,对比演员问卷调查结果和观众问卷调查结果可以发现,演员把创造性活动放在首位,观众把思考放在首位,把创造性活动放在其次的位置。
经统计与分析,研究者把演员问卷受访者喜欢戏剧表演的原因分为五大类,即建立社交网、情感体验、人生体验、具象认知和艺术欣赏,并进一步提炼出“交流”这一核心概念。学习已经超越课堂教学范畴,延伸到真实校园生活的各个方面。校园戏剧活动提供了反思生活经验的契机,虽然不会立即改变参与者的态度或行为意图,但在增进交流、促进身心健康、建设积极健康的校园生态中具有潜在优势。演员问卷受访者在校园戏剧活动中的收获可以概括为知识、认识、感悟和行动四个类别,并在时间维度上进一步提炼出“历史”“当下”和“未来”三个属性。历史引发感悟,激发当下的行动,对过去的认识以及对未来的规划都必然作用于当下现实生活。大学生在交流中学习,在学习中创造,在创造中收获成长。
(二)情境化、具象化和交叉性
随着在校大学生学习目的更新迭代,学习方式理应与时俱进。研究发现,情境化、具象化和辩证性成为全新学习方式的前提条件、基本手段和落脚点。《哥本哈根》观众问卷的受访者都有观看戏剧(曲)的经历,普遍具有参与戏剧活动的经验,“话剧”(占比46%)和“小剧场实验戏剧”(占比80%)分别是《哥本哈根》与《北京一号》受访者最喜欢的戏剧类型,表明在校大学生对校园戏剧的接受性和适应性良好,这是把学习对象还原到真实情境之中、把课堂与舞台结合起来进行开放式实践性教学的前提条件。
《北京一号》和《哥本哈根》都是典型的“科技剧”,即以戏剧形式讲述中外科学技术史上的奇闻大事、科技创新以及科学家的家国情怀,具有突出的交叉学科特征。在科技与艺术学科互融的基础上,《北京一号》还通过历史与当下的时空交错,激发观众多元跨界体验。观众问卷调查结果显示,90%的受访者喜欢历史与当下彼此时空交错的戏剧结构,70%的受访者对历史事件感兴趣。《哥本哈根》观众问卷调查结果显示,66%的受访者对历史人物或历史事件“(非常)感兴趣”,科学之谜和历史事件能够唤起观众好奇心,但人物的思想和情感更能引起观众共鸣,观众更关注两位科学家的立场及其选择,在生活经验、人生体验以及对生命的深层追问上与人物共情。与“大”历史相比,具象化的“小”故事更容易引起观众共鸣。
《哥本哈根》通过学科、时空和文化三重交叉,把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研制的故事与世界上第一颗原子弹研制的故事进行对比,辩证阐释科技发展效用和科学家使命——“科学是一把双刃剑”“科学技术的应用要造福人类”“科技的发展应为了创造更好的生活,而不是摧毁生活”“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国籍”“科学家应有良知”“不仅要勇于探索,也要为国家人类着想”“面对道德困境时做自己不后悔的选择”……尽管“北京一号”采用了多用途旅客机的方案,但76.83%的受访者支持单用途旅客机方案,表明交叉性在辩证思考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无论是跨学科还是跨时空、跨文化,只有从形式下沉到内容,才能打破认知壁垒,激发多元跨界创新,以辩证思考取代知识传授,取得跨界突破和创新,在真正意义上实现科技赋能人文。
四、理论对话
对研究型校园戏剧案例进行质性研究,让研究者再一次从真实世界走向理论世界,提出以美育驱动产学研融合的新文科发展路径,指出新文科是一场学习革命。
(一)研究型戏剧
在英国和美国,研究型戏剧已广泛应用于医疗卫生、心理健康[3]、语言学习[4]和伦理研究等领域,在教育方面尤其显著,如健康教育、艺术教育[5]和民族文化教育[6]。戏剧已经成为社会生活的一部分,不仅在思想交流中被广泛使用,而且与不同学科有效交叉融合,如社会科学、教育学、人类学、难民研究和国际救援等[7]。分析《北京一号》演员问卷和观众问卷的调查结果可以发现,100%的受访者愿意了解更多航空航天故事;观众问卷中,70%的受访者对历史事件感兴趣,50%的受访者对戏剧故事感兴趣,50%的受访者对科学制造感兴趣;100%的受访者“希望有更多的观演互动”,其中65%的受访者“愿意参与观演互动”。观众一方面认可研究型校园戏剧形式,另一方面也从内容制作和审美角度提出了更高的期许和要求。
研究型校园戏剧不仅丰富了我们的经验,而且还提供了一种替代性教育策略,在意识、理解和态度等方面都产生了积极作用。校园戏剧在安全、舒适的环境中,为观众提供真实世界的人与事的生动信息,引发其思考并产生全新的认识。更重要的是,戏剧活动是令人身心愉快的审美体验,其关键信息被参与者保留的时间更长,使教育过程更便捷、高效。校园戏剧活动不仅能够更广泛地传播信息,而且促进了原本可能不会发生的讨论。一些参与者在演出结束后的一段时间内仍然持续讨论故事内容,可见这一审美活动产生的效果具有良好的可持续性。
校园戏剧美育在新文科建设中的作用始终未被完全开发出来。在2023年全国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吴为山在提案中倡导全面性和终身性的全民美育,探索文化与教育、文化与科技互促融合,提升社会参与度,助力文化强国[8]。在时政化内容制作、仪式性审美以及戏剧沉浸上下功夫,以美育推动产学研融合,从学科导向转向需求导向,从专业分割转向交叉融合,从适应服务转向支撑引领,产学研三位一体,向教学要成果、要价值引领、要社会影响、要经济效益,是新文科“曲高亦和众”、提升生产性、服务全社会的有效途径。
在校园演出前,《哥本哈根》剧组应海淀区某街道社区党委邀请,以支部共建形式深入社区,在活动中心进行了首场公益性演出。剧组对观看演出的离退休干部、职工中的党员(100名)做了问卷调查,收回有效调查问卷44份,其中36人(82%)年龄在50岁以上,30人(68%)为企业退休人员。与在校大学生观众相比,社区党员的受教育程度和观看演出频次均低于在校大学生,而且参与戏剧活动的类型主要集中于京剧、话剧和地方戏曲。但是,这批老党员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同龄人,其中的很多人在20世纪50年代为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的成功爆炸做出了贡献,对制造原子弹的认识比在校大学生更加深刻。例如,有人说制造原子弹“是政治博弈”,提出“科学发展到了一定程度,考虑的不应只是科学本身,还应兼顾人类命运的发展”。这些认识给研究者和大学生带来了更多启发,引起深入思考。演出结束后,有老党员向剧组索取了更多宣传册和调查问卷,要和家庭成员继续讨论这些问题。为历史的见证者演出,意义更加重大,这是历史故事,也是他们自己的故事。《哥本哈根》公益性演出在全民美育上迈出了第一步,初步探索出新文科产学研深度融合的可行性。新形势下,在学科建设中创新课程内容供给,强化课程实践,探索课程输出端建设,着力推动产学研“三位一体”融合发展,是新文科可持续发展的必要保障。
(二)学习革命
美育提供的情境价值激发学生调用其人生经验,在表演中把思考具象化,从生活到创作,再回到生活。新文科的立足点是人才培养,这就要求把学科建设还原为学习本身,借用现象学方法论,即“回到事物本身”,把学习权利还给学习主体,相应地把学习对象还原为“生活世界”,把学习方法还原为“知觉”。简言之,“新”的本质是学习革命。
“生活世界”概念和“还原”思想最初来源于胡塞尔(Edmund Husserl)《形式和先验的逻辑》(Formal and Transcendental Logic,1977)一书。“生活世界”有两种含义:一是作为经验实在的客观生活世界,二是作为纯粹先验现象的主观生活世界。存在主义现象学派代表人物梅洛·庞蒂(Merleau⁃Ponty)批判了胡塞尔主客二分的意识现象学,更加关注经验的潜在内容,建立了知觉现象学,通过人的身体感知实现从认识论到存在论的转向,用“知觉世界”取代胡塞尔“生活世界”——世界是本质,知觉是方法。学习的对象不是预先存在的真理,学习是引入真理的行为、重新看待世界的路径[9],学习的有效性与意义最终要回溯到现实世界。与之相反,当下人文学科采用实证主义和客观主义,只“将客观上可确定的东西看作真的”[10],只确定世界事实上是什么,却放弃、压抑了对根本性意义的思考,抛弃了对自然世界的直观性认识,致使客观真理和实证主义横亘在知觉和世界之间。当学习不再与世界或生命直接关联,学习者不再思考人存在的意义等不确定性问题,学习本身就已经丧失了现实意义和生命意义,学习者也被“事实化”,成为事实学科和实证主义的研究对象,即“事实”或“物”。
然而,人并不是单纯的“事实”或“物”,人的主体性是身体,是肉身化的心灵,而且“自然界中已经存在着一种直观性和非直观性之间的张力”[11]37,这种张力可以被知觉捕捉。我们对事物的知觉是直观的,是对处于视域中非直观给予的一种预期,正是通过这种预期,事物才能被知觉[11]10-11。在情境化学习中,世界通过视域以“透视的方式”显现给意识,而在现有学科体系下,意识以“去除透视”的方式获得对世界的经验,这种去除透视的活动本身已经是一种客观化[11]37-38。自我和世界不可分割地交织在一起,且存在置于本质之上,“是一种‘运动’,通过这个运动,将自己参与到身体和社会环境中,形成对世界的观点”[12]。把世界放到知觉情境中去认识,知觉主体以身体认识知觉对象,通过知觉获得意义,这个过程使知觉主体成为其自己。
五、结论
数字时代的高等教育面临前所未有的变革,包括新文科在内的“四新”是吹响教育改革的先锋号,是培养推动社会乃至时代进步的各类人才,满足行业、产业发展的紧迫需要,引领高等教育人才培养模式改革创新的中国方案。研究者拆解新文科建设思路和发展要求,在一门具体课程中逐一落实,在质性研究中与新文科、研究型戏剧和现象学理论与方法论展开对话,发现新文科建设归根结底是一场学习革命,用“一个模式、两个驱动、三个还原”概括,即在美育情境中采用交流模式,以成果和创新为驱动,把学习对象还原为生活世界,把学习方法还原为具象认知,把学生从“沉默的他者”还原为知觉主体。
在研究型校园戏剧制作和演出过程中,研究者始终在教室、排练室、校园、演出场馆等研究现场,秉持包容的态度和价值中立的方法论准则,与研究对象进行真实的互动和交流,对其行为和意义建构获得解释性理解,通过细致的观察、记录和深描,获得第一手资料。在真实的校园戏剧活动中,还原错综复杂的教育现实,无论对研究者还是对研究对象,都具有非凡的意义,能够帮助研究者深入描述并理解研究型校园戏剧交流操控模式,为高等教育人才培养模式改革创新提供参考,也为让更多大学生有意识地发现个人的交往理性做出重要贡献,通过达成互为主体的二者之间的相互理解,使研究获得实践意义,帮助人类社会更好地行进在第三条道路上。
注释:
①《哥本哈根》的舞台设计采用《〈哥本哈根〉心理空间网的意义构建》[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学报,2022,33(1):124-135]一文提出的理论模型。《北京一号》采用《场景剧的心理空间构建——以〈鬼魂奏鸣曲〉为例》[认知诗学,2019(2):38-45]一文提出的场景剧形式。
[ 参 考 文 献 ]
[1] 储朝晖.警惕“新文科”沦为形式化学术[N].中国科学报,2021-11-23(5).
[2] SILVERMAN D. Doing qualitative research: a practical handbook[M]. London: Sage Publications, 2005.
[3] HARARI M D. "To be on stage means to be alive" theatre work with education undergraduates as a promoter of students' mental Resilience[J]. Procedia ⁃ social and behavioral sciences,2015(209): 161-166.
[4] WAGER A, BELLIVEAU G, BECK J, et al. Exploring drama as an additional language through research⁃based theatre[J]. Journal for performative teaching, learning, research, 2009, III(2): 47-60.
[5] SEKO Y, OH A, GOBERDHAN K, et al. Transitions theatre: creating a research⁃based reader's theatre with disabled youth and their families[J]. Qualitative health research, 2022, 32(14): 2147-2158.
[6] BIRD J, DONELAN K. An interactive ethnographic performance: using research⁃based theatre and drama pedagogy to enhance meaning making[J]. Research in drama education, 2020, 25(1):1-18.
[7] BENTHALL J. Enlarging the context of anthropology: the case of anthropology today[M]//MACCLANCY J, MCDONAUGH C. Popularizing anthropology. London: Routledge, 1996:135-141.
[8] 央视网.两会同期声:推进全民美育 助力文化强国[Z/OL].(2023-03-09)[2024-03-15].https://tv.cctv.com/2023/03/09/VIDEyS4OP9DTveeRtpOZ0bpD23⁃0309.shtml.
[9] MERLEAU⁃PONTY M. Phenomenology of perception[M].London: Routledge, 2012:[Ⅹ][Ⅹ].
[10] 胡塞尔.欧洲科学的危机与超越论的现象学[M].王炳文,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16.
[11] 胡塞尔.生活世界现象学[M].倪梁康,张廷国,译.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2.
[12] MERLEAU⁃PONTY M. Sense and non⁃sense[M]. DREYFUS P A,Translator. Illinois: Northwestern University Press, 1992:72.
[责任编辑:雷 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