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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场所乐趣:文献综述与研究展望

2024-09-22孟雪杨倩

【摘 要】论文回顾了工作场所乐趣的现有研究,阐述了工作场所乐趣的概念、类型和测量,并梳理出工作场所乐趣的影响因素和结果,影响因素分为个体因素和外界因素,影响结果分为积极和消极两个方面,最后讨论了工作场所乐趣研究的未来发展方向。

【关键词】工作场所乐趣;影响因素;影响结果

【中图分类号】F272.9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1069(2024)07-0057-03

1 引言

由于社会文明的进步及文化层次的提升,现代人的物质需要已获得初步满足,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在低层次需要获得满足后,人们就会开始追求更高层次的需求。当前,受到我国传统工作思想“勤勉努力”的启发,工作日益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主要部分。所以,当人们在寻求精神方面的充实时,工作不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的一种谋生手段,也是人们追求高质量生活的方式。工作环境质量已成为招揽人才及影响员工创新行为的关键要素,员工对办公场所的娱乐活动,如团建、工作中的自主性,有着更高的重视程度和渴望水平。总之,员工越来越重视工作场所乐趣的存在,对于企业而言,员工在物质和精神需求均得到满足后,会更有工作激情。

在20世纪70年代,一种革新性的企业文化悄然萌芽,该文化的显著特征在于其对娱乐元素的强调以及对传统框架的突破,为职场环境注入了前所未有的活力与趣味性,从而促进了工作氛围的积极转变。工作与玩乐的结合受到了员工的喜爱,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员工的工作热情、工作投入、创新行为,促使企业成功。实践表明,企业越来越重视工作场所乐趣的存在。例如,苹果公司为员工提供自由舒适的工作环境;以“乐趣文化”著称的美国西南航空公司,在工作场所中营造“快乐、尊重”的氛围。这种创造愉快工作环境的做法有助于振奋员工的斗志,提升工作满意度,促进创新行为的产生[1]。

本文从工作场所乐趣的概念、类型、测量、影响因素、影响结果及展望等方面对工作场所乐趣的文献进行了综合审视与评价,其目的是提高对该领域研究感兴趣的研究人员的认识,进而促进该领域研究的进步。

2 工作场所乐趣的概念、类型及测量

2.1 工作场所乐趣的概念

在20世纪80年代,工作场所乐趣的概念首次被提出,但从现有研究来看,学者仍然在探索这一概念的界定。在第一篇关于工作场所乐趣的论文中,Ford et al.[2]将工作场所乐趣定义为一个旨在积极促进、启动并维系多样化愉悦活动的工作环境,此环境能够激发团队及个体层面的正面情绪与行为表现。McDowell[3]在Ford et al.给出的原有概念的基础上进行了深化,他提出,组织内部所倡导的乐趣活动,其范畴并不局限在与工作直接相关的活动,而是可以跨越这一界限,涵盖更广泛的乐趣活动。Fluegge[4]在2008年提出,工作场所的乐趣应被理解为那些能为员工带来快乐体验、含有幽默或娱乐元素的活动。Michel et al.[5]根据前人的研究,将工作场所乐趣定义为具有社交、玩乐和幽默性质的活动,这些活动可能触发个人的满足、愉悦、成就感等积极感受。

从现有研究来看,虽然工作场所乐趣没有统一的概念,但是对于其核心含义的认识是基本一致的。大部分学者认为,工作场所乐趣是指在工作中能够提供娱乐、享受、快乐的一系列乐趣活动的总称,这些活动并非必然与工作有关,并带有社交、人际交往和任务执行的属性。

2.2 工作场所乐趣的类型

在初步探讨工作场所乐趣的学术领域内,众多学者依据乐趣活动的发起者视角,对工作场所中的乐趣进行了细致的分类与界定,从而构建出多元化的乐趣类型。国外学者Bolton et al.[6]将工作场所乐趣细化为组织主导型与员工自发型两大类别,为后续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石。值得注意的是,员工自行发起的乐趣活动,更为深刻地反映了职场环境中个体成员对于愉悦体验的内在需求与渴望。Plester et al.[7]将工作场所乐趣分为3类,分别为有机乐趣、管理乐趣、任务乐趣。随着工作场所乐趣的相关实践和理论逐渐丰富,Cook[8]依据适用对象的不同及乐趣活动发起过程的不同,将工作场所乐趣分为组织自发、社会自发、组织计划和社会计划4种类型。学者汪亚明等[9]将工作场所乐趣分为4个维度,分别为社交型乐趣、放松型乐趣、辅助型乐趣和福利型乐趣。于玲玲[10]根据乐趣活动发起人和与工作任务的相关性,将工作场所乐趣分为4种类型,分别为辅佐性工作场所乐趣、福利性工作场所乐趣、愉悦性工作场所乐趣和社交性工作场所乐趣。从不同角度划分工作场所的乐趣种类,能够全面揭示乐趣的核心特性,有助于将乐趣的理论研究与实际应用相结合。

2.3 工作场所乐趣的测量

目前,工作场所乐趣大多通过问卷调查方法加以测算,而随着工作场所乐趣的种类得以划分,量表也将由单维度形态逐渐发展为多维形态。单维度量表主要面向由组织所发起的活动形式,例如,Ford et al.开发了一个包含10个题项的量表用来衡量10种活动形式,Karl et al.[11]则根据11种活动形式发布了一个包含约40个问卷题项的测评量表。相应地,多维度工作场所乐趣量表以组织发起和员工发起的两种乐趣为基础来进行开发。首先,目前被广大学者所认可的McDowell开发的四维度量表,包含社交活动、庆祝活动、个人自由和整体乐趣;其次,在此基础上,后续研究也开发出了相应量表,如Tews et al.[12]将工作场所乐趣划分为3个维度,分别是乐趣活动、同事社交和领导支持;最后,我国学者汪亚明等开发了一个四维度的量表,共19个题项。

3 工作场所乐趣的影响因素

本文系统整合了工作场所乐趣的实证研究,从动因至效应的逻辑链条出发,影响因素被细化为个体层面的内因以及外部环境的外因两大维度。

3.1 个体因素

①年龄。近年来,“90后”员工逐渐成为各行各业的主力军,其更加注重工作与生活的平衡,且物质需求已经得到基本满足。年轻化的员工群体普遍表达了对在工作中融入趣味性与幽默元素的强烈愿望,希望通过此类活动实现精神上的愉悦与放松,这也增加了工作场所乐趣。Lamm et al.[13]围绕年龄因素开展调查,研究表明,婴儿潮一代、X一代、Y一代这3个不同代际群体对工作场所乐趣的态度有所差异。我国学者王聪颖等[14]的研究表明,不同年代的人对工作场所乐趣持有不同看法。②个性特质。研究揭示,相较于内向者,外向者更为强烈地渴望工作场所充满乐趣。在医疗行业员工的研究中,Karl et al.研究发现,人的性格特征能够影响其对工作乐趣的感知,那些性格开朗、情绪稳定的员工在工作中通常能体验到更多的快乐,并收获愉悦感,感受到的积极情绪也更为丰富。具体而言,那些性格开放、情绪调控能力强的员工不仅能够在日常工作中频繁地体验到更高水平的快乐情绪,还倾向于收获更为持久的愉悦感受,进而促使他们的工作环境中弥漫着更为浓厚且多层次的积极情绪氛围。

3.2 外界因素

①组织类型。当前的研究指出,组织类型的多样性导致其内部孕育出各具特色的组织文化,这种文化的差异性显著地反映在不同性质组织在尝试将乐趣元素融入职场实践时所面临的独特挑战之中。Ford et al.通过分析营利性机构与非营利性机构在开展趣味活动方面的差异,认为营利性机构通常更频繁地组织娱乐活动。这一发现强调了理解并尊重组织文化差异的重要性,在设计和实施职场乐趣策略时,必须充分考虑并灵活应对不同组织类型所特有的挑战,以确保这些策略能够有效地增进员工福祉、提升工作满意度,并最终推动组织的整体发展。②组织信任。如果员工对管理层或同事间缺乏信赖,可能会诱发疑虑和畏缩等负面心理,不利于增加工作场所乐趣。Karl et al.发现,组织信任水平越高,员工对工作场所乐趣的感受越积极。Pryor et al.[15]在2010年的研究同样支持这一点,提出组织内部的信任水平能够显著作用于员工在参与愉悦性活动时的主观评价,进而对其整体乐趣体验产生深远影响。

4 工作场所乐趣的影响结果

学者们早期普遍接受工作场所乐趣主要产生积极影响的观点,其后研究证明乐趣也可能产生消极影响。通过梳理相关研究发现,大多数学者探究工作场所乐趣所带来的积极影响,该影响主要作用于个体和组织两个层面,而对于乐趣可能带来的消极影响,相关实证研究较少。

4.1 产生积极影响

在个体层面,工作场所乐趣的积极作用效果主要体现在员工的工作满意度、积极情绪、敬业度、反馈寻求行为、创新行为、创造力、创新绩效等方面。Lamm et al.和Karl et al.的研究均支持工作场所乐趣能提升员工的工作满意度这一观点。杨洁等从情感和资源两个角度出发,研究发现工作场所乐趣能有效地促进创新行为。石冠峰等[16]的研究显示,工作场所乐趣与员工创造力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

在组织层面,工作场所乐趣的作用效果主要体现在塑造轻松愉悦的组织氛围,降低离职率和减少组织人际冲突,增加组织嵌入、组织绩效和团队信任等方面。无论是职场中组织起来的乐趣还是员工自行产生的,其宗旨都是力求带来愉悦和快乐的体验。当员工所在的工作场所开展乐趣、玩乐活动时,有利于提高组织凝聚力,也能吸引新员工,有效降低员工流失率。

4.2 产生消极影响

根据过犹不及效应,工作场所乐趣也会带来消极影响,但这方面的研究相对较少且以探索性研究为主,实证分析较少。于玲玲等学者指出,由于领导者对工作场所乐趣的认知错误,工作场所的乐趣可能导致管理层对员工产生负面看法,采取惩罚措施,以及增加员工的精力耗尽感。此外,频繁参与娱乐活动可能引发资源过度消耗,若未能获得及时的资源补充,可能削弱员工的创新意愿。杨洁等[17]通过实证研究发现,乐趣活动和创新行为之间存在倒“U”型关系,乐趣活动过多时,反而不利于创新行为的产生。

5 研究展望

本文回顾了关于工作场所乐趣的现有研究,国内外的研究者对于工作场所乐趣的影响因素、结果变量有了一定的研究并取得了相应成就。鉴于全球经济态势与国内经济环境的动态演变,研究焦点已显著转移。展望未来,工作场所乐趣的探究将聚焦于以下几个核心方向。

5.1 概念范围将进一步拓展

当前的研究已明确阐释,工作场所乐趣作为一种普遍适用的活动形态,能够跨越企业界限,渗透至各类组织当中,激发其内在活力并驱动企业的变革进程。然而,值得注意的是,众多学者往往将研究目光聚焦于初创企业与成熟企业的乐趣效应,却相对忽视了这一要素在处于衰退阶段企业中的潜在作用。鉴于企业性质、发展阶段及外部环境的多样性,工作场所乐趣展现出了差异化的特性与影响。鉴于此,有必要对工作场所乐趣的概念边界进行更为广泛和深入的拓展与探索。

5.2 量表测量将更加本土化

当前,对于我国环境下工作场所乐趣的学术探索,多数研究者倾向于采用源自海外的既有量表作为分析工具,且已使用近20年。虽然近年来国内学者门志芳等[18]、汪亚明等针对我国特定背景,已设计出工作场所乐趣的测量工具,然而该量表尚未获得学术界的普遍认同。因此,后续研究亟需通过更加多元化的实证调查来填补当前工作场所乐趣研究领域的空白与不足。

5.3 进一步深化跨层次研究

有学者曾指出,不同维度的工作场所乐趣不在同一层次上,然而现有研究都集中在个体层次上,忽略了组织层次或者团队层次可能存在的变量。所以,后续研究可以建立一个包含“组织管理活动—个人乐趣感知—员工态度行为”的层次结构的模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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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Robert C Ford,F.S. McLaughlin,J.W. Newstrom.Questions and answers about fun at work[J].Human Resource Planning,2003,26(4):18-33.

【3】Tiffany McDowell.Fun at work: Scale development, 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 and links to organizational outcomes[D].San Diego:Alliant International University,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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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John W. Michel,Michael Tews,David Allen.Fun in the workplace: A review and expanded theoretical perspective[J].Human Resource Management Review,2019,29(1):98-110.

【6】Sharon C. Bolton,Maeve Houlihan.Are we having fun yet? A consideration of workplace fun and engagement[J].Employee Relations,2009,31(6):556-568.

【7】Barbara Plester,Helena D. Cooper-Thomas,Joanne Winqui1008edaa51e2d29bc126a86ea405c1a6st.The fun paradox[J].Employee Relations,2015,37(1):380-3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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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汪亚明,唐杰,刘文彬.基于混合方法的工作乐趣分类模型构建及其效用的实证研究[J].运筹与管理,2017,26(4):185-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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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杨洁,吴茂娟,黄勇.乐趣活动对员工创新行为的倒“U”型影响——基于工作投入和工作自主性的作用[J].管理评论,2023,35(8):255-267.

【18】门志芳,杨玉刚,李雪丽.工作场所乐趣与组织绩效的关系研究[J].佳木斯教育学院学报,2012(4):3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