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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兰河传》中“大泥坑”新解

2024-07-04陆静越蒋雯

长江小说鉴赏 2024年13期
关键词:呼兰河传呼兰河

陆静越 蒋雯

[摘要]长篇小说《呼兰河传》是萧红的代表作。小说真实地记录了呼兰河小城在20世纪30年代的原貌,是作者历经二十余载颠沛流离的生活后,对故乡真实的回忆与刻骨的怀念。长期以来,有关小说中“大泥坑”的寓意始终是研究者争论的话题,笔者经过多方调研,得出全新的结论:大泥坑是客观存在,作者运用写实手法真实地再现了呼兰河小城的原貌,大泥坑给呼兰河人民造成的影响,以及家乡人民在面对大泥坑时顽强乐观的态度和斗争精神,表达了对家乡呼兰河深深的眷恋之情。

[关键词]呼兰河   大泥坑   红眼哈坍   冻土沼泽   写实手法

[中图分类号] I0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7-2881(2024)13-0011-05

《呼兰河传》是萧红“后期长篇小说的代表作”[1],是萧红在历经二十余载颠沛流离的生活后,对故乡呼兰河真实的回忆与刻骨的怀念。萧红把她对故乡的无限眷恋融入了呼兰河,也融进了小城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作品中描绘的小城风貌既是作者对呼兰河原貌的客观还原,也反映了作者主观的思想倾向,这些看似信手拈来的小城风物,无不体现了作者敏锐的观察和深刻的思考。在历经八十余载的岁月淘洗后,《呼兰河传》依然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被人们奉为经典之作。

一、大泥坑是主观想象还是客观事实

正如“一千个读者的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对经典的解读同样众说纷纭,长期以来,有关大泥坑的含义,始终是萧红研究者们争论的焦点。

大泥坑出现在《呼兰河传》的第一章,作者开篇便从北方特有的寒冷季节——冬季入手,写出了冰封大地时的小城风光,“大泥坑”便在这样的铺垫下出场了:

东二道街上有大泥坑一个,五六尺深。不下雨那泥浆好像粥一样,下了雨,这泥坑就变成河了,附近的人家,就要吃它的苦头……被太阳一晒,出来很多蚊子飞到附近的人家去。同时那泥坑也就越晒越纯净,好像要从那泥坑里边提炼出点什么来似的。若是一个月以上不下雨,那大泥坑的质度更纯了,水分完全被蒸发走了,那里边的泥,又黏又黑,比粥锅潋糊,比浆糊还黏。好像炼胶的大锅似的,黑糊糊的,油亮亮的,哪怕苍蝇蚊子从那里一飞也要黏住的。[2]

大泥坑子很厉害,黏住过蚊子、苍蝇,差点黏住小燕子,陷进去过大马,陷进过肥猪,简直是呼兰河小城的噩梦,大人、孩子从那里过都很害怕。[2]

水大的时间,不但阻碍了车马,且也阻碍了行人,老头走在泥坑子的沿上,两条腿打颤,小孩子在泥坑子的沿上吓得狼哭鬼叫。[2]

有人认为,大泥坑不仅象征生活中的苦难,也映照出围观者的病态心理,反映了呼兰河人在苦难面前安于现状,逆来顺受的生活态度[3]。

还有人认为,萧红笔下的大泥坑其实可以看作沉积千年的封建传统中的糟粕。“呼兰居民宁肯站在坑旁说长道短当看客,把被淹之物当作娱乐自己的材料,却谁也不想去改变现状。其实填平泥坑本来就是很容易的事。”[4]

更有甚者,认为呼兰河小城就是“中国封建农村的缩影”,“我们的祖国,就在这封建传统观念的束缚下,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使自己长期处于愚昧落后的泥潭中”[4]。

但是,笔者咨询了多位现在呼兰当地的居民,据他们和其家人回忆:大泥坑并非文学虚构,而是确实存在,后来才逐渐消失。

为此,笔者查阅了相关的文献典籍,发现在清代的地方志等文献中对这种地理现象多有记载。

据《黑龙江外记》记载:“……东北山中,亦产人参,以路隔红眼哈坍,人不敢过。红眼哈坍,淤泥地也,人行辄陷,万无生理,野鸟亦不敢落,昔年有盗采者,既冻去,将化还。率以俄伦春为前导者,否则路径易迷,虎狼害尤不测。”[5]我们再来看《呼兰河传》中萧红对大泥坑的描述:“老头走在泥坑子的沿上,两条腿打颤,小孩子在泥坑子的沿上吓得狼哭鬼叫”(人不敢过);大泥坑“那里边的泥,又黏又黑,比粥锅潋糊,比浆糊还黏”(淤泥地也);“简直是呼兰河小城的噩梦……陷进去过大马,陷进过肥猪”(人行辄陷,万无生理);“差点黏住的小燕子,赶快地头也不回地飞跑了”(野鸟亦不敢落)。这与《黑龙江外记》中所描绘的“红眼哈坍”何其相似!可见,所谓“大泥坑”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是该地域地理环境的产物。

清代诗人朱履中在《龙江杂咏》中亦有记载:“万山灵秀亦生参,红眼哈坍路易沉。除去鄂伦春引路,雪消冰化落坑深。”[6]可见,无论是诗人的形象描绘,还是《黑龙江外记》中的说明,“红眼哈坍”都是一种客观存在的地理现象,这种地貌也并非呼兰河小城所独有。土生土长的鄂伦春人早已熟知其特点,并找到了应对它的最佳方式:“既冻去,将化还”。

二、现代地理学对大泥坑的科学解释及类似地貌的相关记载

在现代地理学中,这种地貌被称为“高纬度低海拔多年冻土。东北地区为中国第二大冻土分布区,处于亚欧大陆(高纬度)多年冻土区的南缘,冻土总体厚度较薄,易受外界因素的干扰。东北地区亦是我国湿地资源的主要分布区……占该地区总面积的8.5%”[7]。可见,黑龙江和俄罗斯一样,冻土沼泽广泛存在。在此开垦土地,建设家园的黑龙江先民,显然对此有充分的考虑,为东大街择址时,明智地挑选了地基坚实的土地,绕开了大泥坑。二道街作为后来自发形成的附属平行街道,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也就是说,在泥坑的边缘自然而然形成了东二道街。

随着气候变暖,呼兰河居民的生产活动也日趋频繁,而这正是改变原有地貌,加速形成冻土沼泽(大泥坑)的主要因素:冻土沼泽表面的脆弱植被消失,泥炭层被破坏,于是地下冰融出,结果就是——“那里边的泥,又黏又黑,比粥锅潋糊,比浆糊还黏。好像炼胶的大锅似的,黑糊糊的,油亮亮的。”(东北的土壤属于黑钙质土,素有“一两土,二两油”之称。)萧红不是地理学家,但是她对自然现象描述之科学准确令人惊叹。

冻土沼泽活动频繁,且成因复杂。正如《呼兰河传》中所描绘的那样,“一年除了被冬天冻住的季节之外,其余的时间,这大泥坑子像被赋给生命了似的,它是活的。”探究其地质成因,其原理是,“沼泽湿地与其下伏冻土构成共生系统,大小兴安岭的湿地和冻土具有典型的共生性,相互依存,同是本区冷生作用的产物。冻土上限成为湿地的隔水层,促进了湿地的生长发育;湿地植被和积水有效降低了太阳辐射对下伏冻土的影响,使冻土趋于稳定或增生湿地。”[7]总之,依据现代地理学的科学解释,冻土沼泽确实是“活”的,萧红生动的描写,恰恰是对呼兰河原有地貌的客观还原。

并且,冻土沼泽的生长过程会持续很多年,地理学中称为“融沉”,是由于“自然因素(如气候变暖)或人为因素(如破坏地表植被等)改变了地面的温度状况,导致地下冰或多年冻土层发生局部融化,打破了原地面的热平衡”[7]。这就是为什么萧红说“这大泥坑出乱子的时候,多半是在旱年,若两三个月不下雨这泥坑子才到了真正危险的时候”。在炎热无雨的季节,骄阳炙烤着大地,地下的过剩冰层缓慢融化,这时的大泥坑,表面上看水汽全被蒸发走了,人们会迷惑于大泥坑表面的日渐干燥,而试图从上面走过去,殊不知由于地下冰融出,此时的大泥坑更深,也更危险!那种“填平大泥坑本来很容易”的想法,只不过是未做深入调研者的美好臆想。

黑龙江省地处中温带和寒温带,是我国气温最低的省份之一。在广袤的冻土冰原表面,人类只是渺小的存在。红眼哈坍就如同浩濣森林的神秘守卫者。今天,我们已经知晓湿地是何等重要,发出了保护“地球之肾”的号召。而古老的鄂伦春人民也早已认识到自然的巨大威力,并且找到与其和谐共处的最佳方式就是“既冻去,将化还”,其他时间不去“招惹”它。这正如呼兰河人民的经验:有的抬马、救人,也有的人要种树、移墙,“但若说用土把泥坑来填平的,一个人也没有”。因为这违反了农耕时代的生产力水平,也违背了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生活经验。

无独有偶,当时与呼兰隔江相望的哈尔滨,也有类似“大泥坑”的治理范例,那就是中央大街。中央大街原名“中国大街”,最初为一条“翻浆路”,如遇雨天,苦不堪言,年年修缮,仍无法解决路面翻浆的问题。传说后来采用了西方人的办法:将一米余的木桩打下泥浆路基,钉满,相当于在泥浆路上铺了一条浮动的木桩路基,木桩上再铺“面包石”。这样看来,中央大街的造价可谓“寸土耗寸金”,这个传说后来简化为:中央大街的面包石,一块竟然值一个大洋!传说固然夸张,但是据相关史料记载,中央大街的修葺极其困难。从1898年开始,反复修筑,“初建时无铺装”[8],直到1924年5月才基本稳定成型。仅仅“1926年,哈尔滨特别市市政局对该路路面进行维修花费银元58300.17元”[8],要是计算20多年的修筑成本,恐怕早已经超过了传说中每块面包石一个大洋!当时也只有作为远东经济中心的哈尔滨,才能负担得起。毕竟当时中央大街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都极为可观。

综上所述,大泥坑并不是萧红凭空创作的意象符号,它不仅源于呼兰河小城的自然环境,而且类似地貌在呼兰河附近也广泛存在。

三、“大泥坑”的艺术价值——苦难孕育的精神财富

我们知道,文学作品不只反映现实生活,更能体现出作者的创作意图乃至价值观,《呼兰河传》的创作亦是如此。作品中呼兰河人民面对大泥坑的态度,更能体现萧红的创作意图。

呼兰河小城,断然没有像中央大街那样不惜代价、耗费巨资填平泥坑的道理。所以,呼兰河人民只是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不去做“非分之想”。可见,萧红有关大泥坑的描写并不是为了突出呼兰河人的“愚昧”“麻木”,而是在自然的“威严”面前,人类的能力实在渺小!因此,我们从中看到的是萧红在面对大自然的威力时表现出的平和心态。

萧红的这种心态,化作其笔下呼兰河人民面对艰苦环境时审慎乐观的态度:

来往过路的人,一走到这里,就像在人生的路上碰到了打击,是要奋斗的,卷起袖子来咬紧了牙根,全身的精力集中起来……一过去了可就精神饱满,哈哈大笑着,回头向那后来的人,向那正在艰苦阶段上奋斗着的人说:“这算什么,一辈子不走几回险路那不算英雄。”[2]

可见,无论多么艰苦的环境,多么难以战胜的困难,多么艰难的(人生)道路,呼兰河人都以积极乐观的心态笑着应对。

馒头被过路的人吃了有什么关系?家乡人笑着戏谑:“被大地吞了。”马陷入大泥,人们齐心协力把马抬上来;面对那些人生路上危机重重的关隘,走过的人会哈哈大笑,并告诫后来者,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困难面前不低头、不退缩,勇往直前,这正是呼兰河家乡人民顽强乐观精神、积极斗争态度的真实写照,哪里看得出消极悲观、沉郁苦闷?作者分明在告诉读者:我热爱的家乡是什么样子,我所热爱的家乡人又是什么样子!萧红当然也理解呼兰河人民的苦难,但她绝不会把这苦难归罪于人民自身。面对一时无法战胜的困难,更需要“韧的战斗”,这不是苦涩和绝望,而是坚韧和乐观。作为东北左翼作家的代表人物之一,萧红热爱家乡、热爱人民的立场始终未变,这种家国情怀渗透在《呼兰河传》的字里行间。萧红正是通过对大泥坑的客观描写,真诚地赞扬了呼兰河人民积极顽强的生活态度,以及永不退缩的斗争精神。她正在“换一种抒情的写法,使每一个读者都爱你的故乡”[9]。

萧红对于大泥坑的描写,完全基于百姓的视角和贴近生活的观察。冻土沼泽的黏度、颜色、流动、变化,客观真实得近乎现代地理学的教科书!不仅如此,萧红笔下的大泥坑,也折射出万般众生相:

这过路的人分成两种,一种是穿着长袍短褂的,非常清洁。看那样子也伸不出手来,因为他的手也是很洁净的。不用说那就是绅士一流的人物了,他们是站在一旁参观的。看到那马要站起来了,他们就喝彩,噢噢地叫喊着,看那马又站不起来,又倒下去了,这时他们又是喝彩,噢噢地又叫了几声,不过这喝的是倒彩。

……闹了一阵之后,那些看热闹的觉得也不过如此,……各自回家去了。

……那些帮忙救马的过路人,都是些普通的老百姓,是这城里的担葱的,卖菜的,瓦匠,车夫之流,他们卷卷裤角,脱了鞋子,看看没有什么办法,走下泥坑去,想用几个人的力量,把那马抬起来。[2]

坦率地说,萧红对这些参观者的描写,让某些人颇有“芒刺在背”的感觉。为了“救马”,那些平民百姓不遗余力地参与进来,而那些自觉真理在握、时刻要“噢噢地”“发表”些什么意见的“参观者”,成为作者暴露、讽刺的对象。萧红笔下所谓“洁净的手”,其实是有闲阶层不劳动的体现;这群人只知“噢噢地喝彩”,显然远不如普通劳动者“卷起裤角,脱了鞋子,走下泥坑去”解决问题更受欢迎。萧红不仅以贴近生活的写实主义手法,最大限度地还原了呼兰河小城的本来面貎,而且把呼兰河的人民群众塑造成要歌颂要赞美的主流群像,让那些所谓的“绅士”成为被揭露、被讽刺的对象。萧红正是站在无产阶级人民大众的立场,积极地歌颂家乡呼兰河的劳动人民,同时也暴露了袖手旁观者的冷漠。萧红通过对大泥坑的描写,表现了呼兰河人面对艰苦环境时审慎乐观、坚韧不拔的生活态度,以及那些袖手旁观者的冷漠嘴脸。这也正如萧红所提倡的,要抓住生活,“如果抓不住,也就写不出来”[10]。换而言之,重要的不是描写革命生活,而是以革命的方式描写生活。

我们的祖国幅员辽阔,气候多样。南方气候温暖湿润,适合农作物生长,但夏季酷热,令人难以忍受。西北干旱少雨,昼夜温差极大,虽被古人形容为“春风不度”的荒漠,但生产的瓜果极为甘美香甜,塞上江南水草丰美。今天我们熟知的石榴、菠菜、葡萄,江南盛产的蚕豆等上百种瓜果蔬菜,均从西域引入。东北虽然冬季寒冷,但夏季凉爽舒适,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在气候上,每一块土地都有利有弊;在物产上,每一个地域都有适合本土生长的经济作物;在情感上,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江南人温婉多情,西北人豪爽不羁,东北人大方直率。因此,我们没有理由认为,小桥流水就是歌颂故乡,冻土湿地就成了“落后”与“愚昧”的象征,这既不符合客观的创作规律,也误读了萧红创作《呼兰河传》的初衷。

综上所述,我们不能因为作者客观地描写了苦难,就认为作者是充斥着“消极的悲哀愁叹和绝望”[9]。我们更应该关注的,难道不应该是作者笔下的呼兰河人民,以及他们在面对苦难时的态度和精神吗?褒扬呼兰河人民面对严冬时顽强乐观的态度,面对“大泥坑”时齐心协力的斗争精神,才是作者创作《呼兰河传》的真实意图!

总之,作者笔下的大泥坑既是客观事物,又充分体现了呼兰河人民坚忍乐观、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因此,只有深入生活,贴近群众,才能获得永不枯竭的源头活水,而萧红正是获得了这样的源头活水,并且以此热情地赞美家乡人民顽强乐观的斗争精神,表现家国情怀。现在,当我们再读《呼兰河传》,重温经典,依旧能感受到作者炽热的情感。在经济大潮风起云涌的今天,深入剖析《呼兰河传》的创作意图和思想情感,对我们重新认识经典,传承文明,具有不可替代的意义。

参考文献

[1] 钱理群,等.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

[2] 萧红.呼兰河传[M]//萧红.萧红全集:第3卷.哈尔滨:黑龙江大学出版社,2011.

[3] 张芝秀.无边的苦难——《呼兰河传》中“大坑”意象分析[J].太原大学教育学院学报.2011(1).

[4] 彭珊萍.略论呼兰河的结构艺术[C]//《北方论丛》丛书:第4辑《萧红研究》.哈尔滨:北方论丛编辑部,1983.

[5] 西清.黑龙江外记[M].台北:成文出版社,1969.

[6] 刘城.瑷珲的山林往事[N].黑龙江日报,2016-05-04.

[7] 凌思德,杨锦凤.高纬度冻土沼泽湿地地区路基病害及防治对策[J].哈尔滨:黑龙江交通科技,2012(3).

[8] 曲春兴.哈尔滨市志(城市规划土地市政公用建设)[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8..

[9] 交通学社.历史的轨迹[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87.

[10] 萧红.萧红谈话录(一)[M]//萧红.萧红全集:第4卷.哈尔滨:黑龙江大学出版社,2011.

(特约编辑  张    帆)

作者简介:陆静越,呼兰河萧红研究会。

蒋   雯,常州市24中教育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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