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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实而认真地面对数字时代这一新现实

2024-06-20王贺

名作欣赏 2024年6期
关键词:现代文学现实数字

王贺

什么是“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真问题与‘大问题”?在我看来,“真问题”与“大问题”是两个不同的范畴,前者乍看是事实判断,但其实背后仍然是价值判断,而后者相对而言,更多的则是事实判断。至若两者之间的关系,也似乎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样密切、直接,或许可以被这样理解:“真问题”不一定是“大问题”,有许多小问题、具体的问题,同样也是“真问题”;而“大问题”也不一定是“真问题”,有时候也可能是被各种力量制作、操作的虚假议题,无须严肃、认真地对待,相信时间可“让事物自然流动。让无形的操纵者显形发声”。换言之,从逻辑判断(而非事实判断、价值判断)的角度来说,如果将上述两者视作两个命题,则其互为既不充分也不必条要条件,亦即二者并不必然相关。既然如此,我们是否还有必要将“真问题”与“大问题”联系起来做一讨论呢?

事实上,在包括现代文学研究在内的诸多人文社科领域,不同时期、地域、代际的代表性学者,都倾向于将自己长期关心的一个或几个重要问题,定义为“真问题”或“大问题”。其所谓的“真问题”或“大问题”,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被看作“元问题”,因由它可以引出一系列值得深思的问题,这有点像是“概念丛”“概念链”中那个(或几个)比较核心的、原初性的或是能够关联起其他所有概念的核心概念。以现代文学研究领域为例,这些问题至少包括如何“启蒙”、如何“革命”、如何更好地服务社会主义建设、如何恢复学术自律性和主体性、如何建立“有思想的学术”、如何重建人文精神、如何回归“五四”传统(抑或如何因应“国学热”)、寻找“被压抑的现代性”、从文献出发重新考察和整理现代文学、重新发现现代文学(尤其左翼文学)的社会意义等。对这些问题的重要讨论,以及在其理论指导下建构的、具有开拓性的研究成果,因此也就具有了典范意义,有力地推动了全世界范围内的现代文学研究。但另一方面,在绝大多数讨论中,抛开具体内容不谈,学者们在使用“真问题”或“大问题”,以及上文所述的“元问题”等范畴时,时常似乎并未充分注意这些范畴之间的差异和关系,而是不假思索地将其看作同义语,在论述中进行交替使用。这可能多少有损于现代文学研究应有的谨严的学术品格。不过,作为“80后”学人,我既无资格也无意参与这样的讨论,站在21世纪第三个十年的门槛上,回望既有的、各种各样的关于现代文学研究的“真问题”“大问题”等的讨论,除了深觉精彩纷呈,启人茅塞,惠我良多,稍微令人感到不足的是,迄今为止,现代文学研究者似乎对如何因应数字时代这一关键问题关注无多,因之在此我想将其问题化,提出这个我自己认为比较重要、此前可能相对讨论不甚充分的问题,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想明确提出这样一个观点——诚实而认真地面对数字时代这一新现实。

但在阐述为什么我们需要诚实而认真地面对数字时代这一新现实之前,我想先就这句话的意思做一点解释。这里所谓的“数字时代这一新现实”可能比较容易理解,指的是区别于以往的书写文化、印刷文化时代、电子时代、模拟时代的一种新的时代、新的社会现实,也就是我们目前身处其中的数字时代。至于这里所谓的“诚实而认真”,既非用典,亦无多少高深的意涵,就是要求我们要诚实(也许也包括诚恳),而且认真,似乎既指向学术伦理、工作伦理,同时也是治学精神、态度,但是,除了上帝,除了内心的道德律,谁又有资格要求别人“诚实而认真”呢?应该说,我这里所说的“诚实而认真”首先指向我自己,是一种对自我的期许和要求,但也希望能够引起其他研究者的共鸣、共感,因其绝不仅仅是研究者对自己(和自己的工作)的要求,将“数字时代这一新现实”和“热诚而认真”这两者贯通起来理解,可以更明显诚实、诚恳、认真的对象,恰恰首先在于“数字时代这一新现实”,而非研究者个体的内心、追求和工作成果,尽管这两者之间有时难免互相影响、制约、纠缠,而非毫无关联。

那么,为什么我们需要诚实而认真地面对数字时代这一新现实呢?首先是基于现实的需要。这至少包括三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研究状况、条件、过程和学术生态的变革:在研究资料和学术情报的获取方面,我们现在一遇到任何问题,可能第一选择就是使用搜索引擎,换言之,借助于互联网、社交媒体、即时通讯工具,什么问题我们都能快速地获得答案,也可以联系世界上任一角落的同行,同时我们也希望对方能够在很短的时间(事实上目前我们也拥有这样的技术手段)做出回应;在阅读中,我们从以往的阅读纸质书刊资料,变成了日常阅读各种屏幕、界面。泛览、略读、查读、跳读、倒读等阅读方式,代替了对一本书、一篇文章的深度阅读、从头到尾的阅读;在具体的研究和写作中,键盘和其他的数字书写工具代替了我们手中的铅笔、钢笔和纸张;在研究成果发表和出版以后,随着学者和学术成果不断走向互联网和社交媒体,所有成果也很快变成了一种信息流,由此,我们每个人的学术工作,几乎全流程地被放置、暴露于数字环境之中,速度、加速度亦成为人文学术生产的不二逻辑。第二个方面是教育和教学的需要:我们正在培养的未来的现代文学研究者,亦即“90后”“00后”学生(也被称为“数字原生代”)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接受数字时代这一新现实,拥抱着数字时代。据我所知,他们当中的许多人,不仅将电子阅读作为主要的阅读方式c,而且,每日使用电脑、手机、平板、阅读器等手持终端的时间,几乎从早到晚,少有间歇,甚至某种程度上也许可以说,是他们逼着我们必须熟悉、了解他们所熟悉的、喜欢的、游刃有余的动漫、网文作品、电子游戏、数字艺术、网站和应用等。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坚持传统的人文教育,固然没错,我们固然还要教授传统的文史工具书及资料查找方法,及传统的文献学和人文学研究方法,但同时不是还应该发展并教授“数字文献学”d吗?第三个方面是我们的日常生活:亦即当我们摆脱研究者、大学教师的身份,回归普通公民的角色时,我们发现,和周围的所有人一样,自己早已置身于一个脱离数字技术、工具几乎寸步难行,难以正常度日的普遍状况当中,“数字化生存”早已是我们的日常生活之道。

也正因此,我认为,我们应该诚实而认真地面对数字时代这一新现实。但究竟如何才能实现这一想法呢?我想在此指出一些总体性、原则性的方面。首先,这意味着我们对时代和社会的观察,以及建立在这一基础之上的现代文学研究,不是走马观花、浅尝辄止,或是一些浮泛感受、印象的集合,“过于主观随意地加以把握”,而是要真的走进去,真正进入其内部,做深入的或综合的分析。当然,这个基础仍然是首先肯认这一新现实。例如,我曾经撰文谈及许多现代文学研究者,虽然在频繁使用各种近现代文史数据库获取研究资料,在从对微博、微信公众号推文(这里主要指在这些新的媒介发表的原创性文章,而非报章杂志先期已经发表而后被其转载的文章)的阅读中获得启发,却不愿意在研究中承认自己所引述的绝大多数资料都来自数据库、互联网(实为各类纸质书刊资料的复制件),为人机交互、协作之结果,而非实地访问图书馆、档案馆、书店、旧书肆所得,却仍袭用“翻检旧报刊”“查阅原刊”“翻阅现代文学报刊”之类的套语,也不愿意引述来源于网络,无纸质对应物、“母本”的参考资料(亦即原生的“数字文献”)。由此我们不难推知,对这些数据库本身的研究、对研究工具的研究、对数字文献的专精研究,能将数字时代的“数字”(也许更合适的译名是“数码”)与人文学术真正结合的研究,就有多么凤毛麟角了。拙著《数字人文与中国现代文学》在上述这些方面努力做了一些尝试,但也只是开了一个头,因掌握传统的数字技术,习得数据挖掘、分析方法,已非易事,更何况还要追踪人工智能等不断升级、更新迭代的数字技术,并对其做出内行的理解,将其应用于现代文学研究当中,真是千沟万壑、步履维艰,唯有惨淡经营而已。

其次,这还意味着,我们需要从数字时代这一新现实出发,重新整理和思考现代文学(史),重新评价那些令我们感到骄傲、自豪的现代文学遗产所达到的高度,以及现代文学家、早期研究者的缺点、弱点和力有未逮之处。例如,今天风靡全世界的、拥有大量用户的短视频f,或已解决了“五四”新文学家、乡土文学家、左翼文学家怀着执着又不无自惭之感的心情,总为普罗大众充当“代言人”的问题(乃至斯皮瓦克提出的“贱民能否说话”这一曾经无比重要的问题),实现了文艺大众化运动的需求(而无须通过发起并推广世界语、大众语、文字拉丁化、建立工农兵通讯员等方式)。因为除了需要可以随时随地联网的一部智能手机,拍摄和发布、传播短视频几乎没有任何门槛,无论是在大都会,还是在县城、乡镇、农村,短视频(以及它的孪生姐妹、另一数字时代的宠儿——直播)几乎和病毒一样流行,不仅每个人是“阅听者”,而且都是作者。在纸媒上的文学似乎越来越变成“专业人士”的专利的同时,抖音、快手、b站、小红书、微信公众号、视频号等处活跃着的难以计量的诗歌创作、艺文活动,不仅让赵树理和孙犁曾经的文学探索实验目标多少显得有些黯然失色,更重要的是,也让每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个体、一个目不识丁的农妇、一个难以融入城市生活的临时务工人员,可以以此方式创作或记录自己的作品(许多时候,对其日常生活的记录也成了作品本身),书写自己的历史,由此每个人成了自己的历史学家,完成了公众史学先驱卡尔·贝克尔所谓的“人人都是他自己的历史学家”这一宏愿。而历史学者对此也有极为清醒的判断和认知,如王笛认为:“短视频是不亚于文字的记录方式,这里面有普通人的生活记录,也有对社会的期待。现在我们来看,习以为常,但这些东西积累下来,能为以后的历史研究者提供一些研究资料,就是一个社会的真实写照。”不止此也,短视频等新的文化生产、艺术创作形式,实际上也突破了我们既有的“艺术”“真实”等概念,目前已有一些当代艺术家正在努力创造让“不同国家、不同种族、不同成长环境的人”“不需要去博物馆美术馆去观看,通过社交媒体也可以观看”的艺术。又如,各种屏幕、界面代替纸质出版物,多模态文化产品代替音视频,音视频代替静态图像,图像又代替文字(当然都不是绝对意义上的)等普遍的文学、文化生产状况,既取消了口述文化与书写文化、印刷文化之间所谓的文化进化秩序、等级,及几者之间曾有的理论冲突和实践层面的紧张关系,揭示了“语音中心主义”“文字中心主义”等论述的暴力与内在局限,也让“言文合一”“国语统一”这些国语运动、国语文学论的核心关怀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让我们不禁要想:那些当年争执不休的问题,真的重要吗?如果重要,它们又是在何种程度上、条件下重要?这些考虑是必然的吗?为何在欧洲现代文学诞生的时候,并未发生从书面语到口头语的转变?作为后之来者,是理解先辈们的心情、经历的挫折、各种努力重要,还是承认某种历史偶然性,或因科学、技术的进步而被迅速改变的事实(原先那些问题不再是问题,或者根本不是问题)更重要?而今我们可以发现,哪怕是完全用某种方言写作的一部作品,或是用方言录制的音视频,都有它的读者和阅听者,也并不影响它的传播和接受,不影响它获得大众的喜爱和赞赏。再如,今天网上公共舆论的发达,各种发声方式的出现,也让我们要思考,晚清政治小说、社会小说、问题小说等,是否扮演了原本不属于它们的角色?借思想、文化、文学以解决(现实、社会)问题,真的可能吗?甚至再进一步来说,究竟是逻辑学、社会科学、科学素养还是文学、艺术、哲学、历史学,对我们理解和处理人与自然、国族、社会、家庭的关系来得更加关键?百余年来,究竟何者更为匮乏,从而反复影响文运嬗递、世运推移、国运兴替,至今也未能被普遍接受、沉淀下来?而今一般所谓的文学的边缘、式微,又是从何种意义上被定义为不幸、不良的?果然如此吗?……

再次,这也意味着我们需要在现代文学研究中对数字时代这一新现实做出批判性思考,而不是“屈沉、臣服、缴械投降,或是无原则的认同”,进而真正理解现代文学乃至文学的意义、价值和魅力之所在(诚实而认真地面对数字时代这一新现实,当然也是为了解决研究意义、价值的问题,我们必须不断地说服自己和别人,自己从事某项研究的意义和价值)。如果说上文的论述是从正面强调了数字时代已经强加给我们的生存境遇,及不得不诚实、认真面对的缘由,那么,在这一部分,我希望可以通过另外一些例子来说明数字时代的“黑暗面”。窃以为,数字时代之于文学、人文研究者的“黑暗面”并不是什么检索代替阅读、泛览代替文本细读、以快速生产的论文和专著代替“研精覃思,博考经籍,采摭群言,以立训传”等传统治学方式等,而恰在我们的记忆、感受、体验、理解力和想象力等习焉不察的,至为影响文学阅读、鉴赏、批评、研究,甚至形塑我们主体性的根柢,正在发生着不为人知的变化,遭受着无穷无尽的威胁。1817年12月28日,济慈在写给弟弟乔治和托马斯的信中说:“特别是在文学方面,莎士比亚如此多地拥有这种品质——我指的是消极感受力(negativecapability),即是说,一个人能够经受不安、迷惘、疑惑,而不是烦躁地务求事实和原因……对于一个伟大的诗人来说,美感胜过其他一切考虑,或者更确切地说置其他一切考虑于不顾。”卡尔维诺在《巴黎隐士》里也曾这样写道:“我对任何唾手可得、快速、出自本能、即兴、含混的事物没有信心。我相信缓慢、平和、细水长流的力量,踏实,冷静。我不相信缺乏自律精神,不自我建设,不努力就可以得到个人或集体的解放。”令人忧心的是,在今天这样一个数字时代,我们还能拥有这种“消极感受力”和“美感”吗?还愿意坚信“缓慢、平和、细水长流的力量,踏实,冷静”吗?在被无限的信息流、时间流肆意切割的每个当下,我们究竟应该相信布莱克所说的,可以“到一粒沙中寻世界,/到一朵野花里找天堂,/在你的掌中把握无限,/刹那间留住永恒”,还是远离甚至自觉地、有意识地抵抗数字时代的暴力,允许自己慢慢地咀嚼、大胆地幻想、不断尝试进入佩索阿所建构的那个“人类的一切都令我感动……而我的心,略微大于整个宇宙”的美好世界?另一方面(这是相对较为次要的方面),数字时代的文学、知识、书籍快速、急剧的商品化,与当代语言表达的模式化、粗鄙化,及阅读体验的同质化、阅读行为的景观化之间,是否有一定的关系?即如网友北地所说:“在小红书上看爆红的余华、史铁生的种草帖(即以图文、音视频等形式推荐此二人作品的帖子——引者注)时,总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语言撕扯。你说它爆火总得有点东西吧,可仔细看看翻来覆去的不过是‘绝了‘嘴替‘深刻‘清醒。可在这样单薄重复的语言之下,达成的是巨大的图书订单。购书的人拿着书画句子po图,出来的又是跟种草帖差不多的东西。在这样的模式下,文学已经不再能够提供差异体验,而成了加速同质化的一环。”进一步来说,“巨大的图书订单”的数据是否真实?其是否真正促进了我们的阅读、写作,甚至(文学类)书籍在长时段内的销售、流通,而非是单纯作为一种时尚、文化消费方式存在?似亦须深入思考。更重要的是,在数字时代,私人领域的逐渐溃堤,公共舆论中甚嚣尘上的泛道德化之风、反智主义与民粹主义的横行,动辄因言获咎的现象等(似亦属其“黑暗面”),也让我们一次又一次想要回到现代文学,回到那个在我们想象中元气淋漓、无比开放、包容多元的现代文学,愈加想要体味现代文学留给我们的智慧和启迪,但这些面相,也许仍是我们的“想象”和建构,并不能给我们提供今天需要的全部的思想和文学的养分,也许当代文学同样是开放的、包容的、多元的,特别是当我们思考、观察的视野不再局限于中国大陆和简体中文语境的中文写作之时,或更能对此有所体认。

最后补充一点,诚实而认真地面对数字时代这一新现实,并非说我们要在研究、创作中一意信奉现实主义(新现实主义?无边的现实主义?),将其视作唯一原则。因无论是研究者还是创作者,关注现实生活、介入社会发展的方式皆有隐有显,程度亦有深有浅,自可腾挪趋避、择善而从,但选择学术研究这一关注、介入方式,却注定了我们身为与作家信念、诉求不同的“言语人”(而非“行动人”),与现实之间存有的、必然的张力。这也就要求我们需要在现实主义这一基点上,发展出一种更加多元、能动、辨证的美学和思想原则,并将自己的专业工作“建立在一种深切的历史关怀上面”,探寻个体和时代之间“最具主体性的结合方式”,尽最大可能地容纳、反思并完善我们对时代、社会、学术、人类、人性本身的复杂理解,从而不断增益文学、现代文学研究,使之臻于新境。但这一切的前提,正如韦伯曾对他的同时代人所提醒的那样,首先在于接受也许这一令人烦恼、不快、尴尬的新现实,接受这一时代命运:

我们最伟大的艺术卿卿我我之气有余而巍峨壮美不足,这绝非偶然;同样并非偶然的是,今天,唯有在最小的团体中,在个人之间,才有着一些同先知的圣灵(pneuma)相感通的东西在极微弱地搏动,而在过去,这样的东西曾像燎原烈火一般,燃遍巨大的共同体,将他们凝聚在一起。如果我们强不能以为能,试图“发明”一种巍峨壮美的艺术感,那么就像过去20年的许多图画那样,只会产生一些不堪入目的怪物。……(中为引者略,下同)学术界的先知所能创造的,只会是狂热的宗派,而绝对不会是真正的共同体。对于那些无法像一个真正的人那样,接受这一时代命运的人,我们应当告诉他,他最好还是静静地回到旧教堂那敞开的慈悲宽厚的怀抱之中……唯有理智的正直诚实,才是最有价值的美德。

众所周知,现代文学曾与19、20世纪中国同舟共济,但诚实而认真地面对数字时代这一新现实之后所迎来的新境,或将向我们展示出另一个小的、新颖的、充满活力的“现实”:其与21世纪以及下一世纪、无限的未来携手同行,从而真真正正逐渐成长为一个绵延不绝的“活着的传统”。

2024年3月5日于沪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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