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外语教师对好教材的认知及其形成探究

提 要：本研究探索教师如何认识好教材及影响其认知形成的社会文化因素。研究采用质性方法，对来自全国7大地理区的45名高校英语教师进行半结构化访谈，研究发现教师最关注教材在使用中的价值，包括教材的内容及配套材料。其次，教师关注教材使用后的长期效果和短期效果。另外，教师关注教材的教育理念。教材的声望及物理特征也是教师关注的要素，但相对于其他维度更少被提及。以上维度与研究者关注的维度相呼应。教师对好教材的认知受到中介（他者、文化制品、文化概念）、主体因素（教学经验、学科背景、学术活动）和规则（培养方案、教材选择政策、课时）等因素调节。本研究为本土教材研究理论建构的发展作出一定贡献，同时为教师教材认知研究提供数据参考。

关键词：教材；教师；认知；社会文化理论; 活动；中介

中图分类号：H3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0100（2024）03-0078-7

DOI编码：10.16263/j.cnki.23-1071/h.2024.03.011

Investigation into Chinese Foreign Language Teachers’ Perception and

Formation of" Quality Teaching Materials

Li Yu-qi

（School of English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 Beijing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9， China）

This study delves into the intricate process of how teachers perceive and evaluate teaching materials， while also examining the sociocultural factors that mediate their cognitive perspectives. Employing a qualitative methodology， the research engaged in semi-structured interviews with 45 college English teachers representing seven major geographical regions across the nation. The findings illuminated that teachers place paramount importance on the practical utility of teaching materials， encompassing both the core content and supplementary resources. Furthermore， teachers demonstrated a holistic approach by considering the enduring impacts as well as the immediate outcomes of utilizing these materials in their teaching practices. Moreover， the study revealed that teachers actively scrutinized the underlying educational philosophies embedded within the materials， reflecting a deep engagement with pedagogical principles. While aspects such as the reputation and physical attributes of" teaching materials were acknow-ledged， they were not as prominently discussed as other dimensions， indicating a nuanced prioritization by educators. Notably， the dimensions identified in the study closely align with the researcher’s investigative focus， offering a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f teachers’ cognitive processes in evaluating teaching materials. Additionally， the study underscored that teachers’ perceptions of good teaching materials were mediated by mediational means（others， cultural artifacts， cultural concepts）， subject factors（teaching experience， educational background， experience of participating in academic activities）， and rules（policies and decision-making on textbook selection， curriculum， and syllabus， class hours）. Overall， this research significantly contributes to the advancement of indigenous teaching material research theories by providing empirical insights into the intricate interplay between teachers’ perceptions and sociocultural influences. By offering valuable data references， the study enriches the discourse on teachers’ cognition of teaching materials， thereby informing future research and pedagogical practices in the field of education.

Key words：materials; teachers; cognition; sociocultural theory; activity; mediation

1 引言

教材是体现国家意志、传承民族文化、实现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重要载体（刘道义" 2020）。在教学实践中，外语教材为学生学习语言知识和发展语言技能提供理据和路径（程晓堂 孙晓慧" 2011）。党和国家历来高度重视教材发展，新时代的教材改革要以教材质量为教材建设的核心任务。教材建设的终极目的是教材使用（Graves" 2019：339），即教师、学习者与教学材料之间的互动（Guerrettaz et al." 2021：16）。教师在实现教材教学功能和价值的过程中起到关键作用（安桂清" 2019：73）。因而教师应当成为教材研究中的重要主体之一。相关研究不应仅关注教师如何在教学实践中将教材操作化，还应进一步考察教师对教材认知以及这种认知的来源（徐浩" 史新蕾" 2023：32）。本文旨在社会文化理论视角下，探究教师对好教材的认知及其影响因素，关注教材研究中的教师主体地位，有助于推动本土教材研究理论的构建，同时为教师教材认知研究提供实证参考。

2 文献回顾

教材是依照课程标准或教学大纲编写、系统反映学科内容的材料，包括教科书及教师用书、练习册、读物、教具等系列配套材料（刘道义 2020）。外语教材广义上可以指任何用于语言教学、有益于学习者外语学习的素材（Tomlinson， Masuhara" 2018：2; Guerrettaz et al. 2021：4 ）。

纵览我国外语教材研究发现，研究视角多为宏观层面论述或客位研究者观察，教师主体视角的研究仍待补足（柳叶青 2017：24，常畅 杨鲁新 2023：80）。从研究内容来看，相较于教师对教材的认知，相关研究更关注教师对教材实施的行动，即教师使用教材所采取的策略及影响因素。而教师在使用教材过程中的决策及教学行为受到其对教材认知的直接影响（刘兴华等" 2023：97），教师对教材的认知值得进一步深入探索。

对外语教师认知的探究起源于20世纪70年代，教学研究重点从关注教师的外显行为逐步过渡到影响教师做出教学行为的内在心理，并在随后迅速发展（孙强" 张军 2019：73）。对我国外语教材研究中教师认知的文献梳理显示，相关理论研究关注对教师“教材观”概念的辨析，相关实证研究关注教师对教材本体的认知及教师对教材使用的认知。

教师的教材观，即教师对教材本质、属性及功能的认识（曾天山 1997）。也有学者拓展教材观的内涵，认为教材观是“教师对教材在价值、作用、评价和处置等方面的深刻认识”（任丹凤" 2003：106）。王靖潭（2022）从国家价值阐释力、国家话语构建力和国家文化传播力3个维度构建国家意识教材观。陈柏华和高凌飚（2010：68）从教材内容、结构、功能和教学4个维度梳理归纳出7种典型教材观，呈现出“从相对封闭向相对开放以及注重学习者学习需要以及整合性的方向发展”。

教师对教材本体认知的实证研究常运用隐喻分析法探究教师的看法，如有研究者通过填空的方式让教师填写对教材的比喻：McGrath（2006）研究发现香港中学教师认为教材是“指引”“约束”等，但总体态度积极；韩宝成（2014）发现北京中学英语教师提供4类共42种隐喻，总体持负面看法。也有研究让教师结合自己的认知在提供的隐喻词汇中进行选择，如Menkabu和Harwood（2014）的研究中教师从提示卡上的诸多隐喻中选出3个最契合其对教材认知的词汇，研究发现教师认为教材是“紧身衣”“指南针”“降落伞”等；Zhang等（2022）的研究中发现在“圣经”和“资源”这两个隐喻中我国高校外语教师倾向于认为教材是资源。

教师的教材使用观，即教材使用中教师的认知也是学者关注的内容。相关研究关注教师对教材使用的态度（如Bosompem 2014， 张虹等 2021a）及信念（如Lee， Bathmaker" 2007）。也有学者探究教师在教学实践中的教材观，如张凤娟和战菊（2013）对6位大学英语写作教师进行个案分析发现教师信奉“用教材教”而不是传统“教教材”的写作教材使用观。刘兴华等（2023）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探究初中英语教师对使用教材的认识，研究发现不同教师分别认为自己持“权威型”“调适型”“创生型”的观点。

整体而言，教材研究中对教师认知的探索数量较少，已有相关研究中大多仅关注认知本身，而未进一步探究认知如何形成。鉴于此，本研究探索教师如何认识好教材，并在社会文化理论视角下解释教师对好教材认知的形成。社会文化理论认为，人的高级心智发展是在具体的历史文化环境中通过社会实践并受工具调节而实现的。人的认知发展是主体与其所在的社会文化环境即客体不断交互的结果，联接二者并促成发展的是工具及其中介作用（Vygotsky 1978，张莲 2018）。教师如何形成对好教材的认知，其受到何种工具的中介作用是本文要探讨的问题。

3 研究设计

研究采用质性方法，通过半结构化访谈收集数据并进行分析。

3.1 研究问题

本研究意图回答以下两个研究问题：

（1）高校英语教师对好教材的认知是什么；

（2）调节高校英语教师对好教材认知的因素有哪些。

3.2 研究对象

研究选取来自全国7大地理区45位高校英语教师作为研究对象，包括大学英语教师22人及英语专业教师23人。不同地区教师人数占比分别为华北地区17.8%，华东地区28.9%，华中地区11.1%，华南地区6.7%，西南地区15.6%，西北地区8.9%，东北地区11.1%。

3.3 数据收集

研究者通过线上方式进行视频或语音一对一半结构化访谈。访谈前收集受访者背景信息，包括其所在院校、使用教材时长等。为保证研究的准确性，数据收集到达饱和后才停止，即受访对象不再提供新信息。根据受访者的具体回答灵活调整半结构化访谈的程序和内容，并对访谈中出现的重要问题以及尚存的疑问进行追问（陈向明" 2000）。访谈内容通过录音笔进行录音，后由讯飞听见软件将录音内容进行转录生成文稿，并进行人工检查修改。

3.4 数据分析

基于Engestrm（1999）的活动理论框架绘制的教师认识教材活动系统如图1所示。

在本研究的教师认识教材活动系统中，主体为高校英语教师。教师与院校及学生构成活动系统中的共同体，并有相应的劳动分工：即院校挑选教材、教师和学生使用教材。主体对教材的认知受到系统中不同要素的调节。研究者对所有教师进行编号，方式为“教师姓名首字母—访谈日期”。随后基于以上教师认识教材活动系统，运用NVivo 12软件对转录后的访谈数据进行编码。

4 调查结果与讨论

4.1 高校英语教师对好教材的认知

通过三级编码分析得到教师如何认识好教材，具体见图2的可视化分析矩阵。

由图2可知，教师在认识好教材时最注重教材的内容，包括主题选择与选材、活动练习设计及组织结构等维度。内容也是研究者重点关注的维度（徐锦芬 肖婵" 2001）。

教材的配套材料是除内容外教师最关注的维度，包括教学资源及数字平台。在早期研究中，教学资源主要包括教学参考书、视听材料（磁带、幻灯片、录像带、演示卡片等）及辅助教材（练习册、测验题、课外读物等）（周雪林" 1996）。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教师对教材配套材料的需求除传统资料外，还对数字平台，如手机应用程序、电脑网站等有了更多样化的需求。

教材的教育理念是教师第三关注的维度，教师关注教材的育人理念、教学理念与语言理论、二语习得理论的匹配程度。先前研究者关注教材中的二语习得理论及教材与培养方案的匹配程度（如Richard 2001， 王小梅 杨亚军 2012）。近年来，我国学者逐渐关注教材中的意识导向、价值导向及思政元素（如张虹等 2021b，秦丽莉 2023）。

受访教师还关注教材的使用效果，包括短期使用效果和长期使用效果。尽管目前研究者较少关注使用效果维度，而是更多聚焦于教材的静态特征，但在访谈中，受访教师会关注该维度。教材对使用者产生的潜在价值或实际应用价值不应被忽视（Tomlinson， Masuhara 2018；Littlejohn 2022）。

教材的声誉同样是先前研究者鲜少关注的维度。Brown（1995）关注作者的声望（教育背景及经验）和出版商的声望，国内研究者尚未关注教材的声誉。访谈发现，受访教师关注教材的声望、教材作者/编者的声望以及教材出版社的声望。

物理特征维度并未像教材的内容维度一样被先前学者广泛关注，学者关注教材是否结实耐用、外观美观、文字与图表的使用是否科学、严谨、规范（Cunningsworth 1995）。除外观外，受访教师同时关注排版等是否与内容相结合。

4.2 认知的调节因素

教师对好教材的认识会受到不同的社会文化因素调节。表1中呈现三级编码的结果，括号中的数字为编码的数量。

在教师认识好教材的活动中，教师最主要受到中介调节，其次为主体调节，再次为规则调节。

4.21 中介调节

教师对好教材的认知受到他者、文化制品、文化概念等中介调节。其中，他者包括学生、同事、专家学者等。

学生会通过间接或直接的方式影响教师对教材的认识。林娟和战菊（2015）发现，学生的水平、兴趣和需求会影响教师对教材的评价和使用，这一结论与本研究的发现一致。如受访教师（WY-20211207）考虑到学生的兴趣，“现在孩子们获取信息的手段能力与以往不同，他们会喜欢新一些的东西”。另外，教师也会考虑到学生的水平，“我的学生只是普通一本学校的学生，他们的语言水平可能不是特别高，所以教材的难度长度要比较合适”（QJ-20211207）。同时，教师在课堂与学生互动，或者在课前、课后与学生交谈时，学生对教材的反馈也会直接影响教师对教材的认识。教师会在“上课与学生沟通时看学生对文章反应的热烈程度”（WY-20211207），也会直接与学生交谈，了解学生的需求与目标，并获悉学生“学习语言或是为了满足写论文的需求，或是为了满足保研的需求，那么选用的教材就应该要满足学生这样的目的”（XLL-20211210）。 教师同时会听取学生对教材的看法，“平时和学生聊天的时候也会问学生觉得目前使用的教材怎么样”，如果学生反馈教材很难，也会对教师对教材的认识产生影响。

同事是另一个中介调节因素，通过集体备课时的讨论或课后的交谈，富有经验的老教师或朋辈教师会调节教师对教材的认知。YYL-20211216提到“有一些老教师会与我们交流实际教学中使用教材的过程，以及教材本身的内容、素材”。除受到老教师观点、经验的影响外，教师们也会随时与同事交流使用教材的感受，备课时教师团队会集体对所使用的教材进行仔细钻研，“每个学期老师上课的内容是由备课小组集体制定出来的，在讨论的过程中会谈及对每一课的教学设计，以及什么样的教材会受到老师喜欢，我比较受到团队的影响”（ZXQ-20211208）。课后教师们也会随时与同事分享教材使用的心得体会，“身边的同事上不同的课，用过很多教材，每次见面都会聊起用什么教材，有什么样的感受”（QJ-20211207）。

专家学者也是调节教师对好教材认知的中介因素。教师参加学术会议或在学术活动中有机会接触到教材的编者、研究者等，专家学者的论述、观点会调节教师如何认识教材。如LN-20211208提到，“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文秋芳教授在教学大赛上的点评视频，她非常重视教材建设，一直致力于产出导向法的研究”。该教师在专家点评中了解到教材编写的理论与原则，意识到要去理解教材传递的理念。

文化制品也会调节教师对好教材的认知，包括教材研究相关专著、论文、其他的教科书、考试等。教师在阅读国内外关于教材的文献时会受到其调节，如“在文献中读到教材应该反映先进的语言学习、教学理论，要符合课程标准”（WXQ-20211214）。此外，教师在使用不同教科书的过程中会对比优劣并逐渐形成对教材的认知，如“以前的教材是32开的，感觉很闷，现在的教材就很大方，给人一种包含很多知识的愉悦感”（WXQ-20211214）。另外，考试也是重要的调节因素，教师会关注教材是否有助于学生通过相关语言等级考试。

文化概念在本研究中为课程思政的理念，会影响教师对教材的认知。学校的培训会向教师强调国家课程思政的要求，“国家一直在倡导让中国文化走出去，不能只崇拜西方文化”（LZ-20211207）。如上述例子中，该教师在认识教材时会考虑教材的选材很好，对于宣传中国文化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也达到思政育人的目的。

4.22 主体调节

在认识教材的活动中，教师作为活动主体，其认知的形成会受到主体因素调节。林娟和战菊（2015）发现教师对教材的评价和使用取决于其教学理念与教学反思的认知策略。本研究发现，教师在多年的教学经验中已形成教学理念与教学反思，教学经验调节教师对于好教材的认知。教师在教学过程中会逐渐形成对教材的认知。如LH-20211129在课堂实践中发现课文选材应具有时代性，“课文中有一篇讲到周老虎是不是真老虎，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年轻的这一代学生是不知道的，在课堂中他们看起来就不那么感兴趣”。

教师的学科背景，包括专业知识和学习经历会影响教师对教材的认知。一方面，教师的专业背景可能会制约其对教材的使用，如一位老师提到，“我是学语言学的，对文学的背景知识很少，所以讲文学那册书之前就非常有压力”（WY-20211201）。因此，该教师希望教材能够提供辅助教学的配套材料。另一方面，教师的专业知识也会有助于其对教材的使用。FL-20211206是英语教育专业出身，会从教学法的角度考量教材，“教学的时候，我会用简单的例子唤醒学生对话题的记忆或理解，慢慢进入到语言学习中，这样才能更好地理解和运用”。该教师从专业知识出发，思考教材是否能够为学生学习搭建脚手架。

教师学生时代的学习经历也会影响其对教材的认知，与张凤娟和战菊（2013）的研究发现一致。如BLJ-20211208有海外留学的经历，“我在欧美国家留学的时候没有固定的教材，教授会给一个阅读清单，我的感受是现在教材应该引进海外前沿学术领域的优质内容”。该教师曾经上课使用教材的经历使其意识到好的教材选材应该适宜且关注学科前沿动态。

教师参加学术活动的经历，如参加比赛、申请奖项、课题等也会调节其对好教材的认知。如SZF-20211201提到自己在研课题的影响，“我目前在研究混合式金课，在论文写作过程中间会思考如何通过翻转课堂打造金课”。该教师提到科研经历使其意识到教材提供的配套资源对学生线下自学及翻转课堂的重要性。

4.23 规则调节

规则包括培养方案和课程大纲，教材选择的政策和课时均会调节教师对好教材的认知。如ZXYD-20211201 提到，“我们学校的教学目标中包括提升学生的基础能力和语言的应用能力、培养学生的独立思辨能力，我们选用了这个教材，觉得它比较符合这几个要求”。SLH-20211201提到“我们省有很严格的教材审核政策，比如要选用国家统一编写、统一审查的优质教材，教学参考用书也要规范”。对于不满足政策要求的教材，院校和教师则不会选用。

课时也是影响教师对好教材认知的因素。SFF-20211203提到“觉得练习内容过多了，讲解不完”。同时，有限的课时让教师希望教材利于学生课后自学、复习。HCH-20211209提到，“课时有限，有些很基础的内容就没有时间去讲，比如一些单词，我很喜欢现在的教材的一点就是单词表里有生词常见的释义，甚至还结合例句”。

5 结束语

本研究发现，首先，教师在认识好教材时会关注内容、配套材料、教育理念、使用效果、声誉、物理特征等维度，教师对好教材的认知与研究者关注的维度相呼应。其次，教师对好教材的认知均受到中介、主体因素及规则调节。

本研究在理论与实践方面有以下启示：首先，本研究运用社会文化理论探究教师对好教材的认知，为教材研究理论建构的发展作出贡献。其次，本研究为教师认知研究提供实证数据。同时，我们对今后研究提出的建议是，可以探索不同教材使用主体，如学生对好教材的认知，并进行对比分析；也可以对教材认知进行深入的历时描写，探索教师对好教材的认知随实践如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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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稿日期：2024-04-10【责任编辑 陈庆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