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语期刊对区域国别学科智库功能的实现路径及问题

提 要：区域国别研究丰富了外语学科的内涵，同时也促进了外语类期刊传统功能的智库性转向。本文分析“隐性功能呈现”“刊物、栏目显性设置”“‘外语+’范式”“智库学术共同体建构”等当下外语期刊智库功能实现的4种方式。同时从“期刊学术性与智库可操作性的差异”“智库功能的倾斜与均衡”“学术话语与公共话语权力结构”等方面探讨现存的问题。本文指出，“外语核心力+国家意识+地方性+跨学科”是未来外语期刊区域国别智库功能实现的增长点与亮点。

关键词：外语期刊；区域国别；智库功能；实现路径

中图分类号：H0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0100（2024）04-0106-6

DOI编码：10.16263/j.cnki.23-1071/h.2024.04.014

Study of" Paths and Problems for Foreign Language Journals to Achieve the Think-Tank Function of Country and Area Studies

Ji Xiu-ming

（Academic Journal Center， Dalian University of" Foreign Languages， Dalian 116044，China）

Country and area studies have enriched the structure of the discipline of foreign language studies， and have accelerated the process of foreign language journals’ think-tank-oriented turn of" their traditional functions. This study analyzes the four recent paths of achieving foreign language journals’ think-tank function： demonstration of recessive functions， dominant design of journals’ columns， “foreign language+” paradigm， and construction of the academic think-tank community. This study also discusses the relevant problems of achieving the think-tank function of" foreign language journals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difference between the academic features of journals and operability of think-tanks， emphasis and balance of think-tank functions， and po-wer structure of academic and public discourse， etc. This study points out that the combination of core power of foreign languages， national consciousness， local distinctiveness and cross-discipline is the effective path of achieving the think-tank function of country and area studies in the future.

Key words：foreign language journals; country and area studies; think-tank function; achieving paths

1 外语期刊传统与智库功能转向

公认的传统学术期刊功能主要有4个方面。（1）学术信息交流与评价功能，旨在以学术期刊的公共传播性与发布的专有性，实现中外学术、领域学术的成果传播与评价功能。（2）学术中介作用。在学术系统中连接生产者与潜在再生产者之间的学术信息沟通与互鉴，从而完善学术生产流程的中介作用。（3）学术引领作用。突破传统中介与传播平台的客体性，通过主动策划原创性、战略性、前沿性选题，推动新研究领域的拓展和新学科的创立，起到学术协同共建的作用。（4）学术人才培养功能等（魏志鹏" 柴若熔" 2022）。

客观而言，目前国内外语类期刊对上述4种传统功能、尤其对外语学科的贡献显著。国内外语类核心期刊大多创刊三十余年或更久，多是与新时期外语学科同步成长的①。比如《外语学刊》1951年创刊，办刊方针是“传统挖掘与前沿追逐、思想建构与教学探索相结合”。《现代外语》1978年创刊，旨在作为“外语学习专业刊物，侧重现代语言学和应用语言学研究”。《外国语》1978年创刊，主要刊载语言研究和翻译研究方面的稿件。《外语与外语教学》1979年创刊，办刊宗旨是“尊重科学，理论联系实际，以繁荣学术研究、促进中国外语教学与科研为已任”。《外语界》创刊于1980年，积极呼应全国外语学科改革与大学外语教学改革需求，“刊登以大学英语及英语专业为主的外语教学与科研最新成果和动态、探讨外语教学理论、交流外语教学与改革经验、评介外语教学与科研图书资料”。截至2020年，各期刊的栏目设置也没有跳脱出传统的“语言研究”“教学研究”“翻译研究”“文学研究”基本模块。比如《外语教学与研究》的常设栏目有“语言研究”“翻译研究”“外语教学研究”“外国文学理论与批评研究”等。我国外语学术期刊多关注文化知识传播，侧重语言、翻译、教学、文学等领域的研究。一系列全国具有前沿性与争议性话题也始盛于此，比如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跨文化语言交际研究②、绵延不断的大学外语教学改革论争③、新时期的认知语言学论争、翻译实践与理论论争、文学经典论争、上世纪末人本主义论争、现代派与现代文学论争、本体论与跨学科性论争等。无论是在学术传播与价值评价、学术中介与引领，还是在学术人才与学科培养上，外语学术期刊都对我国外语学科甚至社会文化的发展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知识服务贡献。

《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做好2017年度国别和区域研究有关工作的通知》指出：“高等学校开展国别和区域研究工作，对于服务国家战略和外交大局，全面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 2017）2018年国务院学位办将外国语言文学13个二级学科调整为外国文学、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比较文学与跨文化研究、翻译学及国别与区域研究五大学科方向，鼓励外语学科从事跨学科的国别与区域研究，培养国别与区域研究人才。2021年12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下发《博士、硕士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专业目录（征求意见稿）》及其管理办法，将区域国别学纳入第14类交叉学科一级学科目录，可授予法学、文学、历史学学位，进一步明确了区域国别学的学科归属。据王珩和王玉琴（2022）统计，截至2021年6月，我国已有四百三十多个部设培育基地和备案中心，分布在一百八十多所高校，基本上做到对世界各国、各地区研究的全覆盖，全国20所高校建有区域国别学二级学科和交叉学科26个。区域国别学科作为新晋的重要的外语二级学科，从诞生起就带着天然的智库基因。作为学术与学科成果反馈的晴雨表，外语期刊本身也具有潜在的媒体智库功能。新形势下探讨区域国别学如何更好地服务国家战略、推进区域合作、推进学科融合、社会进步和人的全面发展，如何更好地担当智库使命，是外语学科与外语学术期刊共同面临的重要任务。“中国的学术期刊承载着诸多使命，需要全面适应国家发展重大战略需求，成为繁荣哲学社会科学的重要阵地、学术发展和学科建设的坚实依托、高端智库建言献策的沟通平台。”（秦亚青 2017：1）应学科与时代的需求，外语学术期刊功能有了更为自觉的与显性的智库功能转向。

2 外语期刊智库功能实现之可能

如何实现外语期刊的智库功能，讲好中国故事，服务于国家战略，适应时代之需与决策之需？如何实现外语期刊与区域国别智库功能的对接与软着陆？除了外语学科成果转化与智库人才孵化以外，目前我国外语学术期刊做出很多探索。依托对《外语学刊》《外语教学与研究》《国别与区域研究》《当代外语研究》《外语研究》等十多家期刊近些年的发稿情况，我们简单归纳当下外语期刊智库功能实现的几种方式。

2.1 隐性功能呈现：批评话语分析为例

据张蔚磊和詹德斌（2023）统计，“截至2022年12月，在23所开设外国语言文学一级学科硕士点和56所开设外国语言文学一级学科博士点的高校中，明确开设‘国别与区域研究’二级硕士点或方向的高校有10所，在政治学、经济学、世界史等一级学科硕士点下设立‘区域与国别’研究二级硕士点或方向的高校有10所，博士点8所”。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区域国别研究兼容外语学科与政治经济历史等多学科。目前与多学科融合紧密的批评话语分析是外语学科区域国别研究的重要的、较为活跃的研究体之一。

批评话语分析是“1979年由Fowler等人在《语言与控制》一书中提出的话语分析方法。它讨论的问题有：意识形态对话语的影响，话语对意识形态的反作用，以及二者是如何源于社会结构和权力关系又是如何为之”（廖益清 1999：1）。“CDA（批评话语分析）坚持这样一种观点：语言并非一种客观透明的交际媒介，它对社会过程具有重要的干预作用；话语是一种社会实践，虽然其特点取决于社会结构，但话语却又反过来影响甚至建构社会现实”（辛斌" 高小丽" 2013：1）。这种反身构建性，无疑让批评话语分析具有天然的隐性智库功能。当前外语类学术期刊发表的批评话语研究多为“形象建构、话语策略、话语分析和中西方新闻报道对比等研究”（刘祥平" 许芊芊" 2021：46），以外交话语、西方新闻报道和政府工作报告话语分析较为多见。其核心作者有丁建新、辛斌、田海龙、刘风光等。比如刘风光和刘诗宇的《外交话语中规避回答策略及其仪式化关系联结》、辛斌的《美国媒体关于新冠肺炎病毒来源lt;联合研究报告gt;报道的再语境化分析》等。也有以政治政策规划为视角进行分析话语的，比如张天伟的《外语教育学框架下的外语教育政策研究：能动性与客观世界视角》。

客观而言，早期的批评话语分析多基于语言学本位、以语言学为研究要义与核心，进而折射、外延于多学科多领域研究。同样道理，这种基于传统外语学科本质的外延性，让部分教学、翻译学研究也都些许具有隐性的区域国别智库功能（篇幅所限，不一一举例）。

2.2 刊物、栏目显性设置与“外语+”智库范式

相比较早期学术期刊智库功能的隐性、外延性特征，随着区域国别学的学科属性被正式确定、国家外语语言战略调整以及相应新文科、大文科概念的引入，区域国别学的关注与发表被提到外语期刊日程上，外语期刊的区域国别智库功能日趋显性，甚至成为热点。

2.21 典型区域国别刊物④

2017年，秦亚青在北京语言大学创刊的《国别和区域研究》的“创刊词”中指出：“《国别和区域研究》正是在中国快速崛起与全球化带来的世界多元文化的碰撞交融中诞生的。……其宗旨是：推动学术发展和加强咨政服务，力争成为国家和区域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全方位综合研究的思想性平台，并努力发挥教学科研、数据应用、咨询服务和国际交流的多种功能和作用。”同年，北京外国语大学创刊《区域国别学刊》。目前来看，这两个期刊的区域国别研究以政治学为核心，比如栏目设置有“中国外交与‘一带一路’”“区域研究”“国别研究”（《国别和区域研究》）；“全球治理”“区域问题”“国别研究”“国际组织”（《区域国别学刊》）。《区域国别学刊》发文诸如《“社会行动取向”视角下“一月事件”后哈萨克斯坦政治改革进程探析》。《区域国别学刊》发文诸如《试析百年变局背景下中日在东亚地区博弈新态势》。

此外，北京外国语大学与国家语言能力发展研究中心2014年合办的《语言政策与规划研究》，也是具有鲜明区域国别智库性质的新生期刊。刊物以推动我国语言政策与规划研究为主要目标，常设栏目有“语言政策与规划理论研究”“语言政策国别研究”“国际中文教育政策研究”“外语教育政策研究”。语言政策与规划的跨际属性，决定其研究论域的区域国别融合性。比如第一期就发表多篇区域国别论文，如《法国多语制政策的战略意义与意识形态冲突》《关于语言政策和语言规划学科中四个术语的辨析》《民族认同视角下的塔吉克斯坦俄语地位变迁》《全球化背景下俄罗斯语言传播新政策》。2016年由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指导、中国语言学会语言政策与规划研究会创办的《语言战略研究》是我国第一本以语言政策和语言规划为主要内容的专业期刊，涵盖经典语言政策规划框架中的主要内容，语言战略的区域国别性与智库性是其鲜明的特点。同样具有鲜明区域国别与智库特征的还有中国外语与研究中心和国家语言能力发展中心2015年合办的期刊《世界语言战略资讯》。

2.22 典型栏目与“外语+”智库范式

近些年，随着区域国别学被纳入外语学科方向，外语期刊区域国别类栏目逐渐增多，且理论探讨日益深化，《外语学刊》《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当代外语研究》等堪称期刊典范。《外语学刊》设置“国别与区域研究”专栏，发文如《欧洲视野下跨大西洋伙伴关系的竞合共存之道——基于lt;慕尼黑安全报告gt;的解读》等。《天津外国语大学学报》不间断开辟“中央文献外译”“应急语言服务”专栏以及“党的二十大报告翻译研究” 专栏。 2024年《东北亚外语研究》等期刊也陆续增设“区域国别研究”专栏。

此外，很多外语期刊的传统栏目，以外语学科传统四大方向为基础，采用“外语+” 范式，逐步凸显外语学科的智库赋能性。目前这种情况在语言类、翻译类和外语教育类栏目中尤为突出：以戴曼纯、沈骑、张天伟等为代表的一批外语学者，依托国家外语与对外语言传播重大战略，立足于我国外语教育教学实践 ，展开“语言+”的智库思考。比如，张天伟依托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国家外语能力指数构建和中国关键外语战略”、国家语委重点项目“我国语言文字标准国际化方略及路径研究”、国际中文教育研究重点项目“国际语言文化推广机构影响比较研究”等发表的系列具有重要智库价值的论文《国际语言文化推广机构与国家语言能力研究》《国家语言能力指数体系的发展与比较研究》《国家语言能力指数体系完善与研究实践》等。

“翻译+” 范式，在当代翻译论文的刊发中也日趋热化。比如外语学术期刊对高雷、蓝红军、任东升、任文、李娟娟、杨枫等的“国家翻译实践与国家翻译能力”问题的持续关注。国家翻译实践与翻译能力研究是学界对国家行为能力研究的前瞻领域。学术期刊紧密跟踪翻译动态，陆续刊发关于国家翻译能力的理论、概念、范畴、价值与意义等内容的文章，尤其对国家翻译能力的重大战略意义高度倡导。“国家翻译能力建设是国家能力建设的一部分，提高国家翻译能力、做好国家翻译实践，对于中国的国家能力建设，乃至对整个中国各方面的现代化建设事业来说，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蓝红军 2020：115）此外，依托国家重大项目的外语智库翻译成果也层出不穷。比如胡开宝和王晓莉的论文《数字人文视域下翻译研究：现状、问题与前景》是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话语建构、翻译与传播研究”的阶段性成果。《中国特色法律术语英译：困境与价值选择》是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基于多语语料库的中国《民法典》术语外译研究”的阶段性成果。

“教育+”模式以仲伟合主持的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重大课题攻关项目“我国外语教育改革与发展研究”为例，《国内语言服务研究的现状、问题和未来》《改革开放40年我国翻译专业教育：成就、挑战与发展》从智库层面，提出很多语言服务以及人才培养方面的合理化建议。

2.3 智库学术共同体建构

传统的学术共识认为学术期刊是智库隐性功能的实现平台，对智库决策起到间接作用：“学术期刊不是政府的决策参考或者咨询要报，只能发挥间接作用，不一定直接作用于或者影响政府决策。期刊服务于新型智库建设只能限于间接作用”，并且认为，“期刊虽然不能在智库建设中起决策作用，但其能够参与智库咨询服务体系构建，为决策优化提供科学性保障”（李二斌" 周献 2018：48）。而事实上，随着学术期刊从知识传播者—生产者—知识服务者，再到知识协同构建者身份角色的不断转换与更替，目前的学术期刊已经从与决策智库的相辅相成的辅助角色（智库课题成果转化、智库人才培育等）拓展为 “智库学术共同体建构者”角色，协同共进，共治共享。期刊与智库体的关系从传播与服务性的主客体映射关系，逐渐转变为协同共建关系。期刊发挥智库功能的主体性与主动性，期刊与研究机构、项目团体、高校、智库技术公司、领域专家以及各级机构组织等形成“智库共同体”。2016年的“中国智库治理论坛”，即为《光明日报》社作为总主办方，与南京大学联手创设的一个全国智库治理方面的专业论坛。这也是报纸、期刊主持智库共同体建设的典范。正如云南大学廖炼忠副校长指出的：“7年前我们联合《光明日报》创设了中国智库治理论坛，……回望来路我们感念中国智库共同体的协同共进、共治共享”（邵婉云 2023）。

以期刊为平台，策划与推动多领域跨学科理论同台交流在目前比比皆是。比如《当代外国文学》杂志多年来以期刊为主办单位，协同高校与科研机构，策划各类具有智库功能的会议与选题。以2023年为例，《当代外国文学》杂志联合南京林业大学举办“南京林业大学第八届外国生态文学前沿研究”。其选题就涉及“当代外国生态文学与全人类共同价值研究”“当代外国生态文学研究与中国生态文明国际传播”等智库性问题。“第九届中国语言政策与语言规划学术研讨会”更是得到《语言战略研究》《中国语言战略》等多家期刊的协同创办，议题涉及“全球语言治理”“中老铁路沿线的语言服务问题”“语言智能与少数民族地区推普研究”等重要智库议题。

3 智库功能存在的问题

3.1 期刊学术性与智库可操作性的差异

由于期刊与智库的一系列差异性，目前外语期刊要深化智库功能，将面临以下不可回避的障碍与问题。首先，智库实操性与期刊学术属性相矛盾。外语期刊是学术理论建设的平台，强调理论性、批判性、多元性。而区域国别的智库性需求，强调可操作性。期刊的理论研究和区域国别研究应该是相辅相成、彼此促进的关系。因为“虽然区域国别研究强调语言基础、田野调查和对于一手材料的运用，但却不能仅停留在简单描述而缺乏学术意识。而扎实的区域国别研究不仅能为理论建构提供鲜活素材，还能为理论修正和完善提供有益的对照”（赵可金" 2021：121-145）。其次，智库与期刊成果呈现形式的区别。以上海外国语大学创办和运营的协同研究平台——上海全球治理与区域国别研究院为例，其成果形式通过 “充分聚焦‘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国情、社情和民情研究，积极打造全球治理与区域国别研究专题数据库，开展海外田野调查，开展区域国别研究专项课题，撰写《世界智库观点摘编》《区域国别动态周报》《国际焦点问题专报》等咨政研究报告”（许婧 钱俊妮 2018）。其表现形式多是田野调研、咨政报告、学术文库、舆情数据中心、人才培养基地等。期刊如何从日趋海量的智库策略、咨政报告与田野报告中，凝练与转化智库信息，展示并超越智库信息的知识性，提升智库的学术深度与广度？这是对学术期刊既要秉持学术性，又要融合智库实践性的挑战。

此外，学术期刊学术话语与智库公共话语差异、期刊公开性与智库解密等问题目前依然很尖锐。这些或许也是外语期刊区域国别研究突破当下理论与范畴建设的浅层探索，迈向纵深发展的契机。

3.2 外语五大方向智库功能的倾斜与均衡

2012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第六届学科评议组正式将外语学科内涵定义为五大研究方向。某种意义上讲，区域国别研究的本体是融合性本体。其内涵属性以融合与跨际为显著特征。目前比较成熟的研究场域有“语言+” 模式、 “翻译+”模式、“教学+”模式等，比如语言与政治经济、语言与文化、语言与翻译研究等为研究热点。相比较而言，在五大方向中，文学的智库功能较弱。文学的感性哲思与美学特质，使其在智库实践与咨政层面显得颇为乏力。如何超越文学的抽象性，进而发掘与提升文学的潜在智库功能？文学在区域国别研究中的智库功能有待开拓与挖掘。国内外语期刊刊发的族裔文学研究论文或可给与我们新的智库叙事启示。 乔国强、郭英剑、罗良功、王卓、何宁、徐彬等学者从种族政治、地缘政治、文化身份、种族正义等角度对英美族裔文学的研究，将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法学、历史文化学融入文学研究，既丰富了文学的阐释空间，又赋能文学的智库品质。

3.3 来自稿源结构与作者队伍开放性的挑战

外语期刊来稿和作者队伍构成，从传统的以学院派学者为主体，逐渐扩展为官方组织、官方研究机构、非官方民间智库体等多元主体。作者队伍与稿源结构的开放性已是未来必然的趋势。在多元队伍来源形成的智库群体尽显各自优势的同时（官方智库的前瞻引领性、高校智库的学术思辩性、民营智库的灵活实操性），如何更好地协同共进，共治共享？如何以问题为导向，打造多层次智慧体系，形成更为多元的公共话语体系？ 这些都是目前存在的问题。

3.4 对传统期刊队伍配置的挑战

在强化区域国别研究智库性的同时，传统外语期刊也面临期刊编审力、组织力、学科结构配置等方面的挑战。目前，“从事区域国别研究的主要力量为外语学科教师和部分国际关系学教师，研究工作基于现有学科体系开展。由于区域国别问题属于复杂问题，研究人员既要熟悉对象国语言、文化，又需要多学科的知识储备和专业训练”（陈平 2021）。外语期刊编校队伍的学科结构、外审专家队伍结构等也需要根据期刊的特色定位进行相应的调整与重置。

4 结束语

《中国智库AMI综合评价研究报告（2021）》强调中国智库建设要聚焦社会服务、公共外交与内部治理创新。中国特色新型高校智库成果以及2023年CTTI（中国智库索引）优秀成果显示：外语学科智库建设要依托外语，服务于国家、服务于地方。比如，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港澳大湾区战略研究中心、西安外国语大学丝绸之路与欧亚文明研究中心、上海全球治理与区域国别研究院（落户上外）等。目前外语学科区域国别研究已经无法满足对概念范畴的知识性讨论，而更强调基于对话与文明共鉴视角下的国家服务、社会服务、地方服务、跨学科服务的智库交互性。 “外语核心力+国家意识+地方性+跨学科”是未来外语期刊区域国别研究实现智库功能的增长点与亮点。

注释

①北京外国语大学的《外语教学与研究》较早，1958年建刊。

②如《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1994年刊登张朝宜的《“镜中世界”看语言——谈语言交际中的跨文化差异》、《山东外语教学》1994年刊登谢之君的《中国英语：跨文化语言交际中的干扰性变体》。

③比如《现代外语》1983年刊登廖雅章的《日本改革大学外语教学动态》、《外语界》1988年刊登朱丽云的《美国教育改革中的外语教学——兼谈访问美国州立大学的启示》等。

④此处所指的区域国别期刊是特指外语期刊范畴的，包括语言单位、外语院校主办的区域国别内容的期刊。不包括中国政治与国际政治学术期刊，比如1982年创刊的《俄罗斯研究》、1981年创刊的《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以及国际关系学院主办的《国际安全研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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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稿日期：2024-06-10【责任编辑 谢 群】

本文系大连外国语大学项目“新文科背景下外语学术期刊在‘外语学科人才培养与学科建设’中的平台特征与协同共建分析研究”（2024XJXM04）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电子信箱：dwxbjxm@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